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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江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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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象抱着旺财一样,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幸好,这个世界并非只剩下我一个,至少,至少还有你……
  “大用!”相思的音略略拔高了些——什么时候离我耳边这么近了?我省过神,蓦地发觉双臂不知怎么的,紧紧将相思箍在怀中,慌得我忙不迭地错手放开,口中连连道歉:“相思对不起,不关我的事儿,我刚才觉得有些冷,习惯性动作,习惯性动作……真的,我可以发誓——”
  小气相思不会高兴我把他比做旺财,尽管抱着他们的契合感是那么的肖似——嗯?小气相思怎会知道我方才把他比做旺财?真真,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被小气相思吓傻了我真!
  相思依旧趴在我身上不起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胸口处传来的“咚咚”心跳,很快,快得我口干舌燥,连呼吸也随他一道急促起来:“……相、相思?”
  “……相信我。”模模糊糊听到这么一句含糊的,我想着,可能我发梦吧,耳上一痛,却是相思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接着听到“嘶啦”一声,相思手起刀落,不知挥了几刀,布屑纷落,整个上身飕飕白纱滑过的质感,先是前胸一冷,然后背部一凉,后背与微温的玉触了个实,温凉的质感令我微微打了个颤。没等我惊呼出声,某种物事在我胸膛上蜿蜒游移,丝丝缕缕,湿湿痒痒,坏心眼地刚挑逗起皮肤上敏感的一点便又滑了开去,却又在不远的地方遥遥嘲笑着,时不时过来施恩般地帮你搔搔,在挑起了更大的渴求后,又“嗤”地落跑。
  我被它弄得,相信自己全身肯定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却又总搔不到痒处,身体在颤,脑在颤,心在颤,再这么下去我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我忍,我忍,因为怕痒而开口呻吟,即便是我,也知道这并非什么说得出口的理由。
  师兄从来没用这招对付过我,可这招比过去十六年里所有他们用来对付我的损招都损……
  我怕痒,呜……
  痒让我头脑一片空白,那种完全迷失自己、身不由己的灭顶之感,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更让我害怕的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害怕着、明明厌恶着,却又忍不住去体味那物事游移所引起的每一寸身体的变化,我好象……对骤然间变得陌生起来的身体及感觉产生了一种好奇,一种食髓知味的好奇……大汗,呜,我讨厌这样……“……嗯……啊!”
  那玩意儿落在了我胸前的一点上,我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全身颤抖着,身子向上一挺——好、难、过!我试图用发着抖的手抚上最痒的那个地方,制止那可恶的在我身上肆虐的怀家伙,两只手却都被人牢牢按住。
  泪眼惺松中,我好不容易辨出来,禁锢我双手的是相思。
  “相思……呜,相思……啊哈……呜!”我喘着气向他求救,相思不理我,我恨相思,呜呜呜呜呜!
  ……不,不对,相思两只手,一手一只,和我的连在一起……那个那么坏狠心肠对付我的莫非是……
  难道是……
  “由冰!”我哭叫出声,“你再不住手,嗯,嗯,嗯……我、我们……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在我身上恣意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混乱风暴的东西居然是一只大狼毫,由冰竟然在我身上用狼毫蘸酱来画画!
  那在我身上动个不休的物事顿了一下,我才喘好一口气,就叫相思沉着嗓道:“继续。”
  “……对不起了,大用兄弟……”
  不要说“对不起”,闪边,闪边,快闪人啦!
  “他只是在画画!”相思俯下头,挨我挨得近近的,一双任你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是漠不关心的眸子满满溢着难过、气恼、嫉妒和……受伤?开玩笑,他好端端地受哪门子伤?“你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平时看起来迟钝得石器一样的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种事情”?人家就是怕痒,我不信你不怕,不怕为什么不见你摆上来看看……哇啊!“唔,不要……相思啊!!!!!!!!!!!!!!!!!”
   
                  第81章
  在我又叫又闹中,一段不怎么清晰的对话晃晃悠悠飘进我已经接近罢工的大脑中:“……你倒也沉得住气至今还不动手……真的不怕你的小情人被拐跑了?——瞧,他都已经这么兴奋了!”
