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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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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郑朗离开时,对阎文应说道:“阎都知,陛下是人,若操劳过度,你在内宫之中,侍于陛下身侧,应当多加劝戒。真若有事,处理国政太晚,做一些夜宵端于陛下食用。衣服可以省一省,吃难道可以省吗?陛下又能吃多少?”

大娘拽郑朗的衣服,人家吃饭还用你操神。

可就这个吃饭,很有问题的。

然而赵祯心里更暖和,目送着他们远去,说道:“阎都知,陪朕到小娘娘哪里去。”

也就是杨太后处。

看到了小皇帝,杨太后很诧异,因为刘娥临终前的一道懿旨,差一点让杨太后将小皇帝的权利夺去。小皇帝心中戚戚,对这个小养母有些忌惮,很少来看望杨太后了。

“娘娘,今天我在御书房里接见了郑州郑举子与他的几位母亲。”

杨太后明白了,原来受了感触,才过来看望自己的。叹息一声:“那子的事,哀家也听闻了一些,他是纯臣。”

“娘娘,儿臣其他的不知,只知道他对我那种关心,发自肺腑。刚才他临走时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

“他对阎都知说,若我处理国家晚了,让阎都知强行劝阻。真若有事,让阎都知备上夜宵,不能让我熬坏了身体。”

“此乃陛下之幸。”

“是啊。”赵祯挠了挠头,温润如此,可又不媚,国家有错,自己有错,他同样进谏,可就是进谏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暖意洋洋。又说道:“可惜他太小。”

我就是想大用也不行哪,不能十七岁的孩子,让他担任宰相,那岂不是会捅更大的马蜂窝。

“祯儿,不用急,有了一个这样的臣子,已是你福气,不能再奢侈。哀家就担心他想的事多,误了省试。”

“应当不会……”

“没有什么不会的,往往预料之外的事时有发生,所以才有意外这一词。”

赵祯又要挠头,殿试自己可以开一个小后门,照顾一下,省试不行。难不成,自己到时候问一下主考官的试题,再将试题通知他?

小皇帝,真要这么做,那是大大的不好啦!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折

第二天没有朝会,但小皇帝很兴奋的将几个宰相喊进宫中。

赵祯将昨天阎文应记录的郑朗谈话,递到诸相手中。

几个大佬看了很讶然。

科举设为三年制,对后人来说,不稀奇,不是没有出现吗,从无到有,不管什么事,都很艰难的。别看后来实施了三年一次的科举制度,但这时候让诸位大佬商讨了好一会儿。

比如今年春天,老太太死了,这边在办丧事,不能在那一边来一个殿试金榜题名,骑马挂花,那成何体统了。可是天知道那一天会发生大事?郑家子建议是好的,可以采纳,但要仔细的进行商议。

对鼓励主客宽松对待佃农,同样很赞成。未必对所有人起作用,有的主客苛刻,就是皇帝当面劝说,他也未必听,可会对其中不少人产生作用。虽接待的人少,就象进士,几年才录取一次,只有几百人,全国却有几十万学子在嗷嗷直叫。

还不是照样有许多人勇跃参加科举,以博万一中的。

能缓解一下矛盾,虽说人口在增加,抵触了一部分的作用,不推出,流民岂不是更多?看不出来,可隐形的作用,大家能看到。关于后面对冗官与冗政的节制,大家又是懂的。

没有郑朗进谏,小皇帝也准备动手。按理说澶渊之盟过去了好几十年,不打仗了,总有钱了吧?没有,军队还在扩大,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问了吕夷简才知道,祖宗的法旨,收流民的,不然这些人没有饭吃了,就会造反就会起义。这是国家支出的大头所在。知道了,可敢不敢动?连江杏儿现在听啊听的,也听出来,这个冗兵很麻烦。

要么向契丹进贡,安慰党项人的,敢不敢动?

