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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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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女是一个意外,有一个和尚重口味,看到她古铜色的皮肤,大约娇滴滴的小娘子看得多了,想换一个口味,才出的事。结果没有想到这一出事,引来大祸临身。

审了审,一共惹下十四条人命,没有问被他们施辱的少妇,太多了,有可能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郑朗也不想问。但有一条,刚刚离开的王知州那名小妾肯定是和尚的种,是那一个和尚的,没有办法弄清楚了。大约与七八名和尚有染,想认爹都认不出来。还有山窟里关着的十八名妇女。

赵通判刚刚返回来,听说此事后,吓得脸色发白。

但不大好办了,说句心坏了的话,宁肯这些妇女被杀死,也不能让她们活着。这一活着,更加难以善后。

一路拳打脚踢,让知善将他们带到那个山窟前面,掀开一些爬山虎,里面是一个石门。这个布置很巧妙的,地又偏,爬山虎垂下来,又正好遮住,有可能走到眼前,都看不到石门存在。

将石门推开,里面挂着一些壁灯,能看清楚一些景物,郑朗与赵通判突然一道合起了手,闭上眼睛,念道:“阿弥陀佛。”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出手(上)

赵通判也是进士出身,简单的廉耻之心还是有的,气得跑出去,对着知善的大肥屁股狠踢,一边踢一边骂道:“大娘娘的,你这个畜牲!”

“赵通判,跟这种人计较值得吗?”郑朗拉住了他。

案件闹大了,比他想的还要大,如何善了?现在不能生气,得想一个办法。先吩咐衙役从寺院里找来和尚的僧衣,送进洞窟,立即出来,让这些赤着身体的妇人们穿好衣服,让她们遮羞,再将她们放出来。

两人坐在石板上,秋露已重,石板上沾着细密的露珠,两人浑然不觉,连石板上传来的凉意都没有感觉到,一起在发呆。

“郑知州,我气得胸口快要炸裂。”赵通判捂着胸脯说道:“实在想不出来好主意。”

官场上也有龌龊事,但再龌龊,也有一个底线,眼前发生的事,远远超出赵通判心理承受范围。

郑朗心情也不大好,史书读得多,别以为这些装神弄鬼的法门,真管用的,方腊正是靠它起家,作的孽远比这几个大和尚深重,人家那才是玩,几万十几万的妇女扒光衣服往山窟里塞。

但亲眼看到,心中总有些不大好受。

夜风吹来,山涛阵阵,临近九月,夜晚很凉快了,郑朗身上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郑知州,要不要加一件衣服?”赵知州关心地说。

“不用。”然后用手托着腮,怎么想都没有好办法将此事善后。

妇人们带了出来,重见天星,眼泪往下流,可许多妇人关了很长时间,眼神呆滞,有的妇人都快变得半疯半傻。郑朗走过去,安慰了几句,效果不大,于是借着火把写了一封简单的信给崔娴,然后让衙役将这些妇女带上船,但一路上看好了,别让她们想不开,跳长江自杀。到了自己家中,让自己那个聪明的妻子安慰。这时,想一想,自己这个聪明的小妻子,有时候还真能起到作用。

赵通判站在边上看,道:“郑知州,还要多谢你啊。”

一旦这些大和尚们准备逃跑,这些妇人必然会被杀人灭口,真正死无葬身之所。若那样不翻开便罢,一翻开自己同样会受牵连,又说道:“郑知州,案子大,要禀报朝廷。”

“嗯。”不说也要禀报朝廷。

但朝廷那些大佬此时还有没有心思过问这件事?

忽然灵机一动。

自己一直不想争,还有一件事,马上拓圩造港,都是有争议的事,别看好处多多,但到了朝堂不是那么一回事,怎么弄的,就会让你悲催。因此隐忍不发,坐视种种事态发生。

并且还有一个重要掣肘的因素,就象石介,这时候君子党替他遮掩,可后世真相还会让人揭穿,你一个小小的南京府推官,如何知道皇宫的内幕?幻想?幻想可以,别大嘴巴子。

说到底,赵祯软了,对大臣好了,于是这些大臣不知道怎么扬名,以为污蔑皇帝也是一种荣誉,幻想版在他眼中也是事实版。

大嘴巴石介能做,自己不能做。你在太平州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这些大嘴巴必须要整治,根据他的中庸理论,赵祯软,产物就是大臣胆子大,于是产生许多大太阳。这玩意儿真的不能多,一轮两轮足够了。再按照他的中庸理论,与时俱进,调剂的就是这些大嘴巴,不能让他们胡乱喷下去。

宋朝崛起,有两个机会,一是赵祯朝,二是赵顼朝,赵顼朝已经积重难返,只有赵祯朝才是最好的时机。一旦糟蹋下去,大罗神仙来,也休想让宋朝变得好起来。

还有友谊。

正好,挖一个坑让石介往下跳。

想到这里,笑了起来。

“郑知州,想到好主意了?”

