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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系列--哥哥你养我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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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會幹活,洗衣服做飯我都行。我不會打擾你,我……我長大了會報答你。你養我吧!」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亞亞,是那個曾在家中留下不可磨滅傷痕女人的兒子,卻不知怎地,嘉偉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產生了憐惜的心情。
雖然洠в醒夑P係,但卻已經是自己的弟弟。
只是這不是小貓小狗,而是一個缺乏家庭溫暖的孩子,自己真的有辦法養他嗎?
但情況卻比他預想的要來得順利,他盡全力滿足亞亞物伲系男枨螅
給他上他一直嚮往的舞蹈學校,有人在家中等著自己的感覺,竟是如此讓人陶醉。
只是面對如此纖細優美的少年,就算自己喜歡男人,
就算一直以來身心焦渴,他不能也不該對亞亞產生這樣的企圖……
一
繁华的都市里,穿流的车辆和靓丽的人流是一道永不会停歇的风景线。巍峨的写字楼高耸在都市的丛林中。虽然已经黄昏,但是依旧灯光明亮。各大公司的穿着考究的男男女女在专心的做着忙不完的报表计划书。嘉锐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周嘉伟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手里拿着一摞报表正沉思着。公司已经从最艰难的起步阶段步入了良性发展的轨道,而且发展势头非常好。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盲目自大,商场上多的是翻云覆雨,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桌上的电话响了,秘书小姐柔和的语音传进来:“周总,是您家里的电话。说有事情找您。”周嘉伟微微皱了一下眉,是父亲打来的。自从母亲死后,三年了,虽然同在一个城市,父子俩却没有再见过面。除了偶尔的通次电话,就是按时把养老的钱汇进父亲的银行账户。但是最近父亲好几次打电话来,却有吞吞吐吐的不说什么。
周嘉伟犹豫了一下,低沉的说:“接进来吧!”电话里想起父亲迂缓的声音:“嘉伟啊,你最近挺忙的吧?注意身体啊,厄。。。这个星期天是我生日,66了,想一家人团聚一下。你要是有时间就回家一趟。”小心翼翼的表达着,苍老的声音有些发抖。周嘉伟无声的叹息了,父亲是真的老了。老到不再有勇气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老到需要低声下气的要求儿子回家。
“好吧,我尽量的抽时间。”周嘉伟沉吟片刻说。时间会消除一切,看淡一些吧!周嘉伟劝着自己。
坐进自己黑色的宝马车,周嘉伟疲惫的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司机微微回头:“周总,我是直接送您回家呢还是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周嘉伟伸手揉揉眉尖,那个空荡荡的装修精致的家,根本安慰不了疲惫不堪的心。可是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只是徒增空虚罢了!
“回家。”
周嘉伟回到家里,疲惫的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放好。一个人住,也只好学会打理自己。走进书房旁边的一件小小的房间,母亲的遗像在那里。给妈妈上了香,嘉伟看着黑框中母亲慈祥的笑容,心又开始沉重的疼。妈妈,您告诉我,我应该原谅吗?一个儿子可以有多大的胸怀来容纳伤害自己母亲的人?可是他已经老了,老的害怕孤独无靠。不管他曾经犯下怎样的错误,毕竟是生身父亲。妈妈,原谅我吧!
