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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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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仲,三月春荒之季,贫困百姓家中食粮不足,仍留下种籽,以野菜补饥。为何不将种籽吃下去?”

就是让出一些小利,一旦改制成功,一年会省下来多少钱帛?

这些契股就是让豪强权贵向朝廷妥协的。

改制必须,但郑朗手腕一直不是很强硬,下面还是一系列的妥协。王安石与吕惠卿将四千名京官压缩到一千六百人,两万五千名正式的差官压缩到一万五千六百人,那是不大可能会实现的。

郑朗进谏,在这基础上,让京城各部司以及地方各部司,略略酌情增加一些名额。未说多少,但这是基础,纵加也不会加上三四千人。然这样一来,大家能缓一缓。

裁一万名差官与裁五六千名差官,性质还是有所区别。

曾公亮叹了一口气,实际执行下去,增官容易,裁官难,不要说裁几千名差官,就是裁几百名差官也不容易。看一看并组后,并出来的七百余京官,自己最少收到一百多封求情书信。

但不裁怎么办呢?

继续往下看,下面就是说如何裁的,七十以上者劝退,只要没有特别才能,强行劝退。

体弱多病,或者身体有严重残缺,比如听觉视觉出现重大问题,严重影响到执政者,强行劝退。若中间岁数不大,身体将养好了后,重新让中书铨选。

不作为者,对百姓残暴者,处政昏暗者,强行劝退。这一条由百姓投诉,监察司查问,交与中书裁决。即便重组,地方还会冗官,重组后,许多州县官员超标。根据前三条,各州知州与通判审核,交给监察司查问,再交与中书批准。至于各州知州通判,则由监察司根据民间反映与亲自查看后的结果,直接交与中书批议。

也算是一种方法,不能乱裁,只裁一些无用或者不好的官员。曾公亮忽然一件事,让各州自己判断裁去何人,是将所有州府的官员一起拖下水。不然中书执行起来,反对声音更大。

曾公亮未想到,心中只是叹道,那有那么容易的。继续往下看去。

前者是差官,后面还有一个群体,庞大的无差有职官,三阙一,可想有多少职官?一旦有差空出来,这几年吏治败坏,无一不奔竞,也带动了整个官场作风低下。

为何有党争,若是一个个有上古士大夫风采,象富弼那样争不了,俺就退吧,又何来的党争?这也是官场风气变坏,戾气增加的原因。

养职官不如养差官费用大,也得要养的,有的高级职官一年也需几千缗钱薪酬。职官同样控制,治平时官员三年一迁,现在改成四年一迁,若没有特殊情况,例如重大功劳者,必须在所在官职上呆上四年,以便政策有延续性,省得官员来往繁频,朝令夕改。门荫制由一年一人,暂且改成一年荫一人。什么时间官员轻平到了景祐之时,什么时候重新酌情恢复。

实际不可能恢复到景祐之年,已无形中成为新的门荫制度。其次便是节制科举进士数量。从根源上,将冗官现象控制住。

曾公亮又是一声叹息。

办法是好办法,但执行起来会有多难?

重新恢复与完善监察司,其他京城各部司都在缩减,唯独扩张的就是御史台,也就是这个监察司。

每路设一下属机构,一正使,一副使,两名文书,四名巡官,四名书吏,书吏非官,乃是吏,就是算账的会计,一路增加了八名官员。职责是巡查一路税务执行情况、官员作为、民间冤情以及保甲法、免役法、仓法以及其他种种,军政务皆人巡查之权,那怕是转运使的账册也可以有权拿出来翻阅。但只有巡查权,很大的巡查权,却没有过问权参与权,发现问题,向御史台汇报,御史台根据情况向两府三司或者皇上汇报,或者对相关的官员进行弹劾。

未必能起到十全十美的作用,明朝东西厂与锦医卫都未实现,一路仅八名官员与四名小吏,如何实现,但能给各路官吏一种震慑。曾公亮抬起头,看了看御史台十几名言臣,嘴上苦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继续往下看。

