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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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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照在身上,他觉得周身不再那么冰冷,魏家要在华国生存发展就离不开紧靠皇室,况且他也评估过里头的风险不大,所以这一盘棋魏家也要下好,将来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夜里,帝京城里因白日的混乱得到了一定的遏制,又因雪大,原本以为的动乱却没有如预期般爆发,白教主将拳头捶击在八仙实木桌上,“怎么会这样?”一脚踢向实木雕花圆凳。

左护法等几个白莲教高层都面色难看地垂手侍立在一旁,原本的计划中的场面没出现,现在教众拼命游说,相信的人却越来越少,大风浪是注定掀不起。

“殿下,不用太懊恼,宫里传来的消息,那狗皇帝却是一直未清醒,只要明日他不能出现在刑场上,那么他们辟谣的所有举动将会告吹,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再度指挥教众冲击防守减弱的皇宫,杀了狗皇帝,那么一切都可解。”左护法眨着阴森的眼睛道。

闻言,白教主这才脸色和缓一些,这次损兵又折将,想来就心痛,正待作声之际,外头有人急忙闯进来,“教主,不好了,我们的一些据点遭到官府的袭击,有一部分女教众被带走了,还有好些是富贵人家的女人,这回只怕我们在帝京的一些部署都要付之东流……”

“什么?”白教主怒目圆眦,这可是他在帝京仅次于皇宫的宫女太监的部署,那可是在关键时刻能发挥作用的人,现在只怕官府已经掌握了一定涉案的官员名单。

“教主,看来是有人供出我们的秘密联系的据点,这儿也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走,现在就派人去其余的分教点通知教众先行离开,为明日一战保存实力。”其中有人建议道。

“教主,不好了,有官兵杀进来……”外头有教众仓皇地跑进来禀报,随即就听到“啊”的一声。

白教主不再犹豫,将长剑带上,“走。”从一旁的秘密通道离去,心情却是无比沉重,听到外头的打杀声,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好在狡兔三窟,皇帝要抓到他也不容易。

皇宫。

荀真将一碗药汁喂给宇文泓,看到他仍昏迷着,拧干热巾帕给他擦拭着身体,最后俯身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泓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眼光幽幽地看着屋子里暗处正燃着的炭盆,“明天就醒来,好吗?我与儿子都在等着你,说好了,听到了没有?”最后,她噘着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希冀,可惜躺着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那张俊容丝毫没有颤动。

荀真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巾帕又放回金盆里洗了洗,接着给他继续擦拭,动作却是温柔至极……突然,隔着一层落地的明黄帐幔,黄将军的声音在外响起,“荀总管事,白莲教的几个秘密联络点都被我们捣毁了,抓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些人有点意思,我已经整理了一份名单出来,荀总管事还是过过目吧?”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兴奋之意。

荀真的眼睛一亮,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吗?白莲教能在宫里传教,只怕那些大官的府中也有不少余党,这都不能掉以轻心,将巾帕往水盆里一甩去,将被子拉高给宇文泓盖好,旋身正要出去。

突然,正要转身出去的她的手腕被人伸手握住,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他,醒了?

慢慢地不可置信地转身往身后看去,一时间,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的眉尖皱了又皱,若不是他的手正抓着她的手腕,她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自前天到今天,她受到的煎熬太多了,担忧的事情太多了,虽然事态控制得住,但是却仍感到独木难支。

渐渐的,她的身影映入一双努力睁开的墨黑双眼里,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上却是微微一笑,轻声唤了一句,“真儿……”才说了一句,就轻哼了起来,接着似乎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疼痛,眉尖轻皱。

荀真却是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你……醒了?你可知道我过得有多艰难,才不过是一天一夜,我却觉得有一百年那么漫长……你最坏了……将一切都扔给我,然后就躺在那儿无声无息……”

宇文泓听着她的哭声,手却是艰难地举起在她的背上轻拍着,初始头脑仍有些迷糊,但随后却是渐渐地清明起来,看着小女人哭得如此伤心,心疼起来,努力地将她的脸抬高,轻啄着她的红唇,“真儿,别哭……”贴着她的红唇低声劝道,“我……心疼……”

荀真听着他这一句我心疼,想到那天当他从瓦砾里挖出来后,说的也是那一句真儿,别哭,眼里的泪水想要止也止不住,看到他的眉峰又聚了起来,这才用手胡乱地抹去,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看,我没哭,你听错了…”“嗯,是我听错了……”他从善如流地努力笑道,没有多少力气的大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这小女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真儿……”

