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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江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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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去双目做有眼无珠之警示以儆效尤,甚至罪至凌迟。身为令主、门主,我更不能违规。”
门规有理,处罚却忒傻呵呵了些。如此说来加入孔方门本身就已经是一项具有极大风险的投资,本身就有蚀本可能,怎还能做到“绝对不做蚀本生意”?不过这时候和相思讨论什么“规矩因人立、因人废”要费的唇舌实在太久,我想了想,再次确认:“相思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雇你去救人,你就去?”
相思以一种奇异的目光从我头发丝打量到鞋面:“你打算做这个委托人?”
“这个你别管,你先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
“那好,”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想由冰啊由冰,我这次的人情大得没边了,“那我就雇你吧。”
“你?”相思冷嗤出声,“你出得起?”
我平静地:“我可以把自己卖了。”
“你已经把自己卖了——你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
“我上次只是把身体卖给了你,”我继续平静地,微笑,笑得莫测高深,“而这次,我卖的,是心。”
第129章
“铛!”
哪个不识趣、不知机的专拣大爷我玩深沉之际来大煞风景地搅屎?!我张口待骂,迎上的却是由冰白着一张脸,唇色褪个一干二净,遥遥站在丈外,嘴唇嗫嚅着,张了张嘴,又咬住唇,说不出话来。
恼归恼,但那么憔悴、绝望的容色,我只在受伤的三师兄、相思身上见过,触到那花也似的容颜无端罩上一层灰蒙蒙的死色,我的心狗啃似的,一口接一口地疼,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美人儿搂在怀里,温柔地抚平他脸上的所有悲哀和忧伤。
——不管他需要我做什么。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我都说不清楚自己两只脚怎么挪的,晃晃神间,双手便自发自觉地将由冰紧紧搂在了怀里。
“由冰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揍他!”
“没,没……”
“你、说、谎。”
可怜的由冰,嘴唇抖得,连谎都扯不圆。
我忍不住将食指压在由冰的唇上,试图为他抚住他自己已无法控制的唇。
由冰的唇好冰。
由冰的唇抖得更厉害。
……好可怜……
一种名为“怜爱”的情绪在我胸口荡漾我益发怜惜地沿着他的唇线轻轻描画。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一场寂寞凭谁诉?
——说到底,我始终坚持由冰应该站在阳光下。
阳光下温熙而笑的风华少年。
——但为什么眼前这位脆弱、青涩的由冰竟然会让我产生“大咬一口”的冲动呢?真的,我真的好想好想在由冰忍泪忍得辛辛苦苦的小脸上下死劲啃一口,啃到他大声哭出来为止,再一点点体贴地将他所有的泪舔干……怎么办怎么办,我,我好象……喜欢上由冰了?
——难道我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变态”?
哎呀呀,这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被由冰抱的感觉挺好,抱着由冰的感觉也不错,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么一位备受依靠的男子汉……
不管了,美食当前,还是吃了再说!
我大大咽了口唾沫:“由冰,你放心,有我在……”啊,由冰半垂着眼帘、长长眼睫毛沾上水气的模样比他素日里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状不知可爱了多少倍!我舔了舔下唇,相准由冰失尽血色的颊,尽量以不让由冰察觉到危险的速度慢慢靠近:“我们是兄弟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放心,你兄弟我绝对会帮你,不会放你一个——呜,痛!”
哪个该死的扯我耳朵,扯得我呜呜呼痛。眼角余光扫过去——相思?!
