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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之雪舞尘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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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你冷静点!”
天机被这一声大吼震住,恍惚着看去,眼前的人有些眼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人正是烈铮。
“烈铮……大人?”
“哎呀~”烈铮抹了抹头上的汗,心有余悸,“你刚才可吓了我一跳呢。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了吗?”
“我……”天机垂下头看向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梦吗?
天机一把抓住烈铮的衣服,焦急的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个人?”
“人?但我来的时候只看到少君你一个人哦,一直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很恐怖的样子。”
“没有人……”天机松开手,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但我明明……”
那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梦吗?但,为何会如此的真实,真实到现在似乎还能感觉到手中血液的粘稠感!
“少君,你没事吧?”
听到烈铮担忧的询问,天机抬起头扯了扯嘴唇:“我没事。烈铮大人也是受邀来参加皇太后的寿诞的吗?”
“是啊。对了,我怎没看到苍瞑?”
“洛水族长有事要和我爹爹单独谈。”
“这样……”烈铮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天机,“这个……少君,我可否向你打听个人?”
“谁?”
“……那个,锦河和锦叶现在还好吗?”
“因为锦叶还没恢复,所以锦河带她回隐龙雪山了。”
“隐龙雪山?怪不得一直找不到……”烈铮轻声低语。
天机有些奇怪的看向若有所思的烈铮:“烈铮大人似乎很关心锦河和锦叶啊。”
神族和妖物,他们之间会产生交集吗?
“啊……这个……因为一些原因所以……”
烈铮含糊其词的不愿说,天机也并不勉强,不再说话。一时间两人都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虑中,相对无言。只有落瑶站在远远的地方一脸奇怪的看着两人。
苍瞑跟随女侍进入神殿,殿中一片纯白,没有任何的装饰品,池水中间延伸出一条水晶筑成的小道通到中间的圆台,从空中缓缓流泄的水帘之后隐隐能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盘腿而坐。
“子萧,许久不见了。”那声音很轻很柔,仿佛由山涧潺潺而流的泉水,清透,温婉,带着些微的冰冷,却是能让人心静如水的淡定。
“……确实很久了……”苍瞑站在水帘之前,带着一丝怀念的幽幽启声,“我没想到你会和我一样重新转世,风汀。”
“并不是转世。”
苍瞑有些惊讶的看向水帘。
“我们四人之中你的力量最强,而我的力量最弱,为了抵抗玄儿的真言我们三人已耗去了太多的神力,哪里还有力量转世。”
“那为什么……”
“因为洛水族已快走到了尽头。”风汀的声音中有淡淡的悲伤,“你也应该发现了,无论是与族人婚配还是与人类婚配,洛水族的后代都只是女性,且神力低浅。因为害怕洛水族会就此灭亡,长老们将残留在圣物‘冰水莲’中我的灵魂提取了出来强行安置在了这孩子的躯体中。然而即使是我,也已救不了我的孩子们。子萧,结果在经历了千年的挣扎后,我们还是逃不过玄儿的真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的悲伤与愤怒。子萧,当年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
“……不重要……”苍瞑朝前走去,步伐如此的坚定,眼神如此的锐利,让人心生敬畏,“以前做过什么已不重要,我只在乎现在!只在乎我和他共同拥有的现在!”
苍瞑越过水帘站在了风汀跟前,风汀抬起头,仿佛透明的玻璃珠一般的瞳仁凝望着眼前的人。
“……你总是很自信,不管做什么事……错也好,对也好,既然做过了就绝不后悔……”风汀身边的水忽然蹿到空中,幻做手的形状抚上苍暝的额头。
苍瞑惊讶的问道:“风汀你的身体……”不能动吗?
风汀笑了笑,看向对方额上淡紫的御印:“你吞噬了光罗的灵魂和力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即使要付出那样沉重的代价也还要继续吗?”
“我别无选择。若不能恢复当年鼎盛时期的力量,我无法与‘他’抗衡。”
“所以……你也要‘吃’了我吗?”
“……是!”
风汀白皙的毫无血色的脸上缓缓的浮现美丽的笑容,她微微弯□体,用那样平静那样敬畏的声音恭敬的说着。
“我尊贵的殿下,能够成为您力量的一部分,是臣的荣耀!”
