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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湖第二部(纵横篇) + 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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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刻划划的,心中闷气倒是减了不少。反正整日也是无事,他索性靠在梧桐上看着秋思院的景
致发呆。
十年不曾踏足的地方,如今再看,亭台房屋依然,并无甚大变化。细想起来,变得最大的却是
自己了。
一时间,神思悠悠,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正盯着梧桐出神,远处隐隐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惊醒了他。脚步声沉重,来人并无甚好功夫
,边说笑着边走近。
“张兄弟,今天又这么快,才半个时辰就扫完啦?”
“嘿,不瞒你说,秋思院里也就咱几个偶尔进去晃悠一圈,平日里连只猫也没有,干不干净谁
管啊?”
“这倒怪了。这秋思院不是专门给秋左使的地方嘛?”
“兄弟你孤陋寡闻了不是?秋左使可是大红人,自回来以后就住在教主的修竹院里哪。”
来的想必是负责打扫庭院的总舵弟子了。秋无意微微一笑,正想离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几
声冷笑。他神色一动,停住了脚步凝神听下去。
“大红人?嘿嘿,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低哑的声音笑了几声,忽然低了下去,“我倒是听说到另外一个说法。听说秋左使是犯了教主
的忌讳,在修竹院里被就近监视……”
“啊?”另一个人吃惊的道,“不会罢?”
“什么不会?”低哑声音冷笑道,“昨天教主不是召集所有总舵香主以上的人物议事么?听门
口守值的黄兄弟说,单单漏了秋左使。”
“我倒是听说了,但要是说堂堂护法左使被人监视,这也太……”
“嗤,这算什么,更离奇的说法都有哪。这些天总舵里的堂主香主们个个忙到脚不沾地,偏偏
秋左使回来以后连个面都不露,整天在修竹院里不出来。好多人在传,说他其实是被教主囚禁
了……”
低低的抽气声响起,“这倒怪了。秋左使回来以后没听说怎么着啊,哪里惹到教主了?”
“嘿嘿,教主的心思谁知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挪到咱们教里也是一样。行事小心点儿
,说不定什么事情就犯着教主的忌讳了……”
声音越来越远,秋无意倚在树后哭笑不得。
只不过半个月没露面,若不是今天正好听到,他都不知道私下里流言居然传成这样。
自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若是被莫名其妙安了个“伴君如伴虎”的名头却还是不好。反正闲
着也是气闷,不如索性去找点事做罢,也正好堵住悠悠众口。
主意已定,看看天色尚早,秋无意径直向书房走去。
每日辰时至卯时,卓起扬都在书房。秋无意通报进来的时候,卓起扬拧着眉头,正在专注的伏
案批阅各地飞鸽传来的紧急公文。
不动声色的听完,卓起扬点点头,伸手指向旁边的椅子,“你坐罢,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置完
了,我们一起回去用膳。”
秋无意微微一愕,问道,“那我刚才所说的事情?”
卓起扬卓起扬笔走游龙,边批阅着卷折边淡淡道,“你为了苍流教劳累很久了,休息一阵也好
。谁若敢在背后说你的不是,不妨让他来见我。”
秋无意叹道,“教主体恤的心情属下了解。不过属下是自己想找点事情做,所以还请教主成全
。”
“哦,不知秋左使想做些什么?”
秋无意沈吟道,“属下以前便是掌管天一楼的内务,风云顶总舵的内务事宜虽然有所不同,但
给属下半个月时间就有把握做到得心应手……”
唰唰书写的湖笔突然停顿下来。卓起扬挑高眉头注视着秋无意,良久方道,
“现在的内务,是我亲自在管。”
大凡内务事务,多牵涉到日常防卫、银两进出等等,平日里事情虽然琐碎,但愈是非常时期愈
是关键,甚至直接牵涉到生死存亡。
而现在,岂不正是关键时期?
