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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公寓(第八个故事至大结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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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出事了呢?”
她这么呆愣愣地想着,站住了。她的脑子仍然处于呆滞状态,眼睛也同样迟钝地扫视着周围,一辆看起来和周围建筑物一样眼熟的汽车停在她的眼前,只要再前进个半米,她就要被撞飞出去了。
(车祸……)
(车祸……?)
车门打开,一个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的女性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任烟雨,你就算想死,也没必要一定赶着死在我的车轮下面吧?”
那名女性的声音很熟,模样看起来也很熟,就像周围的建筑物,以及这辆汽车一样熟。
(那是……)
“经理……?”
经理很无奈地笑了一下,叹气:“你不会是到现在才刚认出我吧?”
任烟雨的嘴唇微颤了半天,才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不过这句话却和经理的问话风马牛不相及
“我没来过这里……”
“啊?”
没来过,也从来没见过经理的这辆车,更没有见过经理把高挽的头发放下来的样子。但为什么会这么熟?
一直紧紧追随在她身后的鳞片摩擦声消失了,“某种东西”的存在感也不见了,她知道,自己已经逃脱了“那东西”的追捕。她微微舒了一口气,精神骤然放松,身体随即向前倒了下去。
“任烟雨!”
任烟雨是被自己手机的音乐声吵醒的,她睁不开眼睛,只是本能地用手在周围摸索着找到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小姐!你到底是想求救还是想和我玩捉迷藏?”电话里的男声几乎是怒吼了,“你把我弄来了,你自己在哪儿!?”
“啊……?”
“啊什么啊!你还没睡醒是不是!我饿着肚子等你等到现在,你自己不会跑去睡觉了吧?”
“嗯……”
电话那头的温乐源七窍生烟,大吼:“你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亏我居然还为你担心,你居然这么对我!”
她有些懵懂地把电话放在稍远的地方,当看到显示屏上显示的“绿荫公寓”几个字时,她的脑子才真正醒了过来。
“呀!怎么会!对……对不起!我”
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一条毛巾被从她身上滑了下去。她拉住毛巾被,看了一眼周围,背部的肌肉忽然变得非常僵硬。
她正在一个普通的公寓中,公寓内只有普通的装饰,甚至从最大的沙发,一直到最小的留言条都是最普通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见过房间里的这些东西,也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房间里呆过,可是依然很熟悉就像刚才看到那些建筑物,还有经理的车,以及她下班后的模样。
一般人在熟悉的地方总会有亲切感,但让任烟雨害怕的是,这熟悉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似乎是与某种不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似的。
“喂?怎么了?”
任烟雨拿起电话,惶然道:“我……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啥?!”
经理端着一杯散发着花香味的茶水走进来,她啊了一声,手一滑,不小心把电话给按掉了。
“你醒了?”经理走到她面前,把茶水递给她。
她暂时按下了把电话打回去的想法,双手接过杯子。
“你……是您把我扶到这里来的吗?”
“嗯。”经理短暂地回应一声,转身走到离她较远的沙发上坐下。
“实在对不起……”她双手捂着温暖的杯子,低头道,“我有些不舒服……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经理没有说话,那双精心勾勒的漂亮凤眼稍微往旁边扫视了一圈,便一直停留在任烟雨身上,神情看起来很奇怪。
她那种眼神专注的注视让任烟雨如坐针毡,几次把杯子举到唇边,又几次放下。
“经理……?”她这种眼神到底是……?
在这种不大的空间里,两个人这么互相干瞪眼不说话也不是办法,任烟雨努力想开个话头,却发现自己连半个话题也找不出来,反倒是经理率先打破了沉默。
“任烟雨。”
“啊?噢!”任烟雨的心莫名地惊了一下。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等一下我送你回家。”
经理的与其非常冷静冷静到了淡漠的程度,明显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任烟雨用力抓紧了身上的毛巾被。
“啊……没关系,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走了,麻烦您真是对不起……”
她一边用快笑不出来的微笑表情面对经理,一边快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岂料一阵晕眩袭来,她不由向前倒去,眼看就要撞上前方钢化玻璃的茶几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经理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的腰。
在接触的瞬间,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令人恶心的感觉,她本能地想推,但经理比她更快地出了手,将她猛地推倒在沙发上。
后背撞上了柔软的靠垫,任烟雨的眼前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幻觉图案,在那片彩色的幻觉中,只有经历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茫茫的白色轮廓。
“我不是说了我很讨厌你吗!”经理尖锐地叫,“你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碰你!”