  “大用那不叫兴奋,他只是怕痒。”相思……可恶的相思,知道我怕痒还故意整我,我哪点招你惹你了?由冰也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等等,那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难道相思和由冰有一腿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事出有因?他们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沆?一气、谋杀亲夫?我无法接受我是砧板上的肉这一事实……恍忽间,听到阿姨拖着长长的调迸出句:“……是……么?”
  “听起来,宫主倒似站在我这边似的……我是否应该感谢宫主对我的另眼相待呢?”
  “放肆!”另一个声音……好象听过,又好象没听过,我只能大体辨出这是名女子——呵,无双宫的男子真可怜耶,到现在为止没听过有公的发话……只听这个声音义愤填膺地嚷嚷:“宫主,他们分明有意拖延时间!从巳时起他们就一直装疯卖傻——”喂,你有点学问好不好?人家那叫柔情蜜意、蜜里调油、打情骂俏、浪里白条……“接着借着什么调味的藉口又从午时耗到申时,直到酉时还在描花——”哦,怪不得我说肚子似乎有些古古怪怪,原来又到了用饭时间,可怜我打早上寅时起身到现在没点干的下锅,好惨啊!“而且那朵花描了整个时辰居然还未描完,宫主,谨防有诈!”
  哇,这个人好聪明哦……不不不不不,现在不是表扬对手的时候。
  我听见阿姨道:“听起来也不无道理……你有什么可说的?”
  然后相思清清冷冷地针尖对麦芒:“现在我终于明白,大名鼎鼎的无双宫主,原来不过急功近利、欺世盗名的平庸之辈——”
  “住口!”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我根本弄不清谁是谁,感觉到相思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忽然松了开,往旁让了让:“宫主,这样的大用……不美吗?”
  ……我恨沉默!
  手空了,心也登时空荡荡地没个着落。骤然间天地消了音,胸膛上的笔尖仍在游移。我这么裸裎着,一动不动,任人品头论足,任人指手划脚,比方才更灼热十倍的目光交叉着在我身上逡巡而过。
  我能感觉得到身周充满了活物的气息,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心头反而重重地压上了一块又一块名为“孤凄”的石头。
  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
  我憎恨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沉寂!
  我更恨提醒大家注意我是“货”的相思!
  最先打破沉默的,依旧是阿姨,她的声音中明显透着赞美的情绪:“确实……很美……”
  “碧血丹青照汉心,最关键的,便在于心。以人体为盛菜之物,不仅仅为了借人体的热度来增加牛肉的美味,而且人与那无知无觉的容器不同,随着人的七情六欲、情感波动,人体上也会直接反映出来,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音容并茂、声色俱佳,可口、可目、可鼻、可耳、可心……”
  剽窃!无耻的剽窃!这些都是我想出来的,凭什么,凭什么要让相思来出这风头?!我盛怒,刚想开口纠正相思对美人们的误导,孰料一张口又是一堆压不下的“嗯嗯啊啊”。
  “为厨者用心,为盛者用心,我们孤注一掷、全心全意为了完成这道名菜,宫主却连等待的耐心都没有,岂不叫人齿冷?——罢罢,也罢,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知音如不赏,归隐故山秋!”
  好象相思说着说着亮出了刀的样子,那头牛还在我脑门后喷粗气。唉,牛啊牛,可怜的牛,同是天涯沦落,相逢何必相识!尔无亲朋相助,我无师友能求,生而至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我顿生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
  嗟怨间,眼光瞥见寒光一闪,可爱晶莹的哥舒刀举得高高的直落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厅外传来足音,宛若千军万马直杀进来的强悍阵势,我身下的白玉也被震得“格格”作响。由冰的手微微一抖,一大块不知什么油抖落我胸上——连由冰这种会家子也受影响?看来事态蛮严重的。
  足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难道真的牛兄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一窝子齐齐杀来集体造反?也是哦,阿姨真这么毛病每试一名神厨便牵一头好牛出来供人杀的话,会生气、起叛逆之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连牛都懂得同生共死、仁至义尽这种道理,可叹我误交匪类眼看在最为青春亮丽光辉灿烂的辉煌时刻不得不踏上枉死之途——
  “哇哇哇哇哇,无双宫主啊!!!!!!!!!!!!!!!!!!!!!!!!!!!!!!!!!!!!!”
                  第82章
  出乎我意料,进来的不是牛,而是人。说时迟那时快,伴着“无双宫主”、“无双宫主”的欢呼熙攘蜂拥而来的人群挤破大门之前,由冰一手揽起我腾身上梁。
  ——奇怪,为什么那个人不是相思?
