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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的哥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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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岚,你别这样,你别这麽说。”简颺紧锁著眉头,一脸的怜惜:“只要你有那麽一点喜欢我,只要你眼中也有我,我就满足了,我就怎麽样都没所谓了。”
“有的,简颺,有的……有的……”我不断重复著这两个字,接著简颺再次动情地与我亲吻,我十分投入地回应著他,只是每次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
那天回到家,我只觉混身疲累,倒在床上就呼呼入睡了。朦胧中我好像做了几个梦,梦中出现的人来来回回不是阿景哥就是简颺,一直到半夜,我才被一阵震耳的争吵声吵醒。
(三十三)
我轻轻推开门,就见吴妈妈跟阿鹏哥站在客厅的沙发前,吵得不可开交。我静静站在门边不敢吭声,他们也没留意到我。
“阿鹏,你怎能这麽的不要脸,啊?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阿芯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吴妈妈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她一手捂著胸口,另一手撑著沙发,声嘶力竭地叫道。
“妈!我真不知您在说啥啊!您到底又听了啥閒言閒语啊?”阿鹏哥一手搀扶著吴妈妈,一脸的无辜。看到这样的光景,我更是不敢出去插一脚了。
“阿鹏,你自己做了甚麽,你自己心知肚明!这要是叫人给知道了,你叫阿芯怎麽办!啊?”说著吴妈妈一下站不稳,跌坐在沙发上了。她顺势抓起一个坐垫,趴在上面伤心地哭喊起来。我吓了一跳,心想到底阿鹏哥做了甚麽惊世的好事,把吴妈妈逼得这般伤心。
“妈!您相信我,我真的甚麽都没做啊!那些话您到底是听谁说的啊?您怎能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我是您的儿子啊!”阿鹏哥抓住吴妈妈抖动著的肩膀,几乎要跪在地上了。
“外人?这事儿是龙龙告诉我的,你叫我怎能不相信!”吴妈妈把脸埋在坐垫上,失声说著: “阿鹏,你实在太让我伤心了。我从以前就知道你爱玩,可那时看你也还算是个正常人,也就不怪你。但我怎麽都没想到你……”吴妈妈说著又失声痛哭起来。
“妈,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阿鹏哥终究还是跪下来了,他抱著吴妈妈,满脸哀求:“妈,您就相信我吧?我有多爱阿芯,你们都有眼看的,我怎麽可能……”阿鹏哥激动中也红了眼眶:“妈,龙龙她还小,有很多事情都还不知道的,她随便说说的几句话,您怎能相信?”
“你不用说了!”吴妈妈激动地推开阿鹏哥,泣不成声:“阿鹏,看到你跟阿芯结婚,我有多高兴你知道吗?可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来?你怎能这般对不起阿芯?你愿意让她心伤吗?啊?你愿意吗?”吴妈妈摇摇欲坠地站起来,阿鹏哥连忙起身搀扶。“阿鹏,你知道的,你不能这麽不知廉耻。那孩子还年轻,可能还不懂事,可你不同,你已经是有妻子的男人了,你明不明白啊?”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阿鹏哥大声吼著:“可妈,您听我说,那事儿……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啊!而且……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很久以前的事了啊!”
“甚麽?你……你终於肯承认了吗?”吴妈妈瞪大眼睛,颤抖著声音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亏我跟你爸这麽辛苦的养大你!你……”
“不是的!”阿鹏哥高声喊道:“妈,您为啥就不肯听我说?我对他……我对他……根本就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啊!那只是玩玩的,您明白吗?那个时候谁都是那样玩的啊!根本就没甚麽。况且……我都结婚了……我现在最爱的,是阿芯啊!这个您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真……真的吗?”吴妈妈满脸泪水。
“当然是真的啊!”阿鹏哥一脸的恳切。
“好,阿鹏,就当你是说真的。”吴妈妈也终於稍微止住了哭声,她抽噎著说:“可你得答应我,别让那孩子在你那儿工作了,好吗?”
“好,我听你的。”阿鹏哥毫不犹豫地频频点头:“我会让他辞职,这个礼拜之内就会让他辞职。”
“不,这还不够。”吴妈妈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你今後别再跟他见面了,你还得跟他说清楚,让他也别再来找你。”
“妈,这至於吗?”阿鹏哥一脸痛苦:“我们真的甚麽都没有了啊!您真的不相信我?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阿鹏,妈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放不下心啊!我怕那孩子不懂啊,你看他……”吴妈妈说著又开始抽泣:“阿鹏,你听我说,别再跟他见面了,这是最好的做法,你答应我,就当是我求你了……”吴妈妈突然膝一屈就想跪下来,阿鹏哥连忙阻止她。
“好!妈!我答应您,我答应您就是了!”阿鹏哥把吴妈妈扶到沙发上,接著跪在她跟前说:“我不会再跟他见面了,我答应您,您快别这样了,别哭了!”
