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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 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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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声对他说道:“对不起,阁下,我能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么多,其他的实在不记得了,不过我想爱德沙城里应该有人会唱吧。”
“这样。”他似乎有点失望,不过马上又抬起头来看着阿拉里克:“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什么歌吗?随便唱一点给我听听吧。”
阿拉里克想了一想,对着天空开始唱了起来,他唱的是一首家乡的歌谣,诉说草原的美丽和丰硕,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这是哥特人被驱逐出自己的家园,被迫在罗马皇帝的暴政下苟延残喘的生活时,对故乡的思念之歌。罗列达没有听过,也无法为他伴奏,但是少年浑然天成的绝妙声音却根本不需要这些。
男人很用心的听着,他的细长的眼睛一直在望着天空的尽头,微风吹动着他的衣袍,在空中轻轻的摆动,整个人就好象一座用洁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塑像,安静 ,美丽。。。。。。。。。。。。。。。。。。。。
那天以后,阿拉里克就经常到帐篷里为他唱歌,当然,是在奥克塔尔不在的时候。也许他知道奥克塔尔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不愿意打搅自己的儿子和这个少年的独处时光。
阿拉里克为他唱了很多 的歌,描述乡村的美丽风光,赞美骑士的英勇顽强,歌颂情人间的真挚爱情。。。。。。。。。。。。。。。。所有的歌,他都很喜欢,但他最惦念的,还是那首没有听完的《奥德赛》,尽管阿拉里克只记得其中的一小段,但他总是要求他反复的呤唱,怎么听都听不腻。
他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男人,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深刻的感觉到着一点。他的头脑清晰,思维缜密,将各种复杂的军事料理的头头是道,但是他在生活上却很迷糊,常常在大冷天穿着薄薄的一层外衣跑出去,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发呆;他对敌人十分无情,被抓的士兵的俘虏在他手里从来没有活着的,通常是叫人就地挖一个巨大的土坑,全部活埋,但他对动物却充满怜悯,他讨厌吃肉,一向都只吃素食,有时喜欢含着一根酸甜的草梗慢悠悠的走着;他不懂任何乐器的弹奏方法,也不会唱歌,但他会用一根长长的管子吹出许多不知名的美妙的旋律来,也会把树叶含在唇边,吹些简单的调子,他说,那是他的家乡的乐器。
他的家乡在哪里?为什么每次听到俄底修斯经历磨难回到祖国的时候,眼睛中都会闪出一点亮晶晶的光芒?为什么明明不属于这个部族,却偏偏要呆在这里?他是谁?他的族人又在哪里?
当树上的叶子全都落尽的时候,爱德沙城远远的在人们眼里露出一个尖角来,士兵们很兴奋,首领命令他们原地休息,等整顿好后,一鼓作气赶到城中。
阿拉里克一个人坐在帐篷中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少女走了进来,神色恭敬的请他去为自己的主人演唱。清冷的下午,太阳惨白的躲在云层的后面,奥克塔尔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被首领留下商量重要的事吧。阿拉里克想了一会,起身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披上厚重的外套,天气很冷啊,快到冬天了吗?
怀的帐篷在一棵杉木底下,这种植物的耐寒能力很强,就算在冬天也是苍翠一片,阿拉里克走到树下,习惯性的往上看了看,没有人呢,看来今天应该是乖乖的躺在帐篷里休息,少年皱皱眉毛,随着天气的变冷,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就像冬眠的动物,成天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有时要整整躺上一天的时间。
帐篷里没有声音,他睡着了吗?阿拉里克回过头,刚才的侍女跑到其他地方做事去了,没有跟来,他想了一想,轻轻将帐幕拉开一条缝,悄悄的往里面打量了一下,然后,他愣住了,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
那个所有人都认为迷恋自己的完美的男人就呆在帐篷里面,他半跪着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近地毯上熟睡的怀的脸上,嘴里似乎在喃喃的念着什么,然后轻轻的扫过透明的嘴唇,舌尖掠过苍白的面孔,印在纤细的脖子上,当他抬起头来时,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温柔的爱
意。。。。。。。。。。。。。。。。。。。。。。。。。。。。。。。。。。。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阿拉里克惊慌的后退了几步,究竟是哪里搞错了?
你所爱的人不是我吗?
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吗?
