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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_犹记多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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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梦自半空中朝包围圈中心落下,脸色煞白,破口大骂道:「你这无德奸商黑心恶霸……」
国师见这两人生死关头尤自相互陷害,不由摇头。见柳残梦右肩溢血,背后受了祈世子一掌,未曾拔出
的铁莲花受真气冲击,随着鲜血喷薄而出,满天血雨。怕他伤势过重无法对单于交待,伸手欲接,不料
人方入手,真气同时冲撞而来,正是祈世子方才击在柳残梦身上的那掌。
这一掌有心而为,用上了十成力道。国师未查有此变,触手只觉劲气霸道灼人,直冲经脉,震得他倒退
一步,立时封经闭脉,放开柳残梦。此时祈世子已落入彼方实地,游丝一引,柳残梦再次随丝飞离,三
两下转入幽魂林,不见踪影。
看着下属们施展轻功越过深坑,却慢了一步,停在林外如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如何。国师捂掌,默默不语
。
半晌,冷冷微笑。
「好一个……帝王绝学!」
第三回 青云衣兮白霓裳
「你这家伙,下手全无尺寸,十成功力也敢打在我身上,我现在是重伤……」柳公子秋后算帐。
「你一路已说过十三次,我不会忘了你是重伤病人。」停步打量下接下来的路线,祈世子不耐地回头冷
笑:「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是想扔下我自己一个人跑?嗯?!」
看着眉毛挑得高高的奸商恶霸,柳残梦眼也不眨就连天叫屈:「在下一片诚心可昭天日,怎么可能干出
这种临阵逃脱的无耻之事!世子莫要误解,在下只不过想先占个有利的方位,再对世子伸出援手,你也
知道当时那种情形……」
「谢谢。下次我去牢里里探望你时,也会这样说。」祈世子哼了声,不再看柳残梦那张武林出名的老实
面孔。
这两人绝不是患难见真情的类型,越是患难就会越是相互陷害,损人不利已的作风发挥到这等程度,也
是难得。只是柳残梦重伤在身,处处需依着祈世子,难免落了下风,闻言干笑,顾左右而言之。
「现在到哪了?你可想好怎么走……」
「强龙不压地头蛇,区区以为该问柳公子如何走才是。」
「这边我不熟……」柳公子继续干笑。
略微不满地自鼻腔发出气声。祈世子逃命当前,也没心思多调侃柳残梦:「其实刚才已接近王府边缘了
,只要再走两里,越过一院一池,就可以冲出王府。但被原老头这一逼,绕进幽魂林,外面又是重兵把
卫……啧,真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幽魂林?」
「整个王府最险要的地方……」祈再次停下脚步,皱眉思量。他没与柳残梦说,『间』为了探朔王府,
损失了五名好手,而其中四名就是折损在幽魂林,是暗流近年来少有的失败。纵是如此,也没得到幽魂
林的详细资料——因为至今尚未有人从中生还。
「往离火位走吧。」柳残梦见祈世子踌躇不前,出言提醒。
武圣庄的机关天下闻名,祈世子瞄了他一眼,难得不反驳,依言而行。
「虽然国师在此,但为防朝中无人,双奇定不会同时现身,来的大约只有一位……」柳残梦只道祈世子
抑郁是为此而来。
「国师出现已经是最糟糕的状态了,还会有更糟糕吗?!」祈世子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自从遇上阁下
,区区还没遇上一件好事,尽是逃命!」
「啊哈……」扫上台风尾,柳公子只有诚恳地笑笑,心下嘀咕。「难道我就想吗?之前虽然也有逃命,
但还不至狼狈至此,危若悬卵……」
两人对看一眼,有了共识。
——以后若无必要,定当离这瘟神远远的。
「还没捉到人么?」富丽堂皇的大厅内,班布达单于见派去问话的传令兵回来,急忙相询。
「禀王上,柳残梦二人闯入幽魂林,国师已率众将幽魂林包围起来。」
