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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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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襄恍然大悟,不管自己对郑朗抱有什么样态度,得将此事查清楚。想了一会儿答道:“似乎闻到硫磺味。”

这就是线索,好查也未必好查,宋朝对硫磺做了粗犷的管制,可各地鞭炮作坊全能进到货。而且船从长江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硫磺。派人手下去查,不但太平州,附近所有州县官府都要做出协助,已经不是小案子。

还有几个线索,船是在长江中间烧起来的,离岸边好几百米远,烧完后跳入江水游上岸,这个是在夜晚,很难发现,可这几个人水性不会差。

船舶不大,每一艘仅一个船夫可以驾驭,纵火的人会有两个到四个。

纵火时间在戌时末,大约不到晚上九点钟,仅是两艘,一是财力不足,经验不足。二种可能不想惹起更大的祸事。

前一种可能不计一切,后一种可能同样来意很恶,若不是蔡襄三人晃悠出来,若不是太平州百姓奋力抢救,昨天晚上一死有可能会是几百人,甚至几千人。

分析一下情况,在灾民仇视的眼神中,讨来一块石炭,人是找不到了,先将船舶的样子画出来。

一步步地推画,一会儿两艘船大约样子画出来,标准的长江后帆小船,小小的船帆在后面,临近尾橹地方,这种小船载货量不大,可便于操作,成本也低,通常一人可以将船划起来,甚至在摇橹中操作风帆转向。

皱了下眉头,这份线索没有多大价值。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硫磺的来源上,将事情大约推理一遍,开始写一份上书。

事情真变向了不好的方向。

范仲淹没有火拼吕夷简,自己先火拼吧。

写了一份《大人论》,这个大人是大官,此时大人依然保留着唐朝的传统,多指父母亲,让郑朗用上了后来大人的意思。充满讥讽的意味。

……公位居首辅,腹当挟山河社稷,胸应怀锦锈文章,而公之行,令天下人耻望也。参与何有宿怨,参为宰相,乃继何就,私怨之小,国家乃大……夫子曰,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国家困弊时久,余至太平,偶有令举,败罚臣于天下戒者,成推于天下,改我朝疽瘤之肿。奈何以宰相之威,压于一州,数万灾民,为君掌上玩偶?公居于下位,构间诬盘,凌于上首,居于上位,盛气拦天,乌云蔽日,稍不如者,必以权操去之。乃至首相,公欲何为!

吕夷简,忍无可忍,我们一道死吧。

写完一道将随案情经过送到京城。忽然他想到了以后的王曾。

……

但郑朗注定会失望。

他的奏折未到京城,吕夷简已经收到一份快报,看后脸色变了。

发生这样的事,郑家子得不到好处,自己也惹了一身骚气。大脑紧急转动,得抢出时间,派人给贾昌朝下了一份命令,灾民不能拖,与郑朗谈,五十万缗钱内,他要多少答应多少。

抢在郑朗邸报到达京城将命令下达,自己责任会减少。

王曾不知道发生的事,摇了摇头,虽知道早迟得解决,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事情已经发生,总要解决。默视了吕夷简这份命令。

两天后郑朗的书奏与《大人论》送到京城,这篇论直接让吕夷简压了下去,我与你火拼,值吗?

但将郑朗禀报事情的奏折呈上去。

死的人不多,仅三人,看有些人怎么闹了。

不出他所料,范仲淹听到这个消息,终于上书,国家前年旱蝗,黄河去年决堤,乃是奸雄出也。

呆在赵祯身边,看得多,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皇帝是好皇帝,可老天为什么降下这么多灾难,不是因为皇帝,乃是国家要出一个王莽曹操类的大奸臣,老天降下灾难警告的。

赵祯也很愠怒,三条人命,就让你们扯皮扯了,将吕夷简喊进来,问是什么情况?

吕夷简从容答道:“此乃幸事,社稷之福也。”

范仲淹说是天警,他说是社稷之福。

赵祯问:“何解?”