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你从没那样看过我。
你为什么要吻他的嘴唇?你从没吻过我。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
8…9
爱德沙城位于美索不达米亚以南,是胡人在夺取哥特人的领地后所侵犯的国家。一块由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从千万年以前就开始不停灌溉的肥沃土地。胡人将军队分散,小部分人仍在不断骚扰邻国,大部队则开到这里休养生息,以备接下来的同罗马帝国的战争。
城市的建立要追溯到阿卡德帝国统治的时代,记过几千年的洗礼,成为了一个富庶,文明的城市,按照苏美尔人的习惯,城堡被分为三层,由里到外逐渐延伸开来,分别是皇帝,贵族,平民所居住的地方,自从没胡人攻占下俩以后,就将部族的首领和长老安排在里层,周围由团团的骑兵保卫着,其他的族人则作为新的居民,同本地人杂居在一起。
秋天的爱德沙城是美丽,温暖的,皇宫的花园里种满了高大的树木,金黄的,橘红色的和绿色的叶子交织开来,密密麻麻的盖住整座宫殿,大理石雕成的走廊上面刻着苏美尔人的传统的花纹,泉水里流淌的是从底格里斯河引来的河水。富足的国家,就连冻人的秋风中也带着丰硕的瓜果的香气。
奥克塔尔的新娘是个美丽的金发女郎,长着一双明亮的蓝眼睛,她是爱德沙城的世袭贵族的女儿,这个家族拥有高贵的萨尔贡皇帝的血统,在胡人征服他们之前,就是这个皇帝带领的闪米特人打败了苏美尔人,建立了伟大的巴比伦帝国。
部族的首领对这个结合非常满意,他们迷信高贵的血统,崇拜强者,千方百计的想让强悍部族的血统流入胡人的身体中去。这其中,就有奥克塔尔的父亲。
他的名字叫安怀。
奇特的名字,奇特的人。
我从士兵们窃窃私语的口中知道,他来自遥远的东方一个伟大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皇帝凭借他勇敢的军队打败了这个野蛮的民族,并且将一路他们驱逐到这里来。胡人对这个国家的恐惧之情,决不亚于我们对胡人的畏惧。以至于他们每次谈论到这个话题时,都要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害怕的情绪。
他的身体到了秋天的时候就更加虚弱了,成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弄花草,或者是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吹风,就连儿子婚礼也不过问,以至于奥克塔尔的新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有个父亲生活在这个世上。
在婚礼举行前的那几天,各国的使者都送来丰厚的贺礼,为了祝贺强大的年轻首领,也为了向他示好,乞求他对自己的国家大发仁慈。奥克塔尔很忙,自从进入城堡以后,他就没来找过我,但我知道,他常常一个人在很晚的时候悄悄来到自己父亲的房间,每次都要呆很久。没有任何人看见,除了偷偷躲在门外的我,怀也不知道,他睡的很沉,也许是天冷的缘故,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也许是每天睡觉前那一大碗黑色的药汁。。。。。。。。。。。。。。。。。。。。。
“阿拉里克,阿拉里克。。。。。。。。。。。。。。。。。。。。。。。”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沉思,他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慢慢的站起来:“我在这里,提比留医生。”
从开满茂盛黄叶的树丛中钻出一个狼狈的脑袋,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一脸忧虑的冲他叫道:“你知道安大人在哪里吗?现在是喝药的时间, 天晓得他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屋顶上没人吗?他很喜欢在那里睡午觉。”
“自从上次被我找到以后,他就挪地方了,老天爷,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被奥克塔尔将军砍掉脑袋的。”他嘟囔着:“阿拉里克,拜托你帮我找找他。”
少年从大理石凳子上站起来:“请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微热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干净的地面洒下斑斑点点的影子,被密云包围的秋天终于稍微暖和一点了呢,阿拉里克抬起头来,真是安静啊,这个地方, 最近宫中的客人忽然增多,侍女和奴仆全都被调走了,前厅每天都是来参加婚礼的 闹哄哄的外国使者,只有后花园还比较安静一点,应该在那里吧?阿拉里克想着,穿过长长的走廊,绕到宫殿的后面。
清爽的天空下长着一片丰硕的葡萄,沉甸甸的,遮挡住了阿拉里克的视线,他伸手拨开紫色的果实,就在前面了,爱德沙宫殿中最高大的树木,一年四季,绿叶长青,是安怀的最爱。
从前面忽然隐隐约约的传来说话的声音,阿拉里克谨慎的停住脚步,悄悄的躲在葡萄架的后面,是谁,在胡人的宫殿用罗马语交谈?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站着三个高大的男人,正在那里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安静点,你这个傻瓜,你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吗?”沙哑的男声尽量的压低,小声的呵斥着。
