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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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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罪了各位,也是逼得无奈,谁想得罪你们?

年关时候,郑朗又宣布了第一批契股名单。

依然是以前的制度,类似后世的股东大会制度,但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名为一百股,实际为一万股,一百万股。一百股指大股,私人占五成,派出五十名终极代表,与朝廷官员协商,若朝廷官员想吞并私人的利益,或者做出其他不好的事,私人代表否决,就没有效果。若私人想侵吞国家的利益,或者错误的决定,朝廷仅一名官员,但否决后同样不得通过。形成一种匀势,若有分岐时只能互相协商妥协。

未必尽善尽美,但有可能是眼下最完善的经营方式。

再往下细划分,每一百小股通过股额,选出一名代表,主持分红,或者一百名小代表选出最终的一名终极代表,或者决定投资比例,与相关的工匠派出,以及其他事务。

但象银行监这些大的投资,往往就是一个小股,也需几户中小户凑足了资金,才能获得一个小股。当然,他们几乎没有话语权的,只能坐等着各项分红。

郑朗此次名单乃是十个大股,一千个中股,十万个小股,也没有十万户,仅是一万几千户上榜。有的拥有一股,有的拥有几十股几百股。为什么如此,后面清楚地写着分配的原因,因各自贡献不同也。

实际中间猫腻很多。

存在猫腻是谓必然,不象以前,谁出了多少钱帛就是谁得所,不出钱什么也没有。

还有十五万小股,明年端午节时公布。原因还是很简单,配合下面京官盘查,主动交出隐田逃税的,或者平时有善行的。至于另外一半股契如何分配,说得很含糊,留作以后分配,未说分配的具体时间。这是终极杀器,会有很多作用的。

端午公布的还有另一监,那一监规模稍小,会立即将所有契股分配完毕。是什么样的监,郑朗也未说。

但说了钢监的前景,说只有国家顺利过渡,不用一百年,它所产生的利润能几乎与现在的平安监相当。现在肯定不行,若达到现在平安监的获利,最少宋朝年产五十万吨钢铁,几乎是现在的六倍多。

未来想实现并不难,各项技术不能与后世现代化相比,最少能达到明末时的技术,并且在投入大量资金研发,更先进的科学理念指导下,技术仍在呈现出飞跃性的进步。比如高炉,中国很早就采纳了一些类似高炉的形式冶铁,但那是不成熟的。此次技术革新,推出的乃是后世更先进的封闭式炉顶,利用蔡水拐弯处一个急流所在,制造大型水车,制造热风炉给高炉预热鼓风,也就是蓄热式热风炉。

这是郑朗将钢厂最终设在滑州与杭州的用意,郑家庄虽好,那仅是用来研发的,最终大规模生产不能定在郑家庄,因为水势相对于其他地方,太过平缓。滑州有黄河之流,苏杭有潮汐之威,足以让水车产生更强的风力。

这是高炉的技术跃飞,即便冶铁,也是经过生铁与矿石再一次熔炉,用二步炼铁操作法得到的熟铁。这个熟铁非是以前那样反复用大铁锤子敲打出来的,第二次冶炼,就是很好的熟铁了。若想再好一点,让铁匠反复锤打几次,就是最上等的熟铁。成本会剧烈下降。并且钢铁生产统一为监,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

弊端是许多中小型铁作坊有可能会倒闭,但可以用契股做补偿,后面还有二十五万份小股足以分配出去,安抚民心。但优点就是进行有效的控制。高炉成本不菲,一动开火后就不能停下来,否则就伤害炉体。

由钢监统一安排,不会出现高炉泛滥成灾,造成不必要的浪费现象。

研发数年,依然有一些技术难关没有攻克,不过随着收益上来,大规模的生产也是一个大规模找出原因所在的机会,不用多,五年后技术就能真正接近成熟。

股东们也许看重的仅是它能获得多少利润,但郑朗知道,郑家庄那边研发的更多不仅是治铁炼钢,还有开矿技术,提炼技术。现在不是缺少矿藏,海外的富矿太多了,而是没有办法将矿藏用什么手段从地下有效的开采出来,开采出来后,如何冶炼成真正的金属。

