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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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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有五千多户等着分大圩田或者补偿大圩田,还有更多的百姓指望着全州一起拉动起来,有更多的生机。

若是让你得手,还不得过以前的苦逼生活!

耆户长气愤地道:“你们该死!”

“是,我们该死。”

“继续说。”宋庠喝道。不管以前犯了什么案子,首先得将纵火案与丁老三案了结。

“仅死了三个灾民,那个中年人不满,不过得了两百金,他没办法再讨回的,我们三人回来后也比较满意。可没有想到我们上岸时,无意中让丁老三看到,后来他找到我们,诈了几次我们没有承认,为了怕他胡说,给他二十几缗钱。”

郑朗与汪县令对视一眼,丁老三那些钱的来历也出来了。

“然而几天前几位官公们下命令,说谁能提供线索者赏一千缗钱,丁老三又向我们讨要一千缗钱。我们拿得出,可拿得出后他还会报官再讨要另外一千缗赏金。大哥说先将他稳住,答应他,拖上几天。然后又对他说,钱准备好了,为防止别人看到,我们在黄柴荡交给他。丁老三以为是在白天,他自己水性好,力气大,没有注意,将船摇到黄柴荡,吃过午饭后,我们驭船过来。看到四下里没有其他渔船,喊他过来,潜入水中捞起提前沉下去的钱袋。又称钱重,喊他下水帮忙。丁老三又没有想到,下了水,我与三弟一起将钱袋放手,一下子将他拖入水底,我与三弟按住他的头,将他按在钱袋上,活活将他溺死。将钱袋捞了起来,迅速驭船回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做梦也没想到丁老三鬼魂找到了郑知州。”蔡襄感慨道。

“是。”何家二狗脸色一片灰白,继续说道:“开始听到丁老三闹鬼,我们有些不大相信,今天上午来到丁家庄,问了几个人,才确认下来,接着又听到衙哥子中邪一事,心里就想,既然泼黑狗血能污之,我们也能泼黑狗血,将丁老三的亡魂压住,知州就问不出真相了。我们又观察了一下,看到几位差哥子即使在白天,也因为害怕离灵棚远远的,于是我们三人悄悄宰杀了一只黑狗,带着黑狗血过来,我与大哥伏在远处芦苇荡里,三弟抢在子夜前过来,揭开棺盖将黑狗血泼于丁老三的脸上。没有想到丁老三潜入灵棚后,发出几声惨叫狂奔起来,几位差哥子在后面追捕。我与大哥只好也从芦苇荡边起身,准备逃走,回家收拾行李,避开这场祸事。刚动身,四周涌出十几个衙哥子,将我与大哥捉住。”

贾昌朝好奇地看着年龄最小的何家三狗,问:“你进灵棚为什么惨叫?”

叫得那个惨,自己几个人坐在耆户长家中,都听得很清楚,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何家三狗惊魂未定,嚅嚅道:“小的刚进灵棚,就听到棺材里有人磨牙,我告戒自己子时未到,正准备揭开棺盖泼狗血,忽然棺盖自己动起来,还说,拿命来,将小的吓着,丢下黑狗血,跑了起来,身后还有什么东西跟着,发出脚步声,我吓得一边跑一边叫。”

青虚道长叹息道:“你们是真凶,还管什么子时辰时,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进了灵棚,丁老三的冤魂也会找你们报仇雪恨。”

但案情未了。郑朗又问道:“那个中年人长得是什么样子,说话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似乎是北方口音,哪里的口音,小的听不出来,但与知州口音差不多,人很清瘦,四十几岁……”

