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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游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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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太守,你若没有别的证据,那本官就要下结论了!”
“且慢!”
房太守脸色一变,霍然立起。
(公主被通缉,带上假面钓帅哥。推荐'bookid=1340968;bookname=《面具公主》')
第六十一章 房太守的底牌
“胡大人,这事荒诞无稽,显然我们房家是受人陷害!你怎可如此不辨是非?如果小犬当真要娶一个男子进家门,就算我老糊涂了能同意,我们房家本家又岂能容许!”
他此刻凶相毕露,再不似平时那般老糊涂模样,眼睛凸出,胡子飞扬,看上去倒像是一头护犊子的猛兽。
房家乃是关西贵胄,素来以诗礼传家,百年前的房家家主房玄龄号称当世圣人,有坐怀不乱的名声,算得上是道德谨严的世家。要是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丢脸的不仅仅是房玄瑜父子,丢脸的是整个房家。作为这种百年老贵族,按道理自然不会同意子弟做出如此行径。房太守声色俱厉这么一说,许多人想起房家先贤,倒也点头认同,对这件事情又有了些疑惑。
若不是事已至此,房太守也不会把这话给抛出来。
一扯到房家,就是把监察使胡铨逼到了整个房家的对立面。胡铨如果就此作罢,显得他是怕了房家的权势,是一种示弱,以这人的性子,大概九成九是要硬顶着上的,今日这个哑巴闷亏估计是吃定了。但是如果不打房家这张牌,日后本家知道了这件事情,未免也会考虑丢车保帅,不会为自己出头,只有把这矛盾愈演愈烈,才让自己的本家抽身不得,才能保住自己的儿子。
房太守说不上老奸巨猾,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许多关节看得清清楚楚,今日为了儿子,也就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了。
“哼,世家岂无一二不肖之徒?房太守之言不值一驳!”
李白早料到房家到这个局面,一定会拿出本家来作为挡箭牌,主要是这几代房家人的名气都实在太大,而且又都是当世道德楷模的样子,房太守这支虽然已经是遥远的旁支,但毕竟也沾得上光,他这时候不往脸上贴金更待何时?
但李白的说法也有道理,龙生九子尚且种种不同,何况是这种已经快出五服的远支旁系?
“昔年遗爱公子少年浪荡,尚且被梁国公逐出家门,直到苦心悔改,才得重列族谱。房太守,你儿子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你不劝他学遗爱公子,却要一心包庇,又是为了什么?”
“你……”
李白举出这个例子来,是一口咬死了房少祖已经干了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他仿佛是在劝房太守学先贤大义灭亲,其实是大不怀好意。房家是出了几个道德楷模不错,但他们的后代不一定是什么好人,别说你们这些远支了,就算是梁国公房玄龄的亲生儿子房遗爱,也曾经久恋花丛而被父亲逐出家门——最恶劣的是,虽然并无确证,但是一直传说房遗爱是喜好男风才被老父怒责,这个一以贯之的例子下来,倒是想要把房少祖*的这个罪名铁板钉钉。
“好棒!”看房太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顾小西偷偷鼓掌,为李白加油。
到这个地步,李白今日的作战计划算是大成功。
魏大力男扮女装冒充新娘;李白处理婚事环节,却在处处留下破绽,到现场更是以语言挤兑;徐子都当然是干盗书掉包的活儿,还有那份神不知鬼不觉送到监察使案上的那份状纸,也是他的杰作。这三个男人一台戏,竟把房太守逼到了身败名裂的边缘。
“好!好!”
房太守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恨恨地盯着李白,自然知道这人是一直捣鬼的中心人物,只是就算这时候来质问,对方肯定也抵死不认,只恨议婚的时候不够警惕,料不到富康安那小子居然有这么胆色敢摆自己那么一道,难道就不怕这一口咬不死么?
