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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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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道:“张玉与司马光可安恙乎?”

第六百七十五章 幽兰操(下)

“没听说,不过……”余靖一脸沉痛,郑朗也看不出来他是否真的沉痛,但余靖说话时神情的确很悲伤,又带着七分的担心。

这玩意儿只能预防,沾上必死无疑,即便在前线用各种药方不惜成本地将各个将士性命吊着,也不过让将士多活上几天,身体素质好的多活上十几天,或者二十几天。拖不到最后的。

当然,能活过去,人体自身将会自己建立对疟疾的免疫反应,以后即便在疟疾流行地区生活,被带着疟原虫的蚊子叮咬后,感染疟疾的可能性会严重下降。

原理余靖不知道,但听郑朗反复地说过它。

南方不要说什么瘴疠了,百分九十以上的症状非是真正的瘴疠,而是疟疾。

就算有什么免疫能力,关健能不能治好它。

余靖又说道:“狄青将军看到病情严重,已经率将士与病人撤回特磨寨。只是狄青将不忍心将病人留下,往回撤的时候全部带上,又导致更多士兵感染……”

“我知道了。”郑朗心情灰暗,回到家中。

闻听丈夫回来,月儿准备了丰盛晚宴,又刻意打扮一番。

一身紫色的宫装,做过加工,略有些象唐朝宫装形式,肩头披着碧色披肩,酥胸小半露在外面,又知道郑朗不大喜欢高贝髻,于是将贝髻放矮,余下的青丝在后面编了一个马尾苕。两边还结了几个小辫子。没有没移氏那样明艳过人,也没有崔娴那样小巧妩媚,却又有一番青春动人,健康活泼的感觉。

女为悦己者容。

不在乎丈夫的想法,自然不会刻意在丈夫面前打扮,将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但在乎丈夫的想法,化妆自己使自己美好,必不可少,故有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

若换在以前,小别胜新婚,郑朗会立刻扑过去与她亲热亲热。

但郑朗此时没有了兴趣。

“月儿,给我备笔墨纸砚。”

月儿先是愕然,然后听命。

郑朗拿来笔墨纸砚,开始抄写脑海里记载的《本草纲目》,这是他下载到硬盘里的资料,但在宋朝,各项科技与生产力皆达到巅峰,包括中医。也许将此书抄袭出来,会对中医起补充作用,不过作用未必很大,又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也没有空,因此没有抄写。而且相对于中医,改革宋朝制度尤为重要。再者便是科学,也就是他那个格物学,一旦发展起来,对医学的进步会起更重要的作用。

现在郑朗逼得,在抄写这本书,示图从书中找出一条治疗疟疾的捷径。

“官人不吃晚饭哪?”月儿问。

“放在哪里,我暂时不饿。”

“官人,大娘子写了一封信给你。”

“拿过来。”

月儿将信拿过来,在信上崔娴作嗔怪的语气问他,你真的快乐吗?别的人家一家团圆,可我一家分居三处,岭南一处,郑州一处,京城一处。别的人家孩子围着父亲转悠,可我家两个女儿,两个养子天天问父亲在哪里,让我指着地图。这样,你是不是很快乐。

下面是杏儿写的话,让郑朗不要四处巡视,到处是瘴疠,难道不害怕吗,若有一个闪失,不要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家人。况且郑朗说过,治国者非是一人治国,要学会用人,难道两广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巡视各地水利的官吏?这样到处转着,让她们感到比郑朗在契丹还让人不放心。

四儿与环儿又写了一段文字,说想要来岭南。

郑朗看着信上一行行文字,神情变得温柔起来。

扭头对月儿说道:“委屈你们了。”

“妾没事,官人是做大事的。”

“你明天带人买一些象牙,还有那些黎花布,以及两广其他的一些特产,托人带回京城。”

“喏。”