这些难关克服,钢铁生产的飞跃,会给国家带来什么样的变化,看看后世倭国的崛起就知道了。

至于销量,钢铁的用途不要太多,以宋朝现在的经济基础,不要说一年五十万吨钢铁,一旦水泥研发成功,仅是用来建设房屋,一年也能用掉一百万吨钢铁。

想要看到这个巨大的变化,有可能郑朗能看到,有可能郑朗是看不到了。

但有一点,郑朗没有虚夸,看最终国家如何调控,若调控得当,钢监甚至不亚于银行监与平安监所得。当然,可能性极小,毕竟有生产力与技术的约束,眼下前景最大的还是银行监。

郑朗说的话,很快传了出去。

他不是一个喜欢讲大话的人,相反,很多时候说话十分内敛谦逊。

虽说一百年很遥远,可谁没有子子孙孙?相当于现在平安监的收益,也就是说一百年后它的市值不亚于现在的平安监。平安监经钞行炒作,一度涨到十亿缗钱。很让人想不通,随着吏治败坏,平安监收入下降,郑朗半隐居,市值很快下降到四亿缗钱。这个变化让郑朗哭笑不得,幸好没有推出股票、期货的什么,否则以现在宋朝的经济与不成熟的经济理论,还不知被钞行炒成什么怪胎出来。后来郑朗起复,平安监市值再次上涨,如今接近八亿缗钱,还在上涨,能涨多少,就看此次郑朗能不能平安地将改制结束,并且不带来政治危机,顺便将平安监一些冗官冗吏清除出去,让它再度良性循环,那样,市值会再次复原。

也就是说,如今朝廷白白地让出五成股契,也等于是一百年后让出了五亿缗。无论此次清查怎么伤害,也不可能伤害到五亿缗的财产。闻者欢欣鼓舞。不过试验与量产是两回事,来年五月郑家庄正式投产,却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随后一一矫正,直到年底第二钢厂滑州钢厂建立,才真正地正式生产。

问题乃有不少,以至以后数年时间里,郑朗不得不抽出时间,一一与工匠,研发的学子官员们协商,到了杭州第三座钢厂建设完毕后,种种缺陷才一一弥补。

春天眨眼来临。

宋朝中断岁赐,对西夏是致命的。西夏迫于经济压力,只好向宋朝央请。郭逵派间谍盘问,得杀杨定者乃是西夏六宅使李崇贵与右侍禁韩道喜。于是派使说道,想恢复岁赐可以,请将此二人交出来。

李道喜与西夏幸臣萌讹友善,萌讹献计于梁氏,找了两个与李韩相像的人,派使押到延州边境,对郭逵说道请斩境上以谢。郭逵不可,但使者又报已杀掉了。

郭逵不大相信,派使诘问二人状貌物色,西夏内相梁乙理知道不能隐瞒,将两人执起献给宋朝。主要是李谅祚此时奄奄一息,命在旦夕,梁氏一家子不敢在这时候与宋朝过份强势。

又派使向宋朝诉说原因,杨定来使,我们西夏对之仁至义尽,给了宝鉴宝剑,又给了大量金银,希望他替我们西夏说说好话,然而他回到京城,对陛下你说西夏可刺,也就是西夏可以攻打。

西夏能不能攻打,赵顼未放在心上,是没有机会,有机会必拿下西夏,但这时候国家困窘之时,赵顼也不想多事,既然西夏软了下来,于是派人查问杨定一案。

果然西夏为了贿赂杨定,给了大量金银。于是赵顼将李崇贵等人释放,又重赐岁赐。郑朗不大赞成,但在这时候,他也不想多事,听到赵顼宣判后,默不作声。

还有,三月到来,第一波改革终于到了收官的时候。

第八百三十章 水货

三月桃花开,第一波改革之前,两府出现一次重大人事调动。赵概以年老求致仕。朝廷以七十劝退,赵概已七十三岁了,心中不安,第一次辞表时,郑朗苦劝。

尽管倒欧阳修时,他站在欧阳修这边说了好话,但此人还是一个忠厚的长老。赵概不听,再写辞表,赵顼亦劝,还是不听,写了三表,无奈准辞。赵顼问郑朗何人可补,郑朗摇头,道:“陛下自己决定。”