相思紧咬下唇,脸色铁青,力道大得我“嗷嗷”直嚎:“相思轻些轻些,耳根子快裂了,呜呜,耳根子裂了,呜……”
不顺着相思的话,我怀疑以他心狠手辣的程度我耳朵真的会给他生生撕一个下来。我哭丧着脸就着他的力道把脑袋转正他:“相思你又唔……”
白云满地无人扫。
在我近两个月的色诱实战历史中,我逮着机会便诱惑相思玩亲亲,一方面藉此和相思谈条件换取好处,另一方面乘机练习技术——我要不断提升自己的魅力值,让相思再也离不开、放不下、舍不得我,这样才能达到玩控相思于掌中、让他对我有求必应、说一不二的目的。
再一方面嘛,自被相思下了药后,除了他之外,我还真找不出其他的亲亲对象。
——只有凑和了。
每次和相思打亲亲,每次境界都不同。每次我都以为自己已窥其奥、荣登大雅之堂,到下一次时才发现原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过去的自己不过管中窥豹、井蛙观天而已。
这一次,也一样。
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觉得,其实相思也是不错滴!(^^)
我被相思吻得乱七八糟、差点忘了自己是谁,正沉迷间,手中一紧,我莫名其妙的低头一看,衣角?再看去,哦,我左手搂着相思的腰,右手牢牢牵着由冰的衣角,这个画面……巨汗。
由冰正弯腰把他失手落地的剑捡起,似乎也才发现他衣角被我牵着,犹豫着要不要一剑斩下来,断个干干净净。
见我注意到他,由冰勉强扯了扯嘴角:“抱歉,打扰了两位……”他被什么噎着了,哽咽半晌才道,“我只是想跟来说一声,我……要留下,不跟两位同行了,真是抱歉,打扰了……”
由冰,别走!——我用力拽他衣角,用眼神挽留他:别走,我还有话没跟你说!
……你走了的话,我天大的人情,谁来领?
“呜!”相思你又咬我舌头!
“你不要忘了说过的话,我们成交。”说完,相思附带在我唇上死命再一口,然后再也不看我,转身,足尖轻点,朝小福楼掠去,只两下便没了影儿。
我捂着嘴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咱办呢?我想说的话,咋说才能让由冰明白呢?
第130章
舌头被咬伤了,嘴巴被咬肿了,我还真没法子说话了!
我跳着脚直转。
由冰,拜托,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我诚挚的眼神、看到我单纯的热情、看到我的一片苦心了吗?拜托你不要这么难过不要这么绝望好不好?最重要的是别离开……你要离开的话,我白把自己卖给相思了,这可一亏亏亏亏亏亏到底了!
我急得加上嘴巴痛的,索性大声呜咽起来。
做势欲走的由冰僵住。
我委委屈屈地瞅着他:你走啊,你走嘛,呜呜呜呜呜……可怜我一番好心全让狗叼了,呜呜呜呜呜……
虽说进了江湖后我听说男人流血不流泪,流泪的男人为世人所不耻,但没法子,在我看来对付由冰最好用的便是这条苦肉计。
我使劲眨眨眼睛,再眨,眼泪哗哗哗流个不停。
由冰你敢现在甩开我拍屁股走人的话,我要你做梦也会梦到我此刻的眼神,一辈子悔恨、一辈子愧疚、一辈子悔不当初、一辈子受良心谴责!……喂,犹豫什么啊,你那只手,那只手,别磨磨蹭蹭的,搭上来,快搭上来呀!
由冰那只右手和它的主人一样,不干不脆,明明已经举起了,伸到一半,眼见由冰叹了口气,又畏畏缩缩地缩了回去。
我索性一把抓住由冰右手往我肩上一放,顺势倒进由冰怀里继续哭,由冰直挺挺站着,挺尸似的。
我感慨:换第二由冰试试……果然由冰温良恭俭让五好青年!
不知今天犯了哪根拧……
这等老好人,他不想说的话,九头牛也撬不开口。敌我未明之前,我还是先哭好了,哭到由冰心软为止。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我边哭边偷眼瞄由冰:怎么由冰还不心软啊?哭久了眼睛肿、嗓子哑的嘛……瞧刚才听我叫一声他那个紧张劲儿,这会儿咋就全没了呢?还有,你另外那只手长着不是为了摆着看的,摸摸我脑袋、帮我理理头发,风吹头发挠得鼻子痒痒的不行……
“啊——嚏!”
我粉没面子的鼻涕眼泪全喷在由冰前襟上,饶我心理建设得再完备也不由老脸一红,对上由冰略显惊异的眼神,我豁出去“哇”地哭得更大声。
“……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得下你!”
那就不要放下——啊?
随着由冰干涩喑哑的话语,我骤然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第二由冰?!
我猛地推开由冰,捏住他下巴细细打量——没错,是由冰啊,如此澄澈、如此温厚、如此令人心痛的眼神,不是那个奸人所能拥有的。
然而为什么在由冰的怀中我感受到的那股抓住了就再也不放手的霸道、强悍与独占欲与在第二由冰怀中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明明知道大用你舍小我为大我的气魄与胸襟方乃我辈本色,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虾米?你在说虾米?我怎么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么伟大?不懂……不过最后那句我懂。我抬头全心全意地仰望由冰:我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啊,明知道你这种鸡婆个性不可能放开他们不管……(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去哪儿找那么好用的垫背去?)