郑朗回了一封信,先向一家人问好,然后让崔娴带着家人去郑州。不一定非得在京城,郑州也可以。其实自己这样做,做为一个官员,若是一州一府官员问题不大,然而执掌两广所有事务,略有些过了。但到现在,还没有大臣罗嗦,有好几个原因,一是赵祯袒护与信任,换其他任何一个皇帝休想了。二是官场风气还不算太恶劣,自己德操也可,又是文臣,官员怕清臣群起围攻,因此不敢找自己的麻烦。三是无子!这点同样重要。四就是家人全部留在京城或郑州,自己很爱护家人,不说岭南多凶险,就是不凶险,家人也不能接过来。

很含糊地说了这一点。

然后又说另一件事,人们对地域差异性的适应能力。

这时代人们外出旅行的很少,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北方人同样不适应南方的酷热。曹操大军南下,当时江南多未开发,于是军中多疫。正是这个不适应地域性差异导致的。吐蕃人占有长安,很快因不适应低气压气候,将士多病,吓得撤了回去。还有未来,强大的元蒙军队,为了南北对宋朝形成夹攻之势,从吐蕃绕道大理,一高一低,一南一北,一寒一热,死了无数将士。非是战死,而是病死。甚至郑朗有时候心中YY,若是那时宋朝出兵相助大理,元蒙会不会在大理失败?

元蒙未说,仅说前者。

这是大的例子,又举了一例,范仲淹原配妻子李氏,因为下江南,到了饶州,不适应南方气候,很快病死。岭南远比饶州更恶劣,别看到张岊将军那么勇敢的一个人,自己强行将他扣在荆湖南路,不让他越五岭一步。无他,身上多伤,又是北人,到了两广来,对张岊身体会产生很恶劣的影响。现在月儿来了,没有关系,她身体健康,又胜在年青,其他几女皆不行。

再说所有南下的官员,有几个带着家眷?

只有余靖,然而余靖的妻子就是韶州人氏,人家出生在岭南,长在岭南,与北人如何相比?

至于会不会有瘴疠,自己一行心中有数,不会偏偏往那些传说中的瘴疠地带里钻的,这请放心。就是在这里,热得难受。这也不要紧,在两广时间不会太长,顶多还有两年时间,自己便要调回荆湖南路了,到了荆湖南路,朝廷就不会有那么多忌惮,看看能不能将她们带到潭州,一家团聚。

最后又说一件事,若是熬上几年,将南方治理一个大模样,自己声名会达到巅峰。那么为了避嫌,必须停下来休息几年,脱离政权中心,那时候自己会带着一家老小,在郑州休养几年,供奉几位母亲大人。顺便著书立说,一家在一起可以过着开心的生活了。

倒也不是说的假话,是打算这么做的,就算赵祯阻拦也不行,不然就是不知进退之道。

将信封好,对月儿说道:“明天将这封信寄回京城。”

然后又说道:“你派侍卫前去余靖府上,让他将城中所有大夫一起喊来,还有将城中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籍一起抱来。”

“好来。”

过了好一会儿,余靖带着许多书,以及十几名大夫到了郑家。

郑朗说道:“大家坐吧。”

众人陆续地坐下。

郑朗开始与大夫们讨论如何治疗疟疾,讲着讲着,牵涉到中医的方方面面了。余靖却意识到其中的价值,说道:“别急,别急。”

“干嘛?”

“行知,记录下来,记下来。”两广问题多多,余靖作为岭南人氏,怎能不希望家乡变得更好?对郑朗种种做法,也没有郑朗所想的那么黑暗,十分配合的。这也是余靖在史上,于两广任职政绩赫然最重要的原因。

岭南有种种弊端,特别就是病患。百姓喜巫,不喜医,每年都有无数百姓因各种疾病而去世。包括韶州。看到这种情形,余靖心中着急,同为韶州的名相张九龄还想家乡变得更好,修了大瘐岭古道。可自己呢。今天所讨论的看样子牵连甚广,甚至对岭南医学发展都会起到极大的帮助,再者郑朗此时在两广威信越来越高,会扭转两广这种落后的医学观念。

