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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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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陈旭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韩琦知扬州时,后花园有一株奇芍药花,分开四岔,每岔各开一朵花,花很奇特,花瓣上下都是红色的,中间却有一圈黄蕊,名叫金缠腰,传说如果出现这种花,扬州城就要出宰相。韩琦看到此花开,邀请王珪、王安石、陈升之三位前来做客,并且将这四朵花摘下来赏戴于胸前。结果数十年后,四人分别为宰相。

因为历史改革,这段经历没有了,但并不妨碍韩琦与欧阳修早先对王安石的欣赏。

更证明了韩琦与陈旭之间关系,此人也算是韩琦的心腹之一。

并且陈旭为枢密副使,以资转参知政事也是可以的。

可是诸人心中耻之,心想,如今了,韩稚圭,你还想再来啊。

赵顼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再来,盯着韩琦说道:“吴奎辅立先帝,其功更大,当越次用之。”

韩琦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反对。

大臣出了大殿,许多人长松一口气,新时代终于到来了,以前韩琦欲所欲为,甚至能将一台一谏差一点弄成光杆司令。但如今提荐一名参知政事,皇上都不准许。

想到这里,许多人正大光明地看着西方,西方有州,名郑州,郑州不要紧,乃是郑州的一个人。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一时一世

因为富足,宋朝喜花,喜香,喜一切美好的事物,也喜一些……昂贵的事物。

三月里,东京城笼着一层层粉香。

宫墙外便是千家万户,看着外面无数人家,赵顼有些向往地说:“母后,我很想出去看一看。”

“不可胡来。”

“母后,昔日我随郑公,四处走动,郑公教了孩儿许多知识学问。”

“他是不错的,想用,就下诏书吧,未必非要等他一年丁忧期满,多下几道诏书,也是全大臣谦让之美。”高滔滔道。对郑朗教学生的本领,高滔滔十分相信的,儿子经郑朗手中过了一遍后,前后截然不同。还有一些毛躁的地方,也不要紧,马上郑朗赴京,一边执政,偶尔抽空进宫来侍讲,就能使儿子变得日渐圆融。

“母后,孩儿倒不是为这件事担心,国家如此,他不会隐居于山野的。”

“顼儿,他那地方也不能称为山野了。”高滔滔乐道。但转眼间眉宇深锁,至少眼下高滔滔十分焦急,若是过上几年或者十几年,财政危机过去,又没有了现在这种心情。

“母后,放心吧。”赵顼强颜安慰,又说道:“孩儿在这里看外面,心中在想两件事,第一件事孩儿前几年到地方去,看了很多,那时百姓安居乐业,就不知此时百姓又会有什么样表情?”

高滔滔也茫然。

一进后宫似深海,很难再出去。想了想说道:“无妨,可以问一问宫中的内侍。”

“母后,他们是看着人主说话的。”

“还能问人,这事交给我吧。”高滔滔道。能问人,自己的表妹,赵念奴。郑朗将赵念奴母子一直带到郑州自己身边,看似不避嫌的过分爱护,实际高滔滔清楚,这才是最大的避嫌。脑袋转不开的丈夫死了,是要到将这对母子召回来的时候。

赵顼又问道:“母后,你说仁宗有没有出过宫。”

“出过。”

“就是到民间真正的走一走。”

“这不可以……倒是有一回。”

赵顼不由悠然向往,说道:“孩儿现在困于宫闱,倒是明白郑公有心。”

“有心,那也是不对的。”高滔滔打断了他的话。心里面却道,郑朗与自己姑父之间的感情,岂是你能想明白的。说着话,赵顼渐渐进入便殿。看着他离开背影,高滔滔皱眉,为郑朗皱眉头的,非是对郑朗反感,而是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郑朗一旦回来,可以说是众望所归。若是姑父问题不要紧的,关健是丈夫做了那些,对这个重臣会不会产生一些消极的影响?

