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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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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二郎,三郎,今天我觉得你们……”不大好问,你们今天很古怪。

“啊哈,关心一下。”大舅哥道。

似乎也能这样说,自己那样的表现,这几个舅哥疼爱小妹,产生误会情有可愿,虽心中带着疑问,郑朗还是安慰道:“天下芳草何其之多,难道将这些花草一起收集回家?那一天,若不是为了书法之道,我只会一笑了之。”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仅是一个年幼的小娘子,甚至以后一生都没有见到第二次的机会,犯得着生气?”

这答案又是不想要的。真是陌生的小娘子也就算了,可她是我的小妹。不敢问明,这个小妹夫非同常人,稍稍明显一点,马上就能猜出来。再次对视,此时连江杏儿也觉得几个舅哥很古怪。不过这个问题始终要解决的,大舅哥本来想问一句,若她是你的亲人,你会不会生气?不敢问,并且这个亲人也要怎么分的,小妹与妻子又不同。

没有办法,将郑朗拉了出来,说道:“小郎,我们在蔡州也听说了你一些事,正好你高中解元,于是商议了一下,邀请你去蔡州游历一下。毕竟整天呆在家里,闭门不出,也不大好。”

似乎也有道理,可郑朗直觉告诉他,几位舅哥此次十分诡异。以不变应万变,答道:“恐怕不行,仅考中解试不行,还有省试、殿试。以我的才学,解试考难不倒,然而省试考,也未必有十分的把握。说考就考,我还是安心读书要紧。万一省试高中,再放松不迟。”

但这个也很茫然,省试过后,接着殿试就到来了,自己选择的是进士科,只要成为进士,朝廷会立即授予官职。又哪里有什么时间放松?或者到地方任职,顶多在自己管辖的境风到处跑一跑,都不能过界了。

没有买大舅哥的账,大舅哥急得抓耳挠腮,只好抛出最后的杀手锏,说:“有时候我想到了你,又想到了小妹,你才气无双,幸好有我小妹。”

“大郎……”郑朗让大舅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莫明其妙。

“是这样的,你们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那时你们才两三岁,现在肯定相互记不得了,我小妹也好奇。”

郑朗忽然想到了上次去孟州,那个死死盯着自己看的漂亮小丫环,嘴角露出了笑意。

北宋保留着唐朝的一些风气,但毕竟是在古代,特别是象崔家这样有教养的官宦家庭,家规很严。所以很悲催,明明两人的命运攸息相关,却连见一个面都这么难。

但对大舅哥为什么说出这番话,很狐疑,直接说:“大郎,你想说什么,直接了当说出来吧。”

“是这样的,我小妹才学真的很好,远胜于我,听到你许多传闻,对你十分好奇,因此,我们想请你到蔡州游玩一下,放松放松,顺便让你们偷偷的见上一面,小小的满足她的好奇心。”

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原来商议好的策略似乎在小妹夫不温不火的态度下,一起不管用了。还是回去再商议一下吧,最好还是让小妹与小妹夫见上一面。以小妹的才气,一定会打动郑家子。自己说,似乎很无能为力。

不然新婚之夜,盖头一挑,郑家子会产生许多不好的想法,最少自己几位做兄长的,是合伙欺骗了他。再加上以前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到时候十张嘴巴都说不清楚。

唉,小妹也是胡闹。

只能这样说了,小妹好奇,相信妹夫也好奇。当年自己为了看未婚妻长得是什么样子,费了许多手脚,才得尝一见。虽成婚了大半年,此事还被妻子拿来嘲笑。

虽然妹夫很聪明,相信他不会没有好奇心的。

说完了殷切的看着郑朗。

郑朗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这句话多少让他有些心动。仅听大娘打听过的,说崔家女不错,长相好,会女红,才气也不错。四儿眨了三次眼睛的,至少不会比江杏儿差多少了。

有这样的相貌,还要求什么?

不过始终没有亲自见过,还有担心她的品性,四儿说她讲话很温柔,但她整天糊里又糊涂的,知道什么是温柔?当时仅是自己的婢女,崔家女犯得着,对她动眼色吗?

