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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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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锐小的时候是很怕庆王爷,那时一点都不怕墨无痕,觉得他象个仙儿似的,只是好看,什么事都不管。长大了,明白事理了,倒不怎么怕庆王爷了,却越来越怕墨无痕。
庆王爷动家法总是当众执行,不管青儿鸿锐谁的错,从来都是只打鸿锐一个。
理由说得明白,鸿锐的错是鸿锐自己的问题,理当受罚;两个人一起犯错也是鸿锐的问题,他是世子,脱不了首犯的干系,所以他要受罚;而如果是青儿自己犯了错,那受罚的还是鸿锐,因为青儿小,鸿锐年长却没带好青儿,还是鸿锐的错。
有道是:善不为官,慈不掌兵,庆王爷的家法如治军般严谨。打了鸿锐一个,便能让所有人都牢牢记在心里。十几年来打得鸿锐心服口服。也打得墨无痕无话可说,阻拦不得。
庆王爷的方法很简单,也很有效,以至于鸿锐长大后倒觉得这样的惩罚更容易些,因为只是打一顿而已,打完了认个错就过去了。过两天什么事都没有了。
而墨无痕的惩罚就不一样了,墨无痕从来不动家法,却照样能让人把该记的都记在心里。
鸿锐领教过,墨无痕教训人的手段,绝对不会比挨顿家法轻松。他那张嘴,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扒掉你的皮,让你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来。怎么也要难受上半个多月。
所以,鸿锐心里也紧张得不行。
被墨无痕看到这一幕,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怎么做啊,是怒斥自己?惩罚青儿?还是会告诉父亲啊?鸿锐心里七上八下地敲开了鼓。
“鸿锐,去外面帮你父亲招呼客人!”墨无痕的话柔和温润,轻描淡写若无其事,好像刚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鸿锐疑惑地抬起头,看看面前的墨无痕,再看看身边的墨玉青。自己走了,青而呢?
“鸿锐,你放心,我不会难为青儿的。”
好像酷暑天吹来一阵凉风,鸿锐再次为墨无痕的成熟与优雅深深折服。自己的颜面和担心的人都在他不动声色间得到保全,心里感激得几乎想跪下去谢他。
笑容爬上鸿锐的嘴角,如蒙大赦,听话地站起来,行过礼,快步走出屋去。把这一方空间留给有话要说的父子二人。
墨无痕等鸿锐走远了,才走慢慢上前,坐到桌前的椅子里,舒了口气。
墨玉青心里乱七八糟的,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样把刚才的事解释给爹听。
“青儿,”还是墨无痕先开口了。“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作主。我不会帮你,也不会拦你。”
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了一个男人是需要蜕变的,如同美丽的蝴蝶并非生而美丽。而这蜕变的过程却是痛苦而漫长的。墨无痕经过这样的蜕变,知道其中的艰难。所以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的孩子象自己当年一样为家人的意愿苦苦挣扎。
一股暖流袭上墨玉青的心头,鼻子都有些发酸。
墨无痕想了又想,虽然有些忧郁,但最后还是把话说出口,“你觉得,我跟庆王爷是怎样的关系?”说完话,脸上不觉显出两片绯红。墨无痕用手去摸了摸,滚烫的。心想:今天真是喝多了,这样尴尬的问题也问得出口。
墨玉青抬头看看爹,大眼睛呼扇了两下,没说话。不是没话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年一直认定的问题,这些天忽然觉得有些拿不准了,今晚再被鸿锐一搅,更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墨无痕见墨玉青不答,自嘲的笑笑,也不勉强。侧转身抬起腿,把双脚架在桌角上,人向后躺进了椅子里。
“青儿,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挺喜欢庆王爷的!”墨无痕迷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桌上暖暖的灯光,似乎陷入了往日的情怀里,仔细的搜寻着记忆的片断。
“有一段时间,你特别喜欢跟他出去玩,每次回来都特别高兴。……甚至连晚上睡觉都非要让他哄你。你还记得吗?”墨无痕轻轻的笑着,转过头看看墨玉青。
墨玉青被他爹的语气感染,不觉放松下来,回想起从前。小时候的日子,好像是很远的事了,有些模糊不清。
墨无痕慢悠悠继续说,丹凤眼不经意地瞟过来,眼里满是戏虐。“你还跟他说,你要他做你的爹爹,让他把鸿锐送给我!”
