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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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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情况呢,没藏氏虽死,有些人依然产生怀疑,没藏讹庞地位未稳,况且西夏乃是一个部族制国家,与我朝制度不同。这是敌人的情况,我们宋朝的情况,是不适宜发动大规模的战役。国库虽紧,可今年会好转一点。”

庞籍与富弼皆点了点头。

郑朗不在南方折腾了,就不会有庞大用费支出。

六塔河放在哪儿,谁都不敢提。

今年虽有一些灾害,但远不及去年严重。

南方开始收获,不过南方陆续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斗,又陆续有移民要安排,虽收获,但不敢将所有收获抽回京城。特别是荆湖南路,一旦全部开发,对宋朝会产生极大的帮助,因为去年拨的款项少,并没有达到这个效果,今年还得有一些建设,也就是有收获,但整个一路钱帛朝廷一个子也不要想要。

然而在庞籍经营下,宋朝今年再度出现良性发展。至少会比去年的情况要好得多。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也能划到郑朗所说的战争三部曲当中,这是战前。

郑朗道:“经济上我朝能战,不能大战。臣以为可以分成几步走,但必须说明一件事。”

“何事?”赵祯问。

郑朗抽出奏折,指着它说道:“陛下,可记得杨业是怎么死的?”

赵祯色变。

“郭恩也算是一名名将,断道坞战役本来就不当发生的。西夏大部军队来了,我朝倚城而守,离开了,我们继续驻堡。莫忘记了,西夏人口仅是我朝的三十分之一,一年财政收入仅是我朝的六十分之一,若摊到百姓收入,可能仅是我朝两百分之一,军队数量就算西夏举国为兵,也仅是我朝的二分之一。再说武器,更不及我朝。与他们作战,何必扬长避短?然因黄道元之副,郭恩惨死,断道坞受辱。陛下,何谓监军?监督也,若大将不轨,或者不法,向朝廷禀报,以做处理与防范,难道现在监军变成了主帅?若是连一个不懂军旅的内侍都成了军队统帅,国家养那么多将领是做什么的?”

庞籍也摇头。

断道坞输得太冤了。

一千四百名兵士急行一天一夜,筋疲力尽之下,主动在野外与三万西夏军队作战,这是找死啊。

郑朗又道:“臣出使契丹,去吊唁杨业,万分唏嘘,没有想到这个悲剧再度上演。”

然后与庞籍一道摇头。

庞籍不知道的,郑朗这一说,将事情就定落下来,以后别人就不好用此事弹劾庞籍与司马光。

郑朗此时也不需要别人领他的情,他看重的乃是一个国家。

又道:“国家就象一部精密的机器,各伺其职,机器才能运转正常,如果不管自己本职的事,插手他人事务,整个机器那怕部件再良好,也会崩溃了。狄青南下最感谢的一个人,乃是石全斌,不是石全斌出了多少谋策,相反,他什么谋策也没有出。为何狄青要感谢他,因为石全斌只是做好了本职工作,监督,不插手狄青的军事安排,于是狄青才无后顾之忧,连翻大捷,奇越昆化关,归仁铺一战定乾坤,兵进特磨道,强攻阐鄯府。陛下,请三思。”

一正一反两个例子,还有杨业这个悲情英雄,赵祯叹息道:“朕以后一定注意。”

其实不仅是太监,士大夫也最少参与军事里面,不过郑朗也怕麻烦,不敢深说,这才说正事。道:“没藏氏之死,西夏仅有少数人怀疑,多数人以为仅是没藏氏两个男宠争执导致的惨剧发生。其实很简单,派一些斥候潜入西夏,将真相散布,且前面又有宁令哥行刺元昊一案,会有更多百姓醒悟,没藏讹庞为了安抚国内,必然分心。”

“很好。”赵祯道。

谁不喜以小博大?

