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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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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极往事Ⅱ(下)第109章

    两天后,Rene的新家。

    Anton和Rene对坐在桌前。

    “我不管你从前都做过什么——我知道那都是你不想再提的了。”Anton说,看着Rene,Rene点点头。

    “只要你从现在起一直下去,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现在这身制服,不做对不起大家的事,那么……”

    Anton看着他,出乎意料地放低了声音,“……你就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好吗?”他轻声说,看向对面那人,后面这句话突然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Rene坐在他面前一直拼命地点着头,听见他最后一句话,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他激动地再次连连点头,两眼发亮,一把抓起Anton的手,深深地反复吻着,“谢谢!谢谢你!”

    Rene大叫出来,高兴极了,手舞足蹈——或许,以后的生活终于可以握在自己手里了,他想。

    只要他们都安安稳稳活着,他保证什么都不再要求了。

    “我什么都不再要,我保证。”那一刻,他在心里偷偷地向上帝允诺,“求求你,就让我们这样一直下去吧……”

    ◆·◆

    第二天一早,Anton换上衣服从自己家出来,早早回到特勤处弥补这几天的工作——他已经跟Rene商量好,要等Susan正式离开之后才能和Rene开始“交往”,Rene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Rene则直到下午开会前才从楼上下来,一进特勤处门,吓了一跳。

    门边不远的桌子后,Anton穿着一套暗蓝色方格花纹的Armani西装坐在那儿,明亮的蓝色衬衫配了一条红色带点的领带,跟头发耀眼的颜色正相得益彰,那是以前他买给Anton那些衣服里的,但是那些衣服Anton一次都没有穿过。

    “怎么?”Anton看着他。

    Rene回过神来,看看周围没人注意,急忙摇头说,“没什么,”低下头飞快向里走去,“衣服很合身。”经过Anton时他低声说。

    ——简直帅得叫人发狂,他在心里说。

    Anton等他走过去,回头瞥了眼,还是忍不住偷偷一笑。

    他们的生活就这样在特勤处忙碌的工作中重新开始了。

    ◆·◆

    没过多久,特勤处所有人都知道Anton离婚了。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瞠目结舌。

    他们都还记得Anton不久前那场盛大的婚礼,提起来,不胜唏嘘——没有人想到Anton和妻子才共同生活了三个月,就离了。

    最早,消息是从法庭Susan和他们都认识的老法官那里传来的,据说Susan提出离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受不了这么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知道了消息的人多半第二天一早会走过去拍拍Anton,说句简单安慰的话;

    有时他们也会在Anton不在的时候,背地议论几句。

    没有人说那女人什么,也不能说Anton什么;只是他们都很同情那女人,也同情Anton。

    ——毕竟,如果你是个结婚才三个月就被人用枪指着头的女人呢?

    同事们有时偷偷打量着那才结婚又离婚男人,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Anton并没有明显显出沮丧的神情,反而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雷诺知道消息后立刻建议Anton把攒了几年的年假休一休,好好放松放松。

    “你这一阵子太忙了。”雷诺同情地劝他说,“换个环境调整调整吧。”

    “你该好好去放松放松。”同事们也纷纷对他说。

    不久之后,Anton和Rene终于有时间在一起。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Anton,我听Owen说你安排休假了是吗?”Rene兴冲冲地问。

    Owen终于培训归来了,很快就要去华盛顿。

    “对。”Anton看看他说。

    “恩……我把我的假期也调过来了,”Rene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我也有很多年没休过假了……”

    他看见Anton看着他,眼睛眨了眨,逐渐亮了起来,语气兴致勃勃,试图打动Anton,“Anton!我们可以一起到郊区找一个木屋!”