赵通判又将他思绪拉回来。郑朗挠了挠头发,是很难办。本来想法中以为这些女子全部被害死了,那知道这些贼秃驴们这么胆大,居然挖窟圈养起来,供他们长期淫乐。

若没有这回事,比较好办,从乡里面请十来个稳重,嘴巴牢靠,品德高尚,有威望的乡绅做证,还要递到京城的。可真相仅京城的大佬们知道,然后用一些含糊的词眼,将这些贼秃们处理掉。乡里有猜测,苦于没有证据,也不便乱说。

有影响,但影响不会很致命。

情况发生了变化,陡然冒出这么多妇人,并且还活在人世间,一旦将她们放出去,乡里面百姓如何作想?

想了想道:“先将真相禀报到京城,到处斩时,只写他们贪财杀人罪,其他罪状不公布于众。”

赵通判只能点头。

没有其他良策,其实这些妇人一释放,老百姓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不公布淫聚罪状,官方不予肯定,影响会稍微轻一些。但避免不了,原来求到子的家庭会发生种种矛盾,甚至家破人亡。

继续审讯口供。

有的衙役不服气,找来了长满棘刺的棘条,将这些和尚们衣服扒光,上对大和尚,下对小和尚,拼命的抽。

宋朝对刑讯管理很严,给官员刑讯,但不得严刑,种种前代的酷刑逐一消失,不人道的地方就是往脸上刺字。但到了南宋,经赵构与秦桧这两子之手,许多酷刑再次翻出来。

一般刑讯时,也只是笞刑,用小竹条子抽打。

几乎从没有用棘条抽打的。

特别用棘条往小和尚上面一下接着一下抽,谁个受得了,这些大和尚们抽得哇哇地叫。

这个苦会受很长时间。别急着,从京城一个来回,最少一个多月时间,正好到秋后,可以问斩。在这中间,会不断有人前来问候。

与郑朗做人宗旨也不相符,然而此次郑朗居然没有过问,任衙役们尽情发泄去。

但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不仅知善,还有其他的一些和尚也置了田产,在货柜里存了钱。田产除了太平州的外,其他地方陆续的还有好几千亩。这个全部分配给租户,将地契交给他们。也是为朝廷谋利,不是寺院的财产,朝廷可以正大光明征税。

另一个才是惊喜,清点一下,这些和尚们在各位货柜居然存了七万多缗钱。此次破案要给奖励的,但一个衙役给一个一百缗五十缗的,就会乐得屁股颠颠的。这剩下的钱,就能派上用场。

两个大圩修起来,得多少钱粮,有这笔钱不用向朝廷求佛拜神了。就是求,大灾害的结果,多半朝廷也拨不下来款子。

郑朗喊来一名小吏,到州城里将司户喊来,让他带着衙役将这些款子全部取出来带回太平州。

淫窝也要拆掉,能拆下大量的砖瓦木料,以及铜与铁,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还是钱哪。天渐渐亮了,还没有盘问清楚,做下的孽太多。

外面却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

方圆百姓闻讯赶了过来,以前知善做过一些暗示,新知州不知道什么原因,看老衲不舒服。不知道究竟情况,于是一起蜂拥而来,衙役们将他们拦住,让他们到芜湖县城看,你们自己看去,只要一看就知道原因。可是这些百姓中了邪,偏不听。

正在审案子,一夜下来,大家全部萎靡不振。听到禀报,郑朗走出大雄宝殿,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并没有急,道:“你们不要吵,听本官说一句。”

还是有威望的,新状元,又做了一些实事,只是没有知善威望大。一是人权,一是神权,暂时神权比人权大。人群安静下来,郑朗又说:“你们人多,本官不便说,自己选,选出十个能代表说话的乡亲出来。”

一会儿十个长者选了出来。

郑朗道:“他们能不能代表你们?”

百姓喊能。

郑朗又看着这十个长者,道:“这也是民意,本官要听的。你们进来看,看完了,本官听你们意见如何?”