……只是这个计策,也确实太恶毒了些。
如果是强娶民女,就算碰到胡监察使这样的榆木脑袋,也顶多是退婚斥责,儿子挨一顿打就大不了了,自己顶多是教子不严得个申斥;但是这个*,性质却要恶劣得多。大秦对男风的法律甚严,就算是自愿尚且也要受罚,这是有源流的。
两百年前曾有女帝登位,这位女帝秉性神奇,不好男色,却好看男风,甚至有逼着当朝宰相与大将军搞基的野史传闻,当时民风可谓一塌糊涂,为万邦笑柄。后来七十世皇帝反正,登位后就大肆禁男风,据说这位陛下又是因为童年阴影或是什么,对男风深恶痛绝,一旦发现剥皮充草,大秦朝对同性恋的严刑峻法,就是从那个时候流传下来。
如今虽然民智渐开,有御医提出说这同性之恋只是本性,呼吁要解放思想,不要对这些人予以歧视,更不要在法律上进行制裁。但毕竟千年封建传统之下,大部分人还是接受不了,而一些重法也迄今还没有修改。
比如*,至少也是个三千里流刑,身为家长,教子不严,伤风败俗,革职查办也是逃不了的……
“富康安!你是欺我背后无人么!”
房太守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握紧了老拳,额头青筋直蹦。他当然想不到这件事的几个始作俑者都站在自己面前,只当是富康安那个老狐狸居然突然胆子大了敢搞鬼。
“胡大人!富家此次深谋远虑,要陷害于我!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我房玄瑜虽然是旁系子弟,却也是进士正途,今日我儿子大婚,我也写信给本家家主,蒙他青眼,有亲笔信回来,为吾儿做贺!请大人一观!”
他神色严峻,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信上火漆印刚刚破开,显然是拆开未久。
这封信就是今天早上才到的,到的正是时候,房太守本来是想要在拜天地之后拆开遍示众人,以作为炫耀,没想到这时候,却变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什么?”
李白的脸色骤变,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房玄瑜这么一支旁系,居然与本家还是有这么紧密的联系。据他们所掌握的情报,房太守这一系,早不受本家待见,谁知道当今的世袭梁国公,居然会这么给面子?
第六十二章 犀利的问题(2739分+更)
房伯启不但是房家的家主,同样也是世袭梁国公,加封太师,乃是当朝一等一的重臣。新天子即位的时候,也是他受先皇遗嘱,辅政安民,为当下的太平岁月奠定了基础。
这个人跺跺脚都是震动朝野的人物,虽然和房玄瑜都姓房,但身份的差距就如天壤之别,房太守就算攀附也是够不上的。这样的人,居然会给他亲笔回信?
“呈来!”
胡铨全然不动声色,听到这个当朝第一重臣的名字,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房太守双手捧着这封信件,亲自递到了胡铨的手中。胡铨坦然受之,丝毫没有因为是一位五品太守递上来的一品大员的书信而显出一分恭敬之色。
“……闻侄于四月娶妻,乃商家富氏,亦无不可。吾家自文公侍天子获爵,迄今已历七世,开枝散叶,务不可拘泥门户,大丈夫娶妻当娶贤,不问出身。子琦来信,语多惶恐,大可不必……”
这位太师的想法倒是颇为开明,也很是现实。房家虽然显赫无比,但是偏远的分支如果娶妻也一定要官家子弟,只怕到后来也没那么多合适的人家来配,所以选择商家女子也没什么大问题。这其实是房太守为儿子娶商家女战战兢兢上了一封恳请的信,反而是得到了梁国公的亲笔回信安慰,这一下倒是无心种柳,在这时候起了大作用!
“胡大人,本官虽然蒙昧,今日遭人陷害愚弄,但我再怎么大的胆子,也不敢写信欺哄本家家主,关于小儿和富家的婚事,我早已经一五一十的禀报梁国公,请大人明察!”
胡铨神色一凛,眉目之间渐有疑惑。
这件案子在他来之前几乎已经是铁证如山,双方协议的副本、整个婚期偷偷摸摸的设置流程、还有富家早已不在武陵的证据,都已经统统堆在了他的桌面上。也正是因为铁证如山,他才会抛下别的公事,一路赶来武陵。这种案子乃是官场上的大丑闻,以他一丝不苟的铁腕性格,自然是绝不能容忍。
但来之后,却反而发现了几个疑点。
第一是房太守居然坦然地拿出了契约的原件,若他当真知情,这时候就不该如此笃定,直到自己念出契约上的文字才表现的惊慌失措。
第二就是若然他因为宠爱儿子,当真要做这么荒谬的婚事,就决然不敢向本家禀告——他不要脸,房太师不会不要脸,若是知道他有心欺瞒,这种远方的亲戚被斩除干净也不费多少力气。他还不如就秘而不宣,也不主动去说,房家正支也不会注意,反正武陵一地好歹他也是一手遮天,只要低调断不会被人发现。
莫不是当真有人陷害?
