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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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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啊?”

“你附耳过来……”

“行么?”武老三狐疑的看着旁上厚厚的账册。

“放心吧。”

……

第二天,更近了年关,店里面十分忙碌,带着武三郎,以及四儿与宋伯,又回到了布店。没有让武三郎进去,只是让他站在外面。自家事,能解决之前,没有必要惊动外人。

将刘掌柜与几位主事的人喊了进去。

让众人坐下来,郑朗将纸打开,说道:“以前的账,我就不问了,天圣二年间,你们利用各种手段,扣克了五百六十七缗又三百二十七文钱,利用大宗金银交易的差价,扣克了三百八十九缗又七十三文钱,还有三百多缗账目有意混淆不清。天圣三年,扣克了九百六十四缗又八百七十六文钱,金银的差价,扣克了四百九十五缗又四十一文钱,还有六百多缗账目不清。天圣四年,扣克了一千一百五十六缗九十七文钱,金银差价扣克了七百九十一缗六百三十七文钱,还有九百多缗账目不清。至于今年,你们大约贪墨的心思乱了,经营状况是不如前几年,然而克扣得更凶,特别我出事后。我替你们查清了一下,共计克扣了一千五百九十八缗又四百七十二文钱,金银误差八百七十二缗九十九文钱,以及一千余缗不清的账目。”

“大郎,你不能胡说啊。”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看这份账单。”将手中写下来有问题的账目单据拿了出来,一共两份,一份备抄,这是原始的数据,交到他们手中。

“这不可能。”

“若你们不服,账册我送到武推官处,那么我们只好公堂上见了。”

“这是谁算的?”刘掌柜脸上终于失去了笑容,变得阴晴不定。

“是我算的,莫欺了少年,刘伯。”

第十二章 刻丝(上)

“怎么可能?”刘掌柜喃喃道。休说一个黄毛少年,就是一个老历账房,也未必有本事,将这些账册中的漏洞找出来。况且短短三天时间。

然而纸上白纸黑字写得很分明,前两年的事,都忘记了,近一两年一笔笔做下的账目,还是记忆犹新的。几乎全部找了出来。惊讶之下,他都疏忽了此时郑朗写的字,也远远比同龄人优秀。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昨天晚上,我托武三郎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你在城中买了一栋漂亮的房屋,不但替你儿子纳了一个大家闺秀,还拿出本钱给他开了一个店,自己也纳了一个漂亮的小妾。我不明白了,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郑伯,当年你屡次解试未中,家中连度日的余粮都没有了,是爹爹见你可怜,又是同族之人,你苦苦央求,才让你破例做了账房,甚至当初将账目弄得混乱不堪,还是爹爹替你整理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家?”

“张主事,你也是我家的老人了,爹爹临终前,将我家托负的人,一是宋伯,一是刘掌柜,一个就是你,如此的信任,你不觉得有愧吗?”

“刘主事,你是会一手好染工,可我家待你不薄啊,我爹爹身为朝廷命官,非但没有将你当作低下的工匠,视你为友,又给了你重酬,在店中,你的薪酬仅次于刘掌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是不满足,可以提出来,为什么也参与到其中?是,自从你来了后,有几家有财力的铺子也从相州请了染匠过来,然而我家世代忠厚,大娘仁慈,你当真不知?有没有因此慢怠过你?”

四句话,责备了四人,皆无言以对。

在一刻,他们都仿佛看花了眼睛,眼前坐着的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气度端严的中年人。

又说道:“出了这个大事,无法善了。只有两条道路解决,第一条,于其让你们将店铺所有财产贪墨之前,不如抛开脸面,到官府公堂上相见。”

“大郎,不要啊。”郑账房吓得面如土色,这一见,吃了官司事小,还有何脸面见郑家的列祖列宗,回去后,无论眼前的少年怎么顽劣,总是孤儿寡母,几个主母性格平时也很善良,在乡里很有名气。自己前程就完了。

不仅是他,其他人眼里也闪过一丝惧色。

岂止,他们忘记了所触犯的律法,会对他们有什么样的处置!

“还有一条出路,前几年的账我就不查了,但这几年我查出来的亏空,你们自己补上,至于那些我没有能力查出来的不明账目,也就算了。可以后我不希望有些一些模棱两可的账目出现在账册上。”

“我们一定听从。”

“四儿,珠盘。”

“来喽。”四儿将算盘递了过来。郑朗啪啪,三下五除二,就将总补纳的亏空数算了出来,说道:“总计是六千八百三十四缗又六百二十二文钱。仅是四年你们的贪墨,诸位,你们可知道,仅凭这个巨大的账目,朝廷的律法,会对你们怎么处罚?”