「幽魂林?!」单于怔了怔,突然仰天大笑:「柳残梦啊柳残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
哈哈哈哈……本王今日看你如何逃出生天!」
瞥了传令兵一眼。
「再探。」
「是。」
行到水穷处,坐起云起时。
在林里转了大半夜,柳大少垮下脸,确定这幽魂林是以先天八卦布列总局,内含八卦七星六合五行四象
三才二仪太极,虽然只要破了阵眼就可解体,但这一路却得先成功闯过护关阵法再说。他左右丈量下一
步该往哪里走,祈世子却捂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突然问道:」王府可有直系女眷,或说朔王可有未
及笄的女儿?」
柳残梦猛地咳了一声。」你待要怎样?!」
「按照江湖典故武林传说来说,像我们这等英雄落难穷途未路之时,一定有大魔头出淤泥而不染,如莲
花般动人的女儿出面搭救,将我们救入小姐的闺房,必要时,甚至可以躲进小姐的绣被里……」祈世子
眼花花地描绘着艳遇,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满足地叹着气的同时,犹有空闲整下衣冠,似乎马上就能见
到美人。
「……是有个女儿。」柳残梦瞄了祈一眼,在他眼睛一亮时,继续道:「不过早已入宫为妃了。」
祈哼了声,眸子黯了又亮,道:「单于摆驾于此,说不定小姐也随之回府省亲。她在王宫中,与三千佳
丽争宠,一定已是心灰意冷,憔悴如失露黄花,正期待着有人从天而降,将她带离那困住她一生不幸的
樊笼……」
「听来世子对这些后宫佳丽似是经验丰富。」柳残梦干脆停下计算,抱臂笑了起来:「在下今日方知轩
辕帝对祈兄果然是极为信任。」
祈世子傲慢地瞪了他一眼。
「就是因为没经历过,区区才有这么多美好的想象!」抬头看着黑摸摸的天,「因月想美人,不知那贵
妃昔日香闺在何处,就订为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吧!」
「找对也没用。」柳公子笑得很欠扁,「美人二十多年前就出阁,目前芳龄四十有余,生有一子,年岁
正好与你相当。」
「……」美人救英雄的画面在眼前烟消云散。祈世子痴心碎落一地,慢慢地回过头来。
「……还是皇上后宫比较有看头。」
正说着,突然止住声:「柳兄有听到什么?」
柳残梦亦是脸色微变:「好象是……」
两人对视,神色俱变,祈世子惨叫:「为什么在塞外还会有这么多毒蜂!」
嗡嗡之声越来越响,千军万马的蜂兵宛若熟识兵法般,骤然分开左右包抄而来。两人视力在暗夜中视物
决无问题,见那拇指大的虎皮蜂一身黑色蜂纹,气势汹汹铺天盖地,头皮都麻了起来,立即转身逃之夭
夭。
祈世子边跑边在袖内摸索,不知自何处取出一把粗粗短短的黑色薰香。柳残梦见着了,也忙从怀里取出
火折子。两人分工合作,薰香一下子便点燃起来。浓烟冒处,气味刺鼻,柳公子首当其冲,被风一吹,
一双斜飞的凤眼立时被薰得水汪汪的。
「这是什么见鬼的香!」柳残梦唉声叹气,勉强压下大骂的欲望。
祈早就避开风头,让香吹向蜂群,闻言眉开眼笑地耸肩。「没规定驱虫的香一定要作得象二八少女的体
香一般诱人吧……」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这香驱邪的效果确实不错。」
此时蜂群尚未追近,何来效果可言。柳公子果为人杰,只是充耳不闻,喃喃道:「这香避得了虫,不知
又避得了五毒吗?」
「嘎?」祈世子顺着柳残梦的眼光望去,前方黑压压的树林间,隐约有爬地之声。黑的红的花的绿的,
七彩缤纷大小各异的蛇群红信伸缩,膻气逼人,看来都是不好惹的,后面一只数丈长的大蟒蛇盘成蛇阵
驱使蛇群慢慢向前,但最让人触目惊心的,却是高高立在大蟒蛇蛇首之上,遍体金鳞,顶生红冠,看来
才不过尺来长的红冠蛇王。
「这什么见鬼的树木啊!」祈世子暴走。
柳残梦一直觉得祈世子那双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袖子实在是乾坤无穷,好象什么东西都能掏得出来,从碎
银金珠子玉钗绢花,到伤药匕首地图霹雳弹,到驱虫香雄黄精五毒散七步倒,他在想,如果等下要在树
木里生火作饭,祈世子会不会从袖里掏出个铁锅来?