况且自从郑朗重用斥候以来,多次取得以小博大的成果。

“再者,就是禁榷,西夏如此轻视我朝,就是交趾,我朝敢不敢学习西夏这般做法?若不惩治,会更加轻视,庆历之战就是前车之鉴,到时候不是苟且偷安,而是大不安。臣翻看史书,从来未看到过,有那一朝一代不靠自身强大,而靠苟且偷安换来的生机。就算句践,也不是苟且偷安,那叫卧薪尝胆。明为求和,实际向吴国实施了许多计谋。我朝有过?”

“准。”赵祯问都没有问几个宰相,说道。

“然后是军事,臣先说地理位置。西北诸路,泾原路北面经营严密,无懈可击,只要防守森严,西夏人无可奈何也。环庆路在范仲淹经营下,同样十分严密。要么泾原路西边因龛谷有失,会出现一些松懈,但也无妨,想从泾原路西边进攻我朝,必动用兰会二州蕃人,我朝未与吐蕃正式翻目成仇,西夏动用兰会二州蕃人,会心生犹豫。那么只有延州,延州有狄青,西夏人同样不敢入侵。最后只剩下麟府路,一是没藏族离麟州不远,经营侵耕对没藏族壮大有利,也便于没藏讹庞遥控西夏。二是地形因素,不便防御。故麟延路成了我朝一个边境之缺。以臣之见,武戡虽没有大错,可是郭恩壮烈牺牲,他却带头逃回麟州城,也犯了畏战之错,故以张岊转知麟州,他是府州人氏,对西北熟悉,再以张玉为麟府路兵马钤辖,增置三千兵马,麟府路实力便壮也。”

“如此,朝廷开支又会重。”贾昌朝道。

郑朗没有生气,就事论事嘛,也不能想得那么阴暗,况且贾昌朝本身就是一个极度保守的大臣。耐心说道:“此役,西夏出动三万兵马,多是骑兵。我朝仅出动一千四百名兵士,多是步卒。断道坞离麟州城几乎有百里之遥。我朝军队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匆匆忙忙交战,西夏养精蓄锐,此役西夏虽胜,仅击毙我朝兵士三百余人,俘获一百余人,居然让七百多名兵士安全逃回麟州城。你觉得这样的对比,西夏有何可畏?”

就差一点说出,谁怕谁啊!

赵祯默默一想,居然笑了起来,是啊,若离麟州城近,还能说得过去,这么远,这么强大的对比,西夏都没做到让一千四百名兵士全军覆没,说出来虽胜,可胜得极为耻辱。

郑朗又道:“筑堡寨是对的,河西自麟州战役后,本来是肥腴之地,遂为闲田。于是元昊始于始于洪崖坞、道光谷间插木为小寨三十余所,盗种寨旁田,侵耕十余里,不但于屈野河河西,还有府州与丰州一带,后来狄青多将其催毁,倚据地形,将府州与丰州失去的大片土地收复回来,陆续修建一些堡寨。不过屈野河以西仍没有经营完善。后来狄青调走,没藏讹庞更大肆侵耕,居然一边与契丹交战,一边侵耕数十里,距河仅二十里。当时为了换取他们与契丹作战的勇气,麟府路官员皆默视之。去年再度侵耕,眼看就要临近屈野河了。关健我朝政策苟且偷安,贪生怕死。”

八个大字说出,几个大臣皆苦笑。

“因此政策以内敛保守为主,西夏人再发起类似断道坞之类的战役,麟府路百姓会陆续因为害怕逃离二州。似乎是无关紧要。关健时没有了百姓,何人来耕种,来放牧?又,再看其后方,后方是河东路,非是关中,经营得当,便能获得大量粮草供给。河东地贫,无所产出,当地没有所出,军士后勤来源必须靠后方运输,还是必须从京城运过去,一千多里的道路,多是崎岖的山道,运输成本会有多高昂?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麟府路不要,整个河东,包括并州都暴露在西夏人攻击之下。若是要,朝廷费用更日益增加。”

不说军事,只说经济。将这笔账算出来。

“要战,但战得要有智慧,战不从麟府路开始,而是从龛谷开始,西夏新得龛谷,根基不稳,当地百姓拥护瞎毡,借机向龛谷发起进攻,若是西夏主力军队到达,我朝军队撤回来,据险以守,让吐蕃人迎敌。若撤退,我朝再度发起进攻。西夏穷兵黜武,久持之下,国必乏也。”