    “但是我已经约好了,要去旧金山的同学那儿。”Anton平静地说。

    “啊?!”Rene一下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埋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一会儿,用左手指头无奈地搓起了自己的右掌心。

    Anton看着那男孩沮丧的样子,故意默不作声,慢条斯理地在阳光下翻杂志喝咖啡。

    “不……不能推掉吗?”许久,那男孩涨红了脸,对着手指,艰难地说。他还以为这下Anton的生活终于能有他什么事儿了呢。

    “不能!”Rene听到对面一个异常坚决的声音说。

    “……”Rene低下了头,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唔……那,那好吧……”

    “但是你可以考虑跟我一起去。”话音未落,他听到耳畔说。

    “什么?!”Rene一下子抬起了头,刚好来得及抓住对面,重新藏回杂志背后那张脸上一抹狡黠的笑容,立刻像个才挨了妈妈骂又得到心爱礼物的小破孩,一下子乐开了花,“真的?!真的可以吗?!我跟你一起?”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对面的人放下了杂志。

    “啊!”Rene叫起来,“你是说我们也可以住在一起了?!”

    “还不快去订票!”话音未落,他的大腿上挨了Anton狠狠一脚,“我已经订完了票!如果你赶得及说不定还能和我坐同一班飞机。”

    那一刻的欢乐,如此难忘,多年以后,俩人回望过去:他们说过的话,午后明亮的阳光,周围微醺的风,依然像老录影带上定格的画面,格外清晰。

    ◆·◆

    出发前,他们有几个晚上在一起,把Rene原先房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准备陆续搬到新房子去。

    “这都是什么?”Anton指指Rene面前的桌上。

    Rene把抽屉倒空了,东西都堆在了桌子上,乱糟糟的,上面有几只透明夹。最上面一只里,塞着张咖啡色的卡片。

    “这还是当年莱恩第一次去我那儿,给我的卡片。Rene笑了一下。

    “这些呢?”Anton于是撇了撇嘴,转身搜寻了一圈,最后指着起居室角落地上散乱的一摊东西问道,那里有两只大提箱、旧的电脑机箱、还有一只旧文件橱和保险柜。

    “呃……”Rene犹豫了,看了他一下,有点尴尬了,“那,那是莱恩的东西,”

    “都带过去吗?”Anton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Rene忽然犹豫了,他看看Anton,“我要整理一下。”

    Rene在那堆东西前坐了下来,许久地看着它们。

    从他那天离开康州小镇踏上培训的路途,到现在已经不止十年了……莱恩走了也快四年多了……

    他生命里又一个十年悄然而逝了。

    ——他毫无建树。但是依然活着。

    Rene记得他刚进队集训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猎鹰”是什么、更不了解它在司法系统中的位置。

    而他周围,所有学员都为能进那集训异常骄傲;不少人在私下聊天时纷纷说起,能加入猎鹰这样的队伍,是他们从小梦寐以求的理想。

    但是在Rene看来,“猎鹰”,也就只是“警察”而已,也只是他要活下去的经过而已,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

    看着眼前那堆东西,Rene耳畔渐渐响起了集训中心挥汗如雨的操场上急促的口令声。

    ◆·◆

    莱恩告诉过他,集训对他很会艰苦。但实际上,那集训对Rene来说,早已远远超出了艰苦,Rene碰到了超乎寻常的麻烦——那是他和莱恩都预料不及的。

    第一天训练前站队点名,Rene就被人拎了出来。

    Rene站在队伍中间,教官点到他的名字时,Rene本能地迟疑了一下,所以回答慢了一点,立刻被当场罚了50个俯卧撑。

    莱恩之前三个月的体能强化训练不是做样子的,Rene赶紧趴在地上,一口气做了下来,然后麻利地起来立正站好,看见那教官正看着自己。

    “我还没说开始呢!”那教官异常愤怒!把他轻率的表现当成了对自己的蔑视。

    Rene差点愣在了那儿——他完全不懂规矩——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那教官,这下彻底激怒了教官。

    “再做100个。现在开始!”教官吼了起来。

    那天早晨,Rene总共作了320个俯卧撑——还剩三十个没做完,他实在做不动了!

