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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人北-男儿也会流泪(宫廷+兄弟+虐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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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池已经看不见听不到那二人在做些什麽说些什麽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彖彖还记得!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送给他的那只蚱蜢……

  他心中的蚱蜢是我送给他的那只,呵呵,“呵呵呵!”男人握著剑柄,站在角落里傻笑起来。

  “咯咯咯!讨厌啦!不要挠人家的痒啦!咯咯……哈哈哈……”那边,珍妃也发出了笑声,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躲避皇帝的小小调戏。

  连续半个月,唐池每日化装出宫探查富户莫名死亡或病倒的原因。其中有一家还真的被他淳厚的样子所骗,把他悄悄引到一处隐蔽的小院落,请他诊治其父的重病。当唐池假装无意问起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谁时,此富户的儿子支支吾吾避开了问题。

  在诊断这家富户主人之後,又仔细察看了禁卫军兵士盗来的尸体,大致上他已经掌握了富户们的死因和病因。现在就等发现京城中的不轨人物,洗出其中有可能参与这个案件的份子。然後和刑部那边一对,事情便应该能有个眉目。

  不想那麽早回宫,不想回去看他和他的女人,唐池走进这几天常来的一家小酒馆选了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店家看他进来,没等他招呼,已经自动送上自酿的桂花酿和几碟下酒小菜。

  “您老慢用。”放下手中东西,店家殷勤的笑著打了声招呼。

  “谢谢。”拎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仰头一口气喝下。随之又连灌了三杯。

  一壶酒全部下肚,这才起了一点醉意。

  招招手,命店家再送一壶过来。唐池摸索著从怀中掏出一物。

  扯起袖子把桌面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找不出一点油腻为止,这才小心翼翼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摊开。

  看著那画儿,看著那画中奇怪的虫子,男人憨憨的笑了,傻笑著,小心抚摸著画的表面,一点一点细腻的。

  新满的酒壶被送上,很快就被男人饮光。随即又是一壶送上。

  不想把画面弄脏,仔细叠好收起。转头看见窗外的夕阳,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样忽然站了起来,“店家!给我备坛桂花酿,我要走了。”

  “哎!这就来,客官您稍等。”小酒坛被抱出。

  骑著马迎著冬天冷冽的寒风,唐池来到了城郊。

  下马後,寻了一片竹林拎著酒坛走进。

  劈了几条柔软碧绿色的竹片,找了一块空地也不顾地上厚雪未化随意盘膝坐下。

  把竹片一片一片细细的劈开,弯在手中渐渐地把它编成形。感到冷了手指僵硬时,便把酒坛拎起饮上几口。放下,抹抹嘴,继续全神贯注编制手中的竹片。

  一坛酒将尽时,竹物也已成形。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举高手中的编竹,对著月亮,男人痴痴的笑了。

  俯身抓起酒坛,对著月亮敬上一敬,仰头灌下一口,醉意熏然的朗声唱道:

  冬风凛凛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

  问天下人,谁不怀忧?

  罪孽情仇,令我白头。

  宫地多飙风,情意何修修。

  记忆日趋远,衣衫日趋缓。

  心思不能言,腹中千百战。

  战未完,肠已断。

  一边唱,一边跌跌撞撞的走出竹林,翻身骑上马背,拍拍马儿,口齿不清的对它说道:“马兄啊马兄,今日就靠……你把我送回…家……了。呵呵,麻烦你了呢,我……已经忘了…家在何处……” 
 
快要在马上睡著的唐池在识途老马的带领下回到皇宫,此时,专门给宫卫进出的宫门已经紧闭。

  巡视的宫卫看见了他,连忙迎上前来。

  “唐大人?唐大人您总算回来了!皇上刚才到处找您,听您还没回来,可发了一场雷霆火!唐大人?”