几个人面如土色。

“你们只顾着贪墨,却不知道刑律吧。象你们这种做法,是变相的从主家盗窍,太宗皇帝时,盗窍五贯者,决杖、黥面、隶牢城,五贯,配役三年,三贯,二年,一贯,一年,七贯以上者奏裁。裁,你们知道不知道意思?”

这与盗窃还有轻微的区别,但是数量巨大,闹将起来,未必这几人不能不被判决死罪。

四个人全部软下来,刘掌柜满面春风的脸上,滴下大滴大滴的汗珠,刘东连瘦削的脸上腾起了一片灰暗与死气,胖大的郑账房油光的大肥脸上,宛若雨下一般,岁数最大的郑主事,直接跪到地上,说道:“大郎,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不会再犯了。”

“嗯,给你们一个改正机会,但必须在上面签字画押,这六千多缗钱,也务必在年前将它填上去。还有,那个账册,我放在武推官家中,隔几天,我会派人抄两份,一份给你们,一份我放在自家,一份放在武推官家中做备存。孙子为吴王练军,众宫女笑不整,孙子曰我没有说好,再说一遍。复列阵,再笑,斩吴王二爱妃。若再犯,你们懂的。”

“是,是。”

四人惊吓之下,又忘记了郑朗手中那个奇怪的物事,事后才想起来,那是什么东西,算账怎么那么快?

“走吧。”揣好了画押的账单,走了出来。

外面很多人,几个人得意忘形,将此事捅了出去。对此事,看法不一,有的人认为做生意,怎么都有赚钱与亏本的时候,再说亏得也不多,三百贯左右,抛去这个败家子支出的五百贯,还是小赚了。

但有的人也看出一些问题,房屋是郑家的,省去了租赁的费用。又是行首之一,占了优势,后院又有两个作坊,说小赚显然不合理的。然而既然这数人敢贪墨,这个账做得会非常严实,岂是你一个小屁孩能查得清的?

各种说法,但没有一个人对郑朗有好感的。

看到几个人走出来,一起好奇的张望。

结果让他们很奇怪,那个败家子气度很平和,平和二字在宋朝最受欢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的烈烈唐风,在宋朝受排斥了。然整个社会重儒风的风气下,儒雅与平和,成为士大夫的标准。

就凭这气度,不象传言中的败家子啊。

又看着他身后两人,一个八九岁的小丫环,梳着两只羊角辫儿,高兴的一蹦一跳,惹人喜爱,脸上更是一脸的喜色。还有一个老仆,笑得象喝了蜜酒,一个接着一个皱纹叠起,能夹起菊片了。

刘掌柜四人却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难道真让这个屁孩子查出问题?但几人皆不说话,又不大好问,所有人都溢满了无数好奇心,看着郑朗附在武推官三儿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登上牛车离开。

……

“大郎,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四儿高兴,自家小主人有本领,只是对处理方法略略不满。

“那怎么办?将他们告上官府,也不过追回财产。沾上了官府,就是追回财产,也会被剥去一层皮。以后再请掌柜前来,他们熟悉不熟悉店中的业务?听闻我们穷究之下,都将刘掌柜他们重判,非死即流,心中害怕不害怕?”

“是啊,大郎,很有理哎。”

“岂止这几条,我不是打算做商人,以后还要科考,为了钱财,不惜与家中仆役撕破脸皮,闹上官府,以后别人会怎么想?”

“但他们……”

“有了这条把柄,谅他们再也不敢了。不过倒很有可能没有心思继续替我家经营了,但不急,我回去后,让大娘舅家替我家请两个人来,平稳过渡吧。若是知错能改,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能改正,就将他们解雇。”

“大郎的心思,岂是你能猜透的。”宋伯高兴的大笑,郑家有救啦!

这一架真打好了,生生打出了一个周处啦!

郑朗却坐在牛车上沉思。

自家店铺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可他通过观察,却有数家比自家生意更红火。这倒不是几位管事的不力,而是父亲去世后,力量变弱了,资源分配不力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管事心不在焉了,只想着怎么变着法子,将钱往自己腰里装。

但想生意再次红火起来,必须要保持一定技术上的优势,仅染布是不行了。

因此,他想起一个有名的工艺,刻丝!