「你还笑得出!」再捏碎一块雄黄精,凭空洒开,稍稍逼退蛇群。祈世子的脸色该有多精彩便有多精彩
。对付虫蛇最好的方法就是火攻,但现在是在林子中,火烧连营八百里的事,最好是身为旁观者时再干
比较好,免得自己也成了烤小鸟。这蛇群数目众多,接连天地一般涌来,又有数种少见异蛇,极难对付
,若停下扫荡,怕是杀尽之前,自己就会先脱力,两人只有不断撤退了。幸好两人见机得早,在蛇群包
围合拢之前已先撤退。只是退得慌忙,衣物在机关下又破碎了些。
「苦中作乐,不笑何为。」趁蛇群受阻,柳残梦停下脚步,喃喃道:「八进一退二转四,遇水则右,逢
石转三……」
「为何这边没有蛇呢?」祈世子问起一直挂在心底的疑惑,两人虽然见机得早,但要不是这边蛇群数目
不足,也不至如此轻易逃出。
「因为……」柳残梦看着前方,干笑了声,「这边是西方乙水位,机关基本是水性为主,蛇群再强……
」
「咄咻——」又有机关射出,祈世子急急避开,衣袖还是一轻,有半截袖子被毒水侵蚀。
「……也没办法避开毒水的侵蚀吧。」
「马后炮就不要放了!」祈世子有气无力地叫着,明知这是唯一的退路,但想到那防不胜防的毒水,就
想——
偏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红信滋滋作响的蛇群,祈世子叹了口气。
算了,没什么好想的了!
闪闪躲躲,跃离毒水密集之处,听得身后蛇群蠕动声音有异,祈世子回过头去。
动物天性让蛇群感觉到前方气息正是自己克星,起了骚动,停顿不前。但后方那只高踞在蟒蛇之首上的
红冠蛇王突然立起身来,鲜红的蛇信吞吐之间,金鳞在暗夜中光芒一涨,十分显眼,竟给旁观二人怒发
冲冠之感。它自蟒首上飞下,落于停滞不前的一只铁线蛇上,暴燥狷狂的铁钱蛇低首伏身,任由红冠蛇
王一口咬在七寸上,躯体渐渐干瘪下来。
受蛇王怒意所驱,稍停的蛇群又开始蠕动。机关触动,毒水不停喷出,被溅到的蛇皮开肉绽,现出青白
的软骨,扭弯长长身躯,在地面上不断磨动翻滚,蛇皮整个被磨得红肉翻卷,不忍卒睹。蛇若能语,此
时定时凄声震天。
后继的蛇群一层一层爬上牺牲者的尸体,渐渐,毒水也被蛇尸所挡,喷不到其余蛇身上。
漠然地看着身后的惨景,柳残梦突然感概道:「现在如果有空一蛇十八吃就好了,蛇肉蛇汤蛇羹……」
祈闻言微带嫌恶地皱了下眉,看满地尸骸渐渐移过来,叹道:「尸骨成冢,血流飘杵,不过是首领者错
误的坚持。虽非己愿,但无法拒绝上位者的要求,只有随之一同踏入修罗道,说来,这盲从的蛇群还真
是可怜。」
这话意有所指,柳残梦咳了声,正待筹词,祈世子却回过头来,看着柳公子露齿一笑,头也不回地再撒
了满满一大把雄黄粉末,给蛇群来个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祈兄不是说它们可怜么。」柳残梦咳个不停,似乎看到自己落魄时,祈世子撒上的那一把雄黄粉
。
「再可怜也比不过我们现在可怜!」祈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柳公子,「或者柳兄想学佛祖割肉饲鹰,舍此
臭皮囊给『可怜』的蛇群?」
看祈一脸乐意成全的狰狞笑容,柳公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怯怯地伸了根手指指向左方。
「那个……狼来了……」
「什么狼来了,怎么可能!」祈世子不假思索地打断柳公子的谎话,偏头。
「……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地方啊~~~~」
暗林深处,狼群蛰伏,绿油油的眼珠充满嗜血的野性。见祈柳二人目光对过,象收到攻击信号般,猛地
冲了出来。
