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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番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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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露清华(笑忘书番外)————卫风  
 
作者: 自由版工 
竹露清华 



  “我想,再坐一会儿。”那个男孩子仰起头来:“让我再坐一会儿吧,阿远。”
  他用那样的声调说话的时候,总是没有办法拒绝。

  “阿远,月亮为什么要有圆缺呢?”他抱着膝。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外衣解下来给他披上身上。
  “我快要死了,是不是,阿远?”他说。
  “一睡着,就不知道什么才能醒过来。真的不想去睡,也许今天躺下,明天我就醒不过来了。”他说:“阿远,我死了之后,你会哭吗?” 
  “你会不会想念我?” 

  “阿远,你真冷漠。我都要死了,你也不说两句好话让我心里高兴一点。”
  “好吧,我去睡了。” 

  “阿远,我要睡了,你亲我一下吧。就一下,好不好?” 
  “真无情……”他打着哈欠,终于松开一直握着我的袖子的手,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把被子给他掖好,放下帐子,在香炉里放了一块药饵,淡淡的青烟升了起来。

  轻轻关上门,然后在刚才他坐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屋里没有什么动静,他的呼吸很细微,细得让人听不到。

  舅舅因为这种病而死去,他的儿子也不会例外。
  摊开手,月光下面,手心里被指甲刺破的地方,正微微向外渗血。那应该是朱红的颜色,在清冷的月光底下,看起来一种诡异的青黑色。
  刚才握拳的时候,太用力了。
 
  那种没法挣脱的,象溺水一样的无力感,吸不进气,看不见光。

  他用那样平静里带着绝望的眼睛看着我,他知道我救不了他。
  我也知道,我救不了他。

  翻了多少医书,找了多少医案。
  都没有办法。

  “阿远,我真想去外面看看。”他说。
  我沉默着。
  “只看一小会儿。”他说。
  “不行。”我简短地说。

  他沉默地坐在窗前,手里一本书掀过来又掀过去。
  “阿远,我能不能活到十五?”他说:“你说过十五岁的时候,可以让我出去看看。”
  我继续擦拭银针,不说话。

  有的时候他可以这样自言自语的说上一天,不需要我回答。屋里很静,他说话的声音显得很突兀,象一把细细的锯子一样在来回磨锯着静默的空气,象是要撕掉什么东西那么不理智不平稳。可是一旦他停下嘴来不说,耳朵里突然就死寂一片。
  让人觉得心里一下子就没有底,空空的要向下掉的感觉。

  “阿远,我都没有和女孩子相处过。”他突然说:“红袖添香,是什么样的?”
  我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酒是不是真的很好喝。”他又自言自语。

  我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
  很奇怪,往常他不会这样,抱怨这些已经习以为常的,他不能接触的东西。

  “真想知道……”他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连茶都这么寡淡。”他说。
 
  他这种不平稳的情绪,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好象过去了。
  很听话的就把一碗饭吃完了,喝药的时候也没有皱眉头。
  
  太安静了,不象以往一样一定会抱怨饭菜清淡无味,也没有说要在外面多坐一会儿。
  等我替他把完脉,想要放下帐子然后吹熄烛火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
  “阿远,你不要动。”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你不要动,不要动,一下子,只要一下子就好。” 
  我僵住了,他哆嗦着,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双臂试探着,抱住我的腰。
  那是一个很小心翼翼的姿势。

  “阿远,你不要动,马上就好。”他说得很快,声音也低。
  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他柔软单薄的嘴唇贴上了我的。
  
  浓浓的药香,分不清是他的或我的。
 
  “好了。”他离开的时候,竟然笑起来:“知道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
  “阿远,虽然其他的我都没法知道,但是,亲吻是什么感觉,我已经知道了。”
  
  心里觉得非常闷。
  虽然,他比起一般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太多。
  可是,那个冒失的试探的吻,真的是太荒唐了。
  “阿远,你生我气了?”的
  “阿远,你别生气。” 
  我一直不说话。

  于是他说:“阿远,也许我明天就死了,你还要生我的气吗?” 
  是啊,我没办法和他生气。

  因为他得到的太少。
  
  知道总有一天要失去他,只是一直一直的努力着,想让那一天晚一些来。

  但还是有一天早上,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个一直沉默的,别扭的孩子。
  一直绝望的数着死神的脚步声,等待死亡来到的那个孩子。