赵顼进了便殿。

许多大臣早就到了,问题山一般大海一般深,也不能指望郑朗一个人来解决。

非是对郑朗不相信,与制度不合,就象后世的足球队一人,一个成功的足球队是一个整体,不能靠一两个超级球星支撑,那样,那支球队永远是不可能成功的。国家也是如此,这是最浅层的治国道理。

这一点赵祯做得最好,即便他与郑朗友谊天长地久,也从未将国家完全托负于他一人手中。郑朗也不怪责,若怪责,他就当不起这副重担,连这个心胸都没有了,如何挑起这副担子?有了挑这副担子能力,也不会责怪,相反就能理解。

不算太难的一道辨证题。

但未必有人会想得开,想不开的人大有人在。

来的是两府两制台谏三司大佬,赵顼让大家坐下来,面对眼下的危机,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吧。

司马光慎重地看着赵顼。

师徒二人有书信来往,但郑朗没有表态,一直未说,不是不说,而是怕自己思想影响司马光与王安石,然后从两个学生信中,看能不能借鉴到什么。然而分析过几个皇帝的心路。

赵匡胤不用说了,亲眼看到战乱带来的危害,他家是一个中小官宦世家,都朝不保夕,自己从军过程中更是吃了无数辛苦。因此成为一个长者。赵匡义不同,老大离家出走,他在家中就是老大,养成了一种独立的精神,当然,还有暗中的控制欲望。大哥莫明其妙死了,开始对儿子控制。赵恒十分悲催,生生培养成一个乖宝宝,这使宋真宗以后变得宽厚温和。但赵匡义还不及刘娥,这才是一个暴力妈妈。

赵曙是备胎,一直生活在阴暗中,于是心理猥琐,但赵顼不同,上位时间太年青,高滔滔还没有培养出总掌后宫的气质,老子是神经病,儿子更教不好。因此少了温和,多了一份锐气。

若没有郑朗,情况更糟。

虽说人是要有一些进取精神,但要怎么看的。

水看似柔弱,认真分析,它不刚吗?这才是真正的刚,一些表面看起来刚的东西,反而易折。故易经里阴主内,阳主外,多认为是吉。也许有道理,也许没有道理,可与郑朗性格相符,他是谦谦君子,不喜欢太过霸道。是进取的,但不同于王安石那种进取。也不是司马光那种保守,两者兼之。

信上不会这样说的,说得比较委婉。

又分析几个亲近的人心路过程,王安石虽生活在中小官宦家庭,父亲作风比较正直,子女诸多,因此家境不大好,又多在底层磨练,使得王安石思想多亲近法家。

司马光家境好,多在京城活动,贵气凛然,因此名为儒,实多喜名家。

张方平看似喜兵家,实际不是,他喜欢的是杂家,对兵事重视是假重视,倒是对经营之道颇有兴趣。

老苏复古,多谈兵,实际非是喜兵家,而是喜纵横学说。

至于朝中的大臣,有富弼这样的儒者,也有许多是假儒真墨,也就是西汉以来的伪冒儒家,内敛与保守怯弱。

司马光一开始看到信后,不大服气,我怎么能喜欢名家呢?名家讲究名与实,喜诡辨,可细细一想,似乎真有那么一点。一边回信诉冤,一边感到好笑。因为郑朗也在信中袒然写了自己,说自己虽修儒学,但也包容众长,即便是他反感的墨家与阴阳家,也吸纳了他们长处,农家不用说了,郑朗十分重视。还有小说家,小说家没有圣人出,多是裨官所写的野史,唐宋后小说渐渐多了起来。但不能说没有影响,例如庄子与孟子文章恣意庞博,就是因为里面有许多小说故事寓言。郑朗修儒学时,也用许多类似小说的手段引证,但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历史做为例证。这也是借鉴了小说家的手段。

