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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配 by niuniu-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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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琪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一股愁绪又上心头,不舍地拉住喻素的手,低声道:“你一定会来和我们在一起的吧?”
喻素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远方,语调平缓地说:“我这一生,再也不会象爱他那样爱另一个人了,不回到他的身边,我又能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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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傍晚,喻素的船只驶进了柔澜南岸一个用废弃船坞改造的码头。这一片显然是纫白王子的势力范围,大家的行动并不显得诡秘。
在上岸前,喻素与鄢琪已换上了当地平民的服饰,跟着几个来接应的人,扮成小型旅行商队,准备穿越小半个柔澜国境,进入砂颉原。
在船上鄢琪已学会了柔澜语的基本会话,但音调仍不是很准,喻素吩咐他最好少讲话。可能是楼佧国师已死的消息尚未传回,路上的盘查并不严,只是每过一道关卡,喻素带着做掩饰用的货物便会被强扣下一部分。
从繁华风流的中原都市来的鄢琪,尽管心里已做了准备,但仍没有料到自己的母国原来如此衰败,家家几乎都关门闭户,基本没有什么集市与商镇,偶尔有饥饿的小孩子在街上游荡,为了争夺一点食物大打出手。
“当你还在这里生活时,柔澜不是这个样子的。”喻素仰起头,眼睛里射出激烈的光芒,美丽的令人眩目,“以前那个充满阳光与鲜花的地方,才算是你真正的故乡。”
“哥哥……”鄢琪悄悄握住他的手,“我相信有你在,这个地方一定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喻素收起刚才一瞬间所散发出来的犀利气质,向弟弟柔柔地一笑:“你累了吧,我们很快就到边境了。去砂颉原必须要穿过一片没有路的荒原,所以我们先歇息一晚再走。”
鄢琪对行程安排一向不参与意见,欣然点了点头。大约又前行了半个时辰,这支小小地假商队驻进了一家名为“席塘”的小客店。
几个披着斗篷的人在天井中等候接待他们,一看到喻素就深深地弯下腰,为首的一个递上了一封粘着羽毛的信。
进到房间后,喻素打开信大略看了一下,对正在洗脸的鄢琪道:“他们已经登陆了,一路平安。”
鄢琪手里的毛巾一下子掉回了盆中,呆了呆,担心地问:“他们一点也不会柔澜语,离儿一个人照应地周全吗?”
“你放心,我已经预料到他们一定会带不下一百个人来,所以预先派了足够的人手,安排他们分批到砂颉原来。”
“为什么要分批,力量集中一点不是更好?”
喻素目中微微露出痛苦之色,神情黯然地道:“你也看到了,柔澜国目前的状况,只有一些亦商亦匪的小型商队尚坚持着在各地旅行,早已没有那么大规模的商团存在了。要是就让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行进,就算没被军队视为可疑人剿灭,也会成为各地盗贼的目标的。”
鄢琪一时怔住,喃喃地道:“这么大一个国家,连一百多人的商队,都已经算是绝不可能的存在了么?”
喻素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抛下那些阴暗的思绪,微笑着安慰弟弟:“这一切都不会是永远的,楼佧已经死了,耶圣姐姐还活着,柔澜国的希望越来越大,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来重建人民的信心而已。明天还有一段艰险的路要走,你快睡吧。”
鄢琪抬头温顺地一笑,依言脱衣上床,喻素陪着在他身旁躺下,轻抚着他的额头,用春风般声音轻轻哼唱着他暂时还听不懂的歌谣,在舒缓的曲调中,原本已很疲累的鄢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确认弟弟的呼吸已完全变得平稳而有规律后,喻素小心地将自己被鄢琪松松握着的手指抽出,来到室外。
几个等候着的人影立即全体笔直地站了起来,把右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呵呵,以下对话当然是用柔澜语的,不过写嘛要用汉语写~~~~~)
“情况怎么样?”喻素坐在一个树桩制成的简易墩座上,轻轻问。月光下他的脸冷静而又锐利,完全不是在中原京城中那个温婉体贴的少年模样。
一个瘦瘦的人踏前一步:“臣榔杰禀告,京都尚有二万忠于魔女的魔兵,他们被楼佧的蛊术所制,是极为凶残的对手。奉您之命,我们已经查清了公主殿下被囚的具体位置,但守卫实在太森严,我们的人一时找不到办法可以……”
“不要轻举妄动。魔女还不知道楼佧已死的消息,公主目前暂无性命之忧,我们必须用绝对万无一失的办法救出姐姐。通知所有在京城的人,等候我的指令。”
“是。”那人服从地弯下腰,轻触了一下喻素的衣角,退回原来的位置。
另一个人随之向前迈进,道:“臣稷相禀告,这是最近各地领主遣派信鸟递交给殿下的效忠书,宣誓于殿下起兵之日率部属相随。目前除了夜硫、麻蔼两地以外,全国所有领主已全部宣誓效忠纫白殿下与耶圣公主。”
“夜硫……麻蔼……”喻素沉吟了片刻,“麻蔼侯一向懦弱,只要楼佧已死的消息公布,他会立即亲自前来宣誓的,至于夜硫……”
“夜硫民风骠悍,一向都未停止过反抗楼佧的魔政,我却不知为什么,对于我们派去的使者,本代夜硫侯一直持怀疑态度……”稷相皱着眉头,表情困惑不解。
“本代夜硫侯?换代了?”
