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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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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兰没想过那么多,现在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我倒没有细思过这些个事。”
荀真按着她的肩膀,“姑姑,为人妾不同于为人妻,况且我们家还含冤待雪,姑父不可能给你办什么高门大户的身份户引,只能是贫贱之家的女儿,若你有些东西在手,他们看在眼里自也会敬你,内宅里,只要姑父心疼你,就算他的正妻刁难,你也毋须怕。”
“真儿……”荀兰感动得又想掉下金豆子。
荀真笑着圈住她的脖子道,“我的好姑姑哟,今儿个可是当新娘子,要笑可不能哭,一来哭花了妆不好看,二来也不吉利。”
荀兰顿时止住,那半哭半笑的样子让人心里一酸,想了想,如下定决心一般将刻有自己名号的玉佩取出交到荀真的手中,“真儿,这个……交回给你吧,荀兰这名号我现在也用不上,再加上一看到它,我的心就会揪起。”
荀真看了看这荀家专有的玉佩,心中的叹息不亚于姑姑,既然姑姑说瞧着心里就会难过,那她就收起来吧,“好了,姑姑,你的妆都花了,真儿给你补补妆……”
天色近傍晚的时候,魏家的花轿已至,荀真搀扶着荀兰坐上粉红花轿。
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琐呐声响,只有四人抬的一顶花轿与媒婆在外开道,这纳妾的规模已经是逾越了,但荀真的眼里仍是难过地哭出来。
宇文泓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她哭着送别荀兰,在后面抱着她坐回马车,等会儿还要到魏家观礼,掏出帕子给她抹泪,“哭什么,时下人家纳妾能有你小姑姑的规模也不错了,更多的是一顶青轿就从后门抬进去。”
荀真伏在他的怀里,“您是男人,您懂什么?”
“好,好,好,孤不懂,就你懂……”宇文泓哄着她。
荀真只是幽幽地道:“女人对婚礼的憧憬,男人是不了解的,不然干嘛要亲手绣嫁衣?穿上大红喜衣也是女子一生幸福的展望,可怜的是姑姑竟没有穿红衣的资格,当着她的面我不好哭……”宇文泓的眉头紧皱,她是这么看待婚礼的,想到自己几次都差点与她行了周公之礼,却没能给她一个婚礼,“荀真……”荀真伸手捂住他的口,两眼仍有几分红肿地道:“我只是论小姑姑的事而已,没有提及到殿下与奴婢,没别的意思,殿下无须误会。”
她不会去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那样的苛求只是为难现在的他,兄弟那么多,一日未登基,就一日都处于危险的境地。
宇文泓在她的手心窝里吻了吻,如墨般的眸子只是晶亮地看着她,“荀真,孤不会误会你,只是觉得委屈了你……”
没错,就是委屈,此刻,他的眼里有着歉意。
荀真却是笑着两手圈紧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中,手指在他的心窝处轻点着,“只要这里只住得下我一个人就行了……”
宇文泓拥紧她,没再言语,眼里的光芒更盛。
魏家大宅,魏纶今日一整日都是笑容满面的,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家里也挂上了彩帜,看来颇为喜气,当宇文泓携荀真上门的时候,更是喜出望外,这可是太子啊,能亲自前来已经是他天大的面子了,当然人家不是冲着他来的。
宇文泓与荀真刚坐下喝了一口茶水,魏纶就迎进了高文轩,这人他也仅是认识而已,对于他的到来他很是疑惑,本来只是邀了几名亲族长辈还有几位挚友前来吃喜宴,可没想到这位前状元郎居然也亲自上门祝贺。
可一看到荀真迅速地放开宇文泓的手,站起来唤了声文轩哥哥,魏纶这才算明了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泓却是连眸子也没抬,一把拉着荀真的手坐下,“文轩,你也来了。”他的大掌紧紧地抓着荀真的手不放,她越是挣扎他握得更紧。
高文轩看了一眼荀真尴尬的表情,再看了看那交握在一起的手,本来见到荀真而有几分喜悦的眸子黯了黯,这里人虽不多,可看太子的样子应是私服,遂只是恭敬地点点头,给荀真一个微笑,然后才接过小厮手中的礼品递给愣然的魏纶,“魏公子,这是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这怎么好意思?高大人可是年轻才俊,这不过是小犬的纳妾宴。”魏老太爷亲自去给宇文泓问安后,拄着手仗前来笑道。
“我与魏公子有交情,魏公子娶得心上人,我自当来讨杯喜酒喝。”高文轩故意把纳说成娶。
“同喜,同喜……”魏纶大声笑着。
荀真却是低声朝宇文泓不悦地道:“你还拉着我的手?这里那么多人看着。”
“那有什么?”宇文泓不甚在意地道,他能来这里已经让魏家喜出望外了,若不是看在荀真的面子上,哪会这样暗示魏家的长辈要护着点荀兰?况且高文轩在一旁,他更是要拉着。
荀真一时恼火,抬脚趁人不留意暗暗地踩了他一脚,吃醋也不看看时间地点?