胡铨沉吟不语,目光却扫向李白诸人。
李白心下一寒,心知房太守这封信一展,自己一方已然有了破绽。
“房太守,莫非是拿出太师的书信就能脱罪么,哼,我只知大秦律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却不知道姓房的便可以例外!”
为今之计,只有挑动这位监察使的傲气,不吃人头胡二三这个名字李白也是听过的,知道这位大人转跟其它大人作对,脾气又犟,只要把事情转向房家势力与他职责相冲突的方向,事情或有转机。
他这么一开口,客人们也不禁泛起了嗡嗡的议论声,这时候前院大大小小所有的客人都听说喜堂里头有热闹可看,{奇}全都拼了命地往里头挤,{书}这时候满满当当,{网}各色人等都有,议论自然也是五花八门。
“老子说为啥太守府成亲也不舍得多上几个菜,原来是娶个男人,那倒是该省了!”
“太守大人果然是比我们会算账,娶媳妇都娶个男人,家里干活又能省个佣人了……”
“你们懂什么东西,没听说嘛,太师梁国公都写信来祝贺,富家的姑娘定是被掉包了,有人陷害!”干瘦的老先生义愤填膺,为太守辩白。
大部分人还是迷信权威,太师梁国公何等的存在,哪会那么容易被人蒙蔽?他都写信来祝贺了,那还有什么假的?太守是被人陷害的吧?本来就不太相信一向好色的房衙内居然要娶一个男人,这下的风向就是大转。
顾小西急了:“大人哪,这房衙内就是个坏人,前一阵子还被雷劈,你看他脸黑成那个样子,不要相信他!”
胡铨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一瞬间顾小西仿佛有错觉看到他的眼中有柔和的光芒一闪,但刹那间消失不见。
“大人……”
“诸人稍安勿躁!”
胡铨皱着眉头拍了拍手,声音还是淡淡的。
“本官自然会秉公查办,房太守,你也不必担心,若当真是被人陷害,我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是,大人请!”
胡铨微微颌首,坐到了正堂当中房玄瑜让出来的位置,今天的婚反正肯定是结不成了,他要把喜堂变成公堂!
“魏某,本官问你,你说房少祖觊觎你的美色,那么在今日之前,你们可曾有过苟且?”
“这个……”
谁也没想到这个公堂之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的劲爆!
众人的嬉笑声中,李白的面色渐渐变了。
今天的安排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天衣无缝,但是要追究细节起来,只怕也难免破绽百出。只有一开始就在气势上打垮房氏父子,丑闻让他们翻不了身,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那时候自然就顺利定案。但房太守凭着一封梁国公的书信护身,居然也引起了监察使的怀疑。
那要这样问起来,魏大力恐怕是招架不住。
若说没有,那房少祖的行为不好解释。
就算他厚着脸皮说有,那接下来一连串的追问也难免不出破绽。
无论是身体特征时间地点之类,只要涉及到细节的地方,只要他稍稍露出不对的地方,立刻就会被发现说谎,绝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装害羞!装害羞!”
李白心中默念——但魏大力终于还是没法过自己这一关,他一时僵在那里,暂时没办法说出口来。
胡铨的目光越来越冷,李白心中长叹一声,开始寻找人群中的徐子都……实在不行,就得准备逃跑了。
第六十三章 调查被打断
“都闪开!”
就在顾小西都看出来情势不对这位监察使大人不好糊弄的时候,忽然大门口呼啦啦冲进来一队军兵,毫不客气的把在场众人统统都围了起来。
“房大人,胡大人,末将实在是不得已,只能暂先搅扰,出了大事了!”
带队的是一个武陵城的总兵,他上前冲着太守和监察使行了个礼,脸上满是紧张和惊惶。
“聂总兵,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如此兴师动众?”
房太守也不由动容,今天可算是一波三折,他好不容易在这场丑闻中扳回一城,正在考虑如何善后的问题,但突然见聂总兵带军进来,心中又是一沉。
大秦军队是国之重器,寻常绝对不会动用,军政也是严格分开的,所以武陵城内其它都是他说了算,只有城北军营是他水泼不进的地方。大凡要出动到军队的,大约不过就是征伐、镇压诸事,这里既没有民变也没有谋逆,城北军营擅动是何道理?
“聂总兵,太平日子擅动军队乃是不赦的死罪,你好大的胆子!”
