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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之抱月+番外篇 by 水晴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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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熙忍不住再度开始怀疑月郦说他喜欢雷彻的话,根本是故意在戏弄自己了。
  “哦,要他醒过来就得把他的魂魄找回来。我就是准备用招魂之术替他把魂魄招回,魂魄归体,人自然就醒了。”月郦说得很是轻松。
  摄魂招魂,怎么听都透出一种让人发寒的阴森味道,好像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的。为什么月郦会一眼就看出来雷彻是被人摄走了魂魄,现在还说出替雷彻招魂的话来。
  “可是,你怎么会懂得这些?”朱熙沉默半晌,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严重的问题。他伸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忍不住小声的问道。
  “这个嘛……”月郦支着下巴,思考着要不要告诉朱熙事实。
  想了半天,他终于开口道:“熙,你有没有听说过灵族?”
  “听说过。”朱熙点头。
  据说灵族是仙和人结合之后产生的后代,他们虽然是人,但是却生与俱来就具备灵力,能够运用各种力量和法力。而按照灵力的不同,灵族又分为风灵、火灵、水灵和月灵四族。
  不过在多年频繁的战乱之后,据说灵族的人早就灭绝殆尽了。朱熙也一直把这个当成一种传说来听的。
  “那就简单了,请问王爷,我叫什么名字?”月郦淡淡一笑,问道。
  “废话,你叫月郦……月?难道你是?”朱熙陡然间张大了嘴巴。
  伸手好心的替朱熙把嘴巴合上,月郦失望地摇头,道:“我说你好歹也是王爷,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没错,我是月灵一族传人,虽然因为年代久远,灵族的灵力已经远不如前,不过像是招魂这种法力我还是有的。”
  “可是,不是说灵族都灭绝了吗?”
  “没有,四大灵族都有后裔存在,只不过因为隐居,不为人所知道罢了。行了,你别站那里发呆了,帮我扶他起来,好让我施术为咱们这位倒霉的雷大将军招回魂魄。”
  朱熙依言把雷彻扶起,让他盘膝而坐。月郦紧接着跨上了床,在雷彻对面盘膝坐定,然后伸出双手,一只按在雷彻的胸口,另一只则按在了他的头顶正中。
  闭上眼睛,月郦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朱熙听不见他念的是什么,只觉得雷彻的身体随着月郦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突然,月郦轻叱一声,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乳白色光芒从雷彻的头顶笔直的窜出,自下而上的没入屋顶。
  随着光芒的离开,月郦原本莹白的脸色已经变成苍白,按在雷彻头顶和胸口的手上也隐隐显出青色的筋络,显然颇为吃力。
  片刻之后,月郦又是一声轻叱,随着他的声音,一道光芒自房顶遽然射入,却已不是先前的|乳白色,而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光芒一闪即没,隐入雷彻的头顶,月郦身子一震,如释重负的放开了双手,身子一软,靠在背后的床架上微微喘息起来。
  “你没事吧?”朱熙赶紧把雷彻放下,急急的走过去扶住月郦,关切的问道。
  “没事,就是耗费了太多力气,需要休息……”
  月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直昏迷不醒的雷彻突然动了一动,随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岚湛眨了眨眼睛,恍惚的视线终于对准了屋顶。
  屋顶?他怎么会看到屋顶这种东西?
  脑子一时间无法接受眼睛看到的这个事实,岚湛下意识的猛然坐了起来。一瞬间的晕眩之后,身体传来的沉重和涩窒令他又无法控制的倒回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在一间房子里?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沉重?
  岚湛茫然地瞪着头顶素白的帐子,混乱的脑子里一点点地回想起了刚刚的一切。
  他是狐狸,一只已经活了一千多岁的狐狸,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妖狐。妖如果能拥有千年的道行,就可以凭借自身的法力使自己脱胎换骨、飞升成仙。
  今天午时三刻,正好是百年一遇的火星犯日的时辰。这一刻,天地间阳气大盛,对身为火狐的岚湛来说,是脱体成仙最好的时候。
  一大早,岚湛就跑到了山顶,专门挑选了最向阳的地方,静侯着午时三刻的到来。时辰一到,岚湛立刻开始施展法术。
  可是,就在他的魂魄离开狐身,开始凝聚元神重生的紧要关头,却突然被自天而降的一道光芒击中。那一刹那,他旧身已脱,新身未成,魂魄飘散于外,那道光芒力量虽然不大,却极为怪异。一击之下,岚湛的魂魄顿时毫无抗力的被吸入了光芒之中,随之就昏了过去。
  “将军,你可算是醒了。”朱熙喜不自胜的招呼着,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雷彻醒了,月郦也没事,果然朱南福荫深厚,真是万幸万幸。
  将军?这个满脸笑容的男人是在叫自己?