“是,先侯爷已于去年病故,由世子邾谈继领主之位。”
“邾谈啊,”喻素突然展颜一笑,“他还是那么多疑。这也难怪,当年他曾亲眼看见菲叔与我被逼进了魔鬼沙漠,的确比别人要更加不敢相信我还活着。好办,你持我的红玉香戒亲自走一趟,告诉他我这个纫白王子是如假包换的,若他还敢不信,你就对他说,还记得王宫东院那株凌树最高枝上的红果吗?我还等着他摘下来给我吃呢。”
稷相恭敬地伸手,几乎是用敬畏的表情接过王子递过来的红玉戒指,却步退下。
第三人出列,弯下腰。喻素向他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他捧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用显然比前两人更苍老的声音道:“老臣谓谷禀告殿下,砂颉原一切平安,除了思念王子之情与日俱增外,都是好消息。”说着递上一叠纸张。喻素翻看了看,微微一笑,问道:“菲叔身体可好?”
“菲大人精神矍铄,只是每天都掂念着殿下的安危。”
喻素点点头,谓谷退下。余下还未说话的两人也分别上前汇报了柔澜各地的一些情况,喻素轻声下达几项指令后,挥手遣退了所有部下,回到房间里。
鄢琪仍睡得很熟,可能是梦见了康泰,唇边时时弯起美丽的笑容。
喻素怜爱地看着他,双手合在胸前,对着窗前的月亮道:“密弥儿大神,请听一听我奢侈的愿望。愿我的弟弟得到他所希望的生活;愿所有帮助柔澜的中原人原谅我的欺骗与利用;如果我的幸福必须与麒弘的幸福合为一体的话,也请赐给我给他幸福的权利与机会吧……”
在喻素月下祈祷的时刻,柔澜境内的另一个地方,另一小队的人也刚刚驻足打尖。
“不是我说你,叫你不要来不要来的,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给素素添麻烦外还能保护他什么?”青萍公子坐在窗前一株歪脖树的枝干上,看着死不死活不活瘫在窗边榻上的二皇子殿下。
“上岸了……终于上岸了……过几天……再过几天……等这些地不摇晃了,我就好了……”几乎已吐得脱形的麒弘呓语般地说。
“拜托你,”卫小典吐槽道,“这些地本来就是不摇晃的,是你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滚过来滚过去,看得我都头晕。”
“来来,来吃点东西。”还是做哥哥的人心疼,捧了碗粥过来。
“不要……不要吃……我的胃…还是翻起来的……”麒弘苦着脸把嘴巴扣得牢牢的。
李安楚拿了一面镜子,竖在麒弘面前照着,笑道:“如果你想这个模样出现在素素面前,就爱吃不吃,将来他嫌你丑抛弃你的时候,别到我们面前哭啊……”
话音未落,麒弘已经扁着嘴乖乖一口吞下康泰恰到好处递送到嘴边来的白粥。
梓离这时推门进来。太子殿下立即丢下粥碗,问道:“你们的人怎么说,他们比我们的行程早几天?什么时候追的上?”
