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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江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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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呼吸越发浑浊起来,呻吟声也渐高,唬得我用手去捂对方的嘴,恐一个不小心把更多的人招惹来,却被对方反手覆住了我的手,力道大得出奇,我拔了两下居然拔不出来。这还了得?再加一只手,用力掰还不行?那我咬
重重一口咬在那只手腕上,那只手的主人全身一震,却仍然不放手,迷迷糊糊中喃喃地道:“大……用……”
“啊?”我一楞,顿地省过来:他妈的臭由冰,居然挑这节骨眼来添乱!坏心眼地整个身子扑上去,抱着他的脑袋挨挨蹭蹭,美其名曰用我身上的雨水为他解药,下大力气,蹭坏他那张小白脸更好,省得老招蜂惹蝶叫人瞧着心火燥……不过皮肤倒挺光滑的,以前被第二由冰逼急了,从没好好欣赏过……
“唔唔……痛……大用……”这样还不醒?嘿嘿,听说童子尿可解百毒……
“啪!”怎么回事?怎么我的身子被一只光溜溜的胳膊紧紧箍住了?而那箍着我的人却全无知觉,还呢喃着力道越收越紧:“……大用……”
气愤!我当下再不客气,一低头,狠狠给了他一口,管啃到哪儿呢!只听床上的人“唉哟”一声,倒是清醒了些须的模样:“……大用?”
“拿开你的手!”我警告,再不放就又一口。感觉到身下人全身一震后,慌不迭地放松了他的力道:“对……不……起……”
“慢吞吞地,找死啊……”我动若脱兔,魔爪还未完全离身,我自行救助挣脱出来,退离大床三步,以策安全。床上由冰的声音喑哑地道:“他们在茶水里下了松弛剂,我动不了……想方设法才打泼茶水弄湿被子,天可怜见她们晾了出去兄弟你也收入眼中,否则愚兄做下此苟且之事真是无颜苟活世上……”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高论,这点小事,和第二由冰的劣迹相比,那还不小巫见大巫但话我可不敢说,担心由冰知道后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你还能走不能?”
“愚兄我……”
犹犹豫豫、辞不达意那就是不行。我技巧地往窗口的方向又退一步:“呃,由冰大哥,请你听小弟说……假如你动不了的话,你知道,小弟的功底实在没办法保你我全身而退……我看还不如想办法找借口和她拖时间,好让我出去后找人救你……”
“大用兄弟……”由冰的嗓门颤篷篷的,他的人也颤篷篷地支起了身。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却从那欲言又止的一声中,听到了希翼、不甘、祈求、惶恐、悲伤、失望……林林总总。难以想象当一个大男人流露出这种种情感时脸上什么样的表情,可是我却放不下那感觉就象看到旺财拼命对我摇尾巴的样儿时,我怎么都下不了手把它扔进烧开了水的锅头里。
好吧,好吧,万一由冰真想不开自缢而死,我也要应誓的。我憋着一肚子气胡乱把外套套在由冰光溜溜赤条条白花花的身子上,由冰整个身子无力地倚在我身上,轻轻地在我耳边道:“谢谢你,大用兄弟……”
脸好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非淋了一夜的雨又烧了?
我一运劲,从床上架起由冰,半扶半架着他往窗口的方向走。我盘算好了,把那张大红被子割了续成布条把由冰系着往下直放到底,然后我再顺溜下去,找个人迹罕至的门口门洞什么的把锁开了溜出去,这么想的话事情好象也没有预期中的难嘛!
让由冰挨着窗坐在地上,我再返身去摸被子。人还没挨到床的边却听到床上“唉哟”娇声不已,我傻眼了:不会吧?药效这么快就过了?才一柱香、一柱香不到啊,那伙计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至少能让人从早上太阳升起睡到第二天傍晚太晚落下!
这下事情大条了也罢,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心一横,决心用最万无一失的方法封住那女人的口。
莫怨我,这当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看着我把剩下的药粉尽数倒入口中,由冰担心地唤了我一声:“大用……”我没理他,屏住呼吸朝床上的女子步步逼去,摸到大床,摸到她的身体,摸到她的脖子,然后低下头
“吴大用,你做什么!”骤闻河东狮吼,我猝手不及,“咕碌”一口唾沫咽下去完了!