周嘉伟把车泊好,默默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从一进小区的大门就看见了那些大妈大叔们关注的目光,实在不愿意去接受哪些包含着怪异的怜悯的注视。两年多了,自从妈妈的葬礼以后就再没踏进过这个地方。现在,终于还是回来。周嘉伟跨出车子,脸上是温和的微笑,意义不明。
从停车的地方都走进自己家的楼门,周嘉伟谦和的和邻居们打着招呼。偶尔的几句寒暄也是不着边际的空话,邻居们尴尬而充满好奇的看着他,在他身后互相耳语着,猜测这个家又会出什么新闻?周嘉伟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自己的家事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到家了,周嘉伟嘴角的笑纹渐渐变淡,抬手敲门。
门应声开了,周正义看见儿子真地站在面前,惊喜之中又有点惭愧,勉强装作自然的看着他:“嘉伟,回来啦!”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父亲满脸不自然的笑,周嘉伟忽然莫名的辛酸。曾经那么骄横无情,动不动就掀翻桌子吼叫着骂人的父亲,不再有强横的眼神,脸上是忐忑的讨好的笑容。
“爸,你还好吧?” 温和的问候,像每一个久不归家的儿子一样。周正义赶紧笑起来:“好好,快进来!”一边接过儿子手中的包。周嘉伟脚步有些发沉,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家现在确实让他不愿意踏进去。那个他最不愿意见的人,正瑟缩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两只手无措的在腰上的围裙上擦着。
微微的冲女人点点头,算是打过礼貌上的招呼。周嘉伟有点惊讶,两年多没见,她也老了。三十多岁的人竟没有了一点光鲜,灰黄的脸上是尴尬怯懦的笑。想来日子过得也不可能舒心,周围的邻居都是看着她走进这个家门的。在那些如电的眼光中,她没有挺胸抬头的资格。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正义一个劲的往儿子面前推水果糕点。比起两年前,嘉伟更加的成熟稳重了。高高大大的身材,俊朗的模样,依稀有着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声音沉稳,笑容温和,残酷商场上历练出的从容不迫的风范令人心仪。可是这些都不是对自己父亲的态度啊!周正义按捺着酸楚,儿子肯回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女人小心的捧过茶来,恭敬的放在嘉伟面前。站在一边看着嘉伟的脸色,试探着说:“留下来吃饭吧!”周正义也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嘉伟微笑着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了。” “诶!我这就准备去!”女人象是蒙了意外的奖赏,心花怒放的跑去厨房。周正义也兴奋得直搓手:“爸爸还藏着一瓶好酒,一会儿咱爷俩好好的喝几杯!”
嘉伟不置可否的笑了。对面的柜子上,摆放妈妈遗像的位置已经被一张喜庆的婚纱照代替。嘉伟转过头去,但是没有用,这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在恶狠狠的扎着他的眼,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四年以前的一个下午,在被父亲无缘无故的一顿喝骂侮辱之后,一辈子忍气吞声的母亲突发性脑溢血。当他从公司里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送进医院的重症病房抢救了。总算是抢回了一条命,但是母亲再也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除了拉着他的手哭,母亲只能常年的躺在床上了。他的公司当时正在艰难的创业期,他根本分不出身来贴身侍奉,只好为母亲请了一个保姆,就是当时他叫她许嫂的现在正在厨房备饭的女人。
嘉伟不愿意去回想那些锥心刺骨的日子,可怜妈妈到死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盼着自己回家,可以拉着自己的手流着眼泪,一只手指着他们无声的控诉。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愚蠢到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还以为是母亲长期卧病心理变化。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劝慰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别往心里去。到底父亲畏缩的神情让他起了疑心,当终于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嘉伟怒不可遏,和父亲大吵一顿, 毫不留情的赶走了那个女人。从此以后家无宁日,父亲像暴躁的野兽大吵大闹,母亲的病日益恶化。嘉伟身心疲惫,日夜不离母亲身边。终于在一个冬夜,母亲去了。嘉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他趴在母亲身边睡着了。母亲临走的姿势是用自己唯一一只能活动的手给他搭被子。