因此备下笔墨,开始记录,怕自己一人记不下来,又派人喊了小吏过来帮助记录。

但主要的还是针对疟疾。

包括本草纲目里的常山汤。

常山汤也不能根治疟疾,可是正因为这些药方一一送到前线,起到延缓作用,吊住了许多将士的性命。

并且这几天的讨论,一张张药方传了出去,几乎成了中医界的一场盛典,最后周边许多州县大夫一起跑到桂州来,一是想看看郑朗的样子,二是心中佩服郑朗,果然是宋朝学问最好的人,连中医居然也懂得不少,三是想过来学习。

接下来几天,郑朗几乎闭门不出,专门与大夫们交流,晚上又抄写《本草纲目》。直到洪州将那些药玉运过来,郑朗这才出门观看。看了看,有许多器皿不标准,不能用了。将这些器皿丢弃,留下一部分有用的器皿,接着又命人搭建几间屋宅,准备试验。

但防止万一,依然钻进各种古方里研究。

又自特磨道到桂州开设一条通道,提高传递速度。然而一天天地传来不好的消息,每天都有上百名士兵死在病魔下。

急切之下,郑朗写了一封信,让使者送到大理,将滔天的怒火发泄在段思廉身上,为什么你们大理敢收留我朝的叛党,若再收留,请等着我朝大军进入你们的大理城。

这封信也暴露了郑朗失措的心理。

宋军迫于疟疾撤回特磨寨,大理不可能不知道,有了这个天然的保障,大理会害怕吗?

郑朗确实似乎在走火入魔了,即便没移氏来看他,他都恍若不觉。余靖摇头,郑朗用心是良苦的,但这个疟疾自古就成为不治之症,想短时间治好,怎么可能呢。

因为这个疟疾,广州那边水利的计划也拖了下去。

眼看到了七月,朝廷闻听此事,也感到急迫。再次用特脚递将大批硫酸运到桂州。

郑朗第二次出门,他在做试验,让大夫与各个小吏观看,一旦成功,不能做任何盈利,必须要普及。疟疾之痛,不仅关系到大军安全,此时每年岭南都有许多百姓死在疟疾之手,而非是所谓的瘴疠。

前面看懂的人不多,是用高度酒与硫酸起反应,蒸馏乙醚。因为乙醚沸点低,容易爆炸与燃烧,所以蒸馏过程非常麻烦。而且此时高度酒里成份非常复杂,酒精含量不纯,未必能成功。

经过两天时间,几十次研究,中间发生了两次爆炸事故,有一次爆炸掀起的气流将郑朗的脸都刮伤了,终于研发成功。

余靖闻讯后赶过来,看到郑朗的样子,吓得一大跳,全身焦黑,沾满了烟尘,脸上还在滴血,说:“行知……”

“安道兄,别打扰我。”郑朗粗暴地说。

接下来最重要的一道关卡,便是用乙醚处理青蒿。

处理后,用一个个小瓷瓶子装上,再用软木塞住,紧急送向特磨寨。另外又写了一份说明书,说明大约用量,不知道啊,于是这个用量十分古怪,上下相差了近十倍。

无奈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只好用染疟疾的兵士做小白鼠了。

药剂送走,郑朗目送着兵士与马越去越远,心里面在做祈祷,这是最后一个措施,若没有效果,两广开发,将会变得困难重重。

然后坐在桂州等候消息,继续与大夫们讨论病理,研究一张张药方。

七月初四,特磨道派使返回桂州。

郑朗老远地迎过去,问道:“如何?”

