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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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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密呢?”听到兰普顿的名字,Rene双眉一紧。
“具体计划除了Anton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可以放心。”
“没人要你来,如果你不想上去,送我们上去后,你掉头回去。”Anton注视着Rene,语气平静。
“接应地点在哪?”
Ken说了一个地址,Rene点点头,默默计算距离。
“你带了多少人?”Ken问Rene。
“就我一个。”
“好。”Ken点点头。
Rene转向Anton,凝视着他,“你一定要去?”
Anton点头。
两人对视了许久,终于,Rene不再言语,转身两步跨到船头,低头划船。
船抵岸了,Rene躬身锁船,另外三个人上了岸。
岸上有人招呼,“十点钟请到西侧大厅就座,几位可以先转转。”
东侧,有个类似临时厂房的一层建筑,门前,人们进进出出。
门口的士兵推开沉重的木门,三人随着另外几人走入,一个空大的竞技场展现在眼前。
中央的空地上,有四个拳击台,三个台子上有人在对抗。
三个人打量着周围。
台下零乱地聚集着观众,有穿着迷彩的雇佣军,也有各色装束的来客。
在他们背后还有不少工人,穿着灰色的统一工装,戴着风帽,或是铺设电线,或是抗着木架,来来回回地忙碌。
这个时候,Anton看见带他们来的胖子走了进来,正在四处观望,好象在找什么人。接着一个人走进来到胖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又离开了,胖子的视线依旧四下搜寻着。
随着那个人的离开,Anton回头看见,房子四面的大门,不动声色地关上了,周围已经悄悄站上了荷枪实掸的雇佣兵,房子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Anton的心暗暗下沉:这下,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了。Rene呢?他不自觉地想起来。
一声巨响,是高压电开关的声音,屋顶的灯刷地亮开了,异常刺目,有人站到台上说话了。
“先生们,大家好!欢迎到训练场!”那声音通过麦克扩张出来,在房子上空嗡嗡回响。
“为了特别向几位纽约来的客人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先生们!我们即将奉献给在场各位一场精彩的拳击赛!”
人们聚拢过去,鼓掌口哨稀稀落落的响起。
纽约的客人?Anton和Ken忐忑地对视一眼。
一个拳手从另一边上了台,他赤膊穿了一条迷彩裤,戴着拳套,头上扎了一条头巾。
另外一边,两个人架着一个穿西装的人上了台,他们给那人摘下头套,解开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把他推到了中央。
因为后侧背对着台口,Anton三个人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对面的拳手呼得一拳打来,这个人举手接住,身体剧烈地一晃。两人打在了一起,从背影也可以看出背对台口的人明显在勉强支撑,对面却是霍霍声风、一拳紧似一拳。连接几招后,背朝台口的人终于被对面重重一拳打在脸上,击得失去了平衡一个180度向后翻转,几乎栽倒台上。
瞬间,Anton看见那个人的脸肿着,头发凌乱,血正从额头滴下,看来在上台之前早已经伤得不轻,
“马克?!”Anton听见耳边一声低呼,他扭头看见Ken的脸顷刻变色,彻骨的冰凉笼罩上那张脸。
再看向台上,拳师一脚再次扫在马克的身上,马克踉跄后退数步倒在了地上,倒地的瞬间,Anton看到那个人也看到了Ken,眼里流出了痛苦的神情。
猛听一声呼喝,Anton循声转头,看到胖子正指向自己,一瞬间,他看到了对方面眼里的杀气!