“如何得知敌人大军前来,似乎沙鼠浪三万西夏军队聚集,特务营都未将消息送到前线。”贾昌朝讥讽道。

“沙鼠浪空旷无限,还用得着特务营的密探,贾相公,你可知道特务营每一个密探有多珍贵?不是我军不知,郭恩早就知道,屡次要撤回倚险而守,倚城而守,黄道元偏要夺权逼得郭恩出军,用鸡蛋往石头上砸,郭恩怎么办?只有以死殉国!”

贾昌朝无话可说。

实际不是这么回事,消息扣在狄青哪儿。

郑朗也赞同狄青的做法,不让西夏人真面目暴露出来,恐怕连禁榷都通不过。

“若是时机得当,又可以从延州,环州,发起一系列的进攻,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只要不深入敌境,以免遭埋伏,不时骚扰敌人,然后麟府路于河西筑堡筑城。虽增三千兵士,一旦河西防御布置起来,后方无忧,百姓返回,麟府路再度有所出,至少在供给上就替朝廷节约许多。战事不会很大,主要是让没藏讹庞意识到我朝的态度,逼迫他将立威的对象转移到吐蕃身上。然后再坐观事态的走向做下一步的决定。”

赵祯沉思良久。

韩琦说道:“陛下,臣也赞成。”

若连这个温和的做法都不同意,朝廷也太过软弱了。

赵祯说道:“准吧,以龛谷为主。”

细节上如何安排,与郑朗无关,他告辞回来,京城还有两个举子,他想看一看,四川来的。不但这两个举子,连带着他们的父亲,郑朗都产生兴趣。

第七百四十六章 三苏

这两年发生很多大事,公主、六塔河、绑架宰相、皇帝病危、首相变动,郑朗贬官回归,包拯知开封府,西北和平十年之久,战事再度爆发,尽管这是一场小战役。

以至这一件科举几乎都无人关注。

但科举也闹了一些事,知贡举的是几个文坛大拿,欧阳修,王珪,梅挚,韩绛,范镇。本来是好事,这几个人皆喜新文体,也就是讲究古散文。本身也没有错的。就算是骈文言之无味,最少朗朗上口。现在普遍流行的却是那种险怪体,进士造句务必以奇僻为佳,也就是后人嘴中的太学体,弄到后面居然连郑朗看他们写的文章都感到吃力。

欧阳修五臣皆深痛恨此种怪体。

五人择新体文录士,榜一出,平时所推誉者皆不在其列,引起喧然大哗。长期以来,为了科举,务必以险怪为佳,说不用就不用了,连声通知也没有,让举子何以情堪。于是一些嚣薄之士聚集起来,等候欧阳修早朝,将欧阳修堵住,群聚斥问。就象前年老百姓将几个宰相围起来,公主哪,你们将公主逼到哪儿了?

衙役不能制止,又有人刻薄的,做祭文投到欧阳修家中,可无论他们怎么闹,欧阳修就是不听。其实此时欧阳修改革新体文基础更好了,郑朗这么多年一直用的新体文,尽管他科举时按照规矩做了许多骈文。在郑朗等人带动下,新体文发展的势头远比史上更猛。

不过梅尧臣等人心中皆是戚戚,幸好发生一个误会,指批卷子时发生的一个意外,几个考官在看卷子,看到一篇文章《刑赏宽厚之至论》,笔力雄厚,语言流畅,一篇典型的新体文。

几个考官一起围过来观看,梅尧臣便说道:“好文章。”

韩绛与范镇也没有反对。

若用古散文体来择取学子,这篇文章无疑在六七封学子文章中最佳的,不过几人盯着那句皋陶曰杀三,尧曰宥之三有些犯迷糊,因为他们皆不知出处。

不大好说出来,因为宋朝的锁试制度,他们不能出去翻察史书看,又不能出去问人。哪里能记得这么多典故,况且这么多年来险怪体也有一些影响,专门寻找冷门书籍里的典故往文章里塞。

