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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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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会为我而难过,那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宇文淳突然双手揽紧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哀求着。

荀真只怔了那么一下,很快就伸手推开他,两眼瞪着他,“七殿下,我对您只是朋友的喜欢,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了,况且,我已经说过喜欢的是太子。”

“为什么是他?荀真,你也跟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吗?只看上了太子的权势与地位?”宇文淳睁大双眼抓着她追问。

荀真皱紧眉头,宇文淳这话很是伤人,气愤一起,她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不是的,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有那么一个身份。”看到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她柔声道:“七殿下,您喜欢奴婢只是一时错觉而已,等过了些时日您就会清醒过来了,那个时候您一定会觉得自己喜欢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而感到可笑的……”

宇文淳耳里听着她温柔的声音,眼里看着她泛着光泽的脸庞,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越来越迷人了,“不,其实你一点也不平凡,荀真,你是特别的。”对,就像一朵纯净的天山雪莲一般是特别的。

荀真哭笑不得,这七皇子真的是越说越离谱了,最后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拍宇文淳的肩膀,“殿下,奴婢看您真的是产生幻觉了,回头让御医瞧瞧,开一两剂药吃吃就会好的,不然奴婢看到您这状态也会担心的。”

宇文淳看到她一脸的不相信,微恼,“本宫说的是真的。”

荀真被他严肃的面容震惊了,嘴角慢慢地合上,同样也严肃地道:“七殿下,奴婢只当您是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心思,况且……奴婢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你们是兄弟,奴婢不能做那祸水红颜。”

她微福了福,言尽于此,往后不能再单独与七皇子相处。

宇文淳却道:“如果我说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计较你与四哥的过去也不行吗?”即使他心下对她已非处子的事情介怀得要死,但他还是不能就此放开她的手。

荀真微眯了眯眼,七皇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可是……殿下不介怀,奴婢却会介怀。”

宇文淳被她的话镇住了,想要伸手去抓住她,那手却伸到一半停了下来,她居然说她介怀?握紧成拳再一次捶到那宫墙之上。

荀真却没有回去吃宴席的心情,这一刻,她竟只想着见他,只要见到他,她就会安心,她的脚一转往东宫而去,不知道他现在散席了没有?

宇文泓有些微醺,无聊地轻敲着暖轿上的辕壁,宴席其实十分无趣,今夜的好时光若只有他与小女人两个,想来应该会更有趣,到了东宫下轿之时,“孙大通,去把荀真接来。”

孙大通应了声“是”,放下轿帘,刚要转身往尚工局而去时,脚下却被一绊,顿时没好气地道:“是哪个发瘟的居然堵在这儿?差点被你绊着摔跤……”

“孙公公?”

孙大通一听这有些迷糊的声音即知是谁?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大过年的他这张臭嘴怎么骂错了人?刚想道歉,谁知眼前却晃过一道黑影。

宇文泓听到那声音,微有些晃的脚步停了下来,刚要回头,身子却被人从后抱住。

正文 第七十四章节 妻妾相争

宇文泓怔了怔,身后有香气传来,除了她还有谁敢这么大胆抱着他?刚握着她的手想拉她到身前,嘴角嚅动,

“我想你了。”荀真的手更紧地圈着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背部一副依恋的样子。

世上最动听的语言莫过于倾心之人一句我想你了,宇文泓男性的自尊没有一刻膨胀得这么厉害,距离上次会面有好些日子了,他焉能不想她?嘴角一咧笑道:“我也想你了,刚想让孙大通去接你过来……”

他探手到身后把她拽到怀中,这才看到她的小脸并没有笑意,似乎还有着化不开的思虑,脸上的笑意一收,大掌下的厚重冬衣似被雪水打湿了,遂一把打横抱起她,皱眉不悦地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样会得风寒的。”大踏步地往殿内而去。

荀真的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不放,也不说原因,只是像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抱着他不撒手。

“荀掌制,你来了可以进去等候,何必在宫门口?你看我眼界力差了点险些就踩到你的身子……”孙大通念叨着,赶紧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辩解。

“闭嘴。”宇文泓重喝一声,光听他絮叨就够了,“去备热水。”

荀真被他抱着往澡间而去,闻到他身上的酒香,似狗般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您喝酒了?”