  脑子还处于半昏沉状态的岚湛疑惑的看看朱熙,然后又慢慢的坐起来,顺着朱熙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啊──”
  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伸手戳了戳那个身体之后,岚湛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绝对是噩梦,拜托谁来打醒他。他脱胎换骨是为了要成仙,不是为了变人。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混帐暗算我?该死的,这个身体是那里来的?你们是什么东西?这地方又是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我明明算过的,今天百事皆顺,为什么会出这种要死的纰漏?”
  一连串的怒吼不假思索的从岚湛的嘴里吐了出来,他的一双手还对自己目前的身体又拉又捏又戳又打,显然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人。
  朱熙被岚湛的惨叫和怒吼吓得倒退几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岚湛虐待自己的身体。张得老大的嘴巴开合数次之后,朱熙终于发出了声音:“月郦,他,他这是怎么了?”
  靠在床边休息的月郦从听到岚湛的惨叫声开始,就立刻闭目冥想起来。听到朱熙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伸出手指优雅的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声音里有一丝烦恼:“我想,可能是我招错魂了,这个魂魄好像不是雷彻的。”
  “招错魂了?”
  被自己变成一个人的事实搞的快要疯掉的岚湛并没有因此变得迟钝,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月郦话里的重点。虽然还不明白具体的细节问题,但是至少他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一个凡人的身体里的缘故了──敢情就是眼前这个形容秀雅、被另一个人叫做月郦的人用招魂术招魂的后果。
  满腔的怨恨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岚湛恶狠狠的瞪着月郦,想也不想的就扑了过去。岚湛坐起来之后,他和月郦之间的距离本就相距不到两尺。他这么一扑,轻易的就把月郦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压住月郦之后,岚湛想也不想的伸出一双手,狠狠掐住对方的脖子。
  “你个猪,你个白痴,你个混蛋……不会用法术就不要出来丢人显眼,会害死人你知道不知道?我修炼了一千年啊,不是一百年,不是十年,是整整一千年啊……你个混蛋,你以为每天打坐、吞吐、吸纳的日子是好过的吗?你以为妖怪是好做的?你以为百年一次的天劫是好躲的?你知道不知道那根本就是天大的折磨?我当了一千年的狐狸,好不容易今天总算是熬到头了,却被你这个白痴全给毁了……我要掐死你,我一定要掐死你……”
  若放在平时,岚湛根本不会有碰到月郦的可能。身为灵族后裔的月郦,自然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一般的法力绝对奈何他不得,更别说是这种小小的攻击。
  可是刚才月郦为雷彻招魂的时候,灵力耗费太多,此刻浑身虚软无力,突然被岚湛攻击,竟然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岚湛掐住自己的脖子。
  岚湛虽然不习惯雷彻的身体,但是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他稍稍用点力,就已经掐得月郦脸色青紫,呼吸困难。
  眼瞧着就要出人命的当口,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的朱熙终于清醒了过来。急切之下,他本能冲了过去,一掌就砍在岚湛的后颈上。
  岚湛一声没吭,身子一软,手一松,趴在月郦身上昏了过去。
  突然的安静让朱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他顿时也发出一声惨叫。他竟然打了雷彻,等雷彻醒了,他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别叫了,你打的这个不是雷彻。”月郦不知道是因为被气的还是被掐的,不但脸色铁青,一向清朗好听的声音里还带出一点点嘶哑来。
  “不是雷彻?”朱熙呆滞的看看月郦,又看看岚湛。
  这个人,分明是雷彻啊。
  “你是聋子啊?没听见刚才他和我说的话吗?”
