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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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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三司的重组,王安石为三司使,王安石的好朋友,屡次向曾公亮推荐的吕惠卿为三司副使。

接着到两制,司马光、郑獬、吕公著、冯京、宋敏求、王珪以及当初竭力封还词头的钱公铺等人担任翰林学士或者知制诰。

但变动最大的还是台谏官。

台谏在韩琦反复洗炼下,这几年几乎等于空置。此次重组,终于建成编制。滕甫权御史中丞,余下各色御史与里行有吕诲,重新召回来的王陶,范纯仁、孙昌龄、张唐英、吕景初、唐淑问、张纪、吴申、马默、赵鼎、钱述、刘琦、钱顗等十八名言臣。

知谏院以傅尧俞为知谏院,吕大防等人为左右谏议大夫、司谏、正言,杨绘同知谏院。但还有一个人知谏院,欧阳修。

此次朝堂重组,十分醒目。

有人看到郑朗的影子,不然以赵顼现在急迫的心理,绝不会将郑朗任为二号首相。韩琦上,郑朗顶,很正常。

看到的更多,三司使是王安石,争议很久了。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既然郑朗推荐,大约不会有错。

主要就是两制与台谏。

郑朗好几个学生上位,但也不怪,若不是因为顾忌郑朗,这几个学生早就上位了。主要是人数,台谏是监督弹劾机构,两制同样重要,诏书准不准,就在两制审核,某些方面不亚于唐朝初期时的门下省功能(唐朝三省,中书决策,门下审议,尚书执行)。

因为韩琦想独权,台谏几乎荒废,两制也不振。此次两制人员终于勉强编满。但还没有台谏醒目,这几年台谏最少时仅有两人,多时也不过七八人而已。言臣几乎失去了话语权,此次重组,台谏一下子变成二十六人。

许多官员认为为什么国政如此,就是言路不畅,台谏编制扩张,也意味着朝廷再次重视言路。

但为什么让欧阳修知谏院。

人是用对了,欧阳修在谏院时喜欢胡说八道,做宰相不行,做言臣倒是可以的。可是让欧阳修做言臣,岂不是自找没趣吗?欧阳修会不会同意一个参知政事变成知谏院?还有呢,以吕大防、傅尧俞二人与欧阳修的仇恨,在谏院能合作愉快么?

新重组,郑朗还没有来京城,新气象便有了。

不过大家皆不知道内幕,其中一半授命,与郑朗无关,郑朗仅是推荐数人,王安石的三司使,富弼的枢密使,其他人皆是赵顼自己的任命,或者富弼与曾公亮的推荐。

然而大家关注着两人。

先是欧阳修,看到诏书,欧阳修迟疑许久,居然还同意了,从亳州动身,重新返回京城。

欧阳修不要紧,关健是郑州那边。

台谏机构复原,二十几名言臣兴高采烈,这只能说是恢复了言事权,但不代表能将国家变好。面对那个黑窟窿,似乎秋收即将上来,那个黑窟窿还在继续扩大之中,吕诲也怂了。

因此,一个个翘首以待,望穿秋水。看向郑州的眼神,比赵念奴看郑朗的眼光还万般绕指缠柔。

……

六娘七娘在收拾着棉绒布偶,碎碎地说着话。

布偶也是作坊的产物。

棉花普及起来,正好作坊以日用品为主,郑朗呆在郑州闲着无聊时,便画了几十幅图画,指导工匠们制造了一些布偶玩具,有动物的,有传说中的人物,还有一些布娃娃。

宋朝有人偶,用瓷烧出来的,或者是泥捏的,糖捏的,面团捏的。那有这种布偶用棉绒做的柔软可爱。前面一投放到市场上,轰抢一空,就连皇宫里都向赵念奴讨要了一批。

这个仿制不难,迅速全国兴起无数个布偶作坊。

郑朗无所谓,它的出现,会给许多儿童带来欢乐,实际大人也喜欢,赵念奴每天晚上抱着一个布偶睡觉。听赵念奴说,宫中布偶最多的还是高滔滔。当然,郑朗不好问的。

它也算是一个作业,无法统计,若是普及到全国各地,一年销售额也会以百万缗计。

史上王安石对赵顼说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

司马光怒了,不对,俺还在场呢,你不但在挑战皇上的智商学识,也是对俺一种严重的侮辱。然后反驳,你这说法不过是桑弘羊的把戏,明为不加赋,实际变相加税,那比加税更严重。

