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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048征服者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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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侍女们早早来到殿前等待伺候主子起床更衣。
即日起,皇帝与『帝国之刃』同床共枕一夜的传闻,在宫廷中不胫而走。而这传到两位当事人耳里,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交易终结
不知从何时起,克劳狄开始失眠,夜夜难以安睡,于是渐渐喜欢上了深夜在花园里散步。
争奇斗艳的花草们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每次一看见这些花草,说不上原因,很多在脑中徘徊的凌乱思绪就可以暂时忘记。
殉教一案后已经又过了多少天?每天国事繁忙,片刻不得清闲,难得空闲时就觉得大脑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所以,还是忙碌些比较好。
散步时克劳狄不喜有人跟随,总会把侍女护卫们全体挥退,身处在自然万物的景象之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知道穿过这道回廊转几个弯就会到达恺撒殿,所以每次都停在中央不再前行。
其实由于公事原因,每天两人还是必不可少需要见面、议事,但也仅止于此,大殿之下从不多交谈。
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围墙隔在两人之间,即使偶尔视线相会,却无法交流。但他们仍都是那么冷静,无波无澜。至少表面上看是的。
又是一个深夜,克劳狄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无法入眠。于是他再次爬起床,身着亵衣,搭上披风,来到了花园中。
今夜月亮圆得诡异,好象一只眼睛睁得大大地俯视着他。
他突然想起了雷克斯。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位鹰朋友,它虽然属于文森特,但它生于大自然长于大自然,天性自由,除了主人召唤它的时候,都孑然在四处翱翔。
或许不论它到何处,它的灵魂都会一直附在主人从不取下的眼罩之上。那只白色猎鹰,犀利的目光,凶暴的气质,与雷克斯是那么相象。
有些鬼使神差地,克劳狄今晚散步的范围微微过了界,脚下停留的地方能远远望见恺撒殿。
门口侍女们尽忠职守,恺撒卧室中的明亮烛光透过窗户隐约射出来。
(他还没睡吗?难道……他也失眠?)
克劳狄突然笑了,因为发觉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至极。那个无所不能为,从不对任何事挂心的男人,怎可能会与他一样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
但是他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始终牢牢盯住恺撒殿方向,挪不开眼。忽然希望石墙变成透明,便可以看到墙里的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突然,他的目光一闪。
他看到有抹瘦小的身影来到恺撒殿门口,与门外的人交谈几句,然后推门进房。再过一会,门外人们都被遣散。偌大的恺撒殿范围,只剩下了房里的两人。
那个人影,是提摩西。
他这么晚来找文森特会有什么事?为什么要把外人挥退如此隐秘?
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提摩西对自己提出的请求,莫非这固执的少年还未死心,想让文森特对他……
胸口轰地一热,像有把火在烧。
此时理智已起不了任何作用,克劳狄抬脚便向恺撒殿迈去,大步来到卧室门口,用力推开房门。燃着怒火的视线在房中搜寻,停滞片刻,随即燃得更旺。
房间中央的圆桌前,文森特同样仅着亵衣坐在椅中。而提摩西,上身赤裸,背朝着文森特坐在他腿上。
一见克劳狄突然出现,两人均同时一怔。
克劳狄剑眉紧蹙,几步跨进房中,将提摩西从文森特腿上扯起藏在了身后。凌厉的目光瞪住已然收起怔愕表情的文森特,他愤极地咬着牙:「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面对他的质问,文森特不惊不愠,单手撑在桌面托住下颚:「你在说什么?」
「何必装傻!你连禽兽都不如吗?」
文森特眉尖猛地一跳,冰冷的眼神越发冰冷:「请你把话说清楚。我做了什么?」
他的反问令克劳狄几乎气结,突然身后的小手拽住他亵衣下摆轻扯。扭头看去,提摩西仰着脸小声说:「大人,你误会了。」他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克劳狄一愣:「误会?」