  月郦抚着自己被掐得疼痛之极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眼前那张自己原本觉得很养眼的脸,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重重的踩一脚上去的欲望。这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死狐狸,已经很严重的把他给得罪了。
  月郦素来冷静镇定,从容优雅。身为朱南大司马,人人对他也都极为敬畏尊重,从不敢稍有轻慢。就算是那个连皇帝都不放在眼睛里的雷彻,也要让他三分。失态失色这种事情,是根本不会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可是,今天他却被一只狐狸骂得狗血喷头不说,更可恨的是还险些被这只死狐狸掐死。
  若今日他死在这只狐狸的手中,别说他死不瞑目,只怕整个月灵一族今后都无颜再见人了。到时候,他就算不变成怨鬼,也一定会被先祖揪出来鞭尸。
  “刚才,刚才你说什么了?”朱熙摇头,刚才那么混乱的情况,他没有被吓昏就不错了,那里还听的到他们说什么。
  “我招错魂了,现在雷彻身体的魂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只狐狸的。”月郦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语气太过暴戾。
  “狐狸。”朱熙顿时石化。
  狐狸,雷彻现在的身体里,待的是一只狐狸的魂魄?朱熙呆呆的低头看着昏过去的“雷彻”,再抬头看看一向优雅自若的月郦此刻不自觉流露出的恶颜狠色,双眼一翻,只听得扑通一声,堂堂的安南王爷终于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第二章

  傍晚的天空,是一种染上粉红的天蓝色,微冷的晚风自敞开的窗外拂面而来,轻轻地萦绕着伫立在窗口的修长身影。
  月郦静静地看着窗外熟悉的一切,秀丽的容颜是一如平时的沉静,只在那双清澈的明眸里,隐隐约约地氤氲出些微困惑的迷离。
  到底是谁摄走了雷彻的魂魄?难道真的是郢青或者玄旻两国为了要对朱南兴兵,所以先自除去雷彻?可是摄魂之术乃是禁术,除了神、仙二者之外,其它人一旦施用,首先反噬自身。
  何况,就算是神仙也不敢擅自动用此术。
  凡修道着,不得利用法力干涉人间的一切──这是天规,违者必遭天谴。
  更让月郦困惑的是,为什么会有一只狐狸的魂魄被他召回雷彻的身体里。
  月灵一族的招魂术绝对不应该出现这种差错。就算摄走雷彻魂魄的人法力高深,那么他最多是无从寻找,但是绝对没可能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魂魄招回来,更何况还是一只妖狐的魂魄。而雷彻的魂魄此刻又在哪里?
  “一个不知道去哪里的魂魄和一个狐狸附身的身体,雷彻啊雷彻,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喃喃念叨着,月郦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当了五年的大司马,处理过无数的麻烦事情,他一向游刃有余,还真没有遇到过能让他烦恼头疼的事情呢,今天,终于算是出现了。
  不过他还算幸运,虽然没有召回雷彻的魂魄,却误打误撞吸回来一个狐狸的魂魄,好歹还能敷衍应付一阵子。否则,雷彻昏迷的消息一传出去,只怕明天他就能看到边境的战报了。
  看起来,守护朱南的任务,还真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伸出左手,月郦低头凝视。
  那是一只纤长秀美的手掌,每次当他使用自己的灵力的时候,在掌心就会浮现出红色的新月标记──这是守护者的身份象征。
  缓缓握起拳头,月郦有些怨恨地回头瞪了一眼低垂的床帐。
  那只死狐狸说他倒霉,哼,难道自己就不倒霉吗?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被摇出来的竹签,他就必须无条件接受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命运──放弃自己生活去守护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只因为那个人是朱南的帝王。
  灵族,其实就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而守护朱南的帝君,就是月灵一族的授命。
  每过三十年,月灵一族都会挑选出一个人,来继承守护朱南帝君的使命。而他,就是这一代中那个倒霉的被选中者。
  他生存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另一个人。每次想到这个事情,月郦就觉得郁闷不已,所以他才会没事就找朱晏的麻烦,发泄一下自己的郁闷情绪。谁让他是导致自己命运改变的罪魁祸首呢,让他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过身为灵族后裔的他,竟然跑去当官,想必也令族中的长老很郁闷吧。这么想着,月郦忍不住轻轻勾起一个有点恶作剧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守护者都要默默地隐身守护,除非帝王有难,否则绝不露面。其它灵族是怎么执行的他不知道,反正月灵一族每代的守护者都是这么循规蹈矩下来的。
  不过,在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硬加给自己的命运之后,月郦却不想这么无趣地过一辈子。尽管他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但是总可以自己选择生活方式吧。