说出来,让师徒三人进行自我分析与思考,以便取得进步。

至少司马光与王安石皆在反思。

没有办法,郑朗不可能一辈子从政,要帮手,还要后面的继承人。

得将这一脉传递下去。

此时司马光就紧张地关注着皇上。

皇上有作为是好的,可司马光担心如郑朗所分析的那样,有锐气虽好,就怕皇上过于刚硬与躁进。

赵顼先看着张方平,郑朗曾经议论过的,对理财张方平很有一手,在宋朝能排进前五位。又于密奏里刻意推荐二人理财,一是王安石,二是张方平。

张方平答道:“一为节减,自山陵起减裁费用,以为天下表率。二为裁兵,兵费一直是国家头等开支,若兵费不节省,冗费便不可少。三为减官,自仁宗末年,官员增加几乎一倍有余,若官员不裁减下去,冗费也不得少。国家费用降至皇祐至和之时,一年用度不满一亿三千万。再小心经营,数年之内,必将天下欠负一一偿还,国家会再度大治。”

“张卿,山陵赏赐已削了三分之一,能否再削?”

“官吏已冗,先后晏崩不久,用何手段削去一半官吏,使天下仍不得骚乱?”

“谅祚野心勃勃,又与契丹渐渐苟和,一旦裁兵,能否保证西北不失,契丹不会侵犯北疆?”

赵顼来了一个三反问,不是对张方平不满,这是事实,山陵与赏赐确实削去三分之一,而且赵顼屡下诏书一省再省,不能给老子来一个黄土乱坟吧。

官员膨胀起来容易,但削减却是最让人头痛。郑朗以前不敢碰,庞籍碰了,碰得头破血流。

西夏是好几月没有动兵,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度用兵,谁又敢保证契丹不会乘火打劫?庆历战争之时,契丹未出兵,勒索得还少吗?

张方平无言以对,若亏了几千万,不用郑朗,他都有办法将这几千万亏空弥补起来。但亏空这么大,自己能有什么好办法?

文彦博说道:“陛下,裁兵一事倒也不难。稚圭用断榷与断赐威胁,西夏派使认错,再派使训斥一番后,重开榷场,给其岁赐,稍给其优抚,西北自安。西北一安,北方便不会有警。”

“文公,今年三十万,明年五十万,后年八十万,人心不足,何有了时!”赵顼断然说道。

与富弼一样,只知道加,加,越加越多,越加对方实力越强大,这是解决办法吗?但看了一眼韩琦,说道:“若非韩公,西北战乱不休,国家会更加败坏。”

“陛下,不敢,国家如此,臣也有罪也。”韩琦十分老实地回答。

吴奎说道:“陛下,如今之计,当用正人,去奸邪,国家乃安也。”

欧阳修去了,还有一个大奸臣在朝堂上,就是韩琦。

当真如此简单?赵顼想打哈哈。这都不是答案,赵顼又将眼睛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答道:“官人,信赏,必罚。”

赵顼坐直了身体,道:“请详说。”

太简单了,反而听不懂。

司马光没有直接回答,说道:“国家非是无钱,这种说法乃是错误的。”

富弼直摇头,谈到现在就是一个字,钱。看样子,得给郑朗写一个封信,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司马光不知道富弼的想法,继续道:“何为国家,有君有臣有民,有朝廷钱帛,权贵们的私人财产,普通百姓的财产。国库虽空,不代表着国家亏空。民间财政并没有过于败坏。之所以如此紧张,乃是朝廷财政败坏也。为什么败坏?非是财政不足,虽多处州府赋税未收齐,特别是河北之地,两税仅收上来三分之一。但两税仅是国家的一部分,有专营,有各个作监,有商税,各个矿藏收益,还有其他的一些额外鱼肉百姓的措施。”

赵顼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说的是好话还是歹话。

“其实总体收入虽不及嘉祐年间,并没有减去多少。主要就是乱用了,若没有这些乱用,按照皇祐年间的支出费用,国库每年还能产生一些积余。办法很简单,将两个时间段的收入与支出罗列出来,进行对比,那些是减少的,那些是多出的,一目了然,再进行商议,如何削减这些多出的开支。冗费省下来,若小心治理,每年朝廷都会产生大量积余,又没有类似河工这样的大型工程,就能对天下欠负进行慢慢偿还,百姓也就心安了。欲速则不达,即便是圣人在世,也不可能让朝廷一年将如此巨大的欠负偿还得清,请陛下三思。”