乃是一份长长的名单。

近两千五百人名单,包括各个部司都有,还有那七百余裁减下来的京官。

因为此次重组,牵连到各州各府,不但是重组,还有审核破坏掉的免役法、仓法、保甲法与各地兵士情况,未来成立的监察司是完成不了这个任务的。

从各部司抽出近两千五百名官员,由范纯仁坐镇于京城遥控指挥,再由十名言臣率领,到各州县巡查执行情况。这部分京官,根本各自的才能与表现,有的在巡查后调回京城,继续担任原职或者升迁,有的填补一些不良地方官员的职位。还有一些表现不好的,就要陆续裁去了。

曾公亮终于看出来,为了削减官员,让地方官对付地方官,甚至让这些京官对付地方官,一个个想保住差职,不拼命不行哪,地方官员肯定会互相攻讦,下去的京官肯定找地方官员麻烦,以便多出空缺让自己填上。

中书麻烦无形中减少。

哭笑不得的抬起头,看着郑朗问道:“行知,若此,京官是否太少了?”

这一去整去了一大半京官,难怪前几天郑朗天天在看京官的履历。

“明仲,不少,足矣了,若不是考虑到争议声会很大,一千京官也足矣。”郑朗淡淡地说。一千名京官肯定不够的,不过重组后政令畅通,一千五百名京官足矣。但郑朗也不敢说只要一千五百名京官,最终数字不会少于两千五百人,否则自己会马上被天下的士大夫们活活逼下台。什么都结束!

这是严厉的措施。

下面又有安慰的措施。

一些官员裁减下来,若不服,请拿出证据,自己做了那些政绩自辨。防止上级官员借机打压的。重新给一次机会,一旦实施下去,一路几乎有近两百名京官巡查,不可能两百官员一起协同上司做污证吧?

第二条,就是裁减下来,最少会保留职官,继续拿薪水。还给机会,除了老弱病残,严重昏庸无能不作为或者苛民的官员,大部分官员会有新的起复机会。宋朝各地义学已经不少了,郑朗推动之下,义学更多,但师资力量很薄弱,这些退下来的官员有许多是进士,让他们进入这些义学书院授学,顺便进行自我反思,有贡献者,以后官员有缺,再度优先起用。其次以职代吏,保留职官官职与薪水,跟随一些良官后面做小吏,学习观摩,进行第二次变相的磨勘,表现好者同样再度优先起用。

若化官为吏,就是裁去两万名官员,也安排下去了。

三条活命机会,怨言必会减少。

看到这里,曾公亮再度苦笑起来,对郑朗说道:“行知,智慧天无无几人能及。”

还会有怨言,但这样一来,反对声音必然弱了许多。

曾公亮都这样说了,赵顼长松一口气。

郑朗第一步就从官员入手,赵顼心中底气一直也不大足。

继续往下看,这些京官下去,不是看官员表现,还有许多任务。免役法顺利执行了十几年,若从郑朗自太平州算起,都有三十多年历史。如今全部破坏,一部分乃是官员不作为,懒得收,省得得罪人。一部分是巴结权贵,将免役钱往五等以下户上摊派。全面恢复旧制,对各州县进行审查,若地方所有豪强纷纷反对,也可以,恢复原来的差役法。两种选择,要么恢复旧免役法,自四等户以上分户等收入摊派免役钱,要么全面执前原来苦逼副的差役。反正宋朝还有七十几个州府依然在执行着差役,不多这一个。

曾公亮又是苦笑。

接下来就是保甲法,保丁多了,训练却在下降,还有许多一二三等户为了那个免税,充五等户进去。故病又犯。就是郑州都出现了类似情况。大规模的盘查,保甲法依然还在盘查之中。允许其改过自新,将税务补齐,不追究责任,甚至将他们作为善户,作为优先进入新监股户行列。若不改正,不但强行让其将漏税补充进去,还按照国家律法进行笞杖或者刺配。

