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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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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朱员外会死?为什么她会变成疑犯?凶手到底是谁?难道和月圣门有关?
时阑昂然不肯跪:“吾是读书人,可见官不跪。”捕快在他的腿弯处踹了一脚,正要把他按到在地,鼓声三下,周围衙役高呼威武,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人从屏风后转出——知府大人升堂了。
时阑到底还是被按着跪倒在杜小曼身边,杜小曼偷眼去看那位知府大人,吃了一惊,脱口道:“原来未成年也能做知府。”
端坐在堂上的红衣官员,官帽之下,赫然是一张无比年轻的娃娃脸。长眉明眸,玉肤红唇,脸虽然绷得紧紧的,仍尤带稚气,看起来最多十六七。
啊啊啊,这个朝代太彪悍了吧,惯出美男神童的吗?一个美青年右相,还有个美少年知府,皇帝的眼光太好了!
时阑悄悄用手肘撞撞她,低声道:“牛知府年已近而立。”
杜小曼倒抽一口冷气,两眼发直地看着牛知府。不可能吧,这张脸说十八都嫌大,居然快三十了?
时阑再小声说:“谨慎,谨慎,牛知府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看起来小,你我要倒霉了。”
堂上的牛知府神色又冷峻了几分,一拍惊堂木:“堂下二人,哪个是不二酒楼的掌柜杜晓?”
杜小曼连忙说:“是我。”时阑悄声提点:“知府大人面前,要自称草民。”
牛知府冷冷向他一瞥:“本府未曾问话者,不要叽叽咕咕。”
时阑一脸恭敬:“学生时阑,知错了。”
牛知府无视了他,又皱眉问堂下的捕快:“本府让你们拿不二酒楼的琴娘,为何没带来,却有个不相干的人?”
捕快答道:“禀大人,那个男的,就是琴娘。”
牛知府的眉皱得更紧:“据本府查得,朱员外每天去不二酒楼,是听一名女子弹琴。”
杜小曼指向时阑:“那名所谓的女子就是他。我,草民,为了赚钱,让他在纱帘里弹琴,如果知道了他是男人,还是我店里本来就有的小伙计,来听曲的人就没那么多了,所以……我们就没有说他的性别,是朱员外把他当成了女子……”
时阑接着说:“杜掌柜所说,句句属实。全酒楼的人都能作证。”
牛知府的双唇动了动:“来人,验看他是否是男子。”
几名精壮衙役走上前,把连呼不要的时阑拖出了公堂。
约二十分钟之后,时阑又被拖了回来,头发稍有凌乱,衣襟微敞,衙役们肯定地禀报:“大人,小的们把他扒光了仔细查过,的确是个男的。”
杜小曼同情地看了看时阑,牛知府微微颔首,俯视堂下:“昨天晚上,你二人身在何处?”
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判案都要问疑犯这些问题,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明,有没有时间证人。
杜小曼底气十足地说:“昨天草民的酒楼没什么客人,很早就关门休息了。全酒楼的人都是我们的证人。”
牛知府冷冷道:“酒楼中的人,皆是你的伙计,他们的证词,不足以让本府相信。除此之外,还有无其他人证?”
有……萧白客。问题是,要怎么联系萧大侠?
牛知府看着杜小曼呆滞的脸:“那就是没有了?本府看你脸色黯淡,眼中有红丝,眼外有黑晕,可不像很早就睡了。”
杜小曼道:“我失眠了。”
牛知府冷笑一声:“还有那时阑,你脸上的伤,应是斗殴留下的瘀伤,痕迹清晰,伤不过两日,伤从何来?”
杜小曼张了张嘴:“那是被谢……”
牛知府截断她的话:“本府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杜晓,你与那月圣门,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杜小曼急了:“知府大人,我真的和月圣门不熟!她们来我这酒楼吃过两顿饭而已!你们官府把月圣门惯得在杭州城横着走,人人都怕,喊她们仙姑,仙姑登门我哪敢不招待?我打开门做生意,怎么能赶客人?这也有罪?”