这才是郑朗最担心的。想一想她的大姐、二姐,就知道了。

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短暂的见面未必能了解多少,可比一无所知,整天瞎猜要好些。况且有了大舅哥做掩护,见面难度不大。可是立即拒绝,原因简单,时间紧张,还有那三个妇人,让他不喜。此时大约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甚至有可能会换一副脸色。但无论是横眉冷对,或者是谄媚,都是他这个性格最不喜欢的。

马上就要准备明年的大事,这个很茫然的,难度不亚于省试。不想心情受到影响,因此说道:“大郎,不必了。省试说考就考,我心中没有多少底气。前几年分的心思又多,不努力,很有可能落榜。并且这几年省试很不正常,有可能一等就等四五年,才能举行一次。等不起。”

“小郎,不会你连省试都没把握?”

“难说,不要听信外面的传言,好,将你捧上天堂,坏,立即将你踩到地狱。大三元,自古以来有多少大三元的?况且我年龄这么小。别人不知道,你都考过几次省试,难道不知道有多难?”

郑朗冠以省试的大帽子,大舅哥又不知道如何劝说,有些急,道:“你无论如何要去,很重要。”

“大郎,有什么话,你直说。”

“不好说,到了蔡州你就知道我不会诳你。”

“为什么要到蔡州?”

“到了你就知道了。”

郑朗知道几个舅哥前来有古怪,就是想不出真正原因,迟疑了好一会儿说道:“若那样,大郎,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悄悄前往蔡州就好了,去去就回。”

“这……”崔家大郎同样迟疑了,可没有他法可想,最后说道:“好,就这样。”

说好了,回到客厅,崔家大郎又请教了十段文的事,此事也传得凶。柴克明贫困的家中,此时被络绎不绝的学子几乎给踩破了,但还好,有的学子见他家中贫寒,馈赠了一些礼物,渐渐改善了生活。

这件事,也给了郑朗一些启发。一个人,很难单纯用好与坏来定位,慈善心,人人皆有,妒忌同样人人皆有。比如说张义阳,未必是一个坏人,可是为了名利,最后蒙蔽了心智,弄得灰头灰脸,诚为可惜。

崔家大郎几次省试落榜,仍不甘心,听说有这个窍门,不为了小妹的事,也打算来郑家问一问。

这一回谈的是正事了,郑朗细心的给他讲解。

并且还有实例,崔家三兄弟手中抱着的那叠字稿,就有一些学习心得,有的也是按照严格的十段文去书写的。还有不少是用骈文写的,虽不喜,为了科考,必须要学习它。学习的方法,无非就是多思多想多练多写。

然而无论是骈文或者古散文,没有一篇是张义阳那种古怪的文体。

交流了一下,说走就走,没有带江杏儿,也没有带四儿。这是专门见未婚妻的,带了两个俏婢,有些不大好。然后让宋伯套上了马上,跟着崔家三个兄弟向蔡州出发。

也不是很远,第三天就到了蔡州。

一路上郑朗试探了好几次,几个兄弟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倒是三舅哥与大舅哥不停地向郑朗讨教,学了一些写作的技巧,受益良多。

没有声张,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三个兄弟回家,对崔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崔娴有些不乐意,道:“他好傲气。”

“不是啊,小妹。”崔大郎又说了上一回郑朗去孟州发生的事,郑朗不愿意来崔家,在路上崔大郎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这个原因。上一次自己的母亲态度很不友好,郑家子这才迅速回去的。

但崔娴嘴上不服输,继续说道:“他让我去见,我就去见他啊?”

“见见他吧,上次在京城我就想将事情说开,你不让我说,本来以为还要过几年的。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参加科举了。”崔大郎有些担心。此一时彼一时也,虽然小妹不错,然而郑家子前途光明似锦,若是以后生起了疙瘩,终是不美。这事儿随着郑家子此次科举,变得迫在眉急了。数年都没有举行省试,那么这一两年内朝廷必然要举办一次大考。到时候再说,也就晚了。

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俗气与市侩,不好对小妹讲出口。这才是为难的地方。

崔娴眼睛珠子转了转,说道:“见也可以,依他的条件,可也要依我的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崔大郎问道。郑家子还在客栈里等候消息呢。

崔娴将她的条件说出来,崔大郎脸上立即出现一副很精彩的表情,嚅嚅道:“我通知他一声。”

来到客栈,将崔娴的条件说出来,郑朗同样一脸古怪,大半天才说道:“那我勉强试一试。”

第二天,崔大郎将郑朗带到一栋茶楼,上了二楼,有几个雅间,领到最大的雅间里面,两个小房间,皆临着窗户,不过外面的窗户较大,光线要好些。里面只开了一扇小窗户,光线暗。在中间隔着一个暗花碎米珍珠笼纱帘子,里面人能看到外面,外面人却看不到里面。