终于看到一开始就说两监的作用。

招安式的苟和妥协,无奈,不然执行不起来。

查的还有各地税务情况,于各州各县,甚至重要的村寨,将国家税务标准张贴,若有官商勾结者,举报者能得其漏税款三分之一,若有重税者,向监察监举报,派人核查,朝廷将重税款项全部退还。

未提破坏的仓法。

多是挪用,而它则是重中之重,那场大旱,不远了。但现在不能急。

各州县减裁的吏差仅是淡淡提了一下,若各州县感觉不便,向此次下去盘问的京官们倾诉,再经审查,交与中书过问。酌情减少裁减数量。

最后就是隐田与并州县。

提到隐田二字,曾公亮更头痛,也在查问当中,此次共计六十个州,看到这个数量,曾公亮眉头都拧在一起。然而细细看下去,又冲郑朗苦笑地摇摇头。太狡猾了,六十个州,数最巨大,可这些州有一个显著特点,那种顶尖的豪门几乎没有一个。肯定得罪了许多人,但不会得罪顶级豪门。又能起到震慑作用。

但曾公亮也不知道,至于一些顶尖豪门,早晚郑朗打算碰的,此次一举将基础奠定好了,未来数年内,必拿几家动手,否则震慑力一直不足。至于隐田如何查,以前已有了严密的制度,仅是没有执行罢了。未说,接下就是并的州,一共并去三十二个州军,一百四十二个县。

动作不可谓不大,但有种种的妥协,还有两监利润的诱惑,以及一些巧妙的安排,难度会有,争议声与反对声音也会很大,但比曾公亮预想的会小。

看完,曾公亮说道:“陛下,臣不知对错。”

虽与郑朗关系不错,这次动静太大,后果曾公亮无法预料,只能摸棱两可地回答。

说完,将它递给富弼。

一个个查看。

有的说好,有的沉默,有的反对。

两封札子皆很长,主要是名单与报表,关心则乱,关心的主要是自己这一部门,可谁没有门生子弟亲戚好友呢,因此看得慢。

赵顼拿太监上茶,然后站起来,亲自替曾公亮沏茶。

“陛下,臣不敢当啊。”曾公亮差点吓得直哆嗦。

“曾公,国家危急时刻,还望曾公助朕。”赵顼说道。大家先将私心放到一边去吧,帮助朕将难过熬过去。

做得十分谦卑,一是心中急,二是多少受了郑朗影响。

可是喝着皇上亲自沏的茶,许多人心中五味杂陈。

一转茶倒下来,反对声音弱了很多。

也不是大臣私心重,知道好处,免役法重新振兴起来,保甲用真正的五等户保丁,减裁官吏,一进一出之即,有可能就是两千多万缗钱,若再有其他的举措,国家很快就会出现节余。

但实施下去,骚动太大,谁都没有信心。即便支持的人,也未必能做到信心满满。

既然一起不反对,赵顼说道:“草诏。”

“陛下,莫急,臣不敢担任。”范纯仁说道。

“你是怕麻烦?”赵顼不悦地道,别人不行,你可是郑朗的学生,范仲淹最优秀的儿子。

“非是,臣才能不足。”

“范卿,之所以郑公推荐你,有几个原因,一是你性格温和,若是酷吏,此举必会引起更大的争议。国家虽困难,还是要以温润清静为主。故你是不二人选。二是你的德操,处事不公,不能主持,也非你莫属。三是你的才干,无才干只会引起严重混乱,非你莫属。不过执行后,朕会让中书三司派官员协助你。”

范纯仁张口结舌,是欣赏,还是将自己往火海里推。

郑朗道:“尧夫,让你主持,乃是我的建议。陛下不是夸你,至少我想不出除你之外,有第二人选担当。非是你才干超过其他人,乃是此位只有你最合适。但没关系,若遇到困难,我与介甫到时候会相助你。”

范纯仁无话可说了。

不但颁发天下,王安石与郑朗的札子,还有报纸刊登。

果然一出,天下轰动。

有赞成的,有反对的,有喝彩的,还有咒骂的。一旦真执行,无数大户利益受损,就是简单的门荫制,一年一次改成五年一次,官员会少荫举多少子弟亲戚门生?

