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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魇难醒 修改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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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风消绛蜡,烛影摇红。窗外,银华流瓦,暗香盈袖。
永恒的承诺就此定下,万年千世,生生不灭……
第九章 乱红飞去
洞房的一夜纵情,换来的便是第二日的贪睡不起。
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枫亟睁眼,强烈的阳光已充分说明了他贪睡的事实。伸手摸去,床上已冰凉一片,想必落魇已经起来很久了。那这敲门的人,应该是落魇派来叫去进餐。
翻身起床,拿起昨夜掉落的衣服,简单地套在身上便向房门走去。
侍者一见到枫亟,立刻露出得救了的表情:“枫殿下,你总算起来了。”
“怎么了?”枫亟不解地问。
“宫主他被人挟持了……”
“什么?”枫亟立刻变了脸色,“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只见那人拉着宫主向烟水殿方向去了。四位护法已经……”
还没等侍者说完,枫亟便念动咒语,瞬间移动到了烟水殿里。
眼前的景象让枫亟震惊,同时也激起了他深刻的愤怒。
落魇穿着单衣,虚弱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他原本无尘的雪衣泛着点点血污,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虽然他全身的穴道被点,但坐在他身后的男人仍拿剑抵着他的脖子。许是刚才不经意的挣扎,雪白的颈上浮着血痕,那样的突兀。
枫亟按捺不住地想上前,却被随后到来的墨残拉住了:“落魇在他手上,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枫亟强力压下心中的愤怒,狠狠地瞪着那个黑衣蒙面的男人。
“他是什么人,竟能将落魇生擒?武林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虽然心中有自己的猜测,但紫烨更希望事实如他问的一般,这个人是武功高过落魇,而不是水溟宫的内奸。
“应该不是武功上的压制。”青沭沉沉道。
“会是什么人?”枫亟握起拳,过大的力道使手指发出咯咯的声音。
“或许真如落魇所说,是时候该清理门户了。”姗姗来迟的银辰冷冷地说,那声音仿若三尺冰凌,冻得人一阵颤栗。
黑衣人不以为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你们就商量一下,是用那东西来换你们的宫主呢,还是让他任我处置?”
“你想要什么?”墨残问道。
“水溟无潋。”
此话一出,全殿无不为之震惊。
“水溟无潋”乃水溟宫的秘传武功,除了历代宫主之外,别人都学不到。虽然有人铤而走险地觊觎秘籍,但他们最后几乎都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而这人竟敢明目张胆地要“水溟无潋”,他是过于自信自己的能力,还是……另有所谋?
墨残、青沭、紫烨三人被气得不轻,只有银辰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地说:“你应该知道,‘水溟无潋’的秘籍除了宫主本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即使你用宫主的性命来要挟我们也没用的。”
“哈哈,银辰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水落魇和枫亟是什么关系,他会不知道‘水溟无潋’在哪里?开玩笑!枫亟,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要想水落魇没事的话,就去取‘水溟无潋’来。否则我要等得不耐烦了,他可就……”男人的剑微移了一下,落魇的颈上立刻落下一串血珠,“香销玉殒了。”
“你给我住手!要再敢动他,我要你生不如死。”深切的愤怒被激起,幻化的黑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色彩,猩红一片。
墨残立刻抱住了几乎要丧失理智的他,大声说道:“枫殿下,冷静啊。‘水溟无潋’最大的弊病就是极耗体力。落魇这几日未曾‘进食’,昨日又与你云雨,他此刻定没有内力冲开穴道。如果你贸然行动,会伤了他的!”
枫亟一怔,燃烧的火红自眼中渐渐变淡,待瞳孔恢复黑色后,他沉沉地说:“我知道了,放开我吧。”
墨残放开他,黑衣人大笑道:“就是,别冲动,否则我的剑要是再偏一点,你的小美人可就没命了。这么美的人,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啊!哈哈哈……呃……呕………你们……”
“就是现在。枫殿下,你救小魇。”男人的笑声一显诡异,银辰立刻说道。
一瞬间,五色的人影跳向上殿。只是弹指一挥的功夫,那黑衣人便被制住。枫亟抱着落魇,也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看着落魇苍白如纸的脸,枫亟的心一阵纠痛。低头吻上落魇冰冷的唇,生气透过舌尖传进落魇的体内。直到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枫亟才动手解开了他的穴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落魇虚弱地点点头:“我没事。刚才只是大意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但每次都受伤,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虽是责备,但这话从枫亟口中说出来,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温柔。
落魇笑笑,抬起手摩娑着枫亟的脸:“对不起,枫,让你担心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你能体谅我。”
看着他勉强勾起的笑容,枫亟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了,以后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吧,不然我还真不敢想像还会发生什么事?”