一个长者道:“小的不敢,但知州,知善是高僧哪。”

“本官不是说过吗,让你们来决定。是高僧本官立即将他们释放,如何?”

四个学生对视一眼,老师做法很古怪唉。不这样怎么办呢?难不成让衙役用杀威棍一个个打下去,将百姓打走?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小的不敢。”

“本官吩咐过了,若不解,到芜湖县城去看,你们又不去,堵在这里闹事。让你们裁决,你们又喊不敢,想做什么?”

十分长者有些犹豫不决,但百姓在后面怂恿,司马光失望地说:“郑大夫,这些百姓……”

“什么叫爱民如子,不仅是痛爱,他们是百姓,很多人未读过书,也要教化他们,这才是爱民如子。”郑朗低声道。后世科学年代,还有那么多百姓被一些神棍装神弄鬼骗到了,况且这种时代。

司马光惭愧地说:“受教。”

郑朗欣慰地看了他一眼,一年多年,两个小三子脾气没有改正多少,可一点一滴在进步,至少有些时候考虑问题,会真正替百姓考虑考虑,而不是朝堂上那些冒牌君子党们。再有几年悉心指教,一旦成长起来,两个小三子很可观的。

十个长者犹豫很久,最后一个长者说道:“好,我们就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带到后面禅院,正在审讯,不时传来这些和尚的惨叫声。

十个长者更加皱眉。

“关系到一些事,你们必须保密,请签一下自己名字,不认识字的请画押。然后我将卷宗拿给你们看,你们看完,认为该放,本官立即将他们释放。”

十个长者长那么大,就没有遇到过这样古怪的事,知州大老爷审案子,让自己这些小老百姓做主裁决,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或者画了押,按了手印。

郑朗将口供搬过来,让他们观看,不识字的,派了一个文吏读给他们听。

听完后,十分长老傻眼了。

“你们说怎么办?”

“知州,我们错了。”

“不是错了,你们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求子的妇人,一大半与这些贼驴无关,禁了一下欲,心情好,有了盼头,这才有孕在身。”郑朗道,改了一下口,这种机率不会超过三分之一,但到他嘴中变成一大半。又道:“然而真相传出去,会让这些妇人遭到池鱼之殃。还有一部分妇人不愿意,被淫僧胁迫。真正罪有应得的不足二十分之一。本官不知道会有多少户人家,有可能是一百户,有可能是两百户,一母一子,一户就是两人两条性命。经案的人除几名官吏外,是我刻意从江宁请过来的,就怕她们会出事。官吏本官也打过招呼,因此做得很保密。但以后有什么风语,导致这些人家家破人亡,全由你们负责。”

十个长者一听全吓趴下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的事早晚要泄露出去,自己怎么敢负责?

全部伏下求饶。

郑朗摇头,道:“再求也没有用,我是状元,代皇帝前来看江南,多次对你们说过。我们夫妇所做的一切,你们也看到了。本官不是自夸,有官员比我们做得更好,可不会很多。这样的州官办案,你们都聚众胁持,况且普通官员。既然胁迫本官,就要为后果负责。所以你们签了字后,其一,聚众的百姓要由你们劝走,其二,那些人家的安全你们同样要负起责任。否则胁迫州官办案,聚众闹事,致人死命,这些罪行到时候本官会向你们十人一一清算。死刑不会,黠面流放三年,本官还是可以判决的。大约就是这样,去吧。”

不是民意了,变成胁迫。

让他们出去,对四个学生说道:“你们也跟过去看看热闹,有场好戏。”

“喏。”四个少年笑嘻嘻地跑出去。

十个长者走出来,这些百姓一起围上来,询问经过。那个敢回答,只是说这些和尚罪该万死,你们回家吧。老百姓不解,更询问,问到最后十个长者全部跪下来。

别跪,有话好好说,这究竟是什么啊。

十个长者被百姓逼得号淘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胸,道,知州让你们到芜湖县城去究竟,为什么不去,为什么呆在这里闹事,你们害苦了我们啊。黠面流放三年,谁想啊,却忘记他们自己刚才也是闹事最厉害的人之一。

百姓纳闷了,这古怪啊,好,我们去芜湖县城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回事。一个个散去。

四个少年对视一眼,然后道:“这办法好。”

“但为什么呢?”吕公著问道。

一起在想,司马光忽然会意,说道:“我明白了,此案不能张扬,说这些歹僧杀人又不相信。但是话从百姓嘴中说出,反而比官员说话更有权威,更让百姓自己相信。”