任烟雨眼前的昏花还没有退去,耳中虽然听见经理的叫声,脑子却无法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只是模模糊糊地想,经理好像一直都很冷静,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温乐源用力扣上电话,可怜的座机咯吱咯吱地响了半天,好像快要散架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居然敢挂他的电话!她居然敢挂他的电话!!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温乐沣从墙外穿入,轻飘飘地落在温乐源的身边。
“怎么样?”
“已经知道基本位置了。”
“这么快啊?”
“……因为很明显……”
“啊!?”
坐在温乐沣躯壳旁的阴老太太忽然大笑起来:“活活活活……这回很危险,要莫我帮忙哈?”
温乐沣刚想说话,温乐源却在前面截断了他:“不必了!姨婆大人,您的价码实在太贵。”
阴老太太又活活活活地大笑起来。
温乐沣:“……哥,你们两个都钻钱眼里了……”
温乐源也不辩驳,拉着温乐沣就走。刚要跨出门时,他忽然又回过头来,指着阴老太太道:“喂!看好他!别让那几个猫崽子在他脸上磨爪!”
阴老太太又笑:“那就快点回来哈,老太婆看不了那么久……”
温乐源用力哼了一声,一只打算爬上温乐沣躯壳的小猫又畏畏缩缩地退了回去。
温乐沣的魂魄侦测位置在空中,温乐源要看到目标自然也是空中比较快,两人当机立断,从空中直接飞至要去的地方。
“情况真的那么糟啊?”温乐源边飞边问。
“嗯……”温乐沣犹豫地点头,“恐怕比你猜测得更严重一点。不过按理说她的没那么大,不该这样才对。”
“不是吧!”温乐源惨叫,“那我这回揽了个啥活啊!价格和难度不符啊!”
温乐沣叹气:“你见到任烟雨肩上那条的时候就该知道了吧?那怎么可能是普通任务……认了吧,谁让你碰到的。”
“又不是我的错!”
“好好,我知道了……”温乐沣不在一地应了两声,指着前方道,“你看,就是那里了。”
暗夜中,纯黑色的大地底色上的城市,被无数的灯光照得如同钻石一般闪亮璀璨。然而在这城市的某处,有一个很不起眼的范围内的灯火却显得极为黯淡,就像一件贵重礼服上的某处钻石被人换成了玻璃一样。
温乐源和温乐沣停在了那个范围上空,也许是这暗夜寒风的关系,温乐源觉得自己的手脚正在慢慢变冷,连身体也冷得有点僵硬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啊……”
那片黯淡的范围是一个平常的住宅小区,就和它附近的所有小区一样,有人来人往,也有灯火通明,但不知为何它就是显得很暗很暗,就像有一个纱罩套在它的上面似的。离得近一点时,可以看到灯影中有无数错综乱舞的影子在蠕动,就是它们遮挡住了光线,如果女妖精在这里的话,恐怕连这个小区她都看不见了吧。
“要下去吗?”温乐沣我呢。
“有没办法不下去?”
“……”温乐沣斜他一眼,温乐源讷讷地捂住脸。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不行么……”
两人往小区缓缓降了下去。由于现在还不到睡觉时间,这附近来来往往的人较多,他们在降落的同时用了一点小技巧,把自己的身影从普通人的眼中暂时“消除”了。
随着降落的高度变化,刚才只能看到模糊影子的东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那是脱离了人体蜚语蛇们,挺着比温家兄弟还要高个几头的身体,在这个仿佛已经被它们完全占领的地方穿梭来去,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了人类的存在,只能看到它们半透明的身体流窜在光影交错之中,组成一片片复杂而混乱的图案。
“这些……”温乐沣眉头皱得很紧,“这些蜚语蛇还没有变成完全的‘实体’吧?怎么能离开宿主到处跑的?”
在成熟之前就能暂时离开宿主的只有女王,普通的蜚语蛇只有在成熟后才能杀死宿主成“现实”而离开,如果不成熟它们是不会离开的,除非宿主出现了什么意外,它们被迫离开时就会变成这种透明的样子,一旦见到日光就会死去。
如果说有一两条蜚语蛇因为宿主出现意外而离开还有可能,这么大片的未成熟蛇……总不可能是它们的宿主集体猝死吧?