离儿低着头,轻声道:“七天前就过去了。殿下在国内四处都有人手,我们不可能追上的。”
“不行!”康泰的眉头狠狠虬结在一起,“你把地图给我,我一个人先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琪琪傻乎乎地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梓离退后一步,劝道:“不可能,你不懂柔澜语,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行动的。既然纫白殿下已经支持唯朵殿下的决定,你是没有办法阻止……”
话没有说完,康泰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跟我说这些废话,快把地图给我!如果琪琪出什么事,我就……”
“小康,”李安楚将温暖的手掌盖在康泰手上,柔声道:“你冷静一点,这样做于事无补。说句听起来很无奈的老话,你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琪琪这样做,也是因为太爱你,你应该更相信他才对。”
康泰脸色发白,用冰凉的手指压着滚烫的额头,颓然坐下,深吸一口气,想要止住胸口的疼痛感:“从小到大,他危险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比如上无崖岛,那也是旦夕祸福难以预料的险境。可是虽然也时常为他担心,却从没有象这次这样……觉得害怕,害怕从此再也看不到我的琪琪,听不到他的声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这个孩子,他小时候明明很乖的,我的话,就算不是句句都听,至少也一定会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我的心情,偏偏这件生死相关的大事上,突然任性起来了!等我捉到他,一定会好好打一顿的。”
“好好好,”安楚微笑道,“看琪琪挨打一定是麒弘最高兴的事了,说不定连晕船也能治好呢。你当心身体,不要胡思乱想,事情没有解决,你先就乱了方寸,那可是最糟不过了。咱们这一路走过来,多少也算知道纫白那个人不简单,在如此严苛的魔政中,他竟然可以建立起一支军队,又在全国布下如此周密的情报网络与人脉,这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说不定他有其他办法,可以帮琪琪减少一点麻烦呢。”
康泰勉强还了朋友一个惨淡的笑容,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低声道:“也只有这样了。大家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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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砂颉原所必须通过的那片荒原确是艰险难涉,但由于喻素早已熟悉这条路的一切细节,所以整个队伍没有遇到一点麻烦。不过虽然如此,当大家终于越过一片水泽,到达弥漫着雾气的黑暗森林边缘时,还是一个个汗透重衣。
“过了森林,就是砂颉原了。”喻素拿了一块绢帕,轻轻地为弟弟拭汗,“脚痛不痛?让弥汉背你走吧?”
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立即默不作声地来到鄢琪面前跪下,将厚实的脊背提供出来。柔澜的小王子吃了一惊,忙摇着手:“不用不用,我还不至于这样娇气。”
听他这样说,弥汉立即垂下头去,面色难看之极,连嘴唇都抖了起来。
喻素小声凑到鄢琪耳边道:“背王子过黑森林是赐给勇士无上的荣誉,你这样拒绝他,等于是不承认他是勇士,弥汉会伤心羞愧死的。”
鄢琪更是吃惊,慌忙道:“哎呀脚真的有点痛,弥汉你来背我。”
铁塔般的汉子立即高兴地满面放光,再次跪下,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月亮般美丽的小王子托在肩上,周围的战士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喻素仰头看着被自己的部下环绕着的那个失而复得的小弟,不知怎么的心头百感交集,忙在嘴角抿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掩饰过去,下令道:“继续前进。”
“哥哥……”鄢琪看喻素自己迈步向前走,有些迷惑不解地叫了一声,还未及发问,周围的人们突然一齐拔出刀剑,围在两个王子周围,表情凝重,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鄢琪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过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听到有密集的马蹄声从森林中传来,不禁暗叹自己比起这些一直处于战备状态的人们,警觉性是差了太多。
