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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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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黄河,正好京城空虚,连同京城被他们攻破,焚于一旦,我朝元气伤得更厉害,而契丹又及时扶持新帝,那么双方只好比拼恢复的速度。契丹恢复速度若比我朝快,又要雪此仇恨,我朝危矣。”

这个说法很公正的。

小皇帝连连点头。

究竟那一种,仅是假设,只有老天爷才能知道了。

“我朝多少有些惧怕契丹,可契丹人当真对我朝不忌惮?再来说今年发生的事,契丹太后与契丹皇帝的矛盾,陛下应当也听说了。并且契丹这位太后真的很不好,她宠的不是契丹皇帝,而是其皇弟,陛下,这一回你知道了为什么契丹前面派了奉先军节度使萧式与少府监张推保来贺太后正旦,接着又派了上将军萧察与安东节度使夏亨谧来贺的原因吧?无他,此时无论是契丹太后或者太后派大臣,或者皇帝派大臣,皆不想我朝乘机与契丹开战。”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小皇帝差一点跳起来。

这简直是醍醐灌顶啊。可怜满朝臣子,再到边防诸将,都成了什么啦,一个改元就吓成这样子!

过程郑朗不知,他只是根据历史知识,从大局上分析两国的动态以及君臣心理,奇怪的问道:“陛下,怎么啦?”

“别说了,你快快长大吧。”小皇帝直摇头,这么多大臣居然让一个小孩子比下去了,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得慢慢长,急也没有用,不急也没有用。”

“是……”冷笑话让小皇帝哭笑不得:“不过,这倒是……”

“别。”郑朗及时阻止,虽然小皇帝不是好战分子,可此时也不能开战,别以为人家母子不和,后来宋朝就在这上面,吃了西夏人的大亏。怕小皇帝真的会冲动,毕竟他现在还很年轻,气盛的毛病总有一些的。说道:“宋朝危机不在契丹,契丹人只要拿了钱,基本不想侵犯我朝了。危机而在西方。”

“西方?”

“这几年我朝最大的失误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党项人壮大起来。党项人好运气,李元昊好运气。”

“如何说?”小皇帝让郑朗没头没脑一句话说愣住了。

“他们运气好在从我朝夺走了灵州,正好遇到了契丹人入侵,两国皆伤,让他们顺利将灵州侵占下来。又好运气,得到了李元与吴昊这两个叛徒!”郑朗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口吻说的,夏辣与王钦若、吕夷简还有可争议的,但这两个汉奸才是真正的民族败类,没有这两个汉奸的出谋划策,就没有了宋朝最痛的伤。

小皇帝苦想了半天,终于想了出来:“是有这两个汉人在党项为臣。”

“陛下,不可小视了这两个汉人,这些年党项的种种扩张,正是他们出的计策。然而运气不仅于此,正好我朝曹玮将军大败吐蕃李立遵,使亲我朝的唃厮罗上台,成了吐蕃的赞普。党项想要扩张,必须解决两个后顾之忧,一是吐蕃,二是回鹘。虽唃厮罗上台,可因为曹将军,吐蕃略伤元气。就是这样,党项扩张时,苏奴儿率领两万五千人于吐蕃猫儿城全军覆没。接着宗哥河边李元昊自己也惨败而归。然而吐蕃又分裂了,让党项人顺利夺下大量的地盘。好运气还没有结束,沙州本来有我们汉人的政权,曹氏,在沙州很有威望是内部也在不停的分裂,外部又与回鹘人交恶,两败俱伤,让李元昊再次借机征服归义军的后裔与回鹘人。陛下,此时的党项,已不可小视了。”

“不会……”

“陛下,李德明刚刚死去,李元昊上台执政,他非是李德明,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曹玮将军能力如何?”