“只有一个可能,”温乐源仰首看向某个地方,道,“它们是被‘女王’叫来的……”
虽然蜚语蛇们似乎是在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动,但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它们其实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向一个方向做环形的移动,而温乐源现在所看的地方就是那里一栋看起来比别的更加黯淡的楼房,在那栋楼房的窗口处,正飘浮着一个女人模样的影子。
“这回的女王是个女人啊?麻烦……”温乐源低声叨叨。
“那个倒没关系,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
“它现在应该处于即将成熟的重要时刻吧?为什么会飘浮在这里?为什么不紧贴宿主?”
女王就算变成眼镜蛇或者女人它也始终是蜚语蛇,它拥有部分特权不表示它就能脱离蜚语蛇本身的缺陷束缚。现在既然是成熟之前的最重要时期,那它就不该脱离宿主,让自己暴露于可能无法成熟的危险当中。
“嗯……它的感情咋样?”温乐源我呢。
温乐沣看着那个身影,闭了一下眼睛:“有点……有点混乱……”
“嗯?”
“焦躁、愤怒,而且还带点恐慌。”
“恐……恐慌?!你是在说女王吗?”
“应该是在害怕什么,不过我和它又不是同一个种族,所以不太确定。”
温乐源有点烦了:“好了好了,管它那么多!反正我们已经找到了!它是实体对不对?趁它还没成熟,我现在就去弄死它!”
他的身体飘飞起来,疾速向女王的身影冲了过去。
温乐沣慌忙拉他:“等一下!我话还没说”
完字没说出来,温乐源的身影已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毫无阻碍地冲过了女王冲过?
温乐源看看自己,又回头看看本该在自己面前现在却跑到了身后的女王蛇,发现它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来都是纯粹的黑色,心中突地沉了一下。
这个女王它根本就没有变成女人,而是变成了一个拥有女人形态的影子!
“这下完了……”温乐源对自己苦笑。
上次那个实体的眼镜蛇就已经让他们疲于奔命了,这回的甚至是个影子……
女王转头不,也许她根本没有动,对它来说,前面或后面根本没区别。
仿佛是被什么遮挡了光线的各栋楼房上,无数软体动物的影子蓦然弹跳,向他兜头压来。
蜚语蛇们的影子铺天盖地,温乐源想逃,却发现自己唯一的出口竟只有女王所在的地方!留,会被压死;进……就算女王只是个影子,它的牙也是很厉害地!
在这种时候哪里容得他胡思乱想?他下个念头还没出来,蜚语蛇已经扑了上来,劈头将他压了下去。
温乐源被压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地惨叫起来。
“救命呀好恶心呀它们不是还没发育好吗好重呀呀呀”
温乐沣:“……”原来你那么肆无忌惮是因为这个……
“乐沣你不帮帮我吗流言好重呀”
“流言压死你也很轻松,”温乐沣好像没有去帮他的计划,只是袖手旁观地说,“想都不想就去攻击蜚语蛇,你真的想自杀吗?”
“乐沣……”
温乐沣仰着脸看了半天,疲惫地按了按脖子:“它现在这种状态我们根本看不清它的脸,但它的体态和宿主应该是差不多的,你能看得出是谁吗?”
温乐源躺在地上悲惨地叫:“我哪儿知道啊女人的身材看起来都差不多!让我摸一下的话说不定哎哟哟哟!重死了!你们不要再往我这里压了行吗!”
温乐沣看着女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场和蜚语蛇女王的战斗过程,连温乐源都已经不记得详细情况了,更何况比温乐源更年幼的他?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只是攻击女王很困难,而从阴老太太闪闪烁烁的暗示中,他感到真正能打开缺口的似乎应该是在宿主身上。
问题是宿主在哪里?
“乐沣”
温乐沣看一眼惨叫的温乐源,突地高高跃起,一拳向女王的身影击出。女王自然挥拳回击,魂魄和黑影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巨响,相击的双拳周围泛出了激烈闪烁的红影。
温乐沣微微一笑,竟松开了拳头,魂魄呈抛物线状向后跌落下去。
“乐沣!”