“当夜宋庠与贾昌朝、蔡襄正在江边散步,若是未去江边,呆在郑家,后果不堪设想。朝廷组织严密,每船派了十名禁兵差役,营救得当,不然后果又不堪设想。”

至于当地百姓自发营救,让他自动略过。组织禁兵是他的主意,宋庠三人前去,也是他选定的人选。

懂的,不但吕夷简没有过失,反有了功劳。

赵祯愕然不能言。

“三条灾民的性命,朝廷可以赈其家属。不过此贼子胆也大,居然敢做下这等逆事,朝廷当务之急,应严查凶手,还三个百姓公道。”别天灾人祸了,出了大案,查案吧。

赵祯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下旨,吕夷简答应给钱缗,灾民的事不用扯皮,可宋庠,你们暂时不要回来,与郑朗一道查案。吕夷简没有处罚,郑朗却处罚了,多少失了过错,将他的散官阁官一抹到底,职官捋成从六品的成安大夫。

不过又在旨意中说,好好将太平州做好,替朕看看江南。话外之音别叫屈,暂时处罚你一次,以后立下大功,朕再对你进行封赏。

这样的处罚,让官员怎么害怕,换其他的皇帝,无论是吕夷简或者郑朗,这次都会壮烈“牺牲”。然而吕夷简没有事,郑朗也只小降降,后面还留了一个尾巴,别担心,朕不久等风声一过,还会升你的官……

郑朗接旨后哭笑不得。

这让他意识到,真斗起来,自己眼下绝不是吕夷简的对手。

可吕夷简也不想的,终让他人生中又多一个污点,一个君子党们攻击的理由,危机暂时度过,可在家中气得直哼哼。

斗法的结果,两败俱伤!

郑朗又与贾昌朝谈判。

贾昌朝亲眼目睹,也看到太平州的账册,并没有刁难,也没有为吕夷简省钱,直接问:“郑知州,不能再拖,需要多少钱帛,直接说,将事情解决了吧。”

郑朗苦笑一下,若不发生这件事,自己打算开口讨要四十万缗钱,否则会很紧张。但发生这件事,自己反而开不了口,道:“最少二十五万缗钱,否则我无法安置灾民。不仅要救,是安置,还不能让他们受到多少委屈,你们呆了这么久,也知道很难。”

三人听完后,半天不说话。

郑朗道:“不能少,若少就是发生这件大案子,我也不能接受。”

“郑知州,吕相公知道你需要多少钱帛吗?”蔡襄问。

“应当知道,此次朝廷没有因为此案兴师动众,大约吕相公提前得到消息,我的奏折未到京城,就安排好了。”说到这里狐疑地看着贾昌朝一眼,但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又道:“既然吕相公让贾说书与我谈,让我猜一猜吕相公给的底限。”

“多少?”蔡襄问。

“五十万,对否?”

贾昌朝不得不点头。

“这是最高限度,以吕相公的权操之术,大约也料想我所要的钱帛在二三十万,三四十万之间。不会超过五十万。”

蔡襄与宋庠差一点气晕过去,虽多,为了安排几万最赤贫的百姓,也不算多,就为了这几十万缗钱,几位相公,一个知州,不顾几万民灾民,扯皮扯了两个多月?

郑朗没有多说话,事情那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岂止是吕夷简,还有朝中其他的人。但触犯了吕夷简的权威,却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贾昌朝不解地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多要一点?”

“我只是猜测,吕相公的城府容易猜么?就是猜中,现在这时,我又敢多要么?”

三人琢磨了一下,皆无言。

郑朗又说道:“此案麻烦就交给你们三位了,我还去有事。”

“你要到哪里。”

“我受伤了,养伤去。”

“受伤?”

“蔡知谏,你说我有没有受伤?”

