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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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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跑得快,盔甲太重,碍事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赤着一个大膀子,一头扎进了敌军,并且是最强的铁鹞子军中。

敌军用兵器砍他,王吉灵活机动,想砍也砍不到。于是用箭射他,弓还没有举起,已经身首异处。眨眼之间,西夏最强大的铁鹞子被他砍死十几个人。

也要感谢劈阵刀,没有这种犀利的长刀,就无法对付铁鹞子的重甲。

别急,杀神才出来一个,后面还有两个。

张岊与王凯两人也率领手下,从车阵杀了出来。

激战中,王凯脸部也挨了一箭,他没有张岊那个勇气,牙一咬,生生将箭折断,从两颊拨出。没有拨,就挂着那只箭,继续杀敌。

八九百名宋军再次象八九百只猛虎一样,恶狠狠地扑向三万多西夏军队中。

只一会儿,就让西夏人感到心惊胆寒。

雪上加霜,西夏主将在一片混乱中,不知道被那一个河东宋军给射死。西夏军队立即阵脚大乱,王凯喝道:“全部出来,杀!”

是人总有血性的,况且这些河东军不是从内陆召集过来,而是周围各州抽来的军队,多是边民,平时也十分凶悍。看到三位主将与几百名府州兵如此勇敢,心神摇动,听到王凯的喝喊后,一起从车阵跳出。

五千多不要命的宋军加入,西夏大军立即溃败。

那一天,兔毛川好多兔子。

三万多骑兵,还是西夏主力军队,居然被六千步兵在后面猛追,不断地有人慌忙落马,被宋军砍杀。

越是惨叫,越是求饶,前面的人跑得越快。

但这是三万多人,又是骑兵,挤在一起,想调头逃跑,会产生什么样的慌乱?

甚至有许多人被宋军赶到北边的山顶上,无处可逃了,于是勒马往悬崖下面跳。再次下雨。

此战被宋军杀死的,与自相践踏而死的西夏士兵达到几千人之众,司马光笔记里记载是一万人。估计不足,毕竟骑兵速度快,只要拉开空间,想逃过宋军追杀比较容易。

可没有一万人,也差不了多少。

当张岊带着物资与军队返回府州城时,府州上下全部傻眼,连折继闵也站在哪里,大半天才激动地说:“很好,很好。”

王原悄悄过来说道:“张将军,此战我一定替你向我家相公禀报,让他在皇上面前推荐你。”

张岊呵呵一乐,但又捂起嘴巴,嘴巴上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大窟窿呢。

传奇并没有结束,继续。

……

南边有一个人叫张亢。

文官,正牌进士出身。

原来是一个小官吏,一直默默无闻。

西北战事打响后,到了镇戎军做通判,让他接触到军事,天赋爆发,正好赵祯下诏,广征天下豪杰良策,于是张亢奏折象雪花片一样,不断地向京城飘。上到战役大方向,统帅,下到士兵素质,无一不说。

有许多建议还是不错的,但京城大佬不这样想,你一个小书生,刚上战场,凭什么夸夸其谈。

正好他母亲去世,朝廷大佬抓住机会,你回去守孝吧,也让我们安静安静。

西北战事吃紧,朝廷不知道用什么人了,忽然又想到张亢,不管怎么说,他敢说敢去前线。你回来吧,朝廷需要你。

不行,俺在守孝呢。

守孝也不行,国家危难,你必须挺身而出,这叫夺情。

将张亢强行从家中拉出来,先是忠州,后是延州。

在延州与大将许怀德产生矛盾,许怀德,也就是延州承平砦立功的那个将军。而且他是官宦子弟,来西北前担任过京城禁军殿前司指挥使左班都虞候,是名副其实的高官,在京城也有很深的人脉关系。

黑状告到京城,对错难说,但许怀德告黑状是不对的。

以至让赵祯一度产生误会,说张亢与许怀德不和,怎么管理边事?当戒告各司,如果用这个办法想迁到内地为官,悉夺官,安置极边之地。

凭借这句话,若没有意外,张亢的命运已经注定。

张亢还不知道,又上了一书,说贼到一处,诸路援兵各走十程,才能增援。我来敌走,又寇他路,不用打了,累也将我军累死。更过份的边境将士有什么战役,必须请示朝廷同意,才能执行,一来一去,耽搁许多辰光,如何能打败敌人?