若全部赞成,那才是怪了。

但有奇怪的一幕,还有许多人询问两监的事。郑朗含糊地回答:“一监有可能不亚于太平监,还有一监虽不及前监,既然我放于朝堂之上,规模也不会少。这是眼下的两监,将来人口更加稠密之时,还会有一监,那一监规模有可能会超过银行监收益。”

前面放出,后面赵顼就将郑朗喊到宫中询问。

郑朗悄悄地讲解了大半天,赵顼脸色凝重。郑朗道:“非如此,日益庞大的宗室,以及更加稠密的人口,无法解决。”

赵顼脸上还在犹豫,郑朗又说道:“莫急,还早着呢,况且到时候也能观后效后做决定。先将天下争议声稍稍平息再说。”

“倒也是。”

随后范纯仁与郑朗以及王安石,一起忙碌起来。两千多名史无前例的京官下去,仅此一项所带来的出差费,就达到了一百多万缗。但没有办法,一旦解决再度的冗兵,安置费更高。

实际下去的京官眼泪汪汪,既然让他们下去,他们中间都有可能裁去一半人。没有办法,只好拼命地找地方的把柄,一是立功,二是腾出更多空缺,空缺越多,自己即便不能回京城,也能外放成差职。

前面下去,后面各个奏折就象雪花片一样飞来。不但有奏事的,还有吵闹的,反对的,整个宋朝就象水煮一样。

最后郑朗索性学习李林甫,在中书里准备一个小便殿,夜晚就在中书办公。

这是最难的几个月,过后,到了明年,不但费用节省,政令也会更加畅通。那时郑朗也不用如此忙碌。但想不吵不闹,没有一年时间休想。

就在这时候,西北堵事了。

西夏强横,就强横在横山,也就是后来的白于山各部。原先张亢就曾上书,山界诸州城寨,距边止二三百里,夏兵器甲虽精利,其斗战不及山界部族,而财粮又尽出山界,建议朝廷招降各部。

韩琦与范仲淹也上书过类似的建议。

郑朗做法更是赤裸裸的,西夏战争频繁,民不聊生,横山诸羌思内附。种谔知青涧城,西夏酋长令凌要求内附,郭逵未到延州之前,延州知州陆诜不欲生事,不纳。那时朝廷已经诏书郑朗进京,种谔随郑朗时久,知道郑朗想法,要求纳。

郑朗要上位了,陆诜不得不考虑种谔的想法,书奏朝廷。

朝廷为此产生争议,诏还未下,西夏人居然得知,将这几十羌账几万羌民迁向兴州。种谔看到郑朗再复起用,胆子壮起来,派使追上。几万羌户一下子冲过边境线,涌向宋朝。正好那时西夏派使助永厚陵,赵顼闻讯后,派人安抚李谅祚,重开互市与岁赐,又从可怜巴巴的国政中抽出一些钱帛,作为额外补偿,安抚西夏。

权当我们宋朝从你们西夏买来几万名部曲吧。

李谅祚不服,派使哼唧。若是向赵祯说,说不定看到国家财政困难,还能将几万羌民讨回去,对赵顼说,什么用也没有。此时国家正在改制,赵顼也没心思理睬他们。打就打,虽再战,宋朝财政会更困难,你们西夏也得要考虑战争的后果。

没有顾西北,可西北又有事了。

乃是绥州。

绥州有铁碣二山,还有无定河,本来是易守难攻之地,因为宋太宗时赵保忠就擒,为西夏拥有。李谅祚之时,又在此设一个军司,名为巨镇。当地豪首乃是嵬名夷山与嵬名名山,算是西夏的宗室。然而李谅祚性凶残好淫,过大酋豪家看中有姿色的妇女,皆强行乱之。也乱了嵬名夷山家的女子,再加上西夏困窘,嵬名夷山暗中潜入青涧城,向种谔请降。

种谔同意了,可随即想到另一个人,嵬名名山。不是看中嵬名名山,而是看中了整个绥州!