  答案下一瞬便昭然而出,我高高在上,清清楚楚地看到相思双手连续轻弹,阿姨身周那群美人的面纱纷纷四分五裂成了布屑。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燕瘦环肥、安俏贤俊,果然无双宫是美人的集中营!
  人生满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美人齐聚一堂的奇景,无心谷人最齐的时候算上我也就八人,现在这里、这里站在下面的加上阿姨、相思整整十四位,还有身边的由冰……不,不只他们,我看到宝小美人、大师兄和呆头鹅他们站在门口,尽管做了乔装,可想瞒过火眼金睛吴大用,那真是打错了算盘!
  这么多美人于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交相辉映、争奇斗妍,实在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霎时相见便留恋,俊俏庞儿少曾见。有缘千里来相会,巧妻常伴拙夫眠。
  或许留在无双宫也不是坏事,何况阿姨还会不断补货,应该不用担心僧多粥少、供小于求的问题……
  一只手执块布过来在我脸上蹭,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不满地瞪过去。
  “口水。”由冰格外的言简意赅。
  就在我一闪神间,下面的情势又变。
  从外边不断涌进人来,密密麻麻全是人头,黑压压一片,从我这角度看去守在外边的还有许多,不知甚时候才是个头。几乎所有的人都叫着喊着“无双宫主”、“无双美人”朝着阿姨的方向挤,一个个神情虔诚、狂热得几近疯狂——看上去倒有些象崇拜者的样子。
  四师兄自十岁后每到他下山赶集的时候,所引发的轰动就跟这没两样。整个集市上的女人齐齐一蜂窝涌过来,里十八层、外十八层,挤得水泄不通。自从有次我搭他出去被人群挤到窒息后,我就再也不敢去领教这种地狱般的情景。
  如今,噩梦重现。
  我居高临下,左看右看不见牛兄,不知是不是在乱脚之中一走避不及一命呜呼。无双宫十三位宫主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她们纵然武功高强,可那些人潮水般涌上来,苍蝇一样,赶,赶不走;杀,杀不尽,前赴后继、奋勇直前、舍身取义,殒身不恤,很快地她们面前便倒下一片,而后面的看不见前边的情景,仍在源源向前推进。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这下我可大开眼界,悟出了何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宝小美人和大师兄居然同时出现在这儿……不是巧合,应该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利用民众的狂热与无知,对付武功深不可测的阿姨他们,倒不失为见效奇快的好主意。瞧眼下的情形,美人儿学我也许能够逃过此劫,不过一来外边也是挤挤搡搡、多到恐怖的人,二来想来对外若传出“落荒而逃”的谣言对美人儿的声名是种大亵渎,所以尽管有些美人儿脸上一副不堪其扰的神色仍站在原地苦苦支撑,不让越聚越多的杂人接近自己。
  那情景,给人以牛粪与鲜花的感觉。
  看到这么水灵的美人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我于心不忍,禁不住护花情动、侠义心起。
  ……不知道假如我救下阿姨他们后,阿姨会不会把小怜剑无条件交给我,附加赠送一块上书“无双宫特邀嘉宾”的腰牌?