不好!Anton一拉Ken和Roger,然而刹那间,几个拳师已经扑到眼前。
这时候,不知台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嘘声四起。
不容多想,Anton接住了第一个人的拳;紧接着,另外一个人的拳也跟到,Anton侧步躲开,对方一记钩拳马上跟到。
待Anton躲过,第三个人也到了近前。这第三个人个子不高,满身肌肉,拳脚老到力道十足,几招下来,Anton就意识到这人是个硬茬,在这三个人当中最不好对付。
其他的人已经自动散开,围成了一个半圆在Anton面前。
Ken和Roger也被几个人围住,明显处于下风。这再次让Anton意识到对手很强,并不只是受过专门训练而已。
一场恶斗就在拳台边的空地上打了起来。
Anton改变了套路,集中精力,晃开对手,快速地侧转俯闪,一拳击中了一个人的腹部,打得那人弯腰扑在地上,但马上有另外一个人上来补位。
你来我往间,对方也惦出了Anton实力,那第三个人出拳也越发凌厉。
终于,Anton一记左手拳打在那人脸上,让他险些失去平衡,但同时自己肩膀也被另外一个人打中。
“WellWellWell!Lee警官果然很厉害!”拳击台上的麦克又嗡嗡地响起来。
“不如这样吧,Lee警官!”台上,一个穿着棕色西装,打着领带的光头走上了台,对着麦克装摸作样地鼓了几下掌,“我给你个机会,念在你从纽约赶来,一路辛苦,如果你们打赢了我的拳师,我就放你们几个人出去。”
顶棚刺目的灯光下,那只光头反射出一片亮光,一张大脸却笼罩在额头的阴影里显得异常诡异,“其实,你们这么远赶来,对我们并不会有什么妨碍,但你是兵我们是匪,按道理讲,我们也不能放你们回去,是不是?”
周围,拳师们已经收住了手,静静地听着,等待命令。
“可惜啊,Lee警官有时真不该那么执著,坚持要来不该来的地方,或者就是你害死了他吧?”台上,那个光头抬起了手,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枪,对着旁边的马克。
“不!”
一声枪响,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打进了马克的腹部,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马克,又慢慢地倒下。
“马克!”Ken一动想扑上前去,在枪口下又被迫停住,蒙上泪水的眼睛射出满腔忿怒。
“——如果赢不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了。怎么样?你们谁先上?”那个人看看Anton,微笑着对着枪口吹了口气,“放心,我说话算话!我答应了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要你的命,赢了,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Lee警官!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
那个人皮笑肉不笑地笑出两声,转身下台,忽然又转回身对厅内众人大声招呼:“刚才只是序幕,不够热闹吧?来吧!一起看正戏吧!”
全场噬血的狂徒顷刻间群魔乱舞般狂呼起来。
“怎么办?”三个人靠在了一起,Ken和Roger一起看着Anton。
“我上去。”Anton看看Ken和Roger,Anton的肩膀上、身上已经有了几处伤,却无疑依然是三个人中最强的。
“等等。”Anton回头,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上去。”
Rene不声不响来到了三个人身后,他张开双臂搭在Anton和Roger肩膀上,把两个人围拢过来,风帽里的眼睛异常明亮,“听我说,不要看,”
他在三个人耳畔低语,Anton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耳廓边的气息,“待会儿不管台上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上去。找机会冲4点钟方向的临时门,那后面有一艘没锁的快艇。听明白了吗?”
Roger和Ken点头。
Rene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大步跨上前,他拉下灰色工装外套的拉链,丢在地上,露出一头短发和里面的帆布上衣,
“我先来!”伴随着一声大喝,Rene高举起双手,大步走上前去上台,俯身钻过了围栏的绳索。
第30…31章
◆终极往事Ⅰ第30章
Anton看着Rene背对台口站好,绷紧肌肉,想起了刚才那句话,“待会儿不管台上出现什么情况……”他记起海边Rene跟郑焕龙的打斗,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他忽然担心,Rene会不会死在这台上?
怎么了?Roger看看他。
Anton没有言语,不由自主的往台口靠近了两步。
台上的拳师是刚才打倒马克那个,他傲慢地看着Rene上来,不等Rene站稳,已经抢先出击——
周围顿时被点燃一般呼喝起来!