这让郑朗想到了皇宫里那位老太太。

就在他好奇的看着帘子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见过郑大郎。”

“见过崔小娘子。”郑朗哭笑不得,你是见过我了,我还没有见过你呢。可这是昨天他答应的条件,没有办法,忽然脸上惊疑起来,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媳妇,你牛(中)

很耳熟,再想想不起来。

两人那一次相遇,只说了几句话,崔娴加在一起,说了没有五十个字。郑朗一开始没有注意,后来又在想着字,记忆力虽好,也忘记了。只是觉得耳熟,但耳熟本身就不对。

自己来到宋代与许多女子说过话,不仅是几个行首,还有拜年时,什么表嫂,表姐妹,以及其他一些女子。让自己耳熟的声音有很多,但绝对不应当出现在崔家小娘子的身上。因为自己从来没有与她见过面,要么两三岁时……那能提么?

狐疑了一下,听到里面咳嗽一声。

三个舅哥全部跑走了。

但没有跑远,就趴在门外,里面又传出一声咳嗽,这才一起滴溜溜的跑下茶楼,与宋伯聊定州的刻丝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郑朗与崔娴二人,虽场面很古怪,郑朗还是坦然坐下来。

里面说道:“妾听过你的许多事。”

郑朗一笑,我的事,大多数人都听过,不仅是你,没有回答。

“妾还听说过你的几个对句。”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那几个对句,可有下句?”

“有,全部不大好,不能算是真正的下句。”

“妾这里有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答?”

也就是昨天小妻子提出的条件。

这家茶楼很雅静,里周长满了茂盛的梧桐树,茶楼里布置也很好,崔家的小娘子有时候与闺蜜们来此喝茶,因此对它十分熟悉。于是将自己约到这里,先隔着帘子说几句话。这不是古怪的地方,崔家小娘子也算是官宦子女,虽然北宋风气还没有后来那么严谨,毕竟是有家教的女子。其实也好,对方是一个小姑娘,若是面对面说话,会有些羞涩,隔着帘子,说话会坦然一些。

不知道对方会有多聪明,全部在夸,自己不了解,不过自己同对方说话,从她说的一些话,能判断出她的一些品性与秉性。古怪的是后面,小妻子说了,自己不到崔家拜访,却将她约出来,委屈了。想见面可以,必须先隔着帘子回答几个问题。

不用说是想刁难自己。

但到了面对面时,并没有直接问,绕了一下,这才提出对句,不显得很突兀。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崔家的家教,至少不会象她两个姐姐那样刻薄市侩。

郑朗答道:“可以试一试。”

自己也许能对得上,也许对不上。

里面那个让他觉得很怀疑很耳熟的声音又说道:“这是妾想的一首诗中一句,风吹花动影,请对下句。”

郑朗略惊讶的看了看那道帘子,这一句并不是很难,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难的是意境,不是风吹花影动,那么自己能一瞬间想出五句下句对。是花动影子,将花影分开,十分生动,也富有意境。不知道这是什么小诗。想了一会儿,看了看帘子答道:“帘笼月上纱。”

上句字眼是动影,下句字眼还是末二字,上纱,帘子笼起外面的景色,月亮慢慢地从帘纱上一点点的上来。单论意境,还胜过了一筹。

“花本不动,影本不动,为何花又动影又动?你仅是进京拜字,为何脸上花儿朵朵?”

脸上花儿朵朵?郑朗“卟哧”一下乐了,就凭这句话,这个小妻子要得,不是那种很古板的人,答道:“赤条条而来,赤条条而去,人生苦短,来时是空,去时是空,可有几个不染尘诟而走?”

高洁若范仲淹,也照样沾了一身的臊气。

想没有是非找上门,除非象林和靖那样。可林和靖真是过着神仙的生活?非也!他在种梅花,但不是外人想像的那样以鹤梅为妻,而是靠它们谋生。那么多地的梅花,就是施肥、剪枝、护理,也将他累得半死。抛开外面的谈论不提,生活十分苦逼。

“再出一句对句给你。三猴儿坐牛车,手拉手,市中有虎,虎不来,王横着写。”

是讥讽郑朗左拥右抱,招摇过市的,不是你是天下第一,是真正的人才没有与你比试。王字横着写成了什么?十分生动,但郑朗整成了一个小丑。

郑朗哭笑不得,瞅了一眼窗外的梧桐树,秋天到了深处,梧桐树叶已经黄了,许多小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围着它飞舞着,时翔时集。于是答道:“十雀子围梧枝,嘴对嘴,树上是燕,燕未飞,由倒着立。”