胡铨的问话却不是那么客气了,尽管对方的品级不在他之下,而且大秦素有传统,武将地位更尊,寻常文官哪敢得罪带兵的武将?只有他是毫不在乎,几乎是厉声叱问。
聂总兵倒好像有些怕他,陪笑道:“胡大人,你说哪里话?借我老聂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若不是出了大事,我得了调兵虎符,这一千兄弟如何能带的出来?”
“一千!”
胡铨面沉如水,回头扫了房太守一眼,两人相对默然不语。
不是体系内的人,不太容易理解他们的惊骇,顾小西就懵然不知所以,她眨巴着双眼,求助的目光望向李白。李白低首沉思,霍然抬头的时候,眼中也满是惊骇。
一千官兵!这就是非征伐时期可以调动的军力极限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大秦朝以军力起家,横扫六合未尝一败,所以军功最贵,军队也最受重视。但也正因为军队的力量强大,所以历任皇帝对军队的钳制也非常紧,军队的调动和使用极为谨慎,除了在战争时期,皇帝会把军队的调动权力暂时下放之外,平时是绝不可能。
一只军队要调动行军,必要有兵部敕令。而非边境地区寻常日子五百人以上的调动就必须禀报皇帝,只有经过皇帝本人的允许,军队才可以行动。
当然,为了在突然事变的情况之下,军队可以有快速的应急反应,皇帝也赐下几面虎符,只要虎符与兵部敕令吻合,军队也可以服从命令调动——只是能使用虎符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在始皇帝之时,各位公子都能获得一面虎符,始皇帝笃信自己的儿孙都是忠心耿耿,所以也放心把军权分散出一部分。他在位的时候也确实如此,也没有任何人敢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但他在东巡时突然驾崩,这公子掌兵的弊端就立刻凸显了出来。
公子胡亥在宦官赵高的撺掇之下,调咸阳京畿六部军兵窃据宗庙,要自行称帝。其余另有五位公子不服,也纷纷起兵,一时大一统的江山又四分五裂,史称“六公子之乱”。
当时太子扶苏在匈奴远征未还,听这个消息之后,愤而命蒙恬大将军率二十万老秦兵回师中原,才总算平定了这个乱局,不过也中原大地也已早受荼毒,当时大秦初建,国力未丰,经此一役,更是失去了对北方诸胡的战略优势,战乱民生凋敝、民不聊生,更是引起了一系列的动荡,直到百年之后,才重新稳定下来。
所以自此之后,能掌握虎符的宗室少之又少,皇帝也越来越不愿意把虎符交给除了太子之外的人。
本朝天子年轻,尚未立下太子,能够拥有千人军队调动虎符的人,会是谁呢?——还是说,天子本人下的命令?他怎么会管得到这么遥远的武陵城?
房太守额头涔涔见汗,一千人的军队涌到自己的家里,莫不是真出了什么谋逆之事?那这条老命可就当真报销了!
老天!怎么会这么倒霉?!房太守恨不得要仰天长啸。
“房大人,适才赵王殿下的亲信人持虎符到江北大营,说到赵王殿下在您府上失踪,事态紧急,末将奉虎符敕令,特来寻人!”
“什么?”
房太守和胡铨同时惊呼,意义却全然不同。
赵王殿下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更是奉天巡查天下的富贵闲王,这个人身份非同小可,房太守的惊,就是想不通这位王爷怎么会来自己的府中,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情。更糟糕的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胡铨却是冷着一张脸。
“聂总兵,宗室失踪固然是大事,但可通报当地衙门,立时彻查就是,有什么必要要动到武陵总兵?为此事擅动军兵,令民心震动惶恐,这样的大罪,你担当得起么?”
聂总兵苦笑一声:“胡大人,军中只奉将令,有虎符在此,末将只知奉令行事,不问其他!”
“好!此事我必上报朝廷,赵王爷擅动地方军队,只怕难脱此罪!”
“胡大人,此事容后再议,让我们先找着赵王殿下再说吧?”
胡铨哼了一声,退到一边,似乎是对赵王的生死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监察部门的人也许都是这个模样,无论在什么时候,关心的只是律例规则有没有被遵守,而不是个人的生死,哪怕这个人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王也是一样。
他可以不关心,房太守可不敢不关心,虽然不是谋逆大事,他算是松了半口气。但堂堂赵王在他府里头失了踪,要是真找不到,恐怕他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急吼吼招呼下人与官兵一起四处寻找,在自己家里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位宝贝王爷给找出来!
赵王倒很好找。
“禀报大人,赵王殿下已经找到了,好像是被人打伤,昏迷在后院柴房之中!”
