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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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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了余靖,随后推荐苏缄。

与同年无关,确实苏缄是一个比较有作为的官员。

随着朝廷对各将臣升迁或贬斥,最重的便是宋克隆,除名,杖脊刺配沙门岛。溪峒都巡检同修城刘庄,除名,杖脊刺配福建牢城。宾州推官权通判王方、灵山县主簿权推官杨德言,并除名,免杖刺配湖南本城,永不录用。敕书下,赵祯后悔处罚太重,派中使追,其日大雨雹,追之不及,赵祯继续在犯偏软的毛病。

其后诏回孙沔,余靖同知桂州,又用田瑜为广南东路体量安抚使,周沆为西路体量安抚使,分担郑朗事务,配合郑朗治理两广。实际不知是谁的提议,能说配合,也能说分去一部分权利,但郑朗听闻后却感到十分高兴。田瑜多次在南方担任官员,懂军政事务,且善长治水,简政少文,所过之处民皆称颂。周沆同样有着丰富的地方治理经验,为政颇有政绩。两人来到南方,将会是一个好助手。两广太缺少良吏了。但现在手中有了狄青等武将,又有了周沆、田瑜以及转运使元绦、孙抗,以及朱寿隆、鲍轲等大臣,让郑朗感到有点受宠若惊。

周沆与田瑜没有来,苏缄提前担任了邕州知州,这是看在郑朗推荐的面子上,否则略迁得有些过了。郑朗返回桂州,二月半大会开始。

来了许多峒主与寨主。

但最少一半没有来,大多数在深山里,官吏不敢前去通知,还有一些人是畏惧,少数人是轻视。

郑朗也没有生气,隔绝得久,各有各的难处。能有这么多各大峒主与寨主前来,已让郑朗感到很欣喜。

就着漓江江畔,于露天处劈开一席之地,备上一些山上的猎物,与江里的河鱼,做着烧烤,又将一坛坛美酒发放下去,依然还是以安抚为主。郑朗这才说正事,站起来,冲四方一拱手,这些酋首们同样站立回礼,毕竟与以前来到南方的诸位官员不同,郑朗可是宋朝最正牌的宰相。

郑朗挥手让大家坐下,慢慢说话,还有一些人不大懂宋朝的官话,必须让属下与朋友做着翻译,徐徐说道:“诸位,某将各位召集起来,是说几件事。第一件事便是办学兴学,岭南离京师远,有许多才第子弟本有学问,仍因路程问题不得入京科举,故前些时间我向陛下进奏,于广州设安抚置司于科举年主持类似省试的科举,择其合格者四十名左右,直接送入京城参加殿试。”

有的酋首还不清楚这一意义,不发一言,但更多的酋首响起一片议论声。

这个办法是仿照南宋制度,四川离杭州太远,在成都设司主持省试,通过者直接送入杭州参加殿试。名额也不高,有可能仅占省试录取名额十分之一不足,但整个两广经济落后,教育更落后,历年省试考那会能录取到四十人?

其实这条制度的意义便是联系。

两广用人,一是处罚的官员,二是出身南方的官员,三是当地人,既然用当地人,为何不用“天子门生”?使南方与中原紧紧包容起来。若能实现,两广许多子弟将会有出人投地的机会。但还没有下一句来得震撼,郑朗压压手,让大家停止说话,继续说道:“另外某将在桂州设一学院,从中原广招大儒,传授岭南子弟学习,某也会时间来此,教导诸位子弟。”

天子门生太遥远,但宰相门生就在眼前。

所有人懂了,一个个站了起来,手舞足蹈。

第六百五十六章 远来客

余靖听到这里瞠目结舌。

郑朗没有认真思考过他这样做的意义,直觉地做了,从太平州到杭州再到西北,多将相关的人召集起来开会协商,这是后来的民主或者是共和风气,宋朝官员并不是这样做的,将门一关,开始造车,然后执行,大不了下去看一看,再做一些修政,那就是好官了,肯定不是真正民主,却给人或多或少尊重的感觉。

做得好,会起到更多的作用,例如现在。

一个峒主大着胆子问:“郑公,你能在两广呆多少时间?”