司马光不懂的是二字,开源。

蛋糕做大了,不加税国家收入也会增加。但王安石没有金手指,一部分是算开源,还有一部分是则在变相加税。多少落了司马光的口实,导致反对声音很大。

现在司马光不会这么说了。

这些年开了许多源,但如何开源,没有金手指,都不懂,只能等郑朗回来。

郑家庄在收拾行李,不急不慢,京城那边不知道多少人颈子都望断了。

六娘七娘收拾的布偶乃是作坊新产品,几个小公主喜欢,刻意从京城写信过来向六娘七娘讨要。

小孩子不懂事,进了宫规矩森严,都很害怕,只有在郑家才活得象一个公主。对郑家产生了依赖感。高滔滔知道内幕,也不作声。这都不是大事,大事的乃是国家。自家已是天子之家,能计较这些小事吗?

然后就对赵念奴说,皇上让几个小公主进宫,殿给挪好了。

赵念奴说,孩子在外面呆惯了,野,再进宫不习惯。拒绝了高滔滔好意。高滔滔沉默不言,这几年赵念奴既当妈又当爹当姐的,将几个小妹妹护在羽翼下,未使她们受一点伤害,几个孩子居然一个个平安长大。由是京城的贵人们,宗室看赵念奴眼神就充满敬重。

高滔滔知道内幕,但也敬重,表妹这性格与姑父十分相似,外柔内刚,心中有时候想起她一生,不免有些侧然。

如今七娘六娘也知道内幕,隐隐地将赵念奴的几个小妹妹当成晚辈疼爱。

但中间的关系,想想两个娘娘会就头痛。

七娘有些不乐意,道:“朗儿,为何你班在曾相公之下?”

想不通,以前曾公亮还是儿子的下属,照理,儿子回京,万众瞩目,为什么仅做了二号首相。

崔娴安慰七娘:“娘娘,做第一首相,是找骂的,还是二号首相好。到了京城千万不能说,人家会笑话我家假清高,真喜富贵。”

真实情况崔娴即便对两个娘娘也不能公开。

韩琦为了权利,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丈夫反其道而行,继续对权利看得淡,因此只保留翰林院大学士礼部侍郎的实职馆职,形成一个对比。上面贪权,下面官吏也在钻营,也是重新树立一个好风气。

这是能放出来的话。

此次进京,所图甚大,会引起许多争议,一人担是担不下来的,前面必须有曾公亮顶着,不但让曾公亮上,还上皇帝亲自捋膊上阵。因此,退于次相,会有许多便处。再说以曾公亮的老好人德性,他在首相与在次首相,有何区别?后面的万万不能对任何说的。

欧阳修想通了,说动身就动身,得抢在郑朗前面动身,不能让外界传成是郑朗推荐他回京的。

去了谏院,没几天,与吕大防发生严重冲突。

吕大防并没有讨得便宜,不要小看了欧阳修,例如邵亢等人,原来与欧阳修关系十分默契,在朝堂中多少有些党羽。但欧阳修也没有讨得便宜,如今言臣达到二十多人,大多数与他有仇恨,仇深似海。闹到赵顼哪里去,赵顼为起用欧阳修,与郑朗讨论了大半天,本来心中一怒之下,准备再责欧阳修,最终隐忍下去,派人安抚。

郑朗这才姗姗动身。

那一天,秋日和煦,野菊灿烂。

随着一家子起身向京城出发,无数百姓夹道欢迎。秋天来了,因为经济紧张,韩琦等清洗下去,一些官员投其所好,开始加强了对百姓苛薄。各地皆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当然,还有朝廷的欠负。