“啊?!——”可是那呼喊的波涛刚刚掀起,竟像全场齐齐被扼住嘴一般没了声息。
一声惨叫盖过了众人落下的呼喝,在空地上久久回荡。
台上,Rene让过对方拳头,快如闪电扣住了对方的拳头,不及对方大惊,顺手牵羊一带,左手掌刀一般,在关节处狠狠切下去,右手就势狠狠一拧,那动作闪电般迅捷果断,毫不留情,拳师惨叫着跪了下去。
电火流光般一刹那的事,Anton自己也没有看清,只凭感觉知道大体是这么回事。
举座皆惊,场内唰地静了下来。
站在前边的Anton和Roger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声音近在耳畔,让人不寒而栗。
Roger的脸难受得揪在了一起,倒抽着冷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跟Anton对打的拳师毫不犹豫霍地跳上了台,Rene依然背向台口,两人对视的时刻,有那么一瞬间,如果没看错的话,Anton觉得对方的眼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惊疑。
那拳师不动声色地与Rene对视着,两人僵持着。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台上俩人头顶,刺目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忽然,一阵剧烈的电流劈啪声,头顶电火弧突然四溅开来,随之灯光一闪,一阵剧烈的明灭。
Rene略一分神。
“哈!”台上一声巨喝,就在那一刹那,伴着一片飞溅的电火花,那拳手出招了!
Rene刷地侧身躲开对方铁拳,头顶电流再次猛跳,Rene受了影响眼神稍微一动,瞬间防守的双手有点放低,对方长拳已到,Rene赶紧一个挺步侧身。
Anton在台下暗叫不好,刚才那个拳手怎样不知道,但现在这个拳手他接过招,绝非一般,现在Rene半边身体已经敞开了,非常危险。
哪知台上Rene不退反进,刹那间猛上一步,肩膀贴在对方身上——对方正好侧转一半,Rene动作迅如闪电,猛地收臂一个肘劈,左手同时变掌猛击中对方头顶,那拳手就在Rene的臂弯里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瘫软下去,跪在了台上。
两招,一躲,一进。
全场一片诡异的静肃。
倒在地上的是两个久经阵仗,身体训练如机器一般的杀手。
Anton也大为震撼,这一情景他无法想象,不由自主张大嘴喘着气,震惊地看着台上。
台上,Anton看见,Rene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人好象粗了一圈。
Roger张大了嘴。
眼睛。
那是一双冷彻怕人的眼睛。
煞气!
Anton能清楚地感觉对面传来的煞气,那已经不是办公室内那双平静冷漠的眼睛,不是晚上那双明亮或迷离的眼睛,眼前这个人的眼里闪着深不见底令人战栗的寒冷,和一种气焰——来自地狱的死亡气焰。
Anton知道为什么那个拳手上台时,眼里会闪过一丝惊疑了——那眼色就能杀人。
杀气,从台上,传导出来,在房子内,慢慢传递,像无形中的气场。
Anton能听到周围倒抽的寒气。
那双眼睛转了过来,前排的人不由自主的后退。
连Roger也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瞪大了眼睛。
然而那目光已经移向远处,落在人群深处的某一点。
Anton看见台上那人目光一闪,台上,出现了几乎是令人惊异的一幕:
Rene凝视着人群背后的某一点,忽然略一偏头,朝那里挑衅地招了招手。
满目的傲然。
Anton心中再次一震,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一股雷霆万钧凌厉一切的气势!
所有人的视线刷的转过去。
Anton也回转头。
一边,紧闭的大门背后,立着三个人。
“杀了他!杀了他!”
忽然之间,周围震耳欲聋地喊了起来!
那三人中间的一个看到台上突如其来的情景,微微一愣,眯起了眼睛,看着台上。
不知不觉间,场内再度鸦雀无声,看着两个人对视。
那人前面两三米外,是刚才上台那个光头,也不禁回头怯怯地看了一眼,想看看后边这人的眼色,随即又转回头看向前方。
终于那个人偏了偏头,“妈的!”示意了一下,身边一个人走了上去。
场下立刻嘘声四起。
场内的雇佣兵和拳手自动让开,显出此人的身份很高。
“你刚打倒了我的一个队长!”他上了台平静地说,飞快地晃拳出了招,西装随之鼓起显出异常精壮的肌肉。
两人刚刚打在一处,刚才门边那三人中又有一人跨上了台。
那是个大高个,一身肌肉,一看就是个黑白混血,穿的一身漆黑,非常年轻,看起来还不到20岁。
Anton注意到Rene看到那混血,似乎略一诧异。
“肖恩,揍他!”有人朝那个混血喊起来!
那人一跨上来,立刻发动猛攻,打出了几记非常漂亮的组合拳。
眨眼间台上双方已经互有击中,场面急速升温!