第十三章 刻丝(下)

刻丝又叫缂丝、克丝、克丝,之前还有织成、刺绣,织成是将所有文字图案与地子同时织造,刻丝与刺绣是先制成地子,然后制作文字图案,不同的是不去掉地子的称为刺绣,织成后去掉地子的称为刻丝。做工更复杂,效果也更佳。

“山水分远近之趣,楼阁得深邃之体,人物具瞻眺生动之情,花鸟极绰约嚵唼之态,佳者较画更胜,十指春风盍至此乎?”

这项工艺出于何代不知,到了宋朝后进入了大成,后来元明都远远不及,只有清朝的工艺才追赶上来,可多了一份华贵,少了一份雅气。

早先是贡品,后来皇家需要量大,结果聘请了优秀的织女,直接进入皇宛,在刻丝作与绣作里进行刺绣或者刻丝。坊间里流传的刻丝制品良莠不齐,且十分昂贵。

并且也走错了方向。

比如在自家店里面就看到几件刻丝制品,是刻在衣服上的,这个很费工时,一织女一年仅刻一件衣服。郑朗刻意留心看了一眼,却让他很失望,连他这个小收藏的,都看不上这几件作品。但也难怪,好刻丝制品很少,就是有,也不是现在郑家能拿上手的。

然不是最关健的。

刻丝制品不仅昂贵,还有高雅的一面,它是艺术品,不是用来当衣服穿的。就象后世再有钱,若用价值上百万人民币,明朝万历黑漆描金龙凤纹笔练毛笔字,其他人会产生怎么样的看法?

它最主要的作用,是用来临募书画,这才相得益彰,彰显它的价值。

工艺也走错了方向,皇家里什么工艺不知道,但坊里的工艺,一女一织,浪费了速度与工时,一般大型刻丝,皆是多女协同丝织,分工合作,才能完成的。

但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气沮了。不是织女,织女比较好请,只要出得起重价,定州的小机刻丝工艺十分成熟,也能请来工艺好的织女。真不行,凭借后来记得的知识,以及脑海里的硬盘,还能点拨一二。

不为赚钱,每年店里推出十几件高档的刻丝,都能提高店铺的挡次。

然而,上哪儿去请书画大家?

难不成自己还要练习绘画?

脑海里翻转了无数个心思,这一行,知道店里大约收入了。若是经营正常,一年收益三千缗钱还是有的,在郑州不算是大富豪,但足以让他能过上小资的生活。

电视汽车大约不要想,但这种生活似乎也不错。要么改天买一些硬鬃毛来,再用一块竹片,做一个土制牙刷,再将现在这种用天麻、藁本、细辛、沉香、寒水石制成的牙粉,做成泡沫状,那么也可以刷牙了。

其他的熬一熬也就过去,再用上几年功夫,考中解试,带着功名,也没有人敢小视自己。似乎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当然,那个十年的约定,有些压迫感的。

要不要从现在起学习绘画,自己以前还有一些画功底子,再认真学一下,综合后世的一些画法,成大家未必,可成一个小家,倒也能办到。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分去心思?

一路想着,牛车到了自家门前。

几个娘娘全部迎了出来,很是担心。

大娘关切的问道:“宋伯啊,没有与刘掌柜他们发生什么冲突吧?”

“没有啊,神了,大娘。”四儿喜得眉开眼笑,抢着答道。然后将事情经过,一股脑说出来。

“作孽哦,他们怎么这么黑心啊。”几个妇人一起叫了起来。六千多缗钱,放在那一家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其实真追究下去,碰到一个执法严厉的官员,四人是能全部判决死刑的。官司打到京城,都没有用,贪墨的数量太大。

“这也好,朗儿处理很对,得人饶处且饶人。”大娘抚着胸口说道。

“大娘,事情到这一步,爹爹也有错,孩儿更有错。人心没有善恶之分的,每天经手大量钱财,爹爹管得又松,胆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再加上爹爹去世得早,看到我家孤儿寡母,又认为孩儿不争气,胆子更大。儿饶了他们这一遭,但店里面必须再派两个新掌柜过去,不怕浪费,否则到明年,又生出什么事端。到时候,我家心好,反而会让人以为软弱可欺。”

“大娘,小郎的话在理儿。”宋伯这一回算是服气了,对自家小主人都快到了膜拜的地步。谁说我家小主人是败家子的,看看那一家儿郎能有我家小主人聪慧?