两个兵士一脸喜悦,说道:“好了,好了,所有疟疾得到控制,前天仅十名兵士牺牲,其他的都挺了过来。”

但也未必,主要是兵士身体素质高,许多兵士吊到现在,身上产生了抗体。真正这个药剂也非是百分之百的青蒿素,想要成为青蒿素,还要经过许多道程序,乙醚处理效果也不大好,想要效果好,必须要沸点更低的溶剂,这种溶剂以宋朝的条件,就算郑朗带来相关的知识,也弄不出来。并且这种提取物没有分离酸性与中性物质,其中的酸性物质毒性大,对人会有伤害。

还有季节,郑朗不知道如何保存这种药剂,想要药剂,只能在青蒿的花季,这将时间限制在五月到九月,其他季节染上疟疾依然束手无策。

药效也有限,对兵士产生了良性作用,对普通老百姓未必能起到这么高的治愈率,顶多保持在六七成。特别这种有毒的药剂对孕妇与老人、儿童将会产生严重的伤害。

侥幸的是药剂里确实含有大量青蒿素,而且郑朗用花季的青蒿叶片,也没有记错,青蒿花季也是疟疾肆虐的时季,过了这几月,就是冬天与春天,也许有冬瘴与春瘴,但多不是疟疾,而是其他的疾病,危害不大了。

副作用郑朗不知道,但心中估计会有副作用,可不管什么副作用,活着比死了的强。

十几天,郑朗崩紧的心一下子松驰下来,脑袋一晕,一下子坐在地上,身体软软的,未站起来,还是侍卫将他扶起来。郑朗颤着声音对大夫与一些小吏说道:“来,来,跟某一道去作坊里,某教你们怎么做。”

不仅有兵士,还有百姓。

走进作坊,郑朗在激动之下,手脚都不利索了,边上几个小吏看了后怕,将他拦住,说道:“郑相公,你教导,还是让我们来。”

这玩意儿太危险,前几天那个爆炸威力仿佛小火药包一样。若不是一个侍卫将郑朗扑倒,郑朗都能发生生命危险。郑朗这个哆嗦的手,让他们看着很担心。

他们还不知道这种药剂出现的意义。

虽然不能完全克制疟疾,但有了希望,若再注意合理的生活习惯,疟疾将不会成为南方的主要危害。甚至消息传出去,会引来更多的百姓主动南下寻找生路。

天色暗下来,消息迅速传开。

郑朗回到家中,这十几天内,没有吃好睡好,一下子全身心地放松,身体整个都软了,是让侍卫扶回去的。

月儿心痛的掉眼泪。

郑朗呵呵地傻笑,抚摸着月儿的脸说道:“你不懂,你不懂。”

不但是两广的未来,还有六千万缗钱,什么时间宋朝砸过六千万缗钱经营那一个地方的?

第二天特磨道又传来消息,依然是捷报。继续有人病死,然而死亡率还是维持在很低的数字,仅是十几人。有的人新患了疟疾,喝下药剂后,立即病愈。又经过军中大夫的研究,将用量大约地得出结果。还导致一个良好的结果,看到一个个兵士病情控制,迈向康复,沮丧的士气全部消失,士气比以前更盛。疟疾都挡不住他们,南方还有什么可怕的?张玉与司马光病情同样得到控制,不过病了很久,依然躺在病床上,但没有生命危险了。

余靖接到消息后,来到郑家,月儿却说道:“官人在睡觉。”

太辛苦了,这些日子。

“那我不打扰了。”余靖告辞,然后去了作坊,让官吏与大夫继续配制药剂,又代郑朗写了一篇奏折递到京城,将这个好消息向朝廷汇报,并让朝廷送一批硫酸过来。高度酒两广自己可以慢慢蒸馏,硫酸与火药一样,乃是军控事物,必须从京城调运。想要前线安全无事,还得需要大理药剂,另外岭南百姓也需要这种药剂治疗疟疾。

郑朗一觉睡到中午才爬起来,看着太阳在正中,感到愕然,来到府衙,看到余靖安排得井井有条,点了点头,说道:“安道兄,广南西路继续交给你了。”

“你要干嘛?”

“我要去广州,那边水利还等我去拍板,拖了很多天,不能再等。”

“这么快?”

