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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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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然大悟,晚上的地下车库,虽然人少,但是仍有被看光的威胁,他拉起我,几乎是拽开他那辆凌志的车门——狭小的空间怎能容纳两个高大的男人上下交叠?他近乎是使用蛮力一样,勉强而强制地压着我,我的身躯以一种恐怖的程度折叠着,当然疼痛,但是与此同时,我感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激|情!
没有废话,谁都不再掩饰对欲望的渴望,激烈地拥吻,彼此大力撕扯对方尚且挂在身上的衣物,迫不及待地在我和他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淤红的痕迹。
他将座椅放倒,我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扭的生疼的腰部,整个下体就被腾空架起——邢望赤红着双眼,伸手往坐垫下摸去。然后他停住了,忿忿地咒骂了一句:“不是吧——没戴?”
我在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虽然现在的情势是一触即发的紧张,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邢少如此风流,怎么连这个必备品都没随身配备?那只好下次再说咯!”
“想都别想!”他凶狠地瞪了我一眼,随便往身上挂了几件衣服, “我现在去买,你给我乖乖地待在车上!”
我玩心顿起,故意拉住他的胳膊,眨眨眼说:“我没耐心等——就现在,不要带套子了……”他怔怔地看着我,受不了地呻吟一声,就饿虎扑羊似的重新压在我的身上:“你这个,你这个——”他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报复性地掌握住我的要害,用力抽动,却在我即将高潮的那一刹那,狠狠地捏紧根部。
“喂!”我不满地皱眉,“你干什么!这样很容易不举的啊!”
“不,你不会的……”他恶意地在我的顶端弹了一下,满意地听见我破碎的惊喘,“我要你从后面达到高潮。”
我的脸都绿了,瞪大眼看着他的巨大,不住探索摩擦我的入口,只能颤着声音道:“不,不是吧,你,你真的不带套就……”我总算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了。只是我不能相信,象他这样理智的人会有这么疯狂的行为——和一个MB做还敢不带套?他就不怕染上——并非自轻,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想法,可邢望显然不属于正常人。
一行行汗水自他的额头不断淌下,他咬牙一笑:“我说过,会给你消毒,不让任何人的痕迹再残留在你的体内——”
他的坚挺已经顶开我密闭的后|穴——没有润滑,我疼地龇牙咧嘴,他却毫不犹豫地奋力一顶,深深埋进我的体内——
“从此之后,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我本能地缩紧内壁,引来他更加粗暴而迅猛的冲刺,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灼热喘息和不断挥洒在我胸膛上的,似乎永无止尽的汗水,我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强健的身躯,大声地尖叫,放肆地呻吟,最后无可奈何地随波逐流。
我的毕业论文顺利通过了,剩下的只是几门术科的考试,没费多大的劲,就考过了那几门事实上只要认识字就能轻易PASS的笔试。但是拿毕业典礼那一天,我没去——并非还畏惧什么人或者事,只是单纯地认为,没必要而已。最后还是小B帮我寄到家里来,我望着那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暗红色证书很久,才叹出一口气——就这么结束了吗?我那五味陈杂,大喜大悲的大学生活。
放下一切之后,我不得不再一次开始思考将来的路——曾几何时,我陷入一片沼泽,漆黑冰冷,毫无将来,我可以麻木地周旋在一个又一个我全然陌生的男性肉体之间,以最肮脏最龌龊的形式凌迟自己的思想——那么现在,我可以吗?
我翻过身子,开始打量邢望端正的五官——有了他,我还可以吗?
邢望一捏我的鼻子:“看什么?”
我收回散漫的思绪,露齿一笑:“看你秀色可餐,令我食指大动啊。”
他一把把我压回身下:“好啊,我让你吃。”
重死了!外表看起来瘦削挺拔的他怎么会这么重!我用力推推他:“拜托你言行一致好不好!你这样到底是谁要吃谁啊?”
他低声闷笑:“展凡……你怎么总是这么可爱……不行,忍不住了……”
我利索地把头一偏,躲开他的狼吻,一把抓过床边的闹钟:“十一点了,时间到。”
邢望一愣,无奈地挪开他的身子:“你是仙迪瑞拉吗?”