    队伍已经解散休息,他还在地上艰难地支撑,脸涨得通红,脑袋里嗡嗡地响着。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笑,照例嘲弄着新学员中的倒霉蛋儿。最后他完全趴在了地上,汗水从脸上落到地上,打湿了下巴下的地面,鞋和衣服全湿透了。

    终于,他那进队成绩排名第一的室友David一言未发地冷着脸走了上去,和小个子斯科特一起扯起了他。

    不久之后的摸底测试,Rene是最后几名。从那之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集训中,几乎每周都有人离开。

    有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点名离开自己的位置;有时是有的学员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跟教官大吼起来,主动离开。

    Rene胆战心惊地看着,生怕有一天会轮到自己。

    他没有接触过基础训练,那些科目他甚至叫不出名字,更不知道怎么做。

    然而每次训练时,他却不敢开口问,怕一问,自己就露了馅,于是只能全神贯注地偷偷仔细观察着前面几个学员的动作,生怕轮到自己时被看出漏洞。他害怕只要有一个漏洞,他就完了,他就会被永远踢出这支队伍了。

    有时候他只有一个模仿的机会,后面就轮到他。

    有时,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与教官捉迷藏,比如默默地数着位置,偷偷与学员交换站位,避免轮到他第一个去做那些必须项目。

    然而即便如此,几乎每堂训练课Rene还是照样都要挨罚,有时,他甚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Rene丝毫不知道,就在训练开始没几天的一个下午,培训中心的几个主要教官和主任,就在楼顶上注视着操场上的他们,当然,他们的眼睛没有漏过Rene。

    “你看见那个学员吗?”负责带这一届学员的主任问。

    “看见了。”旁边的助理说。

    “他从哪儿来的?”他们一起看着不远处的Rene,他再次趴下去做俯卧撑了。

    “听说他以前是个乡警。”有人答道。

    主任远远地看着Rene,摇摇头,“踢他出去。”他冷漠地说,“我可不想因为一只烂鱼坏了一锅汤。”

    几个教官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集训中心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教官的处罚不能耽误正常科目的训练,没有完成的处罚要自己找时间补完。

    那些日子里,Rene每天没有完成的加罚,要一直进行到夜里。

    那个空荡荡的训练场,Rene记得异常清楚,环绕一周是1公里。

    训练开始的第二个晚上,直到夜深,所有队友已经上床休息,他还独自一人在那操场上跑圈。

    那时候,那个操场,每天单是被罚,他就要跑到三四十圈,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不能想象。

    那天,最后,他趴倒在了跑道上,再也爬不起来,满脸泪水,胳膊腿都再也动不了了。还是室友David和斯科特一言不发地把他从跑道上架了下来。从那以后,每天把他从跑道上架下来,几乎成了David和斯科特第一个16周集训内的习惯。

    然而回到宿舍后,他不敢脱衣服睡觉——因为手册上说,有时晚上会有紧急集合,于是他把白天的衣服扔进洗衣桶,就赶紧换上新的衣服,和衣抱着枪艰难地卧到了床上

    David就那样看着他和衣睡了28周。

    Rene挨罚的第一天中午,他们去集训中心的学员餐厅吃饭。

    他刚刚坐下,队内一个值班的学员走了过来,请他站起来。

    什么?!Rene诧异地问。

    结果那个值班学员告诉他,所有被罚没做完的学员,需要站在桌子上吃饭。

    Rene听见那句话,与其说看了那学员一眼,不如说傲慢地瞥了那人一眼,抓起盘子,一步就跨上了桌子。

    妈的!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跟在希金斯那儿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被人任意欺侮相比,这还远算不了什么。

    他看看饭厅周围,偌大的餐厅里并不止他一个人高高站着,还有三五个学员面色不平地站在那里。

    Rene看了看他们,又扫视了一眼周围,居高临下,大模大样开始吃饭。

    但是到了晚饭,那餐厅里就剩下了他一个还站在半空中。

    28周的集训,他在那饭厅里站了26周。

    到了后来,Rene进了饭厅想也不想,领过自己的食物,就一步跨上桌子。

    开始的很多天里,没有人跟他一起吃饭。

    8周以后,又是David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桌子边。然后是斯科特,偶尔还有克雷格。

    他当时对David说,对不起,我要站上去,可能会让你吃饭不大舒服。

    但是David拿起了Rene的盘子说你上去吧,然后在他站上去后把盘子递到了他手里。

    Rene低下头看看,David和斯科特安静地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他们的托盘就在他的靴子边。