郑朗和颜一笑,说:“我来不仅是平叛,而是带着皇上的圣意,前来治理大家,给大家一个幸福的生活。既然来了,时间不会短,有可能两三年吧。”

不短也不长,想做宰相的门生,快点加入,否则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

孙抗、宋咸、朱寿隆、元绦等人虽不算是顶级的良吏,算是好官了,但听到郑朗第一条后,也是惊讶万分。

郑朗却在看着各个蛮首的表情,来到岭南后,看到许多坏现象,也看到一些好现象,如同秦州蕃子一样,因仰慕汉人喜借汉人种,岭南诸蛮对汉人没有想像的排斥,一些蛮人也多喜欢汉人的服饰,不少人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尽管是南方式的宋朝话。

只要用心的包容,汉化并不难。

没让他失望,诸多蛮首一个个踊跃发言,纷纷表示将子女送来求学,有的呆在深山老林中,还不是很通外面的世务,看到其他人如此,也跟着参与,要求将子女送到新学院来。

这个意义非同小可,他们都是各寨各峒酋首子女,一旦学习汉家文化,必然将汉家的传统带到各峒各寨。从衣冠到礼仪到生活习惯等等,从上往下普及。毕竟象侬智高去考进士,却成谋反分子的人很少。还有一个教育方式问题,天知道侬智高跟什么人后面学习汉家文化的。

这个提议到朝廷后,引起小小的急执,看到郑朗分析种种的利害关系后,也通过了。用钱不多,大不了派一些未通过省试,但有学问的老举子来到桂州,并且桂州也是广西路唯一没有传说中瘴气存在的地区,中原人对这里不是很害怕。

郑朗又压了压手,从中喊出一个畲蛮打扮的人问道:“老翁翁,某问你,你们哪个寨子一亩地能收多少稻谷?”

老者摇头。

沟通有些困难,郑朗不急,看了看地面,用树棍划了一亩地大小的面积,复问道:“这么大一块地,能收多少稻谷?”

这一回明白了,老者答道:“四五斗。”

未必,南方各峒斗很不标准,但上下浮动不会超过四成,与郑朗所得到的情报差不多。郑朗拍了拍手,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农民,说道:“他是江南太平州的百姓,牛四郎,你来告诉他,太平州一亩地一年能收多少粮食?”

牛四郎小心地答道:“五六石,高者能有七八石。”

整整超过十几倍。

郑朗又拿出一根甘蔗,说道:“若是种甘蔗一年会有多少收入?”

“三四贯吧。”牛四郎不确切地答道,甘蔗利润虽高,但官府控制得严,而且种植颇费时工,又耗地力,牛家虽种了,从未计算过。

郑朗怕大家不明白,毕竟太落后了,又说道:“在岭南,大多数地方一头牛仅值两贯钱,也就是一亩甘蔗种得好,能得到一头半牛。”

岭南也有牛,但多用来吃的,而不是用来耕种的。

“再比如草棉子,是某从岭南引种过去的,可是中原种植得当,一亩地的产量是岭南五到十倍。例如桂州,与杭州面积差不多,上有灵渠,下有郁水,中有漓江相接,人口却不及杭州的四分之一,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商业环境也好,为何如此贫瘠?”

“有瘴疠啊。”一个个叫苦不迭。

“瘴疠稍后再说,再者,这样的一匹布,若是保持这个做工,在京师价值四五贯钱还超过,值两头牛的价钱,若是做工更精美,那将是天价,就出自你们黎蛮诸部,但你们有没有利用好?”郑朗拿起桌案上一卷吉贝布说道。这是黎族特产,黎蛮妇女自小就以织吉贝为生,用当地的绮、綵,或者也用中原的绮布,折取包丝,加木棉挑以单或者幕,因为手工精湛,所织花卉艳丽多姿,成为京城的抢手货,郑朗说四五贯钱一匹还是保守的数字,好的一匹能值十几贯钱,往往以尺论价,而不是以匹或者丈。崔娴还买过几丈做了床单,一丈就要两缗多钱,当然,那是最上等的货色。

一连串的数字让大家花了眼睛,有的不知礼仪,居然在流哈拉子。

郑朗说道:“陛下从全国各地调来一千户百姓,让他们教导你们种植技术,教导你们经商,纺织,养殖,现在某只要求你们一件事,划一块地给他们,好好地保护他们安全,能不能做到?”