“你不能去,案子未破。”

“死者已逝,他们的家人还在人间,我以后会照顾。但这么多生者怎么办?你以为二十万缗钱能做什么?想要平安地将这些灾民安排下去,又不让大臣找到话柄,不想方法,两百五十万缗钱也不够!”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一户五十亩良田,圩田价每亩接近了三缗钱,仅地一户就要花一百五十缗钱。并且这种安全的大圩田,就是花钱也未必买得到。多少户?吃的喝的用的,一直到明年秋后,得花多少钱?”

“……”

“但我们没有破过案。”

“你们难道一辈子呆在京城?以后主持地方事务,要不要破案断案!”说完,郑朗狠狠一瞪眼睛,离开,养伤去!两败俱伤,可自己伤口更深,慢慢地舔自己伤口。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吕夷简

二十五万缗钱,远不是二十五万缗钱那么简单。

郑朗说足矣,那就二十五万缗钱,贾昌朝写好书奏,送回京城。

然而过大半天后,蔡襄狐疑地问:“是不是太少?”

这等大事,王昭明与曹修睦也过来旁听,要向赵祯禀报的。

王昭明问:“为什么少了?”

“灾民不是去年移居的百姓,他们是真正九等户,过冬的衣服、被子、生活用具以及农具,你们算一算。”

去年五等户至少有几床破麻被,几件破衣服遮一遮寒,家中简单生活用品还是有的,不然以前怎么度日?即便差了农具,也不会全部差,所以官府稍稍贷一些款子,秋后基本还上。

这些赤贫户几乎一样没有,连几件单薄的衣服,那天晚上慌乱之下,四分之一的百姓因为船烧掉,一无所有。这得花多少钱?还要让朝中大臣说不出话,有可能二十万缗钱就没有了。剩下五万缗钱做什么,三万七千六百余人!

贾昌朝不解道:“他说吕相公也知道。”

“不管。”宋庠懒得烦恼,这几人没有事为二十五万缗钱,能将几万灾民一拖几个月,能的,咱一个惹不起,做实事吧。灾民要逐一向太平州移交,还有查案子。

天啊,让我写写奏折,可以写得天花乱坠,但什么时候查过案子!

大宋郁闷,京城一干大佬更郁闷。

看到贾昌朝的奏折,几位大佬脸上黑云飘飘,哪里是二十五万缗钱,这是隔着一千多里的时空,伸来如来巨掌,左一个右一个在扇他们大耳瓜子。吕夷简一脸白脸活活气青,咬牙切齿地说:“批!”

一百万缗钱,五十万缗钱,还能找一个理由,说国库紧张,二十五万缗能不批么?

开始等着某些人罗嗦!

果然看到这二十五万,范仲淹发出愤怒的吼叫。

当年修海堤他不知,财政不是他经手的,可发四州百姓,淹死百姓的善后,接着开耕与免税,岂止二十五万缗钱?就是在苏州开挖了几条新河疏水,钱与粮也花掉十几万缗钱。

郑朗是良臣。

财政这么紧,只向国家讨要二十五万缗钱,不是良臣是什么臣?

郑朗是良臣,另外一个人更是小人,居然为二十五万缗钱,仅是郑朗贡献出来两个丝织作监三四年的收入,就将几万灾民一拖几个月,好一个东府,好一个中书,好一个宰相!

立即弹劾吕夷简。

赵祯隐约感到此事不是范仲淹说的那样,可另一边接到王昭明的疏奏,郑朗也说过,估计吕夷简会猜到他最多讨要五十万缗钱,最少会讨要二十几万缗钱,事实吕夷简给贾昌朝的命令最大限度正是五十万缗钱。

此事就不对了,这个钱如果中书为难,朕省一省,也能省出来。

将吕夷简、王曾、宋绶、王随一干东府重要官员喊来,不仅是吕夷简一个人的错误,整个东府这次都有了错。

听到赵祯的责问,吕夷简铁青着脸说:“臣原以为他兴师动众,会向朝廷讨要一百万缗钱,不然不会如此。但也没有想到……”

开不了口。

“为何你说五十万缗?”