我麻利地拉上裤子:“恩?”
“必须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回到城堡啊,否则就会变回原样。”他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我哭笑不得地转过头来:“邢少,拜托你以后别将这种没营养没智商的话好不好。”
他抗议地跳起来:“喂喂,都说不要这么叫我了,恋人之间不是应该互称名字的吗?象这样——小~~~凡~~~~~”
我瞠目结舌,当然不是为了他屡见不鲜的即兴表演,我抓起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床单准确地砸在他的中心位置:“你有暴露狂吗?好歹遮掩一下吧。”就这么大喇喇地把那堪称完美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他不知道我也是会嫉妒的吗?混蛋!他到底吃什么长的啊?
“你害羞了~~~”他的脸上又现出那种笃定的可恶笑容。
天啊,他有双重人格吗?为什么平日的他和夜晚的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差?!连他说话的感觉都越来越象崇嘉了。我又想起他了,那个大哥哥一样和我嬉闹为我分忧的斯文男子……有多久没联系他了呢?一年?不,不止,快两年了……我心中不由一阵怅然,那件事之后,崇嘉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了无音训,就连一句最简单的关切都没有。照理说,他不是这样绝情的人啊……算了,何必庸人自扰?天生懒散如我一向信奉一切随缘,能不能再见面,看天意吧……
“你分心了——在想什么?”不知不觉,邢望已经穿戴完毕,走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我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啊?”他什么时候把衣服都穿好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又恢复成那个理智稳健的邢先生,“迟了的话,会让你妈不高兴的。”
会不高兴吗?虽然将毕业证书叫给她之时,我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如释重负的光芒,但是对于我,依然是如常的冷漠……如果有一天,她和父亲能原谅我这个不孝子,我也就真的别无所求了。现在……只有维持现状了。所以我从来不和邢望在外面过夜,即使再如胶似漆,我总能在那个时刻抽身而出——是我太贪心了吗?我希望不再惹母亲不快,甚至奢侈地希望那消逝了的天伦有一天,还能回来。
邢望了解,所以我做的一切他都无条件地支持。
“谢啦。”
“傻瓜。”他轻骂一声,拿起钥匙就出了门,顿了顿,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笑道,“走吧。”
我脸上有些烫,却不拒绝,加快脚步跟上:“恩。”
我有些累;一路在车上都是昏昏欲睡;邢望腾出手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没有睁眼;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过了好久;他才突然开口: “凡;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干什么?”
我无语;依旧沉默。
“到我的公司来帮我吧。”
我仍不睁眼;却坚定地摇头。
“为什么?”邢望的声音有些焦急。
他为我好;我又岂能不知?如今这功利社会;若非有门路;谁愿意招收一个连学位证书都没有的人?都说真才实学;可没有那些表象的东西;谁又能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如果我答应了他;不就是利用了我们的感情;甚至是践踏了自己的尊严?那么这与那些看上他的钱而来趋炎附势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难道你还想再待在本色吗?继续周旋在那些男人之中?!”
我皱眉;我何曾这么想过?这是两回事!我偏过头;不想继续争执下去。
车子突然停下;我感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我紧紧拥住。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生气..."
我悠悠一叹,反手拥住他.
我想到那天晚上KAVEN的话,心里一紧,我也不想再在那里做下去啊,可是...
"你知道我的,我绝对不会把私人感情带进公事之中,我请你,只是因为我认为你适合――"
"好了,邢望.你的意思我懂,我会去另外找份工作,但是,不会是你."我轻轻挣开他,"我有我的自尊,请你理解."
他瞪着我,一时无语.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不论我在邢望面前夸下了多大的海口,我那卑微而尴尬的处境都不会有一丝改变.且不要说什么用人公司要求有若干年的工作经验,就是有意招收大学毕业生的公司在看见我连学位证书都拿不出的时候,也都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周而复始,一次次的面试一次次的失望,寄出去的求职信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训.