咱不是小猴子,是一只大燕,即使暂时落在树头,让一群小麻雀儿围观,还是高高的栖在树顶之上,甲于群鸟。

崔娴一句是形象,郑朗这一句是意象,论境,又大了一筹。

崔娴在里面咬着小贝牙,沉默了一下说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看到好的人向他看齐,看到不好的人,要反思自己有没有犯了与他同样的错误。做人得谦虚一点。你才是一个小解元呢,宋朝的解元不要太多,有什么资格将自己比作一只大雁?

“非也,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子夏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外面传来脚步声,茶楼不仅是他们几个客人,还有其他的客人。不过脚步声不对,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再度停了下来。不用说,三个舅哥又跑回来偷听了。很无语,继续说道:“我做得还不够好。”

并不是我不谦虚,本来君子就要泰然自若,望之俨然,相处温和,听其言很严肃。眼下我只做到泰然自若,望之俨然,但肯定不是那种俨然,只是泰然自若,相处却是很温和的,与人谈话时更不敢一本正经,同样用温和的态度与人交谈。何来骄傲而言?

“嘴尖牙快,终是着了下道,木、讷二字还是君子必守之道,所以石家五人官居二千石之官。”

“仅是外戚发家,严谨治家,持之中下之道,有才无德自取灭亡,有德无才,也不会长久,于是石家很快也就消失了。”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崔家小娘子,何谓嘴尖牙快,马上你就能看到了。”

比起高知州用舌头活活将张义阳淹死,后面的那些主也不知牛到哪里去。

这一句崔娴只听懂了一半,想了一下说道:“宾孟适郊,见雄难自断自尾,问之,侍者曰,自惮其牺也。遽归告王,且曰,鸡其惮为人用乎?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人牺实难,己牺何害?”

三哥有些茫然,用很小的声音问:“大哥,出自何处?”

“《左传》。”

弟兄俩恰恰相反,大哥长于记忆,正是因为这个记忆,使他文章写得枯涩无比。老三文章写得十分灵动,可又疏于记忆。

最苦的是二哥,问:“什么意思?”

“周景公的臣宾孟走到郊外,看到雄鸡将自己的尾部弄断,他问随从为什么?答说它害怕被祭祀。于是宾孟就用了这件事劝周景公。小妹意思是让郑家小郎做人总归要低调的好,自己少了一些牺牲,可也少了许多人的嫉妒与谗言,更大的灾祸也就免去了。”

“有理。”

“什么有理!”大哥摇头反驳。

这是两种不同意见的相撞,就看谁能说服谁了。

但与三弟相视一眼,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场好戏哉。

看看这小夫妻二人,谈一个话,都那么雅!自己都期盼了好几年,居然提前上演了。崔大郎激动得差一点热泪盈眶。还好啦,郑家子才学跟上去了,否则在小妹的才学下,那个悲催的。

“耕人桀溺对子路说,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子路转于夫子,夫子说,鸟兽不可以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前世郑朗真的没有注意多少孔子一生的活动与言行,也看过,权当看着好玩的。这一世专心研究,才知道后来的人给孔子抹了多少黑!

是不错,他的思想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有更多的思想有着积极的意义。

后世给孔夫子贴上一个迂阔的滥好人,不知道错了哪里。孔子为鲁国大臣时,削三桓、堕三都,杀权臣少正卯,并且从强大的齐国生生抢回来被他们侵占鲁国的郓、鄵、龟阴等地。是好人,但绝对不是滥好人。

特别是这句话,桀溺对子路说,天下乱成这样子,你们有什么能力能改变呢?不如辟世吧。孔子对学生的解释是我们不能同鸟兽同群,那不同人打交道,又能与谁在一起?若天下太平,我就不会与你们一起颠簸,谋求太平之道了。

不作为的做一个隐士是好,但全部是那样,国家完蛋了。这正是知道不能为而偏为之,积极出世的思想,才有着更实用,更上进的意义。儒家最后被统治者利用,不仅是他们的礼乐忠恕,其他诸家也有许多好的思想可以借鉴,但实用意义,一家也不及儒家。

