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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by白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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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必不可少的,练武则排到末之又末。抚了十几年琴,可也算小有心得了。不想今日遇上个中高手,立时让他心痒难搔,比见到大堆珍珠宝玉堆在面前还高兴。
那男子一语不发,轻轻把琴往前一推,起身离座。
蓝玉烟愣了一下,便即会意过来。
“那小弟就献丑了。”
# # # #
音律的波动很容易拉近人心,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千金易得,知音难寻。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蓝玉烟乐得天天往那间竹院跑。
契而不舍的热情终于熔化了他脸上的寒冰,让他慢慢开始回应他的话——开始是问十句他答一句,到如今问十句他已会答上五六句了。虽然对他的了解仍然不多,但至少已知道他姓狄名灵。
前景一片光明呵!
一大早蓝玉烟跳下床,匆匆洗漱完毕,连早点都来不及动便拿着昨晚自己写下的一段曲谱直奔竹院而去,兴冲冲地想请狄灵指点一二。
跑进竹院,平常早已在亭中练剑的人现在却不见踪影——难得他也会睡过头啊!
眼珠骨碌一转,他童心大起,蹑手蹑脚地向厢房走去,准备摸进去吓他一吓。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房里传出一声声细细的呻吟,夹着粗重的喘息声,像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难道他病了?
他一急,就二语不说“嘭”地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哎——”
独自坐在荷花池边的大石上,蓝玉烟捧着那张快要被烤熟般的脸不住自责刚才撞见的一幕又清晰地浮现在脑中——
两个光溜溜的人——而且都是男人,是他认识、熟悉的人——正在床上以一种野兽交配般的姿势叠在一起!
显然狄灵是被动的,他的双手被不知什么布巾紧紧绑在床柱上,身子匍匐着,腰被高高抬起,承受着另一人放肆的侵略。
从背后环抱着他的赫然便是他素来敬仰的李大哥!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合,李骜一手托高狄灵的腰,一手抚着他胸前,头深埋在他颈窝处。汗水和喘息声让房里弥漫着浓浓的情欲味道。
一瞬间吓傻了的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下一步该怎么做,只听一声暴喝发自李骜口中:“出去!”,便立刻依言转身冲出门,面红耳赤地直逃到这里。
心,到现在还狂跳不止。
虽然他确实甚少下山,没见过世面,但还不至于蠢到这样还当他们在玩“骑马打仗”吧!
可是、可是,两个男人怎可以……这不是逆天违道吗?!
许多达官贵人喜好男色的歪风他也有所耳闻,可怎及这一下亲眼所见的冲击直接、强烈?何况构造画面的两个人又是他的相识。这简直就等于给一个仅闻过酒香的人强灌下十斤“女儿红”——太刺激了!让他承受不了。
他跳下大石蹲在池边,用手掬起一捧清水浇向滚烫的面颊,想以此降低那异常的温度——却还是徒劳无功。
如果……男人之间也可以发生这种事……
他的心里蓦地泛起一阵恐慌,初次与那个令他欲除之而后快的混蛋见面时,那混蛋说的话又一次回响在耳边——“就连皇宫大内都有宠幸男色的癖好,你这张脸又恰好正中他们的下怀……”
那个用下九流的手段绑架了他的采花大盗用他那双脏手碰触他身子的感觉登时清晰地在他身上重现——“呕……”强烈的恶心感立刻让他胃里一阵猛烈的翻搅,尚未有东西入腹的结果是连酸水都尽数呕了出来。
看到李骜与狄灵时的感觉还只有震惊,可一旦想到万一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是一个“恶”字了得了——真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凭你的资质,一定有大批男人等着为你断袖……”
去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蛋!总有一天要将他剥皮抽筋,一刀刀砍成一十八段,丢到地上任狗啃!
“那个可怜的家伙是谁?”不高不低的男中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听在他耳中却宛若晴天霹雳,骇得他从地上跳了起来。
“是你……”一转身,眼前笑吟吟的男子正是为他解除身上淫毒的大夫——端木咏怀。
“蓝小弟想谁想得这么入神?还要把人家砍成十八段——怎么,小情侣吵架了?”
“什么小情侣吵架,你别胡说!”蓝玉烟又气又急,暗怪自己竟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了口。
“不是干嘛羞得脸都红了?”