“大用,我也知道大用你心痛我遭到全武林的通缉,一直希望能找个机会澄清事实、还我清白,就算这样你也不用做到这一步……”由冰难过地闭上了眼睛,“你付出的,是你这一生啊!”
没关系没关系,由冰你值得我这么拼命!(再说,卖一次和卖两次,好象差别不大吧……而且既能套牢相思又卖了由冰人情,这笔生意划算!)
“虽然知道行侠仗义乃我辈份内之事,虽然知道这次我们碰上了洗涮污名的最好机会,虽然知道贾兄医术通神、有贾兄相助赈灾救灾必能事半功倍……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是以‘卖’的方式为代价换来的这一切!”
他到底想说什么?我大惑不解,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呜,舌头迟钝,转不过来,一说话就咬到舌头,痛得我冷汗涔涔直落,“哇”一声继续哭。
——这次是真的。
“大用,别哭,别哭……”还好这次由冰不再傻站着,他象护雏的母鸡般,将我紧紧搂住,一下一下轻拍我的背。在他柔声呵护下,好象……真的没那么痛了……
“我……应该放弃吗?”
“但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得下!”
几乎每晚我都是在由冰唠叨中入眠的,现在虽是大白天,然而听惯了他的唠嗑,睡意慢慢袭来。我抽噎着,脑袋一点一点,意识渐渐模糊。
迷朦中听得由冰温和的声音呢喃了一句:“良工心犹苦,红尘独卿卿……我不卿卿,谁来卿卿?”
有个怡人的温暖小鸟一样拍拍翅膀从我额上、颊上一掠而过,在唇上稍事逗留后,栖在了我鼻尖上。
羚羊挂角,人淡如菊。
第131章
相思为人阴险狡诈小气抠门过河拆桥上树抽梯一毛不拔睚眦必报,但终归有个好:他极好面子。
因为好面子,所以凡是他亲口承诺过的话根子,为了不砸招牌子,他都会卯上小命子。
就这点而言,相思办事,我放心。
这次尽管相思并非心甘情愿,但既然接下了单子,他和由冰早出晚归披星戴月起早贪黑,连着五天下来我与他们打照面的时间不超过三柱香。
感觉不爽,超超不爽。
接连五天,我都被相思圈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圈圈里。
不知相思怎想的,东挑西拣选了间民房把我扔里面后,面罩寒霜,当着我的面吩咐那两位慈眉善目的老大伯老大妈:“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许踏进这房子半步,也绝对不准他踏出半步;一日三餐、马桶草纸备足量放门口让他自取自用,他用完之后垃圾放在门口你们就收拾走、门口没料的任房里成猪圈狗窝也甭管;如无必要,不必和他搭话;不准和外面的人提起这么一个人;除了我们三人外,在得到我许可之前,不许第四个人进入这间屋子,否则……”
相思这就不对了,粉没品地吓唬人家老人家,以强凌弱、以小欺老,会遭天谴的!
我义愤填膺,挺身而出要为两位老人家讨个公道,相思手挥挥,我惊恐地看到一圈白白的药粉沿着墙根布了一圈。
有色,无味,跟平常我们药老鼠下的那种肉眼看上去没区别。
“扑!”墙上一只过路的蟑螂毫无征兆地摔了下来,艰难地撑起身子挣扎了两下,又仆。
然后一蹶不起。
相思面无表情,眼光深深从我、老大伯、老大妈身上缓缓逡巡而过,言下之意我懂。
于是我非常无聊地坐了五天牢。
第一天里我无聊地数着地上挺尸的蚂蚁、蟑螂、老鼠、壁虎、蜘蛛,数到第三百六十八只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添过新丁了。
为免发出尸臭,还得我替它们收尸,烦!