“不会吧,我哪有那么说过。”墨玉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小时候说过很多耸人听闻的话,到现在还经常被爹拿出来取笑自己。不过好像没记得说过要把鸿锐送给爹的话。
墨无痕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却象是有些无奈。“后来,你好象突然有一天就不喜欢庆王爷了。那阵子,你老是缠着我跟我说,让我带你走,离开庆王府。”墨无痕的细眉拧了起来,似乎想起那段时间的事到现在还心烦意乱。
墨玉青不笑了,咬紧嘴唇不说话。
“青儿,你现在也大了,有些事不妨说,我问你,你那时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
墨无痕并不去看墨玉青的脸,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有时候,耳朵比眼睛更能洞察人心,它可以让你更真实地感知别人的想法。
“嗯!”墨玉青闷闷地给出了答案,尽管吞吞吐吐,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有一次半夜醒了想找你,……门没有关,……我看见了,……他……那样对你。”
墨无痕轻轻点点头,心里全明白了。
十多年来,庆王爷能养成夜夜察门谨小慎微的习惯,那青儿对这件事的成见恐怕也不会比他少。
墨玉青看着陷入沉默的墨无痕,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内疚,自己从小到大,不知道让爹为难过多少次。如果没有自己,爹的生活会不会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墨无痕略略沉思,之后忽然笑了。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索性不如说透。“青儿,你怎么看?”墨无痕温和地问墨玉青。
墨玉青垂下眼睫,不答。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是不好的,带爹离开庆王府,再不让他被庆王爷欺负,是自己这些年一直抱持的想法。可是最近自己的这个信念似乎有些动摇了。
为什么呢?
好像就是送风大将军走这一趟的缘故吧。这一趟北行,让墨玉青对于人生,对于感情有了全新的认识。
想起风大将军,就想起他跟自己说过的话。
那天在路上休息的时候,风大将军忽然从车上下来,跟自己一起站在山道边,看着落山的斜阳,他轻轻地对自己说:“我真羡慕庆王爷和你爹啊。他们两个的勇气,真令人向往!”自己当时不是很明白风大将军的话,但自己很相信风大将军!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起,自己忽然对多年来的看法产生了疑惑。
当季小鱼告诉自己风大将军跟皇帝之间的隐情时,自己不但没觉得他们不对,甚至还跟小鱼一起为他们惋惜。
那自己的爹和庆王爷呢?
这些日子,不是没有问过自己,要是万一爹真的是喜欢庆王爷的,那自己该怎么办!
“青儿,我跟你讲过我跟庆王爷的事么?”墨无痕等不到青儿的回答,只好自己继续说。
墨玉青摇头,墨无痕确实没有跟他说过。十几年来,他们俩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话题。从来没有明说过。
墨无痕直言不讳。“是我先喜欢上庆王爷的!”说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喝了酒真是有胆量,这话要是在平时,墨无痕可说不出口。但是今天忽然就想说了,想告诉青儿了自己的从前。
墨玉青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爹,拿不准这酒后之语到底吐的是真言还是胡话。
既然说出来了,墨无痕索性多说几句。“我一眼就看上他了,想了好多办法,才让他喜欢上我的。……为了能让他跟我好,我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虽然有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么多让人辛酸的记忆,但是总有些东西是让人留恋的,比如青春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比如初次相识时的倾心爱慕。……纵然隔了许多年的光阴,依然会在心底闪烁出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芒。
墨无痕凝望着桌上的灯光轻轻叹息,“可惜墨家出事了,我跟他也就断了联系。”回望多年前的情景,看戏一样,笑得云淡风轻。
墨无痕眼中雾霭朦胧。看在墨玉青眼里,莫名的心痛。
辗转听人说起过那段流放的情景。出发时本来是一大群人,最后只剩下了十几个。路上每天都有人病倒,然后死去。匆匆掩埋后,继续上路。
不仅伤病,还有大雪中的山路,劫匪和狼群的袭击,每天都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死去。谁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仅是听人讲讲,都会让人觉得心悸。
这件事之所以还能被人提起,就是因为其惨况难以形容。最后竟然连押解的官兵都没能回来。真不知道那时的爹是怎么熬过来的!