这段时间黜了许多官员,那是下级官员,以及地方官员,就是如此,还递交给了赵顼,由两制批阅后,才得通过。黜得说黜的原因,或者年老病残,或者暴法乡里,或者昏味不作为,或者贪污受贿,但象这种重大的人事变更,郑朗绝对不参预的,以免落得别人的口舌。

其实这个人事背后,就存在着一个重大的弊病与漏洞,如今让郑朗与赵顼合理利用。

也快到了揭开之时。

赵顼想了一会,下诏,调唐介赴京担任参知政事。

“唐介啊。”郑朗呢喃一声,不由地又看着自己学生王安石,心里面想到大约不会吧。这时候就能看到改制的一个变化,若是原先,唐介为参知政事,唐淑问依然还担任着监察里行言臣之职。

韩琦破坏的制度有很多,有的也不是仅从韩琦开始破坏的,有吕夷简,有丁谓等等,历历数数以来,许多宋太祖太宗时制订的制度被破坏掉了。言臣未必就是好人,宰相未必就是坏人,但父子二人一为宰相,一为言臣,这个言臣还有监督的责任吗?将唐淑问调到秘书监作为少监。

群臣退下。

郑朗略有些担心,改革三步走,第一步乃是改制,第二步乃是改军,不仅是裁兵,也对军制进行一次改革。第三步非是什么市易法、青苗法与免行法之类的改革,而是瘦身。

麻烦小一点的是第二步,但那样都很麻烦。

唐介以直声名闻天下,若是犯起倔来怎么办?难道坐视王安石来个三气周瑜?

他心中略有些不安,但另外一个人才叫真正的不安。

文彦博。

王安石与司马光仅两笑,就让文彦博息菜,文彦博自此以后,再度回到治平之时,沉默不言。没一个好对付的,韩琦是这样,郑朗似乎也是这样。然而郑朗做事多少留着一些分寸,唐介是什么样人?当初灯笼衫事件当中,唐介乃是最得力的言臣,一度让朝廷下放到岭南的恶地春州,后来改为英州,依然是两广最恶的地区之一。两广现在人烟稠密,渐渐不可怕,但那时候是什么所在?

这个人一旦回到朝堂,自己还能有安生日子么?主要是他不象当初,渐渐快消失了,赵顼未必会象赵祯那样庇护他。

回到中书,没有心思办公,找到郑朗,说道:“行知,下值后,你我到樊楼一叙如何?”

郑朗看了看他忧心仲仲的样子,道:“好。”

下值后来到樊楼。

未上四楼,正登向三楼时,让樊家大掌柜,也就是樊月儿的大哥拦住郑朗,恭敬地说:“郑公。”

“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郑朗将他扶起来。

郑樊两家关系文彦博知道的,自己儿进了雅间,让他们在外面交谈。

樊月儿的哥哥说了一件事。

也就是水货。

新商税虽化繁为简,但不能笼括成一句话,出地征出税,往地征往税。那不是简,是不负责任。

虽简化了,还有一些条例的,例如起初想用路程计算,但发现根本不可能,这时达不到这个技术,因此换了一种形式。本州府内仅交往税,也就是在本州府交易,无论什么商品只有百分之三的往税,没有出税。当然,店铺的税率与出产地的原税率还是不动的,但这与商品流动时产生的税务没有多大关系。流动的税务仅有一个往税。