“所以夫子败于三都,险于匡国,饥于陈蔡。如果任何事都要畏首畏尾,纵然一生平安无事,我不屑为之!”事实也如此,做人,郑朗不喜欢惹事生非,但别人真惹上门来,一次是让,二次是说,三次,俺们不客气,PK吧。

孔夫子教我这样做的。

“太卜对景公说能动地,景公问于晏子,晏子默然不对,天下皆美。”

二哥又没有听懂,这是《晏子春秋》上的一段话,齐国的太卜与晏子观天象,都知道有地震的事发生,太卜对齐景公说,臣能使大臣动摇起来。齐景公一听,奶奶的,你太牛了,不相信,问晏子,晏子默然不对,出来对太卜说,前些时候我看到钩星在房宿与心宿之间,是要地震了吧?太卜无奈承认。晏子又说,若是我将真相对君主说了,你会有死罪,不说,又担心君主害怕。你自己对君王说真相去吧,别做那些下等的事了。太卜主动向齐景公承认错误,子阳听说后,道,晏子,仁人也,忠于上惠于下。

太能扯了,地震能预测,那也不用死了那么多人。不过这时候的人们,还就相信了。

崔娴摘出这句话,是说做人还是以宽恕为美。你有的做法太嚣张了。

二哥直抹汗,大多数听不懂。

幸好啊幸好,小妹看自己读的书不多,平时没有与自己掉这些书袋子。

就是此时坐在外屋的郑朗,也很是汗颜。

崔有节能说,可以理解,人家是进士出身,读过许多书的。可你是一个小姑娘家家,干嘛在肚子里装了这些墨水?刚才二人的对答,真的牵及到不少的知识面,从对句,对历史,再到经义,各个书籍。

然而在心中有了初步的印象,这个小媳妇是一个更喜欢做人低调的人。

这个想法才错了。

以后他有的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媳妇,你牛(下)

两人这时讲得有些快,二哥听得很傻眼,道:“果然是有学问人哪。”

有学问也不能这样玩。

除非一些特殊场合,就是正式的朝会,也不能如此。否则小皇帝那将是最大的倒霉鬼。

想一想,未来朝堂的大臣吧,范仲淹、富弼、文彦博、韩琦、司马光、欧阳修、晏殊、大小宋、庞籍、曾公亮、王曾等等,那一个不是肚子里的墨水装得满满的,都快盛不下,脸上一飘,众义冒出来,眼神一闪,诸经喷出来,就凭小皇帝的那个水平,什么“只向身边有大还,胎神月殿在秋天。三灵密像谁分别,尺质清虚本自然。”还有什么“德润丰姿人有异,光增谱牒世同无。古今纪载难穷尽,一代强如一代隆。”

不是水平不好,也就那么回事了。

这些大拿们全部发力,好啦,那个谈话的水平,远远胜过今天郑朗与崔娴的十倍。

一上早朝全部开火,小皇帝悲催了,两眼泪花直闪,只好冲冯元招手:“老师啊,你替朕解释一下吧,不然朕听不懂啊。”

会这样玩,比如考诸经科时,或者相互切磋时,或者刻意交流时。

平常说话还是与常人一样的。

不然玩到最后,就是有欧阳修的水平,都能将自己掉下坑去。

崔娴也小玩了一把,很好奇,看看自己小丈夫倒底有多少本事,另外也在示威呢,别以为你有本事,俺才气也不差的。

还真将郑朗震住了。

艰难的噎了一口唾沫,说道:“崔小娘子,你信不信佛教?”

“不大信。”

“就是信佛教,又有几人做到舍身饲虎?”这更蒙人,慈善心都泛滥到这等地步,当真看到老虎来了,将衣服脱光,说:“来吧,吃俺们!”

可以教导人向善,但别扯到太离谱。因此三教九流,从内心深处,郑朗还是很喜欢儒家的。不过儒家有许多东西过了时,还有一些东西又经后人曲解得面目皆非,想要使它发扬光大,非是黜百家,尊儒术那种光大,而是让它真正派上用场,必须经一些眼光长远,学问又好的人整理。范仲淹、程氏兄弟、司马光等人都做过类型的工作,可没有做好。王安石那个不算,是披着儒家的皮,法家才是他的内核。

其实郑朗有时候想,可连自身之道都没有想好,这项工作……

仅想一想了。

又说道:“儒家讲仁爱谦让,是好的,可过犹不及,所以孟子说,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隘与不恭也,君子不由也。”