  所以,十八岁那年接受了守护的使命之后,月郦选择了一种让族人几乎掉下巴的选择──入朝为官,而且一下子就坐到大司马的位置上。
  不过这几年的经历让月郦发现,原来当官才是件更为无趣的事情。他每天要应付无数繁琐的事情,处理各种各样无聊的问题。旧的问题解决掉之后,第二天绝对会冒出来更多的新问题,永远看不到尽头。
  原本以为隐居会很无聊,现在才知道当官更是烦死人。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想走却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床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月郦转身看着低垂的床帐,目光一闪。
  那只狐狸好像醒来了。
  把岚湛带回府也是无可奈何的举动,一只狐狸附身的镇国大将军,如果就这么放着他不管,能闹出多大的乱子就一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而且,现在他需要这只狐狸来暂时冒充雷彻出现,所以必须要和这只狐狸好好地沟通一下。
  不过呢,至于要怎么沟通,办法就由他来选择了。
  胆敢冒犯他──不管是人还是狐狸,他都会好好地报答一下的。下意识地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用看也知道那里现在还是一片青紫。
  月郦目光阴森地看着床帐,唇瓣微微一挑,露出一个无比轻柔地笑容,在这个笑容里,除了浓浓的算计,还有一抹隐约的邪恶意味。
  优雅地走到床边,月郦伸手撩开了帐子。
  “你醒了?”望着岚湛,月郦的声音温和而有礼,非常符合一个好客的主人对客人的态度。
  岚湛眨了眨眼睛,还有些迷糊地坐了起来。他一动,后颈处立刻传来钝钝的疼痛,这种疼痛立刻让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及再度昏过去的缘故。
  “我要杀了你……”新仇旧恨齐聚之下,岚湛怒火高涨,想也不想地朝着月郦就扑了过去。
  月郦这次可是早有防备,见岚湛一动,立刻侧身闪开。
  下一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岚湛已经难看之极地从床上滚了下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了月郦的面前。
  疼啊──原来摔跤竟然这么疼。岚湛觉得自己好像被摔散了一样,每块骨头每块肌肉都在发出疼痛的呻吟,痛得他眼泪差点掉出来。
  “白痴。”月郦俯视着岚湛,轻柔地吐出两个字来。
  “你说什么?”竟然敢说他这个千年妖狐是白痴,这个人类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
  月郦的话对岚湛是极为强烈的刺激,怒火中烧之下,他以手撑地,腾身就想跳起来。可是,显然岚湛高估了此刻他这个身体的合作程度,在意志的强烈要求下,沉重的身体只是意思一下地动了动,就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匍匐姿势。
  “本来就是白痴,也不想想你现在用的可是人类的身体。”月郦居高临下地看着岚湛,口气里满是轻蔑。
  “人类的身体怎么了?我有千年的道行……”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岚湛翻身坐在地上,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驳着。
  “说你是白痴还真是半点都没有说错。好歹你也当了千儿八百年的妖了,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月郦打断岚湛的话,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真不知道脱体飞升未成对妖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你没有魂飞魄散就已经该烧高香了,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千年道行。我告诉你,你现在别说千年,连一年的道行都没有,就是个凡身俗体。”
  “这个……”
  岚湛有些心虚。说老实话,他还真的不太清楚。当初他的师父除了教给他怎么修炼之外,其它什么都没有说过就不见了。没人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就连从兽修成妖之后,百年必经历一次天劫这种要命的事情,都是他经过切身的遭遇总结发现的。
  岚湛记得清清楚楚,他一百岁的时候,莫名其妙掉进人家猎熊的陷阱;二百岁的时候遇到饕餮,差点被当成点心……若不是他运气好,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不过他不会真的一点法力都没有了吧?月郦肯定是在骗他,他才不相信呢。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岚湛也不打算跳起来了,乖乖地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定之后,他扬手指着对面的椅子大喝一声:“起。”
  紫檀木的椅子很不给他面子地一动不动。
  岚湛楞愣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椅子,又指着桌子,再度大喝:“起。”
  桌子同样对他的话不理不睬,待在原地纹丝不动。
  呆呆地站在地上,岚湛被自己确实失去了全部法力的事实打击得呆滞无语。
  呜──他竟然连最基本的移物都做不到,他是真的彻底变成凡人了。早知道这样,他干嘛那么辛苦修炼啊?