外头的黄将军听到荀真“哇”地哭声时,赶紧推开明黄帐幔闯了进来,还以为荀真遇到什么意外,定睛一看却是皇帝清醒过来,手轻拍着她的背,一脸柔情蜜意地看着她,心下顿时狂喜,知道现在不是打扰他们的时候,识趣地转身离去,在外头等候。

没一会儿,就听到荀真大唤“御医”的声音,外头守着的御医这才敢推开帐幔进去,先跪地请安,荀真忙道:“得了,这虚礼不行也罢,赶紧给皇上诊治。”

御医们不敢怠慢,忙上前给宇文泓会诊,良久后,方才收手伫立在一旁道:“皇上除了之前的一些伤势外,恢复的状况不错,体内也没有瘀血积聚,只要卧床休养半个月即可下床活动……”

荀真听着御医的话,刚刚他醒来,她以为明日的场合必定能解决了,但现在一听要卧床休养,那可是劳动不得,看来明日之事还得另想法子,“你们下去再开张方子吧,对了,皇上清醒是好事,将消息传给严大人他们,他们应该在军机处值班……”

宇文泓已经渐渐有些精神了,听到荀真吩咐那些个御医的话,对于这段时日的国事他是非常担忧的,“宣他们过来……”

“你的病情还没好,国事暂时可以放下,先养好身子才是正道。”荀真坐在他床边想要阻拦,不想他太过于费神,那些个事繁琐,她心疼他的身子。

宇文泓看了看她担忧的眸子,“放心,不碍事,不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吗?怎么当得了一回事?那白莲教教主应该逃出宫去了,岂能不滋生事端?真儿……”

荀真也知道拦他不住,她都能明了的政事,他岂会不知帝京潜藏的危机?“我说不过你,可不许你太费神,万事还有我,知道吗?”看到他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傻丫头。”宇文泓感动地笑道,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俏脸蛋,想到在那废墟下听到她的呼声时就是这种感觉,现在想来那感动还在心内回荡。

没一会儿,严翰等人就冲着进来,一看到皇帝果然清醒了,初始愣了愣,随后也像荀真之前那样嚎啕大哭起来,“皇上……”

荀真扶宇文泓靠坐到枕上,他听到哭声颇为不悦地道:“好了,嚎什么丧?朕还活得好好的,太傅,现在是什么环境?听真儿说朕昏睡了一天一夜,你仔细给朕讲解讲解……”

严翰这才抹去老泪,赶紧将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说给帝王听,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荀真,“没有荀总管事主持大局,只怕事情会更糟……”

宇文泓的手不禁紧紧地握住坐在他床沿的荀真的手,严翰的话每句都打在他的心上,有惊诧又有了然,他的真儿岂是无能之辈?

转头朝她感激地一笑,看到她眼里的泪花,“难为你了,真儿,要扛下这个任务不容易,宫里宫外都是一个烂摊子……”回头看向严翰等大臣时,他的感性已收了起来,帝王的威严尽显,“这事儿真儿处理得很得当,明日就按真儿说的那样布置吧……”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思忖了片刻,“朕已醒来之事不要传得天下皆知,听明白了吗?”

严翰等人愕然地看着皇帝,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已醒,更是要辟谣。

荀真在他那句感性的话时就隐有泪意,但是当着一众大臣的面不能有失仪之举,微低下头隐去眼里的泪意,随即听到他的吩咐,猛然抬头看向他,只见到他的嘴角微勾,难道他想?“您打算将白莲教一举端掉?”这个难度不小,况且国内只怕别处也有这白莲教的分教点。

“不,是京城的白莲教,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不允许他们存在,至于京城以外的就要逐步铲除,这个教派不能在华国生存。”宇文泓冷声道。

“是。”一众大臣都忙应声。

荀真听着他们商讨了一会儿政事,他已清醒过来,她就不好再插嘴,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扮演着她应扮演的角色。

“真儿觉得怎么样?”宇文泓回头看向她问道。

荀真微微有些出神,听到他又再问了一句,忙道:“这是政事,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参与,妾身去看看外头的药煎好没有?孙公公的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来侍候……”起身要走,手却被他抓得很紧。

一众大臣都将目光看向荀真,眼里没有排斥,严翰更是道:“荀总管事虽说是妇道人家,但在这次的事件上却有不输于男子的魄力,吾等也是钦佩得很。”