大娘还在犹豫不决呢。

“大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郑朗道。

“大姐啊,就听朗儿的话吧,看看这几个作孽的东西,若不是朗儿聪明,两三年下来,都能将我们店铺给卖了。”

“岂等到两三年,若是今年我们忍气吞声,明年店里面财产变会让他们便卖一空。不会给我们两三年时间。”郑朗苦笑。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发生的对象,主家都似象自家一样,看似没落了,结果被恶奴夺去了剩余的财产。就连官府都理不清,换句话说,律法是律法,无论任何年代,又能有几个公平执法的清官?

四娘狐疑的看着亲生的儿子,低声问:“朗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算账?”

对于宋代人,算账也是一个技术活,各种算学经义不在科考项目之内,然而国子监里除了太学外,还有算学与律学、医学、武学、书学、画学以及道学,当作了重要的专科,为国家培养特殊人才。

“娘娘,真宗皇帝不是写了一首诗吗,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心里面却在说,这首诗害得多少人读成书呆子。

四娘不懂,也认不识几个大字。搪塞过去,毕竟她才是真正的亲生母亲,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

但正事要紧,郑朗说道:“大娘,你到舅家,让舅父他们请两个可靠的人手吧,店里面不看管一下,孩儿是不大放心。”

大娘是一个没主见的人,都这样说了,只好点头同意。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回娘家,郑朗又将她拉住,说道:“大娘,稍等一下。”

元旦节就要到了,家家备年货,还准备一样东西,桃符。原来是在桃印上刻有神荼、郁垒二门神的,后来蜀国于桃板上书写对联,渐渐流传开来,用春词代替了门神。但没有用红纸,还是用薄木板,长的能达二三尺,大四五寸,写好了春词,将旧的桃符拿下来,换上新的桃符。

郑朗拿出一只桃符板,用毛笔写了一行字:

堤林错蒙烟,一对剪燕正欲回。

舅舅也是一个举子,多次没有考中省试,后来灰了心,但平时喜欢卖弄风骚。因此,写了这个上联,大有深意的。

大娘不懂,识几个字,大约意思明白,天要下雨了,河堤上柳林蒙上了一道雨烟,但这场雨下得不大好儿,一对剪燕踏着春天的气息,飞回来了。一副很清新的画面。看到儿子写完了上句,就开始用笔洗洗笔,不由奇怪的问道:“还有下句呢?”

“大娘,上句足矣,舅舅一定会喜欢的。”

第十四章 山外的山,人外的人(上)

郑朗的妈妈多,舅舅更多,仅是大娘家就是三个舅舅。

大舅听完了大妹话后,沉思了一下,说道:“嗯,能改过来就好。”

他可不相信是郑朗查出来的账,认为有可能是郑州城中那一个高人帮了忙,毕竟妹夫以前还有一些人脉存在。不过郑朗此次表现得很得体,特别是处理时,围三阙一,很理智的做法。

只是未必是郑朗想出来的。

大娘将半个桃符放下来,道:“大哥,是朗儿写的,说你一定会喜欢。”

“哦,让我看看。”眼睛盯在上面看,怀疑的问:“这个字是朗儿写的?”

“是啊,大哥。”

“朗儿能写出这个字?”

米体勉强能写出两份的味道,离大家行列十分遥远,但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写出这个字,十分不易。可惜他学问还浅了些,若是晏殊在此,就能发觉这种书体的新意,才是最可贵的。

只是感觉很好,又道:“你亲眼看到是他写的?”

“是啊,这几个月,他就在看书练字。”

“看来他真改正了。”很不错的,只比自己差那一点,然后又看联句,这小子啥意思,想反过来考我了?写得马马虎虎,不算是好对句,只有一个回字用得可以,用归字太俗,用了回字,正好将燕子似来未来的时间写了出来,颇有韵味。

就凭这对句,想难倒我?

喝道:“拿桃符过来。”

仆役拿来差不多大小的桃符,大舅很有自信的泼墨写了一行大字:清池惜翠叶,数团花红将似来。

看看,还是我的好啊,最后一个来字,而不是开字,不但掐中了时间,还将花从苞放到盛开那种动态也写了出来。可再一看,不对啊,就是不对。什么绝联的,到了明朝后,才渐渐走入人们的视野,在唐宋,考究的人不是很多。然而那个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偏旁放在哪里,多扎人眼了。

终于看了出来,喝道:“将我写的桃符拿下去?”

唬一下大妹还可以的,但往外一挂,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大哥,怎么啦?”