母亲的葬礼之后,嘉伟从家里搬了出去。在那之后不久,许嫂又悄悄的回来了。没有任何的形式,只有贴在门上的不大的喜字告诉人们,他们结婚了。从母亲去世之后,嘉伟和父亲就再没有见过面说过一句话。三年过去了,本以为可以时过境迁的,但是心上的伤还在那里,依旧疼痛难忍。
丰盛的饭菜摆上来了,许嫂怯怯的把筷子递过来:“随便尝尝吧,没什么好的。”嘉伟接过来,礼貌的点点头。但是终究没什么胃口,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场“家宴”。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周正义叹口气:“老啦!身子骨也完了。高血压,动不动就头晕。心脏也不好,一变天就难受。” 嘉伟放下筷子,看着父亲说:“这样不行,要及早治疗不能耽误。这样吧,明天我有个商务活动走不开,我让秘书过来接您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周正义开心的笑着:“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有空,回来看看就好。我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忽然停住不说,周正义低下头喝酒。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脚步声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间。许嫂惊吓似的站起来,歉疚的看着嘉伟:“是亚亚回来了,我儿子。”周正义赶紧说:“她以前那个男人的孩子,一直寄养在乡下,前些日子转学过来,暂时住在家里的。”嘉伟明了的一笑:“叫亚亚一起吃饭吧!”许嫂感激的转身走出去。
阴面的小房间的门紧紧地关着。许嫂推不开门,着急的小声叫:“亚亚,快出来!哥哥来了,听话啊!”房间里没有声音。许嫂焦急万分,不能让他们多等,嘉伟会不高兴,嘉伟他爸会发火的。以前还没有什么,最近一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脾气也越来越大。朝思暮想的就是他的嘉伟能回到家里父子重聚。现在好不容易嘉伟回来了,她有什么资格惹得大家不痛快?
知道儿子的倔犟和委屈,昨天晚上就已经苦苦的求告过了,今天一定要乖乖的,不能惹大家生气。他们母子的身份本来就尴尬,不忍又能怎样?
“亚亚,妈求你,听话~~”低低的声音里带了哭腔。门不情愿的打开了,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许嫂赶紧抹抹眼角的泪花,装出一幅笑脸,推着儿子往客厅里走。
嘉伟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被推了进来,散乱的褐色头发垂在眼睛上,眼神漠然的斜落地面。五官清秀,像他妈妈,只是脸色青白,还有一些伤痕。嘴很小,唇精巧的不像是男孩子该有的。但是唇角上隐隐的血迹让嘉伟皱起了眉头。这孩子怎么了?许嫂着急得悄悄推他,陪着笑:“快叫哥哥啊,快啊!”亚亚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抄起筷子就吃。许嫂尴尬的赔笑:“这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 嘉伟不置可否的笑笑。
周正义很不高兴得瞪了埋头吃饭的亚亚一眼,对嘉伟说:“他叫许亚,14了。从小在乡下野,没一点规矩。到这来也不长进,学不好好上就知道打架!早晚跟他那个爹一样!整天的挂着彩回来,让邻居们看见还以为我打得他! ”“爸,吃饭吧!”嘉伟拦住了越说火越大的父亲。许嫂白着一张脸,又不敢说什么。嘉伟清楚地看见亚亚捏着筷子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扭曲。
关于许嫂的前夫,嘉伟多少也听说一点。据说是个无恶不作的流氓,在他第三次被判了刑以后法院批准了离婚,许嫂把孩子寄养在乡下亲戚那里只身来到城市打工。
一桌人都沉默了,只有亚亚低着头使劲吃饭。许嫂心惊肉跳的看看周正义,又看看嘉伟,从一开始她就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心情很烦乱,嘉伟一心想早点结束这难堪的酒宴。“爸,我开车来的不能多喝酒,一会儿我还有个约会得早点走。”周正义点点头:“也对也对。嘉伟啊,你眼看就快30了,自己的事要抓紧一点。我想早一天看着你结婚成家啊!”嘉伟不动声色的苦笑一下,围在身边的女人多的连名字都记不住,毕竟一个男人在事业有成又没有结过婚已经很难得了。何况还高大俊帅性情温和。只是很不凑巧,自己天生就不喜欢女人。这也是自己很少出入声色场所以至于风评绝佳的原因。但是内心的寂寞孤独谁知道呢?