  只要筹划得当,似乎可行性够强。
  “大用,大用……”耳边有人吵,我挥挥手:“别吵,我在想事儿。”
  “大用……”
  “你到底烦不烦啊?!”我恼火的侧脸一个白果眼,旁边的由冰吓了一大跳,讷讷地道:“大用,对、对不起,愚、愚兄……”
  话未竟言,大大的泪珠已打湿了他长长的睫毛。
  我打心眼儿里不愿理他——我的气还没消,他这样不念兄弟情谊、不顾青红皂白地与相思勾勾搭搭对我落井下石让我非常非常生气,可是……
  由冰也是个大美人。
  与相思截然不同的、阳光灿烂的美丽。
  如果不是有相思这个更高的尺度在,我可能会天天追着由冰跑。
  我记得第一眼见由冰时有这么瞬间我看楞了神。
  ——说到底我的心太软,始终见不得美人梨花带雨、泪湿海棠。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对不起大用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那样……贾兄、贾兄要求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时间拖延到亥时,说只有那样才能确保大用兄弟你的性命和清白,所以,所以,虽然大用兄弟你很难受,你不愿意,可是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果然是相思的主意……也是,有宝小美人在,果然是来接应的。
  一下子我觉得操心他的我真是傻瓜。
  由冰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道歉,我这才想起低头看看胸口,左胸那里细细描了一朵拳头大的牡丹,含苞半放,纤毫毕现,花蕊恰好落在|乳蒂那儿。尽管所用的酱料颜色都不甚鲜艳,但衬着樱红的肌肤,不谐调的对比却营造出夺目的“惊艳”之感。
  仿佛典雅的古风重生于青春的生命中,美的不仅仅是牡丹,还有那具洋溢着生命活力的肌体。
  想不到由冰的画功那么好,等这儿的事一了要逼着他连夜画上百来二百幅卖了补贴家用。
  呆会儿我也得仔细了,别毁了胸口的这幅画,出去后好找张纸小心着将它拓下来,保守估计好歹可以换上些碎银子花花。
  ——所以,为长远打算计,不能开罪由冰:“我原谅你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大用兄弟你,我也不敢奢求大用兄弟的原谅,不管大用兄弟你要怎么出气,打也好骂也好——什么?大用兄弟你说什么?”
  “我说,我原谅你了——不过,”我聪明地为自己留条后路,“以后你得听我的,不能再背叛我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大用兄弟——”
  忽地一声厉啸透耳传来:“可恶的小崽子,纳命来!”
   
                  第83章
  哇!——我激动:终于出现了公的!
  凌空扑来的美人长眉修目、气质凛然,极具知性美,本来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可他一张口就露馅——什么“小崽子”?我是小崽子的话,你是什么?老不死?
  有可能,师父不也七老八十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原来又一根老油子……
  而且颇不知礼数,张口“小崽子”、闭口“纳命来”,连“辱人三分,自辱一丈”的道理都不懂,啧啧!
  不过,不要紧,年纪不是距离,礼节可以调教,仇恨不成问题,他的长相比阿姨更对我胃口,找机会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把上!
  正当我遐想联翩、心驰神往之际,美人已一爪子拍开由冰的剑、另一爪子往我脖子探来——修剪得极细致精美的十枚指甲,根根泛着幽雅的蓝光。
  ——我的妈呀!我慌得头一缩,在梁上一个不稳,直直摔下去。
  ——幸好,下边这么多人,摔不死。
  但阿姨那边的美人显然不这么认为,我身形甫落,就见地上的人影有三四条几乎同时拔起——哦,阿姨的人终于明白了解决这种混乱局面的最好办法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惜大师兄和相思谁都不会认为我的命比小怜剑更重要,他们打错了算盘——不会因恼羞成怒而撕票吧?
  我心惊胆战地听着耳边风声呼呼响,感受着身体在空中急剧下降的速度感,再眼巴巴看着至少八条形状优美、欺霜傲雪的手臂从上、下、左、右、前、后几个方位向我伸来——
  “通!”臀部被狠狠吃了一记,我吃痛地“哎哟”一声,身子被踢踢得往门口的方向斜飞出去,与美人们失之交臂。
  门口有呆头鹅在,想来他不忍见我吃大亏。
  虽然与美人无缘令我多少有些遗憾,但眼看有机会保住小命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看见相思在空中和那四位美人斗在了一处,由冰在梁上和那位知性美人纠缠不休,说老实话,我实在不看好他们。
  尽管相思的所作所为叫我齿冷,但他关键时刻助我一脚之力令我得出生天我还是挺感激的。
  看在他为了我而令自己陷入危险之地,我就大人大度地原谅他前面对我的无礼之举好了!
  我看到呆头鹅向我张大了双臂,我也非常合作地做好了投向他怀中的准备——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呆头鹅的怀抱离我越来越远?!
  我惊恐地一回头,天啊,一条做工精美的素带缠在我腰上,正拴着我不断后退,而素带的另一端——阿、姨!?
  阿姨脸上仍然似笑非笑,可我却清晰异常地从她的笑意中嗅出一阵冷酷的肃杀之气。
  阿姨不可能再放过我,相思、由冰——
  他们自顾无暇。
  求人不如求己,千古明训。
  下一瞬我已落在了阿姨手中,她那双手捏着我的力度,大得让我直嘀咕是否要自断一臂才能从她那牢得王八咬人似的禁铟中得到解放——抓得这么紧,就算相思来,也没有用。
  而大师兄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他才不会傻到正面和无双宫起冲突。
  ——我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见死不救、财迷心窍的大师兄自食其果!