蚁多咬死象……不对不对,是千万不能让狼群见血,尤其带着这累赘……边跑边找藉口,祈世子抓住柳
残梦转身狂奔,惨叫道:「那边有好多香喷喷的蛇肉,人肉很酸啦~~~~」
「幽魂林的包围已形成,国师要不要遣人入内……搜索?」听得隐隐约约的惨叫声,长发披肩的青年很
有技巧地询问一旁的国师,言下之意,要生擒这两人,最好早点出手,免得只找回尸体。
国师双眸一直微合着,闻言睁起,看着一旁眉毛微锁,总带几分落落寡欢的青年,摇头:「现在还早,
这两人都还撑得下去。」
「柳残梦虽被称为武圣,但受了单于的黑煞掌,功体大损,连一般高手都比不上,怕是撑不下去。」青
年说话很和缓,似乎每一句都要想上几遍才会说出。也由此,他从不说废话。
他便是庆国双奇之一,十丈软红应天奇。柳残梦所说最糟糕的状态,还是出现了。
国师注视着树林。
「如果只有柳残梦的话,那是自然,不过现在他身边多了个人。本师对那人……」
「如何?」
国师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对祈世子身份的存疑。
应天奇看了国师一眼,默然不语。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李老子铁口直断,证明了人类的倒霉往往是没有止境的。
一边是狼大爷一边是蛇公子,无论哪边都不是好易与的,祈柳二人渐渐被逼离了正宫之道。幸好蜂群受
祈世子那驱虫香一薰,四下散开,深林中指挥不便,没有再次合拢上,多少给二人喘口气的机会。但这
幽魂林里遍地机关,要速度就顾不了安全,踩中毒水飞针翻板坑洞什么的还好,要是踩中火药就不妙了
。但若要安全,每步落脚先思索一番,那只怕早就被狼群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汗水滴滴滑过眉睫,带着个人奔波了一夜,祈世子此时也有些真气不继,自汗湿的散发间见到身后柳公
子,也是唇色发白,眉端隐泛铁青之色,也不知身上伤势撑不撑得下。I
感觉到祈世子打量的目光,柳残梦尚有心情一笑:「祈兄莫摆这张脸了,若肯换个角度来想,我们现在
的状态已经算好了,至少出现的只是狼,而不是更凶猛的狮虎豹……」
「闭上乌鸦嘴!」祈世子脸都青了,呻吟一声,「拜托你不要再乱说了!」
「可是它们会出现又不是我的错。」柳公子嘀咕着。
祈不知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跑晕头了,依稀听到一阵狮吼虎啸。分心之下,脚下落处便差了。
机关阵内是半步也错不得的,这一错脚,眼前风景陡变,怪石磷峭,下临深崖,清楚地感觉到寒风刺骨
刮面,祈不由惊了一身冷汗。幸好柳残梦一直被他捉在手上,见他一步踏错,脸色大变,心知不妙,急
急将他拉回,方才摆脱困境。
但祈心神在霎间为阵法所迷,被柳残梦拉回时心有余悸,不由自主用力一挣。柳残梦虽有准备,祈的功
力却远超出他的想象,他负伤真气难继,被祈一挣抱不住,两人都随着惯性向左侧摔了出去。
西方乙水之位,以水行为主,柳残梦虽及时站直身,发觉脚下实地移动下沉,竟是片沼泽。他未察之下
,双足都已陷入泥泞,泥泞间带着漩涡吸力缓缓流动,粘腻腻无处借力。
目光在祈世子身上转了一圈,柳残梦想也不想就奋起余力将祈世子投向彼岸。祈在半空中打了个盘旋,
足尖一踏右足足背,真气转换,略一停顿,拂袖拍向一旁树枝,借力弓身弹向实地。
这一番行动虽快,但沼泽似乎更快,祈落定身形,柳残梦已陷至齐腰处,他略一迟疑,袖内游丝蜿若矫
龙,飞出绕了柳残梦一圈,将他拔出沼泽。
生死关头走了一圈,皆是博命一击,祈柳二人气喘吁吁,好半天都不敢妄动。幸好越过这沼泽,狼群与
蛇群受阻,在彼岸不断咆啸狂叫,却也不敢淌过沼泽,暂时免了切身危机。