    以后的日子里,那也成了那俩个人的习惯:每天在他上去之后把盘子递到他手里。

    他为此再次充满了感激。

    然而,还有一件Rene自己当时完全不知道的事——事实上,没出三天,整个集训中心的学员就这样全都认识了他。

    多少年后,有些学员早已经彼此遗忘,他们却牢牢记住了他,那个留着极短的小平头,异常精神的小伙子——他每天都站在桌子上吃饭。

    直到Rene离开前,才有集训中心的一个后勤行政告诉他,这儿向来没有一个学员会被大家都认全,只有你,我们所有人都叫得出你的名字。

    看来,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甚至出点丑也不全是坏事。




第110…111章

◆终极往事Ⅱ(下)第110章

    Rene不但要提防教官的突然点名、提防训练中的突然袭击、提防紧急集合,还要提防别的,尤其更要小心提防自己。

    在他周围都是强壮高大的男人,他们有时候互相吹嘘,有时候私下未免有些粗鲁的动作。

    有时无意中的一句话,无意中的一个动作,本能地会让Rene心里一阵慌乱。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掩饰、控制着自己,或者强自镇定地挪开眼睛视而不见。

    ——还有比那更让他担心的,则是宿舍里那些无法避免的和室友单独相处的时刻。

    集训中心的宿舍,两个人一间,按学号排列,每两个房间合用一个盥洗室,胡桃木色的静音地板很舒服,结实的床不算宽大,但也不窄了,每个房间里,空调冰箱微波炉有线电视设施齐全,对这些年什么地方都睡过的Rene来说,这算很舒服了。

    第一天晚上,他找到宿舍的时候,David早就在了。

    “你就是Rene?”David伸出手说,“我是David!”

    Rene看出那室友无疑有点吃惊。想必没见到人之前,对着学号,David早已把他当成了集训中间最大的对手,然而等见到他人未免有点失望。

    David来回打量着他的块儿头。

    “嗨,David!”Rene尽量让自己放松,在David手掌上重重一击。

    Rene还不太习惯正常地跟另一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有时候David就在他面前随意地换衣服,露着结实的肩膀和粗壮的大腿,有时是更多的部位,Rene就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乱瞄,如果是晚上,他就多半闭眼装睡,可鼻子里却依然能闻到David身上充满雄性气息的汗水味,这因此让他偷偷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担心,生怕自己哪天冲动会干出什么事,或者激动起来,暴露在局促的室内无法掩饰。

    幸好,从第二天训练一开始,他立刻每天都筋疲力尽,神经高度紧张,再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了。每天夜里为了防备紧急集合穿得整整齐齐,也帮他掩藏了晚上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无端紧张的理由。

    训练基地每个训练室或者场地边都有舒服的公共浴室,但是Rene从来不敢在那儿冲洗,不管一天身上几次被汗水浸透,他也要完全忍下一整天来,回宿舍再淋浴。

    因为是合用,他有时会在盥洗室里遇到隔壁的斯科特或者他的室友,他们从盥洗室对面另一个门出入,穿过盥洗室就能到Rene和David的房间。

    “嗨!”他们有时就那样立在便器前一边哗哗解决问题一边跟他打招呼,“马上就好!”

    于是Rene每天晚上都小心地听着盥洗室的动静,等所有人洗过后再进去,以比别人更快的速度出来。

    比站在桌子上吃饭更糟糕的是,那些教官们不但罚他,有时候还会罚他所在小组和小队。

    渐渐地没人再跟他说话。

    Rene知道自己被孤立了。

    他也不敢轻易开口跟别人讲话,有时他走过去想对同组的警员说声抱歉,却被他们狠狠当胸推开了。

    于是Rene越发很少开口,每天都偷偷盼望着训练早点结束,晚上回到宿舍后,好偷偷给莱恩打电话。

    一开始的时候,他每隔几天给莱恩一个电话;

    随后,变成了一天一个电话,Rene在电话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穿得整齐趴在被子里,浑身都肿着,小心地抱着手机,低低地哭泣,向那人诉苦说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现在就要走。然而往往第二天一大早,不等天亮,他又早早起来,摸向了操场。