宇文泓连眉头也没皱,这丫头越来越嚣张,都是他惯出来的,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遂凑近她小声威胁,“荀真,你若再踩,信不信孤会当场吻你……”“你敢?“荀真脸红地瞪眼道,忙把身子坐直,这人还真是没他不敢做的事?想到上回当着皇后娘娘那么多人的面他还不是亲了下去?遂把脚收回,鼓着腮帮子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荀真……”宇文泓唤了她几声,这丫头竟然装做听不见,遂摸摸鼻子,看来把她得罪了,半晌,“好了,别气了,都是孤的错。”
你说不气就不气?
荀真别开眼鼻子轻哼一声,现在两人的感情正处于上升期,此时不拿乔更待何时?她也会打小九九的好不好?
高文轩的眼里满是苦涩,但又有一丝欣慰,出于避嫌,他被置于贵宾的位置上,装做在喝茶的样子,两眼却是瞄向了在那角落里正在耍花枪的两人。太子殿下眼里的笑意瞒不过人,这样的殿下是他生平仅见,那种讨好的样子看得出来是极喜欢真儿的,这样就好,他只需远远地望着,知道她能幸福就好。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荀兰的花轿已经到了魏家的大门,只见魏家打开旁边侧门准备让花轿进去,谁知却有人拦着。
“这是魏家的大门,一个小小的妾室有什么资格从大门进?”秋玉蝶穿着大红衣裳带着人挡住那道侧门,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贱人从这儿进去,看到轿夫与媒婆都愣住了,她冷笑一声,玉手指了指,“要进魏家可以,从后门悄悄地进,不许放喜炮,纳妾有纳妾的规矩。”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甩掌维护
秋玉蝶昂着头冷冷一笑,在娘家住了好些日子,魏纶也没有来接她,看来是真的存心要晾一晾她了,母亲明里暗里地问过她回家的缘由,怎好说是因为一时赌气才跑回来的?
后来娘家人去催魏纶赶紧接她回魏家,他也真来了,可说的话是人话吗?
“夫人,你要回魏家可以,但我要再纳一房妾,你同意后,我立马接你回去。”
当时一听这话,她哪里还忍得下?当下又跟他大吵起来,拒绝跟他回去,他倒好,不顾爹娘的挽留掉头就走,还摁下话来,“日子已经定了,十一月初九,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以为只要她不回魏家,魏纶想要纳妾没有主母在家,他纳得成?哪知他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竟再也不登她娘家,也不派人去接她回家,家中的女眷背后闲话,母亲也忧心忡忡。
她焉能不看在眼里?这下才着急起来,今日更是按到心腹传来的话,府里正张灯结彩大办喜事,老夫人亲自主持,她这才发现大势已去,魏纶真的要娶那什么兰姨娘?
母亲也气极,这回不再给她好脸色看,而是严厉地道:“你今天就回去魏家,你是正室,她抢不过你的风头去,还有,过些日子,把刘姨娘生的那个庶子跟你婆母禀明养在你膝下,趁他现在还小,你都听明白了吗?”