再一次走出一家设计事务所的大门,我烦躁地扯掉衬衫领口的扣子――就是在我自暴自弃的那段灰色岁月里,我都从来都不曾为生计苦恼过,什么时候想过今天要为五斗米折腰?!
待震的手机在我的裤袋里不住激荡,我这才回过神――是ROY吧?这些天他几乎是疯了一样挂我的电话,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干.我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躲KAVEN吧?只有含糊搪塞过去,说自己想正经找份工作,这行饭不可能吃上一辈子,总要试试自己真正的能力吧!言犹在耳,豪情壮志早被现实支解地支离破碎,我是个男人,死要面子是改不了的,更何况他每每劝我再回本色,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怎么可能再回去?
可是显示屏上的来电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诧异地接听:"喂?"
"...小凡."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几乎要从嘴里跳脱而出似的――我怎么都想不到会是母亲!
"是,是我."我有点结巴.多久了,她没有主动和我打过一次电话!
"刚才我接到一家公司负责人的电话,他说你这两年都在那里打工,现在毕业他们想正式聘用你."母亲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是我却分明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心安与喜悦.我怎么可能自己去戳破这个谎言,但是...一阵不安袭上心头,我又问道:"是哪家公司?"
母亲顿了顿,奇道:"你在邢氏打了那么久的工,居然连公司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和他们合作过,是家很有前途的公司,能雇佣你,就是对你能力的肯定,这份工作得来不易,你要好好珍惜."
果然.我咬牙切齿,对我能力的肯定?是对我什么能力的肯定?!和他在一起,我们就是平等的了,为什么他还要在我碰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以这种形式来嘲弄我无谓的努力?
放下电话,我几乎是飞也似的打车到了邢望那位于繁华市区的公司总部.我刚冲到总台,还没开口,总台小姐就善解人意地一笑:"面试处在那边."
我愣住,怎么我长的就是一副穷困潦倒的菜鸟样吗?我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是来找你们总裁的."
她居然还笑的一脸甜美:"我们总裁不负责招聘工作."
...我缓缓将手按在台上,无比坚定地再次重申:"我是来找你们总裁的."
有点迷惑于我杀气腾腾的气势,她只有说:"那,那请你留下您的姓名我会帮您预约."
预约?!我晚上就能见到他,还用你来预约?!在我即将爆发的那一刹那,那小姐才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出声:"先生是不是姓展?总裁早上就说您会来找他了."
很好,看来某人已经有了预感了.我道了声谢谢,往电梯走去.
邢望毫不意外地看着我;对带我进来的秘书颔首示意之后;若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和他。
“我知道你冲动;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杀过来。”
我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地抬高了音量:"我说过这件事你不要管的."
"OK,我不管――那么你这几天下来有什么成效吗?别这么倔,能利用的就尽量利用,每一个人都只困难结果不问过程,只要你成功,谁会介意你是用什么手段来达成的?!"邢望拉住我的手臂,又开始对我灌输他的商人理论――他总说我太纯太傻太容易相信别人又极重感情――我知,要不又怎会落的今日下场?只是却怎么也改不了.
"无论如何,你不能没经过我就擅自决定――"
"你的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反应?"他笃定地一笑,不把我的怒气放在眼里,"她不知道你这荒废的两年里都干了什么,她只知道你进了邢氏――这就是结果,它可以令所有不快的过程都消失,可以令她老怀安慰,这就够了!"
我怔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他――毫无疑问,他踩着了我的痛处,难道现在的我还能回去对母亲说那个电话只是个玩笑,我这两年根本不在邢氏什么打工实习,而是,而是在本色――我懊恼地低咒一声.
"为什么执意拒绝我的好意?你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吗?"他又一把把我拉到他的电脑前,"看清楚,展凡,我让你做的是广告宣传部最普通的一个助理设计师――我要是以权谋私,还不如让你做个特助,或者是秘书,那不是更方便我对你上下其手吗?"
我忍俊不禁,一下拍掉他在我身上的禄山之爪:"什么上下其手啊!大白痴!"
他无奈地看着我:"你看,又笑了!刚才冲进来的时候怎么杀气腾腾的?"