墨无痕轻笑,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命运多舛,还是笑天意弄人。“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我都死了心了,他却又闹得沸反盈天。……发了公文派人寻我。说什么不要金不要银,只要皇上赏他一个人。……哼!”
那浮烟般轻柔的笑容让墨玉青只觉得莫名的心酸,爹这辈子,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的苦。
“再见面的时候,他有了鸿锐,我有了你!”墨无痕转过头看看一脸苍茫的墨玉青,丹凤眼一转,换上一脸刁钻。“也只好被你们拖累了。”
墨玉青终于被他爹蛮不讲理的样子逗笑了。他知道,他爹实际上说的是他和庆王爷的关系连累了自己。爹在给自己道歉。
墨玉青本就心地善良,被他爹这么委婉客气地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爹,你别这么说!要没有你,我哪会有今天。”
“是啊,要没有我们做模子,你哪能有今天被鸿锐纠缠的机会。”墨无痕捋了捋额前散乱的头发,打趣墨玉青。“都怪庆王爷,没有管好他儿子。害得我们青儿还得替他收拾门户。”
“谁说我呢?”门口传来庆王爷洪亮的声音,两人回头,正看见庆王爷从敞开的隔间门进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尊贵的气质,冉冉走来,高山般稳健,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你们可真行啊,自己府上的客人都扔给别人。躲在这里闲聊不说,还背后说我的坏话。是不是啊?”庆王爷兴致不错,今天难得也说个笑话。
墨玉青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墨无痕才不买庆王爷的帐。自己这里正说得兴起,马上就要到节骨眼上。被庆王爷这一来给打断了,心里颇不高兴,“你来干嘛?我们父子难得说说心里话。”
“都说了这么些日子了,什么话还没说完?”庆王爷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兴致勃勃,好像也要听听。
墨无痕兴致全无,一脸的不高兴。刚要开口赶庆王出去,眼角瞥见外间门口闪出鸿锐的影子。
于是墨无痕提声问。“鸿锐,他们都走了?”要不是客人走了,庆王爷也不会过来。鸿锐显然是把人送出了街口才转回来。
鸿锐也不进屋,只站在门外廊下答话,“都送走了!我让府里的车送的。”
“我让带的东西都带上了么?”墨无痕不放心,追问一句。
“都带上了,我和管家一起看着装的车,我也嘱咐过车夫了,让他到地方记得给拿下来。”鸿锐答得清清楚楚。
庆王爷看看屋里的墨无痕,再回头看看门外的鸿锐,扬起俊逸的眉。“这是谁家的规矩?怎么站在屋子外头回话的!”你年轻不怕累,可无痕不行啊,这么喊来喊去的,他哪受得了。
鸿锐沉默了半晌,把着门框蔫头搭拉脑的嘟囔了一句。“这儿是墨府!”
第三十一章
公文发布,圣旨下达。这一次官场激战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尘埃落定,事情虽然都有了决定性的进展,墨无痕跟庆王爷提的条件也都如期完成。但是墨无痕并没有立刻跟庆王爷回去庆王府,而是依然住在墨玉青的府里。
墨玉青伤好以后,不知道怎么忽然迷上了弹琴,白天在自己的府里缠着墨无痕陪他练琴,晚上就跑去春风民巷旁边的若悟美琴坊学琴,第二天一早又兴致勃勃继续荼毒墨无痕的耳朵。
墨无痕开始还有耐心,一点点帮他纠正,手把手地指导。到了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只剩下仰天长叹:“青儿啊,你就饶了我们吧!”