若是跨了州府,在本路交易,一次往税,一次出税。跨两路交两次往税,以此类推,例如建茶运到京城,无论怎么走,皆跨了四路,那么运到京城是百分之十二往税与百分之二的出税,也就是征百分之十三的税率。依然以简单易行为主。但这个税重不重?真的不重,有的中小商人无权无势,若平安地将建茶运到京城,倒了霉,碰上五六个酷吏,可能要交百分之百的税率,甚至还不止。

但朝廷真要收上来,税率也可观,还有本地计入两税法茶农的税率,店铺销售的税率,若是建茶,运到京城,能征到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的税务。

这一变,变得简单多了。

可有一个关健因素,茶叶本身巨大的差价。

比如杭州茶,后世很有名气,西湖龙井,那是指绿茶与白茶,宋朝现在吃的乃是茶饼,半发酵,味感似乌龙茶,因此普通的杭州茶低贱到出价一斤仅十几文钱,朝廷榷给商人是三十文,销给百姓不过五十文钱,有时不足四十文钱,大部分地区经韩琦改革通商法后,价格略略下跌,但跌得不厉害。但建茶头乳出价一斤近两百文钱,未通商之前,官方榷价乃是五百文,到达市坊往往七百文八百文。

这还仅是市面上常见的茶叶,不算最贵的,最贵的名种,不仅建州一处,还有其他一些地区,这些茶叶不是论斤卖,而是论两卖,价格不是以文算,而是以金算。一两茶就有好几金。

赵祯与赵顼这些比较吝的主,身为皇帝,都舍不得吃。得到几饼后,将一些重要大臣喊来,几个大臣共分其一张。大臣也未必舍得吃,多拿回去供人赏玩的。郑朗曾经分过好几次这种特级茶饼。

一生只有一个老师,以前给了刘知州,后来给了几个娘娘,或者很努力的手下臣子,或者浴血奋战的将士,自己与妻妾吃了,但吃得不多,贵啊,一杯茶吃下去,几百文钱就吃没有了。

不仅是茶叶,还有笔墨纸砚,玉石,器玩,等等,都有一些顶尖的奢侈品。

象这些不能再按照平常方法征税了。

但有一门好处,产量不是很高,此外能销售的店铺也不会很多。不可能一个小贩子在大街上卖最顶级的建州龙凤饼,会相信是龙凤饼吗?

郑朗还是以简化为主。

按照其价格,将一些奢侈品分成三个种类,紫红绿三级,比如最高级的茶饼,以一两一金计算,也就是以一两一金征税,那怕你卖出一两三金也无妨。但有一个前提,在奢侈品名单当中的,出地必须由官府加盖公文,标明数量,到了往地再由官府加盖公文,标明收到数量。进入第一层,销售的店铺,必须向客人出示由两道官府加盖的数量公文才可出售。避免混淆不清,使税务损失。

若没有这个数量公文销售的,一经举报,就此货物价格罚款一百倍,举报人得其五十倍,不满千缗的,以千缗计算。这个举报人不论是顾客,或者旁观者,或者同行的商人,或者是店中的伙计,只要证明确凿,官府断下来,就能拿走五十倍的罚款走人。

让大家一起来监督。

但仅是一种理论,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象现在的商税,出产户原先的税率,运输过程中商贩所交纳的出税往税,销售户所交的各种税务,平均起来税率会达到百分之十五以上。只有一样,粮税,所有粮税只交百分之三的往税,无论销往任何地方,只有这个税率,吃是百姓最主要的,用来平抑粮价。但粮食在整个商品经济中占的比例并不大,衣食住行,婚姻迎娶,生老病死,岂止是粮食那么简单,就是贫困户一年最少在商品上得用二十缗钱,那些大户就不知用几万缗钱了。平均会接近一户一百缗钱,至少是五十缗钱以上。以宋朝一千多万户,是否能达到一亿缗钱到两亿缗钱商税?