“挤一挤,五十万缗他应当够的,不是别人,他是一位能吏。”憋闷之下,没有办法回答,只好承认郑朗是能吏。

“为什么只讨要二十五万缗?”

“不够。”此事与范仲淹无关,所以一个劲的大叫直臣良臣,东府的人全是坏蛋。可是王曾与吕夷简经手的,知道这些灾民底细,王曾又道:“听臣算一算。”

将太平州的收入、支出,以及灾民的开支,一一算给赵祯听。

要么节约六圩,仅开两圩三圩,将成本省下来,那样灾民更不好安排。要么加开圩,支出却会更大。怎么算怎么不合理。这也变相地在替东府解释,不是我们有意要这样,当时也担心郑朗借此大开口,勒索朝廷。

赵祯听着王曾一笔笔算账,最后也糊涂了,让东府几个官员退下去,不大放心,派人询问郑朗,郑朗答道,足矣。少了不行,多了不要。

赵祯更糊涂,于是问范仲淹,用意不是让他攻击吕夷简的,一年多来冷眼旁观,反而他看得很清楚,某些时候吕夷简确实在做实事。是因为范仲淹经过两次水利,知道具体的开支。

没有想到范仲淹听后道:“郑朗说吕夷简知道,吕夷简肯定知道。”

“范卿,何来此言?”

“郑朗教育几个学生与众不同,他是有意替朝廷培养几个良臣。”

赵祯额首,不是隐秘事,几个学生差一点使他教成了几个小怪物。

“平时他多与学生商议国家大事,培养他们未来,还有一个管事的在身边。”

明白了,郑朗有什么计划,肯定与吕夷简的三公子说的,就算他是郑朗学生,两不相帮,还有一个管事的,能不向吕夷简会报。王曾不知道,吕夷简必然知道。所以郑朗说了一句,以吕相公的权操之术,会算到我的需要。

赵祯对吕夷简终于有些不快起来。

很快吕夷简得知。

在家中差一点气背过气,坐下来想了一想。这两人,那一个都不好对付。

那个郑家子,通过三叔子的信,知道他的禀性,软硬不吃,并且容易满足,功、名、利、禄,要求不高,赴任后甚至从家里面掏钱出来垫给州府,为圈圩能吃苦的住在圩堤上。直臣还贪图一个清名,但是他宁肯让人耻笑了几年败家子,居然不辨一声。贪的仅是才学,又是自己不能给的。

除非自己利用手段将他家那个作坊关上,成么?就是关上,以此子智慧,还能使出另外正大光明的手段,使他合法的敛财。

不好对付!

郑家子好一点,自己这次吃了一个闷心的亏,几乎是自找的。只要不为难他,似乎此子也不想为难自己。然而另一个人,自己就是不为难他,他也要为难自己。

苦思冥想,郑家子放在一边,先想范仲淹。

这个灾星天天在皇帝耳边吹风,吹到最后自己会倒大霉。

让他想了好几个时辰,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第二天上朝后,他提了一议,让范仲淹担任开封府尹。听到他这个提议,王曾与其他诸臣惊得差一点雷倒。

吕夷简有苦难言,奶奶的,范大先生,我惹不起你,巴结你,成么?让你从小小的待制一下子跳到开封府尹,你这一回能放过我了吗?

……

外人看很是不错,郑朗以一己之力单挑中书大佬,虽然小亏,用了一个二十五万缗钱,在吕夷简小伤口上狠撒了一把盐,大家应是扯平。

比如庞籍,力挑李迪,背后有吕夷简暗中支持,同样不是流贬出去?

想与大佬们力敌,一点亏不吃,怎么可能呢?

可是郑朗很郁闷,回到家中,坐在床上,禅定入坐,一坐三天,这才将心头一口郁气散去。

走出来时,外面急得跳脚,赵通判看到他出来,连忙迎过来道:“郑知州,钱不够啊。”

“什么钱不够?”