牛知府再冷笑一声:“是吗?”屏风后忽然闪出一个蓝衣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在牛知府耳边低语了几句。
牛知府神色越来越黑,最终冷冷一瞥堂下,一拍惊堂木:“今日先审到这里,且将这两人暂时收押,退堂!”起身匆匆走向后堂。
时阑和杜小曼被衙役们牵着,到了州府的大牢中。牢里阴暗潮湿,一股股恶臭让杜小曼几欲作呕,她心中无限苦逼,无限凄凉。
这几天咋就这么倒霉呢?接二连三出状况,这回好了,成了杀人嫌犯,还坐牢了。看那个牛知府一脸“凶手就是你”的样子,说不定就这样给她定罪了,她就要变成架空版的窦娥了。
这是什么糟烂的命运啊!肯定是北岳帝君在天庭使绊子!玄女娘娘,拜托你和小仙女们给力点啊。
就算不会做怨妇鬼,我也不要做冤魂回到天庭!
衙役把杜小曼和时阑推进最尽头的一间空牢房中,杜小曼满心悲愤,忍不住发牢骚:“朝廷选官员,就不能不看脸,选几个实干的吗?又不是搞偶像团体,要美男有个鬼用,一个个只会判冤假错案!”
宁景徽、牛知府,一个两个都看不清事实,只会想象脑补!看看萧白客,多么睿智的伯伯!眼神和分析能力,还是要岁月的沉淀和磨练!小白脸,不行。
时阑被那道检查打击得很深,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牛瀚古,是个意外,朝廷本来也不想的……”
杜小曼发现,时阑和游戏里的NPC一样,有爱讲八卦的癖好。
比如现在,他从地上爬起来,坐到草堆上,又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讲牛知府的八卦。
“当年,一个宁景徽少年得志,十几岁被点为状元,升迁又快,许多大臣都有非议,那些读书读到胡子都白了的人也说,朝廷爱少年,他们寒了心,所以皇上打算提拔些年岁稍长的人,做做均衡。唉,像我这种年轻的读书人,就这么开始倒了霉。”
宁景徽中状元之后的几届科考,皇帝都吩咐审卷的官员,挑选那些笔迹成熟,文字沧桑的卷子,凡事字里带着稚气,文中透着青春的,一概弃之。
在某一届,审卷官奉命择卷,发现了一张字迹特别旧派,文章尤其陈腐的卷子。论证有据,调理清晰,引经据典,无不古板,似乎还透着一股经年不得志的愤愤之气,遂大喜,当即把这张卷子呈到御前。皇帝打开,顿觉一股老迈沧桑之气铺面而来,打开封条,见卷子上的名字叫牛瀚古,亦充满了老学究的气息,立刻提起朱笔,亲自点选。
到了殿试的时候,皇帝发现,一群沧桑的中老年里,居然站着一个嫩嫩的少年郎,不禁大惊:“你是何人?”
那少年端端正正答道:“淮南郡试子牛瀚古。”
杜小曼不禁说:“真是个悲剧。”
殿试的时候,皇帝稍微安慰地发现,这个少年虽然长得嫩,其实已经及冠了,还有一颗沧桑的心,一派陈中带酸的言辞,居然压倒了大多胡子大把的中年。最终,皇帝不得不叹服地给了他个榜眼。
时阑叹了口气:“那牛瀚古是命好,像吾这种既不迂腐,也不古板的少年才子,就只能郁郁不得志矣。”
杜小曼怎么听,这句话里都含着深深的嫉妒。
她安慰时阑:“不要紧,人总会老的。再过几十年,你就有机会了。”
时阑一脸悲愤地看了看她:“对,掌柜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不会在牢里呆太久,宁景徽既然怀疑你,对你的动向了如指掌,就一定会派人暗中监视酒楼,你昨晚有没有出去杀人,他最清楚。”
杜小曼不解:“那为什么牛知府还抓我?”
他难道不是宁景徽的手下?难道不是宁景徽命令他在户口问题上放她过关?既然宁景徽知道她昨晚没有离开酒楼去杀人,为什么姓牛的还要把她抓到衙门审讯加蹲监狱?