那光头也已经凑近台口,一拉旁边一个人,又一个拳手跳上了台,形成了三面夹攻。
场面有点混乱起来。
Anton盯着台上,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机会。
忽然,“啊”的一声惨呼,台上,在三个人的间隙中,Rene手中飞出了什么东西直奔光头面门,那光头扑叫着倒下。
场面顿时大乱。
“妈的!”台下四处叫了起来,不少人纷纷举枪瞄准,却又被人拦住无可奈何——台上,四个人已经打成一团,身体快速移动互相纠缠,没发瞄准。
妈的,妈的,四下里不断传来骂声,不断有拳手跳上拳台,也不时有人倒下。
冲!趁着这个机会,Ken和Roger冲向了那道致命的临时门。
拳手们已经纷纷围向台子,或是去扶那光头,或是加入战团。
台上,Rene的颈上重重吃了一记,脸上已经淌了血,
他才手肘出击重创了对手腹部,旋即颔下又挨了一拳,一阵钝痛袭来,Rene眼里射出了火花。
台上,局势一片浑沌。
Rene又躲开对方一脚悬空踢,可是混血的一记重拳已经呼啸直逼面门,Rene身体失去平衡眼看无法再躲,跌倒间,眼看着那拳朝自己眼前呼啸而来——Anton接住了拳,他不知何时已经跳上了台。
忽然砰的一声,顶棚的灯轰然四裂,四面封闭的房子一下子暗淡下去。
昏暗里枪声随即震耳欲聋地响起。
与此同时,Anton的眼前忽然白光一闪,一艘汽艇撞开了侧面一扇门猛冲了进来,跳跃着直到了台下。
艇上,两人背向举着机枪,一人压住了一边。台上、附近,人们四处卧倒躲避着飞溅的子弹。
Anton驾起Rene跃上了汽艇。汽艇挂了倒档,猛的后退冲向来路。
四围子弹旋即哒哒呼啸作响。
◆·◆
海上。
随着远处两艘汽艇壮观的爆炸,前面一艘汽艇终于摆脱了追击,驶入了浩瀚的水面。
艇上,Ken驾驶着方向盘,Roger半伏在船尾警戒着后方,Anton在船边,注视侧面的水面。
忽然旁边传了笑声。
坐在一边的Rene,终于放松下来,“妈的!集训的时候,我所有的科目都挂科!”他坐在那儿看看三个人,眼神柔和了下来,一瞬间甚至闪过一丝好笑的神情,“只有搏击一次过,因为他们教官打不过我。”
他哏哏地笑了起来,“Roger!说不定这事连你哥哥都听说过,他比我低两届集训,他来我正好走!”
Rene的左眉弓被打开了,流着血,手上也沾着血,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沸腾的血液似乎尚未冷却,还在耳畔翻滚嘶叫,脸上依然全是汗,升腾起热浪,皮肤仿佛忽然厚重了许多。
Anton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野性,也许除了在床上,一瞬间竟有点惶惑。Roger也从没见过Rene汗水淋漓这副样子。
想到记忆里床上的疯狂,Anton意识到,或许在眼前这个人的胸中,本来就潜藏着他从没看见的兽性。
船尾,Roger笑了起来,“我问问他!”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海风中,Rene转头询问船头的两位警官。
汽艇在水面上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转了弯,驶入河口,沿着河水驶向接应地点。
◆·◆
费城。
河岸边的街道。
一个三岔小路口,三个人踏上石板,小心的观察,周围一片寂静,风从狭长的街道间吹过。
对面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Ken再次看看那车牌,朝Anton点点头,走上前去。
身后,三个人分别握紧了枪,紧张地看着。
四下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Ken拉开车门,一巨尸体呼地从车里载了出来!