秋无意转念间就明白了。他不觉咬紧了唇,低声道,
“属下暨越了。”
注视着对面的秋无意,卓起扬的脸上闪过沉思的神色。
内务事宜非长老以上级别不能插手,若是决定将内务交由他接手的话,那岂不是要……
就在沉吟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忽然响起,扬声道,“属下陆浅羽求见。”
听陆浅羽声音急促,卓起扬神色微动,出声将他召了进来,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陆浅羽瞥了秋无意一眼, 对着卓起扬行礼道,“启禀教主,有人闯山。”
卓起扬一挑眉,“何时何地发现的?闯山者何人?”
“半山巡逻处,当值的巡查统领刚刚发现的。闯山之人踪迹不明。”
正值傍晚,天色有些暗了,却还没有完全黑下去。
卓起扬嘴角噙着冷笑,慢慢站起身来,背着手踱到窗前。
“这三千教众汇集的风云顶,已经很久不曾被人硬闯过了。就算以往的狂徒也只敢半夜偷袭。
今天的来人倒是好大胆子。”
他侧头望望秋无意,眸子里闪动着感兴趣的光芒,“无意,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 ※ ※ ※
出事的地点不在风云顶,而是苍山的半山腰,距离风云顶还有数百丈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平台,平日里安排了十几个弟子,分为暗哨和明哨守卫在此。
现在,平台不见了,暗哨明哨也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坑,几片破布。
卓起扬打量着巡查统领呈上的那几片破布。布料呈青色,原来应该是苍流教服饰的某一部分,
如今大部分却和它们的主人一起化做了尘埃。
卓起扬皱起眉头,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个数十丈方圆的深坑。
威力之大,尸骨无存。是什么样的武器才能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周围浓烈的硝磺味道激起沉淀在心里的回忆。这似曾相识的景象……他倏的一惊,蓦然回头望
去,秋无意的脸色苍白,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可怖的景象。
是乾坤胆!
那个号称全天下只有两颗,应该随着慧苦和尚一同绝迹的乾坤胆!
卓起扬的眼神阴郁下来。
他沉声道,“立刻号令风云顶所有人众缉捕来袭之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从今日起,加强
全面戒备,夜间巡查加倍。巡查分队若在苍山周围十里之内遇到可疑人物,一律格杀。此外,
这件事情不许宣扬到江湖上,违反者交刑堂处置!”
周围众人肃然遵令。
卓起扬点点头,道,“死伤的兄弟要好好抚恤家里。闯山之人应该还在这里,各位去继续搜寻
罢。”目光一扫间,又道,“秋左使,刚才商议的事情改日再说。你先回去休息。”随即分开
人群,举步离开。
穿过秋无意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极低声的嘱咐道,“自己当心。”
秋无意唇角微微弯起。
虽说事态紧急,理应忧心才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的那个眼神、那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却
让心里涌起一阵甜甜的说不出的滋味。
有个奇怪的念头忽然闪过心底。即使是卓起扬对他的了解之深,也肯定猜测不到他此刻想做什
么。
看看左右无事,秋无意直奔秋思院而去。
《烟雨江湖》第十一章
一路上众多巡视教众明火执丈,在各山道上穿梭来往,几乎掘地三尺,气势、阵仗着实惊人。
在如此紧密的搜查之下,那闯山之徒至今没有现出踪影,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
秋无意心里想着,脚下却是不停,直接进了秋思院。
进了院子,反手关了院门,外面的喧嚣立刻如离尘般远去,只剩一片宁静幽深的天地。他轻轻
吁了口气,视线落在院子正中的那株梧桐上。几道和他等高的新刻痕就在上面。
走过去,指腹轻轻摩挲着凹凸不平的树皮,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昨天,想起了在修竹院的柏树下
。粗糙的树皮在背后留下了不少刮伤的细小痕迹,虽然上了药,到现在却还有些痛……
秋无意的脸不知不觉红了。
他摇摇头,暗运内力于手,把新刻的几道痕迹平平磨去。
“唉~”一声慨然长叹没有任何征兆的从头顶处传来。
秋无意大惊之下,瞬间倒掠出数丈,低喝道,“什么人!”