宇文泓却不在意道:“就喝了一点,大过年的喜宴哪能滴酒不沾?”

澡间里,泡在热水中的荀真的全身毛孔都张开了,看到那氤氲的热气在空气中飘散,头枕在交叉的双手上紧紧地盯着那摇曳的烛光看。

宇文泓也剥下自己的衣物,跨进澡水中,一把将她的身子揽在怀里,拂了拂她的秀发,“在想什么?”另一只手却是伸到一旁的小案几上执起酒壶,往玉杯内倒了一杯温酒。

荀真揽紧他的胸膛,就是不说话,今天夜里宇文淳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冲击,看到他将酒杯递到她的唇边示意她喝下,摇了摇头。

“乖,喝一点,你刚刚身子都全湿了,喝杯温酒可以暖暖身子,没坏处的。”他温声地劝道。

荀真这才张开樱桃小口由他喂进了温酒,酒很香醇,一点也不霸喉,过后还有浓郁的桂花香气,“这是陈年桂花酿?”

宇文泓笑着再给她喂了一杯,“三十年的桂花酿,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种酒香吗?太烈的我也不会拿来给你拿,宿醉可不是好玩的?”

荀真点点头,这个她深有体会,那一次喝醉酒后醒来头痛欲裂,最后还是宇文淳给她送来了解酒丸,也是那一天他说他是她的朋友,现在想来似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又含了一口酒,美眸瞟了他俊美的侧脸一眼,伸手将他的脸抚到她面前,倾身上前吻住他的唇,将这一口酒水哺给他,他的手肘屈起按住她的后脑勺,勾缠着她的香舌加深了这个充满了酒香的吻。

今天的她真的很热情,也有几分古怪。

两人的吻不停地升温,一桶的澡水似也要被两人的热情点燃般沸腾了,就在荀真以为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大掌摩挲着她的嫩脸蛋,“真儿,你今天很古怪?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此时他的眼睛微微一眯,“还是许悠知道我们的事情说了不中听的话?”

荀真看到他的表情似不善,忙摇头道:“不是,您别瞎猜,只是……”低下头看着冒着热气的水面,“刚刚七皇子来了,他……说了些我不喜欢听的话,我真的把他当成朋友,你说怎么会这样?当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只想着来见您,知您必定还在宴席上,所以我也没有敲门就坐在门口的雪上等你了。”

她的样子有几分失落,他却是笑了笑地揉了揉她的秀发,靠在澡桶的边沿,喝了一口酒,“下回别这样了,若冻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大冷天的哪儿不坐偏要坐到雪地上,你这是自找苦吃。对了,他是不是说他喜欢你?”

“您怎么知道?”荀真后知后觉地转头惊讶地看着他,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宇文淳的神秘心事竟然是她。

宇文泓笑道:“傻丫头,我是男人啊哪会看不出七弟的心思,他喜欢你让你这么困扰吗?”在他的眼中这困扰根本就不值得一谈,七弟那家伙也跟他一样相中了她,只是他动手得太慢。

“当然,我一直拿他当朋友,所以面对他时可以毫无负担,他可比您好太多,我还想过若一辈子有这么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幸事。”荀真很是落寞地道,“况且他又不像您那么坏,是个很温柔的人……”想到初次相见的情景,她眼里满是怀念的味道。

真是越说越离谱,宇文泓原本舒适的脸上阴云密布,可惜某个正失落的小女人却是只顾着自己感慨。

突然感觉到腰身一紧,身旁的男人却是绷紧着脸,“有那么难过吗?你和他注定当不成什么见鬼的朋友?真儿,往后离他远一点,要知道神女无情,襄王有梦。”

“生什么气?”荀真嘟嘴道:“不用您说我也知晓,哪还敢再靠近他?好了,不说他了,水都凉了,我要起来了。”