苍瞑离开神殿,正看到天机对着结界外的海发呆,他走过去揉了揉天机的头。
“怎么了?”
天机像被吓到一样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转头发现是苍瞑随即露出开朗的笑:“没什么事啊!爹爹,你呢?”
苍瞑笑了笑:“我也没什么事……”
“嗯~”
天机扑进苍瞑怀里,苍瞑紧紧的回抱住了怀里的孩子。
我没事!
我也没事!
所以,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天机之雪舞尘飞》秋原草 ˇ章五十四ˇ ——
当晚,秭商帝大摆宴席款待前来贺寿的使者和各位大臣。皇太后与长公主也出现了宴会中,坐在皇座之后的垂帘后,洛水族族长由于身体不适并未出席。各位大臣和使者进献寿礼,这大把的赞溢之词自是少不了的,歌舞美酒也是少不了的,然而这些却入不了天机的眼。自落座之后天机的目光就被一个人所吸引,那就是与他相对而坐的回风国使者——回风帝的亲弟弟青王紫风烙。
这个男人有极俊美的容貌,不同于苍瞑的英挺刚毅,那样的美带着些女子的柔媚,却不会让人觉得女气,反倒是在那斜飞入鬓的剑眉衬托下显的更是俊逸。更重要的是,这男子有微微泛着青色光泽的长发,有流转间便显出华贵的青金色的眼眸。他,与白日幻境里那男子长的一模一样!然而,他身上却没有一丝的龙气。
或许是天机的眼光太过灼热,原本和烈铮低声交谈的紫风烙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天机。那人的眼神很平静,甚至陌生,但天机却在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心脏一阵狂跳,手心不自觉的汗湿一片。紫风烙举起酒杯朝天机示意,一饮而尽,天机笑了笑,同样举杯饮尽,然后移开视线。
“臣恭祝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厅正中正有一个年轻人向太后献上寿礼,太后在垂帘后笑起来,拉住身边的长公主颇带着些宠爱道:“东如啊,怎么到现在还叫‘皇太后’啊?该改口叫母后了吧!”
“母后~”长公主似乎很害羞,拉着皇太后的袖子摇了摇。
天机挑了挑眉,看向垂帘后的长公主。长公主微微偏头正撞上天机似笑非笑的眼,像被吓到一样即刻转过头去。
“呵~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可都是这么过来的~”
“母后~您就别取笑孩儿了~”
“好~好~”皇太后拍了拍长公主的手,拉着长公主缓缓站了起来,“唉,闹腾了这么半宿哀家也累了。皇帝,就劳烦你代哀家好好款待诸位了!”
“是,母后!恭送母后!”
皇帝和众大臣站起送走皇太后。秭商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坐下,然后一挥手将正在进行的歌舞撤了。
“各位,一整晚看这歌舞也无聊的很,不如来些刺激的如何?”
底下人窃窃私语,不知这皇想要干什么。天机在来秭商前曾听张雍对他提起过,这少年皇帝对政事毫无兴趣,好玩乐,尤其热衷各家武学,不仅专设了行宫供养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甚至还曾经想过要离宫去当一代剑侠,因此这朝中大权才会落到了皇太后和长公主的手中。刚才若不是皇太后在场,估计这皇帝早就将这些个在他眼里软绵绵的歌舞给撤了,如今坐镇的泰山不在,还不放开了玩!
果然,皇帝一拍掌,一位黑衣一位蓝衣两个持剑的汉子走上殿来。皇帝兴奋的探出身子:“这两位是朕招来的江湖高手,今日让他们殿前比武,给皇太后的寿诞添添彩!”
这下头的一干大臣哪里会不知道这少年皇帝的心思,为寿诞添彩是假,他自个儿想看才是真,由于这比武助性在王公大臣中也极受欢迎,所以自然是没人违皇帝的意,一叠声的称好。
一旁的烈铮忽然站起来朝皇帝行了一礼:“皇上,既然在座各位都有这番雅性,不如为这场比武添些彩头如何?”
“彩头?”