  “……到家了麽?”抬起头,醉眼惺忪的问道。

  “到了到了!您快进来吧。”宫卫们见上司醉成这样,只好走上前连人带马牵进宫门中。

  “哎哟!唐大人您总算回来啦!快!快去禀告皇上!”大太监好像一直守在宫门口,见唐池回来兴奋得跟个什麽似的。

  摇摇脑袋从马背上滑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被赶过来的副尉原谦诚一把扶住。

  “头儿,你怎麽醉成这样?能走麽?我送你回去。”挥散周围聚集的人群,谦诚半扶半抱著唐池向未央宫走去。

  边走边唠叨,“回房後,我给你泡个醒酒茶,快点喝了然後去见皇上,你再不去见他老人家,大概明天我就见不著您了!”

  “……皇上?见哪个……老人家……?”脑子已经醉糊涂的唐池迷迷糊糊地问道。

  “唉!你怎麽会喝这麽多!不是皇上要见哪个老人家,是皇上……小心!”双手一捞把前脚绊著後脚的唐池搂进怀中,“天呀,我还是抱著你走比较快哎!”

  “不用你抱!把他放下!”身著五爪金龙皇袍怒气逼人的皇上从未央宫大步流星地走出。

  “皇上!卑职叩见皇上。”原谦诚扶著唐池单膝跪下。

  “哼!唐池你给朕起来!你,退下!”喝退副尉,一把抓住唐池的衣襟把他拉起。

  “是。”谦诚担心地看了一眼顶头上司,怀著不安的心情退去。阿弥陀佛,头儿,希望在下明天还能看见你!

  “唔……昏……”勉强站起的唐池歪歪倒倒,无法立住脚跟。

  “你也知道头昏!朕不是让你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宫里的吗!你不但给朕回来这麽迟!还敢醉成这样!你笃定了朕不会把你怎样是不……”

  扑!紧紧搂住!“嘿嘿……彖彖,我……逮到你了!”搂住了就不再肯松手,趴在他怀里把全身重量都放了上去。

  “你……你叫朕什麽!彖彖?你……”想发火,却发现那场无名火已经被怀里蹭来蹭去嘟嘟哝哝的男人蹭的没剩几分。

  “……彖彖,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哦……呵呵,……乖!抱抱……”嘟起嘴想亲他。

  这唐池醉了怎麽像变了个人?平时的稳重持礼都到了哪里?做皇上的也不躲避,任他在脸上亲来亲去,看他这样子想他也没办法自己走回房间,干脆一把把他抱起,向宫内走去。

  被抱在天子怀中的唐池仰著头看他半天,呆笑一下,把头伏在他肩上安心的合上了眼睑。

  身後,首领太监刘喜得想要跟进,被盛凛帝喝退。刘喜得唯唯下退後,眼珠一转向嫔妃所住後宫走去。

  一脚把房门踹开,抱著唐池走进内室。侍候的小太监跑进去把火炉燃起,赶紧又退到外面,带上门掩好,闭紧。

  一手抓著他的衣襟,一手举起揉揉眼睛,“……到家了?”

  “你怎麽会喝成这样?朕前几日没来找你,你都在外面喝到这麽迟吗?”彖抱著他坐到床沿上。

  “嗯?……”不明白的表情。

  “唐池你……,算了!来,把衣服脱掉,你袍子後面全湿了。”一手搂著他,一手去解他的外袍。

  忽然,醉的迷迷糊糊的男子脸上露出了害怕的颜色,喏喏的:“……会……痛……”

  “痛?脱个衣服怎麽会……”彖说了一半省悟过来。心一软,“你一直都感到痛的麽?为什麽做的时候不跟朕说?”脱去他的外袍也没有留意到他袖子中鼓起一块,摸摸他里面的衣服,感觉也有点潮湿,便索性把它一并脱去。

  一纸张从唐池怀中飘出。不知是何物,俯身捡起、展开,皇帝愣住。

  眼光移向怀中半裸的人儿,见他缩起肩膀,不自觉地搂紧。沈默了半晌,盛凛帝开口道:“今後你不必再跟著朕去後宫守卫。也不准你去後宫。”

  听懂了吗还是没听懂?唐池侧头看他手中握著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後伸出手去扯那张画纸,“……我……的。”

  “这不是你的,这是朕画给珍妃看的!你为什麽要去捡!”把手拿开,让他够不著。

  “彖彖,……给我……”伸手扯他的衣襟,小声哀求道。

  “不给!”