胡乱的吃了一点东西,嘉伟起身告辞。父亲和许嫂都送出来,嘉伟回头看看:“亚亚呢?”徐嫂赶紧从身后把亚亚拉出来一直推到嘉伟面前。亚亚没有一点表情,垂着眼睛看地面。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孩子,褐色的头发毫无光泽,明显的营养不良。而且修剪得很不整齐,嘉伟甚至怀疑是他自己拿着剪刀剪的。衣衫旧了也小了,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上面还有隐隐的伤痕。嘉伟看看他,忽然有点怜惜。他的父母给了他一个很糟糕的生存环境,自己的父亲又能给他多少温暖?面前这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却必须要承担不该存在的磨难,他又何辜?
温和的低下身子:“对不起,亚亚。我不知道你在,所以没有准备你的礼物。这个就送给你吧!”说着从脖子上摘下那条米色的真丝围巾挂在亚亚的脖子上。围巾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亚亚别扭的扭扭脖子。除了母亲的手,对于别人的体温,只有在拳头打在脸上的时候才有机会感受到。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让他本能的想抗拒。哥哥?他没这个福分!
“快谢谢哥哥,说啊!”许嫂没想到嘉伟会这样的对亚亚,又高兴又不安,赶紧推亚亚。冷冷得站着,亚亚明白母亲的难处,闷闷得说了一声:“谢谢。”嘉伟心里很沉,转过身告辞出门。周正义跟出来:“我送你。”
下楼的时候,父亲很高兴的大声说笑着。嘉伟知道父亲是迫不及待的要向邻居们表明,他跟儿子已经和好了,儿子回家了!心里沉重的想要大声吐气,嘉伟闷着头走路。周正义一直送到儿子的车前,沉吟了一下,低声说:“嘉伟,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我也知道对不起你妈。错也已经错了,你就看我年纪一把没有多少时间了,经常回来看看,啊?”
嘉伟怜悯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的父亲,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默默的点点头。
二
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走出门,亚亚挣脱了母亲的手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扔到了墙角里。少来假惺惺的那一套!你是谁我是谁?你来了就像赏给我们母子多大的脸,母亲诚惶诚恐的样子像一把刀搁在亚亚心上。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看惯了母亲的眼泪和周围人的白眼,乡下的亲戚家那头猪都比他过的自在。母亲莫名其妙的又和一个老头结婚了,但是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家。亚亚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格格不入,生活上不习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甚至让他都不愿意从人多的地方经过。那个老头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就找个理由骂一顿。实际上就是嫌弃母亲拖着他这个累赘。亚亚沉郁的吐了一口气,不舒服又能怎样,总要活着。
拿出破旧的书包准备做作业。书包是洗得发白的绿色帆布包,被那些背着动辄上百块的名牌书包的同学们讥笑是要饭的。书包里的东西出了课本以外其它的东西都没法见人,只有一支钢笔是新的,那是妈妈偷着花10块钱给他买的。亚亚用力的咬咬嘴唇,铺开作业本。