只好动剩下的两条,宋真宗给了神仙许多钱,今年年色不好,正准备新年过后新气象,下诏让全国停止盖寺庙,和尚道士全部裁减,国家养不起这么多不干事的神仙们。

这些年官员们养得又白又胖,连带着他们的子孙门客都享受着各种福利,郑家子说慢慢节制,何止,马上就要大力裁减。

数条措施一旦执行,会省下来许多冗费,至少远比他从皇宫里抠门抠下来的钱多。可他的性格,使种种措施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明知道国家冗官冗政现象很严重,然而到了元宵节登上城楼一看有那么多白发苍苍的举子挤在人群中,心又软了下来,立即下诏书,考进士科的举子考过五次,年五十以上经三次殿式者,诸科考过六次年六十,经五举尝预先朝御试者,虽试文不合格,不准罢黜。得,最少又多了近几十名老进士与诸科生,也意味着一道诏书下来,多了几十个官员出来。以后还成了定例,每考一次就多一次。但好心多数时候是在办好事,不久后又下诏,再次抠啊抠,从内宫抠出了二十匹绢,赈济江准灾民。

眼下几个大佬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国家冗官冗政现象的确很严重,郑家子又用了温和的办法节制,同样很赞成。

但眼睛全部集中那个持续性灾害上了。

郑朗说的话模棱两可,不可当作证据。休说这年代,再过一千年,说几个月后黄河会决堤啦,谁会相信,神棍来啦。不过郑朗提出来了,诸位宰相不得不考虑。

若不提出来,那怕前面黄河决堤,后面淮河泛滥成灾,他们也没有责任,甚至逼急了,还能往小皇帝身上推,你失德了。可郑朗提了出来,全部都慎重起来。

即便是宰相,也害怕言官。不出事便罢,一出事,人家郑家子早就说过此事,都动用私人财产备粮,你们几个宰相做什么的?特别是吕夷简,有可能被这些言官能将府邸包围起来,往里面扔石头。

沉思了一下,李迪说道:“陛下,反正北方这几年一直缺粮,有备无患,真不行从国库里挤出两百万缗钱,在宋州盖一粮仓,有备无患。”

“好。”小皇帝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第一是财政紧,抽不出更多的钱,第二是这事儿挺玄乎的,万一没有,备得太多,本来年色就不大好,粮价更加坚挺。为此范仲淹还上过书,不但不让国家备粮,反而让国家减少备粮,平稳粮价。

因此,只能抽出两百万缗。

郑朗闻听后大喜。

现在是两百万缗,几个月后就是四百万五百缗,将会因此保全多少百姓?

当真靠他一人力量?这些织女是资源,可从资源变成收益,最少得三个月以上的时间,连同家中的积蓄拨出来,一直到七月来临,能筹出三四万缗钱,那就算不错了。三四万缗钱放在那一个家庭中,不是小数字,可是放在未来的大灾难中,算什么呢?

并且他也没有想到,这是最难的,却成了最先通过的。可见宋朝官场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已经沁入心脾。连几位宰相都脱不了这个俗。

几位大佬多是干吏,只一会儿功夫,将决策的决策下去,争议的放在一边,四样事就商议妥了。然后又看着这记录,蔡齐说道:“此子胃口果然很大。”

正事完了,到了大佬聊天时刻。

宋绶就问:“何解?”

“看到没有,此子想用儒家之义,代替法家的律法,这样律法更有仁爱观。不过这样一来,必须仔细的诠释儒家的仁与义,形成一个系统的理论,才能真正将法家的法取代出来。仅是这项工程就非同小可,还有《中庸》,他的道,国家的节流与开源……”蔡齐不由苦笑起来。

“不过我看到他温和的一面。”

蔡齐不语,就是此子对八大王发飙,还是很温和。看到发飙的场面,可曾看到他痴立于刘太后遗体前,一动不动立了一夜的场面?叹了一口气道:“此子若上古的一些士大夫,性格温润有加,重情重义。”

这是何等的评价!

但在蔡齐心中就有了。

“蔡卿之言,朕也认可。此子有情有义,非是他外表那般拒人千里之外。”

“陛下,郑举子说得对,你龙体也要保重。”

“朕承先帝所托,全天下百姓的命运,在我一念之间,哪里敢安享呢?”赵祯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也有一个度。”

“朕知道。”不过这句话,显然被他当作了耳边风,从吕夷简到郑朗,再到蔡齐,好心有了,可朕怎么能放得下?

只有吕夷简低头一直没有吭一声,直到此时,他才下定主意,让家中小三子跟着郑朗。只要他以后还顾虑着自己这个父亲,少顶几句嘴,也值了。鞭子没有抽,蜡烛没有滴,但为此狠狠的喝斥了几句,将吕小三吓得一句不敢再言。

但是很头痛哪,大儿子象自己,二儿子心性未稳定,小三子又去向何方?难道以后一家父子五人,来五种不同的政治观念?