“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另一个粗壮的声音吼道:“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只要在水里面下一点点的毒药,就可以把这些人全部杀死,我们也不必再大费周章的和这些野蛮人打仗了。”
“你以为他们不会有所防范吗?在你那蠢笨的身体还没接近厨房的时候,就会被士兵发现的,这样一来,我们全都完了。”
“得了吧,如果怕死就快点给我滚回去,哦,提奥,提奥,你才是我们的头儿,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吗?”棕发的男人期待的将脸转向另一个同伴。
“绝妙的烂主意。”一直没吭声的金发头领用低沉的声音嘲弄他:“你既然知道我才是领头人,就应该听我的,别动什么歪脑筋了,傻瓜。”
“该死的。”粗壮的大汉愤怒的低叫着,因为被同伴嘲笑而心浮气燥,他使劲用拳头用力的捶打树干,树枝被他的蛮力弄的轻轻摇晃起来,随着沙沙的声响,叶子纷纷落了下来。
阿拉里克顺着树干往上看去,却猛然发现层叠的绿叶丛中那一点熟悉的白色,吃惊的差点叫了出来,脚踩在地上干枯的树叶上,不自觉的碰出一点响动。
“谁?”那个头领忽然警惕的叫道,并且开始朝阿拉里克的方向走来:“是谁在那里?”他将右手按在剑柄上,灰色的眼睛发出危险的绿光。另外两个男人也停止了吵闹,一起往这边看过来。
阿拉里克急忙向后跑了几步,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导致他发出更大的沙沙的声音。
“出来。”男人抽出手中的剑,紧紧的盯着阿拉里克藏身的地方,少年磨蹭了一下,慢慢的从葡萄架下走了出来,一脸的平静的望着前方。
头领稍微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厚实的嘴唇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似的,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阵凄惨的叫声,声音洪亮的好象打雷一样,他连忙把头转了回去,却吃惊的发现自己的一个同伴正脸朝下狼狈的趴在地上,背上坐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沾了一身的树叶,俊秀的脸上满是惺忪的困意。
没想到会从树上忽然掉下来个人来,刚刚还警觉十足的男人们顿时像石头一样呆在原地,阿拉里克一时也无法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安怀是否是为了替自己解围才出来的,也许是他刚才睡着时不小心掉了下来,所以他应该没有听见那些人的谈话。。。。。。。。。。。。。。。。。。。。。。。。
安怀轻轻用右手捏了一下鼻梁,好象清醒点了,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身下的“垫子”上站起来,细长的黑色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一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稍微有点紊乱,苍白的脸颊也因为酣睡出现了一点红润。
刚才被他当作垫子的男人恼羞成怒的从地上爬起来,扁大的鼻子因为撞击变的发青,脸上也擦破了一点皮,露出鲜红的颜色。他咬牙切齿的从腰边拔出自己的剑来,像头发疯的狮子般怒吼着要冲上去,却被他的头领拦住了。
“阁下。。。。。。。。。。。。。。。。。。。”树丛后面忽然传出杀猪般的叫声,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是头发花白的提比留医生和穿着蓝色裙子的侍女们。
”谢天谢地,您真的在这里,阿拉里克,好孩子;真是谢谢你了,”医生感激的叫道,并且一路冲到自己的目标前面,速度快的好象他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现在是您吃药的时间了,阁下。”他喘着气,胡须随着呼吸不停抖动:“请您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还有,下次请不要再在这种地方睡觉了,这里的凉风会使您的身体更加糟糕,如果您再染上什么严重的疾病,我一定会被陛下还有将军责骂的。”他絮絮不休的说着,让阿拉里克紧绷着的心稍稍放松了点。
侍女们跟着走过去,将厚重的毯子裹在主人的身上,挽着他的胳膊向外面走去,阿拉里克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僵硬的后背敏感的觉察到一双锐利的视线。
〃阿拉里克。”温和的声音轻轻的呼唤了一下他的名字,少年抬起头来,注视着那一双细长的黑色眼睛:“告诉我,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畏缩了一下瘦小的身体,少年低低的回答道:“我什么也没听见,阁下”
“乖孩子。”他微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空碗放在桌上,对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想看一会书。”
谨慎的弯下腰,端着盘子退出房间。
这个人,果然很可怕,明明是在注视着别人的黑色眼睛,里面却什么也没有,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却透着寒意,他在想什么,不打算把这些危险人物的事情告诉胡王吗?