「是啊。我哪敢对伊瓦大人提那样的要求呢?我来找他是因为我的身体……」
「身体?你怎么了?」
「我……」提摩西低下了头,表情越发地不好意思起来。
「过敏。」这时,文森特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因为全身长满红疹,白天羞于出门,所以半夜来找我给他查看。」
「过敏?」克劳狄真的呆住,连忙把提摩西扯到桌边借着烛光细看,这才发现他全身甚至包括脸上,都遍布着黄豆大小的红色疱疹。
「怎么会这样?」他惊异地问。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文森特淡淡道,从桌上的纸莎草纸中抽了一张,飞快写下一些东西,然后塞进提摩西手里,「拿去。明早带着这个到药房取药。」
提摩西连忙接过,憨笑道:「谢谢伊瓦大人。」
文森特冷哼,懒得答复。
他们一说一答,一旁的克劳狄却如坠入五里雾中。
他从不知道文森特居然还懂得医术,这这这……
提摩西穿好衣服,对两人鞠躬道别,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克劳狄将他喊住,「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赶回将军殿吗?今晚你到我房间去吧。」
提摩西怔了一下,随即欣喜应道:「是!」
「你先过去,我晚点会回去。」克劳狄又说。
提摩西点头,嘿嘿一笑后奔了出门,出门后还体贴地将房门合紧,才蹦蹦跳跳朝着皇帝寝宫去了。
于是偌大房中,又只剩下了两人。
对他的停留,文森特微感意外,却讥讽地问:「还有其它事吗?禽兽的房里呆久了,不怕把你弄脏?」
克劳狄咬咬下唇,转身阴沉地望向他:「布兰德主教的事,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对不对?」
「既然你已经这么肯定又何必问我?」文森特淡淡反问。
「我要听你的回答。」克劳狄走到他面前站定,「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或不是?」
文森特的面容冷漠不改,轻掀嘴角淡薄一笑:「就算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那你就让我相信啊!」克劳狄失声低吼,一把拎起他的领口将他逼视。原以为已经缓和下来的情绪,在这个人面前再度轻易失控。
「你每次都是这样,丢给我一个接一个谜题,从不解答。如果你希望我信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可以相信的理由吧?」
「理由?」文森特静静回望他略显混乱的视线,攸地自嘲低笑,「需要那种东西吗?如果我为你做的事,你总是看不到,或者即使看到了也转头就忘,那么这些所谓理由又有什么用?」他垂下眼帘,似乎已不愿多言。
克劳狄刚想再问,他忽又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骤然变了,变得异常冷厉,咄咄逼人。
「你从来就不想相信,那么我做再多努力又有什么用?给你当作笑话吗?难道你还看不够?一直这样反反复复,看着对方一次次徒劳无功,这种滋味很有趣吗?!」
越发凌厉的气势轰然袭来,克劳狄捏紧他衣襟的手不由一松,旋即,有些逃避似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在指责我?」克劳狄惊异地瞪视着他,「只是骗我还不够吗?」
「我骗了你什么?」文森特豁然起身向他走去,一步,两步,步步逼近。
背后传来一股坚硬的凉意,克劳狄知道自己已被逼到墙壁,无路再退。
「我到底哪里欺骗你,请你告诉我。」质问的话语间,文森特的双手已紧紧箍住他的肩膀,不容退避的目光将他重重锁困。
「我……」克劳狄语怔,才发现自己竟一时找不出话反驳。
「说不出来?」文森特冷笑,「到底是我骗你,还是你在欺骗自己,你也分辨不出来吗?」
「你……」克劳狄咬紧牙,心头涌上无由的焦躁,想给对方狠狠一拳,无力的手却仿佛不是自己的。
颓丧的感觉犹如惨遭败仗,他弯下腰,脸颊深深埋入掌心,沉闷地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告诉我,请你说实话……」
原本涨满戾气的双眼猛地一颤,文森特放在他肩上的手滑下,扣住他的臂膀将他搂住,过紧的怀抱几乎使他窒息。
「就算欺尽世人,我也绝不会骗你。相信我,相信我。」文森特连声低语,虔诚郑重,令人不禁再次恍惚。
这副身体,还是如此的冰凉。他身体里没有热血吗?他,真的是正常人吗?……
克劳狄突然产生了这种迷惑,忍不住拿手覆在他胸口静静感觉。
是的,他有心跳,他是真实存在的人。可是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如此诡秘,仿佛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额头抵在对方肩骨,克劳狄仿佛自言自语地问,「你想杀人就杀,想给谁安上致死罪名也在你弹指之间,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在乎谁?」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说的那些,都是谎言?」文森特扼住他的下颚,强迫他直视这双从不曾摇撼过的坚定眼眸。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只凶狠的白鹰,由于溅血太多,鹰的羽毛已被渲染成刺目的猩红。它高昂的头颅,似在嘲笑。