    到了第三周的时候,他忽然不再给莱恩打电话了。

    就在前一天,他因为一周连累同队的学员三次紧急集合,被几个学员教训了一顿。

    “你过来一下。”那个晚上,从食堂吃完饭回来,一个同组的队员迎面走来对他说。

    他能猜出他们要干什么,但还是跟着去了。

    他们让他自己滚出去,不要再连累别人。

    而背后,教官在默默地纵容他们。

    Rene知道自己软弱并且多年的恶习难改,然而那一天,他在浴室里偷偷换下沾了自己血的衬衫时,Rene终于醒悟:不管他跟莱恩说什么,求他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即使这里是地狱他也得自己独自对付——或者灰溜溜地爬出那个门,或者有一天昂首走出去。

    莱恩打电话来,他平淡地告诉他,他能对付,不用见面。

    他们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两周后的清晨,当集训队的警察们沿着海岸线长跑的时候,他们注意到,远处,沙滩上,驶来了一辆吉普车,持久地伴随着他们那一队人。

    他们从那车的标记上认出,那是离他们那不远的海军陆战队训练基地的车,那车上有三个人。

    Rene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莱恩坐在后面的位子上,默默地注视着他。

    那一刻,他远远地看着莱恩,心里再次怦然一动。

    在随后的日子里,Rene早已记不清有多少次,他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抓紧补完那些处罚。其他的学员们就在他周围说笑。他的室友David也夹在其中看着他。

    他无法得知他们看着他的心情。

    只知道一开始所有的人都在嘲弄他。

    教官在翘着腿等着他离开。他们甚至打了赌,一周内他就会自动离开。然后他们赌两周、三周。

    然而慢慢的,他的队友们越来越少人在他因为受罚加量的时候说笑了,他们有时会默默地看上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一个下午,当他一个人再次加量完成教官那些该死的处罚时,分在另一队的Mel走了过来,Mel的编号就在Rene后面,他一向傲慢,对任何人不屑一顾,或许,只除了David。

    周围Rene同队的学员纷纷跟他打招呼,“嗨!Mel你怎么来了?”

    “恩,我看过很多次了!”Mel说,指指Rene,手里掐着一只可乐罐——这是他第一次走近来看。

    “有什么感想?”那学员笑着嘲讽道,“我们这儿有个全队的乌龟,可真是够幸运的!”

    然而Mel一言不发,对他们毫不理睬。

    他在一旁默默地看了Rene半天,许久,摇了摇头,“不,不,我觉得这个小子太厉害了……”

    他低声自言自语,“我如果能让自己坚持到像他一半就好了……”他最后低声嘟哝了一句,狠狠把可乐罐掷进了垃圾桶,转身走了。

    12周以后,Rene在别人的印象里,终于不再是那个第一天就被罚的倒霉蛋了。

    一场搏击赛,开始改变了他们的印象。

    ◆·◆

    那其实是他们第一堂擒拿实战升级训练课。

    Rene站在队伍里往教官席上看去,全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每张脸都同样让人望而生畏。

    “你们都接受过警察擒拿训练;”带队教官开口了,“很多人是拳击好手,相当多的人擅长跆拳、甚至功夫;我还知道有人拿过奥运会散打奖牌,”

    听到这话,Rene本能地想向队伍中看。

    12周的训练,大家都已经很熟悉,只有他自己,因为跟队友接触太少,依然没能跟大伙互相了解。

    可是对面,教官们一张张绷紧的脸凶神恶煞地瞪着大家,让他想扭头也不敢扭,只好专心听那教官说下去。

    “但是在这里,你们可能会发现,自己依然不堪一击。”那个教官傲慢地注视着大家,点点头,再次撇撇嘴确认,“是的,不堪一击!!”

    “因为这里,不是比赛,是实战!”那教官用眼角扫视队列,大喝出来。

    “你们将来的对手,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亡命之徒,活命的机会也许只在零点几秒之间。所以,每场战斗前,记住我今天的话——”

    那教官阴沉了目光,从队首走到队尾,虎视眈眈地一个个逼视着大家,“——不是他输,就是你死!”

    “在未来的一周里,需要你们每个人把全身的功夫都拿出来,才有可能活命!”