梧桐的叶子虽然掉得差不多了,枝干却多。那人藏身于树影中对喝问声听而不闻,只顾自己慨
叹道,
“梧桐无辜,被人损毁在先,又对它脉脉温情在后,只怕这树若有情也会茫然于心了。”
秋无意冷冷道,“有情无情,人尚且茫然不得知,何况是树?树本无情物,何必硬按上人之情
义?以人心猜度草木之心,简直迂腐之极!”
树上那人呆了呆,忽然大笑道,“有意思!每次跟你说话都有意思的很!!”
“你倒是越来越迂腐了,楚狂兄。”秋无意的声音虽然冷,眼睛中却忍不住有了笑意。
人影闪动,轻飘飘的自树上跃下。看那人一副落魄文士的打扮,右手拿着书卷,左手偏偏提了
个酒葫芦,却不正是久居塞北的燕楚狂?
燕楚狂道,“我看到‘秋思’两个字就知道这里定然是你住的地方了。见到了你,也不枉我在
这里等了半个多时辰。”
秋无意点头道,“既然见了面,不如我们痛饮几杯?”
燕楚狂咦了一声,反问道,“你为何不问我是怎么溜上山来的?还有刚才山下那个篓子是不是
我捅的?”
秋无意笑了笑道,“你怎么溜上来姑且不论,若你当真敬我为友,顾念此地是我居所,那枚乾
坤胆就定然不是你抛的了。”
燕楚狂摇摇头叹道,“不见得。”
在秋无意的对面盘膝坐下,燕楚狂道,“你我结交数年,虽然始终没有说过姓氏之外的身份,
可是有些事还是能轻易的猜出来。”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秋无意,道,“苍流教是正道口中的魔教。”
秋无意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苍流教的护法左使。”
“我知道你知道。”
燕楚狂叹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刻意瞒过我。可是我……”他仰起头;涩涩笑
道,“我有很多事情却是刻意瞒着你的。十几年前,我也算是白道中人,有过另一个名字……”
“我不管你从前叫什么名字。”秋无意一摆手打断了燕楚狂的话,淡淡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结交的朋友是燕楚狂,高兴的时候就唱歌吟诗,不高兴的时候就骂人,
现在正坐在我的对面和我喝酒。”
燕楚狂愕然半晌,忽然仰头大笑,“好!好!不错,老子就是燕楚狂,老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管他妈的什么身份地位,正邪不两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一敛,“若我二十年前的想法能像你现在这样就好了……说起来
,今天我偷偷上这风云顶,就是为了解决当年遗留心中的一件大憾事。”
秋无意讶道,“什么憾事?”
燕楚狂苦笑道,“当年年少轻狂,自以为什么都在手里,也不懂得什么是珍惜。就为了这正邪
黑白之分,我不仅一时冲动伤了她,离她而去,还说了什么永不相见的屁话……唉!”
他抓抓稻草似的头发,烦恼的连叹了几口气,道,“后来后悔了,找了七八年都没找到人,本
来我都一心打算在八方客栈做个老板了结此生,没想到前些天萧……”他倏的顿了一下,接着
道,“消息传过来,有个朋友告知我她的行踪,原来她就在这风云顶上。”
秋无意思忖了片刻,把风云顶上的人物个个想了一遍,忽然若有所悟,凑过他耳边低声说了个
名字。
燕楚狂全身猛震,喃喃道,“就是她,就是她!她果然在这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
哈哈~”说到眉飞色舞处,居然手舞足蹈起来。
秋无意抿嘴一笑,起身道,“她就住在不远,我带你去。”
“等等!”燕楚狂跳起来道,“梳子有没有?我要先梳梳头发。啊,无意,你再借我一套干净
衣服。还有水,我要把脸洗洗……”
秋无意莞尔道,“不急不急,有的是时间,一件一件办罢。”
洗漱用具都在房里,秋无意刚走了两步,只觉得地面猛地震动;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过瞬间前后;一声炸裂似的轰然巨响蓦然传入耳际!