时阑再叹了口气:“牛知府的脾气和他的姓很像,那位宁右相,可能不大能拿得住他。”
牛知府去年年底刚刚调任杭州知府,之前一位知府疑似与月圣门有勾结,被朝廷找个借口撤了,调来了作风凌厉的牛瀚古。但是,现在朝廷可能有点后悔,因为牛瀚古激进且不服从上级调派,常常自作主张,还质疑朝廷太放纵月圣门,据说已经磨刀霍霍,准备端掉月圣门的老巢。
裕王、十七皇子、宁景徽三巨头一起秘密驾临杭州城,大约也是为了压制蠢蠢欲动的牛瀚古,让他不要打草惊蛇,坏了朝廷的灭邪教大计。
杜小曼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朝廷的故事这么曲折精彩。时阑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能把江湖的秘闻和朝廷的八卦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时阑道:“掌柜的,假如是宁景徽让牛瀚古放你上了户口,那牛知府心中一定早有不满,这次便是故意把你抓进衙门。公然在堂上问你是否和月圣门有瓜葛,他一定认定你与命案有关,此举也是和宁景徽较劲,但有宁景徽在,他就动不了你。”
真复杂……杜小曼听得有点晕。
正在此时,牢房外响起脚步声,他们谈论的主角站到了牢房外。
杜小曼看见那大红的知府官服,大喜。难道时阑的分析这么快就应验?牛知府是来放他们的?
她欣喜地向外望,正对上了牛瀚古毫无感情的视线。
牛知府的身量其实颇高,但那张娃娃脸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更稚嫩了。他向牢中看了看,转头问身边的狱卒:“为何把这二人关在了一间牢房?”
狱卒道:“未得大人发话,小的不敢擅做主张,便把他两人暂时关在这里。”
牛瀚古淡淡道:“一个继续关着,另一个带到女牢房。”
狱卒取钥匙开锁,杜小曼站起身抗议:“有没有搞错啊,你们不是把他扒光检查过了吗?怎么还要带他去女牢房?”
牛瀚古看都懒得看她:“不是他,是你。”
狱卒抖抖手里的铁链:“小姑娘,走吧。”
好吧,我是女扮男装的全世界都能看出来!杜小曼认命地摸摸鼻子,出了牢房,被狱卒牵到了另一个小牢房。
单人单间,牢里还有床铺木桌小板凳,床铺上还有凉席薄被,墙角的恭桶前被一块木板挡住,比较干净,没什么臭气。
这就是女牢房和男牢房的区别?好像待遇是好一点。
杜小曼四处打量了一番,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坐了许久,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等一下应该就能尝到牢饭是什么味道了吧。
牢门锁链又响了,杜小曼抬头,走进牢门的人,是宁景徽。
宁右相站在这污秽的大牢里,依然像一幅淡雅的江南水墨,杜小曼却似乎在他的脑后看到了光圈。
她在心中痛哭流涕:“右相,你可来了!”
宁景徽温和地看着她,歉疚地道:“让你受委屈了。”
杜小曼的内心澎湃得更厉害了,连声音都有点哽咽:“不要紧,能出去就行!”
宁景徽向她伸出手:“走吧。”
宁景徽牵着杜小曼的手,带她走出大牢,杜小曼在走道里站住:“时阑和我一样没罪。”
宁景徽微微笑了笑:“他已经出去了。”
呼,那就放心了。
宁景徽的手又握得紧了些,他的手修长温暖,莫名有种安定感。杜小曼的心不禁砰砰跳得飞快。
这种反应太花痴了,她很鄙视自己,一出牢房,就赶紧把手抽回来,结结巴巴说:“谢谢你知道我不是杀人犯,放我出来,那我先走了。”
宁景徽却拦住了她:“后园备了饭菜,略做洗漱,吃完后再走罢。”
杜小曼低头看了看身上,是哦,被抓到官府这一路,再加上进牢房,她现在浑身散发着牢房的臭气,想来头发也乱了,脸也花了,肯定超级不成样子。
唉,宁右相真是个体贴的君子啊!