第二天我努力对着墙壁画圈圈,试图画出一个大洞来。相思的药却辣得邪门,我拿来画圈的小木棒还刚转上第六个圈,就“嗤嗤嗤”冒着白烟从头焦到尾,吓得我赶紧脱手,看着它一寸寸在地上成了炭头。
半焦不黑三分发白的那种。
熄了灯后好久,屋里只听见我自个儿悉悉梭梭辗转反侧,没有其他声响——连鼠辈亲切的上窜下跳声都绝。
一室寂寞,空荡荡的叫人心里发慌。
第三天我用由冰留给我防身的菜刀去劈墙,泥倒掉了几块,然而只砍一下整把菜刀立刻发黑卷刃,不仅于此,我持刀的手肿得馒头一般大,足足痛了一个下午。
隔天起床时枕头旁放把长得顶可爱的小匕首,到处找菜刀,没找着。
……却又不顺手帮我把右手处理一下,怕我没事干让我事倍功半来打发时间咧——忒没良心的!
我郁闷得连吃五碗饭,第四天一整天都在床上躺着消食,偏隔墙那俩老儿嗑起牙来震天般响,想听不到都办不到:“嘿,这些天镇上出神仙了!”
“所以说你们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什么神仙?那是大侠、英雄!”
“不都一样吗?今天我远远瞅了一眼,只见着个背影,可那个丰骨,那个气度,白衣飘飘的神仙也似的人……要是我再年轻四十岁……”
“死心吧老太婆,你再年轻四百岁人家也不拿正眼瞅你!俗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什么盆盛什么菜,能配得起那种风姿的要不就大家闺秀,要不就江湖侠女,要不就金枝玉叶,要不就羞花闭月,总而言之凭你那模样——”
“我那模样怎了?死老头子,别忘了当年我豆腐西施可是这芙蓉镇上一挑一的,上我家求亲的那叫一个多啊,最多的时候一个月里居然得换上七条门槛,你说我那模样怎么了?死没良心的杀千刀的贼汉子!——”
“哎哟哎哟,老婆子你下手轻些、轻些,我的水烟袋,我的水烟袋——”
“……”
“多得他们了……”
“是啊,多得他们了……”
“非亲非故的,帮到这份上,菩萨啊!”
“嗯,菩萨呢……”
“好人有好报……”
“放心,放心,善有善报,善有善报……”
这下我郁闷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明明我想出的主意,明明在我的努力下相思才去救人的,怎么出风头领功的都是他,我却非得被铐在这里吃糠菜呢?
人家也想做大侠嘛……
由冰都说我侠义心肠了,呜……
第五天的饭,我瞥都不瞥,嗅都不嗅。
从早到晚,我向着墙壁、背着门口、窝着睡觉。
睡得昏天黑地、马瘦毛长。
迷糊中,一个温暖轻轻摩挲我的脸庞。
“……笨蛋!”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骂,我下意识张口便咬——
第132章
唔,口感不错,又滑又软又嫩又香……
下一瞬间,脖子被一双冰冷的爪子掐住,勒得死紧,勒得我艰于呼吸言语白眼直翻舌头伸长小命准备呜呼哀哉之际,脖子的禁锢攸的一松,新鲜空气大量涌入,我一下承受不住,被呛得两眼发黑金星乱冒。
“贾兄你……咳!不过大用你也……唉!”不必说,扶住我帮我顺气的一准由冰。
由冰……那,相思呢?
屋里没有掌灯,我咳着、呛着、喘着,抹了一把涕泪纵横的脸,再抹一把——我以为自己没看清。
或者说,我希望自己没看清。
他不是我的相思——我的相思哪里是这个样子!
相思,我的相思,我的相思从来都是那么的神气活现假仙臭屁,空长了一身皎如明月照积雪的皮囊骗尽世人人,却会在受了伤后也死鸭子嘴巴硬输人不输阵咬牙骂我“大笨蛋”……
那才是我的相思!
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瘦骨伶丁憔悴不堪一脸倦意长发湿嗒嗒纠结在一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落魄有多落魄左颊还有十颗齿印的家伙,他,谁啊?
他恼火地摆出一副恨不能再咬我一口的架势,我则迷惑地盯着他上看下看。
大眼瞪小眼中,那个冒充相思的家伙瞳子无声无息地软了下来。他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似乎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然后一屁股在木凳上坐下,顺手倒了一杯水咕噜噜一气灌下肚。
喝得谈不上一丁点儿风度,微凉的月下,衣上的茶渍黯黯的扎人眼睛。
我的相思……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这么没品的地步?所以,他不是相思,他一定不是相思!