她这是对牛弹琴,什么人不找来倾诉偏来找他,明知他小气又爱吃醋。

宇文泓也从水中起身,一把抱着正擦身子的她往内室而去。

“你干什么?你看,又弄得我一身是水?啊……”她惊呼,朱唇很快就被他吻住,热火点燃,她也不再记得感伤失去了一个朋友,而是热情地回应他。

大冬天里,没有比情人的怀抱更暖的地方了。

魏家大宅子里今夜过年也是格外的喜庆,魏纶难免在应酬亲戚时喝高了,摇摇晃晃地被人扶着到了荀兰的房间,一看到她,他就缠上去吻她。

荀兰被他的酒气一醺,胸口作闷,双手推拒他,“别,怪难闻的,呕——”转身呕了起来。

魏纶听到她干呕的声音,酒醉就醒了,赶紧去拿来痰盂递到她面前,拍着她的背部,“怎么了,这?”

荀兰呕了好一会儿,这才接过他递上的漱口水漱了漱口,手帕子按了按嘴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最近这两天都不大对劲,想着都过年了,也不好请大夫上门,老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什么过年不过年的,赶紧去把大夫请来才是道理。”魏纶不悦地道,刚要吩咐小厮去请大夫过来把脉。

荀兰拦着,“今夜是守岁的日子,交了子时就是初一了,全家老小若因为年初一请大夫来把脉,若是年内得了什么头痛脑热的病,还不得全赖在我头上?说我恃宠而骄,仗着你把衰气都带了来,好了,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积食了,你也消停消停?”上前给魏纶脱掉身上的外衣。

“管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干啥?”魏纶皱紧眉头正要再劝说荀兰就医。

突然帘子被人一掀,秋玉蝶表情阴沉地进来,身上穿的大红衣裳在烛火中显得颇为阴暗,瞄了眼正要给魏纶脱外衣的荀兰,自打这女人进了门之后,魏纶就没再进过她的房,这口气她咽了这么久还是咽不下,况且今天过年吃酒席的时候,婆母朱氏居然允许这个女人上桌,让她这三房的当家夫人在一众亲戚的面前失了脸面。

“你个贱女人,天天都霸着男人,你知羞不知羞?”

魏纶看到荀兰的表情一怔,上前抓着秋玉蝶的手,“今天大过节的,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她霸着我?你就没做过一件让我顺心的事情?”

“魏纶,我还没人老珠黄呢,你就嫌弃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天下哪有你这样的丈夫,妻妾不分,你说说我有多久没到我房里了?宠妾灭妻也是触犯刑法的。”秋玉蝶的纤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指着魏纶的心脏步步进逼。

魏纶的脸色难看,被她逼着退了几步,“够了,你现在是越发的得瑟了?我有哪样对不起你,秋玉蝶,大过年的你娘家人到店里拿东西的时候不见你维护一下魏家?你还当我是你的丈夫吗?”

“魏纶,你该死……”秋玉蝶耍横起来,握紧拳头一下接一下地捶着魏纶的胸膛,“我嫁进魏家,有哪样对不起你?我娘家要的那点东西值几何?你说啊……”

荀兰看到魏纶与秋玉蝶在她房中争吵起来,头一痛,心口更见郁闷,秋玉蝶现在每天不来闹一闹就不得安宁,遂朝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飞奔出去寻老夫人前来,然后上前劝架道:“姐姐,今儿个大过年的,有什么事过了年再说可好?要不你与老爷到外面的花厅去说……”

秋玉蝶原本的目的是来骂荀兰的,她一出声正中她的下怀,转而用手指着她的鼻尖道:“有你这样当妾的吗?哄得男人天天在你屋里,口口声声叫姐姐,可你的眼里哪有我这个姐姐?什么兰姨娘,我呸?不就是窑子里的破烂货,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斜眼瞥到魏纶脸色铁青地上前要骂她,更是冷笑数声,“别以为你们之间的腌脏事别人都不知晓,你之前的老相好就是她吧?哼,娼妓从良了也还是娼妓,狗改了不了吃屎……”

魏纶脸色铁青地甩了秋玉蝶一巴掌,“你别含血喷人,兰儿的娘家身世清白,哪你秋玉蝶空有个官小姐的名头?其实就是一外强中干的主,她跟我时还是处子之身,这是娘在洞房第二日就当众验明了的,你若还满嘴不干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秋玉蝶的脸色挂不住,魏纶越是维护荀兰,她就越恨荀兰,以前的刘姨娘也没有这样嚣张,这兰氏姨娘不像姨娘,待遇竟堪比她这个正妻,这口气还如何咽得下?