他倏然一惊,转头看去,整个房屋竟然都震的微微抖动,外壁上的粉尘簌簌的掉到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连绵不绝的警钟声自山峦间回荡起伏,激荡耳膜。
是风云顶遇袭!
秋无意脸色微变,对燕楚狂说了句“你在院子里找个地方藏一下”就飞身掠出院去,随便挡下
几个苍流教下属,喝问道,“具体什么地方遇袭?”
那几个巡逻组的下属神色惊魂未定,相互望了几眼,为首的小头目嚅嗫道,“是……是教主的
修竹院……”
霎时间,秋无意脸上血色尽失!
那几个巡逻教众只觉得眼前衣袂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出现在修竹院的正中央。
浓烈的硝烟味道,远在数百丈外都能闻到。卓起扬面沈似水,此刻就站在坑旁。
秋无意赶到的时候,乍眼看了卓起扬安然无恙,一颗心顿时安下大半。
片刻时候,风云顶上的大小人物纷纷来齐,顾盼间神色皆有些惶恐。这次遇袭不比下午的半山
腰那次损失了几个教中弟子,而是一教之主在自己住的内院遇刺!虽然教主无事,但此事若是
传扬出去,就不仅仅是被江湖耻笑的问题了,只怕会引起教中的大片惊恐情绪。
卓起扬背着手立在众人身前,沉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周身发散出来的森冷气势却将
他心头的怒意表露无疑。
刀锋似的犀利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卓起扬绕着那个深坑慢慢走了两圈,顿住了脚步。
“好。很好。”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音调,“苍流教的总坛,所谓的风云顶,不过
是供人戏耍的地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如入无人之境。”
四周鸦雀无声。
卓起扬越是狂怒的时候,声音越是冷静,这几乎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了。
此刻若是谁妄想顶嘴分辩,无异于自触头。
“派出去几百上千的护卫,连自己的后院都守不好,随随便便跑上个人就能将风云顶闹得天翻
地覆,苍流教还去争什么天下?说出去白白惹人耻笑!”
被卓起扬饱蕴着怒气的阴霾眼神扫过,众人不由纷纷垂下头去。
“今日是谁当值?”
陆浅羽从人群中走出来单膝跪下,垂首道,“今日是属下当值。未能将闯山之人当场擒获,导
致事态扩大。属下无能,请教主责罚。”
卓起扬冷冷一笑,“陆右使,今日失职,责罚是少不了的。至于责罚的轻重,就看你准备如何
应付那闯山之人了。”
陆浅羽的头垂得更低,“关于那闯山之人,虽未抓获,却已有线索。属下不才,还请教主宽限
一日。一日之内,活必见人,死必见尸。若一日之后不能抓获此人,属下愿以入刑堂领罚。”
卓起扬的目光盯着陆浅羽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记住你的承诺。”
“属下谨记。”
陆浅羽缓缓站起来,对周围准备散去的众人道,“各位请勿急走。在下还有几句话,想当着各
位的面说个清楚。”
眼见四周的苍流教首领级人物都纷纷走回来,就连卓起扬也停下了脚步,陆浅羽这才侧过身来
,却是正对着站在旁边的秋无意。
两个人相互注视片刻,陆浅羽道,“秋左使,刚才教主和我的话你都听见了。”
秋无意颌首道,“不错。都听见了。”
陆浅羽追问,“一个字也没有错过?”
“一个字也没有错过。”
“好!”