“是。在座各位取随身之物为自己看中的勇士押彩,这彩头不论价值大小,不过是应个景儿,大家高兴高兴,各位意下如何?”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要在大殿上开赌局,一些古板的大臣自然是觉得有失体统,但由于提出建议的是神族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但以皇帝为首的年轻大臣,特别是军中将领却是喜笑颜开,在金銮殿上赌博,必是别有一番趣味哪!
“好!好!好!朕来做庄家!”
皇帝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立刻让人分别取来黑蓝颜色的托盘到各位大臣和使者座前取彩头。由于事先说了只是应个景儿,这彩头自然不会太值钱,有押随身玉佩的,有押扇子的,甚至还有一位顺手扯了桌上一个鸡腿押了上去。
当两名侍者走到紫风烙身前时,紫风烙环顾一了一下大殿,笑道:“本王前些日子倒是得了个稀罕物,既然今晚各位性质这么高,不如就押上添添彩吧!”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天机惊的差点叫出声来!
那是一个被掏空了的水晶球,体积只有一个手掌大,剔透晶莹,关键是这水晶球中灌满了水,水里有一条蛇状的东西正游来游去,其他人或许不识货,但天机却看的分明,那是无角龙——蛟!
蛟乃龙属,擅控水,为何会落入人类的手中?
“青王殿下,那难道是蛇精不成?” 刚才为皇太后唤作‘东如’的年轻人皱着眉问道。
“这个嘛……”紫风烙摇了摇头,“本王也不清楚,不过看它的样子或许是龙也未必啊。”
“龙?”东如哈哈大笑,“连角都没有怎称的上是龙?依我看恐怕就是长的怪了些的蛇妖。青王殿下,若是妖物不如早些除去,省得日后作祟!”言语间对妖类似乎极是厌恶。
“哦~不过,或许有人对它有兴趣也未必呢。本王说的对吗,少君?”
天机扬了扬唇:“正是,本少君倒是对青王手中的东西很感兴趣。就是不知青王可愿割爱?”
“本王方才已经说了,这东西是这场赌局的彩头,少君若想要不妨也押上彩头比一比吧。”
“好!”天机一把拉起坐在他旁边的落瑶往前一推,“我押她!”
众人哗然,落瑶惊叫。
“少君!”
“闭嘴!”
天机厉喝一声,那其中蕴涵的霸气竟让落瑶不由自住的退了一步,脸色苍白!
“这女人虽还比不上那小东西的一片鳞片,但既然烈铮大人方才已说了彩头不论价值大小,青王殿下应该不会介意吧?”
“呵~这是当然~”紫风烙笑着将水晶球放在了黑色的托盘上,瞥了一眼落瑶。
落瑶知道天机是在羞辱她,让她堂堂天羽族六长老像个物品一样被押上赌局,让她必须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受或疑惑或耻笑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去死。她求救似的将目光投向苍瞑,得到的,只是那绝情的侧脸。她想要逃离,现在立刻逃出殿去,但她却深深的知道,只要她敢动一步,被坏了兴致的天机会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殿内一片寂静,连皇帝都目瞪口呆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所有的人都知道,在天机将落瑶推出的那一瞬间,这场赌局就已变了味,如今这已经是天羽族少君与青王之间的赌博!
“皇上,”天机扭头朝皇帝点了点头,“请开始吧。”
“啊?啊……这……那……那就开始吧!”