郑朗努了一下嘴,丁胜回船上讨来一截石炭,与几张白纸。

这是最好的办法,根据犯人招供的进行素描,或增或减,能将其他犯人相貌画出来。

一会儿,不但将这个中年人的相貌画了出来,连带着将中年人带过来的几个仆役相貌也画了出来。

这个要到京城追捕了。

几位官员当中,贾昌朝是河北真定人,宋庠是湖北安州人,蔡襄是福建仙游人,与郑朗口音相近,无疑是来自京城的某一家门客或者豪奴。

也符合案件动机。

这个人敢掀起这样的大案子,背景非同小可,要么就是宋蔡贾三人的仇人,要么就是郑朗与吕夷简的仇人,灾民若是烧死了几百个,无疑只有这五人最悲催。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倒是后者很有可能,郑朗得罪了赵元俨,未必是赵元俨,吕夷简得罪的人更多,也未必是直臣。

可有这个人的画像,就比较好查了,京城豪户诸多,但一一排除,怀疑的对象也不过那么几十户,再有画像,就是宋庠做开封府尹,也会将这个中年人揪出来,一揪出来,幕后的凶手原形毕露。

汪知县做的记录,又读了一遍,让何家三兄弟签字画押。

事情还没有结束,青虚带着徒弟在做着法事,各位冤屈已伸,请各归各位吧。

然后猛洒道符与黑狗血。

棺材渐渐不动弹,灯笼也不摇晃了。

黎氏伏在道边低声哭泣,一边哭一边抱怨:“官人,你真傻,官府的赏金你不要,怎么要这几个歹人的钱。”

有村民心中想,不是要何家三狗的钱,何家三狗说得很有理的,可能丁老三起了贪念,先诈何家三狗钱后再去报官,得双份钱,想一下子发家致富。

忽然又想到被郑朗逐走的二十几户难民,同样也是贪心不足。

不过看了看远处凶恶的灵棚,没有一个村民敢说出口。

郑朗带着人犯,与诸位衙役回去。

村民们也一起回家,将门关得紧紧的,青虚道长说没事了,可子时未过呢,谁敢保证没有事。但为了安村民的心,青虚道长留在村中。

事情发生得很是不可思议,心情激荡之下几人坐在船里不说话,到了太平州,回到郑府。

门房将门打开,崔娴与几个妾婢全部迎了出来。

郑朗诧异地问:“你们为什么不睡?”

江杏儿道:“奴好怕。”

不是她害怕厉鬼,是郑朗要问鬼,让几个妻妾担心不止。

“泡一壶茶来。”郑朗道,经过这一晚的折磨,郑朗此时睡意全无。

四儿问:“是怎么回事?”

朱儿几个小婢同样很好奇。

司马光与王安石神奇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四儿又说:“官人,鬼魂是什么样子?”

“好恐怖的。”

几个娘娘也醒了,大娘说道:“你还不信!”

“我不是不信,是不信知善那种装神弄鬼。”

“为什么你不怕?”六娘七娘好奇地问。

“我是官,为他们伸张冤屈的,为什么要怕他们?”

环儿道:“官人是天上的砂石,不用怕。”

宋庠与贾昌朝啼笑皆非,什么天上的砂石,但笑完后,又发起了愁。案件基本真相揭开一大半,还有案中案,几年前与十几年前两件大案子,估计苦主家中以为落水而亡,没有追究,甚至都不知道苦主名字,不过郑朗既然与他们“谈过心”,问题不大要紧,一定知道的。还有何家三狗要押回京城继续刑讯,他家的不义之财如何处理,也是郑朗的事。可自己怎么向皇帝禀报,难不成对皇帝说,何家庄闹鬼,郑朗胆大包天地与鬼谈了一会儿心,好了,案情一个时辰不到,真相大白。

想到这里,三人对视一眼,全部拧起眉头。

第二百六十一章 庆金枝

“郑知州,我们就要走了。”贾昌朝说道。

“慢走。”郑朗淡淡地说,也不送,但相处这么久,三个官员知道他性格子看似暴烈,实际还是淡。

象自己三人为灾民的事,埋怨了他好久,也不解释,最后问,才将真相说出来,才明白他想的多深远。除非妨碍他办一些有很大意义的事,不然无论怎么看他,或者怎么说他,无所谓。