说曹彬是第一良将,夸了,第一听话的将领倒有可能。真实的良将,前面是潘美,潘仁美!当之无愧北宋第一良将。杨业之死,他是无奈,宋朝的制度,监军使权力往往比主帅更大,是王侁所逼,不得不撤,轮责任,顶多他只能占百分之五,王侁才真正占到百分之九十五。说黑天冤枉,潘仁美才是历史上最大的黑天冤枉受害者。

然后就到这个曹玮,比其父亲本领强多了,打党项,打吐蕃,打得玩似的。

小皇帝点了一下头。

“昔日曹玮大将军闻听李元昊的学识、习惯与性情,引起了大将军的极大重视,又闻听了此子喜欢带着随从出入我朝与党项人的榷场,甚至为了此子,化装改扮,进入榷场看一看此子的本人。可此子一直没有露面,曹大将军不甘心,又派了人深入党项,画下了李元昊的图像。看到图像后说了一句,真英物也!甚至断定此子必为我朝祸患。如今他执掌党项,陛下不可不防啊。”

只能说这么多了。

难不成说后来有什么好水川之类的话?谁个相信?

并且都不敢说得太多,否则听闻自己鼓动小皇帝对党项人无故开战,京城所有文官会全部跑到客栈,用唾沫将自己活活淹死。

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而且怕太过妖异,又将话题转移,道:“所以陛下,勿要对契丹惧怕。实际上臣听到他们偷臣的字,臣心中十分高兴。”

“为什么?”

“臣刚才说了种种,是在我国内,真实实力,契丹依在我朝之上,但差距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大。抛去了战马,他们将士当真比我朝将士勇敢?”

经郑朗一分析,小皇帝点了一下头,道:“应当差不多。”

“是啊。他们虽然疆域辽阔,有没有我朝人口多?”

“没有。”

“有没有我朝经济充足?”

“没有。”

“不但如此,我朝将士上下齐心,而契丹是多个民族组成的,他们有没有我朝将士齐心?”

“也没有。”

“正是啊,皆没有,是因为他们环境恶劣,生性剽悍,可一旦自皇帝起,喜欢书画,或者象中原人一样,喜欢文明,风雅的事,失去了这种剽悍的性格,他们还能有什么?一群狼变成了一群羊,就是有了战马,又能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铜钱

至于如何让契丹人喜欢风雅,郑朗没有再说。方法很多的,比如派文人互相交流唱和,或者再进一步,变相鼓励契丹人信仰佛教,等等。只要群臣认可这个方法,不是行军作战,一个个束手无策,这些阴暗害人的本领,恰好是文人善长的,相信吕夷简等人会有许多策略。

自己只有后来领先的见解,儒学也是如此,所站的制高点无一人能及,可是具体到细节,又不及许多人。儒学若不是五年的闭门苦读,即便有了制高点,也不能拿出来卖弄。政治上的东西,更嫩得没有办法再嫩了。

因此,仅说出一个大方向与原因。然后又说道:“陛下,是否能赐给臣作画与写字的工具与材料?”

“郑解元,你是要……”小皇帝心里想到,难道是他主动要写字画画给朕?

敢情想这好事。

“陛下,既然契丹皇帝喜欢,就先从臣开始,画几幅画,写几个字给他。”

小皇帝略有些失望,但随着又欢喜起来,人家想的是国事,自己不能私心作祟了,道:“你是想让契丹皇帝变成李煜?”

“那不大可能,不过只要他变成一小半的李煜,契丹将不再惧矣。另外,臣主动写字作画给他,也省得他惦念着臣的字,经常偷来偷去的,偷到最后以为臣是我朝的什么重要人才,说不定连臣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小皇帝乐了起来。

这多半不会的,但总是预防万一为妙。

开始作画写字,也就是那四筒上的画与词,现在将立体雕刻,变成了平面的纸张字画,并且仅选了其中的两幅。但此时郑朗的字与画都大有长进了,至少一笔字十分可观。

主要大政在母亲手中,小皇帝也无事,于是坐着喝茶,看他写字作画。心里想到,真的太小了,嘴上的胡子才是几根绒毛,脸也稚幼。就不知道这一身才气如何生出来的。

过了很久,才将两幅画画完。

小皇帝又是一笑,他在想,明天派人将这两幅画交给契丹使者,这四个使者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很惭愧?