“阿鹏,你乖,你一向最听妈的话了。”吴妈妈安慰地说著,但仍然满脸泪水:“这事儿……也就别让阿芯知道了,阿芯她对你很好的,千万不能让她伤心。阿鹏,阿芯是好女孩,你千万别再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了!这麽好的一个女孩子,你还想上哪去找啊?啊?”
“我知道,妈,我知道的。”阿鹏哥眉头紧锁:“我也是很爱阿芯的,相信我,我不会对不起她的,我知道,没有人比她对我更好了……”阿鹏哥说著竟也呜噎起来……
我低头,转身进房,把门轻轻阖上。阿鹏哥他们在说甚麽,我是不知道,可听完他们的对话,我多少也瞧出点端倪了。阿鹏哥曾做出一些对不起芯姐的事,这点是不容置疑的。他做了甚麽?搞外遇?可阿鹏哥怎看都不像是这种人啊。我疑惑,可我不敢问。
就在那的一个礼拜後,芯姐她们从台湾回来了。我没把那天的事儿告诉芯姐,我知道有些事说了的话,後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
(三十四)
我跟简颺的事,我一直想尽办法隐瞒阿景哥。我甚至在心底里希望这两个人永远别碰面,永远别有交集。我想这种心理是很自然的,任何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前任跟现任情人碰面,即使说阿景哥根本没当过我的情人。而这也是我一直没肯邀请简颺来我家的原因。简颺也是聪明人,他心里一定是明白的,所以他也从来没说过要来我家。
我以为这种局面能一直维持下去,最起码直到开学之前也不会有甚麽变动。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两人最终还是在假期间碰面了。
那是八月末的一个星期四晚上,因为临近开学,我们一伙人打算齐齐到一个同学家过夜。那同学我不熟,也从来没去过他家,我不知道路,简颺就坚持要来我家接我。我起初不肯,我有我的顾虑,简颺也明白,就说他只会在楼下等,绝不上楼。我想想觉得其实也是可行的,就点头答应。
只是好死不死,我在我家楼下一看到简颺,才跟他聊了没几句,刚巧就碰著阿景哥下楼来买烟。我在心里暗叫不好,心想平常这个时候阿鹏哥都是让我替他去买烟的,这天我不在,他自然是让阿景哥去了,我怎麽连这个都没想到。
阿景哥看到我们,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接著就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站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死死地瞪著我们看。那时简颺还牵著我的手,我下意识的就想甩开,可简颺不让,死命地抓得紧紧的不肯放。我心想,这算是啥?男人的好强?
我心慌的看著阿景哥,他的目光很复杂,我说不上来那里面有甚麽,痛苦?愤怒?失望?黑暗中我好像还看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著,我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只是我已经不敢再看他了,只好低下头来,看著地面。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移动脚步,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那边僵持著,直到我的耳边传来简颺的声音说:“走吧。”我才头也不回的逃开了。
想来那应该是自简颺在学校的厕格撞破我跟阿景哥的好事以来,他们俩的首次碰面。我不敢肯定阿景哥是否认得简颺,我只知道阿景哥虽然沉默寡言,可他的脑袋清醒得很,他并不笨,刚才这麽一看,他肯定看得出来我跟简颺的事儿。我真是心慌极了,接下来会怎样?我不敢想像。
在公车上,我跟简颺坐在最後面的位置,简颺用右手环著我的肩,让我挨著他小睡。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只要附近没甚麽人,他就会亲密地牵我的手,或是抱著我的肩头。只是我怎麽都没法习惯这种亲腻的动作,每次我表面虽会依他,可其实心里别扭得利害。
“余岚。”沉默了好久,简颺终於开口了:“刚才……对不起。”
“嗯?”我其实晓得他道歉的原因,只是於情於理,他并没有错,我不好意思去接受他的道歉,只好装傻。
“你知道的。”他继续说:“刚才……我不是有心抓住你的。”
“……你又没有错。”我说出事实。
“余岚,总之,你千万别怪我。”简颺自顾自的说:“我刚才真的是控制不到我自己,我妒忌啊,我一看到你哥,我就……”
“我明白的。”我打断他:“你真的没错,我也没怪你,你别说了。”
“没生气?”简颺又补上一句。我觉得他这个人甚麽都好,就是太过谨慎,好像总是害怕我会生他的气似的,虽然这说起来也不像是甚麽缺点。
“没生气。”我老实地回答,心想我又有甚麽资格生气?拖泥带水的是我,利用人的也是我,我还敢说生气吗?