不报。

八月府麟告急,赵祯让许怀德率领一万人马,前去驰援府麟路。

许怀德心中畏惧,这不是当初在承平砦,前去府州要走很远的路,容易遭到敌人伏击,并且只有一万人,敌人多达十几万骑兵。于是在延州磨蹭不前。正好横山西夏数万军队前来寇延州,于是赖在延州不走。

杨偕在太原要练军,许怀德在延州要防守横山敌寇,赵祯在京城苦逼了,难道让朕率领京城人马,前去府州御驾亲征?

这时府州情报也反馈回来,特别是康德舆的种种行为,让府麟二州所有将士皆感到不满,于是下诏让张亢前去府州替代康德舆。

不知道赵祯有没有想过,如今府麟路遍布西夏铁骑,张亢如何能抵达府州,他不是王吉,不是张岊,只是一个文弱的文臣。也许想过,反正听信了许怀德的话,对张亢不满,死马当活马医吧。

还不算过份,因为许怀德捣鬼,延州居然没有拨出一个随从,使得张亢只能孤身一人前往府州。

九月下旬,不知道张亢用了什么方法,居然真的平安来到府州城下,站在城门下叫城:“我乃新军马,请开城。”

城头上一阵哗笑,有的人说,你是新军马,我还是新相公。

那有这样的新都钤辖管句麟府军马公,不要说这时,就是平时,你最少得带几个随从。

有人喊道,疯子,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府州不是你玩的地方。

张亢郁闷万分,说道:“我这里有敕书。”

城上的守城将士听到敕书,终于正视,用吊蓝将敕吊上,看了看,禀报折继闵,折继闵连忙说道:“请开城门,迎接新军马。”

真是新军马?

城中欢呼声一片。

自七月交战以来,战争持续七十多天,除了王吉带来的一批护粮队,以及高继宣带来的几千援兵外,朝廷再无一个援兵到来。虽然朝堂争议不知,有人已经在猜测,宋朝是不是准备丢弃府州与麟州了。

朝廷派新军马过来,说明朝廷没有将府麟路遗忘。

城门打开。

芝麻芝麻,开门开门,一个巨大的金库,随着城门吱哑的响声传来,将会华丽的展现在世人眼前。

第三百六十六章 君子,君王的儿子(三)

几乎举城军民涌来,夹道欢迎。

但有人不解地问,新军马,你怎么一个人来到府州。

又有人问,你一个人怎么从延州来到府州的?

好象麟府路有这样的勇人,可绝对不是你一个文官。

让张亢怎么回答?

说出真相,举城百姓会绝望的。于是答道,此乃军机大事。

模棱两可,老百姓还真相信了。

民心全部安定,张亢接手交接事宜,也没有什么账目可查,将印信交接,康德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府州碍事就行。

然后询问这两个来月的战况。

心中得有一个了解。

其他人不知道,但张亢知道,指望延鄜路发出救兵大约不行了。河东那边也不知道出现什么情况,居然一个援兵没有到达。大约同样也出现麻烦。

内情他不知。

郑朗知道,但有一条,发生一件事后,郑朗才慢慢想出来。

杨偕在太原又是爱民,又是练军,举朝大臣真的指望他。没有这个人拦在太原城,说不定赵祯会下旨,从京城继续抽出一部分兵力,前往府麟路进行援助。除非赵祯不想要这里。

非是一天两天,十几天高继宣将京城的步兵带到麟州城外,战争持继了四个月,为什么京城没有再派兵过来?难道赵祯不救?不救又何必让太原发出几万大军,让延鄜也抽出一万军队,从河东送粮食物资前往府麟路?