“陛下,君实之言乃是忠臣言也。”富弼说道。听来听去,只有司马光的话最入富弼法耳。

“好,朕让你与滕制诰同查账目。”赵顼说道。滕制浩非是滕子京,乃是滕元发,此人科举十分传奇,幼年曾得范仲淹赏识,师从胡瑗,与范纯仁一道同举进士,小宋奇其文,位于探花。赵祯审卷,认为其中的诗不合程式,将滕元发罢黜,没想到八年后再度来考,又中得探花。赵曙对此人十分器重,曾将他名字写下来,放在身边备用,赵顼继位,为了培养亲信,立即将此人提为知制诰。此人确实也算是一名良吏,也在郑朗法眼之内,当然,还是不能说出来的。

赵顼刚要宣布大家散去,韩琦站了起来说道:“臣有两件事要禀报。”

“韩公,说吧。”对韩琦,赵顼心情十分复杂。承认他有辅佐之功,但心中一直不痛快,虽有功,可过远大于功。心中痛恨防范,也有那么一点儿哀怜。

“陛下,时局如此,臣多有错也。按照前朝故事,山陵使功成,宰执必辞呈。因此臣准山陵竣工之时,请臣辞职归乡养老。”

但韩琦的话没有说服力。

现在国家让你整成烂摊子,想逃啊。若有这个规矩,先帝时你为山陵使,何为辞职?

赵顼默默不语。

辞就辞吧,大家好聚好散,不亦乐乎?

韩琦看到赵顼默认,心中也产生一种悲凉,又道:“国家虽财政败坏,乃是这几年发生太多的事。但陛下勿用担心,论经营之道,无人能及郑行知也。将行知召回中书,五年之内,欠负必会解决。”

“五年?”

“陛下,欠负的事臣有失也。但这个欠负并没有包纳银行监的收益,否则不足两亿缗,五年对于行知足矣了。请陛下下诏夺情吧,拖得越久,弊端越多。”

司马光想反驳,五年啊,你以为郑朗会变魔术!

但赵顼看着韩琦苍白的头发,心中也有一份惨然。在郓州时郑朗含蓄地点评过韩琦,说此人非是奸邪之辈,但一生有一个最大缺点,那就是刚强自用,权利心重。为边臣时轻慢武将,为朝臣时,凌上欺下,庆历新政之时,为争君子党之首,与范仲淹闹得头破血流。为西府首相与东府次相之时,欺凌富弼,傲视下属。

赵顼自己还能找出更多的例子,例如对太皇太后曹太后不敬,与父亲多次较真。但与李林甫不同,这个人骄傲到骨子里了。此次逼得傲傲的韩琦居然低下头去。

治平败政,韩琦有错,但父亲错也不小。想到这里,赵顼说道:“韩公,你有两次顾命之功,请安心替朕处理政务吧。”

也不代表着他会继续重用韩琦,仅是侧隐之心安抚一句,但听在大臣耳朵里,难免会产生一些想法。

司马光与滕元发在查账。

赵顼下诏夺情。

郑朗回奏,颇出赵顼意外。

郑朗不喜矫情,想做官就出来做了,何必一让再让,况且隐居了四年多时间,清名也争够了。因此回奏,忠孝两全最好,可二选一时,家为小,国为大,忠在前,孝在后。

做人子必须丁忧满期,即便国家有事,最少也要丁忧一年有余,才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尽人子孝道。然国家出现这等大事,即便臣一年孝期未满,也要替陛下与国家效劳。

丁忧不是主要的,关健是陛下你自己。

若陛下想一时治,臣马上就可以披孝服入京,十年之内,只要陛下听从臣的意见,臣保证天下欠负会偿还得清,重新还一个健康的国家财政。但这只是一时,若换一个稍稍不好的宰执从政,旧弊会迅速复发。

若陛下想一世治,请深思,如何一世治,连臣都没有想好,不但臣要想好,陛下,以及所有臣工,天下百姓都要认真反思。没有反思好,臣进京非是正确时间。

回奏到了赵顼手中,很简单的话,但赵顼看不懂,将两府大臣召来,递给他们看,也看不懂。

第八百一十六章 坐卧者

曾公亮小心地说:“陛下,行知是否指陛下要对他相信乎?”