看到差不多,阎文应终于说话:“郑解元,听闻你喜欢雅事,斗不斗茶?”

斗茶起源于唐朝的品尝,盛行于宋朝,是许多士大夫的“雅玩”。胜负一看汤色,茶色越白越好,青白又胜过黄白。二看汤花,汤花若细匀,可紧咬盏口,久聚不散,反之,会很快散开,汤花一散,汤与盏相连的地方就会露出水痕,早者为负,晚者为胜。

想要斗茶胜,不仅是茶叶,水的温度,冲水的力度,都很有讲究,另一个重点因素,就是水本身,不但水要好,并且水质与茶质还要吻合。所以《警世通言》王安石三难苏东坡有一段,王安石让苏东坡从巫峡取水,结果苏东坡一觉睡忘记了,取了下峡归峡的水应付了事。王安石一喝,问,何峡水,苏东坡答道,巫峡水。王安石说又来欺老夫了。苏东坡纳闷了,三峡相连,水难道不一样。王安石道,上峡水急,烹茶味太浓。下峡水缓,冲茶味太淡。唯中峡水浓淡相宜。

到了《红楼梦》更玄乎,妙玉请林黛玉她们吃茶,林黛玉说是旧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表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么轻浮,如何吃得?”

用花瓮蓄水郑朗知道,不同的材料对水质也会产生影响。

但这梅花上的雪水与雪水有什么区别?

前世为了生计奔波,顾不了,这一世生活安定,于是好奇的试验了一下,并且比曹大神更科学。前雪的水没有采,毕竟空气有灰尘,那时候下的雪沾了灰尘,不大干净。为了效果,又刻意将梅花上的前雪扫干净了,等积后雪。

然后将雪水与梅花上的雪水分藏在一大一小两瓮里,并且藏满夯实,绝对性的密封。不然藏到第二年别想喝啦,里面的水全部臭掉了。至于妙玉那个藏了五年的水,是怎么藏的,郑朗着了魔,百思不得其解。里面就是不臭,那个细菌也会繁殖得可怕。然后将两瓮雪水埋在地下。到了第二天夏天取了出来,试了试,无论斗茶或者喝,生生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两样。甚至有可能因为时间长,还没有取来的活水效果好。

知道被忽悠了。

至于三峡的水有何不同,没那条件,还没有来得及试验。

这事儿让他一想起就挺郁闷的。

但小皇帝犹豫了一下,本来是与阎文应商议好,小坑郑朗一下。

然而刚才一番话,使小皇帝对郑朗更加看重,不想坑了。

暂时郑朗还不知道其中的古怪,只是想到小皇帝的老好,以及他悲情的一生,心中慈悲心发作,答道:“在家中臣也偶尔与两个小婢斗一斗,若陛下喜欢,臣奉陪一下。”

小皇帝面露喜色。这可是你主动答应的,不是朕要求你这样做的。

实际上他也喜欢,心中与大和尚知日一样,知道不对,但短时的欲望压制住理性,喜悦地说道:“那么好,朕与小你斗三合。”

“臣奉陪。”小皇帝一生快乐的时光很少,权当让小皇帝难得高兴一下。

阎文应又说:“要么再来一个小彩头。”

“小彩头啊。”

“是,陛下,若郑解元赢了,陛下从秘阁里取一幅字画赠赠予郑解元,若陛下赢了,郑解元也替陛下写一幅字。”

郑朗还是没有想起来,道:“秘阁里的字画皆是稀世珍宝,臣的字不值。”

正等着他这句话呢,阎文应立即说:“那么郑解元再增加一个彩头,每一字加一首长短句,当秘阁字画一幅如何?”