杨偕卡在太原了!

好伟大的君子。

但正是这个君子,造就一个又一个传奇。

内幕张亢真的不清楚,但心里面琢磨着,估计朝廷不会再来援兵,一切还得靠自己。

认真的将这两个多月来所发生的事情听完,然后看着王原。

康德舆探制着手下,不让手下参加战斗,郑朗所发过来的十人,全部参加战斗。何俨回到泾原,又带着更多的战友,返回府麟。但还没有到。

孙小乙与杨光祖全部在丰州光荣牺牲。

其实城中匆匆忙忙之下,只有一千来军队,无法抵挡元昊十万人的攻城。

可惜二人全部战死,然后元昊屠城毁城,做的记录也消失在一把大火之中。真相再无人知道。

麟州还有刘真在做着记录。

府州城中留下的人最多,包括王原多达五人。

只剩下王原与候保德,王守贵三人,其余两名战友也先后战死。

死的人太多了,张亢并不在意十人中还活下来多少。但狐疑地问:“你们相公让你们留下做记录?”

“是啊,但张军马,我们相公对府州没有恶意,平时也偶尔谈起,说折家军是我们大宋西北角上最牢固的一道铁门。”王原也不知道郑朗为什么非得让他们留下做记录。

打到这份上,府麟路除了康德舆这几个朝廷武官押着京城禁兵不得参战外,每一个将士表现得皆十分英勇。为什么要记录?

折继闵脸色也不大好。

名义是做记录,但怎么都让人感到象是在监督一样。要不是这几人十分勇敢,主动参加守城防御战,恐怕此时这三人会成为府州除了康德舆之外,最不受欢迎的人。

张亢眼睛却亮了,对折继闵说道:“折将军,有救。”

“何救?”

“郑小相公为什么要记录?”

“我也不知道。”折继闵嗡声嗡气地说。

“郑小相公既然推崇你们折家军,断断不会不相信你们,非是记录,而是料到你们会立功,怕……”指了指天空:“有人会瞒功。”

“原来如此。”

“不是如此啊,你再想一想,既然郑小相公都准备将你们战功如实记录下来。他派来的刺探又返回泾原。此时元昊十几万军队涌向府麟路,而泾原则在贼寇的西南方向,离这里有多远?”

骑马实际很快的,从银川平原插过去,昼夜兼程六七天就到了。但这是大军,武器,粮草,辎重,最少必备一点吧。不是几千人,随处能提供一些供给。几万人,若没有充足的供给,这路上吃什么?就是骑兵,得到消息,最少也得十几天才能返回到天都山韦州一线。

张亢又说道:“泾原路又有数万精兵在手……”

折继闵忽然长吐一口气,觉得浑身轻松多了。

张亢又说道:“别急,不知道郑小相公怎么安排的,这件事暂且不能向外面泄露。”

“张军马,放心吧。”

王原也想起来,说道:“张军马,折将军,属下前来时,我们相公召集了种知军、狄知军与张知州以及赵将军,一起进行过商议。”

“那就对了。”张亢兴奋地搓着手。

来的时候,也是两眼茫茫。

西夏十几万大军,前后让宋朝几个猛人估计糟蹋了大约三万人左右。恐怕兵力还接近十万左右,他也不知道怎么打。

然后看着张岊,三个猛人,王凯与王吉是麟州的将士,随物资进了麟州。

也不容易,借着兔毛川大捷,敌军害怕,正好麟州城抽出一个空挡,这才进了城。

府州这边虽远了二十多里路,情况要好一点,所需物资数量也少了一些,正好借着大胜之势,同样平安进入府州城。若没有这次免毛川大捷,物资押到城外,连城都进不去。

张亢的眼神就象在看一个情人。

动了情。

换谁大敌当前,除康德舆这样的货色,手下有这样的勇将,也高兴啊。

两颊还有两个血窟窿,开始结疤,看上去还是有些碜人。夸奖了几句,张亢坐下来沉思。

很快一个消息,让他不知是喜还是忧。

何俨到了岚州,只隔了一条黄河,但西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象另外一个世界一样。于是亲自率领数人,潜过黄河,来到府州。参见折继闵与张亢,问一下情况,得带回泾原路去。