我用力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谁叫你背着我做那么多事!这是小惩大戒."他吃痛地抽回手,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你这么倔,和你商量你会同意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威胁地挑高眉,大有我就是这样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他放弃地叹口气,又把我搂进怀里:"你不适合为生计到处奔波的,多依赖我一点,不行吗?"
我鼻子一酸,象我这样软弱而一无是处的人,比谁都渴望能够有一个可以全心依赖的人啊,没想到直到今天,才让我遇见了他...
邢望,我可以依赖你吗?
一切都慢慢上了轨道,在邢氏,没人知道我和他的特殊关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设计师而已,为一个企划能不能被上司通过而殚精竭虑,常常和大家一起加班到晚上八九点钟.但是我很满足,这种充实的生活,让我又象普通人那样有了活力与冲劲,周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过去我的肮脏,没有丝毫的负累.而更让我惊喜的是,那天回家,爸妈竟然帮我留了饭,我捧着碗,激动地连手都在微微颤抖.之后爸爸淡然地吩咐了一句:"邢氏是个大企业,好好干.现在出了社会不能再象以往那样任性了,待人接物要象你妈多学学,知道了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忍不住泪如泉涌.
妈轻喝一声:"傻孩子.哭什么."
邢望,还记得我们靠在一起看完<<魂断蓝桥>>之后,你在一直沉默的我耳边问了一句:"不要唏嘘那样遗憾的感情,我只问你,展凡,你,幸福吗?"
我现在可以坚定地告诉你,我很幸福.
何其有幸,让我今生遇见你.
是你给了我再世为人的勇气.
一切要是这么持续下去,直到永远,那就是一个HAPPYENDING了吧?我想.
揉揉酸胀的眼皮,我掏出乐敦往眼睛了挤了几滴.
"怎么了?很累啊?"小何推推我.
我对这个和善的大男孩摇摇头笑道:"没事."他和我一样,是个刚出大学的新鲜人,让我不由对他亲近几分.
"累是当然的咯,不过这件CASE顺利的话,你就能升设计师了."他不无羡慕地说.
我含蓄一笑:"那要看老板的意思了."说不得意是假的,但是我知道邢望没有插手――我为此付出的努力,我自己心知肚明.手机突然震起,我低声说了句抱歉,接了起来.
"是我,你还在公司?"
我下意识地打量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我,才压低声音道:"不是说在公司里不要和我联络吗?"
他的声音很是无辜:"展凡,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叫欲盖弥彰,叫掩耳盗铃,叫――"
我警告的低咳一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到底什么事?"
"没拉,我只是想问问你好了吗?今晚我有事,可能要一直待在公司,不能送你了."
邢望总是抱怨我现在心里想的只有工作,每天加班不算,还要把设计稿带回家赶工,以至于虽然在同一栋楼里面,相处的时间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少.在他的坚持之下,我只有答应让他每天送我回家.于是每一个晚上在地下车库中都会出现一个蹑手蹑脚行踪诡异的身影以迅雷不如掩耳之势扑进早已经等候很久的白色凌志里。 说不想见他是骗人的;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反而更加刺激了些。
我的嘴角不禁扬起;故意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不送我更好,乐的清闲."
邢望笑骂道:"你就不想我啊?为了忙你那什么破设计图,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
"什么叫破设计图,我可是为你卖命啊,老板."最后两个字轻的不能再轻.邢望显然听见了,不由一笑:"我不和你贫了.自己小心点,到家给我挂个电话."
甜丝丝地收了线,我强打精神,继续与眼前的设计稿对峙.
我抬起手腕,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十――没想到,居然拖到这么迟,我自我解嘲地一笑:邢望真该给我颁个最佳员工奖了.这么晚应该没公车了吧?我顿了一顿,突然想到还有一份资料在公司――干脆折回去拿吧,顺便搭邢望的顺风车,这么迟了他也该加完班了吧?
轻车熟路地搭了电梯来到七层,偌大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无,只有昏黄的廊灯静谧地发散着微弱的光热.门没关,我纳闷邢望的大意,忙推门进去,正准备给他个惊喜,却发现幽暗的总裁室里空无一人――他一定有什么急事赶着出门吧?否则怎么会匆忙到连门都忘了带上?他也太相信楼下的保安了吧?