一声令下,两个大汉开始殿前比武,那黑衣的大汉剑招成稳凝厚,虽不甚华丽却攻守有法,往往能以不变应万变。而那蓝衣的汉子剑招则轻灵犀利,剑法刁钻,专往对方的薄弱点而去,如蛇一般游移不定,然后瞬间攻击。两人在殿前斗了百多回合不分上下,剑击铿镪让人止不住心潮澎湃,精神亢奋。然而,那蓝衣的汉子到底是落了一层,斗久了之后明显有些力量不济,渐渐显出败势,而黑衣的汉子却是越斗越勇,剑招也一改方才的成稳转为凌厉乘胜追击,眼见着就要赢了这场比武。
天机冷冷的看着,端起几上的热茶送到口边,双唇微微动了动,然后轻抿了一口。
原本必败的蓝衣汉子不知哪来的劲头,忽然变的凶猛起来,身姿矫健如燕凌空,剑花飞舞似雪轻扬,众人只觉得眼前光亮一片,回过神来,男子手中寒剑已抵上了黑衣汉子的颈部。
这一下兔起鹘落来的太过突然,包括皇帝在内的一干宾客皆愣在那回不了神,就连那蓝衣汉子自己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双手,不停的摇着头。
天机笑嘻嘻的站起身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那水晶球,得意的朝紫风烙扬了扬:“嘻~青王,这东西本少君可收下了~”
“愿赌服输。”
天机将水晶球收入袖里,朝皇帝行了行礼:“皇上,我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啊?啊……好……”皇上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
紫风烙目送天机离去,扭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苍瞑,笑道:“上君的独子可真是可爱的紧,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一番呢。”
苍瞑浅笑,眼神锐利如刃:“哦~只可惜那孩子被宠坏了,爪子厉的很,就怕青王承受不了呢。”
紫风烙不答,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苍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朝皇帝行了礼,离开了宴席。
紫风烙用指腹摩擦着杯沿,垂下眼帘:“本殿承受不了,难道,你就承受得了吗?子萧!”
“天机!”
走在回去路上的天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追过来的落瑶。
“六长老有什么事吗?”
“天机!”落瑶停在天机跟前,因为愤怒而胸膛不断起伏,“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天机偏了偏头,“本少君不懂六长老的意思。而且说到过分的话,六长老难道没有注意到你已经两次直呼本少君的名字了吗?”
“你少在我面前装天真!我可是天羽族六长老,你竟然将我当物品一样对待!”
“嘻~”
“你笑什么?”落瑶气愤的喘着粗气,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可恨的笑容一巴掌打落。
“不是‘当物品’哦~在本少君眼里,你根本就是个物品!”
落瑶猛的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少年竟敢当着她的面这样说。
天机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有些不耐烦的打发着:“今晚本少君的心情很好,不想跟你多费唇舌,若你当真不满本少君的做法,大可一走了之。毕竟,你百年前不是做过同样的事吗?”
说完,天机转身准备离开,落瑶猛的冲上去拉住了天机的袖。
“放肆!”
天机怒喝一声,一甩袖一股劲风将落瑶甩出老远。落瑶刚想爬起来,一只脚猛的踩到了她脸上,将她的脸狠狠的踏到地上。
“你给我听着!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性命我都可以在一瞬间收回!若你还想做这六长老,就乖乖当我脚下的一条狗!否则……”天机轻轻的笑,却仿佛寒雪落了一地,冻入骨髓,“那些妖魔鬼怪似乎对神族的血肉挺感兴趣哦~”
落瑶的身体不住的打着颤,身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扑伏在地上,双手指甲狠狠的抓入土里,泪流满面!
天机回到住所时苍瞑已经到了,天机献宝的将水晶球托到苍瞑眼前,兴奋的说道:“爹爹~你看,是蛟哦~”
苍瞑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水晶,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天机。
“天机,你以前见过青王吗?”
“没有啊!今晚是第一次见面呢。”如果白天的那个幻境不算的话。
苍瞑点了点头:“那就好。天机,以后不要接近他。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天羽族。”
“爹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好了,今晚也累了,快些睡吧。”说着,苍瞑就将天机往房间推。天机虽有些疑惑却也真的累了,抱着那水晶球沉沉的睡去。
午夜,天机怀里的水晶球开始发出淡淡的萤光,光亮越来越亮,渐渐将熟睡的天机包裹在内!
《天机之雪舞尘飞》秋原草 ˇ章五十五ˇ ——
他站在偌大的宫殿中,抬脚,放下,再抬脚,再放下,明明已经□了双足,明明已经小心了再小心,怎么还能听到清晰的脚步声在以他为中心辐射而去的水晶宫宇白玉雕栏中回响不断?他低下头,有同样冰冷的表情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回望着他,苍银的发零乱的披散下来,他看那寒冰似的眉眼结上永世化不开的冻,荒芜了岁月,凋零了生命。他抬头,透过腾龙的紫金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薄烟看过去,世界仿佛都模糊了颜色,只留下灰白的一色在眼里沉淀再沉淀,凝成散不开的雾萦绕在心头,结出厚厚的茧拒绝了世界,拒绝了自己,拒绝了一切!