……

官,才是这样做的,郑朗走出皇宫,心里想到。

与吕夷简想的不同,他是权操之术,郑朗想的是为政之术。看看言官们,争来争去争了什么?一条长长的鸿沟出现了。可自己呢,仅说了几句,好几件实事悄无声息的落实下去。

以前说的派风流才子出使契丹的事,若不是今年大灾害,多半也到了契丹,只要经过几次成功的出访,开始没落的契丹会更加没落。倒是党项很头痛,可他熟读史书的,知道真实的党项与宋朝差距没有那么大,若操作得当,宋朝有很大的赢面机会。不能急,主要是自己人太小,说话没有权威性。

崔娴从牛车里将头探了出来,好奇地问:“郑郎,人呢?”

“人啊,有可能明天,有可能后天,不过我答应陛下收留她们了。”

“你骗人。”

“不相信你问大娘去。”

“大娘,是真的?”

大娘没有反应过来,道:“是真的。”

“……”崔娴小嘴抿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道:“几个?”

不对的,是她们,有一个们字,这一下子麻烦大了。

“好多,有可能是几十个,有可能是几百个。”

“你又骗人。”

“不相信,你问大娘去。”

“大娘,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咦……”也不对啊,就是赐宫女,也不可能赐几十个几百个,问题出在哪儿?没有想到,问:“怎么那么多?”

大娘道:“陛下好啊,衣服还是旧麻衣,唉,都不象皇帝了,于是将宫中织女一起放出来。”

崔娴差一点扑倒,用一对凤眼看着郑朗气呼呼的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故意惹我生气的。”

郑朗一摊手,说:“我又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虫,又没有宫中的内侍向我通风报信,怎么会知道。”

“你就是知道!”忽然伸出小手来,在郑郎手背上掐了一下。虽然说过好几回话,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肌肤相碰,掐过后脸儿立即红了起来,心都开始卟通卟通的乱跳。

遮羞地问:“大娘,怎么回事?”

大娘哪里知道他们在弄什么名堂,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郑郎,不可乱说啊,若是以后几年风调雨顺怎么办?”

“我从不打诳语,直觉告诉我有可能还要出大麻烦。”

宋代人还是很迷信的,崔娴也脱不了这个俗,在这个小丈夫身上发生太多不可思异的事,眨了眨大眼睛,说:“那么陛下会更可怜。”

郑朗默然,不仅未来更可怜,这二字将伴随着小皇帝的一生。

崔娴可不管的,她管的只是郑朗对她的态度,以及郑朗的命运。几个娘娘要回去了,崔娴只好也随着回客栈。毕竟还没有成亲,此次进京迫不得己,但非议肯定有了。打着陪几个娘娘的借口,那是孝顺,还能说说话,却不能单独留下来的。

可在回去的路上,想到郑朗对自己的捉弄,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想到,也不是那么生人勿近,有时候蛮可爱的。于是这一天晚上笑容不断,居然将环儿留下来陪寝,与环儿躺在床上说了半夜的话。

元旦到来。

郑朗还在继续读书。

这也是在冲刺。

可没有想到吕公著再次到来,还郑重的提了礼物。

郑朗愕然的问:“吕三郎,你是……”

“家父同意了,他又让我转问你一句,若是你真的殿试通过,想去哪里?”

两小三立即来了精神,吕夷简,你真让你家儿子做我们的小师弟?对视了一眼,意思懂的,咱先别争谁大谁小,这个吕小三得将他压下去。不能按岁数排,否则他最大的。

对视一眼过后,“滋溜”一下,紧张的走了过来。

郑朗冲他们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说道:“江南。”

这是一件好事,就是皇帝替自己走后门,若几位宰相不同意,自己未必能如愿去江南。有吕夷简帮助,那么江南去定了。

“为什么是江南?”吕公著眼中很茫然,不是江南不好,是离京城太远。

“吕三郎,你看一看,京东路,河南河北,那一州县没有权贵或者他们后裔的田产财产?江南同样有,可少得多。明年我才多点大,十七岁,要资历没资历,要年龄没有年龄,麻烦不一定害怕,可避免麻烦是不是更好?人关健要清楚地替自己定位,否则赵括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也不能瞧不起自己,所以夫子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小心的说话,勤奋勇敢的做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朱熹对这句话的批注,敏于事者,勉其所不足。慎于言者,不敢尽其所有余也。于是贻害了千年。孔夫子只是反对夸夸其谈的做法,并不是让人们学会虚伪的。是讷,而非不敢尽其所作余也!是敏,而非勉其所所不足也!少说话等于内敛吗?