  “求你……”抬起上半身,想伸手去够。

  “唐池!”说不出心中是什麽滋味,盛凛帝暴吼了一声。

  身子一抖,缩回手,看他的眼光开始变化。渐渐的,渐渐的,里面的光点越来越黯淡。

  “……彖彖……没有了……”小声的,小声的呢喃道。

  久久,傲视天下视万物万民为掌中物的天子长叹一声,“唐池,朕该拿你怎麽办……”转身把他放进棉被里,自己也脱去衣裤鞋袜掀被躺了进去。

  手一伸,不顾他的躲避硬是把他揽进怀中,抬起他的下巴,盯著他,“你……再叫朕一声‘彖彖’,朕不会生你的气。……叫啊。”

  闭上眼睛,赌气不理他。

  “……你叫了,朕就把那幅画送给你。”为什麽这麽想听他这样叫自己呢,皇帝自己也不明白。

  “不……骗我?”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嗯,君无戏言。”

  “彖彖!”叫完,嘴巴立刻闭紧。

  “哈!”被他露出的小孩样逗笑,侧身把那张画纸递到唐池眼前。

  眼睛睁大,逐渐的露出笑脸,伸手就去抢。

  手一晃,没让他抓到,脑筋一转男人的脸上露出坏笑,“你今夜好好服侍朕,服侍的好朕就给你。”

  “彖彖……变坏了。”用头撞了他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唔……”摸头。

  “朕一直都很坏。”笑起来,帮他一起揉。

  摇摇头,“彖彖不坏……”想要安慰面前的男人麽,唐池自动靠了过去。

  双手揽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朦朦胧胧的说道:“我喜欢彖彖,……好喜欢好喜欢!”

  像是有什麽暖暖的东西从心田流过,抬起手轻轻抚摸他赤裸的後背,不解的问:“唐池,你为什麽会喜欢上朕?是因为朕的脸麽?”

  知道醉鬼的他不会给自己答案,一边伸手解开他的发结,一边自解自答:“应该不是。如果是,你不会为朕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朕这样对你……”

  “唐池,朕很害怕你知道麽?朕害怕对你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不能没有你,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朕而去。你是男人,不能成为朕的妃子,你是男人,不能为朕生下皇儿。可是如果你只是臣子,朕也不愿意让你如此影响朕的思维、情绪。……朕不想失去你,可也不知道该拿你怎麽办。”

  唐池睡著了麽?一动不动的窝在彖的怀中。

  “你知道麽,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在你昏睡过去时,朕曾经想……把你了断。这样既不用担心有一天你会背叛朕,也不用担心朕会被你影响。我还是我,大亚皇朝第十七代帝盛凛!可是……朕下不了手!”

  翻身把他压到身下,扣住他的脖颈,微微使力,“就像这样,朕想就这样把你杀死。可是朕却做不到!朕竟然对你下不了杀手!”手从他的脖颈滑向他的胸膛。

  “朕一直都在等你犯错,一直都在等待处死你的机会,你可知道……。唐池,朕想相信你,相信你是真正爱上了朕,相信你可以为朕生为朕死,可是……朕不相信……爱。爱是什麽?那种东西,只有珍珍那样的女孩子才会相信……”搂住他,闻到他身上传出的酒味,皱皱眉头,伸手拧了他一把。

  “如果你是别人,朕早就把你丢进外面的水池了!哼!让你喝这麽多!”咬!