墨玉青一脸严肃地告诉墨无痕,这不是“饶”不“饶”的问题,而是三更先生答应了他,要把那手“千里传音”的绝活教给他。
“千里传音,闻声色变!”杀人于无形,多厉害的武功啊!别人想学都学不到。
所以么,墨玉青有点不好意思的告诉爹:“我怕我弹得不好被人家笑话,所以就要努力练习啊!”
墨无痕无语,难得的也有说不过别人的时候。不知道青儿怎么搞的,杀人都要杀得这么风雅!居然还说“怕被人家笑话!”墨无痕站在墨玉青身后直撇嘴。
喝了两口茶,墨无痕眼珠转了转,和蔼可亲地拍上墨玉青的肩头:“青儿,反正也是给死人听的。……我看,也不用太讲究吧。”墨无痕试探着问。
若是真等他练好了,这一院子的人恐怕都已经死光了。
墨玉青摇头,噘起嘴一点都不满意他爹的说法:“爹,我不是为了杀人才练琴的,我是真的想要好好学学弹琴的。…。。免得人家再说——我不象你儿子!”
一句话说得墨无痕脸上发烧,心里却暖洋洋的。
墨无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爹,怎么生的儿子样样不通,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不只一次有人说这种话了,墨玉青嘴上不计较,可都记在心里。以前忙着练武念书考功名,根本顾不上练琴,所以心里有气也没办法。
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不用去上朝,不用去应酬,可以习武又可以学琴,当然就想要下点功夫弥补回来。
墨无痕看看专心练琴的墨玉青,认命地点点头。于是,墨府每日琴声依旧刺耳,墨无痕却从善如流不再有半句抱怨。
庆王爷依然很忙,但天天都有功夫来看墨无痕。
两头奔波虽然有些辛苦,但庆王爷说了,活动活动也好。还能顺便看看京城的民风。
每天傍晚,忙完了朝里的事,庆王爷就快马加鞭地跑过来。直接进墨府。
庆王爷也不多话,只是看看墨无痕在干什么,随便聊上几句。然后跟着墨家父子一起吃了晚饭,再陪着墨无痕在灯下整理整理画稿,或长或短地坐上一会儿就回庆王府去。
天气越来越好,边境调动布防的事件件都有了眉目,庆王爷的心也终于可以踏实了下来。皇太后的寿辰已经拖延了好久,这日朝上终于把日子确定了下来。
庆王爷很难得的,没到傍晚就提前出了兵部。
墨府门上早得了墨无痕的吩咐,见到是庆王爷,径直放他进去。
庆王爷还没进后院,就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琴声很响亮,也很特别,让兴冲冲的庆王爷不觉放慢了脚步。
这大概就是鸿锐说的“青手魔音”吧。庆王爷暗自寻思。
自己每天来得晚,青儿用完晚膳就出去,不到半夜不会回来。所以虽然自己总听鸿锐念叨说青儿在练杀人魔音,可自己亲耳听到青儿的琴声这还是第一次。
庆王爷一边向里走一边认真地听着琴音,本想找出点琴声的优点夸奖一下这个认真学琴的孩子,可是听来听去实在找不出什么优点,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青儿跟墨无痕一样,都是很敏感的人,你如果表扬得不对,他嘴上不说,心里会不高兴的。
按说有墨无痕这样的名师天天教导,练了这么多天应该能弹得不错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双手弹出的琴音就是不对劲。
庆王爷努力辨别,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这弹琴的不是两只手,而是两个铁钩子!每个音虽然很准,但都太过铿锵,完全没有轻重的起伏,更不要说曲子的意境。
连庆王爷都要叹气。这琴声实在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难听,简直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这样的资质学弹琴不是杀人是什么?!