我眼眶一热,挣开了由冰的手,跌跌撞撞两步冲到那坐着的人面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相思不会这么乖,相思没有这么脏,相思比现在不知要美丽多少倍……
还有,相思不会容许脸上多出这么一嘴令人看了想笑又不敢想的牙齿印。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嗯?”静静坐着的人淡淡地开口,低低的语调中透着难以言语的累。
我鼻子一酸:“相思,你有多少顿没吃到好的了?”
“我问你,你不老实吃饭闹绝食,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虎老雄威在,相思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火气,我心里却仍“咯噔”大悸,抽抽鼻子,心痛地摸摸他微微失却光泽的长发:“你有多少天没睡好了?”
“我数三声:一……”
“相思,”我诚恳地牵起他的略显干燥的双手,毫不退缩地望到他灵魂深处,“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口好痛……”
“二……”
“相思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三!”
“哎相思别走啊,我话还没完!”
相思很干脆地拂袖走人,唬得我一把扯住他衣袖不放,情急之下什么话全倒了出来:“好好好,我说我说——相思你带上我好不好?你带上我,让我帮你——”
“不行。”
“是啊大用,”由冰也在一旁帮腔,“赈灾救灾的事非常复杂,我们尚且自顾无暇,你就听话在这里再呆上几天……我保证最多不超过七天大概就能把这个地区的灾情有效控制住——”
“不!我厌烦了等待!让我一起去好不好,我真的能帮到你们的!”
相思与由冰交换个眼神,我为他们对我的不信任感到愤怒:“看什么看!至少我可以帮你们煮些吃食呀!瞧瞧你们一个个把自己弄成了啥样儿?准三餐不正常、有一顿没一顿,有我跟着你们在吃这方面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不行。”相思硬是不松口,“我不想被毒死。”
……
…………
………………
……………………什么话!难道说我的手艺难吃到让他宁死不屈?!
“贾相思,你侮辱我不要紧,我绝不允许你侮辱中华民族千年传承下来博大精深浩如烟海渊远流长的饮食文化……”
“大用,”由冰不住用手搓着太阳|穴,“贾兄不是这个意思,实际上他想说的是……”
经过由冰解释,我才明白,原来我给相思出的是一个多么大的难题。
诚然,正如由冰所说,长江赈灾是一个树立威望与侠名的绝好时机,但我们虽一心惦着办实事,有些人却是冲着扬名而来,长江两岸不知聚集了多少武林人士,相思更是因为调配出控制疫病的特效药成为众所指之的话题中心,偏偏他和由冰头上都挂着个“武林公敌”的衔。从明处看,那些武林人士自然不便对相思他们下手以免激起民愤,但在暗处会动些什么不干不净的手脚这却无法估量。而他俩既然把全副精力都投注到赈灾救灾上了,当然会担心有人劫持我做人质来相要胁,所以才把我藏在这儿。
“大用,这下你明白了吧?贾兄无意于怀疑你,他只是不想连累你。”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由冰苦笑道:“那请问你还有哪些地方不明白?”
“我不明白,由冰大哥你既然也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帮相思说好话?”
“因为,”由冰沉静地微笑着,告诉我,“贾兄是男人,而我,也是男人。”
第133章
这种说法……难道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血口喷人出口伤人揶喻我不是男人?
好,伍由冰,你有种,我记下了!
但是现在把由冰推到敌对阵营未免过于不智,我是聪明人,不做傻事。而且,正因为武林贼多、江湖险恶,我才更应该跟实这俩看牢我的美人儿,不然他俩被人拐跑了咋办?或者他俩患难与共日久生情相互看对眼了我又咋办?那可是有前科的!
喜欢与否先搁一边儿,好歹手中麻雀强过天上凤凰。
我哀哀地执起相思皓腕:“相思,让我和你一起……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
由冰脸色一黯——唔对不起由冰,你这样子我瞧着心里也痛,然而现在主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是相思。
“你闹够了没有?一大堆急事搁着,你还在这儿闹,烦不烦啊你?”
哟,这句更伤人!“可相思你不正是因为担心我才回来的吗?”