“这……”郑朗有些不大乐意,词他能写,可写得不好,要么又要去抄袭,终是不大愿意。不过看到小皇帝期盼的眼神,心又软了下来,说道:“若陛下喜欢,臣奉陪一下。”

肉戏来了。

宫女拿来茶叶、水、茶壶、柴炉,还有两个建窑兔毫盏。非是北宋定、汝、官、哥、钧五大名窑出产的瓷盏,而是来自建州的黑瓷。因为斗茶时要检验水痕,白色的水痕只有在黑色的茶盏中才能显现得最清晰,所以宋人推崇黑色茶具。黑瓷中建州黑瓷质量最佳,建州黑瓷中又以“兔毫”、“油滴”、“曜变”、“鹧鸪斑”为名品。

当然皇宫里许多东西,都是郑朗所想珍藏的。但那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斗茶,茶具一样,可茶与水必然不同。阎应文又想出一个主意,掷铜钱选择茶水。郑朗不能抛的,他是臣子,只能让小皇帝抛。结果选了茶与水,开始斗茶。对水的温度与冲茶力度,不是字,郑朗不大熟悉,掌控得不好。小皇帝也差不多。两人算是半斤八两。只能看两人运气好坏了。分别将茶饼捣碎,研成极细的茶末,再调和成膏状,置于茶盏中。开始注水了。

皇家所用的器具好,茶也好,汤花经久不散。但郑朗运气不好,先输了第一局。只好再来,还是输。到了第三局,同样还是输。

小皇帝开心的看着郑朗,写吧。

愿赌服输,只好从周邦彦写的雅词里选了三首合适的,用笔写在黄绢上。反正周邦彦也不是一个多好的臣子,抄他的没有罪恶感。郑朗施礼道:“那么陛下,臣告退。”

小皇帝正捧着绢在看,喃喃道:“好字,好句。”

盼望了好久,终于得手,很兴奋。居然都没有抬头,道:“好。去吧。”

郑朗摇了摇头,冲阎文应使了一个眼色,阎文应跟了出来。郑朗道:“陛下难得开心一回,臣也高兴。可以后象这种两面字钱的小把戏莫要再教陛下了。”

连输三局,才见鬼呢。第三局就留了心,眼睛盯得紧,终于看穿这个小把戏。你也不是狄青,俺也不是狄青手下的士兵。

“原来你都知道了?”阎文应吃惊的张开嘴巴。

“嗯,为什么不说?”

“我说过,让陛下难得开心一回,何必要说?”郑朗说完,往宫外走去。

阎文应连忙跑回来,道:“陛下,不好啦。”

小皇帝还在捧着这个绢,欣赏上面的字与三首新词,头又没有抬,说道:“阎都知,什么事不好?”

“郑解元知道我们铸了两面钱,故意诱他的。”

“什么?”小皇帝吓得手一松,黄绢布掉到地下。

阎文应一边捡它一边说:“他说让臣以后不要出这些不好的主意,只是为陛下乐一乐,所以才装作不知。”

小皇帝快乐不起来了。毕竟是千古仁君,现在还没成熟,但已有了一些仁君的胚子。不知道,装装呆就算了,知道了,自己与宫里的太监合伙捉弄宋朝将来的一个重臣,那就是不对的。

沮丧的说道:“郑家这小子未免聪明过了头吧。”

“可不是呢。”

又想,接着说:“你去将他喊回来。”

“喏。”阎文应一路小跑着,又追上郑朗,说道:“陛下传你回去。”

郑朗重新来到殿内,小皇帝说道:“朕惭愧啊,做错了。”

就凭这一句,足以让郑朗心中暖洋洋的,看,果然是明君,道:“陛下,偶尔松一下,也无妨,臣没有觉得不好。”

郑朗越这样说小皇帝越是觉得歉意不安,说:“阎都知,你去秘阁……”

“陛下不可,前面错一,若是因为臣为契丹之事进谏,赐赏那是赏罚分明,若仅是因为字与长短句赐赏,臣担心开此先河,贻误子孙。”郑朗打断了小皇帝的话。其实郑朗心中很想要,然而害怕以后的清流们、君子党用此大做文章,不敢要了。只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隐隐知道自己宠过了头,越是这样越要谦逊。

“那就用刚才……”

“事过境迁,刚才不赏,现在赏,传出去,别人还是认为是因为字与长短句而赏,陛下,臣不受。只要陛下专心国家,在偶尔之间乐上一乐,臣作几首长短句,又有何妨?”