她点点头:“好啊,太感谢了。”
等继续走时,她才发现,原来宁景徽从另外一个门带她出了牢房,绕过几道高墙,跨过戒备森严的层层院落,竟然走到了知府衙门的后衙内院。
牛知府一身便服,黑着脸站在院内,看见宁景徽带着杜小曼走来,哼了一声。
一个温柔美貌的丫鬟带着杜小曼到一间静室中,取香汤让她沐浴。
又有几个丫鬟捧着衣服钗环进来,福身道:“未能找到适合姑娘穿的男装,就备了女装,姑娘莫怪。”
丫鬟们帮杜小曼更衣梳发,还稍微擦了点脂粉,淡粉的薄裙配着藕色的纱衫,当然比不上杜小曼在慕王府穿的那些衣服,但料子舒适轻软,杜小曼觉得更舒服一些。
收拾完毕,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好丫鬟们撤下沐浴用品,立刻就上了饭,杜小曼两眼冒着绿光向着一笼晶莹剔透的蒸饺扑了过去。
刚把饺子塞到嘴里,房门哐地开了。一道人影迅捷无比地扑向杜小曼,一把揪起她:“走。”
杜小曼咬着饺子傻了,这这这这这怎么是谢况弈?这个场景是他应该出现的吗?
她含糊地唔了一声,嘴里的饺子吧嗒掉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你肿么……”
谢况弈脸阴得像世界末日:“你这个蠢女人,一天不看着你,你就能出事!赶紧跟我走!”
门外,侍卫们,兵器们,乌央乌央,很明显谢少主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进来的。
谢况弈把杜小曼往背后一甩:“跟在我后面。”噌地抽出雪亮亮的剑,就要开始火并。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道——
“且慢。”
举着兵刃的侍卫分开,宁景徽慢慢走上前,含笑道:“谢少侠来接杜姑娘,不妨吃了饭再走。”
谢况弈简短地说:“不必了,衙门的饭,不好吃。”
宁景徽依然好脾气地道:“也罢,那我就不强留了。”抬抬手,让侍卫们都退下,“两位请自便。”
谢况弈抓住杜小曼的胳膊,拖着她大步走到院中。突然,暮色中遥遥传来一声惨呼:“来人啊!大人!大人!”
宁景徽敛去笑容,向某个方向赶去,嘈杂声更响。
“快追!”“喊大夫!”“别追了!快喊大夫!”……
杜小曼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衙门好像出事了。”
谢况弈皱了皱眉:“过去看看。”
杜小曼和谢况弈朝着宁景徽去往的那个方向跑,只见院中侍卫婢女小厮东跑西撞,宁景徽从地上扶起一个人,那人僵硬地瘫在宁景徽的胳膊上,左胸插着一枝匕首,身上一片血迹。
是刚刚不久前还好端端的牛瀚古。
谢况弈道:“匕首上可能有毒!别乱动他,让他平躺,快叫大夫!”要上前,被侍卫阻拦,宁景徽将牛瀚古小心平放回地上:“放这位侠士和那位姑娘过来。”
谢况弈上前,俯下身,点了牛瀚古胸前的几处穴道。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佝偻着脊背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到,谢况弈伸手:“布。”
老大夫愣了愣,终被谢况弈的气场震慑,从药箱中取出净布,谢况弈又道:“止血药。”
老大夫立刻再递上药瓶,谢况弈把伤药洒在布上,按住牛瀚古的伤口,一抬手,干净利落地把匕首拔了出来。血立刻染透了布,是暗黑色。老大夫赶紧上前再换药和布按住。
谢况弈把那柄匕首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冷笑:“月圣门的恨饮香,官家养得好圣教!今天行刺了知府,是不是要等他们进皇城把刀子架到龙椅上,朝廷才管?”