她当时哪敢回话,只是晕晕噩噩地就让身边人收拾东西赶回魏家,抢先一步进了门,还没进内宅,就看到那花轿正准备从侧门入,顿时心火就起,魏家还把她这正牌媳妇看在眼里?
忘恩负义的男人与小贱人,别想过得好,她在心里狠狠地想。
门房为难至极,这兰姨娘是三老爷心尖尖上的人,而这三夫人是主母,这可如何是好?正想说话之际,三夫人的声音又冷冷地喝道:“还不赶紧把门关上,愣在这儿干什么?”
坐在花轿里的荀兰听到魏纶的正室在给她下马威,心下也思忖起来,若今儿个服了软,日后在她面前还能抬起头来?从侧门进与从后门进那地位可是差别甚大,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后门进。
但是若闹得太大,魏纶下不了台来又该怎么办?一时拿不定主意,而媒婆等人也没有给她递个话。
细思了一会儿,虽说纳妾是寻常事,不管秋玉蝶是好是坏,她进了魏家门终究是在人家心上插了一刀,遂柔声道:“大姐,魏爷许诺过我会从偏门进,这也不算坏了规矩,等过了今日,妹妹定会去上房给姐姐道个不是。”
话语虽然轻柔,但也表明了绝不走后门,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服了软,这在场的人都是听到的。
媒婆的头也不禁点了点,这兰姨娘看不出是小家小户出身的,这作派倒也坦荡,面子、里子都没有输,遂笑道:“夫人您看,吉时将至,还是莫误了才好,魏爷可是再三交代的。”
“现在她是主母还是我是主母?我说了不行就不行。”秋玉蝶才不会吃她那一套,赔礼道歉,我呸,姑奶奶今天就要好好治治你这狐狸精。
荀兰也被她那冷硬的声音激出火花来,遂扬手把媒婆招来,隔着一道帘子道:“烦你老进去给魏爷通个话,就说若今天让我从后门进,那这为妾之事就此作罢。”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媒婆可是收了魏纶不少好处的,魏纶还说礼成后再给她一百两作为答谢。
荀兰不做声,此事由不得她再插嘴,魏纶的妻子还应交给魏纶自己来解决。
秋玉蝶看到那轿夫与媒婆脸色难看,脸上的笑意更是大大的,当年刘姨娘开脸时可没有这么风光,只是给她倒了杯茶就算完事了,所以她才没对她有太大的敌意,但眼前这个不同,一进门就是那贵妾的作派,现在不杀杀她的威风更待何时?
魏纶与一众看热闹的宾客赶至的时候,魏家大门已经有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而花轿不进不出的,秋玉蝶又是端坐在圆椅内,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与荀兰耗下去。
荀真看到这两方对持的画面,果然最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上回她早已提醒过魏纶,一定要把秋玉蝶安抚好,正室喝过妾室的茶这才算是全了礼仪,可魏纶怎么到现在连个秋玉蝶也没搞定?这真的让她大失所望。
宇文泓看到她的目光中有几分薄怒,握紧她袖下的手,在她耳边道:“你急也没用,这事只能魏纶有能力解决。”他不好出面,不然收拾一个秋玉蝶也不在话下。
荀真轻呼出一口浊气,闷声道:“我知道,只是觉得魏纶处理此事欠妥,早就说齐人之福不好享,您往后也会知晓。”不由地瞥了他一眼,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想要甩开他的手。
他却是紧抓不放,脸上洋溢着笑容,这笑容很是古怪,荀真没看明白,反正这人的心思也不好猜,猜来猜去伤脑力,两眼紧盯着魏纶,看他会怎么做?