道路两边的百姓几乎就没有断过,从马车缝隙里往外看,六娘说道:“朗儿,这一回大约不会离开京城了吧。”

崔娴说道:“大约不会了。”

国家亏空如此之重,没有十年八年,也理不好了。但未来的事怎么好说呢。

来到京城的城门。

城门口早早就围起许多围观的百姓。

这几年折腾苦了,似乎没有了时,看样子新皇帝颇有作风,再加上郑朗再度进入中书,好日子又要到来了。

不知是谁,居然燃放起鞭炮,爆炸声震得耳有些聋。

但城门口百姓嘴一个个咧起,比秋菊更灿烂。

自宋立国以来,就从来没有一个宰相赴职,让天下人如此关注期盼的。就连赵顼听说后,也兴奋地来到宣德门城楼上向御街张望。

第八百一十九章 治平改制(上)

郑朗没有到家,在半路上就让小黄门截走。先带着郑朗去中书赴职,这是手续问题。东府几个官员想围上来说话,又让小黄门带到内宫。至少在这三年内,不会有官员吃味。

问题太严重了。

赵顼亲自迎到东小门,恭敬地说道:“郑公,朕终于将你盼来。”

不要怀疑,北宋前几个皇帝,赵佶父子就不算了,几个皇帝可以说皆算是一个不错的皇帝,若打分,赵匡胤能打九十分,赵匡义与宋真宗、宋仁宗皆能打八十分,就是哲宗与赵顼赵曙也能打七十分。但因为郑朗插足,如今赵曙恐怕只能打四十分。

败就败在制度下,若再分析,败在整个封建制度下,不仅仅是古怪的宋朝家法。

问题揭出来,赵顼这段时间寝食不安。

“陛下,不用急,难道忘记臣所说的话?”

“郑公,什么?”赵顼不大明白。

“陛下要动静结合……”有小黄门在边上,郑朗隐晦地说了一句。以前在郓州时也说过,在永厚陵时又说过。

说的什么,就是做皇帝的,也要保护好身体,不能过于迷恋女色,适当地运动运动,饮食保持合理,心态放松,这样才能会长寿。长寿有多重要,几个皇帝过渡就能看出来。

赵祯算是好的,有一个刘娥,赵曙就没有做好准备,结果上位后做得很差。史上的赵曙上位时做得也很差,两年后,才渐渐有了一些作为,但很快就去世了。赵顼匆匆忙忙地上位,匆匆忙忙的改革,结果什么也没有做成,郁结病重而死。历史的车轮再一次轮回到宋哲宗时代。不然怎么也轮不到赵佶这小子登基。

最好的一种形式,就是宋太宗与宋真宗的过渡。

宋真宗上位时,已经培养了十几年,宋太宗更是打磨了几十年,即便赵祯也在刘娥的皮鞭下,颤抖了十几年时光,因此他们即政,国家便能迅速进入正常轨道。

这中间就要先皇帝长寿。

作为私人角度来分析,赵祯长寿,有可能赵曙父子悲催,但对国家却是很有利的。

因此在永厚陵,郑朗为此刻意长淡。

高滔滔伸出雪白的小手,在帘后击掌,卿言忠矣。

彼时向赵祯进言高滔滔会不快,此时向儿子进言,高滔滔不喜欢吗?

这个心态尤为重要,长寿者心态多是好的,劝赵顼不用焦急。

赵顼苦笑:“郑公,我能不急吗?”

“无妨,难在前三年,三年过后,陛下大约可以坦然了。”说着与赵顼一起进入内殿。

还是谈如何变革,郑朗说道:“可以将司马光召进来。”

大约的知道,但真实的情况,郑朗仍然不知,他要看司马光那份厚厚的报表。

司马光带进来。

将报表从中书也拿了过来。

这份报表史上大约是遮掩过去,现在却几乎公开出来。当然,史上王安石远不及现在的郑朗,两相没有可比性。郑朗可以在报纸上向全国的百姓逼迫,你们想过好日子,必须做好准备,配合我,那怕自身暂时受到损失伤害。史上王安石敢不敢说?就是说了,也未必有多少人相信。