马蹄声越来越近,听起来竟不下百余骑。鄢琪转头看向喻素,只见他仍是平静如常,面上未起一丝波澜,如石雕般屹立不动,只有如瀑黑发被风吹起。
在那一瞬间,鄢琪突然觉得非常羞愧,当自己在中原锦衣玉食,每日为了爱情烦恼时,这个只大自己三岁的哥哥却肩负着复国的使命,颠沛流离,殚精竭虑地守护他的子民,履行着身为王子的职责。
这时骑士们已从森林中冲出,清一色的黑色披风,跨下驭着如夜般漆黑的骏马,从马上英武的骑姿可以看出,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的勇猛战士。
“原来是他……”喻素淡淡地语调仿若是自言自语,“稷相应该还没到,他就先急不可耐地来辨真伪了……”
黑披风骑士们不断冲出森林,不多时已多达近两百骑,牢牢地围住中间这十来个人,只留下一个窄窄的通道。紧接着一匹通体黑亮,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迈着舒缓的步子出现在通道的那头,马上骑士冷着一张英挺的脸,微微眯着的双眼中射出刀锋般锐利地视线,从鄢琪脸上划过,落在一直安详站立的喻素身上。
足足盯了半晌,那最后出现的骑士才翻身下马,顶着丝毫未变的表情走到喻素面前,屈下一条腿跪下,将右手放在胸前,沉声道:“夜硫领主邾谈特来向纫白殿下宣誓效忠,请容臣护送殿下越林。”
喻素用淡淡的表情看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只伸到面前的手有些轻微的颤动时才轻轻一笑,递出自己右手。
邾谈冷削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意,握住那只纤长的手,在指尖上吻了一下,又转身面向鄢琪深深行了个礼,道:“唯朵殿下,也好久不见了。”
鄢琪勉强回了一个笑容,实在没有一点儿自己曾经认识这个人的感觉。邾谈随即背转身去,蹲身将喻素托起,周围的黑骑士立即齐声欢呼,声振云霄。
22
越过黑森林,踏上砂颉原的土地,鄢琪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平心而论,砂颉原并不是山青水秀的好地方,但这里长满庄稼的农田,人来人来的集市、整齐威严的军营和人民脸上安定开怀的微笑,都显出这里比起阴惨的国内,简直就好象是天堂一样。
为了迎接远道归来的王子,潮水般的人流涌到了道路两旁,当喻素微笑着缓步走过时,无数的手伸过来轻轻触摸他的衣角。鄢琪的手被哥哥牢牢攥紧,安抚了一些忐忑的心情。夜硫的黑骑士们当先开道,一行人慢慢走向城镇中心的广场。
早有人在广场上焦急地等待,一见到他们的身影,几个人就飞奔了前来,当先的是一个须发略有斑白的健壮老人,一把握住喻素的手,刚跪下一条腿,就被扶住了。
“菲叔,近来身体还不错嘛。”喻素笑着将自己的额头递到老人唇边,眼波流动,轻轻向旁边一斜。
菲将军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静静站着的鄢琪,如月光般皎洁美丽的面庞,纤美修长的身体,颈上紫幽幽的宝珠,还有那身上如兰似麝的馥郁芬芳。
老人高大身体突然颤抖起来,眼中涌出了激动的热泪,伸出一只手小心地触摸了一下,又立即缩了回去,倒象是生怕面前的人是个幻影。
“这是我给你提过的菲叔,小时候你最喜欢骑在他的肩膀上了。”喻素道。
“菲叔您好。”鄢琪乖巧地道。
菲将军连声音也打起抖来,惊喜交加地道:“……真的……居然真的是……我的小唯朵殿下啊……长得这样漂亮可爱,我们柔澜的王子,是受密弥儿大神保佑的……”他拥抱住鄢琪,也在那洁白无暇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随即放开他,用眼光在来人的行列里寻找。
“菲叔……”喻素轻轻扶住他的身体,“利叔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不过唯朵已经替他复了仇,他现在一定在密弥儿大神的身边注视着我们呢……”
菲将军失望地垂下了头,其实这十多年来,早就知道好友多半已不在人世,但见了伶俐可爱的小王子,就不自禁地又燃起了希望。
喻素安慰地抱了一下老人,回身拉住鄢琪的手,带着他缓步上了广场中心的高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在喻素轻轻抬起一只手后,立即安静下来,没有任何一丝声响喧哗。
“我亲爱的臣民们,站在我身边的,密弥儿大神的宠儿,他赐给我们的天使,柔澜王室美丽的小琉璃珠子,我的弟弟唯朵,回来了!”
周围爆发出一阵暴风雨般的欢呼,人们尖叫着纫白与唯朵的名字,使鄢琪的脸上不由地涌上了一片潮红。
喻素再次抬起一只手:“而我们天命的女王,仍在魔女掌中受苦的圣洁的公主,也将很快回到我们的中间。柔澜的国土将重沐圣天女的光辉,我们重返家国的日子就在不远的将来。因为……那个来自地狱的恶魔,那个压在我们头顶最沉重的乌云,那个夺走我们的亲人与幸福的仇敌,已经在异域的土地上化为尘埃,永远不可能再向柔澜的子民伸出黑暗的魔爪了!”