作业本上都是粗重的红色叉,看得出老师的愤怒。今天的数学课上,老师愤怒的把他的测验试卷拍到了黑板上。全班唯一一份不及格的试卷引来了同学们肆意的哄笑。“你看看你这点底子!你是从农村来的,基础本来就差,再把放羊娃的散漫用在学习上,你就只能成为这个班的累赘!”老师尖刻的话像锤子一下一下的砸过来,亚亚直挺挺的坐着,脸煞白。累赘,自己生来就是个累赘!同桌的女生脸涨得通红,强烈要求老师换座位,那种鄙夷的眼神好像要穿透他的身体。后面的胖男生起哄的嘲笑着,亚亚捏得发白的拳头挥出去了。在被打得嘴角流血之后,亚亚被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骂了一顿。
门轻轻的推开了,许嫂小心的进来。手里拿着一点药水,心疼的坐在儿子旁边给他擦脸上受伤的伤痕。从来不问这些是怎么弄得,因为不问也知道。在乡下的日子,每次回去也都看见儿子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亚亚,忍着点。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嘉伟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公司的业务里。公司蒸蒸日上惹人艳羡,只是劳累并不能消除内心的无奈和忧郁,还有从没有被肆意释放过的饥渴。在那个绝世好男人的外壳下,没人看得见他的痛苦。偶尔的打个电话,或者回家一趟,但也是很快就走出来。那个家里的气氛实在不愿意多呆。那个叫亚亚的孩子总是躲在角落里,偶尔的眼光撇到自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隔膜。嘉伟也就更少回去了。
黑色的车子在黄昏的街道上行驶,嘉伟靠在后座上还在思索刚才的一份合同内容。忽然车子猛地点了一下刹车,司机小张朝着车窗外大吼一声:“找死啊!马路上打架,小小年纪学点好!”嘉伟转头看,路边几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男孩子正在撕打着,却是好几个人对付一个孩子。一边踢打一边骂着:“打死你!野种还敢还手!”那个孩子已经被压倒在地上,还在拼命的反抗。
嘉伟示意小张停车,这些孩子太过分了!跨步下车重重的关上车门,嘉伟几步走到打架的孩子跟前,喝道:“你们给我住手!”那几个孩子吓了一跳,回身看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威严的看着他们。嘉伟突然发现,被压在下面的男孩很面熟,亚亚!
一把把还压在亚亚身上的那个粗壮的男孩拎起来扔出去,嘉伟怒容满面:“为什么欺负他!”嘉伟想把亚亚拉起来,然而没等他伸手,亚亚身上的压力一松,立刻就像小野猫一样蹿起来直扑面前的一个男孩。一声不吭按在地上扬起拳头就揍,打的那个男孩杀猪似的喊。其他的男孩慑于嘉伟的压力,直直的看着不敢再动手。嘉伟偷偷的苦笑,伸手把亚亚拉住。刚才挨揍的男孩爬起来哭着骂:“野种!乡巴佬!”
嘉伟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孩子是处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中。同时也明白了,亚亚身上不断出现的那些伤痕是哪来的。紧紧握住亚亚拼命想挣脱得手,嘉伟严厉的冲着那几个男孩说:“你们记住,他有家。我是他哥哥,不会容许他被欺负。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今天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男孩子跑走了,亚亚用力的挣脱了被握住的手腕。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包,转身就走。嘉伟一把拉住他:“亚亚!”亚亚冷冷得站着,不回头也不说话。嘉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孩子说话。想了想,和蔼的说:“我送你回家吧!”亚亚用力地摇摇头,甩开嘉伟的手跑远了。嘉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回到车里,司机小张赶紧问:“这个孩子是谁啊?”嘉伟苦笑一下,就是啊,他是谁啊?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怕是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走吧!”