第55章
这下,我确认了两件事:
一,相思非常非常、特别特别、十分十分…生气,尽管从他那张冷着的冰雕玉琢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二,什么百年老店、祖传秘方,假的,全是假的!迎风倒?我整包吞了不说半斤起码也有二两,现在还好端端地站这儿!晕啊晕啊快晕啊,估计相思这种天生洁癖的人不会做出鞭尸、奸尸这种不上道的事……一直伴随我的好运啊,快快保佑我晕倒啊…为啥还不倒?死了一了百了,多好!
唉,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要不我装晕吧?可万一相思掐我脖子咋办?
这时,相思已从窗户飘下来,一尺一尺,忽忽悠悠向我飘来。
他进一分,我退一丈…“扑通”,坐在大床。下一瞬间被相思老鹰抓小鸡似地提着衣领拎起来,把我生生从床上拖开。“干嘛啦……”莫名其妙,相思却比我更理直气壮:“你刚才在做什么?”
“刚才?我?”废话,又不是没长眼!“喂药呗!”
“喂、药?”
“是啊,用吹的不大管用,我想也许用嘴巴直灌下去见效会更……唔……”
相、相、相、相、相思咬我?!凭什么?!虽然我武功不如他,但不等于说我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走被狗咬一口连口都不懂回的软脚、孬种!师父说得好,行走江湖一个“狠”字,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咬!
“唔……”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暗夜中相思黑黝黝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这么近距离与他直视……我不甘示弱,可是心下却委实有些害怕,偏不甘心失了面子,硬着头皮奉陪。耳边忽传来一声担心的唤:“令主……”
“不许过来。”
哈,还有帮手!我愤愤地怒目声源所在地,小美人正坐在窗外的梧桐上悠闲地晃荡着双腿,衬着夜雨朦胧,别有一番出尘的韵致,就象一个飘忽暗夜的小小妖精…
“唔!”
痛……啊!相思他被狗咬了?怎一声不出尽咬人呢?我哀怨地瞪相思一眼,心念电转,现在叫声“救命”会怎样?由冰……眼角瞥处,不知是药力发作还是所面临的场面对这位名门正派弟子太过刺激,我看到的由冰双目紧闭,无法确认有气没有;床上由冰新过门的娇妻……唉,就相思这霸道模样,我肯定就算娇妻的爹的爹的爹的爹……来相思也不放眼里,反是我自己一个落后逃不开落个搬石头砸脚……太过危险的可能性还是不要尝试了。
这样一来,在场的可以求助的对象当中,只剩下小美人了……或许他看在我今天救命之恩的份上,“义”字当头,意思意思打个折发发慈悲救苦救难……
“我说得没错吧?这家伙烂泥扶不上壁,赶着不走打倒退,令主你这下信我了吧?”
……卑鄙小人!
听小美人的语气,敢情相思是他招惹来的?你这忘恩负义借米还糠过河折桥恩将仇报的小人,白长了一副皮相,委屈了好皮囊!
小美人好整以暇地在树上朝我令人不易察觉地狡黠一笑,这一笑让我差点没厥过去…对啊,厥过去就好了,我所愿耳。
然而目前的我还是清醒的,保持清醒的我一定要从小美人身上扳回一城。
瞧他那小人得志劲儿,好象我越倒霉越出丑他就越开心似的,小白脸,娘娘腔……咦,等等,小美人把相思拉来,如果真是为了看我出丑的话,他真有这么大的神机妙算,推算得出我一定会在今晚出糗?嗯,可疑。说不定小美人是为了救我才帮相思拉来……
就算小美人真实想法并非如此,但事实上相思的到来确实使我松了一口气。就是因为相思冷酷无情奸诈小气阴险狡猾,所以他才不会容忍他相准的猎物被他人染指。
……这么说小美人还帮了我的大忙?
即便与事实相左,我也只有这么推测。因为只有这样进行心理建设,我才能流转眸光对小美人做倾城一笑…
小美人脸色立时变了…哈哈,我说嘛,他人气来我不气,我自悠悠由他气。小美人想看我急得跳脚的样儿啊,做梦去吧!
我一高兴,低头、敛眉、眼波动,继续为达成倾国一笑的目标而努力…“唔!!!!!!!!!”