“……”
“相思!”相思恼羞成怒逃之夭夭的话我绝对赶不上他,我赶忙补上一句给他消消火,“你看我惦着你连饭也吃不下……”
相思面无表情“噔噔噔”走到床边,粗鲁地一掀褥子露出块光床板,他弯腰在床板上敲敲拍拍,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相思瞥我一眼,化掌为拳,“砰”地击在床板上,随着我的心“咯噔”一跳,一块半尺见方的板子老大不争气地“咯噔”一下从床板上弹起。
方板下一个裹得齐齐整整、漂漂亮亮的油纸包,相思野蛮的一扯一甩,“嗒嗒嗒嗒嗒”,掉了一地硬馒头渣。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一室,无言。
由冰怜悯地瞅着我,我干笑着偷眼看相思,相思低头对馒头。
——我省吃俭用攒下的为持久战做准备的储粮啊,可怜我那饥一顿饱一顿的四天……相思咋知道的?
“清汤寡水你都还一箩筐废话,你吴大用会有容许自己有饿肚子的机会?”今晚第一次,相思眼中重新亮起我熟悉的冷嘲热讽狐狸样的寒芒,“倒不如说你又把自个儿卖给谁了还可信些。”
“呵呵,相思,民以食为天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
相思眸光一凛:“象你这种人,‘担心’耗在你身上,也是白费。我来,是来把你调个地方而已,少打蛇顺棍上、含着沫星子乱嚼舌根!”
“我真的可以帮你——”
“是啊,帮倒忙吧?”相思甚为不屑,说话间衣袂连动,我胁下一麻、胸口一滞,登时动弹不得,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却是被由冰扛在了肩上。
头下脚上,可我不会错认相思眼中一掠而逝的气恼与不甘,但他却什么都没再说。
“相思……”我听到自己声音涩涩的,“你……受伤了?”
兴许因为体位的关系,胸被梗着,半天气不顺。
我看到由冰下意识地握紧了拳,相思凝注我半晌,凉凉地开了口:“你想我点你哑|穴?”
相思经常是青面獠牙的相思,可相思在青面獠牙之后,是山清水秀的相思。如此识美人、重美人、怜美人的我,怎会不喜欢……我身边的相思?
“你不要我了吗,相思?”
相思寒着一张脸,缓缓并起了食、中二指。
本来挺严肃的神情呢,可惜全被他颊上的齿印破坏了。我出神地望了那齿印好一会儿,直到相思脸上快要掉下冰渣子了,我才在他发飙前一刻悠悠开了口:“我有六位师兄呢,相思。”
毫不意外的,我捕获到相思清眸中的一丝波澜——很好。
“我的六位师兄中,有杀手、有淫棍、有混混,但也有大侠,有盟主,有宗师……我想,既然自封为正道,遇上赈灾救灾这桩最适合用来欺世盗名的事儿,没理由不来插一脚,何况又出现了所谓的‘武林公敌’……为着他们的名声计,他们总不能让小师弟落在武林公敌的手中让别人指指戳戳脊梁骨嗑牙个没完吧?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劝我弃暗投明或者干脆就是大义灭亲……哎呀相思,你见的江湖比我多,你知道么?
“象我大师兄那样的人,相思,该把我往哪儿藏,你才有把握让他掘地三尺也撬不出来?
“你还想要我吗,相思?”
结论当然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第134章
赈灾救灾,嘴边挂着响亮,事情做起来粘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么,器从何来?
有钱好办事。
那么,财又从何来?
这就是由冰的活了。镇日里他忙进忙出,经常晃得我眼花,忍不住伸手挡着嘴打个小小呵欠。
听由冰说,听闻朝廷下放了赈灾财物,在这基础上再通过民间募捐的方式筹集善款,应该能应上这会儿的急。
“应该,”相思手起针落,飞快地下针起针,头都不抬,“只要你确保这笔款子能到。”
由冰默然,接下去的几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连他的人味儿都嗅不着。
从官老爷身上我早看透了,庙堂是一个恁般由里臭到外、还装模作样掖着块巴掌大的遮羞布充场面的庙堂。
和这样一个庙堂打交道,还要面对那个不信任由冰的江湖……我摇摇头,这份活太难,就由冰做好了。他那个“大侠”的位置,我抢不起。
“相思我帮你。”于是乎我说。
悬壶济世、普渡苍生也挺帅的嘛,跟着相思还可以行我的偷师大计,好、妙、高!
“好!”相思咬着笔头计算下水道排水量,应得嘎嘣儿脆。
我感动,为防相思反悔,急急将写好的契约呈上去让相思摁手印。相思却看也不看,递我一个白瓷小瓶:“你去把今天的新尸全敛了。”
“……”
“还有,”相思顶坏心眼地咬上我耳朵,指指他手中的小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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