“嗯。”落魇满意地靠到枫亟胸口,一脸幸福。
水溟宫 地牢
一灯如豆,昏黄的烛晕照得牢中的景物模糊不清。也正是由于这种不真实感,更让人对它多了一份恐惧。
放下手中沾了满辣椒水和血的鞭子,银辰有些疲惫地对手下说:“好好看着他,醒过来继续拷问,但不要弄死了。如果他想要招,要留心他是不是想趁布条解下来的时机自尽。知道了吗?他要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久!”
“知道了。”狱卒们恭敬地点头。
银辰再次看了看被绑在木桩上已经晕过去的男人,好硬的骨头,应该是那人豢养的死士。要不是他们眼疾手快,恐怕已被他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了。看来,未来的道路,还真是不康庄啊!
默默叹了口气,银辰转身出了地牢。
子夜,清冷的月留下一片寂寞的银华。地牢中一个矫健的黑影疾速来去,只是一会儿功夫,那些狱卒便尽数倒在了地上。黑影最后跳到一个绑在木桩上的男人面前,拿出一个白瓷瓶,在男人的鼻孔下晃了两下,男人立刻醒了过来。
睁开疲惫的眼,男人看到的是熟悉的眸子:“主人……”一时间的感动,竟让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吧。”黑影又拿出一个瓷瓶,将药粉倒在男人的伤口上。
“我没事……”男人愧疚地说道,“主人,属下没有完成任务,请主人……”
“事已至此,我怨你也没有用。你怎么如此大意,我不是千叮万嘱不要看银辰的眼睛吗?你怎么不听?”黑影责备道。
“我没有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也是屏住呼吸以防紫烨在空气中动手脚的,可是后来不知怎的,我竟然闻到了一阵香味,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当我再次能够动的时候,他们已经抓住我了……”男人的话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轻不可闻。
黑影沉默了一会,问:“墨残是不是有对你说过什么?”
“他没有对我说,只是为了拦枫亟大吼过一下……难道……”男人忽地明白了。
“该死,没想到他的幻音术已经到达这个地步了。”黑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对了,他们没从你这里问出什么吧?”
“没有。我本来是打算自尽的,可是他们制止了我……主人……”看着稍微出神的黑影,男人轻唤道。
“哦……没什么。对了,快把这个吃下去,对你的伤有帮助。”黑影拿给男人一颗药丸,男人作势要吃。可药丸还没有进口,暗处就飞来的一颗银针,将它打飞了。
黑影和男人同时向银针飞来处看去,只见一个暗紫色的人影从那走出来。
“紫烨?”不能说不让黑影惊讶,他明明在他们每个人的茶中下了迷药,而且看见他们喝下了的,怎么会……
“怎么了?我们不能来吗?”冰冷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黑影看去,是一个灰色的人影。而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与夜同色的人。
“银辰,墨残……”黑影的声音有些颤抖。既然他们都来了,那么……他一转身,狱卒的桌旁正坐着一红一白两个人。
“看见我很惊讶吗?”落魇端起手边的茶杯,淡淡地说道。
黑影将头转向一边,满眼计划失败的怒气。
落魇不以为意,转而对男人说到:“要是我们不出现,你是不是就把他的药吃下去了?”