  “嗯……疼……”

  “现在就叫疼了,等下有让你更疼的呢!竟然敢给朕醉成这样!哼哼哼!”不再去分析自己的心理,盛凛帝决定好好享受今天晚上不一样的唐池,也许他可以听到唐的叫床声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里,当今圣上也不管身下的人还未洁身──要是一般妃子他早就跑掉了!当即展开了攻势。

  第二天唐池起身的时候,他首先感到的是嗓子的不适,吞咽口水都会感到疼痛,好像极度干渴又好像使用过度的样子。

  随後他感到异样的是他的脑袋,昏沈沈的,像是里面放了一块大石。

  最後他才发现来自下身的酸痛、粘腻。

  是彖来过了吗?唐池怎麽都想不起来。

  收拾床铺的时候,他发现了枕头下的画纸,除了那只四不象以外,画纸的左下方忽然多出了一行异常工整的小篆:

  彖彖 赠 唐池

  唐池一屁股跌坐到了床上! 
早朝中,唐池一直在偷看盛凛帝的神色,想从中瞧出什麽兆头,见他一直不看他,不由心中揣测不安。

  御书房中,唐池禀告了他的调查结果。皇帝点头表示明白,让他继续追查,然後一如既往的批阅奏折。

  眼看快要到中膳时间,知道他会去与珍妃共用。忍不住唐池开口问道:“陛下,您昨夜来我屋里了?”

  “嗯,去了。”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心中则在偷笑,朕还以为你多能忍呢,嘿嘿!

  “……我有没有说出什麽不应该说的话?您看到……看到那幅画……”

  抬起头,狡猾的一笑,“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啧啧,真可惜!”

  “陛下……!”

  “唐池,朕没想到你会那麽……热情!声音居然也叫得那麽撩人!不但缠著朕不放,还一个劲儿地说不够、再来!昨夜你喊了一个晚上,不停的叫:彖彖,我爱你,好爱好爱你……”站在角落准备侍候的小太监听得脸颊通红,不住偷瞄唐池。

  见侍中郎脸色越来越难看,盛凛帝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了好了,看你吓的!谁叫你要出去喝那麽多回来,下次看你还敢醉成那样!昨夜你没说什麽,只是嘴里一个叫朕的名字罢了。呵呵,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叫朕呢。”摇摇头,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

  头一次?原来你什麽都不记得了。

  像是想到什麽,彖再次抬起头来,“从今以後,你不必再跟著朕去後宫。朕已经安排了其他人。没事,你也不要到後宫走动。”

  “……臣遵旨。”



  目送皇上离开不久,宫中突然传出太後懿旨,让唐池速速觐见。

  太後?她找我做什麽?是想叮嘱我保护好皇上,还是……

  “臣唐池叩见太後,愿太後万福。”

  “起来吧。给唐大人赐座。”周太後命人搬来椅子。

  谢礼後,唐池在太後正面下首坐下。屏风後走出淑妃,立於太後身後。

  这算什麽?三堂会审?唐池心中暗自觉得不妙。

  “咳,听闻唐大人把皇上侍候得很是周到,不光是在国事上辅助皇上,就连皇帝的下半身你也顾全到了是麽?”连场面话都没有,不高不低的声音透著尖锐。“哀家是不是要感谢唐大人呢?感谢你让哀家到现在还抱不到皇孙!”

  “太後,请不要这样说唐大人,如果不是唐大人日夜侍候皇上,也许您现在抱的可是异国人生的孙子。”淑妃站在太後背後,怕她气著麽?一边给她捶背一边劝慰道。

  “哼!哀家怎麽说唐大人了,哀家这不是在感激唐大人麽!”周太後翘起小指,端起桌上的茶盏。

  原来她们……都知道了。我该怎麽办?放松肌肉,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紧张和不安。稳住心神,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自己在内心的何处也知道这天迟早都会到来。既然不想离去,就得想出对策。

  “唐大人怎麽不说话?可是不愿和哀家说话!”