“啊?”顾小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赵王——不会是那个人吧?
第六十四章 赵王
赵王踏进喜堂的时候,头顶上裹了一圈纱布。
他原本白皙的肤色更是完全失去了血色,抿紧了嘴唇,倒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眼神涣散中带一点迷惘,好像还没从后脑勺那记砂锅重击中恢复过来。
“惨了!”
顾小西吐了吐舌头,居然真的是那个变态!
这可不能怨她眼拙,谁知道这种王孙公子居然是衣冠禽兽,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顾小西在心里唾弃,不过这时候也不会傻乎乎地出头,尽量把自己不算太大的身躯往人群中缩了缩,以免被这位王爷发现动手行凶的人就是自己。
“是谁?”
房太守发出一声惨叫:“是谁打伤了我们英明神武的赵王爷,拖出去活活打杀了!”
他看到赵王包着脑袋进来,心中惨嚎,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居然干出这等事来?这位赵王殿下也真是,出门不带上个千儿八百的保镖没事玩什么白龙鱼服,那不是给人犯错误的机会嘛?
“参见赵王殿下!”一应官员先上前参拜,围观众人也一起行了大礼。
“免礼平身!”
赵王的声音当中还带着几分虚弱,他被就醒之后只觉得浑身疼痛,也不知道是吃了补药发泄的后遗症还是昏迷中被人揍了,此时恹恹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
把他关进柴房的可怜的护院首领自然是被绑了上来,他脸色惨白,就好像是条死狗一样被拖上堂来。
“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实在不知道这是赵王爷,适才赵王殿下许是喝多了,在后院……”
护院首领磕头如捣蒜,出言辩解,说到一半,却自己都感觉到不对,更感到太守冷森森的目光扫了下来,一时匍匐在地,竟是不敢再说。
他也是老成明理的人,刚才是一时慌乱,竟然口不择言,才说到一半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心中大悔,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额头上冷汗都滴了下来。赵王那是何等人?当今天子的亲弟弟!他在后院兽性大发的事情若是不说,说不定今天还有一线活命的希望;若是说了,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是你打伤了赵王殿下?”
“不不!小人不是,不是……”
护院首领吓得语无伦次,这个黑锅是万万不能背的,但这时候他也不能说出当时的情景,脸憋得煞白,心胆俱裂。
“殿下,末将看您精神不济,不如先往行馆休息,这里一应人等末将派人都看住了,待您精神好些再来处理如何?”
看到赵王没有生命危险,聂总兵是松了口气,至于有些皮外伤势——那是房太守该担心的事情,他这次奉虎符出兵,本来至少无过,现在把人找出来了,至少一个勤勉抢救宗室的功劳是跑不掉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把地方官员得罪太狠,先带赵王离开,让房太守也好有个缓冲的余地,有点时间想想办法。
这事情可大可小,处理全在赵王一念之间。
“房太守,我听此人的说法,赵王殿下在贵府出事,似乎还另有隐情,你何苦要瞪着他不让他说话?”
胡铨却在背后淡淡地点了一句,他半闭着眼睛,说起话来也都是好像于己无关的口气。
房太守心中大恨,恨不得能把他磔碎了下酒,不管赵王说出来是什么,房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听护院首领那意思,倒像是赵王先干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这话要说出来,你胡二三就不怕得罪这位最受宠的实权王爷?
他捻着胡子的手上用力,都崩断了好几茎白须,心里却也明白,这胡二三就是在这儿杠上了,他确实不怕得罪王爷,他本身就想当孤臣,这时候有一个跟赵王爷划清界限的机会恐怕还巴不得呢!
“胡大人,我看赵王殿下今日累了,要不然把这几人带回衙门,咱们改日再审?”
聂总兵犯不着掺和到他们文官的争斗当中去,不过他也想早点把这事儿了结,所以也开头打圆场。
“今日诸事不明,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若不当场剖明真相,叫这些寻常百姓如何能分辨?百姓心中存在疑惑,我们又怎么能草草了事?以后又如何治理?我听说君子之行如日月昭昭,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胡铨还是不咸不淡,却是寸步不让。
“好你个胡二三!”
赵王突然笑了,他走到胡铨跟前:“你现在是讲法讲到本王身上了哦?皇兄虽然对你信重,可也轮不到你来管宗室的事情吧?”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吾只知恪尽职守,监察邪行不轨,不管什么宗室大臣!事件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当时最有名望的贤王站在胡铨的面前,两人目光相对,他依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依然把自己的口头禅挂在嘴边,似乎对方的身份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哈哈!好!”