男人也没有开口,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落魇。
落魇示意男人看右边,男人转头。青沭拣起那药丸,插入银针。等再次取出的时候,光亮的银针已经变得一片乌黑。
“主人,你……”男人一下子怔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了吧,他不是来救你,而是来……杀你的。”
“哼,”眼看无法辩驳,男人恨恨地瞪着落魇,“水落魇,你别在那假慈悲。杀父弑师,篡夺主位,哪件事你没做过?还有脸说我。”
落魇呷了口茶:“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你若能杀了我,那你就是水溟宫的宫主,没人有意见。不过……现在,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那可不一定。”说罢,黑影屈指而吹,一阵奇异的声音传出。房上立刻又跳下两个黑衣人。
黑影得意地黠笑:“宫主,恕在下不能奉陪,先走一步。”
黑影转身欲走,可脚才刚离地半步,那两个黑衣人便反剪其手,将他制住。
“你们……”
“哈哈,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落魇大笑道。
“水落魇,你……”男人怒火攻心,一时气得语不成句。
“别急,还有呢。”说完,银辰提起一人扔到黑影身边,他一看此人,立刻面如死灰。这正是在外与他呼应,打算失败时自救的同伙——北林越。
“南宫长老,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落魇轻笑顾盼,一脸的恬然。然而在南宫离眼中他却与嗜血的魔王无异。
“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南宫离怫然而答,心中满是悔恨。他太低估水落魇了!
“你是长老,知道水溟宫的规矩,不是本宫不帮你,而是本宫实在无能为力。”落魇此时的话无疑于猫哭耗子,可受制的两人已是阶下之囚,即使知道落魇意在羞辱,也无力反驳。
“把这三人拖下去,按宫规处以‘食刑’,立刻行刑。”落魇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执行了命令。
枫亟不禁一颤。来水溟宫日子不算短,他知道什么是“食刑”。那是把人扔到满是蛇虫鼠蚁的地窖中,让这些平常无人喂养,以自相残杀来维持生命的动物将其吃掉的一种刑法。由于这些动物数量多,体积小,所以通常要几天才能将人咬死。而被抛入的人武功全废,口舌被缚,根本不可能自杀,只有忍受这种万蚁噬骨的痛苦,直到死亡。
他知道,落魇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么残忍的办法。
“怎么了?觉得我残忍是不是?”落魇站起来,走到地牢的窗前说。
“不是,我在想你为何不给他们一个痛快?”枫亟依旧坐在桌边。
落魇无奈地叹气;“身为宫主,我也有很多的无可。如果不杀鸡警猴,以后还会有人这样。”
“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回去吧,你身体刚好,不要再弄出什么病来。”枫亟走到落魇身后,拉起他微凉的手说。
“嗯。”落魇莞尔地听从,心中却低低地叹道,“希望一切顺利……”
南宫离,北林越两位长老觊觎宫主之位,被判“食刑”的消息在天亮之前便传遍了整个水溟宫。但由于是立刻行刑,那些本想求情的人也只能却步,沉默禁声。
此后半月,落魇闭门养伤,与枫亟深居简出。宫内的大小事物自然也就交由银辰四人及两位长老。紫烨总是在累到半死的时候大骂落魇没良心,不过骂完之后,他依旧认命的继续工作。因为他可不希望面对墨残那人人畏惧的说教。
日子也就这样平静如水地过着。
这日,落魇觉得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于是拉着枫亟在花园里散步。
“枫,你说要是我们尽全力打一场,谁会赢?”落魇忽然冒出一个和环境极为不符的话。
“我。”枫亟答的干脆且毫不迟疑。
“这么有自信?”落魇扯下一片树叶,放在鼻前轻轻嗅着。
“是。因为我是以自然之气为源,而你以活人生气为源,正邪有别,胜负已分。” 枫亟夺回他手中的叶子,用法术将其还回树上。
落魇不理会他的责备,挥挥被夺走树叶的空手说:“虽然打不过你,但对于一般的人我还是有信心的。”
枫亟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水溟无潋’只能通过房事传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落魇调皮地一笑:“我也不知道啊。自古以来水溟宫的宫主就是这样学会‘水溟无潋’的。”
枫亟蹙起眉,一脸不悦。
“你是担心我以后和我的弟子也要这样?”