  “臣不敢。臣在听教。”

  一双严厉的丹凤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不肖的嗤笑一声:“嗤!哀家那皇儿也是个异种,後宫那麽多美丽多娇的嫔妃他不睡,偏要找个男人来消遣!该不会唐大人比後宫的那些妃子们还要懂得闺房之术?云儿啊,哀家看你可有必要向唐大人讨教一番,学学看唐大人是怎麽做一个‘女人’来的!”

  左耳进右耳出,唐池逼著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可以刺死人的嘲讽。淡然一笑道:“不知这次太後招臣有何要事?”

  淑妃暗中观察了唐池半天,见他丝毫不动声色,不由奇怪:这唐池怎麽像没了羞耻心一样?还是他和皇上并不是像刘公公猜想那样?

  周太後也眯起眼睛,“听闻皇上让太医作了不少脂膏,都用在你身上了?皇上他好好的龙床不睡,睡你屋里的时候比较多是不是?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唐大人!学个女人卖弄风骚,不惜用自己的後庭来换取皇上的宠信,你真如外界所言那麽耿直不阿、清廉白洁?哼!真想让外面的人看看咱们唐大人是怎样在床上发骚浪叫取悦当今圣上的!你就是这样辅佐皇上的吗!”

  “太後,别这样说嘛,唐大人他只不过和後宫的女子一样爱上了当今圣上,所以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博取皇上的宠爱嘛。只是臣妾比较奇怪的是,早就听闻圣上不喜男宠之说,怎麽圣上会让唐大人侍候床第呢?……啊!臣妾知道了,”

  一拍手,淑妃像是恍然大悟般:“皇上一定是知道後宫嫔妃无法承受他的爱怜,所以才会留下唐大人,为他泄欲之用!唐大人,如果臣妾猜得不错,皇上每次去珍妃那里前或从珍妃那里回来後,一定会去唐大人那里吧?唉,皇上他也真是的,疼宠珍妃也就罢了,怎麽不把唐大人当人看呢!要是换了臣妾,一定无法忍受。”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中,唐池带笑再次问道:“不知太後和淑妃娘娘找臣何事?”

  太後侧过头和淑妃互看一眼,转过头,表情严厉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嬖臣,哀家本应该让丞相在朝上参你一本!让你身败名裂羞愧而死!可是……”话锋一转,语调变得较为柔和,“看你确实忠心耿耿保护皇上的份上,哀家也不想这样对待你。更何况还有云儿为你求情。而在哀家看来,如今皇上宠信你倒没什麽,问题是我大亚皇朝之後的继承人!在这样下去,迟早一天我大亚的龙脉会混进异血,那个什麽珍珍公主!哼!”

  原来她们最担心的还是珍妃!她们不想让珍妃生下龙种麽?那你呢?你想麽?──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同时也在问著他自己。

  淑妃轻摇莲步从太後身後走出,走到唐池身侧停住。

  “唐大人,我知道你对皇上除了一片忠心,还有一片爱心。也明白皇上有临幸与你,可是我并不会因此而嗔怪你。因为我知道君王的宠爱原本就持续不了多久,不管他有多宠爱你,你都不会生出一个皇儿和我抢皇後的位置。但是珍妃不同!她是小孩子心情,如果当她知道皇上有临幸与你,很有可能持宠生骄让皇上把你解决掉。因为她是那种坚信爱情里不可以揉进一粒沙子的人!”

  不要去听,不要去听,不要去听,看,今天天气多好,今天晚上吃些什麽好呢?过两天就是彖的生日,我送他什麽好呢?对了,还有那案件,不知道他们到底隐蔽在京城何处?还有……还有,唐池!不要去听!

  “所以我们是站在同条战线上的人。我,淑妃可以与你共存,可珍妃不能!我淑妃可以容忍你这样的人出现在後宫,可珍妃不会允许!我淑妃可以成为一位宽容的皇後,可珍妃一定会把後宫弄得鸡犬不宁!你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出现吧?你也不想看见你心爱的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把你废掉吧?趁现在,她还没有坐稳後宫的时候,她还没有产下皇儿之前,你我也许应该找个机会,除去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麽?”