胸口越闷,荀兰的耐性就消失得越快,平日里被她骂几句那就算了,可现在看到她刻薄的嘴脸竟是一肚子的气,不禁大声地道:“好了,别再吵了,姐姐,我今儿个不舒坦,姐姐若有什么不满明儿再来说……”她竟推着秋玉蝶出去。

“反了天了,你只是妾室,我若要卖了你到青楼去也不会有人说闲话……”秋玉蝶是越来越气忿,这兰姨娘真当自己是夫人了,转而扯着荀兰的头发耍泼打了起来。

“啊——”荀兰尖叫,这秋玉蝶以往只是动口子骂,没曾想她居然会动起手来,一身不防,她让她连扇了几耳光。

魏纶看不下去了,上前使劲地拉开秋玉蝶揪着荀兰打的手,这哪里还有官家小姐的样子?“秋玉蝶,你别太过份了,这里是魏府,不是你耍泼的地方……”

屋子里一时间极为混乱,所有的下人都呆了去。

魏老夫人朱氏急着进来欲掀帘子的时候,还没站住脚,突然一道影子朝她飞来,躲避不及,任由那道影子撞到她的身上,顿时两人都摔倒在地。

“老夫人(兰姨娘)……”一众丫鬟都惊呼出声。

“娘,阿兰……”魏纶扔下张牙舞爪的秋玉蝶,抢忙上前扶起自家老娘与荀兰。

“老夫人?”荀兰从地上爬起来,赶紧伸手扶起朱氏,“可有摔着哪儿?”这老夫人一直待她很和善,她也一直感恩戴德。

“我没事……”朱氏挣扎着起身,突然看到荀兰的桃红色裙子上有鲜血流出,“你这是怎么了?”

“我……”荀兰正想要说没事,肚子突然钝痛起来,那疼痛直插心窝,“唔……”她捂着肚子额冒冷汗,蹲了下来。

“阿兰!”魏纶上前去扶起她。

“哼,贱人就是贱人,一看就是会装的主……”秋玉蝶随后奔出来继续骂道。

“住嘴。”朱氏朝秋玉蝶怒喝一声,看到荀兰被儿子抱起来,疼得小脸都扭曲了,“快,去把大夫请来,纶儿,抱兰姨娘到床上去,她这个样子看来不妥。”

秋玉蝶看到荀兰那染血的长裙,不禁往后侧了侧身子,让魏纶将荀兰抱回内室,这次她不敢再造次了,荀兰那样子就像是小产。

她看到屋子里的丫鬟端水的端水,拿巾帕的拿巾帕,一时间竟忙碌得很,而魏纶一脸心焦兼心疼地抱着荀兰不撒手,朱氏在一旁指挥竟也顾不上她,眼珠子一转,趁着众人不注意从内室出来,然后带着丫鬟灰溜溜地出了屋子。

这回糟了,她闯祸了,若荀兰真的小产了,朱氏与魏纶这回真的要休了她。

她惊疑不定地回到了自己所住的上房。

大年初一刚一到来,魏家就请大夫上门给新纳的姨娘看病,这让魏家各房的人都议论纷纷,说什么话的都有。

秋玉蝶不敢出房门去打探,刘姨娘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正室夫人居然缩着脑袋如惊弓之鸟。

“我若是姐姐这会儿就不在魏家了,赶紧回娘家才是,兰姨娘刚刚小产了,现正难过呢。”刘姨娘状似关怀地道。

回娘家?秋玉蝶看向刘姨娘,眼珠子不定地转了转。

刘姨娘上前在她耳边道:“姐姐,您怎还这么糊涂?若兰姨娘……”