魏纶一把将秋玉蝶拉起来,小声道:“秋玉蝶,你别在今天耍花样,不然我就真的给你一封休书,让你回娘家。”
秋玉蝶也不惧他,“休书?”鼻子冷哼一声,“魏纶,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宠妾灭妻触犯了国法,那你今儿个就可以把休书给我。”别把别人当傻子!“给不了休书,那就让她走后门。”最后更是放出狠话来。
魏纶顿时脸色变绿,这个女人越发的不知好歹,看到街上之人都在看热闹,而父母的脸色同样难看,媒婆又上前悄声把荀兰的话告之,那脸色更是难看到极致。
难怪阿兰的侄女会说齐人之福不好享?现在他里外不是人。
“秋玉蝶,若你今天真的要耍横,别怪我日后再也不进你的房。”他低声威胁了一句。
荀真看到这对夫妻面对面咬牙切齿的样子,果然是怨偶一对,尽管秋玉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心下始终存了一份傀疚,但还是庆幸魏纶不爱正妻,这样姑姑才能有好日子过。
高文轩看着那僵持不下的场面,暗暗看了眼荀真,她眼里的担忧之色很明显,而太子又不适宜出面,恰好宇文泓给他递了个神色,当即会意,上前状似温和地笑道:“魏兄,吉时都要到了,怎的花轿还不进门?”
魏纶暗瞪了一眼秋玉蝶,笑着让人把花轿抬进来。
秋玉蝶才不惧他的威胁,她是官家女,他哪敢真得罪她?上前挡着,“要从这儿进魏家的门那就踏过我的尸体。”
魏老夫人朱氏看不过去,正要亲自上前把脸面丢尽的儿媳拉回来,事情到了这地步,她还不依不让。
高文轩脸上的温和一收,带着轻蔑看了一眼秋玉蝶,语气轻冷地道:“魏兄,听说你的妻室是正四品官员的女儿,不会是骗我的吧?官家女儿都是有良好教养,可魏夫人整一个泼妇状,真丢我们官家的面子?再说自古以为贵妾从侧门进是合乎礼法的,不知魏夫人挡在门口依的是那条律法?魏兄这妾侍也是出身良家女,当得这贵妾的身份,魏夫人不许她进门又依的是哪条律例?这种恶妻,魏兄休了也不为过。”
这话一放出来,魏家的亲眷还有魏纶的好友都纷纷指责秋玉蝶,那私语声让秋玉蝶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正要喝一句:“你是谁?哪轮到你管我们家的……”
朱氏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狠厉地道:“人家是高御史的儿子,堂堂状元郎,你是不是想让我魏家颜面扫地才甘心?还有你自已的名声是不是不要了?”
高家的人?那个御史大夫的儿子?
糟,若是让他父亲上折子弹劾教女无方,那父亲的仕途必定受损,这才不得不收敛起那泼妇状。
秋玉蝶悄然看去,这是未出阁闺女的梦中郎君,再一看他相貌堂堂,主要是那股子的书卷气甚是迷人,还有那疏淡的神情,这才是官家子应有气派,脸色红了红地任由朱氏拉走,可恨当年她为什么就嫁不到这样的人家?偏要嫁给那个满身铜臭的魏纶。
魏纶赶紧亲自指挥让花轿进门,然后又安抚一众的亲戚与宾客。
荀真看了眼高文轩,然后又看了眼身旁的宇文泓,低声问询,“您老实告诉我,文轩哥哥是不是您让他来的?”她刚刚就纳闷,柳相尚查不到她姑姑以另外的身份嫁进京城首富魏家,高文轩就更不可能查到姑姑的下落,进而来喝喜酒,惟一的答紊就是身旁这男人把消息透露给高文轩并做了安排。
宇文泓亲昵地把她的秀发拨到耳后,挑眉道:“你说呢?”