暗自嘲笑完他的疏忽,我又有些失望,看来今晚注定要一个人打车回去了.
走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那是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在夜里却显的异常清晰.
略为纷杂的脚步声――有两个人?
我直觉地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随即暗骂自己无聊,躲起来干什么?!
邢望进了门,也怔了一下.他身后的男子笑了:"你也有这么大意的时候?连门都忘记锁,真不象你..."
邢望将男子拉进门;一把将他压在墙上:"还不是为了去接你...你自己说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又来了,邢望,这种玩笑开一次就好,再来可就不灵了――我才不会象上次那样乱吃醋了呢!
男子挣开他,声音晦涩:"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忘记这次把我从英国叫回来的条件."
邢望冷哼一声,也松开他,开了灯后自顾自地坐向那真皮转椅,过了良久,才阴阴地开口:"那个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久都念念不忘?"
"你不需要懂,我只想知道他在哪."男子回过头,一瞬间,露出了那张我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表哥."
我呆住了,崇嘉...怎么会是你,崇嘉!!
几乎是本能地,我嗅出了那一丝即将崩塌的不祥的气味.
"他?你随时都可以见到他――只是,不再是以前的他了."邢望缓慢地说着,凌迟着我仅有的意志,"他现在象条狗一样在我的脚边摇尾乞怜,只求我施舍一点怜爱――这样的展凡,你还想见吗?"
"你对他做了什么?!"崇嘉大吼一声,与此同时,落地窗前的窗帘整个被扯下,我跌坐在层层的布帘里,呆呆地望着他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每一个人都诧异地瞪大眼.
"展凡!"崇嘉扑过来,紧紧地搂着我,"你怎么会在这?!两年了,我整整找了你两年!"
我攀着他,费力地站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邢望:"告诉我,邢望,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与他不过相隔咫尺,却漠然遥远地犹如相隔天涯.
他与我对视,许久许久,久到他玄色的双眸都变成了结了冰似的冰冷,然后他笑了:"我真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连老天都要我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纤长的手指拉开他的抽屉,将一叠资料扫在我的面前:"我曾经说过,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的一切――这不是谎言,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的性格喜好家庭学校一切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你以为我真的是你的什么学长,真的为了你的那幅什么破画对你一见钟情?那都是假的,连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我所有的性格都是假的!你懂吗?!"
"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这样无助着哭泣着甚至是软弱着质问他别有用心的理由.
"我不甘心!展凡!我一直想看看让崇嘉和我分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以为你是多么特别多么难得,我错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对我推心置腹,这场征服的游戏真是太无聊了,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折服于我虚构出的完美情人?真是令人失望啊!你很爱我吧――"
"够了!"崇嘉冲向前,用力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原来你说的'有了展凡的下落'就是这个意思!我真是错看你了!"
邢望的头被甩向一边,半晌才扯出一个嗜血的笑:"崇嘉,我做这么多为了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你一句分手就把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一齐抹杀――就为他?他不值得!软弱而愚蠢――他哪里配的上你?!"
原来,他就是这么看我的,真...佩服他呢,交往那么久,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我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他怎么能?在心底如此厌恶我的同时还能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我又哭又笑,挣脱了一脸担忧的崇嘉,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他沉默,而后笑的云淡风轻:"你说呢?"
我挺直了背,自己拭干了眼中的残泪.
原来如此.
这场荒唐的梦,早该醒了...
"展凡..."崇嘉想来拉我的手,我推开他,只说了一句:"我不想再见到你."不该迁怒于他,可我真的累了,真的不想再见他...
"展凡.相处那么久,我再给你个忠告.不要随便相信自己的运气--怯懦如你,还能得到真正的爱情吗?"邢望依旧清亮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达成目的吗?因为你受过伤,所以恐惧爱,也正是因为你受过伤,而在潜意识里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爱――即使它是廉价甚至是虚伪的,我告诉你――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依赖."