比他高的官员,也别指望他会巴结,但也不会以下犯上地凌慢。比他低的官吏,也别指望他放下身架去拉拢,但也不会摆着上司的身份慢怠。

更不指望他会深情款款地相送自己三人。

“可……”蔡襄为难地说。

三个人犯带了回去,而且郑朗处理很快的,迅速将何家三兄弟分到景民圩内所有田地查没,给了那三户灾民补偿,也从中分出五十亩地给了丁家。仅是五十亩,丁老三死得虽冤,一半原因是咎由自取。

又从中割出一百亩地,给了三兄弟的家属。很少的地,一家只有三十几亩。防止冲突,与祐民圩的百姓进行了调换。其余家产全部充公。可是太平州没有一个百姓说处理不公的。

有大半人认为处理得太轻。

剩下的事,是宋庠三人的事情。

然而三个大才子商议大半天,就是不知道回去后如何禀报。

“可是什么?”

“我们不能这样回去禀报。”

“那你认为该如何禀报?”

“……”蔡襄不能回答,难不成回去要撒谎,也不能谎报的,人犯还要进京再次审问。

郑朗又说道:“若是皇帝问,你们可以代我回答一句,臣还有另一种答案。”

“什么答案?”

“不能说,但皇帝是仁君,这个仁不仅是对士大夫,要对所有百姓都要仁爱,不能将士大夫视为宝贝,却将百姓当作了刍狗。吕相公,我多次称赞他做实事,王相公、宋相公、蔡相公等几位相公皆以清名于世,杜御史更是全能全德大臣,范府尹铁面无私,此案已不难破,只要将真正凶手执法,臣会向几位相公赔礼道歉,说出另外的答案,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给陛下,给诸位相公。”

要求是不是很难?

不难!

凶手这是想做什么?

想烧死几百几千人,若是得逞,会是什么样的人命大案。就是赵元俨做下的,也要做一些处罚。况且朝廷并不是黑暗的朝廷,闹了一下,可是郑朗不得不承认朝堂权利分配很合理,吕夷简是做实事的,王曾、蔡齐、宋绶清名远扬,杜衍做为御史中丞,不但耿直,考虑事情也长远,主管开封府的是范仲淹,皇帝更是仁君。会不会放过凶手?

可为什么郑朗要说出来?

三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郑朗又说道:“替我再带一样礼物给陛下。”

说着拍了拍手。

范仲淹带了颗草给赵祯当礼物,也别指望郑朗会弄什么真正的宝贝“贿赂”赵祯,两人性格截然不同,某些方面却有很多相同的特征,比如骨气。

但不是草。

十几捆甘蔗。

郑朗说道:“这是去年冬天时我暗中授人种植的,正好到了收获季节。”

甘蔗在宋代种植很广泛了,仅品种就有多种分法,如粗细分类能分成昆仑、夹笛、青灰、桄榔,前三种皆可炼糖,桄榔蔗却是次品,吃吃可以,不能炼糖。或者又分为杜、西、艻、红四种,红蔗只能生吃,艻蔗可作砂糖,西蔗可以做糖霜,但不佳,色浅,士人不喜,做糖霜最好的是杜蔗。或者按照地域来分,有江、浙、闽、广、蜀川、荆湖南路,其中福建福唐,浙东四、明,广东番、禺与蜀川广、汉,遂、宁最为有名。也不能弄错了,不是岭南的最好,岭南只有番、禺最佳,其他地方品种皆有这样那样的缺点。

郑朗引进的正是四、明杜蔗。

种植方法也与后世不同,记得后世是春天才从地窖里将蔗种取出来,小田育钵,春末大田移载,甚至可以两季套种。

现在不是,先择其短者,节短者密,芽多,这一点与后世一样。不过郑朗是为了试验,无所谓。然后掘坑两尺深,坑阔窄也很有讲究,断去蔗尾,倒立坑中,以土盖之。

不同了,首先坑深。

时季也不同,冬月就要下坑种植。

后面又差不多,深耙搂土,令土质疏松,再经冬天寒冰冻酥,第二年甘蔗更容易成长。

又因其最耗地力,一旦种植,不能杂种任何庄稼,第二年必须休地,甚至要休上两年,换作其他庄稼耕种,过一两年后才能重新种植。可种蔗之利又大于种庄稼之利,有的地方官府宁肯不要这个利,也严禁种植甘蔗。但是百姓特别是地狭的福建路百姓为了生存,冒禁种之。