“我才没害羞!”
“哦?那你脸红成这样,莫非……”微一拧眉,端木咏怀伸手就向他额上探去:“让我瞧瞧。”
由于刚才脑中所想的事,他反射性地就是一躲——糟糕,都是那混蛋说的话,害他开始草木皆兵起来!
“我……我没病,不用瞧了。”他的脸红得像只熟透的柿子。
“哦——”端木咏怀就这么任手悬在空中,暖昧的语调拖得长长的。
——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真是有趣!
“好了,不逗你了。我还有事去找李骜,咱们回头见!”挥挥手刚要走,却听见他一声紧张的叫唤。
“端木大哥!”
“怎么,还有事?”
“不是……”蓝玉烟天天吐吐地说,“李大哥……现在没空。”
“没空?”端木永怀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我去找他他就有空了。”说完又抬步要走。
“端木大哥!”蓝玉烟赶忙扯住他衣袖,“李大哥他……真的没空!”
他脸上紧张的神色让端木咏怀抬了抬眉:“他在竹院?”
他点点头。
该不会李骜那家伙终于忍不住……“你——看见了?”
他放开拉住他衣袖的手,羞得低下头去,几不可见地轻点了一下。
“原来如此——呵呵!”端木咏怀暧昧地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没关系,以后你就会习惯的!”说着又叹了口气“李骜这家伙也太心急了,只会弄巧成拙!”
“端木大哥你……一点也不惊讶?”
“意料之中。”他耸耸肩,“李骜那家伙可不是什么柳下惠,能忍到现在已算不错了!”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啊!”他无措地说。
“你觉得恶心?”端木咏怀若有所思地问。
“李大哥和狄大哥很配啊,他们两个才不会让人恶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上次有个采花贼把我当成女人,碰到我的身子,我现在一想起,就觉得很恶心!”他咬牙切齿地说。
“原来你身的春药就是这么来的。”端木咏怀点点头,“别放在心上,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运气不好罢了。”
两个人沿着荷花池畔慢慢向前走去。
“一个人想要找到能倾心相爱的另一半本就很难,好不容易遇上了,对方是男是女你又有什么办法?还管得了什么对或不对?李骜和狄灵在一起你并不感到恶心,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爱存在——只不过李骜没有明说,狄灵也不承认——如果将来你爱上一个人,不论他是男是女,你也不会觉得跟他的碰触恶心的——爱了嘛!”
“我不懂……”蓝玉烟轻轻摇头,“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
这个问题从盘古开天以来,世人们就不停地在寻觅答案,可是直到今天,也不没有人能够定论。
“爱,是你心里有一个人,她在身边时你会很高兴,和她分别后就会很难过,时时念着她。想把她据为已有,一辈子也不分开。”他顿了顿又说:“也许还有其他感觉,这就得去问个中人了。”
……
# # # #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蓝玉烟一觉醒来,惊得满头大汗——他竟然梦到自己与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在那个男人怀中的自己竟会恬不知耻地扭动着身子索求男人的爱抚,放肆地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浑然忘我地沉醉在那一波一波的欢愉中!
那男人留在他身上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肌肤相触的灸热温度,不断撩动他情欲的深吻、摩挲着他身子的粗糙手指、还有那一次次强而有力的冲撞、汗水交融的抵死缠绵——让他坠入了汹涌澎湃的欲望狂潮中,甚至现在梦醒之后,那爆炸般的快感依然灼烫着他的心!
掀开被子,裤裆间的濡湿让他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再出来见人!
唉!
都怪他昨天那么莽撞,看到不该看的情景,再加上那死混蛋说过的话,害他做了个这么丢人的梦!可恶!
本来昨天下午他准备去向狄灵道歉,可在门口徘徊了老半天,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终于无功而返。现在看来,若他再在这儿待下去,始终忘不了那天所见,夜夜作这种丢死人的梦——那还了得!
而且现在狄灵一定也不愿再见到他……他还是快动身去金陵退婚的好!