天已微亮,阳光隐隐透过树梢,照亮了两人身影。
祈世子抹了把额际冷汗,目光复杂地看向柳残梦。柳残梦半身都陷入沼泽过,自难免沾染了一身秽物,
此时掩鼻皱眉,眉毛低地都快掉到鼻端。而一向最有洁癖的祈世子,却似突然鼻塞了般,没半点嘲讽反
应。
「……你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微带傲慢的语气。
柳残梦抬头,看了会儿祈,老老实实地耸肩。
「是啊,拿你当踏脚垫虽然是个好主意,不过比起被单于所擒,在下宁可跟你一起努力逃命。」
方才生死瞬间,柳残梦有两个选择,一是先将祈抛出,让祈安全后再救自己;一是趁祈心神未定前,以
他为踏垫,自己一人落向彼岸。前种方法等如将生死寄在祈世子身上。祈路上一直在算计要如何擒拿他
,只是苦无机会。若有机会置他于死地,为朝廷减个心腹之患,是大有可能袖手旁观不救柳残梦;而后
种方法,虽然少了祈的助力,柳残梦在幽魂林中寸步难行,但以他的能耐,支撑到单于手下前来搜捕,
是绰绰有余。单于想生擒柳残梦,之前已有种种迹象。只要留得性命,象柳残梦这样的人,随时都可寻
出生机。
孰优孰劣,不言而喻。所以,当意识到落身沼泽时,有一瞬间,祈世子认为自己死定了。
在生死门前打了一滚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意识到自己受人恩惠一事,更让祈满嘴涩味。扒了扒散乱的鬓
发,祈哼声:「所以我说你做了个最正确的选择!」
心下暗叹——柳残梦之所以会是柳残梦,会是立于顶峰的武圣,在天下三分中插足,确有其由来。
听得祈世子话中中气不足,柳残梦笑得如神佛般慈悲:「其实在下相信祈兄一定不会置在下于不顾的。
」
祈世子一怔,眼前之人虽是敌人,但能被天下第一的武圣如此信任,心下一暖,微微窃喜,嘴上却道:
「这么有自信?!」
「当然,毕竟在下代表的是五千四百三十七两九钱黄金。」
……
祈世子反复看着柳残梦那诚恳老实恍若天人的笑脸,自齿缝间磨出两个字:「错了!」
「嗯?」
「不是五千四百三十七两九钱。你刚才将我乱扔,袖内的东西飞掉一些,包括各种宫廷秘制药物贡品。
」慢吞吞地探入袖内摸索半晌,祈世子看着柳残梦温温一笑:「太好了,现在是六千一百二十五两六
钱黄金。」
柳残梦只愿自己方才没有救下这个无德黑心奸商。
「还没抓到柳残梦么?」大厅中,等了一夜的班布达单于焦燥地来回踱步,见传令兵回来,不悦地问道
。
「禀王上,国师大人认为此时柳残梦二人还有余力,现在进入搜捕为时尚早,容易损兵折将……」
「哼!」单于哼了声:「国师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说来,他毕竟也是老了!」
传令兵噤若寒蝉,只是眉宇间微现不平之色,不巧被单于见着了。
「怎么,连你也敢为那老头反对本王?!本王养你们这批饭桶是干嘛用的?!」说到气处,手起掌落,
传令兵哼也不哼一声就便断了气,尸体一霎间泛起了黑色。
有些厌烦地看了眼,挑眉向侍卫示意:「拖出去埋了,再传人与国师说,本王等不及想看柳残梦狼狈的
样子,他在巳时前最好有所行动。」
b「是。」
越过沼泽,两人因祸得福,进入中央丙土阵的边缘。祈世子恢复正常,哪能忍受柳残梦那半身恶臭,硬
逼他将衣物脱下。林子里没有替换衣物,祈在夜行衣下还穿着他惯穿的黄衣,便脱下与柳残梦暂时裹身
。两人身高相差不多,倒也合身。至于柳大少是不是心甘情愿,就不在讨论范围了。
「这边五行属土,机关大抵是与土石类相关,危险性不如水火二阵激烈。加上蜂蛇狼已散……咳……」
接到祈警告的目光,柳残梦只有把象其余五毒狮虎豹之类的预测收回,心下嘀咕自己的真知灼见没人欣
赏。
之前的意外真的不是自己乌鸦嘴的错!