痛啊,好痛啊,仿佛为了报复似的,这次咬得特别深,活象两条小狗为了抢骨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互吠互噬,连咬带舔、紧追慢赶、欲擒故纵、敌进我退,霸道得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当然有机会就咬回去。
一番狂风骤雨。
我先声明哦,在这场互殴持久战中,不是我比不过相思,真的,我具有坚强的意志与毅力,有着誓不言败的勇气,有着排除万难夺取胜利的强硬决心,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心软,比较好说话,比较见不得美人吃亏……
综合以上种种,所以,我步步退守,最后退无可退,无地可守。
意识到自己在这场攻防战中节节败退,正面临兵败如山且无力回天的悲惨处境,我鼻中一酸,感到万分委屈:犯得着吗?我只不过轻轻咬你一下而已……
真的,轻轻的,就象每次品酒的轻轻……
就酒而言,我偏爱清酒,尤其喜欢三伏天里镇得冰冰冷冷的清酒。只因我明白,在那水色清冷的下边,凝埋着火一般炽热的灵魂。
我所惊叹、我所珍爱的灿烂灵魂……
轻轻地握,轻轻地嗅,轻轻地品,轻轻地斟……
这么珍惜温柔的动作,只有小气鬼相思才忍心报复,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雨停了,月儿在林梢。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纱罗。
词间意,曲中景,眼前人。
影象在瞳仁中慢慢涣散为光与影的水像,我的意识渐渐无法集中,就连相思噬咬的力道也逐渐弱了下去……终于到了么,我所祈求的慈悲?
其实,凭良心说,相思也有好处。被他这样拥住又清凉又温暖,我舒服地打起了盹…还咬我?!
不过现在的我,连回瞪相思的力气都没有了。
视线里模模糊糊的影子。
相思真恨我啊,下这么大的狠劲,本应麻痹的唇居然还能感到痛,我叹气。
“你又想些什么?”长久以来遭受虐待的嘴巴终于得到了解放,代之而起的是耳边传来轻轻柔柔的响……轻柔?算了吧,我笑自己,相思一直水晶那么硬呢,只不过我自己听觉麻木了辨不清李鬼和李逵。
“说话。”继唇之后下一个惨遭非人道对待的是耳朵,我吃痛地“唉哟”一声,不得不吐实:“内(那)么重……废(会)变嘟(猪)嘴……”
“……”
坦白不坦白,结果都一样,又是一顿狠的,啃。
果然,唉……
“……为什么是他?”迷迷糊糊中,听到小美人的声音尖锐异常地质问。
我还能分辨得出是小美人的声音?不好,快点昏迷快点昏迷…继续卖力地自我催眠。
“……”
“为什么是他?”小美人似乎很激动,“你不要用门规来骗我,我查过了,所有的帐上没有为他交过保金的记录…根本没有人为他做过保,你这是私人行为,真正破坏门规的人是你!!”
哦,内讧。晕啊晕啊晕啊晕……
“你没有资格阻止孔方门接单杀他…”
“你错了,他有保人。”好象相思的声音,又不太象…刚才的他哪有这么冷冷冰冰、平平淡淡啊,十足野兽一只。
“骗人!”
“我没有骗你,保他的人……是……”
谁?谁啊?事关男子汉的人格与尊严,我挣扎着竖起耳朵倾听,却被小美人激动的质问打断:“你怎么可以……他分明是个笨蛋!”
喂喂喂,太过份了吧?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哦!一气之下,我精神又爽利几分,硬撑着张开眼皮,试图出其不意给小美人一个没齿难忘的教训。
可是相思双手却把我箍得紧紧的,一动都不能动。只听相思依旧清清淡淡地道:“是。但,我喜欢。”
对,要你管!这下小美人非被气死不可,我终于可以瞑目,舒舒服服、心满意足地撒手西去了,忽地记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拼了余下的力扯住相思的衣襟:“僵(相)僵(相)僵(相)僵(相)僵(相)……尸(思)……”
相思没有回答,但一只温度稍低却有力的手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活象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极为难过,然而,这话很重要,我一定得说,不说不行:“僵(相)……尸(思),绑(帮)……偶(我)……绑(帮)……”
相思依旧没用说话,拥着我的躯体传来的稳定心跳却莫名令我心安。我再吸一口气:“绑(帮)偶……百年耗(号)……子(字)……”
“……”
“下(假)腰(药),记,记,记,记上……”
“我管你去死!”
第56章
“大用,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吃神仙鸭子吗?来,张口,啊……咦,吃不下?吃不下啊,好可怜……那喝口擂茶吧,我可连夜赶了百里路从桃源给你捎来的,嗅嗅,多香……还是喝不下?怕米子硬是咧?……那,我喂你,张嘴,啊……”
事实要真和想象的一样就好了,呜呜呜呜呜!