陆浅羽唰的打开手里的折扇,却不看秋无意,而是转过身去面对着众人朗声道,
“既然秋左使听见在下在教主面前立了军令状,那么还请秋左使看在同僚的份上行个方便,将
人交出来罢。”
此句既出,满座皆惊!
卓起扬神色一凝,沉声问道,“陆右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浅羽上下打量几眼神色不动的秋无意,躬身道,“启禀教主,今日闯山之人武功高强,属下
派遣数百人搜山仍然遍寻不着。因此属下改变了策略,改由四处安插暗伏,只求遍地撒网能捕
得大鱼。苦苦等候了几个时辰,终于被暗伏截获了闯山之人的行踪!”
听得周围的窃窃私语之声,陆浅羽将折扇摇了几摇,继续道,
“那人想必是不熟地形,在风云顶上转了大半圈,直到最后撞到了秋思院附近,却是面露欣喜
之色,直奔而去。尾随的那几个暗伏不敢走近,只在远处守着。过了一阵,又见秋左使独自走
进院中,随即和先前的闯山之人交谈起来。呵呵,原来他们却是早就认识的! ”
人群立时大哗,议论之声大起。
陆浅羽盯着秋无意,笑容中却带着说不出的锋芒,言语间步步紧逼,
“秋思院离修竹院距离最近,此刻那人想必还藏身在秋思院罢。秋左使,请问对或不对?”
众多视线立刻转到秋无意的身上。
卓起扬挑高了眉头,却不作声,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
众人或狐疑或迷惑的复杂眼神纷纷聚集到这对质二人身上,等候了半天,秋无意却是抿着嘴唇
始终不开口。
立在旁边的聂玉心大急,轻轻拉了拉秋无意的衣袖,低声道,“无意,跟教主解释一下罢。”
秋无意瞥了眼陆浅羽,微微冷笑,却还是不说话。
陆浅羽轻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描金纸扇,样子看来说不出的自负潇洒,施施然道,
“聂长老不必费心提醒他了。里通外敌的罪名可不是小罪。秋左使在没有想到适当的说辞之前
,确实还是少开口为妙。”
秋无意淡淡一笑道,“开口即被陆右使视为狡辩,不开口又是默认,陆右使倒是想让在下如何
应对?”
陆浅羽扬了扬眉,“如今教内各大小主事人物都在这里,咱们所幸打开天窗说亮话,还请秋左
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源源本本的说个清楚才好。”
聂玉心不由皱眉。
陆浅羽和秋无意二人不合,这是几乎路人皆知的事情。如今众人都在,眼看着陆浅羽的咄咄逼
人,对于他所说的众人倒也不见得全信。但她却满心担忧万一秋无意的脾气上来,又抛下满座
的人不置一辞的走了。
等了片刻,见秋无意始终不答言,众人的眼光不由在他的身上打转,私下里议论之声不绝。
秋无意沉吟片刻,抬起头来朗然道,“秋思院内现在确实有一个外人。”
此言既出,举座大哗。卓起扬眉头一扬,不动声色的听秋无意接下去道,“不过这个人却是我
的朋友。”
陆浅羽嘴角挂着的微笑不知何时变成了微微冷笑,追问道,“那人是谁?”
秋无意答道,“燕楚狂。”
“燕楚狂又是何人?”
“来自漠北之地的旅人。”秋无意沉思片刻,淡淡道,“你不认识他的。八方客栈的老板,不
过是一个天涯伤心人罢了。”
陆浅羽怔了怔,忽然纵声大笑起来,“一个客栈老板就能躲过本教数百个明哨暗卡,独力闯上
风云顶来,实在是匪夷所思!秋左使交的朋友当真了得!”
他蓦然收了笑容,追问道,“此人闯山为了何事?”
秋无意笑了笑,“上来喝一杯酒,找一个人。”
这下,不仅陆浅羽,就连身后众多堂主舵主的目光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陆浅羽的嘴角挂着分明的讥诮,“一个客栈老板,不远万里的从漠北赶来中原,冒着九死一生
私闯苍流教总坛的原因竟是如此简单?秋左使,这次找的借口未免太可笑了。”
秋无意反问,“你不信?”