“不快,慢了,眨眼之间,秋冬就会来临,那么多事务要安排,等不起。”

但这次在月儿强烈要求下,郑朗将月儿也带上,一道去了广州。

来到码头,忽然看到无数人站在码头边,书院里所有蛮人学生一起赶来。为了这个药剂,郑朗熬得圆脸生生变成方脸,许多人都看到了。而药剂的成功,不仅是前方将士,各族蛮人也会受益。直到此时,这些蛮人学子们才相信郑朗前来,是真正给他们带好日子来了。

郑朗前面研发成功,后面又匆匆地赶向广州,这么辛苦让他们感动万分,自发地与书院的教书先生赶来送行。

“谢过诸位。”一夜恢复,郑朗神情恢复正常,又恢复到以前从容淡定的表情,冲四下里一拱手,带着侍卫与月儿,还有马,上了船。

水手解开缆绳,忽然一些教书先生坐下,捧出二十几把古琴,席地弹奏,随着琴声响起,书院的学子齐声唱道: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

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反复地吟唱,歌声在漓江两岸回荡,经久不散。在他们心中,郑朗就如同诗中所歌吟的兰花荞麦。

听着嘹亮的歌声,隐在人群中送行的没移氏忽然从眼角滴出晶莹剔透的泪花……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复北归(上)

郑朗站在船头,听着这歌声,眉着却紧皱起来。

药剂究竟如何,郑朗没有本领知道,得看普及以后的效果,才是真正的效果。隐隐地郑朗感到它的不完善之处,制作成本也比较高,又有时季的约束,即便药剂出现,郑朗依然渴望着金鸡纳树。

不过最大的威机渡过,也会对疟疾肆虐起到极大的制止作用。

凡是任何事物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郑朗嗅到空气中一些负作用的味道。

消息递到京城,赵祯长松一口气,接着他立即明白药剂的重大意义,不仅是活人无数,因为这个疟疾,南方成了北方人最畏惧的地方。比如交趾无礼,宋朝一直待之怀柔政策。不仅仅是北方有契丹与西夏拖了腿,还有这个疟疾与瘴疠。用兵用得少,击不败交趾,用得多,大军必会有感染疟疾的可能,兵士多死亡。在这种情况下,朝廷不得不忍受交趾的无礼。

药剂成功,这一道魔咒等于去掉一半。

意义不仅于此,疟疾危险率下降,官员去南方的积极性会提高,就能如郑朗所愿那样,调一些良吏前去治理南方。但犯了错的官员往哪里贬,至今这个问题赵祯与庞籍皆没有想好。

还有其他的积极意义,总之,会给南方带来数不清的好处。

这种药剂的出现,几乎就是一个奇迹。

赵祯又想到那曲《幽兰操》,心中感慨万千。韩愈也是不错的大臣,可惜未得唐宪宗重用。想到这里,赵祯颇有些自得,至少在用人上,自己远远超过唐宪宗。

但郑朗反对他这种想法,赵祯重视人才,几乎每一个风流人物,在他手中都得到过重用,不过重用得过头了,反而造成一些负面作用。可郑朗这个想法不敢说的,那同样是堵别人的仕途,会遭人憎恨的。

带来的意义有很多,严格来说,因为使用乙醚处理青蒿,已经脱离了中医范畴。本来格物学渐渐冷却,这时候读书主要目标还是为了功名,科举不考格物学,太学学格物的人在风头过后,越来越少。然而格物学能治疟疾,再次引起人们关注,又增加了一批学格物学的学子。这个郑朗并不急,关健是火炮。一旦成功,在战场上露出它狰狞的威力后,即便没有学子学格物学,朝廷也会强行派一批学子学习它。

火炮有了一些眉目,虽未成功,也很快了。

接着两广许多消息传来。

非乃小事,听闻郑朗准备投下去六千万缗钱后,每一个大臣对两广皆产生重视,但多是或信或疑,若是有郑朗构画的前景,那般美妙,六千万缗钱砸下去是值得的。若是没有,这可是六千万缗钱。再加上两广战争费用,荆湖南路等等费用,将会达到一亿缗钱以上。有这么多钱,甚至能差不多将郑朗所说的彻底治理黄河工程扶上马。