不一会,公车到站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啥都别想了,先玩个痛快吧……
(三十五)
小保在学校跟我同级,可因为念书念的晚,实际上他跟简颺是同年的。那时八月末有几天的公假,小保的父母上大陆旅游去了,家中没了大人,小保就邀了我们一大伙去过夜。我跟小保并不熟,邀我的其实算是简颺,也没有人会反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跟简颺那阵子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那天大家真的是完全疯狂了。恃著没人管束,竟就买了几罐啤酒说要比酒量。我当然是不会陪他们疯的,我跟著几个也是不会喝酒的人窝进房间玩牌去了。
一直闹到凌晨两点多,客厅的人才没了动静,想来定必是个个都烂醉如泥,睡得死死的了。我们在玩牌的几个人也稍有倦意,玩了没多久就各自各找了个角落窝著睡觉。我其实还不太想睡的,难得的机会我当然想玩通霄,可现在伴都没有了,我也只好妥协,卷在地毯上合上眼睛,渐渐就睡过去了。
半晌,我被人用力推醒。定睛一看,是简颺。他的两边脸颊很红,目光涣散,不用说也知道他是喝醉了。
“怎麽了?”我坐起来问。其实我本来就睡得很浅,现在被他一搞,根本上已经完全清醒了。
“余岚……”简颺轻唤,声音沙哑。接著他就一下把我扑倒地上,没命地亲我的嘴。我虽是吓了一大跳,可也没拒绝,只尽量不动声色地回应他,我可不想吵醒其他人。
简颺一边与我亲吻,一边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温柔地抚摸我的背,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没有反抗,直到他把手伸进我的裤头,我才摇著头推开他。
“不行。”我轻声说:“会吵醒他们呢。”
“不会的!”简颺一脸的激动,想再次把我压倒,我别过头挣开了。
“真的不行!”我低声喝止:“简颺你别这样,你醉了。”
“你跟我来!”简颺用力地一把将我从地上扯起来,接著连拉带抱地把我拖进浴室,我怎挣都挣不开,倒是有点慌了。
“简颺!不行!你真的醉了!”我不敢太大声喝斥,只好边说边拼命地挣扎,只是简颺醉了以後真的变了个样似的,怎麽都不肯放手。浴室的门一合上,他连随就压了过来,我被夹在门板跟他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其实我跟简颺已经做过几次了,虽然每次都是他做主动,可做到这般强逼的倒是第一次,看来他那天真的醉得不轻。
简颺一手牵制著我上身的动作,另一手慢慢地探到我的裤裆里,卖力地揉搓。我虽然很不愿意,很不甘心,可毕竟那时还小,我马上就被他挑逗起来了,本来推拒著他的双手,竟也不知不觉地绕到他背後,抱著他的勃子。
在我快要射的时候,简颺突然跪了下来。他脱下我的内裤,捧著我的老二,轻轻地含了进去。我低著头,看著他那一连串温柔呵护的动作,真是兴奋极了。我闭上眼,感受他口腔内的湿热,双手不自觉地在他头发间游移。
“简颺……!”在我的一声轻呼下,简颺吐出了我的鸡芭,Jing液射到了他的身体上。我很兴奋,跟简颺Zuo爱总让我有一种被服务的感觉,虽然说难听一点,被上的仍然是我,可他那无比的温柔和那种有点虚幻的感觉,是从前跟阿景哥Zuo爱时所感受不到的。相反,跟阿景哥上床,那种热血沸腾的激|情,那种视死如归的冲动,还有那份无名的心痛,也是没法从简颺身上得到的。
高潮过後的我,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我坐在地板上歇著,简颺就把我和他身上的衣服都脱尽。他让我跪在浴缸旁边,上身趴著,下身面对著他。在他把棒棒送进来那一刻,我咬紧牙关,双手拼命地抓著缸边,一连串轻柔的吻落到我的背上,我看著我发尖的汗水,一滴滴掉到浴缸里……
清早,我在房间睡得正熟,竟再次被人推醒。睁眼一看,是小保。他把一个电话塞到我的怀里,打著呵欠说:“找你的。”
“啊?谁?”我觉得奇怪。
“不知道。”他耸肩:“反正是你家的人。”我想起我临出门时有把小保家的电话留给芯姐,好方便联络的,毕竟那时我还没有自己的手机。
“喂。”我接起电话。
“喂,小岚吗?是不是小岚?”话筒传来的是芯姐慌张的声音。
“姐?”我还没完全睡醒。
“小岚!你快回来啊!”芯姐几乎是哭著说的,我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了。
“怎麽了?姐,发生啥事了?”我强装镇定。
“你……你哥出事啦!”