  一颗、两颗、三颗……唐池努力数著太後裙摆上的珍珠。

  而在两位贵妇的眼里,则不知唐池在想些什麽,只是看他一味保持著冷静和沈默。

  “云儿,不用多说了!哀家相信唐大人作为一个大亚皇朝的臣子,他也应该知道让异国人产下皇儿的严重性!哀家相信唐大人为了大亚,为了皇上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太後又从後狠推了一把。

  “是啊,臣妾也相信唐大人想要除去珍妃一定很简单。毕竟唐大人可是禁卫军的首领,想要在珍妃房间里发现一两封与南曦国相通的信件应该不是那麽困难。而且皇上又那麽相信唐大人……呵呵,唐大人你说是不是?”淑妃估摸自己和太後的计策已经达成,一步三摇又走回太後身後。

  两个女人齐齐看向唐池,等待他的回音。

  久久,唐池抬起头来,“如果臣不这麽做,是不是太後准备让丞相大人在朝中弹劾微臣?”

  “你说得不错!脓疮能少一个就是一个!如果你不能站在这边,成为扫除皇上身边脓疮的一员,那麽哀家为保护大亚、为保护皇儿,也只有把你也归为脓疮一类!”太後冷笑一声,心中其实根本就把唐池当龌龊物看。

  “臣明白,请让臣好好考虑一番。”唐池站起身,准备告辞。

  在唐池走到门口时,淑妃忽然追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和皇上说出今日之事!”

  为什麽?唐池停住脚步。

  “因为你心中也和我一样,恨著珍妃那个女人!不要否认,你就是!”



  我不是!我没有恨她,不会去恨她,也没有资格恨她。把脑海中一些令人皱眉的景象和念头全部深深填入某处,当日下午,唐池率领六名属下出宫侦查富户莫名过渡之案。这次,他们的目标在於出入京城中的陌生脸孔,尤其是和大官掌权者接触过的人物。

  连续五天,日夜埋伏在丞相府外的探子终於发现了一些眉目。

  出入丞相府的某些人要麽有出无进、要麽有进无出,最妙的还都是些相同的人物。唐池向皇上请命,深夜掩埋在丞相府四周,揭穿了这个秘密。

  这些人员另有进出之地,而这地方离丞相府不过里远,乃是一座空园。唐池跟随某人身後悄悄潜进去的时候,空园中没有一人。很快跟踪的那人也忽然消失於某处。

  园中有地道!

  三日後,他们抓住了一名活口,悄悄带进天牢。盛凛帝当夜也悄然前往天牢,亲自审理该活口。而这件事本应该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才对,可是!

  次日,下朝後,周丞相突然靠近皇帝身侧的唐池,在他耳後,阴狠地说了一句:“不要以为本相不知道你和皇帝的丑事!如果你再敢到处乱嗅,你就等著被泼黄金吧!”



  在抓到那名活口後,该组织一切的行动像是突然停止了。丞相府中也再也找不到那些人的身影,被过渡的富户又换了一批主人,这次则是正当的商人。问他们从何得到过渡权,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花钱然後得到合法的让渡。

  皇帝开始疑心身边有人走漏了消息,以至於打草惊蛇,失去了可以扳倒丞相的机会。这个人是谁?!

  盛凛帝和唐池等人各自怀著满腹疑云,迎来了彖成为皇帝以来的第三次诞辰。因为不是大寿,彖禁止了百官的朝奉和宫中大肆活动。只准备办个小小宫宴,宴请几位嫔妃、爱卿及周太後等人。 


崇盛三年三月二十日清晨,未央宫。

  给盛凛帝挂上最後一件配饰,唐池似有心似无意地问道:“陛下,明日就是您的生辰,珍妃娘娘是否在坤宁宫为您准备了什麽?明晚您……”

  “今明後几日朕会留宿坤宁宫,你负责安排一下守卫。”简单交待完毕,彖迈步向门外走去。

  今夜你也不来麽?