其实不用刘姨娘鼓动,秋玉蝶早就知道等兰姨娘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魏纶这回是饶她不过,这事她理亏,自己不能生,还害得姨娘小产。

“妹妹,我回娘家真的有用?”秋玉蝶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地抓着刘姨娘的手,这回顾不上往日的恩怨,而是亲热地唤了声妹妹。

“姐姐别犯傻了,兰姨娘是老爷心尖尖上的人,而且老夫人是不止一次给她撑腰,姐姐的娘家后台硬这是谁也比不上的。”刘姨娘道,“妹妹素来敬重姐姐,只是往日姐姐猜忌着妹妹,妹妹就算想与您亲近也不得法儿啊。”

秋玉蝶这回是铁了心思,对,还是赶紧回娘家才是正理,忙吩咐小丫头收拾东西。

“还收拾什么?再收拾搞不好待会儿老爷就持剑杀进来了,姐姐这回娘家啊也不应大张其鼓,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刘姨娘道。

“对,对,对……”秋玉蝶越想越觉得她说得对,遂不管那么多,趁现在朱氏也魏纶顾不上她,赶紧走才是上策。

刘姨娘看着秋玉蝶就那样仓皇地离去,大年初一的炮仗声还响彻耳膜,冬雪又下了,看来明日肯定又要有积雪了。

她慢慢地踱回自家的屋子,看到躲在一旁荀兰的身边的丫鬟站出来看着她,识趣地把之前备好的银子塞到对方的手中,“郁儿,这银子是给你的,你这次帮的忙我会记在心里。”

“刘姨娘,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兰姨娘有孕之事。”名叫郁儿的丫鬟脸色还有些惊慌,若不是见过自家老娘有孕的情形,她也猜不到兰姨娘进门这么快就怀上了。

她点点头,指天发誓不会说出去,郁儿这才抱紧银子转身离去,掀帘进里屋的时候,看到老娘正抱着哥儿在怀中,一看到她皱眉道:“这是有损阴德之事,你这样做会遭天遣的。”

她伸手将儿子抱回怀里,给他整了整头上的兔儿帽,“娘,若我不这样做,这后院就没我立足之地了,秋玉蝶早就向老夫人禀明要把哥儿养在她膝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老夫人心里早肯了,只是想磨一磨她的气焰所以嘴上一直没应。老爷不在意这事,他只看重兰姨娘的肚子,若让她生出个男丁来,我们哥儿哪里还有地儿站的?只怕老爷连想起他是谁的机会都没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别怪她在背后挑唆秋玉蝶这正室找荀兰的麻烦。

刘老娘是魏纶的奶妈子,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再有感情也比不上心疼女儿,“秋氏这趟回娘家就合你心意了?”

刘姨娘抱紧怀中的儿子,这是她后半辈子惟一的依靠,当年魏纶会纳她进房也是老夫人心急抱孙子的结果,再加上他与正室夫人不合,这才给她机会生下三房的长子,现在兰姨娘进来了,魏纶连做做样子到秋玉蝶的房中都不做,更遑论她这个不受宠的姨娘?

“秋氏不能被休,娘,她不能生,我们哥儿就还是老爷的庶长子,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将来就算承继家业也还是可行的。兰姨娘是贵妾,我只不过是一般的妾侍,不可能抬我为正室。”刘姨娘咬了咬指甲,“不能让老爷续娶一房正室,那样于我不利,秋氏经过这次,老夫人是绝不会让哥儿过继到她名下,这也免了我的后顾之忧。”