当时只有怨自己记忆力不好。

实际几人记忆力还是可以的,顶多比变态的张方平略差一筹罢了。

于是略过此段,梅尧臣低声说道:“欧阳永叔,恐怕这是你学生写的文章。”

指的是另外一个人江西学子,欧阳修的学生曾巩。

曾巩新体文写得好不好,不用质疑了,唐宋八大家之一。

欧阳修沉吟一下,就是他的学生又如何,卷子誊抄过的,不过怕外界有争议,将这卷子判为第二。结果榜出,不是曾巩,而是另外一个人,苏轼。曾巩也高中榜上,名次要相对落后一点。不然引起争议更大。

至于省元则一个很陌生的名字,李寔。

苏东坡拜见欧阳修与梅尧臣,欧阳修不大好意思问,梅尧臣无所谓便问那句出处,天下书籍何其之多,也许是自己没有看到的一本书。苏东坡答道:“想当然耳。”

后来此事传为美谈,当时梅尧臣略有些不悦的,榜已出,怎么办呢?此事揭过。

三月殿试,状元还是一个很陌生的人,章衡,不过他有一个很有名气的叔叔,章惇,大奸臣,然而何谓忠何谓奸?如果向太后听从他的话,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宋朝会不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章惇也来科考了,因为侄子高中状元,羞于同榜,不就而去,第二次再度参加省试,又高中甲科,这也是宋朝史上独树一职的两中殿试榜的进士。

三月的荣耀全部集中在章衡身上。

但这个章衡郑朗根本看不都不看一眼,因为这一榜上的进士让他看花了眼睛。

政治角度来看,有变法派的骨干吕惠卿、曾布、蒋之奇、林希等人,朔党的领袖梁焘,还有某弟兄俩就支撑起来的蜀党。文学角度来看,唐宋八大家有三大家集中一榜,包括曾巩。

经学来看,有洛学鼻祖程颢与弟子朱光庭,关学鼻祖张载与弟子吕大钧,蜀学代表那对兄弟。

后来的宰相有九人,王韶、郑雍、梁焘、吕惠卿、苏辙、林希、曾布、张璪、章惇。后来的新党有吕惠卿、曾布、章惇、邓绾、王韶、林希、张璪等;旧党中有苏轼、苏辙、朱光庭、梁焘等。若再加上几位考官,几乎集中后世数朝一半的精英!

郑朗无比关心的那个姓王的大牛来了,当然现在他还不行,郑朗继续在关注,看他是否去西北游历。

其中最有名的还是那对兄弟。最让人惊奇的是前三甲,章衡,窦卞,罗恺,谁知道,谁知道这三人是谁?

……

传奇是从一个花花公子开始的。

苏洵,与张方平与郑朗家十分相似,出身一个小主户家庭,不愁吃穿,因此青少年苏洵一直过着糊里糊涂,昏天黑地的生活,直到十七岁他看到二哥。

苏焕中考的风光,一度发恨读书,不过三年后连解试都不得中,再度松懈了。直到母亲过世,他才感到愧疚,再度发恨,那时他已二十七岁。

与郑朗一样,自学式的。

好处就是让他脱离时下不好太学体的文风,坏处就是所学乃是野路子,特别是骈对更非是他所长,例如他写的诗《有骥在野》,有骥在野,百过不呻。子不我良,岂无他人。絷我于厩,乃不我驾。遇我不终,不如在野。秃毛于霜,寄肉于狼。宁彼我伤,人不我顾?无子我忘。

古意有了,但骈呢,韵呢,对呢?