何俨也不知道郑朗有什么安排。

但张亢能问,问郑朗在做什么。筑细腰城,练军,屯田。

放在别人耳朵里听起来,似乎郑朗在准备防御。细腰城是对付灭藏三羌部族的,屯田是为了来年提供粮食的,练军是为了防止西夏入侵的。但张亢再问下去,感到不对。本身派了那么多斥候来府麟路,就是不对。张亢说道:“你回去对你们家相公说,一个半月。”

何俨已经回到渭州,元昊亲率十几万西夏军队前来麟府路的消息也带回泾原。

若郑朗想解救麟府路危机,那时候就出手了,用不着再派五十名斥候来府麟再次打听消息。

更不能装呆。

派了斥候过来,已经知道消息,装呆就是失职。

这证明什么?

郑朗想利用麟府路将西夏军队拖在这里,用麟府路的人马消耗西夏军队,他在那边不仅要出兵,恐怕还会有一次规模庞大的行动。

因此说一个半月时间。

你是宰相,用田忌赛马战术,我只能苦逼了,配合你,可麟府路太吃紧,顶多坚守一个半月。不管你有什么行动,这一个半月内必须发动,否则两城丢守,就是你的职责。

不用一个半月,还有十几天,郑朗就要发动。

送走何俨,张亢坐下来沉思。

别以为这一个半月很好守,府州与麟州二人虽然坚固,但背山而建,首先缺的就是水。

其次是粮食,麟州城放进大批避难的百姓,康德舆在府州没有放百姓进城,虽导致许多百姓被迫投降或被杀,但减轻了一部分府州城的压力。

可是后来迫于民意,元昊猛攻四天后,前去攻打丰州,又放进来大批的百姓。

元昊进攻时间也很巧妙,正是在秋收之前,大军进入府麟路,本来朝廷财政压力重,秋收到来,朝廷更不可能支援物资前来府州。

两座城中没得吃,元昊却在城外的庄稼成熟时,从容收割,存放于琉璃堡。老百姓为了逃命,也不顾家中的财产,一个逃向河东,或者两个州城,牧养的牛马羊,又被元昊得到,也放在琉璃堡。

想要坚守一个半月,首先得将吃的喝的解决。

于是带着一支人马出去看了看,然后回来下令,放百姓出去,砍柴担水。

百姓急忙逃难,缺衣少食,冬天就要到了,没有柴火,不要打,不但百姓,连士兵都能被活活冻死。

然而西夏看到有百姓出来砍柴担水,又派兵于城外钞掠。

张亢带军出来,大败之下,西夏人不敢正面迎战,于是撤离,宋军进城,再次前来钞掠。

可是这次西夏人撞到了一块更大的铁板。

论勇猛,西边数将当中,张岊战斗力最强,小兵王吉也不错,牺牲的郭遵等人次之,狄青相当于王吉,比张岊略次。

但换郑朗来选择,郑朗还是选择狄青,原因很简单,勇猛狄青虽不及张岊,但张岊与王吉是将才,狄青是帅才。

帅才重要还是将才重要?