(三十六)
当我赶到自家楼下时,阿景哥刚刚被送上救护车。救护车只许两位家属同行,我发了疯的哀求阿鹏哥,他才肯把位子让给我。我二话不说的跳上车子,也没管陪我赶回来,并一路上柔声安慰我的简颺。
在救护车上,阿景哥躺在担架子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救护人员还一边在阿景哥身上努力著,我努力抑制自己那慌乱的情绪,静静坐到芯姐的旁边。芯姐正目不转睛地瞪著阿景哥看,双眼早已通红,当我的手触上她的肩膀时,她还是忍不住眼泪,别过头饮泣起来了。
那是阿景哥第二次割脉。详细情形我都还没来得及问,芯姐在电话中说得断断续续的,我只知道大概是阿鹏哥清早到厨房倒水,就看到阿景哥倒在那边了。只是这次的伤口明显比上一次还要来得深,上一次都还没严重到要叫救护车的。
我看著阿景哥的左手手腕,在一层层的绷带下隐约还好像微微渗著血水,救护人员把阿景哥的双脚抬高,说是要确保伤者重要器官的血液供应甚麽的,反正这些我都没空去管了,我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甚麽声音都听不到了。我的视线一直从阿景哥的手腕往上移,他的手臂,他的肩膀,他的脖子……当我的视线再次触及他那张惨白的脸时,一股极度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我觉得喉头好像被甚麽东西哽住了,让我呼吸越发的不畅顺。我顾不得那麽多,一把跪在阿景哥跟前。
“哥……”我哽咽著:“哥,我是小岚耶,你听得到吗?”我边说边抓起阿景哥的右手,很冰,太冰了。我拼命把它按在胸口上。
“哥,我说我是小岚呢,你听不听得到啊……”我看著阿景哥那毫无血色的脸庞,颤抖著声音说:“哥,你不用怕的,你甚麽都不用怕,有我在呀,你不会有事的,你怎麽可能会有事,你说对不对?”旁边的芯姐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可我已无暇去安慰她,我用力抓住阿景哥冰凉的右手,我知道我必须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唤醒他。
“哥,你就醒醒吧,好吗?你睁眼看看我啊……”几滴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落到担架上,我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出事……”那时候我心中那个难受啊,真是一言难尽。阿景哥自杀的原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事实摆在眼前,我再没有能力推卸些甚麽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只觉得无比的自责,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我怎麽会这样子对他!我怎能这样!我怎麽可以! 我一遍遍在心中咒骂。
我把一手覆上阿景哥的面颊,还是那麽的冰凉。我深深锁著眉头,看著那个快跟死尸无异的阿景哥,那一刻,甚麽简颺,甚麽兄弟,甚麽同性异性的我都不想再想了,我只求阿景哥能再次睁开眼,再次唤我一声“小岚”……
我彻底崩溃了。
“哥!你快起来啊!”我哭喊著,我敢肯定车上的其他人都被我吓一跳了。“哥,你不行这样子吧,你不行这样子对我吧!你怎麽可以!你舍得吗?丢下我你舍得吗?”我越发激动,隐约好像有人在旁边安抚我,并拉开我,可我都不管,死命抓住阿景哥的手就是不放。
“我求你了,哥,我真的求你了,别死,千万千万别死。”我又放低声量:“我不会再那样子对你了,甚麽分手不分手,亲生不亲生的我都不管了,你醒醒好不好?你千万别丢下我啊,你这样子叫我怎麽办啊?啊?”我已顾不得车子上的其他人,我满脸泪水,一遍又一遍的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终於抵达医院的急诊室。我再一次被人用力拉开,这一次我没再坚持,我轻轻放开阿景哥的手,心里第一百万次祈求:你千万别丢下我……
从车上下来的同时,我不经意的对上芯姐的目光,那里面除了担忧,还充满了孤疑……
(三十七)
“小岚,你来一下,姐有话得跟你讲。”等芯姐有空跟我讲这句话时,已经是当天晚上的事儿了。我在心中苦笑,想:该来的,还是得来哪。
那天我们在急诊室外熬了个把小时,眼泪也流乾了,精神也耗尽了,到我以为芯姐快要支持不住时,医生才姗姗走出来跟我们说阿景哥已渡过了危险期,让我们不用担心,说他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得探访等等。芯姐听罢一下子扑到阿鹏哥怀里,也不知她是哭是笑,阿鹏哥搂住她一个劲儿的安抚。而我则是啥力气都花光了,倚著墙一屁股坐到地上,隐隐感觉到简颺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使劲地捏了一下,算是一种抚慰。可那时我的心绪乱成一团,甚麽都不想想了, 我只是不住的对自己说,阿景哥没事就好,他没事我就甚麽都得,甚麽都不奢求了。