走进后花园,就看见墨玉青十指如钩,正在凉亭里兴致勃勃地糟蹋着琴弦。而墨无痕,老僧入定一样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画板碳棒,正在细细地描画面前盛开的牡丹。对于旁边的“青手魔音”不仅是充耳不闻,甚至还似乎很陶醉的样子。
庆王爷看见这幅光景,也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地走过去,在墨无痕身边坐下。看着墨无痕手里层层抖动的花瓣,也摆出一副悠闲的样子,咬牙等着墨玉青把这一曲弹完。
终于熬到“青手魔音”肯停下手的时候,庆王爷的后背都冒出了微汗。
“爹,我这遍弹得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墨玉青邀功似的问他爹,声音脆脆的。
“嗯,好多了!”墨无痕答得斩钉截铁,毫不含糊。“非常好!”
墨玉青高兴得很,起来去给墨无痕的茶杯里添水。
庆王爷在旁边张大了眼睛看着墨无痕,满眼的匪夷所思。从小到大,墨无痕都不太管青儿的功课,更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夸奖。该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吧?
墨无痕知道庆王爷在看着自己,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脸上依旧一派从容,没有半点被人揭穿的窘态。眼睛盯着自己的画,手下不停,只把脸略略侧过来。凉凉地甩出一句话:“有事就说,受不了就出去。不必客气。”
庆王爷刚想开口,墨玉青在旁边凑趣地添了一句。“你们说话,我给你们弹琴啊!”不等庆王爷拒绝,震耳的琴声再次响起。
庆王爷连胸口都在冒汗了,摸了把脸,凑到墨无痕耳边大声说:“我晚上再来。”
第三十二章
庆王爷的晚膳吃得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墨家父子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青儿乖巧得出奇,见了自己也不再躲闪回避。墨无痕呢,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凭着多年来对墨无痕的了解,庆王爷果断的判定隙ㄊ怯惺裁词虑榉⑸耍一故歉约河泄氐氖隆?
好不容易把丰盛的晚膳用完了,撤了桌子。庆王爷等着墨玉青出去,好盘问墨无痕。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青儿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走。
“青儿,拜师学艺你可得守规矩,不能让先生等你啊!”庆王爷开口赶他。
“我知道!”墨玉青坐着不动,手指在桌上沾了水乱画,“如烟姐姐说她今天晚上有重要的客人,专门叫我晚点去的。”
听了这话,庆王爷不好再说什么了,心里同情着那位“如烟姐姐”扭头去看墨无痕,墨无痕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只专心地逗鸟。
庆王爷只好再扭回头来和墨玉青说话,“青儿现在是朝廷官员了,在外面称呼上要仔细些。”姐姐妹妹的乱叫,说出去不好听,万一惹上个泼辣的就麻烦了。
墨玉青“嗯”了一声,起身去拿他的琴。
抱着琴往外走的时候,墨玉青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如烟姐姐还是我爹的学生呢。”说完话,人已经走了出去,留下屋里瞪大了眼的庆王爷和弄洒了鸟食的墨无痕。
庆王爷站起身,走过来看鸟,墙壁一样坚硬的胸膛把墨无痕困在自己和桌子中间。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收了青楼里的学生?”庆王爷的话里醋味浓郁。望着面前桃腮凤眼春含笑的墨无痕,庆王爷的呼吸更粗了些。不待他说完,倾身上去,贴上面前的身体。
“风似剪刀花似锦,雨如银线柳如烟啊?京城里这么有名的人你不知道?”墨无痕顾左右而言其它。“好几年前的事了,她花高价让我教他画……”
一股异样的刺激袭遍全身,庆王爷缓缓低下头来,吻在了面前还在不断开合的唇上。
墨无痕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靠在了庆王爷的身上,反手搂抱住庆王爷的腰身。
太久没有亲热的身体格外的敏感,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了起来,着了火似的,从七窍中冒出来,跟对方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这一吻好长,直到呼吸困难,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将唇分开。墨无痕一把将庆王爷推开,脸色潮红,“你疯了,青儿还没走呢,再让他看见,我可不替你说话了!”