从走廊对面匆匆过来的是拿着贵重礼服的侍女,喜庆的白色明确的提醒着阿拉里克,再过两天,就是那个人的婚礼了呢。少年天蓝色的眼哞中闪出些许的怔忪,新娘是谁,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吧,奥克塔尔。。。。。。。。。。。。。。。。。。。。。。。。。。。。。
那么,我是什么?
盛大的婚礼,美丽的新娘,喧闹的人群和四方到来的宾客,为这在秋风中瑟缩的城市增添了一分烫人的温暖。
爱德沙城堡的大厅中燃着上千只蜡烛,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暖的热烘烘的,铺着从波斯进口的贵重地毯,衣着整齐的侍女们穿梭在欢闹的宾客中,将金黄的烤肉和香醇的葡萄酒摆在桌上。胡王乌儿丁坐在最前面,新人则端正的立在他的身边,接受人们的祝贺,新娘穿着的婚纱,是喜庆的白色,她娇羞的脸蛋被烛光映的通红,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阿拉里克站在新郎的身边,将眼前的一切都收尽眼底,现场没有安怀的影子,是因为前天受了风寒的缘故吗?还是从来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他抬头看了奥克塔尔一眼,英俊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深沉的微笑,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前天在后花园里遇见的那三个男人也在,令人吃惊的是,他们的身份居然是代表罗马皇帝前来祝贺的使者,在两国交兵的关键时刻,虚伪的贵族还是不忘这些无聊的脸面应酬。
那个金发的首领叫提奥,是这次来访者的头儿,长着一副可以和奥克塔尔媲美的强壮身躯,以及不露声色的,英俊的面孔,人们都说他是罗马皇帝最信任的骑士,曾经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的功劳。他的两个同伴,一个叫卡修,另一个棕发的,叫罗捷克。
除了哥特人以外,西方大陆上的所有民族几乎都派来了使者,西班牙的使者是一个生着卷曲褐发的中年贵族,唇边留着两撇小胡子,嘴角微微的翘起,不列颠使者则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人,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他的妻子也同他一起来了,她是个清秀可人的女子,除此之外,还有希腊,马其顿,叙利亚等等。阿拉里克稍微有点失望,他原本以为会在这次婚宴上看见自己的亲人。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大厅中上来了几个大汉,气喘吁吁的将一个巨大的铁笼抬在宾客们的面前,人们停止了谈笑,一个个用惊奇的眼光盯着笼中的庞然大物,那是一只体型可以同狮子媲美的野兽,长着修长的身躯以及锐利,凶狠的眼睛,仪态高贵的像一个骄傲的国王。
从叙利亚来的客人站了起来,走到笼子面前,得意的看着大家,然后对胡王恭敬的说道:“我国的皇帝为了表示对勇敢的新郎的尊敬,特别命我将这只从草原上捕获的野兽作为贺礼送来,请不用担心,这是已经驯化的动物。”其中一个大汉走了过去,将笼子的锁打开,引导这只奇特的动物走进大厅。
女人们都低低的惊叫起来,把头缩在男伴的肩膀后,小心翼翼的往外观看,士兵们也有点紧张,他们的右手都紧紧握住剑柄,生怕这只巨大的野兽发起狂来,将宴会演变成一桩悲剧。第一次见到这种美丽而又危险的生物。阿拉里克有点吃惊,不自觉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左手立刻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围住了,英俊的新郎回过头来,一边将他妻子的头拥在怀里,一边拉住少年的手,并对他微笑了一下,“不用害怕。”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不知是在对怀里的女人说还是在安慰阿拉里克。
美丽的动物乖乖的跟着驯兽师绕着大厅行走,它的步履优雅,气质高贵,在场的人们发出一阵阵赞叹的声音,并且开始小心翼翼的亲近这只动物,当一位男士大着胆子将自己的手放在它的脑袋上时,人们低低的欢呼起来,逐渐的向他们靠拢。
“看来它的性格并不如外表看起来这么可怕。”男子兴奋的叫道:“它的脾气很温顺,这真是一只可爱的动物,嘿,小宝贝。”他轻轻的用手去除碰它的胡须:“你可真漂亮。”
正当人们准备开始讨论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只“温顺”的动物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的一口咬住了男子的右手,尖利的牙齿深深的没入皮肉之中,客人们被这忽然发生的事情吓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被害者恐惧的尖叫声。