往後又忙了一整天,替阿景哥办入院啊甚麽的,还得打电话给老妈交代一下事件始末,那些我全都帮不上忙,可我又不想走,只好尽量在不显眼的地方徘徊。简颺一直陪著我,我没开口让他走,不是我不想他走,只是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我讲甚麽都没用。我已经筋疲力尽,再没力气跟任何人周旋了,我想简颺也是明白的。
一直折腾到晚上,简颺忽然拉著我走到医院的後楼梯,那里看得到医院的後花园,很通风,很凉爽。迎著夜风,简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也递给我一支,我摇摇头,他就迳自的抽起自己的烟,甚麽都没说。
沉默一会,我终究忍不住,开口:“你哪来的烟?”那好像是我从救护车下来後第一句话。
“跟你姐夫要的。”他又给我递,我再次摇头。
“你抽烟?”沉默一会,我又问。
“从前抽过,就是抽著玩,没上瘾。”他笑笑,仰天呼了一口白烟,没再说甚麽。在夜风下,简颺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轻轻颤动著,我倚著墙,看著眼前这个大男孩,忽然发现,我并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甚至残忍一点说,我从没想过要去了解他。而他,我也说过,可能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上天就是这样,偏要跟你玩捉迷藏,把你弄得晕头转向方才安心。我回想这些天来的种种,不得不承认,简颺为我做得太多了,以普通朋友的角度来看,他已称得上两胁插刀,对我,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付出。
我对他呢?我自嘲地想,我对他又做了甚麽?我还不能厚脸皮到用以身相许这个词去给自己辩解,因为我知道,不管用甚麽漂亮的藉口去掩饰,我都不能否认,这些天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从一开始我俩就心知肚明了。我余岚一直都在利用他。
简颺明明清楚这一点,却还愿意无私的接纳我,想到这里,我就想给自己狠狠的一个耳光!我忍不住自问,这些天来我都在做些甚麽?!为了逃避对阿景哥的感情,我利用了简颺,同时在伤害两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也在伤害自己,我这样,就叫一个贱!现下阿景哥甚至为了这事儿自杀,这次幸好被阿鹏哥发现了,不然……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个抽紧,无力地坐到梯级上。
“余岚。”简颺背对著我,开口了:“你在想甚麽?”在夜色中他的声音突然显得那麽的遥远,又那麽的寂寞。
“我……”我艰难道,一时不知怎样回答他。
“余岚,我知道你在想啥。”简颺还是背对著我,语气就像他平时那样,温柔大方:“你一定在自责,你後悔,你觉得自己利用了我,也伤害了你哥,对不对?”
我沉默,简颺,这个永远温文儒雅的男孩子,始终都是了解我的。
“可余岚,我告诉你,你没错。”简颺继续说:“你真的没错。错的人不是你,错的是老天……为什麽他要是你亲哥,为什麽要这麽折磨你……”说毕简颺使劲抽了一口烟,再狠狠呼出。
“简颺,我……”我抬头,又无力地再次低头:“我对不住你。”我只能这麽说。
“你没对不住我。”简颺边说边转过来,语气坚定,然後慢慢走到我跟前,蹲下来看著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没对不住任何人。我告诉你,余岚,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所做的一切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别觉得自己负了我,我不想你这样子抵毁自己啊。”
我看著他,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感激,但我知道我的眼眶已经红了。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拍拍我的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余岚,你知道,我们过了今天,是没可能继续下去了,今天早上看著你奔上救护车那样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我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你……”说著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声音开始颤抖:“你如果想回到你哥身边,我……我不阻止你了。你知道,我看不得你这样受苦啊,一开始求你跟我来往,也是想给你一个解脱,我那时真看不得你为了你哥的事那样子折磨自己,可想不到,我那样只让你更加痛苦……坦白说,我曾经真的以为自己能让你忘掉你哥的,可那是我真太天真了呢。”又是苦涩一笑,比哭更难看:“余岚,你天性胆小,这点从认识你那时我就知道了。我只想跟你说,你要是真的想走那条路,你就得坚强一点,别老是担惊受怕的,你那样子也苦了你哥啊。啊?你明不明白?”