陆浅羽冷笑,“一个字也不信!”
秋无意淡淡笑了。“非断肠人无以远遁天涯。伤心人的心思,你不会懂。”
思及那个荒凉而冰冷的地方,秋无意的眼睛飘忽起来,那个寒冷之夜里的漫天飞雪仿佛竟又在
眼前了。
飘远的眼神不经意的掠过陆浅羽的身体,“更何况,我说这些,也不是说给你听的。”
抬起头,晨星般明亮的眸子坦然对上了那双深邃黝暗的眼瞳。
他们信不信我,无所谓。
你呢?你信我不信?
卓起扬沉思着,自暗处缓缓踱出来。
“燕楚狂~燕楚狂~”他低声念了几遍,扬声道,“既然将这燕楚狂称呼为友,那么秋左使是
相信乾坤胆之事不是他的作为了?”
秋无意点头,“出事的时候,属下正在和楚狂兄喝酒,乾坤胆绝对不是他的做为。”
卓起扬高高挑眉,“你确定?”
秋无意回答得毫不迟疑,“属下愿以性命担保。”
卓起扬似乎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秋左使会愿意以性命来维护此人……”来回的踱
了几步,他顿下了脚步,淡淡笑道,“这燕某人倒引起我的兴趣了。”
秋无意脸色微变,“教主……”
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语被举起的手势打断了。卓起扬盯着他许久,忽然笑了笑,“秋左使,不
如领我们去看看这位燕朋友到底是何许人罢。”
秋无意咬着嘴唇,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英挺的面容。熟悉的笑容看来竟似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嘲讽,刺眼的挂在
嘴角。
说话的时候虽然带着微笑,他的眼神却是对着远方的,飘远莫测。
一股冰冷寒意悄然自心底泛起。阴冷的寒意像毒蛇惨白的尖齿,颤动着爬过脊梁,散入了四肢
百骸。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耐心的等候了很久很久,卓起扬终于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视线落到身侧。秋无意就站在那
里;沉默着始终不出声。
卓起扬挑高了眉头,淡淡道,“秋左使对本座的决定不满意么?”
视线在空中交错,无声的诉说着,碰击着,对峙着。那双黝黑如深潭般的眼睛里读不出半分喜
怒。
秋无意闭了闭眼睛,深深的低下头去,“属下遵令。”
我郁闷,故我挖坑。
我挖,我挖,我挖挖挖~~~~'墨'
《烟雨江湖》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沉重的院门如同深远的梦,吱呀呻吟着被缓缓推开了。
“楚狂兄~楚狂兄~”秋无意扬声唤了几次,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推开房门,毛巾,脸盘,书桌,座椅,全部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没有动过的痕迹。
离开时还在的一个人,竟仿佛平空消失了。
卓起扬跟在后面慢慢走着,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每个不起眼的角落。
梧桐树下有酒杯……两个……走过去拿起酒壶半壶残酒尚温……再看过去,那里是两个人坐在
地上的痕迹……
一种微妙的直觉倏然流过心底。那是多年来遭遇种种危机的时候养成的,近乎本能的直觉。
有人在某处窥视自己。是高手,就在附近!
卓起扬猛然抬头。刀锋般锐利的视线直直朝着梧桐树干的阴影处望去
惊鸿一瞥间,树上的人影如大鸟般倏然冲天而起,直奔院外而去!
秋无意猛然回头,“楚狂兄”
“生擒他!”卓起扬的声音低沈而冷厉,无形的飘散在傍晚寒冷的空气中。
刹那间,院门外刀剑呼喝声大起!