“不可以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可不希望和别人分享你,即使是个小鬼也不行。”枫亟嗔怒,可说出的话却是十足的小孩子口气。
“哈哈!”落魇搂着枫亟的颈,“你真可爱。”
假山后的黑影悄悄地移动着,在落魇和枫亟沉迷于唇齿绞缠的时候暗自离了去。因此,他也没有听见落魇最后轻轻说的那句话——“鱼儿上钩了。”
当日夜里,枫亟按照之前答应银辰的约定赴宴去了。落魇由于身体没有复原,独自呆在落樱殿中。那夜到也平顺,直至枫亟回房,都没有一丝异动。
平静的日子也一直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晚上……
枫亟依然如约赴宴去。落魇则因为同样的理由被留在房里,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心底咒骂着那个该死的人怎么还不来,害他被禁足了三天。要不是这个计划是他自己提出的,他早闹个天翻地覆了。
正想着,门缝插进一支竹管,空气中立刻弥漫着浓郁的甜香,让人恹恹欲睡。落魇秉住呼吸,随手掠起茶杯中的水击向门口。门外立刻传来一阵闷哼,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落魇揶揄地勾起唇:“想暗算我,你们还得学学。”说着,打开门准备“欣赏”一下来人的惨状。
可他才一拉开门,一阵白色的烟雾从天而降,他立刻秉住呼吸,但为时已晚。在他晕过去的那一刹那,他恨恨地咒道:“中计了。”
看着瘫倒在地的落魇,暗处走出一个黑衣人,他轻蔑地笑:“水落魇,你的谨慎有时也会害了你,你只知道有人想迷晕你,可你却不知道真正的迷药是在门棂上,哈哈……”男人一边低声笑着,一边抱起人事不省的落魇。
素白的枕席上,一个同色的人平身而躺。紧闭的双眼下有着眼睫下留着阴影,淡淡的,有如洇书中的淡墨。薄唇不点而朱,轻抿时仿佛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衣服掩映下的玉颈若隐若现,蒙胧中看来,撩人心神。
男人看着他,不禁有些失神。这水落魇果真是个尤物,难怪尘穆和枫亟对他如此执着。不过,今夜,他也能尝尝这众人迷恋的味道了。
男人淫笑着,动手拉下了落魇本就不多的单衣。衣衫滑落,雪肤横陈。原本掩映的美感顷刻消失,接着涌上的就只有赤裸裸的欲望。男人低咒一声,如野兽般扑向落魇。男人痛吻着,啃咬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从心底升起。感觉太好了,他真的是个尤物。男人再也等不下去,迫不及待地想攻城略地。他拉开落魇的腰带,粗鲁地扯下那碍眼的裤子。然而,他还没有完成,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便从心脏处传来。
男人放开钳制落魇的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落魇此时也睁开眼,一脸玩味地看着男人说:“怎么样?本宫的味道好吗?”
“你……你没事?”男人惊讶得说不处话来,虽说水落魇百毒不侵,可迷药并不属于毒药啊。
“不好意思,你那迷药对本宫没用。”说着,他推开了那个男人,径直穿起被撕下的衣服来。
“不可能……唔……”男人刚想些什么,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便阻断了他的话。
落魇拾起发带,丝毫不理会男人的痛苦:“本宫的体质就是这么奇怪,迷药也拿我没办法。”系好头发,落魇低头对痛得表情扭曲的男人说道:“西门长老,感觉怎么样?”