  “你、欺、骗、了、我!”阿姨说得很慢,每听一个字,我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
  ——只有……用那个最后的办法……
  我一咬牙,用另外那只没被抓住的手臂掀开面巾,第一次,没有任何障碍地,直直对上阿姨的眸:“姐姐……”
   
                  第84章
  “好在大用你是那美人最欣赏的型……”大师兄的话言犹在耳。
  大师兄是个大烂人,谁信那烂人的话谁倒霉。而且,我看环绕在阿姨身边的美人儿风姿各异、容华各绝,就是没哪款和我有相似之处的。
  连看上去最最最纯情娇憨、玲珑可爱的粉衣美人都没我可爱!
  所以说,阿姨并不喜欢我这一型,喜欢的话应该全天下找来放身边,这儿鼻子象,那儿眼儿象,细细拼着慢慢凑,决之有一点点相似就绝不放过,全收集起来搬回家里细嚼慢咽,赏玩到再不喜欢才是。
  哪怕搬回家后压箱底再不看一眼,也必须先确定它属于自己——这才是我所认可的“喜欢”!
  话又说回来,不喜欢归不喜欢,突然见到象我这种不常见的种类,阿姨总该表示出些许赞许之情吧?
  我只有赌在她对“美”的执念上。
  我敢夸口,仅有片白纱围住下身的美人不少见,但用调味料在胸口画了朵精美牡丹的美人可不多见。不管阿姨在她长得要不断找乐子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人生中是否美人已见惯,象我这么别致的,肯定属于面临绝种的稀有品种。
  我有迷倒阿姨的自信。
  果然,阿姨楞楞地瞪着我,脸上一片不敢置信之色:“你,你……”
  可是,我没有长久吸引她的把握——但有这一刹那的失神也就足够了。
  我一手搂住了她的腰,深吸一口气,用力吻了下去。
  我没天真到以为阿姨是纯情小粉蝶,更不认为在她那漫长的人生路上,一个吻能改变什么。也许阿姨对我曾有过一瞬间的惊艳,然而,这不足以构成她对我死心塌地的理由。
  因此,我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
  听到身后传来兵刃交击声,劲风猎猎,我不顾不管地加深那个吻——身后的一切,由相思负责。
  我才不相信他傻到连“再轻举妄动我便把你们敬爱的宫主弄成废人”这类狠话都不会说,反正阿姨现在没法子出声对质,大话、假话、空话、花话不这时说啥时用?
  身后渐渐静了,有人站在了我后边,离我很近……应该是相思吧?
  幽幽的月下香,是相思。
  相思,一想到这个名儿我心头忍不住一阵紧似一阵。
  我是相思一手泡制出来的……药人。
  相思说了,今后我只能有他一个人,其他人想都别想。他警告我,我身上的体液蕴含着强烈的药性,如果通过交合或血液传染进入对方体内的,虽不至于致人于死地,可是对方昏睡上一整天、某些机能失效,这在所难免。
  “不想害人、让别人误会你是杀人犯的,安分点儿!”当时他凶狠地撂下句话,又在我口上啃一口才走。
  奶奶的,不见先毒死他!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不觉得成为药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最起码万一哪天又出现了象上次由冰那样莫名其妙的绑架事件,我不必再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满街飞扑去找蒙汗|药。
  ——回想起上次爷爷不痛奶奶不爱最后还弄了包假药回来的不堪回忆,我的心那个痛啊!
  不过话都是相思说,实效如何,我没验证过。我曾起来抓由冰来试药的念,又怕由冰横在院里起不来相思误会我犯了他“不准打野食”的忌,得不偿失,于是一直搁了下来。
  我无法确定相思这种药对阿姨能起多大效果,要知道阿姨可比相思的武功高明得多,所以我一直吻着吻着,吻到两片嘴唇麻,也不敢放开阿姨。
  当然就没法子换气。
  这样也不是办法呀……呵呵,好在我天纵奇才,在憋死自己前早想出了好法子。就在刚才我双手绕到阿姨背后搂着阿姨的小蛮腰之际,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垂下的长发用阿姨身后的长明灯引燃。
  ——呆头鹅配的药,被我藏在了头发中。
  阿姨说得好听,名为香汤沐浴,实际上是想乘机把我身上的毒一网打尽吧?可惜她失算了。除非她根本不让我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否则,只要我愿意,耍这点小手段,不在话下。
  刚才要不是相思阻挠,在我引出阿姨后、扒开衣服当菜盘子前早这么干了。相思以为他什么都能,其实呢?哼!