“灾民的钱。”

拨起来很快的,吕夷简直接从江宁府直接调来秋税,很快就可以支付。命令还未下来,然而赵通判也在家里左算右算,感到差得太多,找上门来。

“赵通判,够了。”

“真不够。”

“真够了,不能指望朝廷,若是指望朝廷,给五十万缗钱,还是不够。”

“那……”赵通判也纳闷起来。

“但必须先有朝廷二十五万缗钱,不然钱就来不了。”

赵通判眼睛茫然,难道朝廷的钱过来后,能生儿子生孙子,变出一大堆钱出来?或者郑朗自己经商,更不可能。

“放心吧,我要出去,州务你替我继续看好,灾民更不能疏忽大意。”

“好。”赵通判五味杂陈地看着郑朗带着两个小妾又离开州城,然后问几个学生:“你们可否知道郑知州钱从何来?”

几个学生皆摇头,同样眼中一副茫然。

坐在船上,江杏儿也好奇地问:“官人,是怎么回事?”

“暂时我不想说。”郑朗怏怏不乐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二十五万缗钱是少了,让他手中很紧张。

郑朗去看了看新圩选址,但传来的消息更让赵通判心惊肉跳,郑朗不仅是看那个六圩,还看了其他湖泽之地,也就是他有可有无的未来几个中型圩田。这也是一个解决办法,不然三万多百姓往哪里安置呢?

可是赵通判更不解,钱本来就不够,再开新圩,钱怎么办?

灾民挨户过续完毕,郑朗再次回来,赵通判道:“郑知州,你看了新圩。”

“嗯。”

“我是指除了那六圩之外的圩。”

“嗯。”

“郑知州,你有何打算?”

“我仔细的计算了一下劳力,若来得及,还能开三个中型圩,大约能拓地一千余顷。”

“钱啊。”

“嗯。”

“郑知州,劳力是够了,可钱不够,并且就是一千余顷,也安排不了七千户百姓。”

“嗯。”

赵通判被华丽丽的打败,道:“郑知州,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详细的计划安排?”

“不能说,时机未到,不过你来了正好,我们一道办一件事。”将赵通判带到灾棚前。都是简易的灾棚,仅能遮一下寒风苦雨,一切为了节约成本,毕竟不是正式居住之所。

郑朗看着灾民,让衙役在里面挑了一些代表过来,对他们说道:“本官收了朝廷二十五万缗钱,也答应过朝廷给你们一个好日子。”

这些灾民不吭声。

郑朗说道:“一个好日子,包括你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还有未来的一条生活道路。各位自己算一下,得花多少钱。”

至少得让灾民领情。

一把火烧得,让灾民对自己十分冷漠,继续保持这种态度,下面的工作不大好安排。

两百多个灾民算了一下,脸色变得慎重。

郑朗又继续道:“本官只能指一条道路给你们,能不能幸福,还要你们双手创造。过后,我会分批让你们去景民两圩自己看一看,问一问哪里百姓是如何创造幸福的。”

不能听朝廷,甚至大宋他们鼓吹,你们一来,良田有了,衣服有了,住的有了,吃的有了,好象这里到处是金山银山。

继续说:“你们在户册上全部登记,自今天起,就正式是太平州百姓。有两条道路可供选择,一条是你们自愿去做工,或者做佃农,那与本官无关,若不想就配合我。你们回去说一说,愿意出去做工或者做佃农的,请走出来,不愿意的,从今天起,必须听我的安排。”

让他们回去,一一传达下去。

过半天又走出来十几个人,问道:“请问郑知州,未来如何安排我们?”

又有人问道:“我们能不能分到圩田?”

“无从奉告,你们离开还来得及,若一个时辰后再不离开,本官就当你们默认。以后不听安排,这里有朝廷翰林学士兼给陛下写诏书的知制诰,有给陛下说书讲经义的崇文殿说书,还有台臣知谏,宫中的内侍,本官只能放任你们自生自灭。”

“知州是说听你的话,就有好日子?”