“对我还要卖关子?”荀真嘟嘴道。
“孤不适宜出现,魏纶的正妻秋玉蝶又一直在娘家,她迟早要生事,高文轩好歹顶着状元郎的名头,又是御史大夫的儿子,秋玉蝶也会有所顾忌,好在秋家之人没随这女儿糊闹。”宇文泓道,可这语气听来似乎有点惋惜。
荀真却是笑得更甜蜜的握紧他的手,“经此一闹,姑姑在魏纶的心目中地位肯定上升不少,魏夫人终究不聪明。”她叹息一句。
之后的拜堂很顺利的进行,而秋玉蝶的火焰也被压下,但仍在荀兰给她敬茶的时候,假意手没拿稳那茶碗,竟让秋玉蝶的身上被溅上不少茶水,好在现在是冬季,那茶水再温热也烫不伤人,只是魏纶眼神阴暗地看了眼秋玉、蝶得意的嘴脸,等过了今天他会让秋玉蝶好看,不顾礼仪,心疼地亲自扶起荀兰,让人扶她下去。
而荀真早已是坐不住,扯开宇文泓的手,小跑着进内宅去看姑姑,难免暗骂秋玉蝶一句。
“姑姑,你没事吧?”荀真看到丫鬟在门外守着,遂隔着门问了一句。
荀兰听用,忙让人将荀真带进来,刚换上新衣裳的她拉着荀真的手,“真儿,姑姑没事,那茶水烫不了人。”
“秋玉蝶实在太过份了。”荀真怒道。
“这是我魏家的地方,你是谁?怎敢在我魏家大放撅词?”秋玉蝶仍未打算放过荀兰,竟又寻上门来。
荀真正要说话,荀兰却是一把将她护到身后,原本对她的歉意竟是全部消散,“姐姐,你莫要太过份,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老爷也不会任你胡来?我这儿不欢迎你,你赶紧离去。”
秋玉蝶哼了一声,抬手准备打荀兰一巴掌,“你进了魏家的门就得听我的号令,我是主母,你可要记好?妾侍有妾侍的规矩。”
荀真眼看荀兰不备就要被秋玉蝶厚实的巴掌打在脸上,赶忙上前一把抓住秋玉蝶的手,冷声道:“魏夫人,我姑姑已经不与你一般见识了,你还要这样冥顽不灵吗?这就是正室的风范?”
“黄毛丫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秋玉蝶怒骂,“你姑姑是贱人,你就是小贱人,全是一路货色,你们家都是一群没教养的人,难怪养的女儿要给人做妾……”这个丫头异常的眼熟,可她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荀真最恨的就是有人侮辱她的家人,当年就为了于如艺嘴里的一句卖国贼,她就与她厮打起来,此时秋玉蝶的话深深地刺痛她的心,若不是家中获罪,她姑姑就算嫁到皇室为正妃也是绰绰有余,而她也无须连喜欢个人都不敢光明正大,这一刻,她对宇文家的仇恨升了上来,听到秋玉蝶越说越不堪入耳,一腔怒火发泄到秋玉蝶的身上。
魏家的下人都吓住了,而荀兰只是愣了一会儿后也没有拦住荀真的手。
荀真的巴掌打到秋玉蝶的脸上,那张脸此刻阴暗的像是从地狱而来一般,“秋玉蝶,凭你没有资格侮辱我的家人。”趁来玉蝶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扇了一巴掌,“身为女人我也替你感到丢脸,姑父不喜欢你果然是有原因的,丈夫纳妾固然不对,可你这个正妻又做了什么?”她的巴掌越大越响,“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一味的怪罪别人,我姑姑比你更像一个正室,秋玉蝶,你有什么比人强?论身份,你不过是四品京官的女儿,而我姑姑却是……”
荀兰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曾经华国第一将军世家的名衔早已不存,那正一品大员名头早随父兄而去,此刻她竟泪流不止。
秋玉蝶得了这空档,回过神来,“你……你敢打我?好啊,兰姨娘,你纵侄行凶,我必定要禀报婆母治你的罪,来人,把这对姑侄给我绑起来,今儿个我绝不放过你们。”
脸上越火辣,她的怒火就越早涨,不就是一破落户的女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竟敢打她的脸?