二人默然走了片刻,此时天色已亮,就算破了阵眼,也只不过方便包围在外面的敌人,因此倒是不急着
破阵。祈抬头看了柳残梦一眼,正欲提议歇息一事,却见树上竟有只小小的幼猴,红粉粉的脸,黑圆圆
的眼,正羞怯怯地躲在树后看着自己。
「咦,这里怎么会有猴子?」已经被五毒野兽折腾到心力交悴的祈世子难得见得可爱生物,心下一喜。
柳残梦也见到树上那只小猴子,皱皱眉,再见猴子所停的位置,突然弓指一弹,二话不说就射向猴子。
那猴子精灵得紧,「吱」地一声跳了起来。它本便躲得隐密,柳残梦的指力虽然透木而过,却只擦伤了
它一只胳膊。
听得「轰隆」巨响,祈世子也明白过来,怒发冲冠。「你这蠢材不是说危险性不激烈吗~~~」拖住柳残梦
,祈世子再次执行已经坚持了一整个晚上的行为——转身就跑。
后面,地势耸变,草木挪移,被小猴子拉开机关后,数块十人合围也抱不住的巨大的滚石自阵心飞快地
滚了下来,一路摧木倒草毫不迟疑,声势震地浮土都突突地跳起。许多隐藏好好的机关也无风自动,当
真称得上万箭齐发满地烂坑地雷密布绊索无数。
看来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柳残梦及时抛出数枚石子,祈掠空借力一点,足不沾地地携着柳残梦越过前方
机关。
此法虽好,但真气耗用过巨,终非久用之法,柳残梦叹了口气,见到已临阵缘,遂以三五进一的步伐,
示意祈世子随自己退出中央丙土,进入东方甲木之阵,借甲木之阵的古树阻挡巨石。
古树对上巨石,硬碰硬轰轰烈烈,整个林子似乎都要爆了,四处烟埃尘漫,爆裂声不断。祈世子才想松
口气,柳残梦叫了声惨。
「机关引动了!」
随着他的话声,无数巨木从天而降……
皱眉看着尘烟漫漫热闹十足的幽魂林,青年叹了口气。「时间到了吗?」
「还不到。」_
「可是这两人进入中央丙土之后,定会连锁引发东方甲木之阵的机关。国师该明白,这些机关都是取不
了巧的。」
国师看了应天奇一眼:「你好象很关心柳残梦?」
应天奇直视国师:「他是个人才。」
「这是个好钓饵。」国师哑哑低笑,摇头,「你们都以为自己有能力将他收服。」
「确实是个好挑战。」应天奇紧锁的眉毛也微微松开,似乎笑了一下,「不过我还不至蠢到看不清他是
虎是猫。」
「即有此看法,何不早与单于说?」
「国师莫说笑了。」应天奇苦笑了下,「国师该明白单于现在对在下……」
「你也跟着柳残梦学说在下了。」国师打断应天奇的话,以目警示他有些话说不得。
应天奇再度默然。
「单于数度与我说起,你与柳残梦走得太近了。」
「在下……不过是惜才罢了。」
寒风吹过,衣物飒飒作响。
太阳终于升起,挡在层云后面,映照出浑浊的光芒。
巨木天降的同时,前后左右各方也自地底横七竖八地冒出凌乱巨木。虽不是极复杂,但一时间想冲
出也是不可能的事。避无可避下,祈柳二人只得各往左右闪开,几乎是贴在树杆上才避开刮面而过的巨
木。但这阵势一引动便一发不可收拾,巨木一根根自树顶滚落,也不知由何处而来,攻势漫漫,全无止
境。
勉强劈开数根照顶巨木,内息浮动,气血不畅,真气在经脉内狂窜,时断时续。柳残梦再也压不住伤势
,虽是一掌劈出,但气息微弱,只能将巨木微移一下方向,整个木体还是当头坠下。
风声凄凄,带来生死边缘的寒意。柳残梦瞳孔一缩,木然地仰望巨木,负手而立。
「轰——」
g破碎的巨响,碎木屑间,祈世子面带愠色,似将所有郁气都发泄在巨木上,不再隐藏任何实力。掌足所
指,无不披靡,巨木纷纷粉碎,有些甚至未接近祈,只为他罡气所挡,便已碎散。巨木虽络绎不绝,祈
的真力也象没有止境般,轻易便粉碎了所有的阻力。他也不管那阵法是什么来路,一路掌脚齐出破坏而
出。
粗糙的木阵哪经得住祈这番暴力,随着巨木一段段解体,一颗被木阵阻住的巨石嘎叽嘎叽,突然压碎木
头,向二人滚了过来,震得附近枯叶直落。
看着二人高的巨石,祈世子一脸铁青,周围寒气森森。
「我、受、够、了!」
伴随话落,巨石停止了滚动。
只一掌便挡下巨石冲势的祈冷冷收回手。
寒风吹彻,巨石籁籁地粉碎了一地。
四野突然静了下,什么声息都没有。
灰白的石屑因风而舞,沾到祈世子身上,黑衣有半身变成白色。当祈回过头时,光线正落在他飞舞的黑
发上。苍白的脸颊,深刻的眉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仪。
柳残梦突然想起了九歌。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传说中的日神东君,应就是这般,即高傲,复冷酷,威加于世,带着无尽肃杀光化万物吧!
安静的不只是林子,为这强势所惑,柳残梦一时也是无语。如他这般舌璨莲花的人也会有说不出的时候
,若教听了,十个里至少有九个会嗤之以鼻。
祈看了柳残梦一会,突然微笑。「生死关头走一圈的感觉如何?」
柳残梦一听便开始叹气。什么神圣威仪,果然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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