“我只给你们指一条路,好日子是你们双手创造出来的,难道我刚才说得不清楚?”

蔡襄低声说道:“郑知州,会吓着他们。”

郑朗皱皱眉,不悦道:“你们能看到什么?在太平州我会下一步好棋,就因为你们,好棋变成了坏棋。”

不想辨,让十几人再次回去,将赵通判喊来,说道:“有些四等户与少量五等户的地要售,拿五万缗钱,将他们的地全部收下来。”

大局乃定,太平州百姓欢声一片,不管怎么说,知州还是那个知州,发展还是那个发展,六圩开始测量,于是陆续的有人出售自己田地。也就是那五千户百姓,一些四等户,还有一些五等户,手中田地多者接五十亩,少者仅几亩地。这些地租不易管理,带又不象房屋,拆一拆,用船一装,装进新圩重新盖一间房屋,也不象桑树,春天到来迁移一下,也可以成活。于是大肆卖地。

他们卖可以,得有人要。

这么多地出售,地价一下子压下来。有的良田一亩不足两缗钱,坡地仅值几百文。

喊低可以,你们不卖,明年就是荒废了,还得交地税。

有的出手,有的在继续僵持。

这时买真的很便宜,但官府去买……蔡襄狐疑地问:“郑知州,为什么要买。”

“不买他们怎么办?”郑朗手一指灾民。

行啊,可你到哪里弄出这么多钱。赵通判嚅嚅道:“不好吧。”

“听我的没错。”

赵通判只好吩咐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后,有的灾民走出来,看看人少,又走回去。郑朗对大宋与贾昌朝说道:“我已经说过多次,以后他们不听调动,自生自灭,与我也没有关系。”

说完带了几名衙役与小吏重新上船,再次离开。

郑朗的种种,让宋庠与贾昌朝、蔡襄、曹修睦、王昭明全部是一头雾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懂。

接下来赵通判陆续地带着灾民到两圩看了一看,让他们自己打听询问。

再用船接回来。

秋水渐渐平下去。

江宁送来二十五万缗钱,有的是钱,有的是帛,折合在一起算的。

可是太平州第一笔巨款也飞了出去,重新变成土地回到官府。赵通判这才接到郑朗从远处下来的一份命令,让他将这些土地通过交换,集中在几个片,然后翻耕,留作冬天冻酥。

接到命令后,赵通判眼睛亮了一亮,可再想,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明白。

秋天到了最深处,树叶开始凋零。

忽然太平州码头上来了一艘艘船只,船只泊好,船上的人将一件件箱子搬上了岸,箱子里面是秋冬衣服。搬完象小山一样的箱子后,走出来一个领首模样的中年人,对维护秩序的衙差说道:“麻烦差哥子通知一下你们的赵通判。”

赵通判不知究里,走过来问:“你找某有何事?”

来者不答,拿出一份清单递到赵通判手中,清单写了衣服的件数,一个灾民三套换洗衣服,包括冬衣、里衣、秋衣,以及采购地点,与总计六万一千多缗的花费。然后说道:“赵通判,请清点一下数量。”

“你们是……”

“不管我们是什么人,你派人核对一下数量,我们还要回去。”

赵通判派人数了一下数量,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又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送这些衣服过来?”

来人还是笑笑不答,上船离去。

宋庠正在四处查案子,更苦逼,所有衙役与官吏全在忙碌,他都找不到什么人手协助,闻听此事赶来,问:“怎么回事?”