荀真看了眼这群文臣,他们的夫人还被她扣留在宫里,居然还为她说了这么几句话,实属难得,“荀真没有严大人说得那么好,皇上已醒,荀真的心也放下了,明儿就让众位夫人出宫家去,留她们在宫中陪伴荀真,荀真这才能安心,列位也不要计较荀真这举动。”她行事也不会藏着掖着。

严翰等大臣自是明了她将自家夫人请进宫听目的就是要他们乖乖听令,虽然私心不是太愉悦,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才是帝王的女人应有的腕力,“荀总管事言重了,她们有幸得以在宫中陪伴,也不枉朝廷发给的俸禄,现在宫中局势已定,她们也不好在宫中多有打扰,正是出宫之时。”

荀真这才笑道:“列位没有误会荀真就好,皇上的布置倒是极妙,故布疑阵未尝……”

宇文泓面带微笑地听她说话,在他危难的时候,这声音一直都是支持他坚持下去的动力,眼角瞟到那些个大官也没有面露鄙夷之色,这也是他刚才故意一问,借此抬高荀真影响力的原因所在。

华国的夜雪下得极大,但是皇宫里却是一片暖意,一众大臣踏出华龙宫时心情不禁轻松了起来。

寝室内,荀真将枕头放好,想要扶刚喝了药的宇文泓躺下,宇文泓却是摆手阻止,目光深邃地道:“你不是说那秦小春意图绑架我们的儿子吗?这人看来与白莲教有关连,这白莲教教主我觉得不简单,只怕他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将他秘密宣来此处,在明日到来之前,一定要弄明白背后隐藏的事情。”

荀真自抓到了这秦小春后一直晾着,还没腾出空来审问他,现在听到宇文泓这么一说,也觉得光凭一个白莲教就想颠覆华国是不是过于天真了?不过看到他仍裹着纱布的头,忧心道:“你才刚醒来,何必急于一时呢?秦小春这回我可是着人秘密看好他,也没让人传出去,只怕白莲教尚未得到他已落网的消息……”宇文泓却是握着她的手,眼里闪着光芒,“真儿,就是这样才有意思,此事听我的主张,立刻着人将他带来,我的身子还撑得住。”

“我说不过你……”荀真看着他坚持的样子,不禁噘嘴道,然后起身出去吩咐心腹将秦小春秘密地押进华龙宫。

殿外,蒋星婕正要从一处回廊经过,看到里头的岑乳娘正支窗张望,随即上前冷脸道:“你看什么呢?宫里不时兴这样。”

岑乳娘这才一脸惊慌地忙想关窗户,“蒋女史,我不知道还有这茬,只是看到宫里最近事情多,一时忍不住好奇。”

“在这宫里好奇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岑乳娘你好不容易才能成为太子的乳母,这可是天大的恩德,自个儿好好珍惜。”蒋星婕提醒道。

“那是,那是,蒋女史在宫中时日多,比我这等村妇了解得多,往后可得多多提点我才行,不然我哪天触了总管事大人的楣头,那就糟了……”岑乳娘一脸求教之意。

“得了,我也不是嘴碎之人,你今夜这事我就当你初犯不会告之总管事大人,但你可要收敛了,往后没事不要支自己住处的窗子,若不是小太子住在华龙宫,你连在这儿站的地儿也没有。”蒋星婕恐吓道,看到岑乳娘不迭地点头,这才带着宫娥离去。

岑乳娘从窗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隐在暗处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寝室内,秦小春跪在地上,颤着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以及一旁冷脸的荀真,这短短的时日内他都是提心吊胆的,赶紧低垂着头。

宇文泓咳了咳,荀真忙给他顺了顺背,“秦小春,朕已经听真儿提及你救她之事,朕相信当时你没有害她之心,不然也不会之前买了大量会冒浓烟的木头,因为你事先是知道真儿会有此劫,是也不是?”

秦小春闻言惊愕地看着皇帝,他的这点心思都被他猜着了个十足十,皇帝果然是不好糊弄的角色,这也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荀真起疑,那些浓烟若是没有事前的准备,是不可能弄得出来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最后才道:“奴才有罪,皇上,您就杀了奴才吧……”

“秦公公,我依稀还记得初见你时的样子,也记得当日凤仪宫中你给我的帮助,但这是为什么?你要抓我的儿子,在这个关口就证实了你是白莲教的人,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一直还不处置你,就是因为你反复的行为让我不解。”荀真道。