秋无意脸色一变,“教主!你这是……”
站立之地离院门五丈,院墙十丈。
卓起扬就不偏不倚的立在他和院门的中间。
门外传来了几声人类濒死前的惨呼,随即是一声闷哼。
秋无意咬牙,“教主,他是我的朋友。”
卓起扬神色莫辨的望着他,“他是你的朋友?”
秋无意道,“是。”
卓起扬向前跨了一步,暗色的眸光中阴晴不定,“再说一次,他是你的朋友?”
秋无意重复道,“是。”
手臂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压制住,急遽翻转间,整个人被重重甩到背后的梧桐树干上。
卓起扬压住怀里的躯体,抬起他的下颌,俯身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说他是你的
朋友?”
秋无意不自觉的咬住下唇,扬着头道,“是。”
“你知道他是谁?”
“燕楚狂。漠北八方客栈的燕楚狂。”
卓起扬定定看着他,轻声道,“你当真不知道么?燕楚狂……燕楚狂……哈哈哈哈!”
他蓦然仰头大笑,“我道是天下哪里又出了个姓燕的高手,原来果然是他!燕孤鸿,踏破铁鞋
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无意,我应当感谢你才是,若没有你引来这个好朋友,我又怎么能
找到当年的杀父仇人!”
手上力道不知不觉的加大,秋无意的肩胛骨被捏得几欲断掉,苍白着脸色竭力忍着。
卓起扬神色复杂的望着怀里痛到微微发抖的人,轻轻扯了扯唇,“姑且算你不知道罢。”蓦的
松了手,向门外走去。
秋无意靠在树干上急促的喘息着,手脚一阵阵的冰冷得厉害,
“燕楚狂……燕孤鸿……沧州燕门的门主燕孤鸿……”
头痛的几乎裂开。
头晕目眩中,只觉得周围一片嗡嗡的低语之声。过了好久,他才忽然惊觉那些声音竟然都是自
己发出来,不停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院门外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众人的称颂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教主果然神功盖世
!”“教主的冷月神功天下第一!” “教主亲自出手,来犯小贼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秋无意浑身一颤,闪身疾冲出去。
燕楚狂打着补丁的文士服上满是血迹,被人押着跪倒在泥土上。蓬乱的头发脱离了束带在风中
狂舞,身上几个伤口犹自淋漓的滴着血,尤其是手肘上那道伤口血肉翻卷,一小段森森白骨就
露在外面。
抬眼间,燕楚狂猛然看见了僵在原地的秋无意,费力的对他笑了笑,无声的唇语道,
“是老子自己不当心。不怪你”
旁边的人一记耳光劈头扇过去,骂道,“老实点!”
一口鲜血带着几颗牙齿狂喷出来,燕楚狂的脸被扇的偏到一边,半边脸登时肿的老高。
他不清不楚的骂了几句,甩甩头,奋力睁开被血雾遮住的眼睛。
摇晃的目光忽然定住了。
带着血丝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
就在那个方向,聂玉心苍白着嘴唇,正死死盯着他,身躯颤抖竟如风中的秋叶。
卓起扬慢慢的踱过去,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俘虏倒在血泊中的凄惨模样。良久,嘴唇勾起一抹微
笑,“好久不见,燕门主。”
燕楚狂,不,现在应该叫燕孤鸿,费力的挺直身体,“是满久没见了,卓小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又有几颗牙齿和着血水吐在地上。
“搜他的身。”
稍顷,一个小小的布包呈了上来。
卓起扬拉起包裹的一角,往里面瞥了几眼,淡笑的神色顿时凝住。手指谨慎的伸入包裹,拿出
一个鹅卵大小的黝黑色椭圆雷弹来,随即眯起眼睛,颇有兴味的在夕阳下端详着手里黝黑物体
。
观察了一阵,他微笑着道,“燕门主,这就是那天下闻名的乾坤胆么?”
低低的抽气声在周围响起。
燕孤鸿冷笑着不答。
“不说也无妨。试试不就知道了?”卓起扬笑了笑,悠悠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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