“哦?”庆王爷面上露出些许玩味。“你是怎么替我跟青儿说的?”庆王爷心里隐隐地明白了些什么。
墨无痕的身体更软,面上也更红,猫一样依偎进庆王爷的怀里,“我还能怎么说?还不就是有啥说啥!”
“那有啥说啥是怎么说的?”庆王爷想不出来,不厌其烦地追问。
墨无痕垂着眼看庆王爷的扣子,一脸的害羞,缓缓地开口。“不就是你——被我霸占了!”我还能怎么说?说别的青儿还不得杀了你。
庆王爷一口气当场横在了肋骨间,把自己咯得生疼,呻吟着开口。“你霸占了我?”虽然早看出了墨无痕的狐狸尾巴在身后摇,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墨无痕也不看庆王爷的表情,只管自己装摸做样点头。“年轻时犯的错,追悔莫及!”
庆王爷把住墨无痕的双肩,以免自己笑趴下。“你霸占了我,所以你这些年一直住在庆王府?”
墨无痕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煞有介事地点头。“你也还可以去告官!”
庆王爷彻底笑喷了,“你这么说他也能信?!”傻子都知道你在骗人。
墨无痕凤眼一挑,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一挺身从庆王爷的臂弯里挣了出来。高昂起乱发飘飞的头颅,满脸神圣落落大方地宣布:“他不信没关系,你信就行!”
说完不再看庆王爷,大义凛然地转身朝内室走去。
庆王爷站在原地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人呐,生得玲珑心、琥珀意,谁都拿他没办法!
眼看着墨无痕边走边脱,一件件衣服被他随手丢在地上。潇洒得几乎要穿墙而过了。
等庆王爷跟过去看时,墨无痕已经跨进了屏风后面的木桶。舒舒服服地在香汤中躺了下来。
微暗的烛光从背后照在墨无痕的背后。脖颈下,肩头上的肌肤,被烛光打上一片柔和的金黄。散乱其上的几屡长发,越发清雅飘逸。
庆王爷走过去,伸手试了试水温,拿起旁边的水舀子,一瓢瓢的把水浇在墨无痕头上。
墨无痕靠上桶壁,舒服地闭上眼,任热水流过面颊。
不知躺了多久,水温有些降低,墨无痕睁开眼,看见庆王爷已经脱了外衣和中衣,正拿着澡巾在自己身上擦拭。墨无痕推开了庆王爷的手,从水里站了起来。“我洗好了,你若想洗,让他们给你换桶水。”
庆王爷目不转睛地看着墨无痕擦拭身体,半晌才接口:“不用了,我用你这水就行。温热正好。”
墨无痕也不跟他客气,披上睡衣走了出去。
庆王爷的动作干净利索,转眼就进了浴桶。
水里似乎还留了那人的影子,浸在其中,皮肤都有些发麻,呼吸都有别样的感觉。
“洗干净点,今天我要好好宠幸你!?墨无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凉凉的声音,一开口就把庆王爷吓了一跳。
“你?宠幸我?……”庆王爷在水里揉着肚子帮自己顺气。
“你说呢?”墨无痕挑起一侧的眉,恶霸一样抬起一条腿踏在桶沿上。手里的不知从哪拽出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呼啦呼拉地扇着。
好一个逼良为娼的恶少!连庆王爷都要为他的做派喝声彩。可惜墨无痕不知道,他睡袍下的春光也和他的霸气一起,尽数展现给了桶里的庆王爷。已经让庆王爷觉得这桶里的水温陡然上升了不少。
“可以!”庆王爷沉思片刻,忍痛答应,颇有几分慨然赴死的悲壮。“不知这位公子想在哪里临幸本王啊?”
丹凤眼里射出两道亮光,嘴角一扬,没掩饰住满心的窃笑。得意洋洋转了转眼珠,“你快点洗,本大爷在卧房里等你伺候!”
庆王爷不露深色,水里的手臂悄悄抬起。“我看——不如就在这里吧!”
“这里?”墨无痕一愣,回头看了看,鸳鸯浴?也不错!可是浴桶不比浴池,这么小,放不下两个人吧。自己的脚腕上怎么有只手?