这是不可能的。

无论怎么改革,几乎八九成商税逃走。特别是奢侈品,最容易偷税漏税。因此市场上依然流通着许多未征过税的奢侈品,按照后世的话来说,也就是水货。

茶叶只是其中一种,有很多奢侈品,包括樊楼,奢侈品用得更多,餐具,食材,香料等等。

一个交过税,一个未交过税,水货自然十分便宜。

现在樊家就面临着一种困境,若全部用行货,成本昂贵。若用水货,自己妹夫乃是郑朗,商税改革的发起人,会不会受影响?

郑朗听他将经过说了一遍,看着大舅哥不由笑了。

问了一句:“朝廷有没有规订对买者有什么惩罚?”

樊月儿的哥哥会意了。

郑朗又说道:“不会适当注意一下,盯我的人很多,也会盯着你。这个分寸得把握好。”

“我知道,中。”

中吧,郑朗不由一笑,走进雅间。实际包括这种百倍惩罚,仅是辅助工具,戒告为主,让大家不要做得太过份。若真较了真,王安石推行市易法有什么下场,自己就会有什么下场。

知道,但不会点破,更不会进一步的完善。

能让士大夫人家或者权贵人家略略交出一些商税意思意思,中小商户压力松一松,有一口生机,就达到了目标。其他的,必须要苟和。

也许后世怦击自己改革得不彻底,彻底了那就意味着彻底失败,不彻底反而能成功。推开门,嘴中又喃喃道:“水货,不错。”

坐了下来。

先上拼盘,观赏的。

进了樊楼,一顿饭最少得准备几百两银子,但对于郑家或者文家来说,也无所谓了。

伙计们上茶。

文彦博说道:“皇祐之时,那是你我合作最愉快的时光。一眨眼十几年过去。”

似乎是感慨,非是,得听出话外之音,郑行知,俺们也算合作过很长时间,关系是不错的。

“是啊,看到宽夫兄坐在这里,我也想到当初辰光,忽然想到仁宗……每夜梦回……”郑朗喃喃地说了一句。

文彦博不语了,宋仁宗死了好几年,但没有一个人怀疑郑朗对宋仁宗感情消失了的。

两人喝着茶,茶水甘醇,顶级的食楼,也是顶尖的茶水。文彦博品尝了一口,又道:“行知,改制快要结束了。”

一部分官员都往京城召了,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再有一两个月,就连两广改制也快要结束。

郑朗额首。

“下一步如何做?”

“军队。”

“裁兵也是必须,但西北那边……?”

“西夏那边不用担心,如今朝廷困难,我不欲行事,否则西夏军队远不是我朝军队的敌手。当然,千万莫要让什么也不懂的人担任指挥官,那样,即便我军强大,也会失败。况且还有精通军务的韩琦身在西北,怕什么?裁兵是谓必然。”不仅仅是裁兵,但对方是文彦博,话还是说半分,留半分为妙。

“对军事我不懂,还是行知有说话权利,不过今年还要亏空。”

一旦大肆裁兵,裁一次就要发放一次退伍费,以前裁兵最多的时候乃是郑朗自西府为相之时,但在他担任参知政事时就陆续进行了裁兵,前后近十年时间才完成裁兵任务。无论是分批裁,或者一次性裁,这个安置费数量也十分庞大。

但这次郑朗打算一次性完成,顺手进行一些军队改革改制,就这个势,过了这个势,以后再进行改革,就难上加难了。郑朗却在想着另一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史上若是宋朝国家年收入达到一亿一千万到一亿两千万,对民不算是苛薄。但现在还有平安监与诸监的收入,银行监不算了,那用来还欠负的,仅是几监收入一年就为国家带来近两千万缗的收入,指良性经营,不良性经营还是不行。商税的增加,大肆开发,新运河以及河工竣工,比如今年河北许多地区发大水,今年也许还会有,然没有了黄河之害,水患危害变小了,这个前后增源与节约,也能达到近两千万缗。实际若将国家费用节约在一亿两千万以下,再加上银行的收入,未必有一亿八千万,但一亿七千万是有的,一年就能产生五千万节余。

这是摆在台面上的算法,还有兵事,以及天灾人祸,都是无法预料的,想到这里,问道:“宽夫兄,财政之道,一曰开源,一曰节流。宽夫兄可有什么高见?”