这种朱家儒学才是真正贻害后人。

其实学了这么多年儒学,再利用后世观念,认真的想一想,孔夫子抛去弱小的鲁国,以及动荡不安的战乱年代带给他一些局限性,以及一些理论的矛盾外,大多数还是有实用性的。

只要将它系统性的做一整理,不去曲解,再做一些修正,会给后世带来很大的帮助,甚至比制订一项两项重大的国策,都有更大的积极意义。

于是又说道:“我若考中,真去了江南,打算呆很长时间,顺便注释一下儒学,将儒家理论综合起来,首先就从《中庸》开始,你们跟在我身边,可以相互讨探吏治,国家与百姓,或者学问,也可以协助我展开这项工作。”

在江南会是一个避风港,也不用急着回京,年龄小,回京麻烦多,有可能什么事没做成,反沾了一身骚。那么自己会有更多的空余时间,撰书的时间同样也有了。

“解元,是不是真的?”王安石与司马光眼睛冒光,高兴地跳起来。

连吕公著这个老实的少年,都激动起来,搓着手,说道:“家父真有先见之明,难怪他让我跟着解元。”

“吕三郎,非也,他是为你以后铺路的。”有着良好腹黑天赋的司马光,不客气的直接说出。

“不准乱说,你忘记我说过什么?”

“是。”

不过话说出来了,收不回去,吕公著神情变得很沮丧。

对此郑朗也无从安慰,难不成让他回家造父亲的反?自己敢说,吕公著敢做么?

但很快被喜悦将沮丧冲散,吕公著没敢耽搁郑朗的时间,回到家中将事情经过一说。吕夷简只是笑了一笑,早就知道啦,否则自己会抹下这个面子?

不指望郑家子成为孟荀那样的人物,只要他勉强能达到孔颖达的一半高度,付出这个面子,很值得了。

并且这个修书带来的名气高度,自己家族的力量,会使这个三子在未来,很快走上政治舞台。这才是他看重的。况且那个郑家子教育人真的很有一手,不但教导学问,还有做人,吏治。

可是吕夷简的其他三个儿子吕公绰、吕公弼与幼子吕公孺听了很是眼热。

吕公孺拉着吕夷简的手说:“爹爹。”

“不行,仅为你三哥,估计又有人会谈论我。并且你年幼,学问跟不上,即便郑家子修书,你能帮助什么?”然后又对吕公著说道:“也未必,要等科考过后,若他考不中,一切是空谈。”

考得中,名与实相符,郑家子威望更上一层楼。考不中,郑家子名声会一落千丈,也不值得儿子抹下脸皮跟在后面。

这才是吕夷简的做人处世观念!

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实用?

崔娴很快听闻这个消息,同样很惊讶,吕夷简居然真答应了?为什么不能答应,在吕夷简心中脸皮二字很不值钱的,关健是值得与不值得的区别。

然后眼睛眨啊眨的,在想,这件事对郑朗有帮助,也有坏处,帮助是吕家的力量,有了这层关系,小丈夫会有一个更强大的后盾。坏处就是会引起一些言官的反感。脑袋瓜子开动起来,回到客栈还在想,看到两个正在发奋读书的哥哥,忽然想到那三个小三子的资质,低声叹了一口气,人真不能与人相比的,能气死人。那几个小三子有可能学习一天,要顶自己两个哥哥学习三四天。

两个舅哥不知道妹妹的想法,同样觉得天方异谭。嘴张了张道:“修书啊。”

自己连科考一点把握没有呢,小妹夫都准备修书了,这个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并且修书不是修普通的书,是整理儒家学术!惊讶震憾之下,两位舅哥皆疏忽了吕夷简的儿子投小妹夫为师这件事。

崔娴忽然说道:“有了。”

看着两个哥哥,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省试

崔娴对两个哥哥说道:“大哥三哥,我看到你们这几天与一些学子交流。”

说交流,那是夸张的,郑朗偶尔与王安石、司马光他们那才叫交流,从学问到国家、百姓的生计,吏治的手段,不一而足,某种程度,这才是真正在做正事。至于崔大郎与崔三郎,那不是交流,是元旦时,来自蔡州学子相互间的串门子。

崔有节是蔡州知州,蔡州也来了许多学子,相互间拜访一下,也不能说不对。毕竟没有几个人象郑朗那样,那也是有才气底子配着的,否则人家会讥讽你故作清高,十分不快。

“嗯。”大哥、三哥同时点了一下头。

“大哥,三哥,到下次时,你说一声,吕家三郎性格温厚,为人忠厚,与郑郎很类似。”

“小妹,为什么?”