秦小春偷偷看了眼荀真的面容,在入宫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一个他愿为之舍弃一切的女人,即使他与她真的没有什么交情,但是那娉然一笑的面容却像一条流淌不息的小溪般流过他的心口,这是他隐秘的心思,因此才会得知教主的计划后,偷偷的违背教主的命令将她救走。但是他要交差,不想动荀真,那就只有小太子是目标,这就是他为什么最后选择绑架小太子的原因所在,但这些都是不能直言的。

“总管事大人,是我不好,我愿求一死以赎罪……”他磕着头道,若当时不是方瑾用计,只怕他早已将小太子抱给教主了。

宇文泓对于他这态度不禁皱了皱眉头,似合作但又没说出什么有实质的话来,遂冷喝一声,“你虽是白莲教的人,但朕却知道你不信白莲教,到底你进宫来是有何目的?派你来的人又是谁?”

这冷喝声让秦小春一个跪不稳,身子不由得瘫坐在地,皇帝虽是一脸的病容,但是那帝王的威严让他不敢直视,“奴……才就是白莲……教的人,不知道……皇上这问话是……是……什么意思……”

荀真看到秦小春这个样子,“秦公公,你有何隐情何不直言?况且我们只是想知道背后的真相,这白莲教主究竟是何人?”

“我……不知道……”秦小春摇着头道,这不能说的,一定不能说,不然会累及在乡里的母亲。

“秦小春,我记得你提过你还有一个娘在家乡,但是在抓到你的那一天,我就让人飞鸽传书调查过,你所谓的家乡里并没有你娘的存在,证明你入宫的档案上有假,你入宫的动机不纯,不过我一直认为你良心未泯,”荀真劝道,忽而听到外头有声响,“皇上正休养呢,外头是何人在喧哗?”

“回总管事大人的话,黄将军有事要禀报。”很快传来小太监的回话。

宇文泓脸似不悦,“传他进来。”

没一会儿,黄将军进来道:“皇上,臣非有意要打扰,只是捣毁白莲教的一些据点,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在宫中仍有人脉,这是名单……”

“真儿,去拿过来。”宇文泓看了一眼黄将军,即道。

荀真上前接过黄将军递上来的名单,看了看,然后朝跪在地上的秦小春道:“这里有你的名字,但你确实不是信白莲教的人,这点我相信,而且秦小春,这里还有你的家人状况,上面都有记载,你娘已经死了,你看看吧。”

秦小春的眼睛睁大了,他惟一的亲人已经死了?忙抬手接过荀真手中的纸张,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他的母亲已经在前年病逝的消息,这怎么可能?他一直按他们的要求去做,“不可能的,他们是不会让我娘病死的,不会的……”

宇文泓拿巾帕掩住口咳了咳,然后看了看荀真递上的名单,随口不屑地道:“怎么不可能?你只是一枚在外的棋子,他们为了控制你,什么话说不出来?上回逮捕了那么多白莲教众,朕捣毁几个据点很正常,而你是他们在十多年前就安插进宫的,他们焉能对你的消息不在意?”

皇帝的话无懈可击,秦小春的心里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一直以来为了母亲,他都是小心地在宫里弄到有用的消息,但是他一直爬不上去,做不到孙大通那类的大总管,所以能弄到的消息有限。对于母亲的安危他是最为忧心的,怕自己的存在若是没用,那么母亲焉能活命?

原来,母亲一早就死了……秦小春突然“啊”的一声痛哭出声,将那张纸狠抓在手中猛捶着地面,“娘,娘……都是小春没用……”

痛失亲人的痛苦,荀真是明了了,遂上前掏出帕子递给秦小春,“你现在再哭有何用?你娘也不可能复活,秦公公,你是华国的臣民,为什么要帮这些个乱臣贼子?”秦小春怔怔地接过荀真手中的帕子,她这样的笑容让他总能想到记忆中的母亲,呢喃着无意识的话,“乱臣贼子?他们也称皇上是乱臣贼子……”

宇文泓的身体却是一震,秦小春这几句话让他豁然开朗,“你是前朝余孽送进宫中的,对吧?”

秦小春愕然地抬头看向皇帝,这个皇帝给他的压力很大,他似乎什么都能猜中?