“郑解元……”小皇帝的话暖了郑朗的心,郑朗的话更暖了小皇帝的心,居然让小皇帝喊了一声后,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算计

宋朝头等的大事,无非就是与契丹的关系。

第二天上早朝,诸事议毕,赵祯忽然开口说话了:“诸位相公留下。”

郑家小子懵懂无知,虽才气好,可“不知道”事情轻重,这有可能就是宋朝未来数年的基本国策了。甚至关系到边防的驻军,军费的开支,粮草的储备,等等大事。

宋朝什么开支最大,军费!

很奇怪,但说明白就不奇怪了,因为重文轻武,导致战斗力下降,不得不用数量来弥补。还有为了安抚流民,招纳了大量的厢军。结果史上最庞大最雍肿的军队出现了。

军费支出几乎占据了宋朝的百分之七十。

这是多少钱?这时宋朝税务还没有达到巅峰,但也渐渐逼近了一亿缗钱的收入,也就是一年的军费开支,有可能接近唐朝巅峰时两到三年国家的总收入!

往往一操一动之间,几十万几百万缗钱的费用凭空生生浪费了。

其实当年宋真宗想法是好的,澶渊之盟前,数战打下来,加上抚恤,朝廷花掉了七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所以看到曹利用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百万啊,虽多了些,还好还好。结果铁公鸡生生从十几万契丹大军中,没有赔偿任何领土,将价格压到了三十万。确实,对宋朝来说,这笔钱远没有后人所想的那么严重。有可能几个宰相的工资加津贴与打赏,就有这么多。

最严重的是丢失了信心与气节。

小皇帝仁厚,可不傻,有的没有想得那么清楚,但明白郑朗的话有多重要,立即将郑朗的话复说了一遍。

薛奎一听眼睛亮了起来,说道:“陛下英明。”

这一来,就解释清楚了,不仅契丹派了两拨人前来贺老太太的正旦,后面还有呢,又派了上将军耶律霸与昭德军节度使韩橁前来宋朝贺长宁节。当然,知道了原因,没有一个大臣敢说,原来如此啊,我们派兵乘火打劫吧。

然后又惊喜的看着小皇帝,陛下,你太伟大啦,眼光居然想得如此长远。

小皇帝让他看得不好意思,道:“薛卿,非是朕功劳,是昨天郑解元进宫后,因为其他的一些事,谈到此节的。”

“郑家小郎?”

“是。”

“怎么又是他?”张士逊问道。

其他的几个大佬脸上神情皆有些古怪。郑朗岁数不小了,十五岁,也许在后世还要做一个乖孩子呢,可在这时代,早熟的话,有的都结婚生子,当家立业。不过终才是十五岁,这个眼光未免有些长远。

夏竦低声偷乐,道:“张相公,并不奇怪,人家的宗旨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连儒学也要让它变得实用起来,怎能不关心国政?”

其他几个大佬听了也直乐。

薛奎正色地说:“可惜此子分心太多,我又听说他找那个高僧学琴去了。”

晏殊捣了捣他的胳膊肘儿,道:“薛相公,行啦,此子一不游学,二不出行,整天呆在家里闭门读书,偶尔学学琴,散散心也能理解。不过还好啊,分了一些心,不然连我们这些人都会惭愧不安。”

夏竦道:“是啊,那个知日也很好笑,说是得道高僧,什么人都打扰不了,偏偏让此子一些曲子,诱得动了凡心。”

几个大佬又是低声乐。

还是心态问题,若是所有大臣都在这里,里面有许多中层官员与年青官员,未必不眼红。到了他们这地步,郑朗有可能二十年之内,也动摇不了他们的地位,何必吃这个味?