  他的后事办得也很简单
  因为很早以前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一点儿也不慌乱,有条有理。
  
  只是,那些书,那些医案,都可以不必再看了。
  
  这种家族的绝症,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以后不会再有了。
 
  因为早就知道会失去,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让自己去在意。
  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用一个随时会失去的态度去面对他。
  当然不会喜欢上他。

  一直到很久以后,才发现心里破开的那个空洞。
  原来,一切都可以安排,唯独你的心。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当远竹先生也只是个少年的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


 
 
圣诞节的礼物(笑忘书番外)————卫风  
 
作者: 自由版工 发表时间: 2005…12…29 11:30:26 点击:8288次 '收藏' '修改' '精华' '标题' '来源' '删除'   
圣诞节的礼物

  我在书堆里努力扑腾,终于冒出头来。
  “咳咳咳……”
  好大的一灰雨!
  差点儿就把我埋了!
  
  再看看空荡荡的书架子,真是无泪对苍天。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上来找本花木纲记么?不就是那书放得靠上了一些,我搬了个圆凳来垫脚……结果一阵天旋地转,耳朵里都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动静,就被书本子书册子活埋在楼板上了。
  我呸呸的吐了几口水,不用问,吐出来的也全是黑渣渣。
  KAO,这叫什么事儿。
  怎么说我和卫展宁也算文化人,家里的书居然积这么厚的灰,象话么!
  
  “公子——公子——”五四的腔儿都直了,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大风,刮得本来已经尘埃落定的浮灰又卷了我一脸!
  “叫什么叫啊,我没砸死。”这下儿真是灰头土脸了。
  他站在书堆外头,眼睛瞪得老大:“公子,你,没事儿吧。”
  “你看呢?”我没好气:“也不时常叫人来打扫的么?其他地方都那么干净,唯独这里这么脏。可见他也不是个爱书的人,不爱书还堆这么多在阁里面……”
  五四还是站在书堆外不动,我奇怪了,要是平时,他还不抢过来把我挖出去呀,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嫌我身上灰多怕弄脏了他的衣裳不成?
  “喂,”我伸出手去:“你倒是搭个手儿啊,你看我象是能自己爬出去似的怎么着?”
  五四面有难色:“那个,公子……你先在里面委屈一会儿,我这就去请庄主来……”
  我眉头皱了起来:“五四?”
  他老老实实说:“小公子,庄主许多年前就发过话,这间书阁里的东西,我们不能碰一样儿。公子既然没大碍,我去禀报庄主,这就把公子拉出来。”
  好么!
  这,这,这叫什么事儿!
  难道一堆死书比我还重要?就因为卫展宁说过那样儿的话,就得放我被埋着,等你再叫人来?
  我瞪瞪地看着他撒丫子跑个没影儿,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你个五四!你这XX的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这么大的嗓门儿快把我自己的嗓子都叫破了,倒是没把五四叫回来。
  只是把架子上剩余的灰尘,又震下了一层来。
  轻飘飘的灰雨……
  又落了我一头!
  
  X的。
  死五四,你就不要再让我看到!
  这才叫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咧!
  等他穿过半个红园请了卫展宁的旨来了……算了,我还是自力救济吧。
  吭哧吭哧的,手足并用。
  我爬啊爬啊爬啊爬……
  
  幸好倒是没有人看到,姿态好看不好看就不用说。估计谁给压在这底下,四肢并用向外挣扎的姿态,都不会高贵有气质吧。
  脑袋刚才被什么东西敲到,沉甸甸的,砸得我一时间头晕眼花的。
  顺手摸到那砸的我卷轴,我坐在几本书上。
  呜,好疼。
  刚才光顾着爬,现在才觉得脑门儿真疼。
  摸一摸……一个小包包。
  讨厌啦。
  
  呜,居然砸肿了呢。
  这什么破卷轴,好厚的说……
  我拆开那轴上的线,将画卷拉开来。
  
  纸质真好,明明看得出是多年没动过的东西了,还没有泛黄脱色发脆……
  我目光慢慢的顿住。
  
  画上林木葱郁,亭轩宛然。平阔处,有穿白衫的少年临风而立,风姿动人之极。
  虽然国画总是很抽象,但见其神不见其形。
  但是因为画画的人一定是丹青高手,而且,这画上的人的气质我真是很熟悉很熟悉。
  卫展宁。
  