“不用看了,这全是令主吩咐的。”小美人充满恶意的声音在我耳畔细细幽幽地飘,伴着刺鼻的胡萝卜味儿,“如果不高兴,没人逼你吃……”
呜呜呜呜呜,杀人不见血,磨人不用刀,战士食糟糠,贤者尽蓬蒿,呜呜呜呜呜呜呜……
眼见小美人做势欲把盘子收,我眼疾手快抢过根胡萝卜恨恨地咬啐!就算把我当兔子待,好歹也细细洗去萝卜上的砂粒成不?一咬一口泥,这人吃的么?人吃的么?!兔子也有兔子生存的权利,一点儿爱心都没有,细细切了拌点酱醋什么的都好啊……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我哽咽着,大滴大滴的泪扑剌剌直下。
可恨小美人铁石心肠,施施然在床旁的椅上大刺刺坐下,抽出那把长得跟他一般样儿的小剑,抖出块帕儿来,细细地拭,温柔地擦:“你敢腹诽我们令主?”
废话!那个没人性的相思,说什么我吃那假药伤着脾胃,硬压着除果蔬之外竟吝啬得让我一旬不见肉,我的那个苦啊!偏偏身上又软又麻使不上劲儿,想是整包假药不带皮吞的副作用,打野食都找不着盘儿!由冰那个死人,自那日把他这新郎倌抢出来,底气不足似的,看人的眼神全成了惴惴的鼠儿,居然连那日来探我这救他名节的恩人的病,话都不多一句,低着头来低着头走,躲瘟疫一般地躲,慌慌张张的,出门时一头撞正门楣撞得额头成个大红块头,唬得我赶紧全身上下嗅嗅,瞧瞧是不是因为卧床过久散发霉味把由冰吓跑。
可是,没道理啊,相思平均每过三天把我扔大桶从太阳升起泡到太阳落下,虽然那水黑漆抹黑热气腾腾薰得我一佛出世二佛投胎,我可自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很干净的哦!
话又说回来,那只有一眼便看得出“不正常”的大桶子水,什么的干活?私下没事时我忍不住犯嘀咕,相思,不是相准了我的仙风道骨、风姿奇绝备着抓我当药人使吧?
药人,我亲眼看见三师兄吃过它的大亏。那是我唯一一次见三师兄横着回来的,衣服全被血染红了,我数了数,足足四百七十五道口子,四百七十五道啊,有剑伤,有刀伤,有我叫不上名字的兵刃伤,更有道道爪痕交错,宽衣裹伤时师兄弟中最为坚忍的三师兄痛得全身一阵阵抽搐。
隐隐约约听师父提到,死啊不死的字眼。
接着,师父嘱大师兄带我们出去,只留五师兄在内里帮忙。
我看到最为阴险狡猾冷血无情的大师兄,竟也红了一双整天只顾抛媚子、算计人的狐眼。
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宛若一个人被扔进空空旷旷的地下室独对夏夜咆哮狰狞的雷。
我想,世上没几个小孩儿不怕雷。
那莫名的阴郁沉甸甸地压在心底,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哇”一声哭叫出来。大师兄胡乱抹了几下,没能把我的泪抹去,急了,“啪啪啪”一巴掌又一巴掌尽敲我脑门上:“都甚时候了,你还添乱,还添乱!”
我理所当然哭得更大声,二师兄看不过眼了,叹一口气,把我抱起来,护在怀里:“大师兄,你何苦迁怒?小师弟还小……”
“还小?”大师兄拿他漂亮的眼睛下死力气瞪我,“拖油瓶,土条子,吃娘乌……”
“哇!”我听不懂,但不等于不知道骂的是我,于是哭得更大声。
“大、师、兄!”二师兄加重了调,大师兄忽“哇”地,也哭将起来。
那时那个乱啊,咳!
隔几天,不只大师兄,其他几位师兄眼睛不是红就是肿的,连对我最好的二师兄看到我时笑都挤不出来了。
什么时候都嚣张得不行、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的师父篷头垢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着。
听说,我只是听说,三师兄吃什么吐什么,整整三天粒米未进。
那还了得?!不过,凭良心说,师父和大师兄糊弄出来的东西,连旺财都懂得绕过去不吃。
虽然三师兄不象二师兄对我那么好,但比起大师兄,他又优秀太多。
我不想失去他。
第一次,我帮师兄做事没先讨跑腿费的定金,跑遍整座山,搜齐料,做了几道我最喜欢吃的菜,“噔噔噔”跑三师兄房里去。
二师兄趴三师兄床边打着盹,床上的三师兄本来人就瘦,现在更剩一把骨头架子,瞧着骷髅一般,三师兄原来多清冷、多凌厉、多端整的一个人儿啊,我才不要三师兄变成这骷髅一般的样儿!