起床换了衣服,他立刻收拾好自己的零碎东西,写了一封向李骜告辞的信放在桌上,便向竹院走去——至少要亲自说声对不起啊。
整个大宅里,隔三差五就有一个岗哨守卫,唯独竹院中一个也没有,静悄悄地只听见风动竹叶的沙沙之声。
蓝玉烟慢慢走到狄灵的房门口,举起手轻轻扣了扣门。半响,门内始终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狄大哥,我有要事去金陵一趟,这就起程了。回来时若路过扬州,我一定再来向你讨教琴艺。”停了停,他又轻轻地说:“昨日,我是无心的……请你别放在心上!”
屋内依然静寂无声。
“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他慢慢转身朝院门走去,才走两步,玎咚的琴声蓦地从他身侧的那一片竹林中响起,曲调悠扬,正是他昨日谱好的曲子,拿来准备给狄灵看时遗落了的。
“狄大哥!”他猛地转头,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窘色——只见狄灵正从在八角亭中入神地抚琴,“你……在这里啊。”
狄灵垂着头不曾开口,嘴角却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笑容。
蓝玉烟走入亭中,坐在围栏上静静听他弹奏。
一曲终了,他立刻乐滋滋地追问:“你不生我气了,狄大哥?”
“别提了!”狄灵不自在地扭开头,起身背对着他走到亭边。
“对不起……”
一阵沉默之后,狄灵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他——
“你要到那里去?”
“金陵。”他回答。
“做什么?”
“去……纠正一个错误。”说出来可太丢脸了——还是别说的好。
“你不管他了?”
“他?”他是谁?
“李骜带你来这儿之后,就有一个人半夜闯进来救你,本来他快要成功了,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刹那露了破绽,被我制住,关在地牢里。后来他又越狱出来,找到你想带你走,可是抱着你行动不便,又被左护卫及部下堵住抓个正着,现在仍关在地牢中。你那时昏迷未醒,所以不知道。”
“来救我?是什么人?”在江南他可没有熟人啊,何况他又不是被坏人抓住,怎会有人来“救”他?!
“是个看起来比我大着一两岁的男了,武功很好。”
男子,比他还大一两岁,武功很好——这样的人在江南他可只认识一个啊,该不会——不,不可能,那家伙早不知走哪儿去了,他找都没找着,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何况他跟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又一向视之为死敌,他怎会费心救他?
难道是他的哪个哥哥也来了江南?
“即然他是来救我的,为什么要把他关在地牢?”再怎么说他也是一片好心啊,不看僧面看佛面,李大哥怎能这么绝情?
“他……最近有不少刺客来行刺李骜,是非常时刻,大概他的行为引起李骜的不快吧……”
“不可能,李大哥不会这么心胸狭窄……啊!难道你颈上的伤是他……”这就对了!
狄灵不自觉地抚上颈上的浅浅伤痕,默默转开脸去。
“李大哥太在乎你了,难怪……”
“不!才不是!他只是容不得别人犯到他头上罢了!”狄灵的双手紧紧抓着围栏,大声反驳。愤愤的表情不像是为了骗他,而是他自大本身就是这么认为的。
“狄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大家都看得出来李大哥那么爱你,你这么说对他太不公平了。”
“爱?哼,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又怎么会爱我?”
“不!虽然我在这儿待的不久,可我感觉得出李大哥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昨天我终于知道那个人就是你。端木大哥说李大哥为了你甘愿放弃了垂手可得的万里江山,放弃了至高无上的成袍皇冠,只因为他知道你喜欢过平淡自在的生活。你怎能这么轻易地否定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是爱着李大哥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继续留在他身边。”
“我只是不想欠他一份情,我答应过要保护他到这个非常时期过去之后。”
“难道没有人来刺杀李大哥之后,你就能毫不在乎地一走了之?李大哥在你心里就没有半分重量?”他真是看不过去了!
“我……”
“李大哥的爱难道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文?”