既然来的都是规模比较大的峒寨,保护几户汉人的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不是要求,仍是恩赐,一个个再次拜伏。

郑朗又用手势压住激奋的群酋,继续说道:“还有,此次朝廷赏赐了一些农具,以及一些生活物资,包括蚊帐之类,稍后我会派人派发到你们手中,自古以来,医巫一家,你们的风俗多喜巫而厌医,我希望你们能改正这个习惯,学院里也会设一科,从中原或者你们当地请来高明的大夫传授医术,给你们的亲人与族人治疗各种疾病。有这个想法的,也可以派人报名参加。再说一次,学院将提供食宿,仅路费由你们自理。”

连这个都考虑到了,但不知道朝廷得砸多少钱下去,余靖心中不由地摇头。

郑朗又说道:“然后说瘴气,也有治理的方法,大家食后,请跟某去府江。”

提到这两个字,诸人全部色变。

桂州几乎全境无什么瘴疠,但南边阳朔到昭平的府江地区,柳州的罗城,梧州,大藤峡皆是炎荒瘴疠区,三时瘴疠,不可久居。其实郑朗认真的分析过,若是山清水秀,山林深叶茂,水是活水,未必是瘴气,林净化了空气,活水将腐物带走,不容易产生所谓的瘴气。真要是广大地区寸草不生,没有生物存在,又不易产生瘴气。就怕有水,水是死水,或者十分平缓,树林又稀,再生长着诸多的毒物,这些场所真要小心了,别要不信邪,中招了谁都吃不消。

然而大藤峡之类的环境为什么是瘴气重灾区?不能说林不茂,水不活。无他,蚊虫所带来的疟疾也,包括府江。

就象蛊毒一样,传到最后,连苗人自己也相信了。毒物有的,但有传说中那么邪乎么?

可郑朗也让传言弄怕了,刻意选择在二月时季,府江瘴气还没有生起的时间,将大家带到瘴气地带,传言传得狠,无人居住,树林稠密,但水资源绝对很丰富。诸人有些害怕,郑朗带头进去。看到郑朗进去,诸人才战战兢兢走进去,余靖也犹邓豫了大半天才进去的。

虽是二月,还是让农民们用树棍划着草皮,有蛇出没了,因为无人居住,成了爬虫动物的天堂,其中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蛇蛛。也没有那么恐怖,不过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避免有人受伤为妙。然后砍出一条隔离带,这绝对要说清楚,虽多是常青植物,也要注意,防止整个山林着火。开始将木柴散于地面,特别是那些潮湿腐烂的地方,堆得厚厚的,开始焚烧。花了两三天,整理出很大片地区,又趁着地面光滑的时候,用牛翻耕暴晒。一边指挥一边让大家学习。

先回去后用此法整理各个瘴疠区域,若还能看到所谓的瘴气,明年再授一法,那只能强行花本钱改变土壤环境,将毒物逼走,改变土质。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也未必有多少酋首回去做。其实改变的还是另一样大家想不到的东西,心态!根源依然是疟疾。

又将战战兢兢的大伙领出这片惊悚地带,郑朗继续说道:“侬智高暴虐岭南,在座诸位有许多人深受其害,为防这种现象再次发生,一是朝廷以后多加戒备,二也要你们自己,毕竟京城的禁兵对南方不适应,因此陛下诏书一户三丁以上者抽一丁为保甲,免其所有税务,冬闲时随大部训练,偶尔配合朝廷揖盗,或者参与镇压暴乱。但朝廷也对其做出适当的津贴。”