  画上是卫展宁。
  还是少年的他,眉清目朗,宁静平和的模样,可是身姿那样挺拔,腰间佩着长剑。
  那剑我都认识。
  是那把曾经招呼过我,还有……我的小兄弟的玉青剑啊。
  
  真是久违的老朋友了。后来一直没有再见卫展宁用剑,不知道那把剑流落到哪里去了。
  谁画的啊。
  我目光一溜下向,角落上没有留落款,但是盖了一枚小小的印章。
  “清风徐来”四个字,血红血红的印色,一下子跳进眼里。
  
  这章我也见过。
  原来在道宫里,书房中挂着几张字画。都是这个印鉴,我要再认不出,可不成了傻子了。
  刘青风。
  
  “小风?”
  我吓一跳,象是作贼被抓到一样,莫名的有些心虚。眼前一花,被抱进一个清新洁净的怀抱中:“没事么?”
  我愣愣地说:“没什么啊,就是吓一跳。”
  他将我从上到下扫一遍,眼光犀利象X光一样,照得我不安。
  “淘气……”他抱紧我,下巴在我头顶蹭了两下:“下次要拿什么叫人拿,不许自己爬高上低的。”
  我就奇怪了,他又没看到刚才的事,怎么知道我爬高上低了?
  他微微松开手,在我鼻尖上点了一下:“淘气包,倒吓我一跳。”
  
  我才回过神来:“对了,五四呢?个死东西,不说先把我书堆里扒拉出来,倒脚底抹油跑个没影儿!事情有轻重缓急他不知道啊,是叫人重要还是先救人重要哦……”
  卫展宁的目光向下缓缓移动,我愣了愣,慢一步想到画还摊在我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的手指慢慢在画纸上拂过,眼中有些出神的样子。
  
  看着他俊逸沉静的侧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舒服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味儿,不知道是在不舒服些什么,反正我就是不舒服!
  “画的是你啊?”故作轻松的问。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抬起头来。
  “很传神呢。”
  这次他连嗯都没嗯。
  
  讨厌!
  真讨厌!
  好过份哦!
  看一张自己的肖像画,至于看得这么入神?
  我可从来没有看自己的照片儿这么入神过。
  画得有那么好?
  想看自己的样子,临水照影,或者对着铜镜,看个够好了。
  至于对着张破纸看个不休?
  
  后来五四蹑手蹑脚进来了,我哼着声音说,我要去洗洗一头一脸的灰。
  于是五四充当代步工具,背我去温泉那里。
  
  卫展宁甚至没注意到我扭了脚么?
  他只是站了起来,执着那张画,站在窗前的阳光里出神。
  艳阳映得他一身融融生光,耀人眼目。
  
  “公子脚好些了?”五四帮我擦药。
  “嗯,好多了。对了,我今天想去买东西的,马车备了吗?”
  五四应着,说这就去。
  我知道我小气。
  可是心里真的非常不舒服。
  为了张,为了张破画儿。
  他居然没注意我的脚扭了。
  还是五四背我去洗浴。
  
  太,太过份了。
  我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小包,五四来说车备好的时候,我打发他去厨房看着厨子们炖汤。
  