“不要问,让你们说你们就去说。”

“好吧。”

大哥三哥不知道究里,真去说了,然后崔娴对郑朗说了一下。

郑朗犹豫了一会儿,崔娴是好心的,只要风声传开,对自己会很有利,吕夷简,我收你儿子为学生,是因为性格相投,有天赋,与你这个宰相没有屁的关系。言臣听了,也不好作声,人家看重的个人的天赋与品德,鲧治水不成功,难道不允许大禹治水成功?许敬宗与李义府是两个卑鄙无耻的奸臣,难道不准许他的后代出许远这样的烈士?

郑朗危机就没有了。

不但如此,当真一点关系也没有,人家可是你儿子的老师,懂的!

并且言臣又找不到话柄。

听了郑朗一些议论后,崔娴同样觉得这个吕夷简还是少招惹为妙。不要看孔道辅他们差一点将宫门推倒了,他们始终是直臣,要顾忌一些脸面。就怕吕夷简这样的人,有手段,有地位,而且不要脸。人一旦不要脸,再有手段与地位、力量,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这位老猛哥,犯得着要招惹他吗?

她的想法有些偏,吕夷简可怕,这些直臣同样很可怕。

“崔小娘子,主意是不错,可你岁数小……”

崔娴不以为然,你岁数同样不也很小吗?咱们前后差起来,不过一个来月,但没有辨。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最好与我商议一下。”

“嗯。”崔娴点了一下头,夫唱妇随,还是知道的,然后又笑嘻嘻地说:“郑郎,妾这也算是将功折罪?”

“算……”郑朗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才想起来,她终是一个孩子,无论怎么聪明,与司马光、王安石一样,并没有长大。自己是不是对她过于严厉了,想到这里,眼光柔和下来,道:“以后有事,还是商议一下为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懂吗?”

“知道,还有,这里是妾替你缝制的一件裘衣,你一定要穿上它。”

环儿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新裘衣,上面使用了一些刺绣的手法,绘制了一些花卉纹与一些神话中的走兽,大气而又庄严。郑朗看了看道:“这是跟庄子里织女学的?”

“是。”

“你很聪明。”

“妾在努力学笨一点。”

“不要学笨啦,聪明没有事,但不能聪明反被聪明误。”

“喏。”崔娴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

接着,陆续的从三京调出两百多名织女,是所有织女愿意留下来,只有九十五名织女留了下来。接人送人,买地盖房子,钱用得象流水一样,柴克明又来到京城省试。不过他来得晚,临近元旦才到了京城,到礼部报了一下名,走一个过场的。无奈之下,郑朗只好写了一封信,让张家大舅在家里面帮助。

不仅是这样,这么多织女放在郑家庄不大合适了,人太多,没有那么多地盖房子,周边又没有足够的耕地,于是分出一批人,安顿在张家大舅的庄子东面。

出织女只是小皇帝的第一步,他心中有一个美好强大的梦想,于是瘦弱的身影迈出第二步,下诏道:天下承平久矣,四夷和附,兵革不试。执政大臣其议更制,兵农可以利天下为后世法者,条陈以闻。

只要对军队与农业方面有好办法者,不管你是什么人,都可以上书进奏,朕将它当作法制颁布天下,流传后世。并且将郑朗的数策,除了契丹那条计谋没有说外,皆公布于众。

看看人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想出了这么多办法,替朕分担,这天下间有多少宋朝子民,近亿啊。

再以米赈京东饥民,有一些难民逃到京城附近,开粥棚救之,诸路同样如此,不能让老百姓饿死了。这一切是蝗虫害的,于是又诏去年蝗灾区百姓,掘蝗卵,每一升给菽米五斗二。接着又在京城各门外置场,日给贫民一户斗米,江淮停给钱一年。

是不是好皇帝?

连崔娴都叹息道:“是好皇帝。”

“未必……”郑朗沉吟道。

“为何这样说?”

“崔小娘子,他救的是百姓,不是士大夫,所以直臣不会很开心。”

“这何说法?”崔娴听得傻了,所谓直臣,是好大臣啊,皇帝救百姓,爱百姓是好皇帝,难道还反对?