这才是真正的邢望.处心积虑,一击即中,毫不留情,绝不给自己的敌人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我输给他,不冤,一点都不冤...我只是有些诧异着; 我展凡何德何能,能一再碰上象他们这样的强者?!
"...多谢,你...又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我拉开门,缓步走了出去,"不要跟来,崇嘉,别让我恨你."
门合上,我摇摇晃晃地冲进电梯,就不能自已地干呕起来――好难受,心肺都象是要爆炸似的,滞胀着要从我嘴里跳脱而出,我死命呕着――吐出来啊!全都吐出来,是不是就能轻松一点,吐啊!为什么吐不出来?!死也不要紧啊!这样残缺的生命还有延续的必要吗?象我这种多余的人为什么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我什么也吐不出来,我无力地滑倒在地,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
"RO...ROY?"我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本色".
"展凡?"手机那头的他显然听出了我幽灵一般的声音,"出了什么事?你在哪?"
"我,我就在外面...求你,出来一下,好吗?"我好想见他,我好累好怕...我似乎,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着了...
"你等我."言简意赅,ROY放下电话,很快就在巷口的拐角处看见了我.
"展凡?你,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出了什么事..."ROY看见我凄惨的样子,急地几乎要哭出来,一把抱住我的头,哽咽地问道.
我失神地望着他身后灰黑色的墙壁,慢慢地问了一句:"ROY...你说,我该死吗?"
"说,说什么傻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他脸色大变.
"如果不该死,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为什么要受这种生不如死的苦?!"两行泪水又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好咸...也好涩.
"咦?这不是我们展大少爷吗?不是已经金盆洗手,发誓再也不踏进这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你的自尊与高傲都上哪里去了?"
ROY站起来,脸色骇人的很:"滚开,吴涧,别逼我动手."
我不动不语,任他折辱.
"啊~~该不会被邢先生抛弃了吧?"
那名字针一样地刺进我心里,生疼.
"不会吧?哎~~现在的男人啊~~开始为了能把你把到手,费了那么多心机,马上就抛到脑后了~~~"
"吴涧!!你闭嘴!"ROY激动地不能自持.而我恐惧.我本能地恐惧着看向他,好象他还会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噩耗来――他,他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当初那个SM倾向的客人是邢望让我做的――你以为我没人撑着敢那么做吗?就连ROY来救你,都是邢望早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你走投无路去向他求助!你真以为会有人真心拿你当回事啊?你问问他收了邢望多少钱!"
"吴涧!"ROY狂吼着扑上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那一瞬间,心里最后的一根弦断了--原来早在一开始,我就已经踏进了他的天罗地网,只有我还愚蠢地自我挣扎――在一群就等着看我笑话的观众面前如他们所愿地做着跳梁小丑!什么友情什么爱情!统统去死吧!!难怪一切都那么浑然天成那么天衣无缝!!是我自己一步步走向那死亡陷阱。我能怪谁?我还能怪谁?
我最后的避风港,到头来;也只是海市蜃楼.
"所有的一切...我和你之间,都是谎言吗?"我自己对自己说,而后,自己对自己笑,"为什么在我以为我已经拥有了幸福的瞬间,让我明白一切都是黄粱一梦?而且...还醒觉的如此狼狈,如此不堪..."
ROY分明听见了,他惊恐地奔回我面前,拉住我的手臂:"不,你听我解释,我,开始是,我是收他的钱,可是后来,我――我――"
我颦眉:"你拉着我干吗?好奇怪..."我挣开他,跌跌撞撞往外走去――好烦...头好痛,为什么发生那么多事...好混乱...
"展凡!!车!小心车啊!!"ROY声嘶力竭的声音象从天边飘来.
什么?我偏过头,只来得及看见那两束刺目的车前灯--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我听见重物腾空又落地的声音――是什么呢?我懒得想,就这样陷入无边的黑暗.
手紧紧地被另一只手握着,用力地抽了抽,纹丝不动,手心相抵间一片粘腻汗湿――是谁?我睁开眼睛,想看个清楚.
伴随着尖锐的疼痛,一片黑暗.
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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