不过小皇帝倒想到了一件事。昨天郑家子可是拒绝了自己赏赐的,并没有象对大和尚知日那样,用才气进行“胁迫”。为什么拒绝自己?想了想,终于想出原因。郑朗只是怕引起以后的麻烦,到了小皇帝心中,却成了法度二字。不收自己的赏赐是法,偶尔为自己难得开心一回写字作长短句,是度,只要不过份,可以稍松一些,但不能超过度的范围,于是出去后又对阎文应戒告一番。

这样解释就通了,忽然想起郑朗的眼神,那种眼神很古怪,以前偶尔在大娘娘,以及小娘娘眼中才看到过的,似乎是关爱。但很快将这个念头抹杀,他这个小屁孩子,对自己关爱什么?倒是自己的老师冯元才有这资格。可知道,这小家伙对自己很有好感,不仅是忠心,这份情感,他能感得到的。

老太太也在后面发呆呢。

本来只想借郑家子将窃字一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想到居然又出了这桩事。当然是好事,看来真有天才啦!不过不能只关注郑家子了,既然提出来,似乎想法也不错,商议正事要紧。于是在帘后咳嗽一声。

懂的,几个大佬埋头苦思。

有了一个准确的定位,几个大佬也不是真吃白饭长大的,瞬间想出了许多主意。不是要让契丹小皇帝与贵族们变得浮华吗?宋朝什么多,才子多,派一些年青的才子,例如象文彦博、欧阳修之流,要年青,要英俊,要象南北朝才子交流时那样玩,一出场,物宝天华,人物风流,让无数妹妹眼睛冒金星,发出尖叫,其他的青年男子眼中艳羡,还不得不为之喝彩。长相次一点也没有关系,但要有绝对的才华与气度,例如郑家子。

“这个不行,他还要省试。”小皇帝打断了夏竦的话。

“是,臣作一例。”

诸人又莞尔一笑,很轻松的气氛。不是好笑,是压力得到了释放,知道契丹的底细后,几位大佬心中都有了信心。事实自澶渊之盟后,两国很少交兵了,有时候出出兵,多是做一做样子,好有谈判的本钱。而且也正如郑朗所说,宋朝怕契丹,契丹没有必要时,对宋朝也头痛。那一次辽圣宗与萧太后逃回来后,心中其实很侥幸的。

继续议事。

这些才子选出来后,出使辽国,到辽国进行交流拜访,人家契丹很有礼貌,一次次派出使者,也轮到宋朝客气客气。

先用才气带起契丹人喜欢文华之气。

中原人喜欢文华没有事,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契丹人喜欢文华能成么?他们是马背上的国家,从马背上下来,吟诗作赋,那岂不完蛋了?

这一条计策很快得到大家认可。不成功,也是宋朝向契丹示一个好对么?

然后再给他们一些精美的工艺品,甚至主动派出技工传授他们的制作技术。进一步腐蚀。这有一个名词,叫文化入侵,可惜诸位大佬都不懂的,仅隐隐知道有很大的好处。

甚至找一个借口,派一些杂技大师,等等,到契丹表演节目。

又提到了佛教,大臣们对此也很头痛,佛教导致百姓向善是好的,可侵占的田地太多,容纳好吃懒做的流民太多,渐渐在妨碍国家的发展。然而面对庞大的佛教徒,皆不敢动。

也去祸害契丹吧。

以及其他的种种。

应当不错的,可对军事的不懂,没有将郑朗的话音效果全部发挥出来。郑朗意思是表面与契丹和好,进行文化腐蚀,密切注意党项人的动态,提前做好预防准备。

然而都忽视了党项人。党项人算什么?被我朝一次次打败,要不是哪里不好统治,早将它拿过来了。现在地盘能有多大,从夏州开始,南北河套、灵州平原,以及一个狭长的河西走廊,能跳翻天?