这一次响起的,是近乎疯狂的欢乐的呼喊,由近及远席卷了整个砂颉原。喻素没有阻止人们的激情,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台上,沉稳着地望着人们的笑脸。鄢琪看着他,看着那裹着一袭白披风的并不高大的身影,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人的存在,是苦难中的柔澜人所有的希望所在。
“哥哥……”在回到石制的居室中休息时,鄢琪拉住了喻素的手,“等我从秘洞中出来,我不会就这样离开,我要留在这里,等到看你成功的那一天。”
喻素温柔地一笑,亲吻着弟弟柔滑的面颊,低声道:“我的小唯朵,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哥哥只要你幸福。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准备好体力与精神,先让自己成功地从秘洞出来再说吧。”
鄢琪刚点了点头,室外有人恭声禀道:“纫白殿下,邾谈领主求见。”
喻素应了一声,让鄢琪躺下,轻柔地为他盖好毛毯,在额上落下一吻,起身走出门外。
当石门上的软帘落下的间隙,鄢琪看见等候在外的黑披风骑士,恭顺地弯下了挺直的腰。
困倦感渐渐涌上,劳累了一天的鄢琪很快入睡,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梦见康泰,反而梦到了晕船晕的一塌糊涂的麒弘。
心急如焚的康泰一行,是在五天后赶到砂颉原的。因为离儿同行,说明了这是纫白王子尊贵的客人,所以他们受到热情的接待。然而一向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却没什么心思进行礼仪上的交往,只是急匆匆地用尚很生硬的柔澜语问菲将军:“琪琪呢,他在哪里?”
离儿向迷惑的老将军解释这个“琪琪”就是唯朵王子,他才恍然地道:“昨天一大早,纫白殿下就带着他出门,说要越过黑森林,去西境的一个地方,连侍卫也不带一个,为此夜硫大人还生了闷气呢。”
李康泰一把抓住老将军,大声道:“柔澜西境的秘洞!你知道怎么走吗?”
“当然知道,就是那个……一连有好几代人都不敢进去的有妖兽的可怕秘洞嘛,”菲将军骄傲地说,“柔澜的每一寸土地我都……”
“快!快点把路线画给我,我必须赶过去!”
菲将军被他这样心急火燎地一吼,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拿了一卷羊皮纸画出行走的路线,看起来并不复杂,出了黑森林一直向西走大路就行。
李康泰道了声谢,抓了羊皮纸就走。青萍结绿立即跟在后面,只有晕船后遗症尚未解除的二皇子殿下被迷迷糊糊地丢下。
“他们这是去干什么?”菲将军问离儿。
离儿却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快马加鞭一路狂奔的康泰,只期望琪琪能在入洞前多犹豫一会儿,让他有机会和时间向他表明,比起远离故土亲人,自己更害怕会失去他。
发疯一般地爬上山崖,砍开重重灌木,不知身体被割出多少道小口,最终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被血红柔藤封住的古洞口。
如网般细密的藤条上洒着殷红的血珠,在中间舒展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喻素双手抱胸独自守在洞外,看见他们,毫不意外地点头招呼。
“琪琪呢?”康泰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已经进去了……”
心陡然下沉,康泰丢开手中的喻素,飞奔向洞口,他一靠近,那个小小的藤洞就自动封了起来,随便他怎样撕扯刀砍都没动分毫。
“没有用的,你没有圣天女的血脉,是不可能进去的,何况这个秘洞一次只能进一个人,否则的话我早就陪他进去了。”喻素轻轻劝道。
康泰回头愤怒地瞪着他。
“唯朵是为了你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你瞪着我有什么用?”喻素将头转向一边。
“小康,”李安楚踏前一步,“你冷静一点。”
接着他转向喻素问道:“怎样才能知道琪琪在洞中是否遭遇了危险?”这是他除了琪琪本身的安危外他最担心的问题,如果不能确认琪琪是死是活,康泰一定会死守在洞口等他出来,就算等到老也不会放弃。
“危险?”喻素耸了耸肩,“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三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
“你不是说这洞中有可怕的妖兽……”卫小典喃喃地问。
“没错,关于琪琪的病和这个秘洞,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决无半句虚言。我相信李公子来到柔澜后也调查过吧?”