张亢也是帅才。

想了想,又想出一个办法,府州城东焦山有石炭穴,筑了一个东胜堡,下城有一个蔬菜园子,筑了一个金城堡,城北沙坑有水泉,筑了一个安定堡。

不但三堡与府州城相互侧应,东胜堡又供应一些炭煤,金城堡供应一些蔬菜,安定堡供应用水。至少水与取暖的问题全部解决。

并且这三堡地势险恶,易守难攻。

不然张亢也不会于此设三堡,用水岂不是很简单,城门前就有护城河,可往哪里筑堡防御?只能在城北沙坑借助地形筑堡,敌人无法袭击,除非破堡。

而且元昊所部多食荤腥,下城菜园子蔬菜居然没有让他们糟蹋。几个月没人管理,但有的蔬菜能勉强食之。

元昊看到没有将府州围死,相反,城外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城中,怒火中烧,派容州刺史耶布移守贵领兵来攻,拨去这三堡。

似乎很容易,名为三堡,短短几天内能修出什么样的堡来?

实际上就是从山上砍伐一堆树木,做了木栅栏,防御能力有限。

不但这三堡,元昊修的两堡寨也因为时间关系,十分粗陋。琉璃堡因为存放元昊掳来的物资,这些物资也是支持西夏军队打持久战的倚仗,所以修建得略有规模。至于那个建宁寨,也就是用泥土砌一个半人高的矮墙。防御力度很差。

不过元昊也没有想到,宋军居然在野外能击败自己军队,并且打一次胜一次,几次下来,皆是以少胜多。

特别是兔毛川一战,让他感到有些慌张。

三松岭一战,可以说宋军借助山地,扬其所长,避其所短,侥幸获胜。

但兔毛川却是真正的平原地带!

耶布移守贵率着军队到达三堡,让战士下马进攻。

迎头就是一阵箭雨,好不容易来到堡栅下,从栅栏的缝隙里伸出许多长枪,又刺倒下一些战士。

鏖战片刻,士气衰弱,忽然堡中一阵号角声传出,堡门大门,宋军居然主动从里面杀出。

与以前不同,此时宋军连番大胜,张亢到来又鼓舞了士气。在马上都能胜之,况且西夏人下了战马。

只一会儿,杀退下来。

耶布移守贵无奈,扎下大营,以图久功。

张亢也在城中注意着战局。

应当此时他比史上心中要安定得多。

在历史上张亢真正是里外无援,是凭借着心中那份勇气,在指挥着作战。

但想将西夏军队拖下,拖一个半月,就要利用好手中每一分力量。

鏖战到现在,折家军损伤惨重,唯一没有损耗的便是康德舆属下禁兵。

于是想到一个办法,将城中百姓组成一支厢兵,对他们说,你们出城吧,城外方圆百里之地,你们都熟悉,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挖陷阱、下套子、砸黑砖头、放冷箭,我要的只是西夏人脑袋。

结果城外的官私小道,草丛山林,平川河谷,成了耶布移守贵手下的坟场。不能离开军营,只要一离开军营,那怕是解一个手,说不定眼前一黑,魂归故里,脑袋也就没有了。然后他们的人头被边民提着,到张亢哪里领功请赏。

张亢说到做到,不仅给钱,还将身上唯一的锦袍赏给其中一个最猛的勇士。又纵容边民用这些钱喝酒赌博。

禁兵眼红,这些赏赐往日应当是奖给他们的,如今看到被一群土包子拿走享受,还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找张亢,张亢说道:“打到现在,许多人立下赫赫军功,你们军功呢?”

“康军马不让我们出战。”

“哼哼。”张亢一阵冷笑。

还没到时候,未说。

……

已经让元昊进退两难。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这时,麟州城逃出一个叛卒,禀报一件消息。说麟州城严重缺水,只要严困三天,城中便会无水可食。

以前元昊也困,但没有想到今年的天气。

正常年份,会落一个小雨,事实前一段时间也持续的落了几场秋雨。

然而进入十月后,再未落雨,或者落雪。

从气象角度分析,不落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便是暖冬,没有强大的寒冷空气影响,冬天温暖,也会未雪或少雪。第二个便是受北方强大而稳定的冷空气影响,南方暖空气不得北上,于是天气干寒,缺雪或少雪。