可三师兄不管我怎么推半点儿反应都没有,我又怕吵醒二师兄为我半夜里四处遛哒招来所谓大人的一通训,急急忙忙学师父喂药的样子含了最易咽下的菜汤口对口哺给三师兄很好,没溢出来。
后面我知道了,给病人吃的要这种汤啊、粥啊流质的东西才方便。
再后面,三师兄慢慢地好了。师父道是他功力高深,我可觉得是我的功劳只不知,这救命之恩何时才能从三师兄那儿连本带利追回来?
然后,从三师兄口中,我们听到,伤三师兄的,名叫“药人”。
不怕痛不怕死,不砍脑袋就永远死不了的,药人。
我不想当药人啊,呜呜呜呜呜呜……
我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可怕,口中那根胡萝卜再也咽不下,一头扎进被褥里哭,被小美人毫不客气地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喂,我有话在先,你要哭自个儿找个不拖累人的地方,哭死没人理,别杵在这儿弄脏东西结帐时还得我们掏钱赔。”
你你你你配叫“人”吗?兔死狐还悲一悲,是猫还懂得哭耗子,怎么这个挂着“人”名堂的坏东西满眼都幸灾乐祸的眼神子,呜呜呜呜呜!我一把扯过小美人宽宽大大的袖子使劲擤鼻子。小美人立时脸色大变,我顿觉脖子一寒,汗毛被砭骨的冷意刺得整条脊椎骨都硬了。小美人森森的声音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僵(相)尸(思),僵(相)尸(思)……”谁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处!我声声血,字字泪,小美人的声音却越发地冷:“闭嘴!不管令主叫什么,都不准你叫他的名字!我恨你,吴大用,如果不是你,令主不会失手、不会暴露身份、不会受伤、更不会揽下花家那桩事而得罪了北六省二十七家商行联盟的花老大,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好!拼着和你同归于尽,我也再看不得令主终有一天会为你所累死!”
呜呜呜呜呜呜呜……
“宝!”
来了来了,又来了,所以说我讨厌相思嘛!就算再怎么机能不遂需卧床静养,真为我好干嘛不叫由冰来陪我?放小美人在身边,明明知道小美人对我心图不轨,每天总喊打喊杀欺我无还手之力上演全武行,虽然后面总由相思来扮救世主的角儿,可猴子紧张过度也会胃溃疡而死的嘛,何况我这么一个纤细的美少年?这不是存心害我是什么?!
而且还顿顿让人吃我最讨厌的胡萝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吴大用,你是个男人。”这次换相思声音响。
见了你之后就不是了见了你之后连“人”都不是了!
“每到吃饭的时候总这么大哭大闹你烦不烦?”
废话,我哭自然是因为有伤心的理由!
“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再哭哭也不许哭出声!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要!”
活该,最好哭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家客栈里住下了个虐人成性的大变态!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答应明天让你去看花会”
“真的?可不可以明天点一桌楚宫宴不要再吃胡萝卜了?”我用枕巾一抹脸,回头触及相思的脸色,识趣地拾起刚才甩在一旁的胡萝卜,闷闷地道:“好嘛好嘛,吃就吃嘛……不过相思不许黄牛哦,你答应了明天让我出门看花会,记住,不许忘哦,还有,多带点钱哇,我是病人,病人啊!……”
第57章
“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我、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这——这就是我百般期待、梦里相思、一大早从梦里笑醒再睡怎都睡不好的花会?!一大群黑压压的脑袋尽在眼前晃,那架势,仿佛前面标着“血本无归、跳楼清货”的牌子似的,花花绿绿的衣裙挤轧成一处,叫着嚷着,有些甚至挽起袖子扎条毛巾挥汗如雨,奋力抢拼——一眼扫去,那些抢拼的大姐小妹阿姨阿婆中不乏美人胚子——呜呜呜呜呜,请别这样嘛,我心中的美人,我心目中人与花相映、月与灯呼应、色与香兼具、食与欲并举的花会啊,拜托,给我留下个好点的印象,请不要打破我心中仅有的小小的美丽的梦想,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正在自怨自艾、自嗟薄命间,一股子汗气、脂粉气、口气、酒气、狐臭……哦,还混着隐约的花香冲鼻而来,这股子味道——
“相思!”我眼尖地瞅到相思的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眼疾手快一把揪牢他的衣袖,尖叫,“你答应让我看的!”