“不错,正是如此,此计妙。”王安石拍手道。

赵通判很无语,天下间恐怕仅是新知州这样教学生的,有可能这四个少年以后也是四个怪胎。这一想,更加坚定抱郑朗大腿的想法。

司户过来,又带着存据离去。又让小吏安排分发田契,还有外地的,不能让外地的官员分放,弄不好就到了官员口袋里面,还会让小吏一个个亲自前往,将田契落实到百姓手中。以及寺院的拆除,同样不急。

先将案卷整理,有八个后来的小沙弥没有参与进去,郑朗将他们喊来,狠狠训斥一顿,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学,学好吃懒做,羞不羞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羞不羞耻!一阵痛骂,让他们还俗去。不一定全是,但大半做和尚的,说白了,就是好吃懒做的!

先将和尚关在窟里,现在押回州城可能会有麻烦,其实郑朗心中憎恨,关大牢算便宜他们了,干脆一直关这个洞窟。留下来十几个衙役继续看押,以及看着寺院。郑朗又说了一句:“别将他们弄死。”

赵通判与一干小吏,还有几十个衙役与厢兵一个个捂嘴偷乐。状元说话就是不一样,说得有学问啊。

留下来的衙役同样窃笑,会意的连连点头,道:“小的们懂的,知道怎么去做。”

说着,深情的摸着手上的棘条。

郑朗自己也忍俊不住,上了船,天气不大好,阴天,天色阴晦,乌云徘徊。船只破着江水,发出阵阵的浪花撞击声,不一会儿,回到当涂县城。

县城里也轰动起来。

有许多女子是外地的,也有几个女子就是本地的,甚至高家的早等着消息,看到自己女儿奇迹般地出现,夫家与娘家两家人哭得象什么似的。这就不对了,不是这些女子掉下江淹死了,怎么又回人间?

两家人将高家小娘子领走,但站在码头上等候郑朗,看到郑朗走下船,一起跪下,然后感谢地放声大哭。这一过多少年,失踪了多少妇女,若没有状元公,自己女儿怎么能救回来。

郑朗道:“你们先不要哭,我问你们几个问题,我的俸禄从何而来的?”

两家人被问得莫明其妙,高家大郎擦着眼睛答道:“是朝廷发给状元公的。”

“朝廷的钱帛又是从何而来的?”

“这……”两家人不敢回答。

两个问题问得很大胆,作为臣子,应当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经郑朗这一问,变了性质。有可能有后果,可郑朗没有考虑,有些大臣背着清名,做得让他太失望,该到清醒的时候。于是又说道:“那你们说说我破此案,是不是份内的事?不用感谢,你家小娘子吃了很多苦,回家好生安慰,让她从恶梦里走出来,过上快乐的生活,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暖和如此!两家人感动地说不出话,最后又跪下施了几个大礼才回去。

其他百姓围上来询问,郑朗也不回答,回到府上。崔娴与江杏儿象两只小燕子一样,扑了过来。

郑朗道:“有没有想我?”

江杏儿重重的点头。

崔娴暗暗掐他的腰,附在他耳边说:“官人,四个学生就站在你后面,不当说。”

郑朗也附在她耳边道:“要不要大功告成?”

崔娴小俏脸立即红起来。

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才问正事:“那些女子现在如何?”

自家是安顿不下来了,只好让她们与织女们住在一起,接到信后,崔娴与江杏儿从凉棚里回来。江杏儿花钱,替这些妇女买一些衣服行李,崔娴开始劝慰。

都是女人,比较好劝说。郑朗也在信上写得很清楚,丈夫被害的妇人,或者已经另娶的,写信给她们娘家人,丈夫活在人世还没有另娶的,写信给娘家与夫家,接人可以,回去后一定要善待。做不到,郑家强行替她们安排,带回郑家庄,塞进作坊里,以后让六娘七娘替她们再找一户好人家。

崔娴看到信后,感慨万千,丈夫心多细哪,连退路都替她们找好了。

于是进去劝。

才开始劝效果不大,有的妇女关得时间久,有些神智不清,就是脑袋清楚的,猛然放出来,也只是一个劲的哭。

她们又关进山窟里,听不到外面发生的事,夜里看到郑朗,自称本官,莫明其妙。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自称知州夫人。这是什么样呀,难道朝廷人死光了,怎么让一个小孩子做知州?