既然伸出橄榄枝,最少拿一个头名状出来,不然让俺怎么相信你啊?

文彦博想了一下说道:“不如榷铁?”

“榷铁?”郑朗差一点跳起来。史上王安石曾建议,放弃茶榷,也就是茶专营,朝廷获利不大,又动骚百姓,赵顼不肯,仍对蜀茶进行专营,又说了榷铁,王安石反对之下,没有通过。到了南宋,居然榷醋。

这肯定是不好的。郑朗道:“国家一年能产多少铁?价值几何?又有多少用于民生?不会超过一百五六十万缗,又能榷几何?宽夫兄,看看茶叶,国家茶叶一是来自东南,淮南、两浙、福建、两江、两荆、两广,还有一来自蜀茶,蜀茶三司统计是三千万斤,全国茶叶能统计出来的最少有七千万斤,一斤百文计算,市值七百万缗,专榷了几何?”

这些数据是无法准备确计算的。

郑朗估计全国产铁包括来自海外的平安监,不会超过八万吨,顶多四万吨用于民生,仅是铁价,也不过一百多万缗,绝不会超过两百万缗。当然,生产出来工具远不是这个价格,是其几十倍,但那又可以通过商税征收了。

至于茶叶与商税一样,同样是无底洞,比如郑朗这些士大夫喜欢吃茶,一年最少吃掉二三十斤茶,就连其家人每人也吃掉近十斤茶叶。普通人家也吃茶,吃的乃是那种一斤几十文的粗茶。甚至已经出现的不规范的更便宜的炒青。会吃,也会吃掉好几斤,况且还远销外国,西夏吐蕃回鹘契丹高丽倭国,以及大食与远方的欧洲,能统计出来的产茶是七千万斤,但郑朗琢磨着真正的产茶最少是三亿斤四亿斤以上,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为什么三司统计出来的只有几千万斤呢?不用问,与商税一个性质。许多是无论专营,走私掉了,或者冠冕堂皇的避税掉了。

茶榷在赵匡胤才执行时,未统一全国与南方,乃是四百万贯收入,比较平稳,后来统一全国,茶叶产量增加一半有余,为了不敛民,依然是四百万贯。直到西北出战,因为运费高昂,用官吏贪污严重后,宋太宗发明交引法,于是茶政败坏。到祥符时只剩下七十三万贯,林特改良,一度猛增到七百万贯。若是宋朝初年相比,还算是低的。此时茶叶产量最少增涨了四倍以上。但贫富已经分化生成,敛的仅是中小茶商的钱。迫于争议声,各地官吏松懈,萎缩成二几十万贯。

若加上官员成本,小吏成本,茶榷已经在严重亏空。

吕夷简与李谘改革,很伤很痛的一次改革,迫得一代名相自此碎步式的治理国家,心机也越来越深沉,几乎使国家在仁宗时差一点就产生分裂。郑朗于杭州推行通商法,仅是局部地区做一个示范。但未动几项专营,其他官员一再改良,到嘉祐二年恢复到一百九十万贯,内含四十五万贯税钱。这中间还有官吏兵夫与杂钱成本,实际真正收益很可怜的。因此韩琦、陈升之与吕景初发起改革,不彻底的通商法。改革后茶收入是一百一十七万贯,包括八十万贯税钱。对于朝廷来说,很难说是好坏,虽收入减少,因为通商法,朝廷人工杂费成本也在下降,实际收益差不多。对于民间,损害了部分大商人的利益,给中小茶农茶商一份生机。就看站在那一个方场了。