“他们要的是一个听他们话,按他们意思办事的皇帝,一个大有作为,奋发向上的皇帝,对他们来说,不喜欢。”

“谁是皇帝啊?”崔娴惊讶地说。

“你啊,不要想那么多,不但是你,就是我,眼下就是知道,也无法参与其中。”

当然,赵祯不知道自己想有作为,居然是“做错”了,新年新气象,又下了一份让无数举子欢天喜地的诏书,正月十六,以翰林学士章得象权知贡举,知制诰郑向、胥偃、李淑、直史馆同修起居注宋郊权同知贡举。

本来是一件很荣耀的事,然而章得象听到诏书后,立即谢拒,说:“臣才疏学浅,不堪担负此重任。”

压力啊,让郑家子一闹,儒家的仁义、礼、忠恕,都产生了争议,听说他又要对中庸下手,那么儒家还剩下什么?不仅郑家子,那个欧阳修正在冯元指导下,修注《诗本义》,毛诗也被打倒了。不是知贡举,是主动坐在火山口,弄不好来一个火山爆发,就将自己喷到几千米高空上。

章得象不好说出来,一本正经的用才学不足拒绝。

小皇帝听闻后,没有想起来,便问李迪与吕夷简:“李卿,吕卿,章得象不愿知贡举,你们认为谁适合?”

“谁都不适合,谁都适合。”吕夷简道。

“为何?”

“陛下,只要下一道诏书,科考试卷答案无论进士科,或者诸科,皆以原来经义阐释为准则,对于新近诸学子重新阐释经义,不予反对,但不能当作科考答案。任何学子也不可以因此而对最后录取结果质疑。那么章得象就不会拒绝了。”

李迪额首。

这才是让郑朗困惑的地方,吕夷简人品低下,休要说他有多高尚,那是胡扯,但将范仲淹等人弄出朝堂后,再包括小皇帝的作为,却是赵祯执政时难得好辰光。包括去年那么大的灾害,才过了几个月,从山东到江淮,百姓就渐渐恢复了生机。若不是黄河决堤,今年就会是一个大治之年。

但没有这些直臣节制呢,吕夷简会发展成什么?

只有往中庸上找,这一找中庸才会升华,而不是后人所想的和稀泥、做老好人,低调云云。

于是再下达一份诏书,并且小皇帝亲自接见了章得象,给予宽慰。章得象只好答应下来,虽然补了一道诏书,减轻了他的压力。然而有一个人同样让他头痛。

若郑家子考得不好呢?那怕就是低于三四十名开外,也会有人对他的试卷重新进行质疑。不一定会是省元吧,但郑家子的才学,不能落到一百名开外,那成了什么?

其中一定有不公平,或者猫腻。

还不是最糟糕的结果,若是名落孙山,自己更惨了。看一看有多少人对这个少年在关注着。皇帝想他高中,调于身边培养,蔡齐说他有上古的士大夫风采,这上古的士大夫与现在的士大夫有什么区别哉?还有吕夷简呢,什么,老子儿子将要拜的小老师,居然连省试都没有考中?

到时候可想自己的悲催。

或者万一中了一个省元,皇帝高兴了,可下面的麻烦就大了。怎么又是郑家子?想一想郑州的轰动。怎么没有人不怀疑?并且前几次因为积压的年数太多,似乎老天都在开玩笑似的,一个个奇才赐降下来。前一百名的试卷有差异,可前十名的试卷真的很难说出什么高低。不是在郑州,仅一个州,将郑家子的试卷打开,让大家看一看,名副其实。换在省试,可能吗?差异不大,就没有说服力,有人还会认为他谄媚陛下,刻意做了手脚,到时候同样有理说不清楚。

带着激愤的神情,与四位同知贡举、数名临门官、巡视院门官、监察出入官、巡铺官、封弥卷首官、誊抄官以及其他相关的一百多名官员,还有相关的雕版工人与禁军,多达数千人,一道进了贡院。然后贡院大门“咣当”一声关上,整个贡院封锁起来。不但外面封锁,里面也相互封锁,不得相互来往。

“终于省试了。”崔娴松了一口气。郑朗不是很急,如果不是未来的省试会拖到四年后,时间太久,他都想过一两年前来科考,那样把握会更大。然而崔娴不是这样想,时间拖得越长,似乎麻烦越多,这门亲事越危险。考了,中了,就能商议亲事了。十七岁成亲,不算太晚吧。想到这里,脸上红云朵朵,发起了小花痴。

“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也到客栈。”

“去客栈。”

“帮助一下你两个哥哥。”

“这时候来不及。”

一旦主考官进了贡院,出试卷很快的,出好了试卷,立即派雕工刻好雕版,然后用雕版印刷印好试卷,就要召考生进入贡院考场了。这个速度很快的,往往几天就能完成。所以崔娴有些疑问。

“勿得罗嗦。”

“是。”崔娴吐了吐舌头,与几个娘娘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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