“这小子贼坏。”想了一会儿,搜肠刮肚,没想出答案,五行偏旁的字很多,可不能强镶上去,要能组合成一句话,还要符合春词的气息,并且要对上上句。上哪儿找去?

“以前他是不好,可现在变得很乖。”

“你别说话,让我再想一想。”

想了好一会儿,想不出来,心里面说道,这小子大约是以前我训了他几句,从哪里弄来的怪句,为难我呢。道:“大妹,我们一道去你家。”

难得看到古怪的对句,想不出下句,心里面痒痒。

两人到了郑家。

郑朗正在写字,写经义上的字,不但是练字,也在学知识,学习嘛,无非就是多看、多写、多想。大舅手一招,道:“小子,过来。”

舅舅不少,最有权威的还是这个大舅。郑朗走了过去,亲切地喊了一句:“舅父好。”

“好什么好啊,我问你,这句春词从哪儿弄来的?”

“是我想的。”

“你都有这能耐了?”

“有什么不对吗?”肚子里还真记得许多绝联,但这句对联,还真是他想出来的,如假包换。

淡定。

自然。就象做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大舅很晕,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说:“那下句呢?”

“我没有想出来,大舅才气好,对出下句一定手到擒来。”

“……”

“要么,大舅,侄儿再来一个难度高的,烟锁池塘柳。”

还来啊?

“不过,这对大舅来说,恐怕难度还是低了些,要么侄儿将它变上一变,烟沿檐烟燕眼,燕厌烟,烟锁池塘柳,这一句对,才能考出大舅的真实水平。”郑朗贼兮兮的笑道。

大舅可不会上他的当,作色说道:“你小子是有意为难我,是不?”

“大舅,请听我说,马上就到新年了,大舅会不会拜一个亲,访一个友,与三两雅骚之士,谈得诗,作几首诗余,以赋雅兴。到时候,将这三个联句拿出来,啧啧,大舅啊,你将会万众瞩目啊。要么,大舅,侄儿再送你一个难句,山石成岩,岩上古木枯,枯木此木柴,柴因火生烟。”

“这个似乎好对。”

“那是当然,对于舅舅来说,那一句对句能将舅舅难倒的?”

但真那么好对?

思考了大半天,什么头绪也想不出来。再次作色道:“你小子,是诚心想为难我吗。”

“既然舅舅都对不出了,还能有什么人能对得出的?这四句对句,会不会让舅舅扬名立腕?”

“你这小子。”作势要打。不是真打,能在这上面用功,怎比原来声色犬马好,心中暗暗替大妹喜欢。

“舅舅啊,侄儿这么报答你,你是不是要帮我家一个小忙?”

这才是郑朗的用意。

大娘提出来,她娘家张家肯定会帮助的,但一个有心帮助,与一个无心帮助,结果会是两样。想要张家帮助,自己必须拿出一些东西出来,让张家看一看,郑家并不会垮下,这样张家才会出力相助。

店里面的事,燃眉之急了,就象汉唐的一些皇帝,借用了外戚的力量,那也是没有办法,外有权臣,内有强宦,做一个傀儡皇帝,最后都能莫明其妙死去。于其这样,不如借助外戚之力,博上一把,尽管会引起更不好的后果。自家人丁单薄,族中有一些大人物,能不能借用?几个主事的都敢贪墨,将郑家的那几个大人物引来,会不会成为驱虎逐狼?只好从几个母亲的娘家着手。六娘娘家在相州,七娘娘家在舒州。其他几个娘娘的家都在郑州附近,然而二娘三娘四娘五娘的娘家都是中贫农家庭,帮不上忙,能帮上忙的只有大娘的娘家。

做了一把秀,也是给张家人一些信心。

大舅哭笑不得的离开,但满脸堆起了笑容。

……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

其实日子过得很安静,看书写字,对郑朗来说,本身就不是很排斥。若没有科考逼迫下。

拿起了一个定白瓷茶壶,忽然怀念起以前手中经常捧着的那个紫砂壶。紫砂壶大约有的,只是宋朝时,还没有名匠,更没有名壶。

家中与江南一些客商有来往,托他们带一些紫泥、红泥来,不是很大的难题,若是遇到罕见的绿泥,那更妙了。只是……

绘画啊,绘画是刻丝的必备,想做好的紫砂壶,也要有绘画的功底。

难道真要练习绘画。

这个想法缠绕了他一天都没有心思看下去书,最后还是决定了。学一学吧。

此决定,让他在雅骚上,又更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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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山外的山,人外的人(中)