温乐源怒吼一声,身上压制的半熟蜚语蛇们噼里啪啦地碎成了破片,化作沙尘消失。
他疾速飞上半空,堪堪接住跌落的温乐沣。然而女王加诸温乐沣身上的压力还没有完全抵消,他接住温乐沣后又放松力量,随着女王力量的指向迅速地滑行了很长的距离才稳住两人,缓缓停了下来。
“你怎么敢和它打!想死吗!”他叫。
温乐沣的魂魄开始缓缓闪动,和女王相撞的右手发出啪啪的细微声响,好像就要裂开了。这是他变得不稳定的征兆。温乐源抓住他的手插入自己的胸口,温乐沣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我当然还不想死。”温乐沣收回插入温乐源胸口的手,指着半空的女王道,“你碰不到它对吧?因为你不是影子。不过我可以,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和它有点类似,所以……”
“所以个屁!我才不管他娘的什么女王你要为这个死了我就剁死你!”
“……如果我死了,你就剁不死我了。”
“……”
“我当然不是为了攻击而攻击,还有其他的原因。这个女王还没有到成熟的时候,所以在这期间它的力量还来自宿主,我们不是在找宿主吗?只要看看它的力量来源就可以了。”
“啊对了!还有这个办法!”温乐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脸色又是一变,“但是也不准你这么干!”
“你闭上嘴……”
“……知道了,你说。”
“刚才我攻击的时候,果然很清楚地看到它力量的来去走向,”温乐沣转头指向女王对面的某个窗口,“你看,就是那里。”
那种头昏目眩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现在又加上耳鸣,任烟雨躺在沙发上,觉得比之前更不舒服了。是因为被经理推的那一下吗?也许是撞到哪里了……
经理帮她弄了一条热毛巾敷在额头上,她这才觉得似乎能好一点。
“……对不起。”
“嗯……?”
“我不该那么推你。”
“哦……”
她不想和经理说话,因为经理现在的声音在她听来就好像刮锅底一样,刺耳得要命。
“任烟雨?”
别再说话了……
“任烟雨!”
吵死了……
“你没事吧!任烟雨!”
越听……越恶心……
朦胧中看见经理向她走来,一只手放在她的前额,不断叫她的名字,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终于……听不……见了……
任烟雨的眼睛睁着,经理却发现她的黑色眼仁在慢慢变淡,淡得就和旁边的白眼仁差不多,只剩下中央的瞳孔还是原来的黑色,在那里没有焦距地慢慢左右移动。
“任烟雨!”
身后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经理不太想理会,但是那声音却坚持不懈地在响,好像她不去开就要把门敲坏似的。
她心烦意乱地起身跑到门口,拉开门就对外面吼:“到底是谁!什么急事”
当隔着铁门看到温乐源时,她愣了一下。温乐源也愣了一下。
“啊!你是”他们两个同时出声,又同时闭口。
“哥?”
温乐源想起自己背地里说她的坏话,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对不起,我们是来……”
在最初的惊愕过去之后,经理忽然大力拉开铁门,猛地拽住了温乐源的袖子。
“你们是来找任烟雨的是不是!?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你们快来看看!”
“咦?哦,呀”
“快过来!在这边!”
温乐源和温乐沣已经酝酿到嘴边的话被她这么一叫又咽进了肚子里,只能随着她跌跌撞撞地小跑步跟进房中。
任烟雨倒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狭小的地面上,浑身仿佛痉挛般痛苦地踌躇。她眼睛大张着,刚才还很清晰的瞳仁在此时已经变得很淡,只能看到一对白色的眼睛似乎在瞪视着什么。
温乐源首先跑过去,立即将她痉挛的身体抱回沙发上,强行按住她的手脚,并让温乐沣掰开她的嘴。
她的牙关咬合得非常紧,但如果太过用力的话恐怕会捏碎她的下颌,温乐沣尝试了几次,费尽力气也没能把她的嘴掰开。
“你到底会不会急救!”经理急得团团转,“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太用力了!你会把她的骨头压断的!你……”
“烦死了!”温乐源吼。
经理消瘦的肩膀抖了一下。
“乐沣你让开!”温乐源又转向温乐沣道,“让那个女人来!”
“啊……?”
“啊什么啊!快一点!”
在温乐沣的强拉硬拽下,经理手足无措地代替了温乐沣的位置。
“我应该……?”