两者都是致命的天气,容易导致来年旱灾与蝗灾。后者还会使冬季作物出现严重减产。

因此一到冬天不下雨,皇帝便带着大臣祭天,祈雪。

元昊不是穿越者,也不是那种神级的指挥官,因此疏忽了今年北方天气反常。

虽困二州城,主要还是准备对付粮食的,让城中百姓活活饿死,或者饿得头晕眼花,那才是他真正攻城的时候。

否则攻城损失太重。

还要防止宋朝援兵到来,围点打援是他的最爱。

但自从高继宣带了几千步兵过来,宋朝再无一个援兵到达府麟路。

这种反常的情况,硬是让元昊没有想通。

所以这种围困起初比较疏散。

直到这个叛卒提醒,元昊才正式将麟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以前还能偷偷的提一些水进城,或者天下落两场秋雨。这次被围后,麟州城再也得不到一两水。以至后来发展到黄金一两换水一杯。

围住麟州城后,元昊看了看南方。

三天是不可能的,这一围最少得半个月,一个月时间,才能看到效果。

若拿下麟州城,府州东面是黄河,南边是麟州,北边是契丹,等于直接切断了府州所有退路,成为河西一座孤城,必不能持久。那么年底有可能就会将府麟路整个夺下。

一旦夺下府麟路,以宋朝军队的缓慢,从泾原一直到河东,就是契丹不侧应,自己也能将宋军拖死。

然后看了看南方。

陕西三路一直很平静。

南方的那个小宰相在筑城屯田,范仲淹也在筑城屯田,庞籍同样在招募百姓,就地耕种,以供军粮,又以寨为基地,一步步地将寨砦往前推移。

这个李元昊不惧,想用推移寨砦的办法,逼胁自己,宋朝得需要多少军队,多少财政?

果然是一群文官!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始终感到一丝不安。

摇了摇头,对耶布移守贵又下了一道命令,你在琉璃堡外设三寨,分兵屯守,府州城能不能攻下来,先不管,先将琉璃堡给我看好。

自己将主力军队带到麟州城下,琉璃堡兵力空虚,但想打持久战,琉璃堡掳来的物资尤为重要。

……

斥候禀报。

张亢知道时机终于到来。

想要拨除府麟路的威胁,必须拨掉琉璃堡。

正好禁军又过来闹,张亢说道:“想打仗吗,想快活吗?行,只要跟我除掉琉璃堡。”

禁兵称喏。

似乎又是一个神话故事。

琉璃堡几乎集中了元昊的所有物资,虽没有府州城坚固,也建了一人多高的城墙,里面又驻扎着重兵。以府州现在的兵力,强行拨去琉璃堡?

张亢似乎没有考虑过,派出一个斥候,潜到琉璃堡前察看。

这个斥候胆也大,悄无声息地爬过草丛,居然潜伏到城墙下面,借着部分栅栏的缝隙,不但能看到里面情形,还能听到敌人的交谈。

一大堆西夏士兵正围着篝火在烤火,一个老兵将一块羊髀骨扔到火里,让火焰自然烤裂,再观察裂纹走向与颜色,与中国古代用龟甲占卜形式差不多。

是否准确也不大好说,但那天晚上真神了,老兵仔细地观看,说道:“不好,明天早上汉人会前来琉璃堡突然袭击,我们得躲开。”

一个小兵嘻嘻哈哈地说:“汉人的脑袋都不敢露,还突然袭击,笑话。”

斥候立即回去禀报。

张亢不但在听,还在想,想一想,斥候居然潜伏到他们眼皮底子,将他们谈话都听到了,也没有人察觉,可见琉璃堡防备的松懈程度。

那还等什么?西夏这名老兵说明天早上袭击,我就明天黎明发起进攻吧。

看了看天色,三更未到,召集军队,一路疾行。

赶了几十里跑,琉璃堡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正是黎明时分,也是一天当中天色最黑的时候,北风吹,风声似狼嚎。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张亢一挥手,宋军站住。张亢抬头看着琉璃堡,借着风声,能隐隐地听到风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冷风似刀,几个守值的敌兵围在篝火前,互相搂抱取暖,脑袋垂了下去,大约也进入梦乡。张亢低喝一声:“杀。”

宋军迅速的向琉璃堡冲去。

新的传奇再次华丽丽的拉开帷幕。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君子,君王是儿子(四)

郑朗脑海里还有一些砖家对此战西夏失利的评论与叹息。大大的民族英雄,打成这样,怎么能不让人伤心!