赵王虚弱的大笑两声,忍不住咳嗽起来,似乎是牵动了伤口,他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脑袋,啧啧呼痛。
“胡二三,你想要真相,那我就告诉你真相。”
赵王垂下双手,慢悠悠地在喜堂里面踱起步来:“哦,想起来了,今天是房太守公子成婚的好日子,本王倒还没来得及说一声恭喜。”
他又不是没长眼睛,新娘子长着满脸胡子,这会儿还缩在角落装傻,这种婚事有什么好值得恭喜的。房太守苦笑摇头:“启禀殿下,今日婚事乃是一场闹剧,下官遭人陷害,在殿下出事之前,胡大人正在调查此案,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喜事。”
“哦!”
赵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那就难怪了,太守大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所以我在你府上遭人下药行凶,你自然也是顾不上了!”
他原本语气惬意轻松,忽地就加快了节奏,但最后几个字更是透出了怒意,咬字极重!
“殿下恕罪!”
这话说出来,房太守双膝一软,慌忙跪倒:“这到底是哪个奴才竟敢伤了殿下玉体,微臣管教不严,求王爷依例惩罚!”
下药行凶,这可不是意外的罪名,有人要故意伤害宗室王爷,这个罪都足足够得上谋逆满门抄斩,房太守哪里还能站得稳!
第六十五章 就是他!(2935分+更)
“下药行凶?”
胡铨霍然睁眼,目光如电。
“要不然你以为呢?胡二三你在京城的时候是这样,出了京还是这样,难不成只有我们宗室子弟才会做坏事?我们就不能当一次受害者么?”
赵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两人却不知道有何过往,此刻却是针锋相对。
胡铨哼了一声:“那就请王爷指出凶手,交有司审问,我也好继续审理太守府*一案!请了!”
他似乎一点都不给这位王爷面子,也没有巴结为其出头的意思。
“*?”
赵王瞪大了眼睛,盯着新娘子看了半天,目光在人群之中扫过。顾小西赶紧一缩头,期望没有被看到。
“哈哈!哈哈!”
赵王突然没有节制地狂笑起来,他一手指着畏畏缩缩的魏大力,一手抚胸,笑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就……就是他?哈哈!我明白了!我这回可是搞明白了!”
他乐颠颠地手舞足蹈,全无身为一个皇族应有的觉悟,笑得前仰后合。
“殿下,您小心!”
看他毫不顾忌脑袋上的伤口,聂总兵提心吊胆,赶紧过来扶着:“殿下,我看您还是先回去休息,明日再……”
“不用!”
赵王强忍住笑,不怀好意地在喜堂里面打起转来:“我还要给胡大人把下药行凶伤我的人给找出来呢!我闻出来那个伤我的凶手就在这里,嘿嘿!他可跑不了啦!”
顾小西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他吸溜着鼻子满屋子乱窜。
“什么王爷殿下,怎么像条狗似的……”
顾小西心中暗忖,可不敢宣之于口,她猫着腰慢慢地往后退去,可不想这时候给逮个正着!
“锵锒!”
在她的小屁股撞到铁板的时候,身后也同时传来清脆的铁器撞击声,回头一看,两位凶神恶煞全副披挂的军汉把手中的腰刀一触,拦住了去路。
“不准外出!”
顾小西愁眉苦脸:“两位大哥,小妹去洗手间可以么?”
“洗什么手!好好呆着!”
“不是啦……我……我补个妆!”
“不用,这样就挺好看的!”
“人家要上厕所啦!”
“憋着!”
对于两名不通情理的莽汉,顾小西也实在无计可施,只好灰溜溜地尽可能往角落里头缩去。
“魔镜啊魔镜……你又骗我,我看今天晚上不是桃花,是血光之灾啊……”
外面上千士兵,一个个杀气腾腾,就算是徐子都也不见得能带着自己逃跑吧。那个赵王还在滴溜溜乱转,脸上带着不知所谓的笑容,这地方就这么大,自己早晚会被他发现。到那时……到那时……
“莫非要英年早逝了么……”
谁知道竟然是打了一个王爷?还砸的这么狠!这下子满门抄斩是跑不掉的了。顾小西想着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剧命运,鼻子竟然也开始感到酸酸的。
赵王的目光却暂时还没有往这边看,他只是做出一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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