他忽然开始疯狂的跑起来,腰间的玉佩因为剧烈的跑动滑落,落在地上发出震烈一般的轰响。他不管不顾,只是凝望着前方顺着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尽头的回廊那样专注的跑着,似乎这样就能摆脱那不断响起的本应不存在的脚步声。‘啪哒!啪哒!’如影随行,慢慢的急促,汇聚,重叠,仿佛是谁的心在这空旷的宫殿孤独的跳动,找不到出口,寻不到来处。
他白色的衣袂在空中翻飞如翼,他苍银的发抚过他的脸庞,带来被抽打一般的疼。他忽的停下脚步,回廊在他的跟前断了去路,突兀的似乎被谁用剑生生的切断,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蓝的美丽而苍凉。他犹豫着,紧紧的攥起了拳,然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慢慢踏出一只脚。忽然,头顶传来一阵振翅声,他好奇的抬起头,那色彩斑斓的蝴蝶在天空中扑扇着美丽的双翼悠然自得的飞翔着。
仿佛是被这轻灵的生物吸引了,他勾起唇角,抬起手臂朝那蝴蝶探去。
蝴蝶在空中转了个圈,朝他飞来。
他咧开嘴,掂起脚尖。
蝴蝶越飞越近,他努力的伸长了指,仿佛就能碰触到那梦幻般的美丽。
忽然,仿佛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蝴蝶的身体猛的震动了一下,双翅疯狂的扑扇着想要逃离,却在一瞬间被金色的光芒捻了个粉碎!
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他垫着脚尖竭尽全力想碰触的美丽在他的眼前散落成灰飘散而去,有什么在心里汩汩的流,流遍了他的身体却化不成泪。他缓缓的收回手,遮住那本应该流满泪水的脸庞;他弯□子让苍银的发在身边蛇般的扭动,无风自起;他从喉间逼出兽般的哭嚎,然后,在奔腾而起的海啸和纷纷崩塌的宫殿中疯狂的嘶吼,撕碎了天空,震裂的苍穹!
“啊———!!!”
“天机!”
天机慢慢睁开眼,泪水却已模糊了双眼,他偏头看向那盘坐在水晶座上的白发女子和她身前破碎的水晶球残片中的蛟,疑惑的皱起了眉。
“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你的父亲很担心你。”
天机将视线上扬,看到苍瞑布满焦虑的眼。他闭上眼,任由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伸出手搂住苍瞑的脖子。
“爹爹……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苍瞑将脸贴上天机的额头,低低的问。
“……不记得了……可是……好悲伤……好悲伤……”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孤独与疯狂,落入永远逃不出去的深渊般的绝望。
“……只是梦而已……”
天机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那郁积在胸口的痛像针扎一般无法摆脱。他感觉苍瞑温柔的吻自己的额,忽然便有些昏昏欲睡。
“殿下……”看着在苍瞑的法术下沉沉睡去的天机,风汀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个梦……”
苍瞑摇了摇头,手轻轻的抚摸着天机的脸,眼神温柔似水。
“风汀,再为我卜一卦吧。”
“是……”
风汀微微合上眼,白色的发慢慢的漂浮到半空,身边的池水泛起阵阵涟漪,有淡淡萤光一点点的汇聚。猛的,两边的池水喷涌而出,凝聚成水球在空中飞速旋转,风汀的额上渗出薄薄的汗珠,亮白的神光从她的身体溢出注入到水球中,水球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光亮也越来越耀眼,然后,忽然崩裂!
风汀疲惫的瘫倒在地,苍瞑一扬手,将纷纷而下的落雨化为蒸气。
“你看了什么?”
“……鲜血,泪水,争斗,还有……死亡……”
“谁?”