赵通判看着欢呼的灾民,苦笑一下道:“我也不知。”

话音未了,又是几艘船只过来,停下来,又往岸上搬东西,这一回换了花样,是各种冬葛被与冬麻被,一人一条,搬好再次递上一份清单,上面注明采购地点以及价钱,五万两千多缗钱。

不是很贵,每一条被子质量虽不能比绸缎绒被与毛毡相比,可质量也不差,并且很厚实,三万多条,一条才一缗来钱,很公道的价格。可是赵通判将来人拦住,怀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送东西的人。”又笑了笑,带着伙计上船离开。

听着灾民更大的欢呼声,蔡襄与贾昌朝也走过来,问原因,然而赵通判与宋庠几乎有些抓狂。

这些船离开不久,又有一批船驶过来,再次搬东西,锅碗瓢盆,榻椅帐台,十分标准的一家生活用品,几乎全部备齐。当然清单更吓人,九万六千缗。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送东西的人。”

“你不说本官不让你们离开。”

“我们是好心送东西的人,赵通判,听说你也是一个好官,不会不讲道理。”

一个好官击中赵通判柔弱的内心,差一点泪流满面,当了二十多年的官,终于有人肯承认他是好官了。既然是好官,不能做出无礼的举动,只好放他上船。

船离开港口,渐行渐远。

衙役在分配物品,逐一发放到灾民手中,灾民欢喜的一个个狂呼。

可是几个官员大眼瞪着小眼,送东西过来,可以解释,有可能是郑朗的安排,关健州库里的钱帛一文没有动,不可能郑朗嘴皮子动一动,就会有许多大户人家赊二十万缗钱的东西给太平州。

换吕夷简前来,也不可能做得到!就是有人肯赊,以后要还的。少郑朗敢赊,这么多郑朗敢赊么?

几个官吏站在港口处,看着那一点点白帆越行越远,相视一眼,不知说什么好。长那么大,听过或者看过许多古怪的事,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古怪。

第二百五十七章 菜刀

蔡襄看着高兴的灾民说:“有救了。”

整个看不懂,看不懂为什么为了二十五万缗钱,一个前途无量的知州与几个宰相厮杀得这么惨烈。看不懂为什么有了二十五万缗钱,就能将三万多赤贫的灾民安排下去。看不懂这些人将货物卸下后,仅交一份清单,一个个笑咪咪的离开。

于是不想。

灾民终于有了生机。前一段时间天气转凉,还是以前的衣服,蔡襄与大宋三人茫无头绪的破案子,也多次看到这情况,派人催促郑朗,郑朗只回答,马上安排。

一安排过了好些天,一到晚上,灾民们冻得憟憟发抖,十分可怜。

终于今天将这个问题解决。

这时蔡襄也犯了清臣的毛病,穿的用的是解决了,几乎是按照下等四户标准发放物资的,连景民圩内的百姓十户还没有一户达到这样的标准。得花多少钱?

谁不想做好人,让天下百姓衣食无忧,住高楼大厦,穿丝绸锦袍,骑高头大马,然而钱从何处来?这是生产力依然很落后的宋代!

赵通判叹气道:“蔡知谏,衣用解决,经济仍然不足。”

不要安顿灾民的将来,兴修九圩资金也远远不足。

越是小圩成本越高,通过郑朗发放的计算公式,可以算出来,没有山陵寄托,纯粹用堤岸筑圩,周长一百里的正方形堤岸能圈二千三百顷地,现实当中不可能是正方形,各种扁形、不规则形以及弯子,堤岸、山陵、泽渠、村庄、道路又要占去一半面积,耕地面积不会超过一半。但一个周长八十里的正方形堤岸仅能圈一千五百顷实地,堤岸减少五分之一,面积会减少三分之一多。若是一百来亩的小圩,需堤岸三里路,一里路所得仅三十亩地,而景民圩一里堤岸会得到一千多亩,相差四十倍!

今年圈九圩,所得耕地面积可能不足去年的两倍半,堤岸长度却可能是去年的三倍半,成本更高昂!

钱从何处来?

用地悬赏劳动力?

看着这几万名灾民,谁敢?

将难度淡淡说出来,别高兴,你们可知道太平州承受了多少压力。

然而三个官员没有一个当作一回事。

包括大宋都因为灾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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