刹那间,身后,枪声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响开来,弹壳四溅。
四个人分别倚在墙角和车后,互相掩护还击。
接头人的尸体跌在了地上,颈部一圈还缠着铁丝,血还在流。对方是刚下杀手。
Ken在车门边。他在弹雨里还击,试图靠近驾驶座。
Anton直接被子弹压在了路中间的空地上。枪声稍歇,他飞快地滚到汽车旁。
Roger被压在了马路另一边,倚在一根门柱后还击着。他位置非常被动,一时间险象环生。
Rene俯身在空地一边垃圾箱后面,换着子弹。
趁着对面两个对手中弹倒下,Anton给Roger作掩护,手中的枪射向街道一端,“快!”他又击中了埋伏在远处汽车背后的一个对手,
Rene已经站起来,压住了街道另一端的枪手,向轿车尾部接近。他对面,一个人正从二层的柱子后面摔下来。
Ken已经打开了驾驶仓的门,扯开了另一具尸体。
Roger离开掩护奔向汽车。
忽然,空地中,街道入口的高处,一片弹雨压打了下来,他身体剧烈一歪,扑倒在空地上。
Anton连开几枪冲出去,又打中躲在街角背后的一个对手,俯身拽起了Roger,移向车边。
Rene也靠近了车尾,接连击中了街口的两个杀手。
街道上突然静了下来——
就在快到车边不远,Anton忽然感觉周围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危险来临的寂静。
——他猛地转回身去。
背后,原本手中的枪指向射击圈外街道口的Rene,已经转回了身,正指向自己。
不容Anton反应,他感觉对面肘部用力地撞上了他,紧接着,Rene的Beretta就在耳边炸响开来,震耳欲聋。
顷刻间,Anton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见眼前弹壳飞溅出来,枪口蹿出火星,和旁边“Anton!”——Ken变了颜色高呼的口型。
等他的听觉恢复过来,已经摔倒在地,和Roger一起滚向了车边,回过头去,惊呆了。
身后,两个戴着黑色太阳镜的杀手,一个从地下水道里掀盖一跃而出,一个从街边店铺里的柜台后一跃而下,就在自己不到两米远的位置同时举起了枪。
他甚至在两人寒冰一般的黑色镜片中看到了反射出的对面的Rene、街道。
一片寒意从头顶凉到尾骨。
立在街道中间的Rene没了掩护,手中两把Beretta正一刻不停地把子弹倾倒过去。
街道的这一角,一瞬间荡起了腾腾烟雾。
与此同时,Anton看见远处一幢二层房子的尖顶背后,露出了一个狙击手。
“不!”他俯身在地上来不及站起就要举枪射击,然而迟了,距离太远,那子弹带着啸声飞了过来。
尖顶的烟囱边,一排鸽子拍打着翅膀呼啦啦地飞起。
Anton飞快转头,眼前Rene的肩膀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两拳,然而手中的枪尤在毫不妥协地向对面射去,眼看两个戴着眼镜的杀手中了子弹,倒了下去。
可是几乎就在与此同时,Rene腹部像是被人用无形的气浪狠狠击中,人被撞得弯了腰,手中的枪仰了起来,向后飞出两步,跌在地上。
顷刻间,街道上万籁俱静。
Ken的汽车已经发动起来,猛踩油门车身一摆轮盘打死,急刹车在Rene身边。
轮胎滑过地面留下重重的焦糊痕迹,急刹车声在街道上空回荡。
把Rene拽上车,Anton关车门抬头,最后一眼看向远处。
他清楚地看见,那个狙击手戴着一只棒球帽只露出鼻子和下巴,竟似乎也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看见他们上车,那个人提起了枪,闪身从屋顶上走了。
◆·◆
车,静静地行驶。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
车内寂静无语。只有后座上Rene的喘息声。
“拐弯儿,上大道,不到十公里有家大医院。”Ken的声音轻声响起。
“别去医院。”后座上,Rene喘息着说。
什么?Ken诧异地看看后视镜。
“是因为没法写给雷诺的报告吗?”Rene身边的Roger很学生气地问。
“不,不要去医院!”Rene再次坚决的说。
“好!不去医院!”Anton回头看了Rene一眼,果断地决定。
汽车驶进了郊区的一个小诊所。
刀子划开衣服,Rene的外套下,穿着猎鹰的避弹衣,比州警的避弹衣防护能力要好,胸部和肩膀上已经嵌入了三颗子弹,腹部却染红一片,有一发子弹击穿避弹衣打进了体内。
那个医生摸样的人看着这情景却慌了手脚:“不……不行……我治不了这个!”