不可思议地,他竟慢慢冷静下来,迎向面前锐利的视线,严肃地说:「你想让我信你,那就坦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他们不是你在战场上的敌人,也不是竞技场里的角斗士,何必非要他们的命不可?」
那双湛蓝的瞳眸无比澄澈,穿彻心灵,有那么一瞬间,文森特几乎忍不住就想脱口而出,想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那深埋心底多年的秘密,和那阴暗潮冷的过去。
最终,却还是抑制住了。
还不能说。信与不信尚在其次,如果就这样向他坦诚一切,最糟的结果……实在无法去想。
「……不行。」文森特无奈拧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是吗?」听见他的回答,克劳狄却笑了起来,像是早有预料,所以半点不觉意外或失望。
「那么我也必须老实告诉你,我不信你。你所说一切动听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文森特手骨捏得作响,狠狠道,「你非要这么残忍?」
「残忍?」克劳狄摇头,「要说残忍,我连你的一根小指头也及不上。」
文森特因隐忍而抿紧的双唇已微微泛白,原本就缺少的血色,如今更是几近透明。半晌,他深沉的面容上,覆上一层不可名状的阴冷。
「我的残忍是眼睛能看到的。而你的残忍,看不见触不着,却无处不在。我曾以为你是清净的湖泊,原来你其实是一座火山,表面上平静,却随时可能迸发出致命的岩浆,令人尸骨无存。」
克劳狄愕然大惊:「你胡说什么!」
「你不是想听实话吗?这就是。」文森特冷冷笑着,眼中显露鄙夷,「你是多么善良博爱,无人不仰慕你,提摩西喜欢你,你的好友艾伦也被你迷住。然后呢?你打算如何?是吃了他们,还是让他们狗一样趴在你脚下为你一生效劳?」
「文、森、特!」
蓄积已久的怒气,勃然爆发。
克劳狄扬起手,一拳冲他面门挥去。
而文森特,不闪,不躲,硬生生接下这愤怒的攻击。犹如定格的脖颈沿拳头挥去的方向停顿数秒,才慢慢扭转,看向依旧盛怒未平的克劳狄。
挂着细微血丝的嘴角,居然还在对他冷笑。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刺骨般寒冷的笑?
用于攻击对方的手猛地一阵剧痛,顺着骨头一直痛到心脏,似有荆藤鞭挞不歇。
「你走神了。」文森特始终冷笑,瞳孔却在变色,突然扯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至身前,「在战斗的时候,走神可是大忌喔。」
冷冷吐出这么一句后,手刀狠狠劈下。
克劳狄尚未会过意,就听得后颈一声闷响,眼前一黑,身体顿时软若无骨。不知过了十秒,或是更多,当他好不容易寻回视觉与气力,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块柔软之上,头顶是雪白的罩床纱幕。
(床?!)
他当即想要起身,只被随即覆上的人影再次压制。
那闪耀着邪气的狭长眼角曾是熟悉的,然而现在,他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
此时此刻的文森特,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没有柔和,没有珍视,没有认真。唯一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占有欲,毫不粉饰,直白宣称要将眼前之人吞噬殆尽,尸骨不留。
「文……?」
话语,被掠夺了。
这蛮横的方式,令他想起在米兰城时,那个毫无温度与感情可言的强吻。
(终究,又回到从前了吗?……)
有种莫名的悲伤侵蚀心口。悲伤就像一把利刃,不停地划不断地割,他感到胸腔内已渐渐满是鲜血,痛楚不堪。
吱啦一声,身上唯一的遮掩被粗暴撕开。一股冻人的凉意,从脚跟开始,慢慢向上蔓延。
惊惶突如其来,他拽紧对方衣领,心知该狠狠推开,手却在颤抖,使不上力。
「你是属于我的。」文森特冷冷道,手腕勾起他的脚抵在肩前。
冰凉的双腿之间被一股奇异的灼热占据,那惊人的硬度,仿佛随时随刻准备一举侵入。
本能的慌乱却即刻消失无踪,克劳狄因他的话而幡然怔住。
为什么同样一句话,每次听见时的心情却如天壤地别?
突然间,他想起文森特曾对他提出的条件:在登上皇位之后,这副身体全全归他所有。
(原来,就是这样……)
他的反抗骤然停止,注视着对方的眼眸中,覆上一层道不清意味的薄雾。
他的突兀转变却令文森特一愣,待发的攻势也不自觉暂止。
「你在等什么?」克劳狄没有感情地微微一笑。
文森特讶异更甚,甚至开始犹豫不决,想要抽身而退。
如果可以他会想这样做吗?难道对彼此的伤害,就不能有停歇的那一天吗?