“你已经见到了——放手!”
开玩笑,放的话还了得?就是吃准了相思面子比命大,拉不下脸当街和我这么拉拉扯扯,我才孤注一掷和他赌这把。否则,我有什么条件能和他谈的?当下里我拼着全身劲儿扯牢了,摆明了就是不放:“相思你答应我……”
“嘶啦……”
裂帛声,很轻的。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屁,全骗人话!周围熙熙嚷嚷的人群依旧菜市一般熙熙嚷嚷,时光并未为我而留驻。
我怔怔地瞅瞅手中半截水袖,呐呐地再望回相思:“相思,断袖耶……哇!”天旋地转,熟悉的被相思扛在肩头的感觉,耳边风声呼呼响,急得我手脚乱挥,碰到什么锤什么:“相思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一截袖子而已嘛,我赔你不成?……哇,相思别走这么快,真的真的我一定赔你,我的衣服任你挑……你要不喜欢,我偷师父的鲛绡给你……呜,相思不要走嘛,我真的想看看花会什么样子,我真的想看啊,呜……小的时候师父只带师兄出去,就不带我,我从来没见过花会啊,呜呜呜呜呜呜呜……所有的师兄都有关于花会的美好回忆,只我没有……他们都有东西可带回来炫耀的,只我没有,呜呜呜呜呜呜呜……你让我好好看一眼,记住了,回去在师兄们面前挣回一点点脸嘛,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要怪我动不动就掉眼泪,这一招近来对相思超有效。发现对手的弱点不加以最大限度利用的人,一个词:废物!
果然,相思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月光下,屋顶上,我对上相思清清灵灵、幽幽深深的眸。
小时候的我曾经幻想,有一朵绝世名花为我绽放。
可现在的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美得过相思的眸。
“……相思,对不起……”以为打死不会说出口的话,自然而然的,飘散在风中。
于是相思的脸又红了。
我发誓,月下的相思,是我生平所见的最美丽。对于美丽的事物具有良好鉴别眼光和审美感受力的本大少发自于内心本能去接近美丽的事物,本也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不是?
就着被相思扛着的势,我艰难地挺一挺腰,努力往相思美得朦胧的侧面凑——嘿咻——一二;嘿咻——一二……眼看大功告成之际——
“说句心里话,我本来不想管,也确实轮不到我管……不过你俩实在要当街唱戏的话,也拜托换个唯美点儿的方式成不成?”小美人的声音隔老远的从下面遥遥传来。
?啥意思?我眼珠子转转,哦,刚才说过,我俩停在屋顶上——啥时候街市中那些抢拼的家伙全停住了手齐齐仰头往上看,活似一大群被捏着脖子生生向上提的鸭子。下里巴人,真没见识!我摇摇头,在相思耳边陪笑道:“相思……妈呀!”
冷不妨相思揽着我的手一松,我从半空中直直摔下,慌得我双手双脚挥着指望抓着根稻草什么的:“相思你太过份了!——恼羞成怒也不能这么杀人灭口,泱泱之口也不是你能灭得了的……哇,相思救我啊!!!!!!!!!!!!!!!!”
继续着熟悉的从树上摔下的感觉,我绝望地看着屋顶上那个似乎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随风而去的白点屹立如山,没有伸出援手的丝毫迹象,相思真的打算杀我……这么高摔下来,不死真的也会脱层皮。我叹一声,做好护头护脸、团身一滚的准备。姿势不雅是不雅,根据我多年来的爬树经验,用那种驴打滚之势,至少小命保得住。
或者,可以寄希望于在场有哪位英雄看在我是位美人的份上,侠义心动,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主意拿定,我再不看相思,转头俯视离我越来越近的芸芸众生,扯开喉咙:“大侠们,救——命——啊!……”
第58章
“哗——啦!”随着我的大叫救命,地上本黑乎乎的人头“哗啦”一声,自觉自动地空出一块空地——照这情势计算十成十我准掉那空地上!我眼睁睁估量着自己离那空出来的泥地越来越近,鼻子似乎已经渐渐嗅到了缠夹着一股子怪味的泥腥气——居然连个垫底的都不剩!?说到底是我不好,我错估了人心,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注定该有此报。体认到这点,我长长叹口气,绝望地闭上了眼——
“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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