当然很悲催,因此这一考就是近二十年,每次皆名落孙山,连带着家庭情况也每况愈下。在这近二十年时间里,他除了一次次飞蛾式的科考,读书外,只做了一件大事,居然考证出来眉山苏氏一脉乃是唐朝天宰相苏味道的后人,继续往前考,又发现苏家发自于汉代的苏建和苏嘉、苏武、苏贤三兄弟,然后再考,考证出来苏家前代还有先圣,苏秦。以宋代这种条件,以及苏家的条件,是怎么考证出来的,只能说天知道了。

没有想到苏家上代有这么多圣贤大能,苏洵更加发恨,但他也没有想到,在后人眼中,所谓的苏家先人,仅是苏秦与苏武才能与他们父子相比较。

四十不惑,心灰意冷之时,他命中的贵人到了,张方平。

张方平治蜀颇有政绩,宋朝治蜀多出了名臣,张方平能名列前五,不但抓军事政务,也抓教育文化,无意中看到老苏的文章,当时看傻了眼。这就是李太白啊,不过李太白是写诗,此人是写散文,一样的纵横恣肆,雄辨有力。派人将老苏传来相见,将他的文章讨要过来一一观看。看完后问:“为君有此才学,不去科举?”

老苏不能说,格老子都考怕了,那些龟儿子一个个不录用俺,怎么办。

张方平与老苏语良久,问出他的困窘,知道走正常路线是不行了,除非对整个科举动手术,不然老苏这一辈子休想高中。于是亲自写信一个个地推荐,写给欧阳修,田况,郑朗,余靖,文彦博,韩琦,富弼,特别是欧阳修,与郑朗无关,他反感欧阳修那张大嘴巴,欧阳修也认为他不是好人,这两人乃是一生的政敌,为了推荐老苏,居然写给欧阳修,这也是张方平一生当中写给欧阳修罕有的几封私信中的一封。

别人不知道,郑朗知道,于是回信给张方平,你就不要操劳了,老苏还不算什么,你有空与他两个儿子谈一谈。

张方平听从郑朗的话,将苏辙与苏轼喊来,亲自一叙,这叙更吓了一大跳,再度写信,不得了,苏家一门三人要出大人物啦。

老苏就是带着这个信念,将两个儿子带到京城。

然可惜,他真正是自学成才,学的是古人,多少有些脱离实际,文章是好文章,可几个大佬看后,连连叫可惜。并且于欧阳修府上与王安石发生一次很严重的争执,老苏是复古,王安石重视创新,思想不一样,最后争得不可开交,还是欧阳修过来才劝住。

这一幕大苏二苏看在眼中,他们乃是晚辈,不敢过来争执的,但记在心中。

老苏这一辈子,凭他的“秃毛于霜,寄肉于狼。宁彼我伤,人不我顾?无子我忘。”是休想高中榜上。但让他意识到许多问题,那就是骈文的重要性。两个儿子稍稍长大后,让老苏全部送到眉山一个道观,跟随道士张易简读书,学的就是声律学。那一年苏东坡仅八岁,苏辙才六岁。张易简虽是道士,对儒学十分精通,门下有一百多学生,小苏不是最突出的,最突出的乃是大苏与陈太初。大小苏命运是好的,老子虽渐渐将家产败得要光,学问还是有的,还有一个学问很好的母亲,张易简再教他们声律,最大的一块短板就补充上去。

直到去年,老苏又带着两个儿子来科举,终于让他得偿心愿,兄弟俩人皆名列榜上,不是三甲,也不是前十,因此不能立即授官,加上四川道路远,父子三人继续留在京城,暂时没有回去。

郑朗喊的就是这父子三人。

又顺便喊来一个人,张方平。

然后在家中等,妻子也在准备另一件事,女儿出嫁。

请了一个月的假,否则还要赶到京东路赴任,时间是来不及的。

忽然想到妻子那一串长长的名单,根本就未见苏家二子。

不过就是见了,也多半不行,苏东坡很早就与当地的王家订了亲,小苏也是,与母亲娘家史家订了亲。大苏郑朗根本不考虑的,小苏倒不错,似乎是前年冬天大小苏兄弟俩一道成的亲。妻子在找女婿时,两人还未成亲,但能横刀夺爱,让苏家将史家亲事悔掉么?

况且妻子也不会同意,苏辙是谁?俺不认识!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乐,种谊也不错,郑朗挺满意的。

张方平家离得近,先来的,俩人是铁哥们,也没有多客气,张方平向崔娴要好茶吃。

杏儿沏着茶,张方平道:“行知,喊我来前有何事?”