“他根本不爱我!如果他爱我,就会不顾我的感受强行对我……难道以爱的名中义就可以任意妄为、随心所欲?就可以不尊重对方使用暴力手段……”
“你的武功难道比李大哥差?”他反问道,一针见血。
“我……就算我是爱他,可他未经过我同意就……”被戳中心事的懊恼让他气红了双颊,咬紧的下唇快渗出血来。半晌,他自嘲地轻哼一声:“对他来说,我不过也只是一个玩具罢了,哪值得他放在心上?!”低垂的长睫毛轻轻颤动,掩不住的哀伤神色令人心酸。
“呵!你做人还真失败啊!”一个戏谑地声音突然在林边响起,亭中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竹林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两个人。
蓝玉烟猛地回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视为死敌的家伙竟握着一把单刀抵在一脸复杂神色的李骜脖子上。
“你——干什么?”他一时搞不清状况。
“当然是来救你走!你还不快过来。”萧飒翻了翻白眼——他这次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开那一大堆麻绳铁镣逃出来,身上的伤口还疼着呢!要不是恰好看见李骜,跟在他身后到了这里,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找得到他。
也亏得李骜不动声色地站在竹丛后凝神听他们说话,毫无防备,才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他手到擒来。
“救我走?”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这个从没对他说过半句好话的家伙?他们不是冤家、是对头吗?从头到尾他就没给过他半分好脸色看啊——他怎会这么现而再、再而三地来救他?“为什么?”
“我早告诉过你这些皇室中人多半都好男色,你偏不信。生了一张容易招惹事非的脸还不怕死的到外瞎闯,又容易上当受骗,哪天被他卖了你还傻乎乎地帮他点银子!”
“你——”果然死性不改,狗嘴里一辈子也吐不出象牙!
“你也不用太感谢我,谁叫我天生侠义心肠,见不得一只又肥又嫩的小绵羊就这么平白送进虎口里去。”萧飒竖起刀背在李骜肩上敲了敲,转而看向狄灵:“我说狄小弟,这家伙绝对是个暴君,没心没肺、冷血绝情,你跟着他可有的是苦头吃呢!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他,省得日后……”
“闭嘴!”虽在刀下,李骜那身倨傲的霸气依然不曾缩减分毫,两道复杂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张由红变白的脸上。
“呵!拜王爷之赐,这几日我三餐未进混身贬力,这柄刀拿来在手上也挺沉的,可别一个不稳在王爷身上开个口——那草民可就罪该万死了!”萧飒不紧不慢地说,刀刃在他颈边晃可晃的。
“你快放开李大哥!”蓝玉烟急忙喝住他。
“喂,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帮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你知不知道……”话还没说完,蓦地李骜一声大喊,不顾刀还架在颈边就向前冲去。
“灵!”
“喂!”萧飒急忙将刀刃一偏——他可不想一辈子遭人追杀啊!
蓝玉烟顺着李骜的喊声一回头,只见原本站在他身后的狄灵已施展轻功,在竹梢上借力翩然而去,那颀长单薄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屋宇后。李骜立刻飞扑而上,大喊着他的名字紧追下去。
一时间,院子里恢复了最初的宁静与平和。
“简直视我们为无物嘛!”萧飒瞪着刀刃上一丝殷红的痕迹捌了捌嘴,喃喃地道。
第六章
“李大哥受伤了?!”蓝玉烟怔怔地望着他们身影消失的地方好半晌,一回头便瞧见了刀上的血迹。
“哼!”把刀往地上一丢,萧飒忍不住泛起满肚子酸水。背上的伤口不知何时绽了开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脊梁缓缓往下滑,像在讽刺他的多事。
“你这么心痛他;想给他做二房啊!”一股妒意冲上脑门,让他口不择言。
“你——来找打的吧?!”蓝玉烟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咔咔”响,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你自作聪明地来充侠客我就会手下留情,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蓝玉烟的怒火燃到了最高点。
“来啊!”他大喝一声,踩着重重的脚步向他走去。
萧飒一言不发,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眼中有一丝黯然。
——可恶!他那什么表情,分明瞧不起他!
蓝玉烟被他盯得怒火更炽,瞧见他身形一动——开打的讯号,便毫不留情地一拳正对他门面挥了过去——
“砰!”
意料之外的响声让他一怔,那混蛋高大的身躯就在他一拳之下向后跌出几尺,重重地仰天摔倒在地上。
“喂!”不会吧,他几时变得这么不经打?
“起来,装什么死啊你!”
“喂!你想当缩头乌龟吗?!”
“起来!听见没有?!”
“喂!”
“你……”蓝玉烟的眉不觉地拧紧,跨上两步——那紧闭的双眼,惨白的脸色顿时让他心慌了起来。
“喂!你别装死啊,我才不会上当……”踹一脚——没反应?
“喂!”不会吧,他那一拳怎么也不至于打死人吧?!可他这样子——蓝烟的不安越来越重,他迅速蹲下去伸手拍拍他的脸:“醒醒啊!”