  现在可好,一千多年的辛苦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世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狐狸吗?岚湛正在哀怨不已,却听见冷冷的嘲讽在耳边响起。
  “现在死心了吧。”
  “你还有脸说,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的错?”岚湛顿时忘记了伤心,恼怒地抬起眼睛怒视着神情悠然的月郦。
  “错了就错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挑挑眉毛,月郦凉凉地回答他。
  “错了就错了?”险些被月郦轻描淡写的话给噎死,岚湛气得指着月郦尖叫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被害惨了的那个人是我啊,你好歹有点愧疚行不行?”
  这个人把他害成这样,现在看起来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听他话里的意思,反倒好像犯错的那个是自己一样。
  “谁让你不早不晚偏偏选中这个时候脱胎换骨,你要是早上一天晚上半日的,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哼,你这就叫命该如此,和我有什么关系?”月郦接下来的话证明岚湛的感觉还真是很正确。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什么叫做命该如此?要不是你胡乱使用法力,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那么多次天劫我都避过去了,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就这么倒霉……这也太没天理了吧,我这么乖,千年如一日地待在山里头,从来不下山捣乱也不胡闹……早知道还不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岚湛怨恨地在屋子里到处乱跳,不是踢椅子就是踹桌子,同时嘴巴里滔滔不绝地抱怨着。
  看着岚湛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到处乱跳,月郦挑挑眉毛,忽然觉得一直堵在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恶气消失了大半。悠然地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月郦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一面慢慢地喝茶,一面颇有兴趣地欣赏着岚湛气急败坏的表演。
  “喂,那我现在怎么办?我不想当人,我要回自己的身体去。”岚湛跳了半天,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累坏了的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顺手抢过月郦手中的茶杯咕嘟咕嘟就一口气喝了下去。
  月郦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岚湛已经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正转悠着杯子玩耍。转眼间,月郦胸口刚刚平息下去的火气轰的一声又烧了起来。
  他一向爱洁,平素使用的器具杯盘碗筷等物,一向不许他人使用。若有人不小心碰上一碰,不管如何心爱,立刻换去不要。
  而眼下这只被岚湛拿在手里的杯子,正是月郦的心爱之物。这是一只薄胎青瓷荷叶杯,晶莹玉润,颜色是淡淡的雨过天晴色,青翠可爱。这杯子一共只有四只,这些年碎的碎,伤的伤,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只了,月郦爱不释手,每天都用它饮茶。
  本来这杯子一直放在他的卧房之内,偏巧今天他在这里等着岚湛醒来,一直没有回房,体贴的丫鬟鸾儿怕他口渴,就连着茶壶茶杯一起送了过来,没想到竟然被岚湛抢过去用了。
  “死狐狸,你干嘛用我的杯子?你手边不都是杯子?”一想到那杯子自己再不能用,月郦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忍不住对着岚湛怒叱道。
  岚湛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再一次严重地把月郦给得罪了。“你杯子里有水嘛,喝起来比较方便,要不然我还得自己倒,多麻烦……一杯水而已,你干嘛这么生气?人就是小气,喏,还给你好了。”说着,岚湛毫不在意地把自己喝完水的杯子递给月郦,一面还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看着那只在岚湛手里晃悠的杯子,月郦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那只茶杯直接砸到岚湛的头上去。
  “哎,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我才不要当人,更不要住在这个没用的身体里。我要回去我自己的身体,你既然把我的魂魄摄了过来,就得负责把我送回去。”岚湛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
  “虽然你乱用法术害我不能成仙,不过我是宽宏大量的狐狸,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只要把我送回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那没有可能。”月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握握成了拳头,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想要一拳打到岚湛脸上去的冲动。