宁景徽站起身,杜小曼初次在这位右相脸上看到了肃萧的神情。
他看着谢况弈,极慢,极清晰地道:“一定会管。若不除月圣门,国中便无律法,世间便无公道,朝廷便不是朝廷。但今日牛知府遇刺,凶手是何人,还需要查证。”
谢况弈冷笑道:“万幸那个刺客准头不好,希望阁下言能符实。”拉起杜小曼,大步离开。
宁景徽缓声道:“来人,送两位贵客到后门。”
谢况弈带着杜小曼大摇大摆从知府宅邸的后门离开,登上了一辆马车。
果不出杜小曼所料,进入车中之后,谢况弈再度狠狠教训了她一顿。杜小曼很委屈,这件事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谁会自己找事去做杀人嫌疑犯,还蹲大牢?
谢况弈眉毛拧得像麻花一样:“如今事情越来越复杂,你留在杭州只能越来越危险,这样吧,你回去收拾收拾,趁着牛知府遇刺,今天半夜,我看能不能把你送出杭州。”
杜小曼惊了一下,迟疑说:“有些太快了吧?”对上谢况弈鄙夷的视线,乖乖闭上了嘴。
谢况弈又道:“我一早就反复提醒过你,宁景徽、还有你那个伙计时阑,都不是等闲角色,你偏偏就是和这两个人牵扯不清。”
杜小曼赶紧岔开话题:“谢少主,你今天太冒险了,其实以你高超的武功,悄悄的,不惊动任何人的,把我弄出去,肯定没问题,何必光明正大地得罪官府呢?”
谢况弈冷笑:“我本好言好语,找了那牛知府请求探监,他却端什么刚正不阿的架子。”
谢况弈带着重礼去找牛知府,牛知府说杜小曼是要犯,不准谢况弈探视,还说谢况弈送礼叫行贿,含沙射影地问谢况弈有没有和月圣门勾结。谢况弈怒火中烧,遂闯进大牢晃了一圈儿,结果那时候杜小曼已经被宁景徽带出了大牢。
谢况弈见她没回酒楼,又找了一圈儿,抓住一个侍卫,问出了杜小曼进了知府宅邸,就闯了进来。
“既然你没罪,我去接人,为什么要躲躲闪闪?”
杜小曼默默地擦了擦冷汗,好吧,低调不是谢少主的风格,他其实还是想闯牛知府的家泄愤吧。
谢况弈道:“不过,那刺客武功不俗。推算时间,我到知府大宅的时候,他应该也到了,我竟然没有发现他。”
杜小曼小声说:“我听宁右相话里有话,他该不会怀疑你吧?”
当时宁景徽看着谢况弈说话时那个表情,那个气场,喔喔,果然右相就是右相啊!
谢况弈一脸不以为然:“宁景徽不至于如此愚蠢吧,我是那种刀上抹毒的下三滥小人?如果是我动手,牛瀚古还会有命在?”
马车停了一停,谢况弈掀开窗帘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看:“满城戒严。”
杜小曼立刻再建议:“要不然离开的事先缓一缓?牛知府遇刺,三个大人物都在杭州,可能城里会更森严。”
谢况弈放下帘子:“也罢,我先摸一摸轮值的兵卒数目日程。”
杜小曼松了一口气。
回到酒楼,哭花了脸的绿琉和碧璃扑上来抱住杜小曼,曹师傅、小三和胜福也擦着眼角说:“我们都说,掌柜的吉人自有天相。”
杜小曼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我一直扮成男人骗了你们。”
胜福摸摸后脑,咧咧嘴:“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掌柜的一个女子做生意不容易,换换装束是能更方便一些。”
曹师傅和小三附和:“是啊,是啊。”
杜小曼摸摸胃部:“曹师傅,有饭吗?我快饿死了。”
曹师傅忙猛点头:“有、有。”奔向后厨。
绿琉和碧璃哽咽着擦擦眼睛:“我们去烧水,让姑娘重新沐浴,去去晦气。”
狼吞虎咽解决掉了一大碗面两盘菜,杜小曼满足地打个饱嗝,这才想起一件事。
“时阑呢?”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
“他也被放出来了?”
“我还以为只有掌柜的被放出了来。”
“怎么不见他人?”
……
奇怪,宁景徽说时阑在她之前出狱了,应该不是说谎,为什么现在还看不见他?