这就是改革的动力。

因为必然是老师主持改革,司马光的报表做得十分详细。

郑朗拿起来翻阅,赵顼小心地说道:“郑公,问题严重啊。”

“陛下,既亏空了这么多,当然严重。”郑朗平静答道。

“郑公有寇相谢安风采。”赵顼也在看郑朗脸色,若郑朗色变,他心中底气也不会足,然郑朗脸色平静,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一小半。仅是一小半。郑朗又打开第二页与第三页,将它们摊在桌面上。

这两页讲的就是冗官现象。

钱花到哪里去了,司马光找原因,得找出来。冗官是重要一条,必须找得细致。居然找到宋真宗时代。宋真宗在与神仙对话时,为什么国家财政并没有败坏多少呢?

官员就是一个问题,祥符年间,国家文武官员仅九千七百八十五员。到了皇祐前后,国家内外官员一万七千三百余人。当时张方平还为此上过一奏,原先三朝旧兵只有八十九万人,其乡军义勇厢军还不在此数。庆历动兵后,诸路增禁军四十二万余人。当然,那时候郑朗已经着手在裁军了。这个数字乃是指庆历宋夏战争时最高的军队数字。又说在院使臣,景祐时约为四千余员,今六千五百余员。学士院两省以上官(不包括台谏,指决策机构的真正大佬)四十几人,今六十多人。景祐时京官不及二千人,今二千八百人。

当时张方平只是写奏折提议,并没有普查全国官员。郑朗主持国政,对官员碰得比较少,但开始控制下来。庞籍进一步的裁减,一度让官员控制在一百五千人左右。

随后庞籍下,官员又开始增加。这不仅是韩琦的错了,陈执中、文彦博、富弼与韩琦皆有错。到了庞籍二度为相时,节裁官员,天下汹汹,好不容易将一万七千余官员裁至一万六千人不足。

正是因为这些措施,让河工顺利在赵祯去世前得以成功。

“醇之是一名良吏啊。”赵顼说道,但没有多少欣喜,就是良吏也死了,并且下面的问题更严重。庞籍离开朝堂后,官员数量控制不住。治平初年京官达到三千余人,全国官员达到两万四千人。治平末年,也就是今年春天,全国官员一度达到两万五千多人,京官达到四千人。

宋朝养一名官员不容易的,平均起来一年得用两千缗钱,这中间还不包括各种赏赐与职田等额外收入。增加了一万名官员,一千多万缗钱没有了。

厚厚的报表,每一张都是一个大问题,但这个问题最头痛。

不仅正式的差官,还有许多职官,张方平写那份奏折时,说国家三员阙一,也就是一名差职,三个实职官眼巴巴地在看着。那时写得有些夸张,如今真正三员阙一,甚至远远不止。

不但官员,下面还有许多小吏,因为免役法,这些吏也转化为国家公务员。彼时是好的,可因免役法破坏,此时却成了严重的弊病之一。仅是一个官员,几千万缗就多用了下去。

“韩公误先帝啊。”赵顼站起来踱来踱去。

他是一个讲良心的人,韩琦若不是做得太过份,有两朝顾命之功,为何在史上却没有起用?

这个摊子实在太烂。

司马光则担心地说:“郑公,此项弊端革除时在万分小心。庆历新政天下汹汹,庞公天下怨怼……”

“庆历时非是裁减冗员,多是排除异己,由是天下汹汹。庞公天下怨怼,乃是一人而行,非是所有士大夫配合之。”郑朗立即反驳道。他想了一想,又说道:“其实也非是没有前例可借鉴,咸平四年之举,便能借鉴。”