也要注意的,郑朗种它,最大底气是开了许多大圩,别弹劾我,正是有了我,才多产了许多粮食,种一些甘蔗合乎情理。如今涌来那么多灾民,想要他们过得好一点,更合理。

一直到第二年的十月才能砍伐,过早或者过迟皆会影响其含糖量。

所以这批甘蔗是刚刚才砍伐下来的。

大方向不敢动,有一个植物进化问题,在宋代是冬月种植,那就得冬月种植。

小的方面做一些改动,打了营养钵,不但是单株移载,刻意用营养钵育苗,先于小田将苗育好,到了春天才下大田。

还有一些变化,加了饼肥,想要它甜,有化肥也不管用,有粪肥同样也不大管用,那只是长高长壮的,只有饼肥特别是菜籽饼肥才能催甜。

但不好说,一千年前的甘蔗与一千年后的甘蔗完全是两样了,直到夏天来临,看到那几亩地甘蔗长势,才确认小田营养钵育苗没有耽搁它的成长,反而使它长势更好,渐渐透露一些风声,实际这时郑朗才真正将它放在心上。

还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准确计划。

不能说。

我先做,象大圩一样,做出来,你们不能让我将圩堤毁去。只能乖乖地看我做出的后果。

让杨家兄弟削掉皮,咬了一口道:“好甜,你们吃几截再走吧。”

我们还有心情吃甘蔗?

已削好了,吃就吃吧,吃了一口,果然好甜。

然后将十几捆甘蔗带了上路。

冬月一行人回到京城。

凶手抓来了,刑部官员过来询问,你们得将供状与案情经过写给我们哪,不然我们怎么查京城的幕后凶手?不然怎么决定将它交给大理寺或者是开封府?

可三人中至少两人是大腕,大宋与贾昌朝地位十分显赫,至少不比刑部过来的官员差多少。刑部的官员只好亲自过来客气的问原因。

三个人愁眉苦脸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刑部的官员也苦逼了,这怎么做档?难不成在文档上写上郑朗与十几只鬼们,谈了一会儿心,案情真相就出来了。

还有一个官员不大相信,提问了何家三狗,三狗到了京城,心情要好一些,低头一刀,抬头一刀,活不成了,但这些厉鬼们想来没有本事来到京城找自己麻烦。

大大方方的将真相说了一遍。

一行官员瞠目结舌,再次对东府几个大佬将经过一说,咱不好弄,你们看怎么办?

几个大佬又对赵祯说了。

赵祯同样瞠目结舌,将三人喊来,还有那十几捆甘蔗,不算什么好东西,留下一捆留在中书,其余的让人带到皇宫。让小吏削了皮,一行人吃着甘蔗,不错,种得好,很甜。

吃完了甘蔗,再谈正事。

将经过又说一遍,然后贾昌朝说道:“陛下,前面的我们未去,后面听到什么水、火、湿,臣隐隐感到不仅是丁老三之死,于是我们一道去了丁家庄。”

这是胡扯,去看是因为闹鬼,好奇的。当时就根本没有想到。

能想到的,只有何家三兄弟。

但这样说一说,证明自己不是吃干饭的,也有智慧,事后诸葛亮,不做白不做。

赵祯点头。

贾昌朝又说道:“听到惨叫声后,臣等也出来,一幕幕亲眼所见。棺材盖摇动与丧灯笼晃动,可能是郑知州使用某些手段。十几年前的案子翻将出来,一眼认出何家三兄弟,可能是郑知州的智慧。可臣想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声音,哭声,喊声,在夜空上飘荡?当时虽略有些雾气,可有月色,天上除了星月以及一些云彩什么也没有,连一只出没的夜鸟也没有。并且那些符是如何升到天空的,升得很高,最后肉眼看不到。”