再到治平年间,因为吏政败坏,茶收入只有四十九万八千贯。

实际到了这时候,国家在茶叶上,将成本一一去除,已经再度出现很严重的亏空。

郑朗说完,又看着文彦博,心里想到,难道史上赵顼想到榷铁,是文彦博出的馊主意。

不过这不要紧,至少在经济上,自己发话,没有任何官员敢对着干。关健是文彦博此次伸出橄榄枝有多大的诚意。实际内心深处,郑朗也渴望文彦博“弃暗投明”。毕竟第三步瘦身改革会更轰动。

唐介来了,对文彦博是一次危机,但文彦博能做到与自己又重新站在一线吗?想到这里,郑朗索性直接问道:“宽夫兄,你我同朝多年,有话请直接说吧。”

第八百三十一章 文武三院

文彦博道:“榷铁不可?”

答非所问,郑朗仍然回答道:“是不可,除非对百姓横征暴敛,若那样,我最少有十种方法使国家财政增涨,立即将亏空弥补,但能不能做。若不能强行横征暴敛,无论是榷茶,榷矾,以及铁醋墨纸木材等,皆因获利少,榷一样,必须增加许多官员小吏,以及杂费,不苛民未必会为国家盈利,反而亏空,又给百姓带来不便。”

得利的只有一个群体,榷一场权贵们就增加了一样大型收益。至于百姓,更苦逼了。

“行知,除了改制与裁兵之外,还有何增源与节流之策?”

“暂时还没有想到。”

“若行知想到,我必配合,国家危急之时,存亡在此一瞬之间。”文彦博正色说道。

“好。”

酒菜上来,食不语,总之,这次会面,文彦博为了自保,伸出一些橄榄枝,可诚意远远不足。郑朗也释放了一些善意,然而心中芥蒂,并没有托底说出来。远没有皇祐合作时那种的亲密无间。

对此,郑朗并没有太失望。

彼一时,终非是彼一时。彼时文彦博心路与此时心路终是不一样的。这个心路就造成了他的行事风格。

越来越多的官员召回京城。

郑朗曾记得一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那样雅致,那样绘画绣花,那样文质彬彬,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暴烈的行动。

非完全认可,推翻了后又怎么办呢,老的权贵下去,不久新的权贵又产生,还是陷入一个死循环。并且郑朗在仔细回想,中国五千年历史,一直在这个怪圈子里,纵然一时间好转一些,但仅是一时之间,长久下去,依然在这个怪圈子里挣扎沉沦。

郑朗也不想扶持那一个阶级。

从这句话他只看到两个意思,一个是改革的残酷性,皇祐之治只能说是改良,而非是改革,真正改革很残酷的。

其次非是一人斗天下,乃是一个阶级与另一个阶级的斗争。

所以这几个月很乱。

总体思路仅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赵顼与高滔滔,加上王安石与司马光,还有妻子崔娴,就这几个。一下子下放两千五百名京官,京官职位严重压缩,甚至郑朗率领着一千五百名京官,就将现在这种繁忙的吏政领手起来,产生紧迫感。让这两千五百名京官与地方官员斗。

利用契股的诱惑,政策的制裁,慈善会的德化,诱惑一批顶级权贵倒戈,让他们率领中小产阶级与顽固不化的那群顶尖权贵斗争。

下面真的很乱。

但不这样,这次改制就不会成功,不仅是改制,将免役法、商税、保甲法等等重新借机改良。

三月快结束,郑朗这才进谏一件事。

恢复祖宗家法的官员铨选制度。

赵匡胤认真分析唐朝败坏的原因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自李林甫起才败坏的。若没有李林甫就没有后面一系的故事。这个论据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开元末年到天宝初年,乃是唐朝国力最强盛的时候,若再有二张姚宋那样的名相,进一步的调济,不放任胡人领几道节度使,掌握所有军政财大权,即便杨贵妃进入内宫得宠,唐朝也未必会崩溃。

于是对宰相分权。

用三司分掉宰相的财权,枢密院与三衙分掉宰相的兵权。

赵匡义仍然觉得不够,先后建立京朝官差遣院(后并审官院),京朝官磨勘院(不久后改称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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