记得前世有人将各朝各代昏君排名,居然将宋真宗排在四大昏君行列。开始郑朗不懂,真相信了,为什么不用好寇准呢,为什么澶渊之盟呢,为什么亲近神仙呢。是昏君。

这时,不会这样想的。宋朝最安宁,危机最少的辰光不是在仁宗之时,就连自己的皇祐之治都不行,而是咸平之治。在李沆与吕蒙正等贤相的打理下,终于使北宋进入繁荣时代。

其中有一项举动,大臣陈彭年上书建议五条经世之要道,其中有一条就是省冗员,宋真宗采纳,于咸平四年进行大规模的裁员,一次性使全国减裁冗官冗吏达到十九万五千人,第二年五月仍嫌不足,进一步减河北冗官。最妙的是此次冗员虽引起骚动,但不大。

都认为宋真宗是平庸之君,一起疏忽,赵顼大喊道:“将真宗实录拿来。”

太监下去拿宋真宗实录。

忽然一个少妇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徐徐施礼道:“郑公,谢过。”

司马光想逃,无他,乃是高滔滔也。

在宋朝凡事得有一个故事,也就是有一个前例,那么便可以当成法理。庆历新政那种排除异式的裁官肯定不行的,官员也不服。庞籍悲壮的力挽狂澜式裁官也不行。

若是能做到咸平四年的裁官程度,国家费用会下降很多。特别是当年吏仅是差遣,用度少,如今变成雇佣。裁下去变成纳税人,一进一出,就是一名小吏也能节给好几十缗钱。

郑朗想到让人不注意的宋真宗朝代,最少证明有心了。高滔滔也不想儿子继承一个烂透了的国家。听得激动,居然从屏风后转出。赵顼看司马光要逃,又将老妈推了回去。

郑朗倒不是很反对,如今赵顼太嫩,想一想,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主持这个国家,何其的艰难。高滔滔在幕后,未必没有好处。

这一天,又语到天黑,郑朗与司马光才离开内殿。

第二天,赵顼兴冲冲地将所有重臣召入垂拱殿议事。他亲自主持的。

冗官最头痛,但这次郑朗回来,首先碰的就是冗官与冗政。机会难得,一旦黑窟窿越来越小,再想解决冗官那是万万不可了。然后交给赵顼主持。一是躲在幕后,延长政治寿命,二就是富弼所言,不能谈钱,做皇帝的谈钱了,下面官吏便想办法鱼肉百姓,以多出财政为政绩,那么国家更乱。一开始解决的是冗政与冗官,是制度问题,不是讲钱,因此交给赵顼主持,矫正下面官员的印象,不让官吏投其所好,鱼肉百姓。

赵顼说道:“治平数年,父皇时常病重,不得不将政务交给两府,于是出现一些不好的弊端,产生眼下危机。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言路不畅。”

吕诲说道:“言路不畅,乃是中书欲所欲为,奸邪当朝,臣请将欧阳修贬放外州,以免再次贻害朝纲。”

邵亢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五相贬放,再追究过去的事,有违先帝圣名,国家虽有危机,当竭力解决国家弊端,不能反复再追究治平过错。”

再说下去,欧阳修有错,但迟早会攀到赵曙身上。

郑朗得到高滔滔母子重视,在永厚陵郑朗说过一段话:“陛下,两朝更替,权臣当道,陛下若稳定朝堂,必用一些东宫旧人,如王陶、韩维、陈荐、孙固、孙思恭、邵亢等,这些人虽无高见,但可以保证对陛下的忠心。”

数人当中,罕有能人。

可这个能人少的,大多数臣子依然是平庸的臣子。用这些人,不一定要他们有多少改革图新的作用,乃是拱卫赵顼的皇权。

还有一层隐晦的用意,郑朗上位后,必然提拨一些大臣上来。若没有这些东宫旧人在朝堂,必引起一些人说闲话。考虑得如此善解人心,再反观韩琦的逆亡顺昌,高滔滔如何不开心?