“真是闹鬼?”赵祯不确信的看着几个宰相。

然后看吕夷简与宋绶。

先修了乐书,后面宋绶又率领一大群文人编撰一共是厚厚四百十九册的《中书总例》,然后吕夷简天天读,日日讲,逢人就讲,只要看了这本书,那怕一个庸夫,也可以做宰相。

太神奇了。

史上司马光还修过《资治通鉴》,轮到他自己做首相时,与霸道女高滔滔比赛着,谁更糊涂。

吕夷简之所以将它看得如此之重,郑朗猜测一下,有多种原因,原书郑朗还没有看到,大约修得不错,自从赵元俨小婢一把火烧掉藏库后,许多珍贵的书籍被烧掉了,这本书的出现,有独特的价值。

另外吕夷简想与宋绶拉好关系。

不能天怒人怨,一起反对他,也没有办法做事情。道理与如同捧范仲淹为开、封府尹一样。

可是宋绶与吕夷简都相对无言。

将整套《中书总例》翻遍,也看不到相同的事例。

说郑朗在装神弄鬼可以,就象郑朗揭穿知善的把戏,设了法,去破掉法。

用什么手段,能让人在天上说话、哭喊,还让大家看不到,又用什么手段,让符长翅膀往天上飞?

赵祯又问道:“真闹鬼?朕能不能将青虚道长召到京城?”

得问一问,难得的清静,诸相公不同意,自己下诏,有可能言官又来喷口水。

宋庠摇头,道:“陛下不可,郑知州自己说,还有另外一种答案,大约是使用了一些手段,可未说。”

不能闹乌龙,真是用了手段,将青虚当作神仙召到京城,整个京城官员的脸面也丢尽了。

“为什么不说?”

宋庠将郑朗原话复述一遍。

吕夷简低声道:“陛下,还是让大理寺密查一下。”

不能交给范仲淹,自他担任府尹后,铁面无私,不是前任府尹盛度,京城一群王孙贵候们只要一犯事,立即抓捕起来处理,不到半月时间,京城肃然。这件案子交给范仲淹去办,就是查到赵元俨头上,他真能带着人直闯八大王府,将八大王揪出来,到皇宫里讨一个说法。别人会考虑,可这个猛人绝对绝对不会给半份情面。

赵祯思考一下,终于会意。

别听郑朗忽悠,还是做内部调查,若是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内部警告,怎么办呢?难不成将八王叔绳之以法?虽他做的可能性不大,真相未出来之前,一切不好说的。

蔡襄与大宋看了一眼,无话可说。敢情让郑朗全部猜中!

赵祯转移了话题,又问:“朕在京城听闻有人自己送物送钱到了太平州?”

“是,臣等也在场,问其来历,皆不答。”

“为何要这么多钱?”

“臣等不知,只听了他学生说甘蔗、草棉子。”

“甘蔗、草棉子?”大家一起不解。甘蔗利高,可就算制造糖霜,收效时间太慢,成本很高,不是见一日功,是靠几年才能看到成效,郑朗与数万灾民根本等不及,也等不起。草棉子更让大家感到不解,这东西只有岭南才有,与江东有什么关系?

拿着手中的甘蔗,觉得大有深意,可想不出来。

赵祯看了一眼南方,忽然笑起来。

虽然神出鬼没的,这也是要有本事。

诸人散去,赵祯心情难得好起来,到御花园转了转,这一转出事了,正好让赵祯看到郭氏昔日坐的轿子,别的皇帝看到倒也罢了,偏偏赵祯是一个心很软心很软的绝世好男人。

没有流泪到天亮,但这一刻怀起旧来,想到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似乎看到郭氏就坐在轿子里冲他笑,可北风一吹,空空如也,人去轿空。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赵祯觉得很凄凉感伤,于是做了一首《庆金枝》,送到长宁宫。

郭妹妹看到这首小词,难过得大哭起来。

又后悔又伤心。

宋朝皇宫当中,霸道的不是她一个,后来的高滔滔比她更厉害,然而人家有一个姑母曹太后罩着,又有儿子,成了资本,因此让宋英宗自始至终很悲催,只能拥有她一个女人,不但宋英宗,赵祯、神宗与哲宗,四个皇帝全让高滔滔弄得很惨。甚至将哲宗逼得默认了林希的贬制,老奸擅国,骂他亲奶奶是老奸!