“掰开她的嘴!”
经理的左手放到了任烟雨的下颌处。说也奇怪,在她碰到她下颌的那一瞬间,任烟雨的嘴竟自动张开了。
任烟雨在张开口的同时,从嘴里扑地冒出一股黑色的烟气,一条前端分叉的细长舌头在她的口腔中来回摇曳摆动,看起来相当恶心。
经理退了半步,她想叫 ,但温乐沣忽地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颈,她的声音就像被什么封住了一样,一丝也发不出来。
“把那个东西拔出来!”温乐源头也不抬地发出口令。
经理拼命摇头,身体努力想往后退,温乐沣却像一堵墙似地堵在她的身后,左手执起她的手,伸向那根恶心的舌头。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她挣扎得更加厉害,连温乐沣也有点按不住她了。
“拔出来!”
我不要!
“你不这么做的话,任烟雨就只能去死了。”
为什么你们不干!
“……因为我们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行。”
一个分神,她的手触到了那个柔软的东西。在还没有来得及分辨那种柔软得恶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之前,她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愿一般握住了它,猛力往外一拉。
一个暗绿色的、柔软的长形物体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任烟雨的口中被拉了出来,经理背后窜过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将手一甩,它无声无息地钻出了玻璃,消失在窗外黑夜之中。
温乐沣小小地啊了一声。
“那个到底咳咳咳咳咳”
在发现自己能说话的同时,经理感到了嗓子眼里好像要冒火一样的干哑疼痛。
任烟雨的抽搐缓缓停了下来,温乐源放开她的手脚,翻开她正缓缓闭上的眼睛查看。她瞳孔的颜色也在慢慢恢复,再过一会儿,瞳仁的颜色也会回来了。
“那个呢?”温乐源东张西望地问。
“一个没看住……被她扔到窗户外面去了。”温乐沣离开经理的背后,苦恼地说。
“啊!”温乐源凄厉地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窗边贴着玻璃往外看,“怎么扔到外头!你怎么敢扔到外头啊!那我们这么长时间到底在努力什么!”
“我不明白……”经理按着自己的喉咙,沙哑地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刚才那个又是……”
温乐源绝望地蹦达了两下,忽地往地上一趴,大叫:“完了!太晚了!”
窗户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像地震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仍然一头雾水的经理被温乐沣猛然拉倒在地,窗户发出一声巨响,玻璃、木屑和砖块纷纷射入屋里,噼里啪啦地打得人生疼。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以平角射入的,因此屋里早就已经倒下的几个人并未受到伤害,只是身上盖满了厚厚的尘土。
本该是窗户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大洞,破裂的暖气管道呼呼地往外喷水,冒出升腾的蒸汽。在那个破裂的洞外,那个本该是平面的女人影子竟有了凹凸有致的轮廓,而且不同于刚才纯黑的模样,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暗绿色的实体,不过她的五官仍然很模糊,看不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温乐沣大叫,“你不是说她的经理才是女王吗!那种异常情况应该是她才对吧!为什么会变成任烟雨的!?”
经理惶然:“我?女王?什么?”
温乐源也相当委屈:“我只是说‘有可能’好不好!偶尔错一两次也情有可原嘛!”
“你这个根本就不是可不可原的问题!还有其他的”
她的身周蜚语蛇的影子在蠕动,仿佛它们已经充满了整个世界,密密麻麻让人几欲窒息。当听到她的命令时,它们骤然化作实体,铺天盖地地向狭小的洞口猛扑过来。
温乐沣拖起经理的领子,将已经呆若木鸡的她扔到了沙发上,伸脚用力一踢,沙发带着两个女人并推着一个玻璃钢茶几吱吱哇哇冲向对面的电视机。蜚语蛇瞬间淹没了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温乐源和温乐沣的身影在蜚语蛇群中打了几个滚,很快就被淹没,拖出了大洞之外。
“它们没眼睛你们要沉默”这是温乐源被淹没之前唯一留给她们的话。
茶几撞上电视机,发出一串砰砰啪啪的剧烈爆炸声,沙发又撞上了茶几,两个女人撞上茶几又撞回沙发靠背,差点被震昏过去。
经理从刚才就被迫压在任烟雨上方,两人份的撞击都由她的背部承受了,因此她现在不只头昏,还感觉有些恶心。不过这和她以往碰触任烟雨时的感觉不同,这纯粹是生理上的,而不是之前那种无论生理心理都让人难以忍受的恶心欲吐的感觉。
她拍拍耳朵,有些耳鸣,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击的后遗症。不过这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房间里除了暖气喷水的声音之外,还有奇怪的嗤嗤拉拉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拖拉着又长又粗的尾巴在四处移动,寻找什么东西。
她想起身看一眼,身下的任烟雨却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这才发现任烟雨已经醒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好庆幸的事,因为任烟雨的脸比刚才更加苍白可怕,在抓住她的同时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说话?