小三和胜福自告奋勇去街上找时阑。到了半夜,依然没有时阑的踪影。
绿琉和碧璃烧了洗澡水,放进了柚子叶,杜小曼又重新洗了个澡,替她梳发的时候,绿琉说:“赶明儿用谢少主送的那块料子做套衣裳,姑娘还是穿女装好看。”
杜小曼正在想别的事,随便嗯了一声。
终于可以睡觉的时候,杜小曼又睡不着了,明明很累,很疲倦,但心中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让她辗转难眠。
她隐约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正处在一个黑洞般的漩涡边缘,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漩涡卷住,陷入无底深渊。
天庭,紫薇园。
北岳帝君笑吟吟地把一枚棋子放上棋盘,看向对面:“玄女以为如何?”
九天玄女沉吟不语,北岳帝君收起棋盘上的几枚子,抛在手边:“棋局之上,瞬息完毕,一切都说不准。”
杜小曼做了一个梦,一个黄衣的小仙娥隐藏在浓雾后面,在急切地对她说着什么。
杜小曼努力听,只隐隐听见“要当心。”“别错了……”几个零碎的片段,她喊:“你能不能大声点?”张张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跟着,雾气铺天盖地,杜小曼浑身一顿,好像从悬崖上坠下,睁开眼,满室明亮。
天庭上,云玳转头不悦地瞪身边的鹤白使:“不是说我们双方互不干涉么?使君为什么监视我?”
鹤白使从容道:“我只是过来提醒一下仙子,赌局可容不得作弊。”
云玳恨恨地跺跺脚,匆匆离开。
下界,天朗云高,日悬中天,已是晌午了。
杜小曼走到院子中,竟看见时阑拎着奶桶对她微笑:“掌柜的,今天起得有点晚啊。”
杜小曼诧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跑到哪里去了?”
时阑叹息道:“唉,先被谢少主冤枉,又有牢狱之灾,吾想最近连走衰运,可能是陷在红尘俗世中太久,于是就到城中的夫子庙中,静坐了一宿,荡涤心绪。”
杜小曼当然不信,反正时阑也不会说实话,她就没有再问,只说:“回来了就好,记得去谢谢胜福和小三啊,他们很担心你,昨天去找你找到半夜。”
时阑一脸感动,又感伤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掌柜的不担心我。”
杜小曼挑了挑眉,没理他,径直去前楼了。
今天还是没有客人。
杜小曼和时阑蹲了一回大牢,越发没人敢来吃饭了。
杜小曼对绿琉和碧璃说了最近可能要离开杭州的事情,出她意料之外,绿琉和碧璃竟然非常赞同。
绿琉说:“杭州城太乱了,早应该作此决定,只是又要麻烦谢少主了。”
碧璃眨着眼睛问:“那么郡主,离开杭州的时候,要不要带时阑?他不是签了卖身契给你?还有酒楼怎么办?”
杜小曼说:“还卖身契呢,时阑不把我卖了算好的。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至于酒楼,我另有处置。”
碧璃点头。
杜小曼认真地思索,如果真的必须离开杭州,酒楼带不走,也不方便卖,索性就送给曹师傅他们吧,就算开不下去了,他们把酒楼卖掉,至少也能赚点钱。
那么临走之前,是不是需要先写下一张把房子转让给曹师傅他们的契约?唉,但她又不怎么会写繁体字,也不知道契约的具体格式。
杜小曼烦恼地抓抓头。
就在她为出逃做打算的时候,谢况弈那边,竟然就一直没了消息。
杜小曼捏着汗等了两天,谢少庄主既没有出现,也没有派人传信。她憋不住出去逛了逛,再没有碰见宁景徽或者裕王和十七皇子。
月圣门的人,也没有再来找过杜小曼,街上也没有看到。
牛知府遇刺的当晚,城中森严的兵卒防卫也都撤下了,杭州城和以前一样热闹。
杜小曼有点惴惴不安,根据她多年看电视剧和小说的经验,越平静,就说明越要有大事发生。
中午时,酒楼的众人又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吃饭,门嘎吱一响,杜小曼猛转头,原来只是风吹动了门扇。
午饭后,时阑在两座楼之间的悬廊上喊住了杜小曼:“掌柜的,你这几天都没有精神,是因为那位谢少庄主没登门?”