  我,我决定了。
  我要离家出走! 我跷家了。   怎么跷的就不必一一细述细节,反正体面的事儿没干,不体面的事儿都干了,改装易容自不必说,改名换姓也是一定,怕人看出来,马车半道儿就扔了,也不敢找什么代步工具。后来腿酸脚痛,实在受不了,跑到一个口市上跟人讲了半天价儿,买了一头小驴子。的  驴子个儿不高,得着我的个儿也不高,侧着骑平衡不好掌握,跨着骑呢,我的上身偏短腿偏长,脚尖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我有一头小毛驴儿,我从来也不骑。忽然一天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儿心里正得意……”   我反来复去就是这几句,最后一句是打死不唱的。  虽然说驴不见得能通人性懂人言,可这年头儿什么都保不齐儿,别这是一变种的驴,我再唱小曲教唆它几句,他立马儿,不,是立驴,让我啃一嘴泥,那我不是冤大了。   不知道……卫展宁发现我丢了没有……   按说应该是发现了。  都三四天,确切说,三天三夜还零小半天,再不发现一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没了,就奇怪了。  不知道找我没有。  哼。   我也好久没有出过门了。  山上的气候倒是不错,有时候也回红园来住。倒好儿,一南一北,每回来去一趟,相当于旅游了一回。  中午吃饭,我嘱咐店伙给我的驴子上两把好料,然后打开菜牌儿,马马虎虎点了七八个菜。店伙一边儿点头哈腰应着,一边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瞅我。  意思是你小小一个儿,这么些东西你吃得完么。  过了会儿菜一一送来,我咂了两下嘴。  平时卫展宁不让吃的东西,现在终于松松快快吃他一顿了。   什么叫我不能吃性寒的食物?开玩笑,天天你们给我吃那么些性温热的补品,我就是偶尔吃一次想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啊。  至于我一提起要吃这吃那,你们就把脸皱成那个样子么。  庄主说小公子不要吃这个才好,又是庄主说公子应该吃那个才好,还有,公子可别为难小人,小人怎么能明着违背庄主的话给公子吃有害的东西……   卫展宁真的很有家长式的威严。  虽然,虽然他也不缺情人的温柔。  可是,我面对他的时候,好象一句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一,我就说,嗯,当然是一。  他说二,我当然不会说,嗯,不是二,我只会说,是啊,是二。   就象,应声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红烧兔头是我特意说,要大盘装,要多放汤,记得煨着小蘑菇的。  可是我对着一大盆的香喷喷的兔头,没胃口了。  真奇怪。  真的没胃口。  还记得有一次背着卫展宁,软磨硬泡,让庄里的厨子给我烧了一个。  好香,好香,吃得我差点儿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结果我捧着盆儿,喝菜汤的时候,卫展宁却突然进来了。  我当时差点儿呛得背过气去。   他倒也没大气,就是……   就是连着十来天,天天给我弄温热的补品,照着三餐带加餐加午茶加夜宵那个频率给我补。  如果我有志气一点,就可以理直气壮嚷嚷,我医道比你精,我那些旧伤根本早好了,不用吃这些个东西。  可是他把药端到嘴边来……   还是没办法。  我记得他探过来给我喂药时候,头发垂下来,轻轻刷过我的臂。  麻麻的,一下子就觉得浑剩不下二两的劲儿。   明明人已经跑出来了,可是心好象还在原来的地方。  被人收起起来了,不属于我自己了,身子跑出来,那个竟然没带出来。  呜,好失败。   我闷闷的趴在自己的手臂间。  对着满桌子佳肴,我比节食的人还要痛苦。  明明是我一直想吃的东西,却象得了厌食症似的,没有一点儿想吞咽的欲望。   “堂堂的靖王爷……”   隔邻的雅座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有些懒懒的。   靖王爷?那可不就是我的旧识吗。  又怎么啦,欺凌弱小还是欺男霸女……   “叔侄逆伦……”声音压得更小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边有人一下子把那声音掐住了:“要死了你,让人听见……可是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个。  我终于把上下两句话串了起来。  叔侄逆伦的,是李彻?和,李云天?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立足不稳,觉得,这个,这个小道消息……   真滑稽!   可是,可是,又那么,那么显得真实。    不会吧。  我一下子坐倒,两手一左一右拍在脸上,嘴巴挤成了“O”型。  酷似某名画的造型。   真的,太劲爆啦!   下山居然可以碰到这么,这么劲爆的八卦!   李彻他他他……和他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侄儿……有,有,有关系?   我一时消化不来这么突如其来的消息。  持续石化中……   嘴巴半天合不拢。  乖乖,真是,真是那什么什么什么啊……   我没法儿准确用言语表达我心里到底,到底对这事儿是个什么印象!   震惊。