这些人当中,有的人还是赞成濮仪的,例如孙固,还有邵亢。赵顼隐隐排斥濮仪,言臣秋后算账,不好说濮仪,便说邵亢在赵曙病危时,又尝建垂帘之议,也就是让曹太后垂帘听政。邵亢自辨俺没有,但感到不妙,在王陶弹劾吴奎时,邵亢判节,攻击吴奎所言颠倒,失大臣体,又力撼韩琦。因此此次得以进入西府。

因为郑朗建议,言臣复振,再次盯着邵亢,于是邵亢借机向欧阳修伸出橄榄枝。莫要奇怪,政治乃是最黑暗的,庙堂更是黑暗的深渊,彼此之间纵横捭阖,颇为正常。

赵顼说道:“两卿莫争,朕今天将诸卿找来,乃为国家正事,非是来听诸卿争执的。”

不能吵,这一吵又没完没了。

两人平息不言,赵顼又道:“言路不畅,是其中的原因。故朕复振台谏。”

吕大防等言臣举起牙笏说道:“陛下英明也。”

有的言臣想想几年前悲催的言臣生涯,都想要哭了。

但他们不知道,言臣复振,仅是此次官员改制的一部分。

郑朗在胡思乱想,想到后世种种制度,什么立宪制,议会制或者平均制,在宋朝根本不能实现。不是中国就实现不了资本主义制度,或者民主制度,但无论谁来穿越,都不可能实现的,即便此人是君王,真实现了,国家会立即崩溃。能实现,最少在一个十分完善的制度下,科技力大肆发展两三百年后,才能真正实现。一时一世则是休想。

思来覆去,最终所做的,便是将封建制度完善与改良。什么民主制之类后世的制度统统见鬼去吧。

今天赵顼要说的,便是改良的一部分。

宋朝官员有许多问题,机构重叠,无定员无专职,有许多徒有其名而无所事事的冗闲机构与官员,二是在其官不领其职。熙宁变法时,王安石在一片反对声中,没有敢动,只要将各个机构恢复职能就满意了。赵顼隐隐认识到其中的问题,元丰三年,进行了改制,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元丰改制。是省了一些钱,可行政效率不但没有提高,比过去还显得拖拉,实际省的钱远不如冗政所带来的浪费。这是一次不成功的改制。

郑朗没有采纳,改一个官名做什么,主要还是服务于政令,使政令畅通,提高办事效率。

第一步改革便直接针对了冗政而来。

但在说改制之前,则是先说另一件事,赵顼继续道:“诸卿不用夸奖朕,说正事。想要言路畅通,恢复台谏功能还远远不足的。台谏就算朕使它员额满员,达到庆历颠峰,也不过三十几人。如何眼听天下事,耳闻天下事,做朕的眼睛与耳朵?”

富弼狐疑地看着郑朗,试探地问:“陛下,想恢复监察司?”

“那是必然恢复的,但朕还看到一样事物,使朕看到听到全国种种情况,报纸。时至今日,各州都有人上书请求办报,但报纸只有三分,使朕看到的仅是京畿与两浙的一些情况,对其他各路仍然不清楚。朕想下诏,准广州、桂州、潭州、益州、江陵府、京兆府、并州、真宗府、青州、扬州十州府成立晚报,以便使朝廷听从民间声音,补漏拾遗。但有两个前提,不得宣传十恶不赦的内容(反逆、大逆、叛、降、恶逆、不道、不敬、不孝、不义、内乱,十恶),违者必查处,不在十恶范围内,则鼓励百姓士子大胆进言,替朝廷广开言路。一些有用的策略,朝廷不但可以采纳,还可以提拨这名士子进入仕途,以广塞国家人才。”

“此议甚妙。”吕诲与诸言臣再次站起说道。治平年间最困难的时刻,三家报纸可帮了许多大忙。

其他官员一起看着郑朗,若此,以后做官更难了。郑朗微微闭眼,作不知状,若是报纸遍地开花,带来的效果岂止是替朝廷广开言路。它的意义不可想像。

赵顼又说道:“此其一也,其二因为乃私办报纸,有能力办报者皆是当地富户与巨贾。仍贾商中多有奸肖之辈,因此还有一个前提,参与办报者必须是当地善户。非是善户者不得参加,若是进入报社后,嫡亲当中有参与高利贷者、为恶乡里,或者所犯十恶者,一律除免。”