我还是茫然的看著简颺,说不出任何话。我心想,简颺,全世界对我最好的,可能就是你了,我也想知道,为啥老天不让我爱上你,如果我爱上你,我敢肯定我将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胡思乱想著,良久才呐呐的闷出一句话来:“简颺,你真是一个好人。”
简颺愕了一下,噗嗤一笑,调侃道:“我是不是好人还需你告诉我呢!”接著又认真过来,压低声音说:“不过我说的可是真的,余岚,你要真想跟你哥好,你就得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他是你亲哥啊……”说著我俩都黯然下来。今天发生了这麽多,我一时都还没理清阿景哥的事,之前一直在想只要阿景哥没事就可以了,只要保住他的命我就甚麽都没关系了,的确,在生死关头,很多事都显得不重要了。可现下他真的安全了,我接下来又应该怎样面对他?我下一步该怎麽走?
“而且……”简颺还想再说,却听见梯间的门被打开了。走过来的是芯姐,她满脸倦容,但还是严肃非常。
“小岚,你来一下,姐有话得跟你讲。”她看也没看简颺一眼,迳直跟我说。
该来的总是会来,从救护车走下来那一刻我已做足心理准备了。我深深看了简颺一眼,跟芯姐往医院里走……
(三十八)
“小岚,你告诉姐,小景今次是为了啥事儿?”芯姐带我到医院的饭堂,点了几个菜,菜都来了,她却没有动筷,而是直入正题。
我沉默著。我不知道芯姐在救护车上瞧出了多少内幕,也不知道她刚才有没听到我跟简颺的任何对话,我无法估计芯姐知道了多少,也不敢肯定她现在是试探还是甚麽。但芯姐一向不笨,她不可能全无疑心。
“你吃呗,今天那样子折腾,你啥都还没吃呗?”芯姐突然转移话题:“刚才我吃过了,你不用管我。”
其实我不饿,或者说我感觉不到饿了,可芯姐都这样说了,我只好动筷。
“小岚,小景跟你一向最亲……”芯姐又继续说:“他虽然不爱讲话,可他就是啥都跟你说的不是吗?平时看他就是话少了点,他一向也就是这样的啊,其他明明一切正常啊,我就是怎麽也瞧不出他有啥不开心的事儿,怎麽突然就……”我以为芯姐要哭了,可看她缓了口气又继续说:“小岚,我们就算了,可你说妈妈他们在那边哪还受得住这种刺激?刚我在电话里已尽量轻描淡写的跟她说,可她还是难过得哭了,她就说小景这孩子都活到这麽大个人了,怎麽还是有事没事都往那头想呢,也不知他到底在烦些甚麽事儿,朋友又不多,家里事又已经不用他管了,他还有甚麽事好烦的呢!”
说著芯姐使劲揉了一下眼睛,我只好悄悄给她递上一张面纸。芯姐接过来又继续说:“小岚,姐累了,姐感到好无力!我就是怎麽都想不明白,跟小景生活了这麽多年,我为啥还是完全不了解他呢!他对我们也好像对陌路人一样,有甚麽事也不跟我们讲,自己老弊在心里,你说这像是对家人应有的态度吗?”芯姐边说边抹眼泪,脸都皱成一团了,我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该说些甚麽。的确,阿景哥自小就孤僻得不得了,除了对我,对其他人不管是亲是疏,永远都不瞅不睬的,小时候见他那模样总以他犯病为藉口带过,可现在这麽多年了他还是那样,难怪老妈跟芯姐她们都急了。
“你不知妈妈有多难过,一个劲在怪责自己当年没好好给小景治病,又说将来要是她有啥事儿过身了也不知小景晓不晓得流半滴眼泪,我说妈呀这哪能乱说呀……”芯姐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只好过去搂著她,可她摇头挣扎著不让我搂,闭著眼努力压抑著情绪。等她稍微平伏下来,她才张眼瞅著我说:“小岚……小景一向只黏你,他甚麽都跟你讲的……姐知道最近你们有点不咬弦,可两兄弟嘛,这很正常,你始终还是小景最愿意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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