郑朗到达广州,程师孟与杨察、蔡挺早来到广州,听闻居然将疟疾治好,几人同样震撼了一回。不过水利才是他们本职工作,加上田瑜也比较精通水利,元绦不算是一个劣官,郑朗未至,粗粗地制订了一个计划。

郑朗到广州后,与一干官吏商议了好几天,再次确定水利计划,实际这是第三次的制订计划。第一次是郑朗自己一人完成的草图,第二次是田周等官员修改的草划,第三次是郑朗与大家共同商议的结果。但在施工前还会再次做细微的调整。

这是大事,郑朗不敢藏拙,上奏朝廷。

计划分为两部分,一是今年秋后即将动工的工程,也分先后,看能迁移过来多少百姓,不然缺少劳力,这些工程无法上马。标注了先后,但在奏折里请求朝廷下诏福建路与两浙路官员配合此次移民活动,主要是福建路,还有人口密集,山区多,与福建路差不多的浙西地区。

未提江南西路,百姓自己来欢迎,不会动援他们来,那是留作明年广南西路的迁民。但有一条分界线,非是从长江开始,而是从西湖浙江开始,一直到黄山、鄱阳湖一线,往北去的百姓一律不鼓励南下,太热了,不但热,许多地区多浓密的树林,水资源丰富,一到天热之时,空气里充满了稠密让人压抑的水蒸汽。除了南方百姓,北方百姓很难在这里呆习惯。但与太平州一样,开发出来,情况就会好转。不过现在的闷热远远胜过了太平州,时间更漫长。

这些都是人性化的措施。

至于资金问题,郑朗第一次公开向朝廷请求动用银行的利润。

第二部分是未来的规划,要过好几年了,一旦今年工程动工,会造就大量的耕田,以及蔗园、果园、茶山,无论怎么迁移,劳力会严重不足。必须将它们消化,才能着手下一步的规划,不过那时两广也有了自己充足的财政收入,不劳朝廷投资。

然后便是一张张地图,上面标准清晰,甚至一县一图,那一个陂,那一个堤,那一个堰,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大家看了这些规划与图,一个个苦笑,总算看出来,这是为将来着想的,朝廷想要两广得到收益,最少得等到十几年后。

可是不能反对,难道说郑朗做错了吗?

作为一个朝代,越长远越好,不能只顾着眼前。要么学习杨广,强行百姓劳役,不给一文钱,那怕大批大批百姓活活累死。那个官员敢说出这句话!只要敢说出来,会立即让言臣拍死。要么学习曹操,强行将汉中百姓迁到关中,不顾百姓死了大半,曹操比杨广好得多,可同样不敢学习曹操的做法。迁移百姓必须让百姓主动前去,还要安顿好,否则就是郑朗本人,也会受到言官怦击。

商议大半天,最后赵祯写了一个准。

庞籍又私下里写了一封信,隐晦地劝说郑朗,你步子稍稍迈小一点,俺们真的吃不消。

郑朗回了一封信给庞籍,实话实说,南方的事步子已迈得够小,一旦南方事了,接下来就到黄河了。这将是国家根本,黄河不稳,北方就不稳。因此这十年时间内,国家必须小心地经营,以建设为主,将这两项工程扶持上去,马上宋朝将会焕然一新,就会迎接下面的计划,西夏。

夏天契丹对北阻卜发起一系列的进攻,长久的畏惧,尽管有西夏暗中支持,眼看节节不支。到了秋后,契丹更多的军队到来,北阻卜之乱必将灭息。经此一战,契丹与西夏两败俱伤。

几年内暂时宋朝会平安无事。

不过按照发展的走势,长久的战争,西夏国内产生动荡,国力弱,国家小,最终还会与契丹苟和。契丹虽然憎恨西夏,辽兴宗非乃昏君,会忍辱负重,提出一些条件,答应这次苟和。几年发展下来,两国国力会惭惭恢复过来。若有机会挑起他们再度开战最好不过,没有机会,西夏又会成为宋朝的心腹大患。