现场忽然乱成一团,人们大叫着拼命往后躲,桌子也被推翻在地上,美酒流了一地,士兵们拿着剑冲了上去,将野兽团团围住,可是它似乎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锋利的爪子向自己的猎物,似乎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美餐。
阿拉里克也惊呆了,他刚往后退了几步,就被忽然冲来的人群挤倒,左手也和奥克塔尔分开了,一个人狼狈的坐在地上。
野兽紧紧的咬住男子不放,当它低下头来时,锐利的眼光正好和少年正面碰上,露出兴奋,残忍的光来。
“阿拉里克。”奥克塔尔在后面叫着他的名字,并且将怀中的女人推开,顺手从士兵手中接过弓箭:“把身体趴下,阿拉里克。”他迅速的瞄准野兽庞大的身躯。
少年慢慢的闭上眼睛,耳边是野兽越来越接近的嘶吼,。。。。。。。。。。
“真是可爱的小东西呢。”温和的声音就如同春风一样,忽然从耳边掠过,一条粗黑的鞭子划过半空中,响亮的打在野兽的背上,激出一道红色的血痕。
士兵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开始大声的欢呼起来,客人们惊讶的紧紧注视着站在野兽面前的白色身影。
“阿拉里克,孩子,你没事吧。”麻痒的胡须落在脸颊上,提比留医生担心的叫着他的名字。
少年勉强笑了一下,由他搀扶着站了起来,准确的扑捉到了奥克塔尔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还好我们即使赶到,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医生嘟囔着说,将视线同人们一起放在场中。
野兽被激怒了,它放下手中的猎物,嘶吼着朝安怀扑过来,人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惊叫。
“好家伙。”安怀低低的笑着:“杀了怪可惜的。”当他这样说着的时候,野兽已经扑到他面前来了,在人们惊恐的眼光中,他轻轻的飘了起来,一下子就飞到野兽的后面,顺手将手中的鞭子牢牢的套在它的脖子上。
野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吼叫,锐利的爪子不停的在地上乱抓,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被它抓出好几道裂痕,可是它身后的男子仍然文风不动的扯住它的身躯,天晓得那瘦弱的身躯怎么会蕴藏如此巨大的力量。
就这样在人们的注视下僵持了好一会儿,阿拉里克明显的发觉安怀的眼神变了,一向空无一物的黑色眼眸中透出冰凉的寒气,脸上的笑容也在逐渐扩大,“还不打算投降吗?”他喃喃的自言自语了一下,声音中带点惋惜。美妙地一如十年前的那个下午,在草原上决定族人们生死的温和,阿拉里克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好可怕,好可怕。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对死亡的恐惧免疫了,但是在这个声音面前,还是可以感觉到死神的恐怖,
穿着白色衣服的死神
有着美丽的眼睛和动听的声音的死神
我的情人的父亲,
我所爱的男人在爱着的人
修长的手指开始慢慢的收缩,皮质的鞭子越来越紧的勒住野兽的脖子,它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又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筋疲力尽的趴在安怀的脚下,明白眼前的男人将是自己的主人,开始用鲜红的舌头轻舔他的鞋尖。
安怀将鞭子扔在地上,低低的笑了起来,微笑着走到它身边,轻轻的抚弄斑斓的绒毛,刚才狂暴的野兽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从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音。
“聪明的小东西。”他笑着说:“比那些蠢笨的狮子要好的多。乌儿丁,可以将它送给我吗?”
首领从士兵的包围下走了出来,无奈的摇摇头:“喜欢就尽管把它带走吧,只是,别让它在这里给我惹什么麻烦。”
“谢谢了。”他转头对医生吩咐道:“给这小家伙包扎一下伤口,我刚才可能有点太用力了。”当他说话的时候,深黑色的眼睛看了阿拉里克一下,里面深不见底的全是幽暗的色彩。
大厅上重新响起了祝福的音乐,一如开始般的喜庆,仆役们重新送上鲜美的食物,乐者和舞娘也站在刚才染血的大厅上,继续为人们表演,不同的是客人们业经没有开始的好胃口,一个个如同嚼蜡一样吃着口中的食物;不时偷偷的看安怀一眼,低声的谈论着。
“老天爷。”卡修惊奇的低叫着,同时伸了伸舌头:“还好我们那天没有和他动手,要不然现在早就变成一滩肉酱了,这个家伙是怪物吗?”