秦小春这表情已经证实了宇文泓的猜测,冷冷地笑道:“让朕将你的童年岁月还原吧,你原本只是乡下贫苦人家的孩子,但是有一日有人到你家中带走了你与你娘。然后给了你一刀,用你娘来牵制你,让你乖乖听话,然后教你北边的用语及一些鼓动人心的话,不过你倒是没有让他们过多的洗脑,而是仍保留着一丝丝人性。你的记忆里仍忘不了故乡的一切,所以你在宫里对南边的食物非常有兴趣,那些个要贿赂讨好你的人都是拿南方的点心来孝敬你,你的住处也有不少南面的东西。”

秦小春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多的破绽被人识破,留下那么多的珠丝马迹。

“这些都是在找你之时从你平日交往的人嘴里套出来的。”荀真补充道,看到宇文泓有些乏了,忙上前想劝说几句。

宇文泓却是摆摆手,继续看着秦小春,“你所敬重的主子是那支曾逃到南方去的前朝皇室偏支的后代,所以这白莲教主的身份朕已经可以确定了。”

秦小春泪流满面地低头道:“皇上没说错……他们毁了我的一生……白莲教是近年才兴起的……”

秦小春断断续续的话在帝王寝室内回荡,将一切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时间静静地流逝,此时已交子时,秦小春这才算说完,磕着头道:“皇上,奴才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赐奴才一死……”

“皇上,秦公公虽有错,但是妾身希望皇上可以给他一个改过立功的机会。”荀真又转头看向秦小春,“秦公公,你又何必一心求死呢?你的冤屈就不报了?如果我是你,那是说什么也不会就此罢手。”

秦小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荀真却是为他求情,泪水瞬间流满面,“总管事大人说得对,不能偏宜了那群乱臣贼子,皇上,请给女-才赎过的机会。”

宇文泓半晌没回话,在秦小春忐忑不安的等待下,这才道:“秦小春,既然你愿戴罪立功,那朕就宽宏大量给你一个机会……”

沙漏无声无息地滴着,寝室内渐渐安静下来,荀真给睡在一旁的儿子掖了掖小被子,看他睡得香甜,这才转身褪下外衣,看到男人掀开锦被看着她,忙钻了进去,抱着他的腰闻到他身上的药味,“明儿你还是别去了吧,你这身体我担心……”

宇文泓转头在她的头顶上吻了吻,“真儿,我不能不出现,这样才能粉碎一部分人的谣言,我们的儿子将来还要继承我的皇位,不能给他一个风雨飘摇的皇朝。华国建国已有百年历史了,这前朝余孽,连我都以为他们已经息了争斗之心,没想到却掀了这么大一次风浪,实不能容忍矣。”

荀真的手却是往上圈住他的脖子,一手将抚他的脸面向自己吮吻上他冰凉的唇,良久后才松开,“我真的很怕你会离开我们,泓哥哥,你不能死,你若死,我要怎么办?”即使有儿子也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这段时日她才明了她的生命已经与他牢牢地绑在一起,没他就有她。

“真儿……”宇文泓凑上去又吻住她的红唇,只为了安她的心。

“你说我们这样诈秦小春是不是有些不道德?”荀真突然道,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宇文泓虚弱的手轻轻地按住她的手,眼里有着欲火,“真儿,我现在没有体力应付你。”顿了顿,“兵不厌诈,每个人都有心里防线,秦小春也不例外,只要抓住一点珠丝马迹他就会为我们所用,何乐而不为?再说我们并不算是诈他,他的母亲估计在很早以前就死了,他在京城,母亲远在南方,你以为他能知道些什么事?那都是用来牵制他的借口。”

荀真的脸红了红,那只是下意识地抚摸没别的意思,不过听了他随后的分析,脸色方才恢复自然,“死了?这有可能吗?不管可不可能,若是秦小春的母亲仍活着,我也希望他们母子能团聚。”

“你呀总是这么容易就心软。”宇文泓笑道。

此时,寝室内异常的温馨。

翌日,下了一宿的冬雪却是停止了,菜市场上却是人头攒动,就为了一睹皇帝的尊容,只要皇帝现身,那么谣言不攻自破。

押着莫罕儿的囚车从人群中驶过,人人都吐唾沫星子,对于胡国之人十分的憎恨,高声呐喊着:“处死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莫罕儿的头却是未低垂过,自始至终都是昂着头,嘴里哼着草原的歌曲,眼里有着深深的嘲意,所以这些人的唾骂动摇不了他分毫。

他又一次被押上这刑柱,又是同一个刽子手行刑,那人笑道:“没想到我们真是有缘。”

莫罕儿也掀了掀嘴唇,讥嘲一笑,“没错……”