实际就是保甲法与后来宋朝南方土兵役法的融合版。在这时候说出来,皆能接受的,不配合也强行征走土兵了。不如索性配合,还能换取一个高姿态。

郑朗又拿起一根羽毛,也就是孔雀的尾巴毛,岭南南方多有人家养殖,当鸡养的,交趾更多,说道:“这样的一根翠羽在京师要值几十文钱,艳丽的能值几百文,但我却看到有人将它当拉圾扔掉,为何?不知道它的价值。为什么不知道,商旅不兴。还有我所说的吉贝布,有的地方一匹上等吉贝布仅换回几十个瓷盆子,可这种瓷盆子一只在中原仅值几文钱,贵者不过几十文钱。为何?”

惯性思维,几乎同时答道:“商旅不兴。”

“中的也,为什么商旅不兴,乃是因为你们中间许多峒寨喜贩卖奴隶,包括过往行商的商人也屡屡抓获,这种情况,让商旅如何能兴?但能得几何?一个奴隶不过几贯钱,而稍大一点的黎蛮峒一年能产几千根翠羽,仅是这个利润就有上百缗,几百缗钱,值多少奴隶?我仅举一例,可见你们的损失有多沉重。因此,朝廷下诏书,禁止各部不得私自贩卖奴隶,诸位同意否?”

也可以说,朝廷给了你们诸多的好处,你们也要回报一下是吧,偏偏换一种说法,虽是命令,还是为了他们着想的。事实也是如此,继续保持着种种野蛮落后的风俗,无论怎么治理,这里依然会落后。不过郑朗也怕激起更多的麻烦,不敢提出什么废除奴隶制,部曲制,直接跃到封建时代。虽有人犹豫不决,还是勉强地答应,要看,真带来诸多好处,肯定会配合的,若没有好处,还是天高皇帝远,谁怕谁啊。是郑朗,又说了这么多暖人心的措施,否则早就将郑朗嘘下台。

郑朗又说道:“诸多措施,皆是从无到有,你们也要听从朝廷安排,有为难的地方找朝廷,找各地知县,知州,若不服,请到桂州来找某。某做得不好,直接上书朝廷。”

这说得更含糊,听从朝廷安排什么?

郑朗根本就没有说。

先将这个坑埋下去,首先就是税务,岭南税务十分混乱,有重税区,特别是汉人居住地带,有轻税区,熟蛮区域,有免税区,生蛮地带,不但免税,反而有赏赐。不过后者也未必有好处,因为与先进文明脱轨,生活过得很苦,越是偏僻拉拢安抚的地方,越是贫困。

这才是现在真实的岭南,其他羁縻地区亦是如此。

养成桀骜不驯的性格,又是贫苦,能不骚扰他处管辖区?

这个必须要统一的,即便来的各个酋首税务情况也不相同,但经过融合,又有弟子前来求学,必然产生疑问,让他们自己提出解决办法,朝廷不去主动强求。既解决了,又不会产生太多的矛盾。但还不行,只有一法,武力了。

还有移民的问题,两广地区普遍地广人稀,例如封州,若大的一个州,不足两千户。仅与一些县城城区百姓相比。大批的汉人迁移过来,更利于这一带的统治与王化,这才是根本之策。也比较容易,江南西路、两浙与福建路人口皆是很稠密,土地紧张,又同样是南方,以前不愿意移民,一是朝廷没人组织,二是安全得不到保障,即便如此,也多从福建路有大批百姓迁移到广州潮州一带。只要做得不过份,有足够的土地可供安顿,但若是用商议的口吻直接说出来,这些人又以为吃了亏,反而不配合。

模糊地说了,但说得不清不楚。

皆大欢喜地离去,将各户百姓当作宝贝领回各寨各峒,但这件事也只有郑朗,其他人没有这个威信,未必能使他们相信。恐怕郑朗过后,宋朝也不会派这样的重臣前来岭南。

还有更多的事务,修路,兴修水利,整个两广除了少数官员有责任感外,几乎没有象样的水利工程。以及灵渠扩建,移民,这些都要放在来年。得让大家看到,原来是如此,一亩地可种出好几石粮食,才能产生更高的兴趣,才能主动配合。