“曾公,他是朕的老师,怎能不相信呢?”赵顼不解地反问。

诸位大佬一个个低头不作声,欧阳修也是你老师呢。这就能看到一个比较,对老师真正尊重的不是赵顼,而是赵祯。当然,郑朗关系比欧阳修与赵顼关系会好得多。

但也不大好说。

毕竟郑朗曾经反对过先皇帝濮仪案,天知道小皇帝是不是象先帝那样,是一个记仇的德性。

曾公亮道:“陛下,如今财政匮乏之重,我朝立国以来从未有过,这种信任乃是非同寻常的信任,才能将这些弊端一一矫正。若比,若比,如先主三顾茅庐乎。”

赵顼张大嘴巴,问:“朕三去郑州可行否?”

整天关在皇宫里,他都想往往跑一跑,可诸位卿家,你们会不会同意?

陈旭道:“不可,先主刘备彼时乃一枭雄也,仅拥有新野一县之地,如何与大宋相比?若想起用,数次诏书即可,陛下若亲行,则是坏祖宗例也。”

张方平看不下去,本来好好的,这一扯,岂不是替郑朗抹黑,道:“陛下,非是如此,今国家出纳如此严重,就是臣若有能力将出纳弥平,对臣陛下也会器重万分。”

不要说郑朗与张方平,那怕阿猫阿狗来了,有本事将这个黑洞填上,君臣也会给予信用。大家说的命题不成立。

吴奎说道:“是指制度乎?”

不仅要皇上,还要臣工以及天下百姓准备,不是制度是什么?

司马光道:“错矣,郑公修儒学,乃是矫正汉朝以为的伪儒,尽管说礼法,这也是夫子的本义,非是指替国家订何等制度,况且时与时不同,制度也要修正,乃有一世之哉?”

郑氏中庸,现在几乎所有士大夫都看过了,与少年郑朗不同,如今郑朗虽卧于郑州,但那一个不侧目而视?中庸讲的是调节,仁义礼讲的是中,何来调节与中,正是司马光所说的。

司马光又道:“制度也要人来执行,没有好的臣工执行,纵有再好的制度,国家也会走向衰落。又何来一世法哉?”

说完了不语。

他在查账,隐隐知道郑朗想要做什么,但不能说是制度,一个臣子,替宋朝开什么一世的制度?这会犯忌讳的。

赵顼笑了笑,道:“难道郑公在考朕?”

不提了,准备回去问问母亲。

大家散去,司马光却悄悄来到王陶家中。

后来网上流传着一个笑话,司马光拍王安石的肩膀道,介甫,你还是太嫩了。王安石淡定地回击,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砸了一个水缸。换我也会这么做的,只是少了一个机会。司马光眼中射出两道寒光,道,机会乃是自己创造的,你只知道老夫砸缸,却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掉进去的。

这个笑话太恶毒,但能证明司马光的腹黑程度。

大臣们议论纷纷,其实皆有之,皇上,你说信任,为什么韩琦与文彦博二人还呆在东西二府安如泰山?老师心胸阔大,与记仇无关,可这两人呆在二府,还能办好事么?

郁闷的司马光还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郑朗高大形象马上轰然倒地,原来你名为圣人,实际也是一个心胸狭小的伪君子。

最少韩琦是不能让他留在中书。

他不会出面的,但有办法倒韩琦,找到王陶,治平年间,几乎所有反对韩琦的人一起罢出朝堂,只有司马光最幸运。无他故,没有司马光,赵曙一时半会还做不成皇太子。这个恩情赵曙还是记得的,不但没有将他罢出朝堂,还给了司马光著写《通志》的权利(也就是资治通鉴,司马光一生最喜欢的事就是写书,共有三十七本大部头著作,比鲁迅的字还多,在仁宗末年产生想写资治通鉴的念头,治平三年,也就是去年,撰成战国迄秦八卷,上于赵曙。赵曙命设局续修,并供给费用,增补人员。这时候名还为通志,而非是资治通鉴)

近四年来的风风雨雨,不但没有伤及司马光半根毫毛,反而赢得一身清名。容易么?