第八百二十四章 简中(上)

得到嵬名夷山还是不行的,得连同他兄弟嵬名名山一起得到,只要将这对兄弟一起网罗,绥州城就能易手成宋朝了。有郑朗在朝,种谔胆子壮,先做了再说。

与嵬名夷山语良久,并且用没移一家做例子,允以最低团练使职位,派使潜入绥州,用一个若大的黄金盂贿赂。嵬名名山的小吏李文喜受之,暗中赞成归顺。所发生的一切,嵬名名山不知道,事后郑朗怀疑嵬名名山知道,种谔为了诱降嵬名名山,刻意用黄金打造的盂钵,和尚持的乃是铜,金子比铜重了几倍,好几百两黄金。没这么多黄金,利不厚,嵬名名山不会心动。一个纯金盂就是放在宋朝那些富户家中,也非是一个小数字,况且贫穷的西夏。李文喜敢隐瞒不报吗?

多半是嵬名名山首鼠两端,想得金投降,又怕宋朝不顾不问,遭到西夏人的报复。

手下听李文喜说名山同意投降,返回禀报,种谔下了这么大本钱,知道时不可过,过不可来,立即拨帐下所部,向绥州出发。临行前,仅写了一封信向陆诜汇报。

陆诜一看傻了眼,不错,你种谔是郑相公帐下的爱将,两家还有亲戚关系。但也要照规矩来,没有诏书准许,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将青涧城的兵力一起调走了呢?

立即下命令,派使向北方追赶,命种谔将军队带回来。

使者速度远没种谔的军队快,两国不算是承平,可自治平年间,只有西夏攻击宋朝的,未见宋朝反击西夏的。名山猝不及防,种谔军队突然出现,将他的部帐包围。

名山只来得及匆匆忙忙披挂,拿着一把铁枪准备上马应战,嵬名夷山大呼:“哥哥已约好投降了,为什么宋军到来,你又要反抗?”

嵬名名山喝道:“我什么时候说投降的?”

夷山道:“李文喜,你出来。”

李文喜无奈,只好手捧着那个黄金盂走出来道:“大将军,宋使是派人来约降,小的胆子小,没有向你禀报。”

看着这个黄金盂,其他诸将一起用怀疑眼神看着名山。

西夏太穷了,尽管名山掌控着绥州各部,也不可能拥有这个大金盂,有理也不说清,名山放下大枪,放声大哭。哭完后捧枪向种谔投降。宋朝得大大小小部酋三百人,一万五千户,近十万百姓,仅兵士就有一万人。但多数部帐在绥州西北,既然投降,不能让他们再留在西北,等李谅祚过来报复。于是种谔让名山下令,让西北诸帐向南转移。

李谅祚闻讯大惊失色,西夏总户数也不过七八十万户,这中间还要包括沙州与甘州回鹘部,兰州六谷部吐蕃人,而最悍的部族只有横山到绥州各部。两次叛逃,达到十几万百姓,一万多名战士。还不算,甚至要搭上一个绥州。但他自己伤势发作,病重,不能追赶,于是调动四万大军向绥州出发。陆诜的使者这才追上种谔。

事到此了,还能说什么?

并且与老种的儒师相比,种谔不同,性格凶悍,若有兵士犯了军法,立取肝肺,左右人皆不敢看。不但宋人,后来连西夏听到这个杀神到来,皆闻风丧胆。

面对凶悍的种谔,使者更不敢说话。

就在他入彷徨之时,西夏四万军队杀到。其实这时延州的实力远远超过史上延州,因为缘边朝廷刻意养了十几万匹马,清一色骑兵是办不到的,就是有马,也未必会骑,骑兵不但要会骑马,还要骑术精湛,办到的兵士更少。不过骑兵数量远远超过史上的骑兵数量。此外还有许多火炮。

骑兵让种谔得力,火炮并没有得力。有,在延州城,来不及运到青涧城,种谔也怕陆诜不同意,先斩后奏,也未打这些火炮主意。

并且他只带着青涧城兵力,而非是整个延州的兵力,帐下只有几千名兵士。还有兵士,有名山的帐下兵士,但能指望他们出战么?