不要动?
不要发出声音?
为什么?
嗤嗤拉拉的声音到处都是,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但是她不能抬头,也不能扭到其他方向去看。她只能看着任烟雨这一个方向,然后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的情况。
有东西……
绿色的……
在游……在动……
柔软……恶心……
形状诡异……
那是……什么!?
任烟雨也在望着她,表情却逐渐变成了恐惧的乞求,因为她的目光没有真正落在她的脸上,而是越过了她的头顶,在看更上方的什么东西。
她想回头看一眼,可是任烟雨的表情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即使支撑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疲惫得快要断掉了,可还是不能动。
外面唰地闪过一道明亮而宏伟的电光,趁房间里“那些东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任烟雨猛地坐起来拉着懵懂的经理飞速地冲进了卧室里,摔上门,把门锁狠狠扣上。两人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东西?”经理喘着气,问。
“蜚语蛇……”任烟雨低声回答。
“蜚……蜚什么?”
任烟雨起身,拉开窗帘左右看,又拿起镜子对着房间里四处乱照,经理对她的行为莫名其妙,不过也任由她去。
“这个您可能不相信,其实……”感到这个房间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任烟雨才又坐在了经理的对面,开始将一切详细道来。
任烟雨所讲的事情的确非常匪夷所思,但是在看到刚才的情景之后,再铁齿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那种东西”存在的真实性。经理从头到尾一直默默地在听,一句也没有插过。
“……所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女王,却没想到原来是我……”
经理沉默地低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女王?”
“因为你肩膀上什么都没有呀,”任烟雨微笑,“所以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如果连你都有可能是女王的话,那我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世界到处都有蜚语蛇,人间总有流言满天飞,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这世界原本就是这样。但我害怕,我害怕这世间连最后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我无人可以交心,无人可以倾诉。我怕我最后的隐私也会被无所不在的蜚语蛇听见,添油加醋加糖放盐告诉全天下人。
“尽管你很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甚至碰到你就恶心我想你也一样,但我知道你一定和我不同,你不是我这种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人,你所做的事情始终光明正大,不像我,一边在你面前笑着,转身却去翻你的抽屉,把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仔仔细细源源本本告诉别人。”
任烟雨,其实并不是他们这个分公司的下属职员。她是公司总部的调查员,因上级怀疑分公司有人侵吞公司财产却苦于没有证据而被秘密调至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本应是合法且没有争议的工作,但是这一次的事件却非常地错综复杂。分公司里的小群体、裙带、附带、家族带……比比皆是,对方干的事情又干净利落,什么把柄也没有给她留下,无论她怎么做,对方总有复杂的关系将她引到别的地方去,甚至连她手中最微小的证据都能毁掉。她已经接手这个工作一年有余,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怎能不着急?
为了完成任务,她不得不使出了最下三滥的手段,跟踪、窃听、报告、两面三刀、欺骗、传播流言……
直到那时候她才明白经理在她第一天去时就对她说过的话“我不欢迎你”。
且不说侵吞公司财产的事是大是小,仅仅是她的到来就已经造成了公司中的互相猜忌、流言和随处可见的嫌隙,原本不明显的裂缝,硬是被她一脚踏出了一个坑!
经理总是很沉默,不是必要的话,她可以连续几天一句话都不说。而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对方说话,尽力保护自己属下任何人都不被流言蜚语伤害。
任烟雨的手机有三块电池,两个充电器,其中总有一个充电器和电池是放在经理的办公室里。因为经理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自己充电的时候帮她充一次,而她却常常忘了自己的手机居然还需要电池,整日里只顾着去挑拨离间倒弄是非以求得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她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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