杜小曼暗暗警惕地看着他:“哦,谢少庄主啊,不管他还是别的谁,我只想酒楼里有个客人就行了。”
时阑道:“掌柜的心里琢磨着生意,是件好事。假如你觉得酒楼不好开,关门了,甚至是不想在这城中待了,可有些麻烦。”
杜小曼假装迷茫地说:“啊?怎么了?”
时阑笑了笑:“最近杭州城应该不太好进出,掌柜的你如果想要出城散心,最好也往后延一延。”
熏风吹动他头上的发带,他侧首看了看廊外:“今天是十五,今晚杭州的月,一定很美。”
这晚杭州的月,的确很特别,杜小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晚的月亮,是红色的。
诡异的红色圆月高悬在夜空,半边杭州城的天,比月色更红。
因为地上火光的映照,因为那些流出的血。
杜小曼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眨眼之间,她听到行人奔逃的脚步,听到了士兵喝令百姓回到屋中的通知。曹师傅和小三、胜福搬过桌椅,紧紧顶住了门窗,门外兵刃相交声、厮杀惨呼声好像翻涌的钱塘潮,不断涌进杜小曼的耳膜。
胜福颤声说:“朝廷的兵马在剿灭月圣门,杀得全是女人。”
杜小曼到后院找木条,钉窗户用,牛棚中的水牛哞哞叫,杜小曼走到牛棚边,突然,草堆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襟。
杜小曼吓了一跳,连尖叫都忘了,昏黄的灯光下,手的主人爬出了草堆,竟是月芹。
月芹浑身是血,身上的衣衫破损,勉强挣扎着撑起身,一只手紧紧抓住杜小曼的裙子,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抬起:“杜,杜掌柜……求……求求你……拿着这个东西……”
杜小曼怔了怔,月芹把那件东西硬塞到她手中。
杜小曼感到手里濡湿一片,她抬起手,手中全是血,一块黑黑的东西躺在她的手心里,好像是一块玉佩。
月芹的喉咙中咯咯地响着:“他们,他们灭圣教,是为了灭口,他们要……要……”
话未说完,她的目光陡然呆滞,口中涌出黑血,摔倒在地。
杜小曼听到了身后的破门声,呵斥声,脚步声。刺目的火把光晃花了她的眼,闪着寒光的兵刃全部对准了她。
火光中,宁景徽缓缓向她走来,他的神色依然平淡温和,碧色的衣衫纤尘不染,好像水墨中走出的谪仙,杜小曼却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宁景徽身后的人,居然是——慕云潇。
宁景徽微微笑了笑,向杜小曼伸出手:“唐郡主,你的夫君慕王爷来接你了,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和王爷回京吧。”
第三卷 你是谁?
马车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
古代的马车没有轮胎,即使最好的马,王公贵族的车,走在路上,也依然颠簸。
杜小曼坐在马车内,思绪也跟着颠簸。
四个丫鬟陪同杜小曼坐在车内,其中两个虎背熊腰,另外两个略瘦小些的,双眼中闪烁着内敛的精光,严密地监视着杜小曼的一举一动,偏偏脸上还要捏出个笑来,时不时地问:“郡主要喝茶么?”“郡主可要吃些果品?”……
杜小曼毫不客气地要了茶,吃掉了几盘细点,又啃下几片西瓜。
腥风血雨的杭州夜,让她的脑内混杂成血色与火光的一片。
在慕渣男自宁景徽背后闪亮登场的时候,她就彻底地木掉了,之后怎么被押上了车,怎么离开酒楼,她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
唯一担心的就是,酒楼里的其他人,尤其是绿琉和碧璃,会不会被她连累。
她便板着脸对那四个凶猛的丫鬟说:“为什么是你们?我还是习惯让熟悉的人服侍。”
其中一个尤其雄壮的丫鬟轻声慢语地道:“奴婢们的确拙手笨脚,服侍不周。郡主请放心,奴婢们听说,你的两位贴身女婢,会尽快被找回来。只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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