弄得崔娴挺郁闷的,不好说俺官人很了不起,别将他当少年人看待。别说信了,字都可以论个卖钱的。这两封亲笔书信对你们会起多大帮助作用。自己是妻子,不大好夸丈夫,好在织女们回来了,让织女对她们解释。然后明天再去劝。

“这样也好。”郑朗道。开始准备写奏折了,其实这件案子放在太平州是大案子,然而放在全国,真的不算什么,河北不知道有几万人家在哭呢。这才是大事情,在山上想了一条主意,一边坑石介,一边对朝中大佬提一个醒。现在还要再细想一遍。坐下来想了很久,终于执笔写奏折。

就如知日所说,趟进这滩子浑水,必然要俗了俗了。

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即使逃到江南也不行。

郑朗终于出手!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出手(中)

写完信,郑朗觉得心情无比的轻松。

就象一个做老大的,看着小弟被人群殴,左边一拳,右边一脚,打得惨不忍睹。可是敌人太强大,只好隐忍不发。是明智的做法,但心中的悲愤屈辱可想而知。

最后忍无可忍,奶奶的,做了。一下子冲出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心中却再无负罪感。

事实赵祯正处于一生最迷茫的时候,最黑暗的时间。已发生的,与即将发生的,让赵祯都感到蒙了,不过经此磨难后,赵祯才渐渐成长起来。

还要写信的,给家里报平安,江杏儿的信,四儿的信,崔娴的信,环儿的信,三个学生的信,以及其他几个小婢的信。家书值万金,这时通信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接着写了一封信嘱咐施从光,他来得很及时,马上要派上大用场。

让吕三叔代替施从光的工作,施从光进京,又请了一个厢兵,不要求多,仅要求会骑马。将家中的小青骑出来,坐船还是太慢,骑马不到两千里路,将住宿、过渡、巡查与恶劣天气排除了,一个来回二十天足矣。

抢的是时间,不然自己怎么知道京城发生的事?

甚至还没有发生,自己就知道了?

这太、神、奇、啦!

什么时候未来发生的事,自己看不到了,他才能高兴起来。

做了吧,人在江湖飘,那能不挨刀,怕也不行。

将口供整理好,以及信与奏折,一些在芜湖的器物,器械图纸,一起呈到京城。两个衙前,一个厢兵,一个小吏,还有吕三叔一道出发,赶向芜湖,再由施从光将吕三叔替换下来,取直径,自濡须水而上,到巢湖、庐州,去宋州,奔汴梁城。

临走时,郑朗对四个差前说道:“京城物价昂贵,你们从我家一人拿一百缗钱,做为路费。”

“不好……”几个差前嘴角嚅动。

“去吧,我虽是知州,可也有人情味。”

几个差前感动的离开。

郑朗又叹了一口气,这种差役法始终不是办法的,比如这趟,施从光不去考虑,他成了自己门客,应当出力的。其他四个差役,一趟京城跑下来,州府仅给可怜巴巴的路费,有时候都不给,耽搁多少家务事?

有时候不能想,一想头就大了。

真的没有去想,主要没有功绩在手中,一件案子算功绩么?要到明年,明年这个时候,两圩大丰收,自己说什么更有力一点。或者到后年,更加有力。政绩越大,说话份量才会越重。

不动则己,一动速度很快。

静若处子,动若狡兔。

这是司马光对老师的评价。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就让吕三光等人离开。

将赵祯下的诏书颁布到各县各耆户长手中,然后命令耆户长将各管辖范围内的小圩与开发的湖泽面积,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泽、山陵、平原面积深浅数据测一下,以及特产,一一列单申报。

郑重其事,全国也只有太平州将赵祯份诏书看得如此之重。

事情真相,郑朗依然没有说。很搞笑的一幕出现了,各个主户一看不对啊,新知州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对我们征税。于是隐瞒面积,郑朗亲自看了一个月,并且在画图,不敢说没有,说得很小,一百亩地大大的小圩,说成十亩地,过意不去了,说成五十亩地。

有的离得近,表格递上来。

郑朗对小吏说道:“你对下面再通知一声,就说我说的,不要隐瞒面积,不然到时候后悔可不能怪本官。”

赵通判大笑。

这事情最后会很搞笑。

过几天后,又有新的表格上来,看了一下,变动不大,郑朗又让小吏通知,真的不能隐瞒,实际多大就写多大,对他们有好处。别人不相信,但要相信我,我说话从来是言行一致。

但隐瞒田产,已成了一种风气,你说有好处就有好处哪?报上去后,当真不交田税?不相信,第三份表格上来,变动还是不大。

赵通判狂笑,郑朗低声说:“赵通判,这个小聪明不能耍。”