郑朗将情况一一写了奏折向朝廷禀报。

庞籍松了一口气,不急,朝廷能等得起,你急俺才急呢,荆湖南路那边要钱,岭南再大批的要钱,仗还在继续打,将士要赏赐抚恤,俺日子没法过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今年可别出现什么大灾大害。

大批的畲蛮还没有到,这不仅关系到广东南路的治理,还有盐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最好能说服他们。但陆续的又有一些寨主峒主到达,有好处了,皆想来讨要。

郑朗有意将他们冷落,找我可以,等上巳节。

大多数能团结在手中,郑朗便有了底气,不能全面为敌,但可以局部为敌。适度的软,也要适度的硬。

让郑朗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一些商人陆续到了桂州向他拜见。

果然是逐利而行,看到南方在大肆修建道路,郑朗亲自下了两广,侬智高被迅速平定,仅一役,管是谁打的,即便是狄青打了,狄青不也在岭南么?于是一些商人前来看能不能象太平州与杭州那样,捞一点好处。这是整个两广路,无论面积或者人口不知道是杭州的多少倍。况且郑朗在泾渭路一边打战一边还搞了一个市易,两广路能不治?

也欢迎,不过还是那句话,上巳节。

同时小心地处理着各州府的事务,未来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能让人嗅到空中那缕缕春天希望的气息。

上巳节也快到了,郑朗从州衙回家,忽然一怔,一个美艳的少妇正在与月儿说话。郑朗怔忡地问:“你怎么来了?”

少妇伸了伸腰,慵懒地说:“妾是嫁不掉了,只好来南方,看看郑相公能不能看在故人面子上,让妾做一点小生意,赚一点养老费。”

第六百五十七章 眼儿媚

什么养老费啊,郑朗根本就不相信。仅是平安监一年的分红,以及朝廷的薪俸与赏赐,没移一家子就躺在金山银山上了,除非没移皆山想住蔡京的宅子,行夏竦的豪华马车,狎小宋的名妓,吃喝在樊楼。

当然,败起来也快,若是没移皆山父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再好的家底子也会败光,但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一家有谁有这些不良嗜好。

也不当真,月儿又坐在边上,郑朗只是低头喝茶,随你怎么说。

“郑相公,妾不是开玩笑啊,去年一次爹爹就给了族人两万多缗钱用度。”没移氏继续用娇脆的声音说道。在京城呆久了,居然说得一口标准的宋朝官话。

“你真想经商?”郑朗抬起头。

“是啊,妾听闻京城有一些商人南下,随郑相公而来,妾反正呆在京城也无聊,带着一些钱帛也南下了,看能不能学习做一些小生意。”

“明月妹妹,我也跟你一道做。”

“好啊,好啊。”两个女子牵手了。

郑朗很萌,大半天说道:“月儿,你也缺少养老费?”

要昏了,一个是年收入五六万缗的郑家,一个是一年还不知有多少收入的樊家,还要做生意?

月儿知道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

不过月儿终究单纯了,不是崔娴,若是崔娴在此,便能察觉没移氏醉婆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山水也。又不知道没移氏给月儿灌了什么迷魂药,明月妹妹都喊了出来。

郑朗装聋作哑,问:“没移娘子。”

“没移明月。”

“……”

简单一句对答,让月儿隐隐感到不对劲,但对丈夫相信,况且没移氏虽艳丽无方,然那个身份摆在哪里,丈夫不可能不知道轻重,故没有往哪方面想。

郑朗咽了一口气,说:“真要做生意?”

俺也不喊你没移明月,也不喊你没移娘子,这成了吧。

“是啊。”

“真做生意,南方不适合你。”

“为何?”