冬初之时,风沙弥漫,四万铁骑怒冲冲而来,腾起了万里沙云,很快向绥州城靠近。守城是守不住的,宋朝一味的苟和,西夏疏于防范,造成绥州城年久失修,城墙破损不堪,而且缺兵少粮。名山兄弟有些色变,种谔不慌不忙,将帐下宋军率出绥州城,又带了一些降兵降将,主动来到绥州西北要地晋祠谷扼守,等候西夏大军到来。

不一会儿,西夏军队杀到。

种谔让名山部下一百余将士出战,面对四万夏军,一百多名将士面如土色,一战即溃。种谔及时下令将营垒关闭,又派人将绥州城中所有老弱一起集中起来,在后面击鼓呐喊,迷惑敌人。

西夏军队冲击宋军阵营,然种谔坐中,偏将燕达与刘甫二人于两翼,安然不动。数次进攻,皆被一拨拨箭雨射退。又听到后方绥州城中传来无数的击鼓声与呐喊声,西夏所有兵士色沮。

直到这时候,种谔才下令三军出击。

只是战了一会儿,听得后方无数呐喊声似乎在接近,西夏军队再次暴露出军纪不严的弊病。许多部帐怕手下壮丁有失,部族实力受损,往后方逃窜,连带着四万大军一起仓皇出逃。但要命的是此次种谔非是史上种谔,率领的多是骑兵,还有名山的手下。指望这些降兵打逆风战是不可能了,可是顺风战人人皆会。他们也多是骑兵。速度上不占劣势,紧紧地咬在后面,一直追了几十里,四万多兵士被斩杀三千余人,俘获四千余人,余者全部溃散,过了好几天,才逃了回去。

又是一次辉煌的以少胜多大捷,虽不及张岊与张亢那几次战役来得神奇,但也不错。

问题是,问题是谁给种谔出兵的权利?

……

朝廷正进行着一场更大的争议。

郑朗想法是比较完美的,但执行的还是人。

仅是一个裁官就会引起风波,况且还有清查伪冒保丁避税,以及逃掉的避役钱以及各种税务与隐田。

两千多名京官下去,为了保往差职,一个个拼了命。

这叫上有所好,下有所喜,查得紧查得苛,第一个能将许多官员定为无能官员,或者苛民官员,罢废了,就会有更多的职位出来。第二个国家缺钱,补罚逃税漏税也能为国家来收益。

事实查到最后,各种免钱、逃税钱,罚没出来达到一千六百多万缗之巨。可想而知,下面折腾得有多厉害。

其中有一人最突出。

就是那个后来的牛人章惇,侄子中了状元,羞与其同榜,于是再考,居然又考中了。这个进士可不是大白菜,很难考的。往往来了近万名举子,只能录取几百人,其中还有明经诸科,同进士,真正的进士往往不足两三百人,严格的仅有一百余人。自郑朗进谏后,只能有一百余人了。比例近乎五十比一,一百比一。

这非是平常的那种一百比一,既然能考中举子,真正走后门蒙进来却是很少的,九成以上皆有些实力。当年富弼才不可谓不高,就是考不中!但章惇就办到了,一考考中,二考再中,虽不是状元,然也将进士当成了大白菜。

朝廷也感到惊讶,因此破例以寻常进士调任商洛令。在商洛有政绩,又调回朝廷担任一个小京官。郑朗查各部司名单,看到他的名字,怎么能不注意。

刻意将他下放,领手齐州,不但让他盘问官员才能,是否称职,还有查税与查隐田。隐田一共选了八十个州,有两个条件,第一个乃是隐田比较厉害的州府。第二个顶尖豪门少。但有几个州府还是有许多豪门的,例如齐州。

章惇领命后,面不改色,带着官员下去问询,纠出来五名贪官,七名不作为或者有其他不好情况的官员,罚税四十多万缗,但没有隐田来得猛烈。齐州本是京东路富饶之地,新运河开通,自修河起就给齐州带来庞大的财富。郑朗曾用各种作监约束富户兼并。但治平时吏政败坏到那种地步,甚至许多人认为赵曙能活上十年二十年,郑朗都老了,还能有什么作为?