李安楚无言地点点头。他一直怀疑喻素是否又在骗他们,所以一直在向一些不可能参与骗局的普通柔澜人询问,但说法都与喻素所言一模一样。
“我没有骗你们,只是有一件事,一时忘了跟你们提起。”喻素看了一眼洞口,唇边抿起一个笑,“我也是柔澜的王子,有三分之一的可能得这个病。当年去中原前,因为不知道这一去要多少时间才能达到目的,为了不半途而废,所以我来到这个秘洞,预先让自己解除此病的困扰。这个洞中确有一只凶悍之极的妖兽,为了砍下它的头颅,我也算费了不少的手脚,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你还说过这妖兽是不死的……”
“它是不死,不过被我将头颅砍飞后,至少也要十年才能复活。”喻素轻描谈写地道。
李安楚松下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头道:“我总觉得以你对琪琪的疼爱,应该是不会支持他做这样危险的选择的,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康泰心头一块巨石落了地,半晌后才想起质问:“你明明早就知道这秘洞已无杀机,为什么非得要我们急成这样?”
“为什么?”喻素嘟囔着,“我千疼万爱的小弟弟,突然想跟一个男人厮守终身,我总得考验一下他的选择是否正确吧……”
“突然?!”康泰气不打一处来,“琪琪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你才是那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家伙吧?”
喻素歪着头看他:“如果你只是唯朵的养兄,我当然放心你会好好照顾他,可你们现在是恋人,就不太一样了,你身为一朝的皇太子,而琪琪又是绝不可能为你留下子嗣的,所以我总担心……不过现在我放心了,你居然肯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皇位,应该是不会介意他没办法生孩子的。”
康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整整一个多月的担心焦虑,闹了半天是在经受考验,但看着喻素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好对他发火。
李安楚在一旁笑了起来:“这个确实是素素你多虑了。我们李家什么都缺,还真的不缺继承人,直系的堂兄堂弟侄子多着呢。就算琪琪能生,小康多半还会怕他痛舍不得他生呢。”
正说话间,洞口的藤蔓突然摇动起来,康泰立即奔过去。几条枝蔓舒展开来,现出一个小小的洞,一个小小的脑袋就从那个洞口伸出来,努力向外爬。
康泰伸手拉住他,用力向外一扯,一齐跌在地上。相隔了四十多天后,两个人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
“泰哥泰哥!”鄢琪偎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开心地拼命叫,却说不出别的话。
康泰也好象早就忘自己说过捉住他要狠狠打一顿的话,只是使劲搂在怀里,感受着久别的气息。
“好了好了,”卫小典笑着上前,“有的是时间你们亲热的,我早就饿了,要吃饭啊。”
鄢琪这才红着脸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回头看自己的哥哥:“我的运气好好,一路上都没碰见那只什么什么妖兽呢。”
喻素微微一笑:“是啊,我的小唯朵是大神的宠儿,运气当然比一般人好得多呢。”
鄢琪亲昵地靠在康泰胳膊上,四处看了看:“怎么麒弘没来?”
喻素将脸转向一边,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下属传来的信中只笼统地提到中原一行人,并没有说具体是哪些人,他又没好意思专门提出麒弘来问,所以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来了。
“他呀,晕船晕的厉害,已经断气了,正准备投胎呢。”小典玩笑道。
喻素头也不回,但下山的步伐陡然加快。
康泰搂着琪琪跟着后面,被李安楚轻轻拉了一下袖子,回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会意地低头对琪琪道:“弘儿在路上晕船时闹了好多笑话,你去叫小典讲给你听,好玩极了!”
鄢琪一听,立即蹦蹦跳跳跑到小典的身边。康泰稍微停了停,与走在后面的李安楚会合,小声问道:“怎么,你也觉得没这么简单?”
李安楚淡淡一笑:“这位王子殿子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单单只为了考验你绕这么大的圈子?他费尽心思把我们三个都弄到柔澜来,多半有别的目的,你猜会是什么?”
“我猜,应该就是你猜到的那个吧。”
安楚转头看他,两人对视片刻,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23
麒弘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就没这么郁卒过。晕船晕得要死要活,一路上都是被人抬着过来的,好容易到了亲爱的素素这里,他人居然不在。他不在也就算了,连大哥他们也一窝风跑得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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