荀真这回眼里却没有泪水,若不是荀兰挡着,她还要再扇那个秋玉蝶,这女人就是欠揍。
秋玉蝶见荀真还想再上前,吓得忙往后退,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像要把她吞吃入腹,而一旁的下人却是纹丝不动,怒喝一句,“反了天了,还不赶紧抓起来……”
“够了,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何时?“魏老夫人朱氏在房门口怒喝道,身旁的刘姨娘不停地给她顺气,怕她一口气上不来。
“婆母,你是没看到,才进门这么一会儿,就让她侄女打我,这口气我咽不下。”秋玉蝶瞪了一眼刘姨娘,八成是这个女人把朱氏引来的。
荀真冷笑一声,轻推开荀兰,抢在她前头说话,“魏老夫人,此事不关我姑姑的事,明人不做暗事,魏夫人的行事连我这个小丫头都看不惯,我姑姑进了你家的门才这一会儿,就又是不让进侧门,接而又是泼茶,然后还打算再欺负,魏大叔当初同意娶我姑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荀兰怕魏家这对婆媳为难自家侄女,忙想把荀真拉开,她却使了个眼色给她,让她作壁上观,由她发话即可,她可以得罪魏家婆媳妇,但姑姑不可以,顿时心酸得很。
朱氏见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虽然对这小女娃儿也颇欣赏,当着她的面也能那般不卑不亢地说话,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得出来的,但秋玉蝶再不好也是她正经儿媳妇,遂沉声道:“小丫头,老身吃过的盐还多过你吃过的米,我那儿媳妇是有点犯浑,可你在我魏家当着下人的面打她的脸,这可不合规矩。”
“规矩?魏老夫人,难道正室为难进门还不到半天的妾室就是规矩了?
那就无怪乎别人说魏家满身铜臭了,就这规矩,才让一个儿媳妇像泼妇一般指着别人的鼻子骂,若我今儿个不为姑姑出头,他日你们是不是准备逼得我姑姑吞金自杀?”荀真冷笑着道。
朱氏的老脸顿时扯不住了,士农工商,商户的地位最低,这个小丫头好利一张嘴,老脸上纹丝不动,“小丫头,你还没许人家吧,太过牙尖嘴利不是好事,将来许不到好人家的。我们魏家虽不是什么诗礼之家,可祖上也是清白人家,从来没有逼姨娘吞金自杀之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姑姑,今儿个我的话就摆在这儿,往后若有人再来这儿找兰姨娘的不是,别怪我打断她的腿。”回头了一眼秋玉蝶,就她最不安分。
秋玉蝶不服,婆母这样就放过那黄毛丫头了?“婆母,你怎么这么偏心?”
荀真冷笑地看着朱氏,之前的话可是放了出来,朱氏若收拾不了秋玉蝶,那就真的是自打嘴巴。
朱氏的脸上却是淡淡的神色,朝一旁的几名粗壮的仆妇道:“三夫人喝了酒在发酒疯,把她架回自家院子。”
秋玉蝶没想到婆母来这一招,眼看双手与双脚被人抬起来,忙想大骂,朱氏身边得力的家人媳妇赶紧掏出帕子堵住她的口,顿时新房清净不少。
朱氏重新打量眼前这兰氏,不是一脸狐媚相,看来也是行事正派的人,比刘姨娘上得台面,再看了看脸色早已恢复淡然的荀真,竟笑道:“小丫头,年纪小小心眼倒多,老身这已处置了我那儿媳妇,你可满意?”
荀真也知道这在宅子里当了多年主母的人都会有一双厉眼,刚才她刻意刺激逼这老夫人说那一番话出来保证姑姑将来在内宅的生活,而秋玉蝶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这样没面子的事明天府里一传,秋氏这正室还何来颜面?
荀兰却是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真儿除了仗义执着几句之外并没有说什么?
荀真却是礼教周道的敛#行礼,“老夫人不怪罪就好,只因我们姑侄家中长辈俱已不在,晚辈忧心姑姑才会在老夫人面前班门弄斧。”
朱氏是越看这荀真越喜欢,她的大孙女跟她年纪相当,可却不如她机智灵敏,娶进的儿媳妇一个比一个不堪,竟是对荀真格外的看上眼,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你们姑侄在外计生活也不易,不如这样吧,你就住进魏家来也好有个照应,老身保证定给你寻一户好人家。”
荀真被这老太太慈祥的面容与那话语吓到了,她没做什么吧?