  明知会如此又何必要问,今明晚那麽重要的日子他怎麽会到你这里来?小心掩藏好那份失落,唐池忽然开口唤道:“陛下……”

  “何事?”天子停住脚步。

  疾步走到衣柜边,拉开,从中取出一只蓝布小包。

  转身走到皇帝身边,面色微红的递出手中小包。

  “明日就是您的生辰,知道您不会缺什麽,这个……这个小玩意儿如果皇上喜欢,就请当是我的一番……心意。如果您不喜欢,随手扔了也行……”

  “噢?是什麽?让朕看看。”盛凛帝一脸兴趣。从唐池手中接过蓝布小包,打开。

  “呵呵!这不是蚱蜢吗?正好珍珍那小丫头前段时间也用草编了一只给朕,恰巧可以凑成一对。嗯,不错!”笑笑,把那只精巧的竹编蚱蜢揣入袖中。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珍妃娘娘除了画工好,原来手也巧得很。”勉强扯起嘴角作出一个笑容,在彖走出门外後,微笑变成了嘲笑,呵!原来我能给的别人也能给。面容清秀的男子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唐池!”

  “臣在。”加快步伐跟上前去。

  望著路边两侧盛开的各式春花,当今圣上沈默了一会儿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开口说道:“朕做皇帝转眼已是第三年,差不多也到了该留下皇子的时候。唐池,朕准备让珍珍为朕产下皇儿,你认为如何?”

  你问我?你希望我怎麽回答?“……恭喜陛下,珍妃娘娘一定会成为一位很好的母亲。”这个应该是他想要的回答吧。

  “嗯,朕也这麽认为。等珍妃有了朕的皇儿後,朕也好把她封为贵妃。否则她一个异国公主想要执掌後宫可能会有些困难。唐池,等珍妃有身孕後,你要像保护朕一样保护好她母子安全,朕不想让她那样的女孩子在後宫出什麽事。”

  “是,臣遵旨。”彖彖,你有时真的不是普通的残忍!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却面不改色的让我去保护你的妻儿,你认为我会为了你……连心痛也要学会忘记麽?唐池看著前面挺拔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的不知是痛还是怨。

  次日,除後宫嫔妃、周太後之外,唐池和陈琛、杜渊、常万正等皇帝心腹也参加了这次小庆。

  宴中,嫔妃们各展技艺,想博君一笑。擅长舞剑的贤妃在起剑而舞时,忽然开口唱了一首宫辞: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莫向尊前奏花落,凉风只在殿西头。(唐 李商隐)

  唱时,眼睛一直在看著坐於皇帝身边的珍妃,那意思实在再明白不过。

  盛凛帝微微皱起眉头,但也没有说什麽。反倒是珍妃显得有点不安,抬起小脸蛋看向身边的天子,好像在求著他的什麽保证。

  “兰妹妹,你看你,怎麽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唱这麽凄凉的词儿呢,看把珍妹妹惊的!珍妹妹你也不用担心,皇上宠珍妃娘娘,问天下人谁人不知?众姐妹只有羡慕的份儿,绝对不会妒嫉你的。”淑妃笑著安慰珍妃道。

  珍妃感激地看了一眼淑妃。

  “臣妾失礼了。还请皇上和珍妃娘娘恕罪。”贤妃跪下。

  摆摆手,盛凛帝命贤妃起身归座。长臂一伸,众目睽睽之中把珍妃搂进怀里──这麽堂而皇之,是想向珍妃证明自己对她的宠爱麽?随即招手让乐班奏乐,宴会重开。

  唐池没有放过淑妃和周太後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不妙!她们要对珍妃下手了!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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