依然还是郑朗的建议。

史上神宗朝,有几句名言,王安石说了超前的一句话,不加税而国用足。文彦博则说了一句,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放在宋朝,很迷惑人的,郑朗也曾说过,天下非是天下人的天下,乃是天下精英的天下。

这不是中国的悲剧,即便所谓的民主国家,同样适用。是实情,但要矫正,如同宋朝的制度一样,最好能给一些贫民百姓的机会,那么社会矛盾便会减弱。

第二次修中庸时,郑朗就抛出这个观点。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仅是天下精英占主体作用,剥削底层百姓利益的同时,也要给他们一条生路,给他们感恩的心情,国家便会稳定,子子孙孙不会因为国家再度出现兴亡,而象唐朝五姓七家那样,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报纸也是如此,若坐视权贵们加入,维护的仅是权贵的利益与声音。不能让权贵主持,而是让一些有良心的精英人士主持,便能客观的提出一些代表真正百姓所需的声音与舆论。

还有,为了改革!一旦动手,触动的是无数权贵利益,越黑心利益触动越多,报纸便能刊登一些善良的大户人家或者士子声音,替自己与他们抗衡。

暂时大家没有排斥声音,除非象韩琦,想大权独揽,怕人说闲话,没有大权独揽的想法,为难的多半是郑朗本人,自己何必争之?

有一些大臣眼神跳动。

眼中更是向郑朗投去赞许的神色。

若举国上下监督,执政会更难了。非是大魄力,不敢提出这项建议的。

大家不反对,赵顼对郑獬说道:“郑卿,草诏。”

一个很正直的官员,后来让王安石弄下去了。这条诏书并没有争议,为难的就是以后两府,与人事变动各方利益皆没有多大关系,郑獬迅速将诏书写好。

颁发出去,赵顼咳嗽一声,郑朗暗中点了点头,此次进京,很少能看到郑朗以前的笑容,说话态度依然很温和,可大家心底里却感到一种肃杀之气,没由来生起一种畏惧感。

到现在郑朗仍然一言不发。

不过大家眼光时常在他身上扫视,看到他点头鼓励赵顼,一个个正襟危坐,知道要说真正的正事。

第八百二十章 治平改制(中)

赵顼说道:“两位祖宗治乱世于宇宙,革故鼎新,由是我朝成立,内治富裕堪称史上第一。包括各种制度,然因多名权臣当道,制度破坏,祖宗制度已不在矣。”

赵顼刚说完,大臣们又一起看着欧阳修。这个权臣必然包括王钦若、丁谓、曹利用等人,但有没有指韩琦与欧阳修?

欧阳修此时有些后悔,此时彼时,何必来朝堂?但不来朝堂,隐隐感到就没有机会再上位,想不通,一本正经不说话。

“其中就有官制,祖宗制度,虽官员不领其职,然制在。”赵顼这句话在宋朝容易理解,往往后人看着宋朝官员一长串的头衔会头昏脑胀,弄不清楚。

若真如此,宋朝就不能运转了。官不领其职,差才是官,但领了这个差,就有了这个差官权利。然因为是差官,调动起来会比较容易。权臣就没有滋生的土壤。

这才是宋朝官制的核心。

不能一味地说宋朝制度不好,若真的不好,就不会创造中国封建史上最富裕大规模农民起义最少的王朝。矫正的非是官不领其职,而是官不领其职带来的副作用,重叠架空,分权不明。

赵顼又说道:“祖宗家法是好的,由是到皇祐之时,国家蒸蒸日上,随后渐渐衰落,乃制度渐渐破坏也。富公于治平二年时曾上书,说枢密院官员多归于中书,便是一例。”

“陛下所言中的,非是枢密院,两制、台谏、三司、三衙、内藏,包括三省六部二十四司,各寺监,皆有职权不明的情况,分划不清晰,重叠浪费,实权职权不清,此乃国家头号冗政也。”富弼痛惜地说。

这就是冗政。

由国家说起,比较远。简单的一个例子,地下井盖被小偷偷走,那个黑洞在大街上,老百姓看着很不放心,打电话给有关部门,要求解决,结果推托。打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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