刘老娘又再度叹息一声,只能说造化弄人,女儿当年若没被魏老夫人看上就好了,掏出针线在一旁给自家外孙做小衣。

雪越下越大,似有压倒屋顶的架式。

半夜之时,荀真肚子疼痛地翻来覆去,惊醒了宇文泓,让人点灯,看到被窝里都是血,吓得想让人唤太医来诊治,她却拦着,羞红脸地说让楚嬷嬷来就好。

宇文泓将信将疑地让人将楚嬷嬷从棉被里挖起来,想要抱着她去清洗一下,她又不肯,楚嬷嬷前来查看,转头看到太子一脸的惊慌,连带血的衣服也来不及换下,笑道:“荀掌制没大碍,这只是女儿家的月事。”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看到她羞红着一张脸窝到棉被里,忍不住刮了刮她的俏鼻梁,这才出去换身衣物,让楚嬷嬷在里头侍候她。

荀真没想到会出这种糗事,换好衣物及床单之后,她就想回去了,只是肚子一直不舒服,惟有躺回被窝里,耳里听着外头宇文泓与楚嬷嬷的谈话,越听这脸就越如火烧一般。

“她来月事怎么会这么痛?”宇文泓不悦地问着楚嬷嬷,“孤不是吩咐过你要给她好好地调理一下吗?”

楚嬷嬷却道:“荀掌制的月事还算准……只是今儿个夜里殿下行房时次数过多,过于激烈,她才会这么痛的……”

听到这里,她拉起棉被遮住自己的头,都怪自已没定力,被他一挑逗就忍不住想要,既自厌又恼他。

宇文泓进来看到那卷成虫状的棉被,就知道她害羞,连人带被地抱她在怀里,心疼道:“还很痛?”

荀真伸出小拳头捶了捶他,把棉被一掀,“我还是回去吧,免得又弄脏了床单。”

“说什么傻话,肚子还痛,外面雪又下得大,明儿不用早朝,我正好陪着你。”宇文泓将她塞回棉被里,不悦地道。

荀真却道:“你们男人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所以不知道床单被弄脏时的懊恼心情,再说……今儿个不是年初一嘛,我这会儿来这个,是触你的楣头……唔……”

宇文泓堵住她的嘴吻了起来,这张小嘴还是用了亲嘴儿更好,越说越离谱,半晌后,松开她的唇,“别说什么触不触楣头的话?我不信这个。”伸手到她的里衣内轻揉着小腹,“楚嬷嬷说这样你会比较舒服一点,感觉好些了吗?”

他的大掌很温暖,覆在她冰凉的小腹上很舒服,“嗯,没那么疼了……”

孙大通端着一碗糖水进来,宇文泓接过,揽她在怀里轻轻地舀起来吹了吹喂给她喝,“楚嬷嬷说吃些甜的,你会舒服一些……”

荀真自从进宫以来从来没被人这样珍惜过,含泪地张嘴喝下糖水,那甜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两眼怔怔地看着他的俊脸,竟舍不得移开视线。

记得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那时她吓坏了,每天都看到自己下身出血只能偷偷地处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段日子天天都过得心慌慌,后来被许悠无意中发现了,这才知道并非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女儿家正常的生理现象。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的时候,宇文泓看到她仍怔怔地看着他,遂笑着揽紧她,打趣道:“孤承认自己长得好看,可你看得舍不得移开眼,小心眼抽筋。”

荀真轻捶了他一记,这人真自恋,“这是我进宫以来头一次觉得有人关怀。”这不同于许悠引导式的关怀,而是珍惜之情。

“那是我为了要拐你的心嘛,不下功夫怎么行?指不定哪天你就被七弟拐跑了?”他笑道,大掌仍在她的小腹处轻揉着,叹息一声,“你这小日子来得不是时候,难得这几天都不用上早朝,正好与你窝在被窝里不羡神仙只羡鸳鸯,现在全都泡汤了……”

“越说越离谱……”荀真撇嘴笑道,往他怀里缩了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轻声笑语在屋子里流转,心,靠得更近。

正值新年之际,大街上倒是份外的热闹,很多人都乘着天气晴郎出门拜访亲友,恭喜声不绝于耳。

荀真也得了这空闲央着宇文泓带她去给姑姑荀兰拜个年,不知姑姑进了魏家这段时日过得如何?月事来的那天夜里眉头直跳,心里始终记挂着。

魏纶看到宇文泓携荀真上门,那两眼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竟不顾礼仪地上前想拉着荀真就走,“阿兰的侄女,我正要去找你过来你就上门来,太好了,太好了……”

宇文泓不悦地揽过荀真,不让魏纶的爪子碰到她。

魏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格了,赶紧澄清道:“我不是有心要越礼的,实是阿兰的情况很糟糕,这还得阿兰的侄女前去开导才管用……”

荀真挣开宇文泓的怀抱,焦急地道:“我姑姑可是出事了?姑父您倒是说啊?”