“是有一件事要问,国库如何?”

“稍好,仍不大好。”张方平摇头。他也弄不明白,这么多钱怎么败下去的。

又道:“想要好,还是行知做宰相啊,庞醇之虽善长经营,可威望不足,相位不会长久。”

郑朗不作声,他心中在盘算另一件事,黄河。实际真有点儿难办了,去年第一次返京时信心满满,听到文彦博喊国库渐空,第二次返京时信心不足了。因为没藏讹庞与谅祚之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上黄河,西夏就顾不了,顾西夏,黄河就顾不了。

先下去看看再说,况且他这段时间心情也有些萧索。

道:“另外,我还带了三个客人与你相见。”

“谁?”

“你的老熟人。”

两人一边吃茶,一边等张方平的老熟人。

一会儿三人带到,张方平诧异的看着三人,然后又看着郑朗。

郑朗也是第一次看到苏氏三人,老苏与小苏长方型脸,略有些瘦峭,大苏脸型倒颇是丰韵,有那么一点后世所传的太白味道。

三个苏一个不敢怠慢,国家大事他们仍不太清楚,可大人物还是知道的,郑朗如今职位不高,可若将诸大佬排行,郑朗绝对排在第一位。现在不高,一道诏书就进入两府了。而且京城诸大佬一个个奔五奔六奔七,郑朗才三十几岁,有无限的发展空间。若论功绩,更是当为第一。

郑重的施了大礼,郑朗道:“苏明允,苏子瞻,还有你,有字么?”

苏辙道:“未加冠,还无字。”

“那我就叫你苏辙吧,三位,请坐。”

“谢。”苏洵与苏东坡还有苏辙很小心地坐下。

不能后世眼光看,此时三人名气并不大,家门也不是很高,面对郑朗多少有些拘束的。

郑朗又道:“杏儿,给三位客人沏茶。”

“谢。”老苏又说道。

“明允兄,我家不拘俗礼,你不用拘谨。”

“是。”

郑朗这才看着大苏与小苏,老苏是息立停,主要是两个儿子。道:“子瞻,来到京城,有何想法?”

“京城之繁华远超我的想像。”

“那是,因为政策开明,论富裕我朝当数列代第一,若政策得当,不出现严重内讧,五十年后,京城的繁华会是现在的十倍。”郑朗说得不夸张,若是将西夏平灭,三十几万边军最少能减去一半,能裁去五万之数,其实不用裁,只要带回京城,减少物资粮草运输的浪费,就会是一笔不菲的数字,况且还有相关附带的民夫,协助防御的乡兵,壮丁,弓箭手,厢兵,仅是此项就能一年为国家节约一千五百万缗。若再陆续将一些弊端解决,还会节约一千万缗。

这是节流一环。

开源是商业繁荣带来商税的增加,银行再发展到巅峰,还有平安监,那么多增加六千多万缗财帛收入。一进一出,会达到九千万之巨。实际不可能的,能有五千万缗,几十年下来,宋朝的前景便不可想像。

可谁能保证不严重内讧,谁能保证政策每时每刻得当。

苏氏兄弟听了却是万分惊讶,来到京城,京城的繁华已让兄弟俩人看花了眼睛。若再繁华十倍,会是什么光景?

郑朗没有多说,对张方平道:“安道兄,你为何与欧阳永叔政见不和?”

“戾气。”张方平冷声答道。

“也不能算是戾气,二字,浮躁。”郑朗道。刻意讲给大小苏听的,大苏受张方平影响,属于温和派,可中青年时也受了欧阳修影响,多有浮躁之气,未免美中不足。

然后转向苏氏二兄弟,道:“子瞻,苏辙,我问你,好文章能不能治国?”