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我坐在客栈的小房间里面,用钗子的尖端拨烛芯的时候。  有人轻轻推门。  回过头来,我一点儿不意外看到卫展宁站在门口。  “小风。”   我嗯了一声,并没停手,一心想把烛芯拨得更亮一些。   “你生我的气?”他慢慢走进来,语气很平和。好象我没跑这三天,我们仍然在红园,我们的房间里。  “因为那幅画?”   我笑一笑,有点腼腆:“我知道我是小心眼儿。现在已经想开了。”   我们在烛光里对视,我静静地说:“跑出来是我不对,对不起。”   他轻喟一声,伸手将我抱进了怀中。   我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根本跑不了。  跑不出他的怀抱。  只有在这里,我才宁静而快乐。   “并不是怀念作画的人。”他说。  我有些吃惊。的  他竟然会主动解释?   “只是想起年少的时光,一时神往。”他环抱着我:“我在红园长大,偶尔去周山口,与教内之人来往并不算多……后来结识了刘青风,引为知已。”   他低头在我鬓发上亲亲:“当时没注意到你脚伤到,是我不好。但是你不说一声就离开家,也不对。”   嗯。  我应一声。   真的意外,他会主动解释。  他做的事,永远是对的,有理由。  但是,他并没有一一的把理由告诉过我,偶尔也会觉得不舒服,但是因为他总是绝对正确,也就没有什么好反驳  没想到他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我谈。   说不上来心里满满的,淡淡的甜意,只是把整个人都搓在他怀里。  “展宁展宁展宁展宁展宁展宁展宁……”一叠声的喊:“我好想你。第一天晚上就后悔了,可是抹不下面子自己回去。你不在身边,我一点儿不快活。怎么办?以后我一步也不想离开你。”   “那就一步也不离开。”他笑着捧起我的脸,细碎的亲吻:“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嗯。”用力的点头。  然后吻上已经想念了三天三夜零小半天的薄唇。   清雅平和的味道。  让我心安的味道……   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会快乐……   白白把灯拨得这么亮。  卫展宁微微一笑,轻轻弹指熄了烛火。  我在黑暗中象八爪鱼一样缠上他。   “现在不,”他轻声说:“现在别引我。”   我动作停了一下:“怎么了?”   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果马上就抱着你,我可能会把你弄得很痛。”   噢。  脸红一下下。  可还是凑到了他的耳边,满满的热气吹上去:“我不怕。我想让你弄痛我。”   就这一句。   下一刻一切都不同了。  衣服几乎都是用撕的,吻是很急切凶狠那一种,我在他的身下轻轻笑,双手勾着他的颈子,搂得紧紧的,还不知死活的去回吻他。  他的手向下滑,我的手也开始探寻,乱扯着拉开他的衣服,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满把如水的青丝握着,心里那股子甜美象是满得要溢出来。  彼此都象是要爆发的火山。   急欲找一个喷发的出口。   “小风……”他的指在我身体里翻搅:“会痛。”   我摇摇头,主动拉下他的头,深深吻在他唇上。  舌尖象是久违,火热饥渴的纠缠在一起。  他进入了我的身体。  不是那种体贴的,温柔的,象平常一样的方式。   是很蛮横的那种,一下子就进到了最里面。  虽然心里一千一百的都是火热,身体还是因为不适应而一下子弓了起来。   他的唇慢慢变得和缓,但是身体的动作却越来越重。  想象不到,怎么会这么用力。  象是要把双腿折断一样,向两边极力的打开,埋入身体的欲望那么火烫灼人。  有害怕,也有痛,可是激狂涌上来的,却是极大的欣喜和快乐。   一遍一遍被贯穿的身体,所有细胞都在大声叫嚣他的名字。  永远,也不要和他再分开。   永远,都要在一起……   我是他的爱,他是我的爱……   因为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中途我有短暂的昏厥。意识昏沉,感觉到他动作停了下来,缓缓向身体里注入真气。  等到缓过气来,他又重新动作,凶暴得象要吃人一样。   我埋头在他肩上,唇舌又爱怜,又依恋,还有数不清的,说不明白的想法,缓慢的,反复地吮弄他肩胛上光滑的肌肤。  牙齿渐渐用力,陷进了他的肩头。   尝到了淡淡的甜腥。  象是铁锈的味道。  我比他先一步释放了欲望。  然后,那烫人的热流也注入了我的身体。   汗湿的身体搂在一起,紧得一丝缝隙也没有。   感觉到他身子的颤抖,他呼吸,心跳,肌肤的紧绷与舒缓……   他还在我的身体里没退出去……   很奇妙的感觉。  感觉,象是变成了一个人。  我在他的每寸骨血里,他在我的每个呼吸里。   变成了一个人的感觉。   平静了一下,突然吃吃笑,揽紧他的腰:“展宁,我们去京城好不好?”   他替我顺了一把汗湿的头发:“嗯?”   “去看看李彻和李云天,是不是真的抱在一起啊。”我懒懒的打呵欠:“不知道那个家伙,变成什么样儿了。”   他慢慢顺着我的背轻轻抚摸:“好,去看。”   “嗯……”   风轻轻从窗子吹进来。   这一次的跷家,算是圆满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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