回头看看,远远的那辆黑色的大车子已经开远了。亚亚脚步慢下来。校服是新买的,妈妈要钱的时候为难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新校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个人会骂,妈妈会为难。讨厌透了这个家,讨厌透了这个学校!讨厌了周围的一切!亚亚狠狠地踢开了脚边的一颗石子。离家已经不远了,亚亚故意的拐进了旁边的岔路。
顺着幽静的林荫路慢慢地走,从这里需要绕一个大圈才会回家。高大的梧桐沉默的站着,初秋里掉落的黄叶在脚下沙沙的响。亚亚专注的踩着,那轻微的声音很动听。
忽然,一阵音乐声飘了出来。混杂着的还有人高声喊节奏拍手,脚步踏着地板的震动。亚亚好奇得紧走几步,一段半人高的铁栏杆围成的墙里,明亮的大玻璃窗里是一群翩翩起舞的少年。女孩子们白纱的短裙随着脚尖的跳动上下颤动着,粉红色的芭蕾舞鞋靓丽的闪动。男孩子挺拔清秀,黑色的练功服紧紧地包着身体,轻灵的做着旋转跳跃。修长的手臂划出优美的弧线。
这是一个梦幻里的世界,美丽得让亚亚张大了眼睛。钢琴流畅的音乐,肢体优美的舞动展现了他从未见过的美,亚亚被深深地吸引了。为了看得更清楚,亚亚攀着铁栏踮着脚。痴痴的看着,静静地听着,突然展现在他眼前的美丽瞬间俘虏了他。
一直看着舞蹈室里下了课,那些精灵一样的男孩女孩们说笑着小鸟似的飞出来,走向各自的方向。亚亚贪婪的看着,潇洒的秀丽的幸福的少年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天已经黑透了,亚亚恋恋不舍的往家的方向走。
刚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许婶焦灼的眼神里立刻就松弛下来,低声的埋怨:“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呀,你这是怎么弄得?”看着亚亚肩膀上破开的洞,许婶着急的低声叫。“没什么,摔倒了。”亚亚含糊的说着,偷眼向里边看。最好不等那个老头发现就跑进自己屋里去。
许婶着急的说:“我得赶快给你哥哥打个电话,他找你去了!”亚亚惊讶得看着母亲,一时没明白她的话。“你哥哥回来,问起你。我说你还没回来,他转身就出去找你了。这都一个小时了!多亏你爸爸今天不在家,要不然又闹气。”
亚亚心里忽然一动,可是听到后面就开始烦躁:“他不是我爸爸!”摔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沉默的坐了一会,亚亚没心思做作业。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去找我,为什么?怕我丢了,怕我出事?不可能,他凭什么惦记我啊?有谁惦记过我?可是他下午拉着手告诉那些混蛋他是我哥哥的时候,心里真的酸酸痛痛的。在乡下的时候,有哥哥的孩子不会被欺负,因为他们有哥哥护着。还会拿着哥哥给的玩具零花钱向大家炫耀。常常看见谁的哥哥把弟弟妹妹扛在肩上逗着玩,任他们撒着娇要这要那,替他们把掉在树上的风筝摘下来。
亚亚狠狠地摇头,许亚!你没这个福分!
三
刚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许嫂焦灼的脸突然的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亚亚:“你去哪了?你这个孩子~~~急死人了!”亚亚还没说话,屋里已经传出周正义的吼声:“是他回来了吗?还会来做什么?滚出去!不是不想回来吗?野死在外边算了!”亚亚死死的咬着嘴唇,脸煞白。许嫂紧紧地抱着儿子的肩膀,不敢回嘴,偷偷的抹着眼泪把亚亚往屋里推。
周正义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看见亚亚用手指着:“你看看你那个样子!整天的土里滚爬打架,你要能有出息那老鼠都能上天!”亚亚猛地抬起头盯着周正义,冷冷的眼神像冰。许嫂赶紧堵住儿子:“他爸,给嘉伟打个电话吧!别让他着急了。”
周正义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进屋。
亚亚看着母亲,刚才的话他没明白。许婶低声地说:“你到底去哪了?这么晚了。。。。你哥哥来了,问你。我说还没回来他就着急了,一定要出去找。你平时早就回来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又惹祸了吧?亚亚,别怪你爸爸着急,你。。。。。要安分一点。”
“他不是我爸爸!”冷冷的挣脱了母亲的手,亚亚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狠狠地摔上了门。站在屋子中央,亚亚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你找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倒霉的还不够?假惺惺的关心,我不希罕!狠狠地朝扔在墙角里的那条围巾踹了几脚,亚亚气呼呼的坐在桌前。肚子里咕咕的叫,还没吃东西呢!亚亚抱着瘪瘪的肚子,趴在桌子上。
从看着亚亚跑远,心一直隐隐的有些不安。 忍到天黑再也忍不住了,嘉伟特意找个理由回家看看。谁知道早就该到家的亚亚竟然还没回来,听到这句话嘉伟就再没往好处想。眼前就是那些孩子回来报仇,亚亚被打得浑身是血。嘉伟头皮都发麻,开着车到处找就差报警了。接到电话说亚亚已经回家了,嘉伟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心放了下来,淡淡的苦涩又蔓延开来。有什么理由为他揪心呢?那双冷冷的黑眼睛看自己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自己的这份心是不是太多余了!嘉伟发动了车子,还是要回家看看,那孩子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要挨骂的。
刚刚走到家门口,突然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和嘉伟撞了个满怀!嘉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他。“亚亚!”后面传来许婶惊慌失措的喊声。怀里的孩子拼命的挣扎,连踢带打得想挣脱嘉伟的手臂。嘉伟紧紧地抱住他叫着:“亚亚,怎么了?”