郑朗耐心做了解释。

两广如今什么都缺,包括技术,好的官员,教育,开化,最重要缺商人。无商不活,商人虽然逐利而行,让人憎恨,可因为商人的来往贩运,却是盘活地区经济最重要的途径。

两广实际有许多有特色的土特产,一些产品不亚于中原的名牌产品,一是没有组织起来,形成群体效应,二是各部一些野蛮掳掠过往客户的做法,道路不兴,一些过于夸大的恐怖传说,使商人望而却步。

解决好了,便藏着巨大的商机,毕竟两广有四百多万百姓,其中大半处在闭寨环境当中,放在整个两广,地广人稀,占宋朝六分之一强的面积(此时两广路包括部分越南、贵州与云南土地,最少占六分之一),人口却不到二十分之一。但大半地区商业不兴,即便是大半,也超过了开封人口数量,是杭州与苏州、润州、湖州、江宁这几个特大州府的人口总和。况且这么大面积,蕴藏着多少物产。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茶叶,两广粮食种植业落后,茶叶种植业同样落后,甚至还从内陆地区将茶叶向两广运输,实际后世许多地区都是优良的茶园,例如桂州灵川一带丘陵地区,此时畲蛮人居住的贫瘠山区。这时蛮人刀耕火种,一个山一个山的烧,烧完几个山种几个山,明年再到下几个山。不知道林木的稀罕,不知道这么多面积土地,若是在福建路与江东路会有多珍贵。只要给当地蛮族一些稍许的礼物,就可以得到他们默认,在这些丘陵上经营种植业,木材,果树,茶叶。大户赚了钱,反过来也改善了蛮人生活条件。但千万不能使强硬手段,不能为一些小钱,与蛮人发生激烈矛盾,那很麻烦的。

这些话正是郑朗要对诸多南下商人要说的话。

不用多长久,一旦到了明后年,正式规划时,必将规范税务,轻徭薄敛。想重征都不可能,也不敢。

加上面积广大,只要与蛮人打好交道,再有官府的配合,同样有着巨大的商机。

其三便是蔗糖。

来到桂州后,郑朗就命令从番禺调来最好的甘蔗,请工匠过来制糖,比他想像的要糟糕。确实,虽是传言过份,但可能因为种植不当,或者蔗种没有进化改良,制出的糖不及四川与两浙糖,连江东糖也不及之。然也不是一无是处,而且胜在产量高,依然有利可图。有一句话郑朗没有说,在他记忆当中,两广蔗才是未来中国的主流,什么遂宁蔗、江浙蔗,与之相比,全是浮云,仅能当零食嚼的。只要改进蔗种与种植方法,最简单的一点,想要甘蔗甜,最重要的施饼肥。

粪肥都没人往庄稼里施,还有饼肥?

两广蔗糖才有真正发展空间。因此鼓励一些商人在这里种植甘蔗,另外将设立两个蔗糖监,一个广州,一在桂州。

蔗糖监是联合开发,与没移氏有什么关系?

其他的生意都要深入到蛮族各部,没移氏一个弱女子去干嘛?况且没移家又没有多少行商的经验,也许有,利用边境之势,与宋朝做过一些走私生意,可那是在西北,非是在南方。

权贵,有权就贵,没移皆山算是权贵,可这个权贵很尴尬,有几个人真正承认没移皆山是权贵?也许终有一天会成长为真正的权贵。毕竟他将是朝廷对付西夏的一个很好招牌,但需要时间沉淀,现在不行。

要么郑朗不顾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支持……

还有一点也可以,两广以后会出现许多类似江东圩的措施,所以郑朗听到朝廷让田瑜到来,十分开心,不但有诸多水利工程,还有灵渠的扩建,急需要懂水利的官员来两广协助自己。

可这一块郑朗不打算交给各个商贾与大户,自古以来,对土地中国人就充满了渴望,一旦放开,他们利用手中的财富与人脉关系,大肆吞并起来,两广会让他们惹下天大的麻烦。

若没移家族对两广产生兴趣,郑朗是欢迎的,两广以占六分之一的面积,仅拥有不到二十分之一的人口,若将广州拿掉,税务有可能不足五十分之一,但一年国家却需要拿出大笔钱帛来笼络各蛮,这也是朝廷不感兴趣的原因。