“我……呃……”剧烈的疼痛已经折腾得西门傲语不成句。
“半身灼热,半身寒冷的很舒服吧!这可是本宫特地送你的礼物,好好享受哦。”落魇调笑着,端起桌上的香茗边品边欣赏西门傲痛苦的表情。
西门傲明白自己中计了,从假山那日开始,他便已经掉进这个大陷阱里了。落魇趁肌肤相触时向他输入至阴真气,与他自身至阳的真气相抵。阴阳相悖,冷热反复,西门傲被折磨得几欲死去。
“宫主…我不该对您……痴心妄想……饶命啊……”西门傲求饶道。
“对‘我’痴心妄想?西门长老,你是不是说错对象了?”落魇呷了一口茶 “好心”地提醒道。
“没……没有,属下……的确是……觊觎……宫主的……美……貌……所……所以……”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说实话,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吧!”落魇眯起眼睛,瞳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西门傲看到落魇的眼神,暗自忖度一番。然后他咬咬牙,艰难地说道:“宫主,属下……罪……不容……诛,但……请看……在我三……代……长老的份……上,救……救我吧……属下一……定……衔环……结草,永……世不忘………唔……”
“哈哈哈哈,西门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 ‘请君入瓮’吗?因为你很自负。”
西门傲扭曲着脸,冷汗大滴大滴顺着脸颊流下。
落魇视若无睹地继续道:“你们四人中,南宫离急噪,北林越阴狠,而你,过于自负。知道东方竺为什么能不和你们做同样的事吗?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有几斤重,不会自不量力,所以他可以长命百岁。”
鲜血从嘴角逸出,内力的撞击已让西门傲全身的经脉处于迸裂的边缘:“宫……主,救……救我……”他企求地爬向落魇,奢望这个嗜血的娃娃这次能大发慈悲。
落魇放下茶杯,浅笑着走到西门傲身边,说:“可以啊,我马上救你,你很快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说罢,落魇眼中血光一闪,西门傲的胸口立刻开出了一朵凄艳绝伦的红莲。
“水……落……魇,你……”西门傲困难地吐出几个字,然后睁着不甘的双眼倒了下去。
落魇拍拍手,站起来:“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
一个红影从暗处走出,脸上覆着三千烈焰也化不开的冰霜。
落魇上前拍了拍枫亟的肩,安慰这只打番醋坛子的狐狸说:“放心吧,我没被他吃掉,他没这个资格。”
枫亟没有吭声,兀自拉开落魇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雪白的肌肤上,青紫点点,每一个痕迹都张狂地想枫亟宣告着西门傲刚才施于落魇的种种。原本为他泛起的那一点点怜悯也弹指间消失无影。
落魇好笑地靠着枫亟,本想戏弄他一下,可刚想开口,脚下却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枫亟早有准备地接住他,顺势将他打横抱起。
落魇微笑地说:“谢谢。”枫亟默不吭声。
落魇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于是拉着他胸前的衣襟,小声说道:“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枫亟依旧沉默。
“枫……”落魇怯怯地叫道。这可是他的杀手锏,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果然,枫亟愠怒稍减地说道:“你错了?错在什么地方了?我看你一点悔改的心都没有”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乱‘水溟无潋’了。今天不过是想让他知道和我的差距,让他死也瞑目嘛。下次绝对不会了……”落魇依旧装得很可怜地说。
“还有下次?”枫亟拧起眉,严肃得像一个家长。
“没有了,没有了。”落魇连忙赔笑道。
“这还差不多。”然后,他抱起落魇向外走去。
子夜,天幕如墨,冰轮似银。平寂的水溟宫听不到一丝异声。落樱殿的樱树下,一个单薄的白影面树而立。孤寂在他的足边而生,满满地包裹着这个孱弱的人。
“无潋,你来了。”落魇从殿内走出,叫着眼前的白衣人。
“嗯,还久没回来了,有些怀念。”水无潋轻轻地扬起嘴角,淡淡的笑容在他浅色的面颊上渐渐晕开。三分淡漠,三分清艳,四分淡淡的寂寥。
落魇沉了脸,歉疚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把事情做好。”
水无潋摇头,落魇就是这样,始终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啊:“魇儿,已经够了,我很满足。”
落魇靠在他肩上,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无潋。你什么时候走?”
水无潋抚摩着落魇的头说:“他来接我我就走,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吧。”
“你始终还是要走的。”言语中带着难掩的失落。
“你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也在水溟宫待得够久了,是时候该为自己活活了。”一语逸出,带着满腔的无奈与伤痕。落魇不禁皱起了眉,强忍下自己心中不舍的情愫。
“好了,不说这些了,让我们父子好好地喝一杯吧。此次一别,怕今生难见了。”
落魇点点头,收拾起情绪与他一起向摆好酒菜的石桌走去。
樱花飘落,夜香盈袖,两个白色的人对月而饮。直至天边泛白,水无潋才意兴阑珊地说:“回去吧,不早了。以后自己小心。”
“嗯。”落魇颔首,然后不舍地拉着他的手说,“无潋,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幸福。”
水无潋微笑着点头。白衣轻展,转眼间已经走到了数步之外。落魇还是那样站着,静静地,久久地,任朝露沾湿衣襟,任樱花落满肩头……
沉重,沉重,为何眼睑会如此沉重?