你攥着我脚腕干什么?没等墨无痕问出口,身体一歪,扑通一声,踏在桶沿上的腿已经被庆王爷拉进了桶里。
身体失去平衡,墨无痕本能的伸开手臂。腰侧被庆王爷扶助,晃了两晃才勉强站稳。
幸好这桶沿比较低,否则要是碰到了要害,可就死定了。墨无痕惊魂未定,看看自己湿淋淋的衣服,和一条腿泡在桶里一条腿站在桶外的别扭姿势,立起凤目怒视罪魁祸首庆王爷,“你干什么?差点摔着我,瞧你给我弄的这么湿,我好不容易才擦干净的!”
庆王爷不怒不惊,施施然回答:“伺候大爷你啊!”双腿固定住墨无痕泡在桶里的腿,一手揽上墨无痕的腰,头向前一凑,就把墨无痕的要害含进了嘴里。
刚刚被吓得冰凉的身子还没缓过劲来,要害又陡然落入温热的口腔,被人紧紧嘬住。太强的刺激让墨无痕不由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去推庆王爷的头,庆王爷反手一抄,抓住墨无痕的两个手腕,拉到胯骨两边固定住。
墨无痕双腿一里一外被木桶分开,里面的腿泡在水里,被庆王爷固定住拿不出来,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外面这条腿上,不仅要支撑着身体还要忍受里外的冷热不均。两手没了自由,满肚子的话出口时已经语不成声,竟成了一联串的惊喘。
从来没有过尝试过的新奇感受让墨无痕很快就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庆王爷适时接住绵软下来的身体,拉过干净的布巾把唧唧歪歪的“恶霸”裹紧,抱上床去耐心伺候。
第三十三章
春风民巷是十三街上最红最火的妓院。而旁边的若悟美琴坊则是十三街上最著名的妓院。
这里的女人,个个气质高贵,才艺非凡。
她们虽落于娼家,举止却如同良家淑女般端庄严谨。不仅善于察言观色遣词达意,更会舞文弄墨,弹唱歌舞。
最难得的是,她们大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只陪客人喝酒聊天,绝不奢淫放荡。这里的规矩也颇为苛刻,只有被看中的客人才能入内消遣,其他人,不论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还是富贾巨商,再有钱也别想进来。
而那些才华横溢的隐士名流,如果被琴坊中人看中了,即便没有钱也是坐上嘉宾。
清高的待客之道和神秘的纱帐让这座妓院更添几许诱惑。每日登门求进的贵家公子成群结队络绎不绝。
庆王世子鸿锐一路向里走,一路留心观看着每一个女人。这些人或美艳或柔情、或清雅或华丽、知书达礼、不卑不亢。盈盈拜倒于面前,有如百花儿依次开放。
香气从四面八方聚拢来,钻进鼻子,又从头顶冒出去,七窍都被香气熏蒸。脑子被水洗了一样,有些懵懂。脚下飘飘的,有些恼人又有些憋闷。
“请问世子,想找哪位姑娘奴婢替您安排。”有人凑上前来行礼,娇声询问,被鸿锐一挥手赶到了一边去。
一路走进去,树木葱郁繁花似锦,亭台楼阁掩映错落。月下风中,不时有琴声悠扬传来。漫步在曲径回廊中,优雅的情致无处不在,昏黄的灯光越发衬托得这里宁静怡人。
鸿锐停下脚步,虎目圆睁,四处望望,面前是一处院落,角门紧闭,似乎没路可走了。青儿天天就是上这里学琴吗?他会在哪里呢?
鸿锐向后比了个“来人”的手势。立刻,有人哆哆嗦嗦地凑了过来。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柳如烟!”鸿锐打量了一下四周黑黢黢的建筑,厌恶的邹了邹眉。这里的人和这里的一切都太过做作,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地方,
“这……”来人越发害怕,犹豫着不想说却又不敢不说,最后吞吞吐吐的说出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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