就是这份眼光与对时态的嗅觉,也胜过欧阳修十倍!

对司马光,王陶十分尊重,与郑朗无关,乃是司马光本身。

客气地将司马光迎到府中,两人坐下来,交谈时政。司马光说道:“富公说给郑公十年辰光,国家才能消解危机,郑公也说最少要十年辰光。”

“就是十年也不易。”王陶叹息道。

两种方法,一是大肆对百姓搜刮,这一点郑朗是不会做的。二是小心地经营,但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在仁宗朝,国家虽然弊端很多,可是朝政清明,制度勉强算是完善,如有本事,一年省下几千万缗钱还是不存在问题的。那么不用十年,就可以将天下欠负偿还得清。关健现在就是将政局扭转过来,没有几年时间也休想的。破坏容易,阿房宫那么大,一把火就烧光了。但建设呢?

司马光很满意王陶的叹息,道:“乐道,为何韩公说郑公一旦回京,五年时间就能将天下欠负偿还?”

“奸邪!”王陶恨恨地骂道。

无论富弼或者郑朗,都是理智的说法,也让人相信。

韩琦这不是扯蛋么。

五年就能偿还?银行去年挪用了大笔款子到中书,今年又担负着山陵费用,不到明年秋天,河工欠下的债务也偿还不干净。这一年多时间就报废了。就算有,就算只有两亿缗欠负,将银行监收入一抛去,最少一年得积余四千万缗,才能实现。就是能办倒,如今政局已烂掉了,最少又要花两三年时间,还要上下兢兢业业,才能整理出来。

神仙来了,也不可能五年时间将天下欠负还干净了,还留下一个健康的财政。

韩琦看似好心,用心实为歹毒。

“韩公是何用意?”司马光装傻复问。

“君实,你还没有想明白?只要郑公返回朝堂,五年必还不清欠负。但五年下来,财政不会象现在这样恶劣。然对郑朗来说,执政五年,时限已长,五年上下支持,不能还清欠负,对别人来说未必有错,对郑朗来说,就有错了。莫要忘记,此人有两度顾命之功,不然至今为何陛下不将此人罢去。那么五年过后,此人又会忧乱朝堂。”

“那如何了得。”司马光怔忡道。

“君实,你放心吧,有我坐镇御史台,不会让此奸雄得逞。”

司马光心满意足离开。

王陶开始上书,请复用吕大防、郭源明为言臣,后来韩琦与欧阳修塞了一些言臣进入台谏,台谏有了言臣,可其中不乏是韩琦的心腹。独木难行,因此想多一些帮手。

韩琦不准。

王陶又向赵顼请求,赵顼没有作声。

他在冷眼相观,还顾念着一份面子,就看韩琦能不能给这份面子。结果让他失望。

暂时没有动,毕竟韩琦在主持山陵,这时候动未免有些不妥。

司马光让他得到甜头,又想到郑朗其他几个学生。第一个就是王安石,朝廷屡请他至京,王安石不授。赵顼对辅臣说道:“安石历先帝朝,累召不起,或以为不恭(指未尊重王安石)。今朕召之,又不至,是生病了,还是想要什么?”

真不好说的,郑朗出了一道考题,难不成王安石也在出考题?