连作监的约束力都没有了,财富越多,倒向兼并的越多,由是成为兼并与隐田的重灾区。

后来人讴歌宋朝不约束兼并现象,说使劳动力解放出来,似乎有道理,造就了工商业进一步发展。但实际弊远大于利,影响了国家税务,使得贫困百姓生活产生压力。

并且在兼并时还发生许多不好的事,比如爱国诗人陆游的儿子潥阳宰陆子遹巴结史弥远,利用父亲权势与影响力与手中职权,诱骗潥阳主户张挺沈成等人,以一亩田十缗价得一万一千八百亩良田,给史弥远做福贤庄。实际给的时候一亩仅给五百钱。百姓不服,上投官府,陆子遹会合巡捕,持兵追捕,冤主逃走,便让巡捕将他们的房舍全部烧光。田没了,家再烧完了,这日子怎么过,百姓气愤之下,进行抵抗,不让陆子遹烧他们的庐舍,被陆子遹率官捕斩杀十几人。当时潥阳还算是太平的,百姓一看官捕击杀了十几人,一个个吓软了,伏下束手就擒。陆子遹将他们关在大牢里,灌以屎粪,再施以严刑,逼他们强行献出地契,一文钱也不给。

前世郑朗了解这段历史后,每当读到陆游那句家祭无忘告乃翁,再想想他儿子的作为,深深叹息。

但郑朗也不敢马上全部动手,一些头痛的重灾区,仅选了几个州,齐州是其中最重要的大州。刻意选了章惇。

没让他失望。

章惇在齐州四个月,共清量出三万余顷隐田,全部处理,交给四等以下户,清量隐田时,郑朗有意让官员带着各监契股下去威胁,罚没了四监契股近半成。半成契股,也是一笔惊人的数字,若放在钞行拍卖,最少价值一百多万缗。为了强行镇压,又击杀十三名反抗的主户家人或家奴,流放了七十余人,笞杖了两百多人。现在没有结束,才是一个开始。

齐州隐患没有了,但经章惇这样玩,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最初准备执行时,大家默契地表示了支持,或者沉默。随着各地骚动,终于许多官员站出来表示反对,或者隐晦地表达方式方法不对,无论是隐田冗官或者逃税都是要解决的,但可以用柔和的手段去做,这样下去,天下必乱。

赵顼不得己,将重要的大臣一起聚集起来,进行商议讨论。

诸多大臣进谏。

此时,支持的少,反对的多。

吕惠卿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还有诸公,且听臣一言。”

现在了解吕惠卿的人不多,皆以为他是坚定的改革派,不过言路自由,不能听自己一面之辞,也要听听人家的说法。于是听吕惠卿往下说去,吕惠卿又道:“祖宗自治国以来,以爱民为国旨。何为爱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个民非是指士大夫,包括天下所有百姓。他们是民,也是陛下的子女。”

未必当真,至少台面上吕惠卿说法能讲得通。又道:“例如河工之举,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河工费用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得来的,实际还是出自百姓身上。然河工近半费用用于民夫,另一半费用乃是器械的消耗,朝廷没有用科配得到器械,相反,皆是用市价采购。由是国家大治。治平数年,国家亏损了几乎达到一个河工之数。这些钱帛用来做什么了?浪费,赏赐。包括官员荫补,为何官员数量上升了那么多,皆是官员泛滥荫补。天下士大夫认为朝廷五年仅荫补一人太苛,由是生起对抗之心。但有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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