正月初十,也是宋朝的大节日,立春节。老百姓卖泥做的春牛,有时饰有百戏、人物,大者如猫,相互馈赠。还有食春盘、春卷,大内出春盘,以赐近臣。民间也互相馈赠春盘,相互交好往来。

但初九,同样很热闹。

鞭春牛。

开封府牵一牛进入皇宫,皇上,或者掌权的太后,象征性的抽三次鞭子,春天来了,要干活了。这个,能看到的人,不多。各府才是真正热闹。选一头牛,官僚鞭打春牛。乡下里,是长老鞭牛。然后端上来可供食用的“土牛”,真牛在宋朝同样不能随意宰杀。大多数用猪肉,或者其他肉类,和以面粉代替,捍成牛状,放在笼里蒸熟。

举行一些仪式后,这个土牛分食于百姓,因为民间传闻,得牛肉者,其家宜蚕。蚕桑对宋代人意味着什么,那是第二饭碗。于是庶民杂沓如堵,倾刻间分裂都尽。有的时候,因为争抢的人多,都能因为践踏而受伤。

每到这时候,是各府官员既高兴又担心的时刻。

高兴的是难得百姓乐一乐,百姓一乐,政绩就有了。担心就怕践踏出事情,那不是喜事了,有可能连累着自己的乌纱帽。朝中那群言官们,什么事不做,就专门替自己这些人挑刺儿。害得许多官员宁肯不作为,都不愿生出事端。

崔有节看到“牛肉”抢光了,也没有出现问题,这才抹了一把汗。

回到家中。

不是买来的房屋,是租借的。宋朝的官员经常性调动,有的官员索性就住进客栈。但崔家家世尚好,再加上俸禄,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除非想做冯拯。

这个人很意思,工部尚书,五鬼之一林特有些公事想找他聊一聊,不见。林特转念一想,这是公事,那有私办的,自己不是找抽吗?于是去政事堂找冯拯,还是不见,带了一句话,公事何不达朝廷。你小子那些小心眼,当真我不知道?别动歪主意。

多好的一个大臣!可一件事让大家终于不耻了,生病,后宫里的老太太派人探望,看到家中又穷又陋,连盖的被子都是百姓用的葛被。老太太身在富贵乡,糊涂了,拨了五千金,锦锈做的卧具、屏风等物,送到他府上。

郑朗小算盘算了三天三夜,刘掌柜四人精心设计了四年,也不过六七千缗钱,装了一下子,就得了近六万缗的横财。但一个堂堂的宋朝宰相,当真穷到这份上了?

装得太过头了。

崔有节不屑为之!

府邸虽是租来的,面积却不小,有三排三进的房屋,前面是天井,后面是一个小花园。环境十分雅约。就连在这个还有些寒冷的时季,花园里依然有三株腊梅,绽放着清傲的风彩。

妻子走了过来,问道:“官人,你有没有听说郑家的事?”

“嗯,听说了。”

他是孟州的父母官,与郑州仅是一河之隔,郑家与自家有亲事,郑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孟州传得比郑州的速度都要快。

对此,半信半疑。

在宋朝不担心妖异,那怕一岁的孩童会作诗,那是上天赐福,不是妖怪来临。若是真宗在世时,说不定马上就赏赐什么一官半职。

可是郑朗以前的斑斑恶迹,让人无法相信。

对此,说法各异,有人说刘掌柜几人吃了豹子胆,粗心大意,才让郑家找到把柄的。有人说,郑家暗中请了高人相助。至于谈了什么,贪墨了多少数额,没有人说出来,于是都不相信,是郑朗三天时间,将所有账册查出来的。

崔有节也认同是后面的观点。几个家伙将好好的铺子折腾得亏本了,郑家能不急吗?听说了,没有说。

“怎么回事?”郑氏有些急,本来就不情愿这门亲事,若是连铺子都折腾垮了,这门亲事要之何用?

“不要多说,某与此子定了约定,就要遵守,否则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然……”

“然什么?若是他十七岁考中解试,二十岁考中省试,配我家的小女不行吗?”

“但那时,娴儿她……”

“娴儿她就是二十岁,也不会愁嫁不出去!此言以后勿得再说,传出去都能影响我的风评。”

“是。”

这件事不急,最关心的是长子。长子考中了解试后,两次省试皆名落孙山。家中三子,二子不学无术,以后只好置一些田产,让他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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