这时她的霸道没有发作,为赵祯小词感动,郭氏也做了一首小词回答赵祯。这首词做得很成功,可因为后来的事,消失人间。总之,赵祯看到这首词后,难过得不行,派人将她召回皇宫。

但郭氏没有答应。

此时她愚蠢再次发作,对使者说,若再见召者,须百官立班受册方可。

必须要文武百官重新受册她为皇后,她才肯回宫。

你要想一想,现在谁是首相?

赵祯听到答案后,选择了沉默。

对郭氏赵祯还有些好感,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对曹妹妹,赵祯眼下什么好感也没有。换谁也不会产生好感,我是皇帝啊,怎么让大臣塞了一个皇后给我,算怎么一回事。这是他没有一口拒绝的原因。

重新立郭氏为后,又成了什么?休说是一国之君,夫妻也不带这样玩,会玩死人的。而且想废曹氏的后,难度比废郭氏的后会高上十倍。因此也没有答应。

两个当事者的心理活动,外人无法弄清楚。

郭氏不会那么蠢吧?难道也是一种漫天开价的表现方式?

赵祯也不用犹豫,想都不用想,不可能重新立后的。

就是这个沉默,让某些人担心了。万一呢?此时赵祯嘴上的毛还没有全部长齐,办事不牢,万一来一个心血来潮,这个女人返回皇宫做了皇后怎么办!事情还没有发生,京城也太平无事,许多人再次将视线转到了南方。

然后在家中,想想就是笑,绝对笑的人远比哭的人多,更不懂,是真问了鬼,还是使用了一些手段?但这也象一个棋局,我摆出来,是一个局,肯定不是死局,然后等你们破局。

破不出来,别想问我。

连欧阳修也找到他的好友蔡襄询问事情经过,蔡襄郁闷道:“别问我,若是布置,那他成功了,休要说老百姓,当时我身上的汗毛都让怪异的场景吓得立起来。若不是临离开时,郑知州丢失了一个话尾巴,我定下来是认为他是问了鬼的。”

欧阳修不相信,又问:“你是听到有人在天空中喊叫,哭泣?”

“有,不多,但有好几个,老人、妇人,少年郎,真的在天空中发出来的声音。这个我还能分辨出来的。”

欧阳修也纳闷了,装神弄鬼,得要人去装神弄鬼,可怎么将人放在天上,算有本事让人长了翅膀出来,飞上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看到?就是郑朗弄出来热气球,滑翔机,都没有办法解释,那么大的一个事物,在夜空里飘着,或者滑过,诸人看不见?

京城无数大佬、才子们抓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

第二百六十二章 琥珀

太平州正事开始。

陆续两万他州的劳力赶赴过来,管饭吃饱,还有钱可拿,来的劳力情绪比较高昂,不排斥。

从灾民中抽了抽,几个所有成年人,以及十五岁以上的少年全部参加。

三万七千多人,共有三万一千人挤了进去。

但真正劳力不多,许多老年人包揽了杂事,一些妇人与少年人劳动力很让人怀疑。宋人能吃苦,非是郑朗所能想像,一担泥一百多斤,正常的劳力就象挑得玩一样,有的力气大,说能挑起六石东西。不过妇人与少年人显然不行。