这个时间也不会很长,可能只有十年时间。

十年国家将这两项工程实施下去,国力大增,百姓休生养息,就能给西夏迎头痛击。若做不到,国内是一堆烂摊子,西夏再度入侵,契丹从北方压迫,宋朝依然水深火热。

庞籍接到信后无语,只能继续做着这个苦逼的首相。

两人通信之时,郑朗又派人前去福建路与浙西宣传,动援一些贫困百姓中有威信的长者,前来两广观摩。不是看两广,一些前来做示范的农民耕种颇为成功,观看他们的收益。以及其他的一些蛊惑手段,再将这些长者送回去,让这些长者替自己宣传。到八月份,开始正式动援百姓南下。九月各项工程施工。不及大运河工程壮大,大运河那是强行让百姓劳役的,否则休要说六千万缗,在宋朝,没有三亿四亿缗钱也修不起来。但是零零碎碎的工程加在一起,也是宋朝自立国以来,规模最大的水利工程。

郑朗又将月儿留在广州,自广州开始,前往贺州、封州、康州、春州、新州与端州巡视。还是以水利为主,顺便了解各州的情况。于八月末再度回到广州,主持移民活动。至于广南西路,留下交给余靖了,先以广南东路为主。

特磨寨那一边战事再度打响。

许多兵士的疟疾治好,还是有后遗症的,再加上病了这么久,身体元气大伤。一直到七月底,许多兵士才渐渐恢复元气,还有一些人没有好清,比如司马光。也别什么行军掌书记了,他是郑朗最得意的两个学生之一,狄青省怕出了意外,强行将司马光留下来。正好特磨道经郑朗改变主意后,大多数部族留了下来,给他们一个改新悔过的机会。

至少经过这次恫吓,几年内他们会很老实。不过即便以后产生其他的什么想法,从一姓而治变成了四姓统治,缺少凝聚力,危害也不会很大。这样一来,速度加快,赵珣将特磨道整治完毕,至于那些特别偏僻的深山老林,无论是谁,包括侬夏卿本人都不会产生兴趣。兵力收缩起来,损失惨重,从宝月关佯攻到文象坝子决战,仅牺牲了一千余兵士,两千人不足。一场疟疾肆虐下来,折损了三千兵士。若不是郑朗及时的配制出药剂,这一数字会增加三倍有余。

狄青同样暴怒,将病情未康愈者留下,再留下一些驻守的兵士,带着一万三千将士,再次西上。阿侬此时也恢复一些元气,一部分人看到宋军得了疟疾,以为上天保佑,偷偷西上科岩与阿侬会合,再加上蛊惑一部分大理诸族壮士参加,再度拥有五千多兵力。听闻宋军前来,还想做梦有好事发生,于科岩设阻。

狄青这一回没有墨唧,军队来到科岩,发起强攻,动用了热气球与大量火药。仅一天功夫,阿侬军队大败。狄青指挥军队跟后面进行追击。此战全部在大理国发生的,但大理还是抱着以前那样的态度,不闻不问。

阿侬带着几百名残兵败将,渡过三江口,逃向和泥。狄青忽然改道,对在和泥继续聚集打散了逃兵的阿侬不管,而是改道西北,突然来到最宁府城。大理是一个内陆国家,除南方有交趾兵患,宋朝对大理不感兴趣,吐蕃分裂,藏南各部同样形成不了危胁。因此城墙多有损毁。宋军突然到来,根本无法反抗。最宁府失守,但狄青严格遵守着郑朗命令,没有多做屠杀之举,仅是击杀一部分反抗的军队。然后将最宁府贵重财物运向特磨寨,没有多少,蚊子虽小也是肉,可以增加将士的赏赐与牺牲兵士家属的抚恤。

阿侬继续在和泥收拢从马关、屏边与红河南岸的逃兵,狄青仿佛摸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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