郑朗不受召,还真有郑朗的用意。王安石不受召,则是在玩小智慧。赵曙朝时下诏,那时候进入朝堂做什么,附庸赵曙濮仪?现在赵曙死了,一是不知道新皇上想些什么,二是先帝不授诏,此时受诏,未免有些嫌疑。多少也算是养名自重,沽名钓誉。史上有人讥之,倒也不算是无的放矢。

赵顼终年轻了,有些急,因此询问诸位大臣。

曾公亮说道:“王安石文学器业,宜大用,累召不起,必以疾病,不敢欺上。”

吴奎道:“王安石于仁宗朝时纠察刑狱,两少年为争鹌鹑,要而不得者夺了跑走,先得者随后追赶,追上后将夺者刺杀。开封府判杀人者当死,王安石去后,却按大宋律,抢与偷同属盗窃,不给硬抢更是盗窃,追者杀之乃无罪也。府官不服,韩琦诏安石当诣阁门谢罪,王安石不肯谢。由是与韩琦有仇。现韩琦当朝,王安石大约以韩琦会沮抑己,故不肯入朝。”

韩琦默不作声。

赵顼却狐疑地看了吴奎一眼。

这可是一个很不好的迹象,之所以让吴奎进入中书,主要就是节制韩琦的权利。一旦吴奎倒向韩琦,会产生很多变数。终是一个少年,想问题想得太简单。

曾公亮道:“王安石真辅相之才,奎所言乃荧惑圣听。”

吴奎道:“陛下,臣尝与王安石同领群牧,备见其护短前自用,所为迂阔,万一用之,必紊乱纲纪。”

曾公亮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了,吴奎说漏了嘴,之所以反对王安石,非是王安石不能用,乃是他与王安石同班时,有了个人恩怨。

赵顼道:“这样吧,先诏王安石知江宁府。”

曾公亮道:“此人大才,自少年时便风闻天下,国家正值用人之即,仍在地方漂泊,必辞也。”

韩维道:“王安石知道守正,不为利动,久病不朝,今若才除大郡,即起视事,是偃蹇君命以相自便。臣料定王安石不肯为也。若人君始初践阼,慨然想见贤者,图治天下,谁不愿效忠伸道?”

但让曾公亮与韩维失望,诏书到,王安石居然就职江宁府。

郑朗进谏让赵顼用王安石守财,王安石却有自己考虑,韩琦仍在中书,皇上诚意不足,又没有老师在朝堂掩护,如今替国家守财不易,真要让他受职三司或者两府,他反而不会同意。不如先在江宁府混一混。

郑朗这两个学生心思别猜别猜。

又诏吕公著与司怪光为翰林学士。司马光屡辞,赵祯说道:“古之君子,或学而不文,或文而不学,惟董仲舒扬雄兼之,卿有文学,何辞?”

司马光道:“臣不能为四六体,如何草诏?”

“如两汉制,用古体写即可。”

“本朝故事不准。”

赵顼奇怪地问:“卿能举进士高等,为何不能为四六?”

司马光不能回答,趋出。又一个玩心眼的出来。其实皆在看赵顼动向。只要赵顼马上宣布韩琦罢相,结束治平三年来的濮仪争,给赵允让重新定位,无论王安石或者司马光,都会欣然赴命。

赵顼以为司马光是美德谦让,让中使将告书强行塞入司马光怀中,司马光不得己才受。他日,赵顼问王陶:“公著及光为学士,当否?”

王陶道:“二人者,臣也尝荐矣,用人如此,天下何忧不治。”

与郑朗无关,仅是针对二人的印象,随着王陶炮轰郑朗另一名曾经的部下,郭逵。郭逵因为士大夫打压,判了渭州。赵顼重新召回,王陶竭力反对。郭逵是郑朗的爱将,然屡屡因韩琦推荐,进入西府,不免不让人起疑。就连郑朗自己,对郭逵都产生了一些猜测。

王陶认为韩琦这是将一个个亲信布于两府之中,还没有倒韩琦呢,着急了,屡屡炮打郭逵,没有成功。然后想到司马光的话,终于愤怒。不顾赵顼暧昧的态度,直接将矛头对准中书。

找了一个把柄,以韩琦与曾公亮不押常朝班弹劾韩琦跋扈,将韩琦喻为霍光与梁冀。再加上国库那个大黑窟窿,无数大臣弹劾。

曾公亮与韩琦只好上书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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