水无潋困难地睁开眼,惺忪的瞳孔找不到一丝焦距。
“无潋宫主,您醒了?”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虽然用的是敬语,但言语间听不出丝毫敬意。
水无潋抬起眼,熟悉的身影落入眸中,他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是你……”话没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水无潋咬牙止住了将要出口的呻吟。
“怎么?想说些什么吗?”那人讽刺的笑着。
水无潋没有开口,身上的玄冰丝因刚才的挪动已深入肌肤,他可以感觉到血正静静地从伤口流出。脚下那些排列奇异的红烛“滋滋”地燃烧着,热浪滚滚向上,灼得他的双腿疼痛难忍。
“不说话吗?对啊,我忘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人拉起水无潋的下颌,动作粗暴地说,“你可真会躲啊!我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你,没想到你竟然就在水溟宫,在我的眼皮底下。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你东方竺算什么东西?”水无潋甩开他钳制的手,一连鄙夷地说,“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哈哈,水无潋,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已经把‘水溟无潋’传给水落魇了,现在的你等于是废人一个,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无潋惊讶地望着他,“水溟无潋”几乎可称为水溟宫的绝密,除了历代宫主,别人不可能知道个中玄机。东方竺虽为三代元老,但他也不可能有资格知道。
“惊讶吗?”东方竺轻蔑的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师傅,如果不是他当年玩弄手段,宫主的位置能轮到他吗?我恨,恨我当时的心软,更恨我后来的隐忍。要是当年他一死我就杀了你,我现在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你真该死。”说罢,东方竺的手上泛起一阵红光,水无潋有意识地闪了一下,可带着攻击力的红色的水滴仍在他的脸上、颈上和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顷刻从伤口汩汩流出,带着暖热的体温,剥夺着水无潋剩余不多的体力。他怒视着东方竺,一字一句的说:“魇儿没杀了你,真是最大的失算,你才是最该死的。”
“哈哈,”东方竺笑道,“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们没杀我是自己的错,但我不会再次仁慈了。别急,你的好徒弟马上就要来了。”
“你要对他做什么?”水无潋几乎大叫的说道。
“何必这么急呢,他来了你不就知道了。”东方竺把玩着萦绕指间的红液,满脸自信地说。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收身跳起,双足互相借力,跳到了几丈外的血石上。再看他原来站的地方,一道深深的裂口被娇柔的水划出,露出了血色下面的土黄岩石。
“宫主来得真快,属下真是受宠若惊。你一来就送大礼,要属下如何自处啊?”东方竺挑起眉,满口揶揄的对着落魇道。
落魇沉着脸,一双冷绝的眸子泛着令人怔忪不已的的寒气。平常华丽及地的长袍已换成轻短简单的衣衫,雪色的的流泉一反平素披肩的被墨玉的高高簪子束起,双手仍是未执兵器自然的垂放。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扮,却让人想感到一股庄严之气,不敢轻易亵渎。
“东方长老下帖邀请,落魇怎敢怠慢。只是不知长老今日邀落魇前来,所为何事?”客套的话语从淡色的唇间轻飘而出,隐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怒气。
水无潋看着落魇,勉强地勾起唇以展示自己的无恙。可那满身的血污和苍白的面容看在落魇眼里,却成了激起他心底怒火的根源。
东方竺抽出刀,冷冷地说道:“属下不敢奢望什么,只求能与宫主一较高下。”话到最后,明显的提高了音调。借力脚底的血石,挥起雪亮的长刀,毫不留情的砍向落魇。
落魇挥起衣袖,内力深含的衣帛与兵刃相接,击出清越的声音。刚与柔在空中较量,带出一番火与水的缠绵。
东方竺持着长刀,内力在指间游走,每招出手都是阴、狠、毒、绝,次次杀招,回回狠攻。落魇凭着灵活的身形,轻盈地闪过东方竺的每一次攻击。衣袖随风而走,仿若不受丝毫控制。然而,在这白衣掩饰下的双手却暗自蓄力,趁着东方竺露出的空隙合指结印。红泉应时从脚下串出,形若利刃的攻向东方竺。东方竺仓皇地转身,险险地闪过几乎擦身的水刃。落魇再次蓄力,红泉如蛇般逶迤而起,凌空形成居高临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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