  他一向认为用暴力解决问题是无能的人才会使用的方法,从来不屑一顾。可是此刻月郦发现,他只要对上这只死狐狸,三句话不到,就有种想要动手的强烈渴望。
  “你……算了,我不指望你了,我自己回去想办法好了。”瞪了月郦半天,岚湛泄气地转过身,认命地准备自力更生,解决问题。
  “你哪里也别想去。你既然占了雷彻的身体,就得留下代替他。”月郦干脆地杜绝岚湛任何其它的想法。
  “我才不要,又不是我要占的,谁希罕这种没用的身体。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错,我不和你计较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敢说出这么不讲理的话。我才是那个最倒霉的受害者……”岚湛戳戳自己目前的身体,嫌恶地说道。
  “你不答应?”月郦的声音很是温和,语气里非但没有失望的味道,反倒很是轻松。
  “那是当然。”没有警觉到危险的岚湛扬扬下巴,送给月郦一个白眼。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月郦手中的茶壶已经准确地砸在岚湛的头上。于是,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岚湛第三次晕了过去。
  看着昏倒在地的岚湛,月郦恨恨地哼了一声。
  死狐狸臭狐狸,敢得罪他,他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岚湛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而站在床边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是神态悠闲、面带微笑的月大司马。
  “你竟然又打昏我?”搞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之后,岚湛险些再度被气昏过去。身为妖狐的他,一千多年来除了天劫的时候狼狈一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现在竟然三番五次的被人打昏,如今还被像粽子一样绑在床上。
  “谁让你不听我的话。既然我好好说话你不肯听,那我只好来硬的了。”月郦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任何内疚的感觉。
  “我干嘛要听你的?”岚湛冒火地大叫。
  “因为你倒霉也行,因为我高兴也行。反正现在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得给我乖乖的留下来冒充雷彻。否则的话……”月郦悠然微笑,上下打量着岚湛,那种目光就好像在看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一样。
  岚湛恶狠狠地怒视月郦,觉得自己的脑门肯定已经气得冒烟了。这个人害得他不能成仙,失去了千年的法力,屡屡打昏他,现在还把他绑起来威胁他……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呢?
  “你休想,我绝对不会听你的话的。”岚湛的口气很硬。
  “不听?没关系。”
  听了岚湛的拒绝,月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盈盈笑了起来。他的容颜本就极为秀丽,此刻这一笑起来,秀眉微展,眼波流转,如花浴月华、秋水凝波,那一份清雅灵动的明丽丰姿,令得满腔怒火的岚湛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生气,看得呆住了。
  “大人,你要的饭菜送来了。”门外有人高声通禀着。
  “嗯,送进来吧。”月郦敛住笑容,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吩咐着。
  门被推开了,一个仆从端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了进来,小心地把饭菜一样样摆放在桌子上之后,立刻退了下去。
  月郦走到桌子边,打开了食盒。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窜了出来,慢慢扩散到屋子里的每一寸空间。
  饭菜的香味让岚湛禁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香味顿时顺着他的鼻子,从喉咙一直冲进了胃里。胃也立刻起了反应,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饿了?”月郦问他。
  岚湛很诚实地点头。他的确饿了,人的身体真是麻烦,竟然还要每天吃饭,他早几百年前就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自然更久没有尝过饿是什么感觉了。
  “想吃饭,就乖乖听话。”月郦提出条件。
  “休想。”岚湛哼了一声,很有骨气地拒绝嗟来之食。
  “我知道像你这种修炼了千年的妖每天吸取日月精华就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吃东西。可是真可惜,现在你用的可是人的身体。人一顿饭不吃,就会饿得全身无力,而且会很难受,非常难受……”
  月郦惋惜地摇摇头,迳自微笑着坐到桌子前面,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在盘子里戳来戳去。
  “这个鱼做得不错,鱼肉很嫩,嗯,鸡也烧得很酥,还有鸭子……”
  过分,这个人太过分了。不给他吃饭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刺激自己。
  岚湛忍不住瞪了月郦一眼,却不小心看到对方正好夹起一大块烧鱼,褐红色的鱼肉上还在不停地向下滴着诱人的汁水。岚湛眼巴巴地看着那块鱼,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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