魏纶这才把荀兰小产的事说出来,荀真一听脚丫子一撒,就冲向荀兰所住的厢房。

“姑姑?”

荀真一边唤着一边挑帘子进荀兰的房间,看到荀兰了无生气地半躺在床上,一边站着苦口婆心劝着的刘姨娘,而那朱氏却坐在床边的雕花圆凳上拉着荀兰的手安慰着。

荀兰听到荀真那一声姑姑,无神的双目这才有了焦距,看向胸脯不停喘气的侄女,竟哭道:“真儿?”

荀真飞扑上前抱着荀兰,“姑姑……”

朱氏看到人家姑侄相聚,心头叹息一声,家不宁又何来的万事兴?一想到秋玉蝶,她就恨不得将这个儿媳妇驱逐出门。

刘姨娘也抹了抹泪水,上前给哭得伤心欲绝的荀兰拍拍背,“兰姨娘快别哭了,这小产也是要注意身子的,若不注意往后要落下病根来的,那就糟了……”

荀真一听,顾不得哭,从怀里将荀兰扶出,亲自给她抹泪,“姑姑,听刘姨娘说的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心里一阵紧似一阵,荀家的人口凋零,姑姑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没能留得住。

“都怨我,拦什么拦,到头来却苦了我那来不及出世的孩儿……”荀兰这些天一想到这些,就寝食难安,若她小心些,注意些,那她的孩子一定能保得住。

荀真听着她不停地自我抱怨着,竟把荀兰小产的缘始猜出了个大概,把泪水一擦,忿然地看向脸色悻然的朱氏,“魏老夫人,那天您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会待我姑姑好,这样就叫待她好?让她刚怀的头胎孩子就掉了,你们魏家不稀罕孩子,我们还稀罕呢?”

“丫头,那只是意外,老身也不愿孙儿就这样没了……”魏老夫人也擦了擦泪。

“那秋玉蝶呢?她把我姑姑害成了这样,就一点惩罚也没有?你们魏家竟然照顾不好我姑姑,那我就接她出府,也好过在你们魏家这狼窝里呆着强。”荀真转身欲扶荀兰起身。

刘姨娘上前拦着,“姑娘,有话好好说,兰姨娘小产,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痛得很……”

“你有什么心痛?你自己就有儿子,可我姑姑却是怀胎这个把月就小产了,指不定你心里正高兴着呢?”荀真一听到她说每个人心里都痛得很,突然就怒道,这事任何人都会心痛难当,可还轮不到她一个同样是姨娘的人说心痛,一听就觉得虚伪。

刘姨娘不自觉得后退了退,荀真那怒颜竟让她看得心惊,难道自己的隐秘心事被她知晓了?竟闭上嘴巴不再相拦。

荀兰也任由荀真扶着,别人再怎么心痛她也管不着,可自己的心却真的是在滴血啊。

后院这里面后惊动了前方的男人,宇文泓正责备魏纶连保护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居然还因为妻妾相争之事导致荀兰小产。

魏纶一听到荀真要带走荀兰,顿时一脸心慌地往院子里而去,就怕去迟了荀兰就走了。

他一掀帘子进去,看到荀真非但没劝荀兰喝补品,反而是鼓动着她离去,心急地一把拉开荀真,将荀兰抱到怀里,看着荀真怒斥道,“阿兰的侄女,我是让你劝阿兰吃补品的,不是让你带走她的,她现在是我媳妇,你不能带走她。”

荀真也冷哼道:“魏大叔,当初我是相信你可以照顾好我的姑姑才会把她交给你,可现在你这算什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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