克劳狄却拽住他的衣领不放,嘲讽地扬起嘴角:「虽然不知这副身体究竟有什么好,不过,你也曾经因为它而失控过不是吗?」
(不重要了。你曾对我流露出的迷乱和贪图,不论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被控在对方肩上的脚慢慢滑下圈住他的腰际,克劳狄咬住牙关,手脚同时着力将对方向自己身体引去。
来自下体的刺痛转瞬即逝。在没有主动方配合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成功。
「可恶。」克劳狄低咒,双手拉过文森特推倒在床褥中央,自己分跨于上,再次试图将他送进体内。
文森特剑眉高拢,拽起他瞎忙乱的手扣在身前:「你要干什么?」
克劳狄恨恨地啐了一口:「废话,何必明知故问?」想抽回手,却被捏得更紧。
文森特寒冰般的脸色越发阴沉,厉声道:「给我理智一点!」
「?!」克劳狄一愣,呆怔半晌,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几乎回不过气的大笑过后,他鄙夷讥诮,「你是不是男人?」
文森特面色一变,稍稍平缓下来的眼中再次射出冷冽的光。
慢慢地,他唇边溢出一抹轻薄的冷笑:「原来如此。你原本就不在乎吧?反正这种事对于你,也不是第一或第二次了。」随着没有情绪的话语,他松开了卡住对方的手,转而紧箍腰肢。
「需要我了吗?那么,如你所愿。」极至冷酷地说完,他的手心猛然使力,按下,不带半丝迟疑。
原已贴合在硬器之上的柔软,被无情刺破。
克劳狄的大脑轰然一响,不受控制的手紧紧抓住了扣在腰上的臂膀,仿佛恨不能将这副胳膊生生捏断。
从没想过会有这等剧痛,那真是人的身体吗?还是一把匕首?
撕裂般的痛楚,从接纳对方的部位一波波急速扩散,自脊椎底沿,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如被漂过,蜕成了纸一样的惨白。睫毛浸染汗滴,却不自主地抬起模糊的视线向对方望去。
心底还有一丝希冀吗?希望这个人能看出他的痛苦,希望能在这张脸上见到哪怕一点点关切。
然而,他的痛苦,显然文森特半点也感觉不到。
冷眼睨着已痛得冷汗淋漓的克劳狄,文森特淡淡勾起的嘴角,与眼罩上的白鹰一齐,对他微笑。那是一种毫无温度、甚至带着轻视的微笑。
身体的痛,终于被心脏痉挛的剧痛彻底覆盖。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只是『这样一种货色』是吗?……)
克劳狄突然也笑了,结实的胸膛在亵衣下若隐若现,汗水闪烁,却亮不过那个魑魅魍魉的笑容。
文森特恍然怔住。
……很奇怪。
这样的克劳狄很奇怪。他越是表现得如此乐在其中,却只令人越发感到不对劲。
「克劳狄。」文森特不禁担心地唤道,然而对方的响应让他彻头彻尾惊呆。
原本因为忍受巨大痛苦而动弹不得的人,居然开始了缓缓地律动。他的上下虽然小心略显生涩,但毫不迟疑。
文森特惊异不已地看着他,他仍然在笑。但是他的笑容里,嗅不到半丝快乐的气息。
那真的是笑吗?……
下体的痛楚再次凶猛地袭上脑髓,每动一分,刺痛就会更剧。
克劳狄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他能感觉到,那两道深凝的目光,一直在紧盯着他不放,随时可能将他强撑起的惟一一点自尊全然粉碎。除了维持脸上的笑,他再也做不出其它反应。
痛得久了,也就会慢慢麻木吧。但是这样的目光,他受不了……
「不要看我。」他笑着说,伸出双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个惹人发笑的小丑……)
「我的身体真的很棒吗?」为了使自己忘记那不堪忍受的痛楚,他沿用了战斗受伤后的做法,以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克劳狄……」
「虽然不知道对男人来说怎么样,不过女人都很喜欢。」他咬着牙笑了几声,「我说了蠢话吧?男女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
已异常滚烫的硬器在慢慢地被另一副身体的温软容纳,由于太过紧窒,每一次的厮磨都带来格外的刺激,还有微微的刺痛。
他的心情沉重,身体却无法自已。不可思议的快感,开始一点一点向全身最灼热的部位涌集。
听见他的呼吸微不可闻地略变急促,克劳狄又笑。这一次,他是真的想笑。
用身体取悦另一个男人的自己,难道还不够可笑吗?最为可笑的就是,他,是罗马的一国之君;而对方,是罗马的恺撒大帝。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有感觉了吧?舒服吗?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是和女人做感觉好,还是和男人做感觉好?」
「不……」
「不?你是说还不够?还要再激烈一点?当然可以,只要你想。」
「克劳狄!」
「难道这样还不行?不会吧?你确定不是你要求太高?」
「克劳狄……」
伴随着身体传来的越发浓烈的快意,文森特的心却在一分分沉下,坠落谷底。
此刻他所侵占的这副身躯,确是令他从未有过的心动,但是,他却丝毫快乐不起来。
身体,还是那个人的。而心,却不是。