荀兰没想到魏老夫人竟然如此好说话,上前施礼,“老夫人在上,婢妾这厢有礼了,多谢老夫人一番美意,只是婢妾这侄女住进来不合适。”
“对啊,不合适,哪有姑姑带侄女住在婆家的?没得让人笑话。”荀真也赶紧推拒。
朱氏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她们姑侄二人同时拒绝,除了秋玉蝶那儿媳妇之外,还真没有人这样拂她面子?脸色一冷,“老身说使得就使得,小丫头,别以为老身是什么人都让住进魏家,将来你出阁了我也会少不得给你备一份嫁妆,就冲着老身喜欢你。”
荀真的长辈很早就去世了,未曾谋面的奶奶是生小姑姑的时候难产走的,虽然这魏老夫人很是固执,可是那疼爱之色还是很明显的,心房颤了颤,眼含感动,竟上前亲热地搀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的错爱,晚辈真的无以为报,只是……”
“只是她不能住到魏府里。”突然门外响起一道男声。
朱氏惊讶地回头,眼含怒气,这里是内宅,一般外人是不能进来的,家里的仆人今儿个都怎么了?却看到自家老头子身边站着一名风华绝代的男子,那风质气度一时难以言表,只觉得贵气非常,让人的膝盖忍不住要跪下来。
宇文泓上前把荀真拉回来,看了一眼震惊的朱氏,然后朝魏老爷子道:
“魏老夫人眼光不错,可借她却是万万不能住到这里,还请老夫人见谅。”
这哪是什么见谅的话?分明是让她不要乱打主意,这个年轻人怎么那么狂傲?朱氏既好笑又有点不悦,真是一番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想要说几句,自家老头子就猛打眼色,这才住嘴。
“她不过是喜欢这女娃儿才会这么说的,绝不是要夺公子所好。”魏老爷子笑呵呵道,这男子比当年初相见时更沉稳了,好在当年没有做错决定,不然魏家也不会从一个中等商户壮大到如今的地位。
荀真的手不禁暗暗掐了掐宇文泓,这说的是什么话?看吧,让人误会了去,害得她的脸色通红起来。
荀兰所站的方位自是看到自家侄女的小动作,而宇文泓却是不在意地随手把真儿的手抓住,那亲昵的姿态与包容的眸子,实实告诉她,他们已经发展出不寻常的关系来,而真儿眼里的感情也骗不了人,这是福还是祸?难免担忧。
魏家老夫妇在前引路,要把宇文泓与荀真送出去。
“真儿?”荀兰唤了一声,眼里似有话要说。
荀真一把甩开宇文泓的手,朝魏老夫妇福了福,然后转身朝荀兰而去,可见姑侄二人还有话要说。
朱氏看到宇文泓似不放心,遂拍着胸脯道:“公子无须担忧,回头老身自会安排妥当的人送她出来,不会出事的。”回头要问一问老头子这年轻公子的来历,当着人的面牵着那小丫头的手始终不大好,一看两人就是未成亲的关系,那小丫头的闺誉都要毁了,果然年轻人多鲁莽。
宇文泓笑了笑,“我不是信不过老夫人,只是令儿媳有点让人担忧。”
也没明说担忧什么,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魏家两老也能意会。
“我自会让内子多多约束她的。”魏老太爷立刻恭敬地回话。
老头子这语气让魏老夫人很是疑感,自家老头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对着那些官居一品的要员也没见他有这恭敬样,而这年轻人顶多不过二十岁,竟是必恭必敬的说话。
屋子里的荀兰却是把丫鬟等人遣出去,好在经过刚才那一闹,所有的丫鬟都知道这兰姨娘惹不得,听话的鱼贯而出,情有那刘姨娘示好地一笑后才出了去。
荀真看了看,“那刘姨娘比秋氏要好相处。”听说生了魏纶的庶长子,没有嫡子之下,身为庶长子的生母能够这样已经难得了。
荀兰却没有心思去计论刘姨娘的事情,而是严肃地看着荀真,“真儿,你老实告诉姑姑,你与宇文家那小子是不是……”,她的脸一红,这话不好问。
荀真却是有些迷糊,疑道:“姑姑,你到底要问什么?”
“还能问什么?他是不是把你拐上床了?”荀兰看到她的样子,不禁气着把话一口气问出。
荀真愣了愣,虽然两人上回没真的做成那事,但还是赤着身子相见了,而且该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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