民众虽然唾弃着这个胡国奸细,但是目光却是看向龙椅的方向,皇帝如果现身,那么谣言就是不攻自破。

眼看午时将至,却没有见到皇帝出现,他们的心里都有几分不踏实,直至一辆华丽的马车由宫里禁卫军开道往这方驶来,人群才再次骚动起来,他们迫切的希望看到帝王的到来,纷纷主动让道。

马车停了下来,由禁卫军统领张三久亲自掀起马车帘子,由一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宫女扶着一名抱着孩子的穿着深紫色氅衣的年轻少妇下了马车,引颈眺望的人都不由得失望,不禁高喊:“吾皇呢?吾皇何在?”这个下马车的人正是荀真,她抱着太子在人群中往高楼而去,那儿也设有太子的宝座,华丽的宫装摇曳而过,威严的面孔凛然而不可侵犯,怀中明黄襁褓里的婴儿也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看着人群,霎时间,所有声音都停止下来,这个女人他们虽陌生,但是关于她的传说不少,所以他们都停下叫嚣,眼睛随着她的行动而动。

荀真抱着儿子站在高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民众,单手举起来,暖阳照在那凝脂之上泛着光泽,全场鸦雀无声,“皇上政务繁忙,稍后将至,特令我与太子一道前来观刑……”

“我们要见的是皇上,不是太子……”人群中有人立刻叫喊道。

“没错,请皇上亲临,莫非皇上已驾崩了?谣言是真的?你是皇上的女人,你来做答……”不客气地话冲向荀真。

严翰拿出太傅的威仪举手严肃道:“皇上不是不到,只是随后才到,现在午时将至,这胡国奸细是不可能留下来的,必须要处死……”

“请吾皇出来……”一众民众叫嚣着。

荀真再度举手示意,厉声喝道:“谣言止于智者,这不过是有心人在那儿叫嚣,皇上安好着呢,来人,将人群中叫嚣最严重之人抓起来,这是动摇国之根本。”

“这个女人是祸国殃民的妖姬,大家别信她,就是她,华国才会亡的……”人群里有人大声喊着。

荀真嘴角一勾讥嘲笑道:“一派胡言,你诅咒江山社稷该当何罪?皇上安好,在人群中叫嚣的你们算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姬?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何居心?你们在这儿说这些个话不是在挑动百姓吗?我的兄长在边关保家卫国,若是祸国殃民何来边关大捷?不是一派胡言是什么?躲在人群里说这些个话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站出来,那我还会高看他几分。”

“别听这个女人瞎扯,皇上根本已经驾崩了,胡人就要打进帝京,我们闯进皇宫去,那里女人多得是,金银财宝任由大家抢,然后趁早逃出帝京,这样大家都有好日子可过……”

一时间无法分辩的民众都哗然起来,被挑动的情绪也高涨起来,但触及到高楼上荀真那镇定的面容,想要跟着叫嚣,但话又卡在喉咙里。

荀真却是仰天大笑,随即一收,“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们这些人故意说这些来煽动民众是何居心……”

突然有人跳上台道:“大家听我说,别信这个女人,现在我们就走……”

人群里的骚动剧烈起来,人人都不知道谁是谁非?

接着有一个身穿白衣戴着面具的男子出现,目光揶揄地看着荀真,“你不是要人出面吗?我就在此与你辩驳,皇帝早已驾崩,皇室这样做是想留下你们在城里送死,等今天的行刑过了后就会仓皇出逃,你们可还记得前朝之时,那位皇帝弃城而逃以至你们的先祖死伤泰半,你们还要执迷不悟为宇文皇室尽忠吗?”

“没错,皇室不会顾忌我们……”有人又开始鼓动。

荀真却是轻笑道:“白莲教主,久违了,一个连脸都怯于给人看到的人,他的话可信度有几何?如若我要带着小太子出逃,早就逃了,还会出现在这刑场?你白莲教妖言惑众,罪无可恕,来人,将这谋反罪人给我拿下。”

白教主却是没有惊慌,他的眼神一使,众多的白莲教众现身,“我等信奉白莲圣女,以此为民谋福祉,你却要抓我教之人?这些都是白莲圣女给我等的启示,这是她要大家都能活命。”看到民众的表情各异,遂下一剂猛药道:“你说皇帝随后就到,那就让他现身,你敢不敢?”今晨收到的消息,皇帝依然昏迷不醒,御医表示情况不乐观,她是不敢让皇帝现身的,这于他是再有利不过的消息,所以才会大胆冒险的出现在这里。

“皇上呢?”人群里开始有大量的人呼唤皇帝,他们的表情有些许着急,而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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