但当真是如此?

不但党项人忽视,也提出了可以派一些高僧去契丹借什么名义,再去弘扬佛法,但是这些和尚们其实可以利用的,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就是最好的斥候,可以带来许多有用的情报。

然而几位大佬对军事的不懂,全部没有想起来。

但是几位大佬越说越高兴,这都多少年了,见了契丹人不敢抬头。看一看契丹的来使到了宋朝京城后,骑马在大街上狂奔,无一人敢阻拦斥责,是如何的飞扬跋扈?然而宋朝使者到了契丹后呢,只能做乖孙子。难得有一次算计契丹的机会,畅快啊!

连老太太都在帘后拍了拍椅背,忘却儿子带来的不快,看着几位大佬唾沫乱飞,越说越生劲,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在这一刻,老太太对郑朗再无了恨意。

商议了差不多,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呢。字稿!

将契丹四位使者喊来,有的大佬在猜测,为什么要派出两拨人贺正旦,是不是一拨是契丹太后的人,一拨是契丹皇帝的人?只可惜契丹的情报太少,除了一些大事,比如原来的皇帝菩萨哥之死知道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不然有可能也能利用一下。

四位使者带到,参见了小皇帝与老太太之后,小皇帝让他们坐下来,手招了招,太监将昨天郑朗画的两幅画拿了过来,递到萧察手中,说道:“这是我朝新解元郑朗画的。”

四位契丹使者打开一看,赞道:“好字,好长短句。”

几位大佬相视了一眼,真有了!

高兴啊。

是不是很简单,是,但终其北宋一代,几乎还真没有人想过。

四个使者哪里知道宋朝这一群顶级大神们,已经开始打契丹主意了,萧察不解地问:“陛下,为何将这个给臣观看?”

“昨天朕传召了郑解元,无意中说了你们契丹的事,他说两国和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几十年来,因此有许多百姓安居乐业,不至于妻离子散。所以听闻你们契丹皇帝喜欢字画,特画了这两幅画,顺便将他以前作的长短句写上,赠送给你们陛下。”

“他有这份心,好啊。”张推保有些小惊喜。本来前来就是表达和平友好的,虽然那个少年不是官员,在民间却有一些声望的。没有想到他也同意两国和好,倒是不错的孩子……

赵祯没有完,又说道:“他难得的有这份心,以后你们也不要打扰他啦,还小,省试未考呢。”

第一百五十章 才子的可怕

契丹人与中原人终有些区别的,虽几名使者渐渐从马背上下来,多少保留着一些直爽的性格,闻听小皇帝的话后,几个使者脸上神情都很尴尬。看着他们的表情,有数了,程琳说得对,还真是契丹人做的。

这事儿,几人低下头,皆想笑,不过事情不仅是字稿,还有未来的安排,因此强忍着。

萧察难为情的说:“那……是。”

真不能再偷了,这孩子既然对契丹有心,让他安心读书,以后做一个官员,对契丹人也有利。终是做贼心虚,交谈了一会儿,四个使者告退。

看到他们身影走远,君臣几个忍不住爆笑起来。

这一笑,终于让年末,在半年种种纷扰之后,带来了一丝喜色。

……

今年郑朗能如愿以偿看到京城元宵节的繁华了。

于是刻意雇了几辆马车,到郑州将几位娘娘接了过来。

元宵节主要看灯市,原来是三天,兴国三年,吴越国王钱弘俶至东京“纳土”归宋,增十七十八两天,也就是从正月十四开始,一直到十八才结束。

几位娘娘来得有些早,正月十一就到了京城。灯市没有开始,但开封府早在大内宣德门外将山棚绞敷好,也能看一看。

先带着几个娘娘在州桥街东吃了一些小吃,这里的王楼山洞梅花包子与曹婆婆肉饼很有名气的。吃得几个娘娘眉笑眼开,连声叫:“好吃,好吃。”

好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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