在孟子心中,此二人也是一个圣贤之人,在《告子上》、《万象下》还刻意做了这样的评价,可同时也说他们做得偏激,周替商,是道义之取,但伯夷是怎么做的?所以说他隘。柳下惠也不错,可做得太过随遇而安,失之于恭,没有尽到做臣子的本份。

继续说道:“因此我对皇帝说过一句话,法度。”

还可以往下讲去,比如他所说的仁义。但不需要了,毕竟对方是一个小姑娘,能说出这些,容易吗?整个宋朝找一找,估计也难找出一百个人出来。又说道:“就象我的字,大约你也看到了。”

字改了一改,比原来的米体多了一份柔和之气。既然小姑娘对自己好奇,几位大舅哥搬了那么多字稿回去,她不可能不看的。

里面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又说道:“你去学那个琴,妾不是很赞成。哪里……能学什么琴?”

这一次郑朗没有辨解,不去,也不会有脸上的桃花一朵,错了就是错了,这件事还没有完呢,远不是崔家小娘子甚至她父亲所想像出来的。道:“是。”

“你在太学讲了仁义,妾倒是很赞成,虽惹了一些非议,却让京城诸学子十分喜欢。然而解试之后,你匆匆忙忙的离开,未免做得太过。无论以后学业如何重要,只要抽出一天时间,与一些有才学的学子交流一下,然后说明原委,甚至谆谆教诲,就象你对柴克明一样,未尝不是一件美事。话说开,也不会有多少学子厚着脸皮,到你家中打扰你的学习。那一去,诸学子心中起了怨怼之心。其实妾也听说过张义阳这个人,甚至出事后,还让大哥替我寻来他的文章,看了一遍。文章写得还是很不错的,平时只听说他喜欢游学,也未曾有什么恶名,真说起来他还不如你……”

你的名声才真正大大坏掉了。

“可因为你一走,本来起了较劲的心理,于是怨怼心起。不但起了一场不应当起的风波,甚至还毁了一个可能的可造之材。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你而杀。”

此时崔娴已经真正接受了郑朗,虽然对江杏儿略有些小吃味,但种种的事,还是在替郑朗考虑。包括刚才的以答,不仅是才学的比较,也是规劝。小丈夫风头太劲。越是这样,越是要小心。

“是。”但郑朗眼睛再次惊疑起来。

刚才那一番谈话是才学之争,若是天资好,未必没有人办到。

可这牵涉到人情世务了。

这些话儿是她听崔有节评议的,或者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张家子也是你的前车之鉴。他才学好,想鼓风作浪,结果呢?高知州仅施了一些小手腕,此子一生皆败。你参加的是进士科,一旦中榜,立即入朝做官。诸位相公,为什么对你一直提拨?是因为你年龄小,不会妨碍他们。可朝廷官员不仅是他们,还有更多的中下层官员,每一个人为了想上位,使尽了手段。这些人,那一个手段又比高知州差了的?”

“是。”郑朗已经料到十之八九,这些话全是小妻子自己儿琢磨出来的了。

未必自己一一去做,可能想到这些,不由地看了看帘后,心里说了一句:小媳妇儿,你牛。

是不错的,不然崔有节都不会这么慎重了,他并不象他的妻子,是市利之徒。只是女儿天份高,若郑朗真的胡来,万分的舍不得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让以前的郑朗糟蹋。

“兵家有云,善战者无赫赫战功。是因为危险没有到来之即,就将它扼杀了。妾也知道你有才气,可这些小的细节也要注意。真若有人招惹你,以义去反击吧。”

“呃!……呃……”郑朗愕然。

“妾不是呆板的人。”崔娴看到小丈夫让自己这个惊人之语说得张大嘴巴,差一点咯咯笑了起来,又说道:“总有那么些人,你不去惹他,他也要惹你的。可是平时,却没有必要无辜的招来仇恨。比如柳玉娘,再比如张义阳。”

有好心,也对,可也有私心,以后那些青楼妓院,就不要去啦。

大哥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此节,在外面就是想笑。

“妾也不好,有时候使了一些小性子。”

不知道她就是那个神秘女郎,郑朗也没有听懂她这话意思。

继续说:“那次你让你的小婢看妾,但妾听闻了一些,那小婢对你很好,可人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她能说什么。”

“啊……啊……”郑朗不好说啦,你不同样派了小婢观察我?

里面忽然传来轻笑,又道:“其实论长相,比你强啦。”

“咳……咳……”不是那壶不开揭那壶么?

“你也看过我的,但你没有想到?”

“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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