提奥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幅度,回过头来吩咐道:“把我们的礼物拿出来,罗捷克。”
同行的棕发大汉将身边精致的木盒打开,露出里面光润的珍珠,提奥将手伸过去,拨开那些美丽的宝石,从下面抽出一卷东西。
安怀斜靠在首领的身边,兴致昂然的抚摩他的新宠物,提比留医生则跪在下面为战战兢兢的为这只动物包扎伤口。
“你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乌儿丁看着他的朋友:“我还以为你不会出席婚礼了。”
“还不至于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安怀微笑着说:“你把我当作弱不禁风的女人了吗?”他端起桌上的红色液体,一饮而下,医生在旁边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低声抱怨着。
阿拉里克重新上前给他斟上满满的葡萄酒,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奥克塔尔的脸色还是那么平静,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就在这时,罗马的使者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情真是不幸。”他恭敬的将手中的东西献了上来:“希望我们皇帝的礼物能让各位开心一点。”
人们的视线被他手中的礼物吸引了过去,那是一卷美丽的布匹,织着色调高雅的花纹,轻薄,透明,如一层染了光泽的花瓣,发出明亮的光辉:“这是从遥远的东方国家赛里斯运来的珍贵布料——丝绸“他解释道:”在罗马极其昂贵,如果将它织成裙子,相信美丽的新娘穿在身上一定会更加漂亮。”
客人们似乎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开始围着那匹美丽的布料啧啧称赞起来。赛里斯,阿拉里克仔细想了一下,以前在罗马的时候听过有关于这个国家的事情,是一个专门出产丝绸的地方,这些珍贵的东西通过波斯的商人运到世界各地去,听说在罗马要十二磅黄金一克,是极其贵重的东西,贵族们特别喜欢在正式的场合穿上由这种布料织成的衣服,以显示自己的富有和高贵,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美丽的东西。他稍微靠过去了一点,想更加清楚的看看这块丝绸,耳边却响起安怀低沉的声音:“你把它拿近一点,我想仔细看看。”
“遵命,阁下。”提奥的脸上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他恭敬的走上前去,将它捧在安怀的眼前,让他可以更加清楚的观看这美丽的礼物。
当安怀把身体靠过去的时候,他低下头来,用只有眼前的人听的见的音量轻声说道:“我知道怎样可以回到您的家乡去,赛里斯人。”
10
当冬天降临爱德沙城的时候,整片大地都被美丽的银色所包围,鼻尖被冻的通红的妇女戴着厚厚的布巾,挎着篮子在街上走过,坐在路边小酒馆的人们搓着冰冷的大手,不时呵上一口气,用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对来往的女人们评头论足。
阿拉里克穿着温暖的黑色的皮衣,就在这些无聊人士的注视下,从巷口通过,进入内城,这是他每天的列行公事,帮安怀买酒。爱底沙城盛产的红葡萄酒一直是贵族的最爱,从地窖里拿出来的好酒通常储藏了三年以上,香醇,浓烈。
自从冬天来了以后,即使是终年常青的杉木上也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安怀被禁止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吹风,只能每天躺在被炉火烘烤的温暖房间里休息,这时候他就喜欢喝一点点的酒,但是医生严禁他怎么做,酒精对他的身体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的病情加强,可是他从不把医生的话放进心里,经常差人去外城最好的酒馆帮他买酒。
轻轻的把门推开,原本阴暗的房间被映的通红,安怀就坐在火炉旁边的地毯上,手中拿着婚礼上罗马使者进献的丝绸,发呆。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阿拉里克愣了一下,正在筹措着该不该进去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你回来了?”温和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动听:“过来吧,孩子。”他对着少年招了招手:“过来坐在这里,再为我唱一唱勇敢的俄底修斯的故事。”少年顺从的走了过去,开始为他演唱那首无论怎么听都听不腻的曲子。
他听歌的时候,微微闭着眼睛,右手在光滑的丝绸的表面轻轻移动,就像在抚摩自己的情人,温柔,甜蜜,少年的眼睛也随着他的手慢慢的移动,最后停留在锈在丝绸上的美丽的花纹上面,阿拉里克稍微吃了一惊,这是第二次了,看见这种奇妙的图案,第一次是在罗马,奥克塔尔胸前那颗洁白的石头上,同样的纹路,同样的线条,看的出来是出自一个地方的文化。
当少年唱到俄底修斯回到家乡的时候,安怀转过头来,微笑着注视他:“告诉我,孩子,你想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吗?”
阿拉里克停止了歌唱,想了一会,恭敬的回答:“我的父母已经过世了,阁下;虽然还有几个兄弟,不过现在都在罗马。”
安怀沉思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好了,继续唱歌吧,阿拉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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