吃一点小亏可以,吃的亏大了,这些地主到时必然会心中不平,做事也讲究一个度的。于是第三份表格又退回去,说不行,不能隐瞒田产,对你们有好处,不然到时候你们会很吃亏。如果你们到时候吃了亏,不怪罪本官,请签字画押。

提醒三次,下面的各个富户,包括耆户长在内,都是由富户担任的,才开始怀疑起来。数月过去,再也没有人将郑朗当作一个少年人看待。包括那十几个营救出来的妇人们。

这件事在郑朗夫妇的处理下,比较完美。

先是耐心的做十几名妇人的工作,几天下来,心情稍微安定一些。江杏儿性格随和,又偶尔来陪她们说说话,你们不要自暴自弃,我当初也不比你们好,家中穷得差一点揭不开锅盖,小时候就被迫卖到青楼。如今还不是一样苦尽甘来。

几天呆下来,这些妇人听说了郑朗事迹,不是当初,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她。

渐渐耐心开导,除了一些关得久或者心理素质差的妇人,情况有些恶劣,其他的妇人神志渐渐恢复正常,偶尔也哭,但偶尔也开口说话了。

状元公的亲笔信,家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将这些妇人接了回去。至少交给他们手中,是一个个神志比较健全的人。就是这样,郑朗每遇到一户人家前来迎接,再度劝说她们家人。她们命运太凄惨了,心情不好,接回去要好言安慰,如果用岐视的眼光看她们,会发生不好的事,不如不放人,直接送到郑州。

吕公著道:“郑大夫,这是善后?”

“是啊,善后做得不是很好,以后你们也要做官的,不仅处理事件,还要考虑事件引起的后发余波。”

吕三叔在一边听了很是无言,你自己似乎要做圣人了,还要几个学生也要做圣人。

当然吕三叔很高兴。

草木凋凋、水色潇潇、秋风始至。

所有受害妇人逐一领走,连织女也离开了太平州。崔娴闲下来,从码头上回来,还有许多妇人一一相送,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在郑家上下薰陶下,这些个织女脾气也好,临到离开时,知道她们明年还会来,许多学手艺的妇人依然不舍。

赵通判的妻子回到家中后,对赵通判说了一句:“织女走了。”

“嗯。”

“好多人相送。”

“嗯。”

“官人,如果知州走了,会有多少人相送?”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赵通判放下手中的书,紧张地问。这时郑朗可不能走,一大盘子的大计划呢,整个太平州正等着郑朗让它产生脱变。

“妾只是打一个比喻。”

“你说清楚好不好?”

“仅一个比喻,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赵通判略一失神,这件事他一直不想去想,几年后在郑朗治理下,一旦他离开,会是什么样子?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哪,我才知道什么谓君子如玉。”

相处了这段时间,那种温和,那种阳光,连赵通判都被感染了。别人不知,自己到时一定舍不得的。

崔娴躺在床上,说道:“终于结束。”

这近三个月,累坏了。

“我替你按按摩。”郑朗道。

“你这么好心?”

“我好心,整个太平州的百姓都知道。”

“你厚脸皮,整个太平州的百姓也知道。”

说完呵呵的乐,郑朗确实是在替她按摩,妻子很辛苦,不容易。到明年就好了,后年更好。才来江南,天气闷热,不适应,却始终坚持下来,何其不易。

然而按到最后,手在柔软滑腻的皮肤捶来捏去,郑朗心神有些恍惚,手越来越轻,从按变成了摩,变成了摸。

崔娴跳了起来,弯下腰笑,道:“官人,你这是替妾按摩,还是想轻薄妾?”

又偎在郑朗怀中道:“妾还穿着孝服呢,很快的,半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到时候官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冬天怎么办,我睡觉可不老实,睡着了手还会动……”

这个问题,有点难解决。

正在卿卿我我之时,环儿进来说:“外面有人求见官人。”

喊官人喊得不大习惯,声音变得很小。

郑朗站起来,让来者进来。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带着妻子,夫妇二人见了郑朗,伏在地上说道:“请知州做主。”

“有什么事到公堂上说。”

“非是公事,不得不上门央请知州。”

“说吧。”

原来他就是捐了四百亩良田给临江寺的刘姓主户。当时听了知善以及其他一些和尚的蛊惑,加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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