这个问题问得,苏东坡半天才答道:“好文章不能治国,但能科举。”

郑朗不由地呵呵一乐,道:“也未必,一篇好的檄文,能鼓舞将士的士气,一篇好的劝文,能感化百姓向善,一篇好的奏折,词句优美,文理通畅,更容易让皇上同意,一篇好的立世文章,能激励后世之人忠君报国。这也算是治国。不过想要治好,更主要是决策。少年时我胡闹,受了王三郎蛊惑,收了六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学生。实际我们在一起是互相学习,学习经学,做人之道,做官之道,治国治民之道。”

“这是宋朝的一段传奇。”苏东坡向往地说。

虽对王安石不感冒,不过这段历史确实是郑朗一生中最瑰丽的时光,也拉开了郑朗传奇一生的序幕。

“是胡闹,不是传奇,但我有一个想法,对你们说一说。”

“赐教。”包括老苏都恭敬地看着郑朗,不但老苏,大小苏也十分机灵,隐隐地他们感到一生最大的机遇就要来到了。

“安道兄将你们的文章寄给我看,我看了,写得很好。可我乃是宋朝官员,看的不是文章,而是他们适不适合做一个良臣。因此你们进京许久,我并没有作声。现在你们皆已高中,有两个选择,第一个继续在文章上钻研,以你们天赋,必会成为宋朝文学史上最璀璨的明珠。”

“郑公,我们不敢当啊。”这个评价太高,将老苏吓着了。

事实就是如此,郑朗笑了笑道:“不高也,明允兄,就是你现在的文章造诣也胜过了我。然而一个人的精力终是有限的,唐后主词曲赋皆佳,字画也长,还精通音律舞蹈,却不是一个好皇帝。陛下只会一个飞白体,却是举世无双的明君。我少年时琴书画文皆薄有名气,自从从政后,因精力有限,字渐渐写得不如蔡君谟,文章不及明允兄与欧阳永叔,琴更不及知日在越州的学生义海,画就不用提了。但我扪心自问,这个官做得不算最好,还能称上可以二字。”

苏洵父子皆失声笑了起来,郑朗非是骄傲,而是谦虚的说法。

“子瞻,苏辙,若想在文字上有所长,你们最好向欧阳永叔学习,他日你们造诣只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但想做一个好官,难。正好你们暂时没有授官,我不久要去京东路,不知二位愿意与我一道前往?”

第七百四十七章 高山流水

老苏大喜,现在苏家没有任何骄傲的本钱,至少在郑朗面前,他们连骄傲二字提都不能提。喝道:“大郎,二郎,还不下拜?”

“勿用。”郑朗扶着大苏小苏,道:“明允兄,不要想偏,有人说我一生收了六个学生,非也,互相学习罢了。子瞻与苏辙随我,也勿需叙师生之谊。”

不能讲老师学生的什么,只能心中有数,象苏东坡很精明的前去拜访欧阳修与梅尧臣,但能否象电视剧那样掀起衣袂,往前一拜喊:“恩师。”

找死不成,宋朝的祖宗家法就是改正唐朝错误,包括科举,所有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你一个大臣当什么座师恩师?苏东坡敢喊,欧阳修敢受么?不能叙,叙了,未必对大小苏有利。

有了这份情谊,三苏不再拘束。

宋朝的老师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不象后世,不收红包,想老师重视自己的孩子,很难很难,收了红包,也未必重视,还要看红包大小。这时代没有,尊师,是放在心中尊重,就象郑朗,刘知州死后,郑朗对刘妻一直视为自己娘娘,刘妻死后,郑朗没有徇私舞弊,可一直对刘知州几个儿子十分亲近。但学术十分自由。

最自由的乃是各大书院,不过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书院的风气。师生之间对学问的交流乃是互相探讨,不象后世红包拿了,还要高高在上。也许郑朗在宋朝得志了,反正产生一种想法,一样的外忧内患,不过宋朝肯定好得多。不好的地方,仅是科技落后所带来的生产力落后。

苏东坡问出心中的疑问:“何为浮躁?”

浮躁二字解释起来很简单,轻浮急躁,但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孙胄问郑朗何谓三分,郑朗说类似民间所说的分寸,若此,何必郑朗苦修儒学?或者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大多数人看不懂,爱因斯坦于是开了那个有名的玩笑,似乎大家一起懂了。当真懂了?

苏东坡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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