依然毫无动静。
“喂!”他用力一推他身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立时倒抽一口冷气。
被他一推之下翻了个身的家伙背上竟是一片鲜红!血浸透了他的衣服,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滴,碧绿的草地也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
惊恐的双眼被那一滩绛红的液体吓得动弹不得——虽然他常说要杀了这家伙,可、可那不过是气极之后口不择言,嘴里说得厉害罢了。从小到大他就连只鸡都没杀过,更何况人?,在全庄上下严密的保护下,更没见过半点血腥场面,蓦地见到这么多血——不是鸡血、鸭血,是人血!怎能让他不惊慌失措?
张开嘴,干涩的喉咙却吐不出一个字。
好多血、好多血!他……会死!会死的!
——心,像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捏住,揪得死紧。
不!
不行,他怎能这样就死了?他的仇还没报,他们的帐还没算完啊!
“端木大哥……”他不能死!
“端木大哥肯定能救活他……”他的头像被重重敲了一记,顿时从惊吓中清醒过来。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也来不及去想自己心为什么这么痛,他迅速封了他背上几处大穴,一把拉起他的身子背在背上,便拔腿向端木咏怀暂居的梅院冲去。
不要死……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不准!
那个熟悉、任性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叫着,让他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
不准吗?
呵!
他轻笑。没有把他弄到手之前,他也不想死啊!
一点也不想。
萧飒费力地睁开眼,一丝刺眼的金光顿时射入眼中,让他不适地眨了眨。
几只小鸟轻快地在窗台上跳跃,金色的晨光从窗缝中照进来,投下一片灿烂。
萧飒环顾一遍四周,确定了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从这房里的陈设来推测,他八成还在宁王的地盘上。
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让他不由得有些失落——迷蒙中还以为醒来时能见到他放不下的那个人儿守在床边,为他担忧的表情,没想到梦到底只是个梦罢了。
想想也是,他一直都恨自己入骨,又怎么会为自己担忧?!
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子,扯动伤口的结果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门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即一声怒喝响彻他耳鼓。
“别动!”
一抬头,他一心企盼见到的人儿正提一个木盒,大步向他走来。那一脸显而易见的愠怒让他识相地一动不动。
“你身上的伤还不够多吗?!你以为你身上的血流不尽是不是?!好不容易收口了你还想把它扯开!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啊?还乱动乱动!”
“我……只是……”
“是个白痴!”蓝玉烟走到床前,重重把手里的木盒往床边的小几上一放:“趴下!”
“这点小伤……”萧飒还想申辨几句,刚说了四个字,就被他美目一横,吓得乖乖闭嘴趴回床上。
蓝玉烟掀开薄被,动手解开一圈圈缠在他身上的纱布。纱布上渗出的血迹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那么蠢,打不过不知道逃啊?亏你还自诩武功高强,被几个小卒堵着就什么办法都没了,死在这儿是你自找的!”
“你……”
“你没有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充高手、装侠客——也不称称你几两重!没救到人还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真是了不起啊!”
“我……”
“我又没请你来救我,你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自己不要命了也为你爹娘想想,专门做些找死的事!你死了不要紧,还累得别人伤心落泪,罪大恶极!”
“呵……”
“你还有脸笑!”
“你何时嘴变得这么毒了?”萧飒总算找到个空档把话说完。
“这是近墨者黑!”蓝玉烟恨恨地说,拆下最后一圈纱布,那道足有一尺长的伤口便出现在他眼前,让他的心又狠狠拧了一下。
还好,缝合的伤口基本上已开始愈合了。
他打开放在小几上的药箱,拿出端木咏怀调好的药膏用小匙挑了一点,细细地给他涂在伤口上。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细致小心,尽量不让他疼痛难忍。
抹完了这个最大的伤口,又将他身上其它大大小小还未结痂的伤口统统小心翼翼地抹上药。
静宓的空气中暗暗流动着一种似有若无的亲昵感觉,淡淡的却又撩人心弦。
“你担心我?”萧飒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侧头凝视着他揪紧眉头的人儿。
”我担心你的血弄脏这里的地板!”蓝玉烟恨恨地说;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口,那天把他背进梅院时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撞疼了他的心……
“端木大哥、端木大哥!”不顾一切飞奔进梅院的他一路狂喊,十万火急的模样让端木咏怀以为天要塌了。
“怎么了?!”坐在书房钻研刚到手的《太医精华录》的他立时推门出来。
“救救他、救救他!他流了好多血!好多……”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的声音走调得不成样子,脸上更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
端木咏怀只看了一眼,立刻锁紧眉头:“得马上止血,快到我房里去!”