“你放开我!放开!”含糊的带哭腔的喊声,亚亚使尽了全力撕扯着,一种绝望的愤怒。后面追出来的许嫂哭着拉亚亚,很多的邻居伸出头来看。顾不得被他抓破的手,嘉伟用力搂住亚亚:“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要闹成这样!”许嫂哭着说不出话,屋子里周正义大喊着:“让他走!养他吃养他喝,不学好还听不得教训!我算明白了,野鸟再养也是白费!”
亚亚突然挣脱了嘉伟的手臂冲下了楼梯。嘉伟被一股火撞着,当着偷看的邻居强忍着不发作。转身对着屋里灯光下的周正义:“如果现在嫌他累赘,当初就不要用他来装幌子!他现在是你的继子,未成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的!”
楼下的空地上,嘉伟抓住了亚亚。亚亚厮打着,发泄着无状的愤怒和绝望:“我不用你管!你放手!”嘉伟不说话,由着他挣扎。慢慢的亚亚没力气了,酸痛的眼泪流出来,亚亚哭着蹲在地上。寂静的夜里只有路灯孤单的照着,昏黄的光格外凄凉。嘉伟叹口气,在他身边蹲下来。
亚亚太瘦了,团在一起的身子嘉伟用两只手就能遮过来。裸露着的手腕细得不敢用力抓,褐色的头发被泪水站在脸上。嘉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亚亚身上。低声说:“起来,我们走。”亚亚抽泣着,疑惑的看着他。一直被他拉到车子旁边推进座位里。
亚亚有点不安,闷着嗓子低声问:“你要把我带到哪去?”嘉伟发动了车子:“去我家吧!先过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被征询的目光看着,亚亚很不习惯的往后缩了缩。去他家?为什么他要我去他家,他不觉得累赘吗?他家里,是不是也有个看我不顺眼的人?
看着亚亚像一只被人吓坏了的小野猫,黑亮的眸子闪着警惕的光。嘉伟温和的摸摸亚亚的头:“我家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比较暖和。”
拉着亚亚的手一直把他带到自己的家门前,嘉伟打开门。灯光柔和的亮起来,亚亚带点惊讶得看着这座装饰精美的房间。嘉伟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让他转着看,自己去浴室里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但是家里只有自己的衣物,亚亚的一身衣服又实在该洗了。嘉伟挑了半天才找出一身比较瘦小的衣服,递到亚亚手上:“去好好泡个澡,对你有好处。要我帮你吗?”
亚亚接过衣服,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嘉伟笑了,推着他到浴室里:“先洗头,然后洗澡。记得把衣服都脱下来放在篮子里,一会我洗。”亚亚茫然的点头。嘉伟关上门走了,亚亚站了好一会才稍微放松一点。到陌生的地方总是会下意识的绷紧。四下看看,浴室里挺宽敞的,装饰得像宫殿。墙面上还镶嵌着花瓶似的东西。顶上的灯光很柔和,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亚亚小心地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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