这不是他。此刻正在极力想让自己感受到愉悦的人,不是他。
「够了。克劳狄。」文森特闷声道。
「够?怎么可能?你不是还没射吗?」克劳狄大笑,「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做到一半是非常难受的事。」
「我说够了!」
克劳狄敛起笑容,冰冷道:「你够了?好。那我告诉你,我还不够!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做到让我说够为止!」
「……」
再也说不出话。
只有如此的倔强,才是现在的他唯一不令自己感到陌生的地方。但也仅此而已。
如此的交合,只是一种折磨。
文森特阖上双眼,强将这场如同酷刑的欢爱及早结束。
……
终于,克劳狄停下了毫无自主意识的动作,缓缓自对方身上撤离。他侧身翻下床,刚一站起,腿间的刺痛险些令他跌倒在地。
文森特望着他因忍痛强站而微微摇晃的背影,怜惜地伸臂将他抱紧,不忍地说:「为什么要这样勉强自己?你在怪我吗?我……对不起。」
克劳狄纹丝不动,道歉也完全激不起一点反应,淡淡道:「没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不是。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
「这与一开始的条件不合吧?」克劳狄冷笑,格开圈在身前的手臂。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睨着床上的人,句句清晰地说,「文森特。至此我们的交易已全部完成,我再不欠你任何东西。」
文森特幡然愣住,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他直直立在床前,如同雕像一般的英俊面容,也就如同石膏那么的冰冷。
原……来……如……此……
文森特蓦地低笑起来,笑声中裹着掩不住的无尽嘲弄。
「交易?这么说你从没认真考虑我说过的话,是吗?」
「何必对谎话想得过多?」克劳狄冷冷回答,转身向门口走去。腿间的刺痛延缓了他的步伐,只能一步一步缓慢迈前。
在即将踏出门口那一刻,他又听到——
「克劳狄!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喜欢?)
「从来没有。」
漠然地答出这一句,克劳狄跨出脚步离开了恺撒殿,再没有回头看去一眼。就连冷酷,都是这么的精彩。
他的伤,与痛,他看不到。
最终,他还是看不到。
※ ※ ※ ※
因为侍女护卫们都已被早早挥退,即使模样再狼狈,也不会有人发现。这是如今克劳狄最庆幸的事。但当他推开寝宫大门,才发现忘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提摩西还在这里等着他。
见他终于回来,原本坐在桌前发呆的提摩西立刻跳了起来,却在看清他现在的模样时猛地呆住。
原本整齐的亵袍凌乱不堪,明显有被撕破的痕迹。
「大人!」提摩西惊呼,连忙想要上前,却被克劳狄抬手制止。
「我没事。」克劳狄无谓地笑笑,「你先上床吧,我洗个澡就睡。」
不等他的回答,克劳狄已抬脚向寝宫后屋的浴池走去。提摩西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慢慢远离,狐疑的视线一路下滑,蓦然在白色袍底发现几点突兀的痕迹。
那是?……
引入天然温泉水的室内浴池,地面由白理石砌成,冒着热气的圆形浴池中,克劳狄背靠石壁坐在池边矮阶上,闭目养神。
万幸水温不算太高,否则痛处难熬。
虽然已没初时那么痛了,但还是很不舒服,即使坐在这里不动,仍始终觉得有什么残留在身体里。
该好好清理一下吧。
他睁开眼,却见提摩西正站在浴池另一边,并在宽衣解带。
他皱眉:「怎么还不睡?」
提摩西呵呵一笑,身上的衣物已被脱净,哧通一声跳进水,转眼便游到克劳狄面前。
「大人,我来帮你。」他憨笑着说。
「帮我?」克劳狄不由一愣,竟震惊地看到提摩西伸手向他腿间探去。
「提摩西!」克劳狄拽住他的手肘甩到一旁,不悦道,「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提摩西眨眨眼,「大人,让我帮你吧。」
又是一句『我帮你』令克劳狄惊异更甚:「帮我什么?」
提摩西大张的眼帘缓缓垂下,小心地低声答道:「那些东西,应该弄干净,留在里面感觉很不好。」
克劳狄彻底怔住。这才想起,提摩西少时曾多次遭遇凌辱,想来,对于善后也富有经验。
克劳狄没再作声。对这种事,自己的确不知该如何下手。
见他已不再排拒,提摩西才再次伸出小手。
「大人,把脚分开一点好吗?」
「……」
「这样子痛不痛?」
「……不。」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象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
「……嗯。」
终于大功告成,提摩西长呼一口气,自觉地侧身坐在了克劳狄腿上,抹着满头大汗安心地说:「已经好了。不过你有一点点流血,可能会多痛几天。这几天不要再受伤,否则痊愈起来又要多费时间。」
……这种伤,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了吧?