    话音未落间,队列背后的大门忽然一开一合,场内光线骤然变化,空气“腾”地紧张了起来。

    教官那傲慢地眼神瞪得每个人热血上涌,大家知道他那句话是个比方,但是对视间,每个人的斗志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所以,这个拳台上,”最后,他停了下来,阴骘地盯着大家,“——每场对弈都是决斗!”他的手猛地指向身后那一米高的拳台。

    所有人的视线一起向那拳台看去。

    在那教官身后,下午的阳光从半空里几扇几米高的大窗上射进来,洒在那几个1米高的拳台上,照亮了上空静静飘荡着的灰尘。

    教官的声音嗡嗡地回荡在幽暗地训练场上,一时间,杀机四伏。

    Rene刹那间感到了周围无形的变化。

    ——他感觉出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

    他感觉出那凝固了一般的空气里,陡然汹涌高涨起铁一般的意志和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甚至仿佛能听见周围男人们血管里叫嚣起的激情。

    那一刻,Rene觉得自己好像忽然置身非洲黎明前的草原,他周围,男人们收缩起了浑身的肌肉,肩膀像砖块般坚硬——一场猛兽间的生死杀戮即将开始。

    Rene夹在中间,努力地调动着自己的斗志,尽力想让自己跟他们一样燃烧起战斗欲望。

    私下里,他却偷偷瞄好了拳台下的位置,准备等较量开始,就过去站位,好从第一场对战中就开始摸索教官的习惯。

    “我们现在开始。请第一位先生上来!”教官复又在队伍前走动起来,“放心,这七天里,你们每人都有机会跟这里的每位教官较量。”

    就在那句话说完时,完全出乎意料地,他教官竟然走到Rene面前停住了,喊出了Rene的名字。

    Rene惊呆了!

    周围立刻鼓噪出来。

    Rene犹豫了一下。

    那一刻,周围一片鼓噪声中Rene跟那教官平静地对视着。

    他无比清晰地看见了对面眼底无边的冷酷,还有嘴角边那一抹蔑视的笑意,心里陡然涌起一片寒意。

    Rene知道,他的队友里,有从海军陆战队退役下来的高手,有地区特警队的精英,连被淘汰的也是地方警察的精英,只有他一个是冒牌的——然而,他们却挑中了他。

    “如果没胆量,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那教练上前了半步,压低了声音对着他的耳边说,气息一直吹到他脸上。

    Rene后退了半步,本能地向旁边扫了一眼——一片慌乱中,一切却放大般清晰,一瞥之下,他看见了旁边带队主任嘴角边勾起的笑容;看见了挺立在人群里没有表情的David和Mel;甚至看见了斯科特扭头看了自己一眼,飞快上前半步刚要张嘴想说什么,就被他身边的克雷格一把拉住了。

    他清楚,教官们早已经准备要借这个机会,给他个真正的颜色看看。

    “打赢他!”周围的鼓噪声再次掀了起来。

    “打!”有人喊!

    还有人嘲弄地吹起了口哨。

    Rene再次转头——那7米见方的拳台,没人的时候,总让他想起屠宰场——此刻,那围着围栏的屠宰场正静静地等待着他。

    Rene走了过去,走到屠宰场边。然后一步跨上台,拉起绳子,躬身钻了进去。

    场面安静了下来。

    对面,那教官也脱下外套,走了上来。

    “当”地一声,训练场的灯同时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让Rene一瞬间有点头晕。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些灯在他潮湿的眼眶里拉开的华丽的十字光柱。

    许久,他转回了头,看向对面的教官。

    Rene知道自己在拳台上的底线。

    即使是对着莱恩,Rene也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跟他的差距,虽然他远不是莱恩的对手,但是他清楚原因何在。

    这么多年,他几乎从没跟人真正对弈过。

    即便是最后一次阵仗,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在他少年时代,他打过致命的几仗,那让他终生难忘。

    灯光下,Rene看着对面几米外,那充满敌意的人,眼前不由自主地一个个闪过那些教过他的人,想起了那些深长的往事,那些一去不返的时代和一去不返的人,一瞬间,目光里突如起来地流露出了无比的伤感与哀愁。

    那表情让周围诧异地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响起了几声诧异的唏嘘,继而忽然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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