本地原住民,郑朗只安排了一万五千人,劳力足矣,可是百姓热情空前高涨,最欢喜的是那些大户,圩挑起来好啊,桑麻有了,粮食有了,城中的房价也就有了。

前面一开工,地价最高的涨到一百亩近百缗钱。

真的有许多大户发了财。

还有的是冬闲,贪图工钱,结果挤了一下,比去年的劳力还要多,最高时达到两万五千人,低时也有两万人。

人多进展速度快,可弊端也多。

每一天消耗的粮食就达到一千石,不能只吃饭,还有一些下饭的菜,咸菜、蔬菜,少量的鱼肉,柴油盐醋,御寒的热姜汤,药材,工棚,钱用得仿佛流水一般。

管理有些混乱,幸好去年积累一些经验,一些人去年管理过,磨练了一下,可以再度抽出来,让他们代为管理。

还是时有混乱发生,郑朗不得不再次驻扎在圩堤上,也是做样子的,给百姓一点信心,起带头作用,不是去年了,今年九圩遍布全州三县各处,呆在哪里都一样。

可是发生最不好的事。

外地过来的民工因为不熟悉,又不便管理,郑朗做法很简单,分了一分,按照工作量分配下去,多少工程,多少个工。让他们自己协调。

也是一种开放式的管理方法。

在这上面,做得比较成功。

你们不勤快,十五天的事做了二十天,我也不急,反正人手比想像的多,那么只能拿十五天的工薪,十天做完,五天休息,同样发十五天的工薪。并且郑朗信用好,分配公平,还有……问鬼!

鬼魂都相信他,何况是人!

但内部的劳力出现问题,还是灾民。

心情低落,劳力良莠不齐,不能按照工作量分配,那样对灾民不是很公平,一方面以工代赈,一方面给他们一个适应的环境。

可这种做法错了。

大多数人很勤奋的,但里面有少数人仍然很不好。

流民多是确实无着落,也有少数人是拈轻怕重,近一年内多次遇到机会,或做佃农,或做雇工,嫌活重了,嫌待遇轻了,不愿意做,一直流浪着。

到了太平州,知道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可是郑朗的做法,让他们看到漏洞,有人一天挑两百担土,自己挑一百担土,却是一样的工。渐渐改挑五十担,四十担。

开始人不多,但就象传染病一样,越发作越厉害,连带着原住民有一些人偷起懒。

郑朗也做了一些措施,比如拖一拖,不仅对抗,也是让灾民认清事实,北方的官吏为了打发这群流民,胡说八道,但不是如此。再比如有意默视其中几十个不安份的闹事,做狠厉处理。再比如让那五千户百姓夹于其间,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十分关心,起一个带头作用。但是他们没有监督权,一两人也就算了,都是四五等户,说不起别人的。渐渐多起来,再也忍受不住,禀报了郑朗。

问题很严重,于是郑朗再次以工程量计工,划成一个一个片,让他们自己推选领头人,督工记工。表现好的妇人,可以记八分工,大老爷们表现不好,也可以记六分工,三分工,一分工。若是原住民,特差的那种,驱逐出去,省得浪费粮食。灾民随他,但有言在前,明年官府会只进行少量资助,他们维持到秋后的口粮、农具、日用物资,甚至耕牛,全在这份做工的薪酬上。

允许你整天不做活,睡到明年开春,有的吃有的喝,但过了这之后,那怕用手耙泥巴,无人过问。不服气,可人是你们自己推选出来的,别人全服,为什么你不服?

王安石道:“此法十分妙。”

“不是妙,此法着了法家末道,长久还要以儒术治理。何谓儒术?内圣外王,以仁为本,以义为节。”但说完了,郑朗表情不是很好,儒家是这么说的,而且儒家也为中国的国教,事实变成什么情况?内王外圣!以义为本,以仁为节!仁的爱人,圣的安民,成了少数人蒙骗愚昧老百姓的有力武器、虚假的口号。何必要在制度上考?只要真正做到内圣外王,以仁为本,以义为切,爱人爱百姓,安人安百姓,国祚一千年太远,可来一个五百年六百年的,不会不可能!

老百姓,永远是刍狗。

抛开这想法,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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