他的心跳得好快,紧紧跟在端木咏怀身后进了这间厢房,小心翼翼地把背上的家伙放到床上。
当端木咏怀撕开他身上那件沾满血的单衣检查伤口时,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看到那横七竖八,深浅不一,遍布在他背上、手臂上、胸前、腿上……简直无处不有的血口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无数把钢刀同时划过他的身子,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同样的伤口。
好痛!
不仅是身体。
再也听不见端木咏怀对他说了些什么,眼中更没有了端木咏怀穿梭忙碌的身影,他就像被雷击中般呆呆地站着,动弹不得。
听狄灵说有人为“救”他出去和府中的护卫交了几次手,看到是他时,他完全没想到他会伤成这样,完全没想到他会为了他毫不顾惜自己——为了一个谈不上有什么交情的他!
为什么?
为什么?
……
“玉烟!玉烟!”端木咏怀用手在他眼前晃动着。
他乍然回神,愕然地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方巾,这才发现眼泪正一颗颗地往下掉。
可恶,本来脸已长得够像个女子了,所以他最恨做出些女子般的动作让自己显得更软弱。偏偏今天还让人看见了——都是那混蛋害的!
可恶!
接过方巾,他用力把脸上的水气擦尽。
“他怎么受了这么多伤?而且很多已收口的小刀痕上还残留着一点盐末,手上、身上都有捆绑过的痕迹,像是受刑所致……”
受刑!
听到端木咏怀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他的心像被狠狠锤了一下,怒火也随即猛窜而起。
太过份了!李大哥太过份了!
就算擅闯此处是他不对,弄伤狄灵也是他不对,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他而来,并无恶意啊!怎能对他施以如此重刑?!
掌灯时分,李骜总算露了面,一听见下人的通报,蓝玉烟立即夹着按耐不住的怒火气冲冲地杀进兰院书房。
看着李骜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他一跨进房门便抑制不住高涨的怒火大声责问他的暴行。
然而,面对他那张怒焰冲天的脸,李骜的回答仅是挑了挑眉:“他擅闯我别院的罪看在你面上我也没跟他计较,可是他万万不该将灵置于刀锋之下,甚至伤了他!”他的脸色蓦地铁青,“我已经对他很仁慈了!”
哈!
蓝玉烟无言以对,一肚子火就此卡住,不知该朝哪儿发的好。
“再说,”李骜顿了顿,脸上又慢慢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这么做还帮你省了不少事,又有什么不好?”
“为我省事?”
“你不是说过你这一路遇着个嘴巴毒,又爱多管闲事的家伙,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吗?难道不是他?”
“……是他,可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他除了嘴巴毒一点而外其实也是个善良、正义感强的好人,你做得也太过份了!”
“呵……”李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看来,你那婚约也用不着解了。”
“这跟婚约有什么关系,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你还不知道?”李骜诧异地抬眼。
“知道什么?”他拧起了眉。
“哈,有趣、有趣!”李骜别有深意地拍拍他的肩:“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记仇的对象姓啥名谁?哈哈哈哈……”说完大笑着转身离去,留下不知所云、一脸迷惑的他。
“你叫什么名字?”蓝玉烟放下手里的药盒,准备扶他起来给他胸前的伤口上药。
“对了,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萧飒乐呵呵地一笑——会问他名字说明他已开始在意他了!“我叫萧飒,剑气萧萧的萧,英姿态飒爽的飒。”
什么?
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蓝玉烟顿时像被点了穴般僵住。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他遍寻不着的跳蚤竟然一直就在他身边跳来跳去?!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么,听到我的名字这么惊讶——你仰慕我啊?”
蓝玉烟的左眼皮开始不停地跳。
他原来的打算——找到萧飒把事情解释清楚,退除婚约就万事大吉——如今看来……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了。原因不是对方不肯合作,而是——叫他把这种家丑原原本本向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全盘托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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