他乞求地看看大家,终于坦白,“我我,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个护士。”
“那医生呢?”
“医生每周一四在。”
“远吗?!打电话,喊他来。”
“在加拿大度假呢。”
“那么别人呢?没有别的医生了吗?”
“有,太远了,起码要两个小时。”护士无奈地看看病人。
“他来不及了!”!Ken也喊起来,不去医院这是最近的诊所。
Anton扯过护士,“你!必须给他治好!”
“不不不不行,这太危险,我做不了,这要死人的!手术失败、感染并发症,都会死人的!我做不了!”护士叫起来!
“好了,别难为他了,我自己来。”Rene感觉自己正一点点虚弱下去,或许,真的来不及了……
“Anton!”要动手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护士和Anton。
“Anton,”Rene的手艰难地摸向旁边的的纸笔,“如果我死了……”
Rene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帮我打个电话,告诉他‘小猴子死了’。”
什么?Anton有点愕然。
Rene无力地注视着Anton,“打这个号码,说……小猴子死了就行了。”
他终于放开了手,摸起了薄薄的刀子。
对着镜子,划开自己的皮肤。
终于,子弹当的一声落在托盘里。
缝合着伤口,台子上的人似乎渐渐昏睡过去。
Anton走出去,看看手中的子弹:51毫米的穿甲弹,足以击穿轻型装甲车。
厅里,几个人脱下的避弹衣扔在一边,上面每个人的都留下了几颗弹头。
Ken和Roger在院子里等着Anton,令人惊异地,院子里充满了馥郁的花香。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去。
三个人蹲坐在室外,沉默无语。
想着共同的一个问题——是谁?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那是Rene在游艇上的质问,Anton也在反复想这个问题。
先是有人泄秘,导致了另一个卧底警官马克的死。
然后是接应地点的泄露。
如果没有Rene临时准备好那艘装了武器的船,大概三个人都要死在那里。
“我答应了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要你的命。”灯光下,那个光头猖獗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他们答应了谁?谁跟他们有联系又知道他的名字?
“Lee警官有时真不该那么执著,坚持要来不该来的地方,或者就是你害死了他吧?”这句话更像一句楔子钉进他的心里。
而这些话,又让他隐隐约约想起那个说过类似话的人,可是——
“你还记得我们共同上过的一堂刑侦课不?”半晌,Ken开口了,“那个眼镜老头教的。”他抬头看向Anton。
“记得。”Anton点点头,他明白Ken的意思。揉揉脸,咬紧牙关,他起身走向了大厅。
那一课讲的是:排除嫌疑对象时,连自己和死者也不能忽略。
◆·◆
室内。
Rene发着高烧。
在他周围,那一片神秘的蓝光,再度涌起。
他昏睡着,却又似乎不安地挣扎了一下,动了动嘴……
Rene的额畔,一首老歌透过墙壁的缝隙,微弱地飘进……
Goinghome,goinghome
I‘llbegoinghome
Quietlight,somestillday
I‘mjustgoinghome
It‘snotfar,justcloseby
Throughanopendoor
Workalldone,carelaidby
Goingtofearnomore
隔壁院子里,黄昏的唱机,正放着一首翻唱的老歌。
音乐由远及近,如烟像雾般,慢慢地蜿蜒爬进,逐渐萦绕满堂。
柔情万种,如凄如诉:
Morningstarlightstheway
Restlessdreamsalldone
Shadowsgone,breakofday
Reallifejustbegun
一片高热中,Rene昏然睡去。
室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
风从窗口带着绿草的清新和鲜花的芳香,轻轻吹进来。
Rene的意识渐渐恍惚。
……奇怪,周围似乎有熟悉的花香,好熟悉……还有那音乐……
一片蓝光中,Rene感觉自己慢慢漂浮起来,他在空中俯瞰着自己,忽然脚下猛然一滑,终于,他失去意识掉入了一片黑暗。
室内,音乐依然在静静地漂浮。
Mother‘sthereexpectingme
Father‘swaiting,too
Lotsoffolkgatheredthere
AllthefriendsIknew
AllthefriendsIknew~
“刚才您听到是著名巨星米娜,在今天母亲节的环球义演中,为您翻唱的老歌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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