其实元昊这样打,是狗粪!

两千多里的防线,对于宋朝来说是漫长的,但对于西夏来说,同样是漫长的。

史上范仲淹、张观与庞籍十月初才兼赴三路,身为各路部署兼本路马步军部署经略安抚沿边招讨使。然而府麟路战役一直持续到腊月才结束,两个月时间,四路长官皆没有作为。

若是范仲淹有作为,与庞籍做一个小配合,西夏人的盐州、洪州、宥州就能被攻陷,若是张观有作为,整个天都山、韦州城、鸣沙城,甚至灵州都在宋军攻击范围之中。若是庞籍有作为,战到最后,元昊数次惨败,再来一支生力军,元昊能将十几万军队带回三分之一,那就谢天谢地。

此时陕西缘边各路,非是彼时各路,每一人手中皆握有无数大军。

定川砦之战,几人再次犯下错误。

这一战持续时间短,然而斥候消息会有多快?庞籍至少能腾出二十天以上的时间,从容乘元昊将主力军队带向南方时,与府麟路的折家军联手,向银州与石州发起进攻,甚至可以渡过无定河,向夏州发起一次象样的进攻。

也许说他们是文臣,军事修养差了,想不到这一战略来解释。

但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中国官员的一些缺点。

多数时候内战是龙,外战是虫,消极防御,苟安求和。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哲保身。

一人是龙,三人是虫,不知道配合,各自为战。

除张观外,其余几人算是好的,但能找到三个缺点中的一个或者两个。这才让元昊这种猪一样的打法,居然每一次得逞。

可是此次不会,一张巨大的蛛网已经渐渐拉开。

……

郑朗密切关注着府麟路的战事。

接到斥候禀报后,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只要张亢去了府麟路,那么此次大捷便有了。

在这之前,也发生一些零碎的战斗,灭藏三族看到宋军在筑细腰城,感到危机来临,纠集三族壮丁,反扑细腰城工地,但失去了西夏人支持,他们又算什么?

连续进攻三次,丢下几百具尸体,败了回去。

与郑朗无关,是在范仲淹境内,由蒋偕指挥的反击战。

但没有想到他让何俨去岚州察看府麟路战事,让一人产生不快。

在岚州境内,非是在太原,似乎与杨偕无关。可是杨偕产生联想。

你在泾原路,也不是在延鄜路与太原,府麟路发生的战事,关你屁事。

他心中又有鬼,认为郑朗是刻意派人来岚州察看情况,想针对自己,于是先发制人。

上了一篇奏折,弹劾郑朗市易法。

屯田没有说,范仲淹在做,庞籍也在做,形式不同,但性质差不多。无奈,从江南将粮食调动到陕西,路途太远,损耗太大,朝廷财政吃不消,最好从当地解决。

不但要吃的,士兵为了御寒,还要喝酒。这个酒不是水酿成的,也要粮食酿造。

有谁敢不让士兵吃酒,有的大臣本人就有很好的酒量。自己在吃酒,不让手下吃酒?

专门弹劾市易。

事实若不是因为战事危急,想找市易法麻烦真的容易。

首先他说了桑弘羊,桑弘羊改革要旨便是盐铁、平准、均输。这次改革,甚至不及王安石,名义是不敛于民,实际是变相的敛赋于民,于商,于大户权贵。

好处便是汉武帝穷兵黜武,国家空虚,因为桑弘羊的改革,使国家顺利渡过危机。

坏处是给各个阶层造成沉重的负担。后来为霍光将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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