老子说杯子虚了容易装纳,但杯子满了,则必盈出。越是这种情况,若有能力,反而更好构图,因此郑朗初出太平州感到开心,到了杭州后反而忧心仲仲。

两广就象一个巨大的杯子,如今才装了一点儿物事,虽这些物事都是有些头痛的物事,只要处理得当,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装东西。如今投资两广,必将有十倍百倍的回报。

但不适合没移氏来主持。

郑朗一口气将中间道理剖解,没移氏笑盈盈地说:“郑相公,不需担心,妾身刻意带了一些帮手过来,当真让妾前去那些生蛮部族……”

没移氏用手捂着小嘴,做了一个小女怕怕的表情。

郑朗无辄了,对月儿说了一句:“进去替我再煮一壶水。”

将月儿支开,郑朗低声说道:“明天中午,城东北尧山西坡尧庙。”

“郑相公,干嘛……偷偷摸摸的……”没移氏又做了一个夸张的害羞动作。

“……”

第二天,郑朗来得有些晚。上午处理了一件案子,洛容郊区有一户姓张的人家,家境也还可,养有两女两子,其父母犯了郑庄公母亲的毛病,喜幼厌长,长子大了,每天在家中做着沉重的生活,可是父母亲动辄毒打,忍不住顶了一句,结果让父母亲捆绑起来,将一条腿打折。还是好心的邻居将其救下,送到城中一家做豆腐的刘姓亲戚家中。

命大,居然活了,就是腿有些跛,但干活勤快,刘家仅有一女,没有儿子,就将他当成养子收养,渐渐女儿长大成人,虽略有些跛腿,可人老实,长得也不丑,刘家老俩做主,将刘家小娘子嫁给了张家长子。

刘小娘子也不恶,夫妻十分恩爱,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本来相安无事,但另一边惯子不肖,肥田养稗稻。幼子也长大了,无恶不作,家产眼看要败光了,去找两个姐姐麻烦,两个姐夫不好惹,对其不理不睬,吃了几次闭门羹,骂骂咧咧断绝关系。后来又听说大哥日子过得好,便带着几个光棍无赖上门寻事。

刘家也有人,将几个小混混打跑了,张家幼子吃了亏,还是张家长子心软求情,不然当时就能将他打趴下。如同宋朝的政策一样,心软了反而坏事。看到大哥老实,张家幼子回家蛊惑父母上门闹事,俺们老子,你有出息了,得哺养我们。

又是哭又是闹的,张家长子闹得没有办法,将这对宝贝父母亲领回家中,搞糟了,将他家中财产偷偷往老小家搬。刘小娘子看不下去,让丈夫将这对宝贝撵出,要他们没我,要我没他们。就是这样,张家老大也没有撵父母亲走,苦口婆心劝解。然而这对宝贝呢,却借此将这对小夫妻告到县令哪里去了。

县令是一个糊涂县令,只晓得百善孝为先,不问三七二十一,将这对小夫妻笞了一百下,笞完了做榜样,押着游街,想让百姓不能学习他们。受了这个气,刘家小娘子怒极,上吊自杀。妻子一死,张家长子随后也自杀。还没有罢休,张家幼子又借用刘家原来的财产是大哥的名义,强行将刘家老两口与一个外甥撵出去,霸占了财产。

县令是糊涂县令,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个冤就没办法诉了,但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郑朗的一些事迹后,老夫妻二人抱着一个小孩子,从柳州来到桂州喊冤。

郑朗不觉得奇怪,天下大之,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父母亲也有,比如萧耨斤。摊到这样的父母亲,怎么办呢。

派人下去调查,果如此事。

因此做出判决,张家归还刘家财产,张家幼子黠面流放沙门岛,杀过重,不过也是一个很重的处决,北人南下不宜,南人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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