对于他的帮忙,克劳狄不得不感激,柔声问:「过敏的地方难受吗?」
「还好啦,就是挺难看的。」提摩西羞赧地笑笑,「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对不对?」
「一点也不丑。」克劳狄微笑,捏了捏他小巧的鼻尖。
提摩西傻笑两声,突然抿抿嘴,犹豫地问:「大人,你……你这样,是伊瓦大人造成的吗?」
克劳狄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慢慢消殒。
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他也不想回答。
见他默认,提摩西一下子紧张起来,抱住他的臂膀急声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克劳狄依旧无以应答。
他们两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纠葛,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就算说了,提摩西也未必能懂。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太能弄得懂。
何况事到如今,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原本牵在两人间唯一的一根线,就在刚才,已被他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到此为止。
他的沉默令提摩西更是焦急:「到底怎么了嘛?伊瓦大人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居然害你出血……」
克劳狄白眼一翻,懊恼地扶住额头:「别说了。」
提摩西立即乖乖噤口,然而没维持一会,他又有迷惑。
「原来你和伊瓦大人的关系是这样啊,怎么我之前都没发现呢?难怪你不肯碰我,嘿嘿,是不是怕伊瓦大人生气啊?」提摩西用肘弯撞撞他胸口,有意暧昧地压低嗓音。
克劳狄脸色骤沉:「别乱说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提摩西一脸不信,「你们不是明明……」
「小孩子问这些干什么?」克劳狄感到一阵烦躁,不耐轻斥。
「哦,不问不问。」提摩西吐吐舌头,机灵地转移了话题,只是依然和文森特扯不开关系,「不过啊,伊瓦大人真是很棒的人喔。长得那么好看,又有本事,什么都会,厉害的不得了!」
他一连串的赞不绝口,令克劳狄原就阴沉的心情愈加阴沉,紧抿薄唇一字不发,只等他发完这一轮话后快快赶他上床。
提摩西一头热地说着,渐渐地,他敏感察觉出克劳狄的不对劲,闷声问:「你讨厌伊瓦大人吗?」
克劳狄一怔,违心地牵出一抹浅笑:「怎么这么说?」
然而随着他的笑,提摩西的脸色却越发沉重,郁郁道:「大人为什么哭?」
「哭?」克劳狄倍感惊讶地看着他。
提摩西点头,一字一字地说:「有一种哭,在哭的时候,嘴角就会像这样,往上。」
克劳狄真的怔住。嘴角往上,不就是笑吗?……
「我就知道,你和伊瓦大人不是那么简单对不对?」提摩西眼中覆上一层浓厚的阴影,「如果他真的有心和你……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他绝不会把你弄伤。」
蓝得似冰的瞳眸渐渐变了色,深邃似海。
「他伤了你的心吗?所以你才哭……」
「我没有。」克劳狄坚决否认。
「你有。」提摩西认真反驳,思索片刻,又幽幽道,「我能感觉到。从小我就在贵族家做工,有很多人都很凶,一个不高兴就会处死下面的人,所以我必须学会从他们脸上判断他们的心情。如果我不小心一点,下一个死掉的可能就是我。」
「提摩西……」
「我学到那种哭的方式,也是在一个贵族家里。那个贵族有一个女儿,叫芬。芬长得不漂亮,但很温柔,一点也没有小姐脾气,对每个下人都很好。尤其对保尔特别好。保尔比我大十岁,是个勤劳又善良的大哥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俩相爱了。」
「……」
「再后来,芬的父亲把她许了一个贵族家的儿子。芬不肯,她对老爷说要嫁只嫁保尔一个人。老爷没再逼她。过了三天,一帮家丁冲到保尔房里,在他床下搜出了很多珠宝。他们说,他是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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