  ……话又说回来,相思不知道我私下里向呆头鹅讨了药并掺了避水药粉溶入头发里,我也不敢跟他说,怕他恼我信呆头鹅不信他。
  我当然信呆头鹅罗,响当当的医谷唯一传人“药王菩萨”云想裳全天下可只有一人哩!
  解药我早拌进相思和由冰的饭里了,一昼夜内有效。大师兄那边更不用担心,呆头鹅当然才不会让他的亲亲爱人有事呢——对我来说有事当然就更理想了。
  起先那味儿淡淡的,和阿姨幽兰似的体香、相思的月下清香搅在一块儿,慢慢的那味儿浓厚起来。
  却也伤悲起来。
  ……就象清明坟上常常能嗅到的初草味、五月的艾香,将人不自觉地引向那遥远的荒郊野外,引向那块下面长久地睡着我们唤他们作“亲人”的地方。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无人知!
  “你……为什么哭了?”一只手温柔地从我颊上拂过,我茫然地抬起眼——阿姨?
  我一松手,阿姨便软软瘫软在地。
  她凝视着我,眼光是前所未的的慈悲与温情:“……为什么哭了?别哭……看到你哭,我的心好痛……请不要再哭了!”
  我……哭了?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大用!”听到有人气急败坏地叫,有人扯过我不知急急忙忙扑打着什么,背上骤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痛——好痛!
  我痛得眼泪直溅,神智却立刻清明起来,定睛看时——老天!刚才过于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控制火势,火不仅把头发烧得七零八落而且还将背部灼伤了一小块,呜……痛!
  我却不敢大张旗鼓地呼痛,因为相思很生气地瞪着我,他那漂亮的炮子被烧了几个黑洞。
  损失明明不大嘛……小气相思!
  我只好迁怒于呆头鹅,隔着一厅七倒八歪的人用眼睛横他:你不是保证过绝对不会出岔子的吗?
  呆头鹅苦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大师兄却守在他旁边欠扁地笑:“是你使用方法不对。”
  看到大师兄我就气,一开始我就落入了他的圈套,中间所有的过程我自以为是地摆脱了他,实际我所有的努力都是沿着他的既定路线在打转。他只不过需要我为他确定小怜剑的所在,然后再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拖延到他鼓动到足够多的人借一睹“天下第一美人”风采之名冲进来就行了。
  他料准阿姨为了保住名声还不至于对手无寸铁的非武林人士滥动杀机。
  而相思是他的同谋。
  只把我一个蒙在鼓里。
  我、要、报、仇!
  ——乘着阿姨虽然意识恍惚却仍没完全失去意识时。
  ——乘因为有我挡住大师兄的视线令他暂时没能掌握正确的资料时!
  我悄声问相思:“你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了吗?”
  相思微微一怔,想了想,点点头。
  我再问:“那你可以把小怜剑……那把剑交给我来处置吗?”
  相思轻轻蹙起了眉,我几乎是拉下脸来哀求他:“拜托拜托,我真的很需要它,它关系着我今天的幸福和以后的幸福!”
  相思犹豫中。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是我唯一的愿望……这样好不好,相思?你将小怜剑给我,我会想办法说服大师兄把他拥有的那部分关于我的债权转让给你——”
  相思瞪着我的神态简直就在看疯子,但他最终还是令人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我立刻摆出一副慷慨就义、不成功则成仁的样子:“大师兄,我们遵守和你的约定,帮你拿到小怜剑了!”
  大师兄只是笑:“那又怎样?”
  “你也该实现承诺,放我和相思走,今后再不找我们的麻烦!”
  “小师弟,我想你可能记错了,”大师兄和蔼可亲地摇摇食指,“我们当初的协议是,你们拿到小怜剑,用小怜剑来交换你的自由,这个,行。可是,现在,你这不算拿到小怜剑。看清楚,虽然我不否认没有你们的帮忙也许我无法成功,但我不客气地说一句,想裳那味‘人生自古谁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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