“……”风汀摇了摇头,“看不到,那是以我的力量无法看到的未来……”
苍瞑将天机抱起,准备离开。
“殿下!”风汀趴伏在地上尖声叫道,“您斗不过‘他’的!求求您……就让这孩子回到他应该回去的地方吧!”
“不!他,我谁都不给!”
“但您……”
“我会做给你看!”苍瞑回过头看向那面色苍白的女子,眼神坚定一如当初他决定背弃一切之时,“风汀,我会改变命运给你看!我和他,都会活下去!一定会!”
看着那头也不回决然离去的男子,风汀的泪水落了满地,她颤动着嘴唇,那样深切的乞求着:“上苍啊,求您……求您让他们幸福吧……”
等天机再次醒来,日头已半隐了下去,洒落一片金红的晚霞。苍瞑不在身边,天机懒懒的坐了一会,百无聊赖的走出洛水族在宫里到处闲逛着,在经过一出花园时竟意外的遇到了长公主,也就是花了了。花了了初时似乎也很惊讶,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但立刻镇定下来,冷冷的下令将身边跟着的人遣开。等宫侍们都走的见不到影时,花了了一下跪在了天机跟前。
“长公主这是做什么?”天机懒懒的说,斜靠在身边的假山上。
“奴婢该死,求我君责罚。”
“责罚?”天机像是听到了极可笑的事,挑起了唇角,“你既已说了该死,还要我罚什么?”
花了了压下头,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奴婢知道,奴婢只是君手中的一枚棋子,实在不该有非分之想。”
“我不是说这个。”天机走上前,挑起花了了的下颌,望进她泪水盈盈的眼,“你是妖,而他是人,你知道吗?”
“……奴婢……知道……”
“昨日见他言谈间似乎对妖物极其厌恶,你可知道?”
“……奴婢知道……”
“即使你们真的相爱,你可活千年他却只有百岁,阴阳相隔永不能相见,你知道吗?”
“奴婢知道。”
天机送开手,退后一步,眼神焯焯:“即使如此,还是要爱吗?”
花了了昂着头,那日在花街相见时还是妩媚动人,妖娆若水的眸子里如今却全是豁出去一般的绝决与坚定。
“是!”
因为她爱他!他是结在她心里的茧,一层一层缠缠绕绕;在那浅笑低吟;眉目送情间已束了身;缚了魂;除不去,割不掉,即使知道人妖殊途,即使知道这样的爱或许有一天会毁了自己,还是在那破茧之时惑于它一瞬间的美丽,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或许,那真是前生注定的劫,千世百代,无论怎样避;终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天机将目光投向自己脚边的一株野花,这粉色的小花开在一片青绿中,柔柔弱弱的在风中摇摆不定,煞是可爱,然而,在这一切都讲究规矩和章法的宫殿中,它注定无法生存。或许,今晚就会被负责这园子的人给除去吧。若结局注定如此,倒不如让当初栽下它的人亲手拔了它吧!
然而,看着眼前女子那坚毅的眼神,天机却忽然之间失了兴致。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爹爹的眼神是否也曾如此的温柔?自己在面对一切世俗质疑之时的眼神是否也是如此的坚定?
只是忽然的,失去了兴致。
天机转身,离开,留下花了了一脸惊愕的跪在原地,不知所措。
既然已经栽下了,就随它吧!
“呵~”
那低沉的笑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天机惊讶的转身看向从假山后出来的紫风烙。
他竟然没有发现假山后有人!
“似乎是听到了有趣的事呢~”
“是吗?”天机冷冷的问,朝花了了摆了摆手。
看着匆忙离去的花了了,紫风烙却忽然问了毫不相干的事。
“少君,那水晶球中的小家伙还好么?”
天机扬眉:“既然那东西已经是本少君的,青王何必再问?”
紫风烙偏着头看了天机一会,忽然笑道:“哎啊~看来是被讨厌了呢~只是……”
紫风烙踏步上前,轻轻的挑起天机的发,有淡淡的檀香味从他扬起的衣袖里溢出,抚过天机的鼻尖。
“不惜用真言得来的蛟就这样被杀了不觉得可惜吗?玄儿。”
天机猛的睁大眼,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认识九玄?”
“九玄?呵~你似乎是会错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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