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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奋斗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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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张牙舞爪的梅姨娘就和充满了气的鱼泡被针戳了下般,气焰登时矮了下去,满身的悍意褪个一干二净,低下头,低声好气地行礼道,“老夫人。”

赵老夫人理也不理,却是瞧向床上的小赵希,小赵希半个身子缩在被中,躲在床角去,大眼睛里泪光盈盈,欲落不落,小脸变得一片雪白,似是吓得狠了,见着赵老夫人,便伸出了小手,弱弱地喊了声,“奶奶。”

赵老夫人那个心疼啊,连喊几声我的儿啊,一把小赵希搂在怀里。

小赵希伸出双臂搂住老太太的脖子,也不哭叫,只是泪珠一滴滴地顺着眼角默默而流,这小模样莫说是赵老夫人,就是一边的丫头婆子们瞧了,也觉得心下恻然。

赵老夫人拍拍赵希的背,哄道,“乖孙孙,莫怕,奶奶这便把那张狂的泼妇给赶出去哦!”

梅姨娘正要说话,赵老夫人指了几个婆子道,“把这泼妇叉到院外跪着,去请大爷过来领人,什么时候大爷来了,再许这泼妇起来。”

这几个婆子都是赵老夫人身边得用的,平时里就是夫人大爷见了也要给三分面子,何况一个不上台面的姨娘,几人应和着把梅姨娘堵了嘴,连推带拉地,利索地让梅姨娘消失在赵希的卧房。

梅姨娘只喊得半声冤屈,就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跪在赵希的院门外头,这处院子虽然是赵府里僻静之处,但院子外却是条大路,人来人往的,一眼便能瞧见风光八面的姨娘跟条死狗一般跪在路边,真是丢了八辈子的脸面。

要待起来吧,旁边还有赵老夫人派来的婆子虎视眈眈,梅姨娘低下头去,面皮阵阵发烧,心里不由得又恨又悔,恨的是这老不死的怎么消息这般灵通,悔的是没想到老不死的竟然对这丫头养的小贱种这般看顾,熊熊妒火也随之而起。

至于她带来的两个打手婆子,早已被捆绑了丢在柴房,等候被卖出赵府的命运了。这倒是梅姨娘算到的,就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带自己的心腹丫头来,就是防着万一闹大了,自己的人手要被卖。可惜她算得虽精,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当主子的,也折在了里头。

“哟,这不是梅姨娘么,怎么竟跪在这里?”

赵大夫人眉稍眼角都带着笑意,语气却是十足十地讶异。

有什么能比得上看着那耀武扬威的小贱人吃个大挂落来得舒爽?

身后跟着一串的丫头婆子,赵大夫人特意绕着梅姨娘转了大半个圈,好把梅姨娘那倒霉的容姿全方位无死角地欣赏一番,梅姨娘的头快要低到了地上,暗自咬牙切齿。

“回夫人,是老夫人有命,让大爷来领,才许姨娘起来。”

旁边看着的婆子似乎好心地给赵大夫人解释,赵大夫人理解地点点头,一副*莫能助的神色,“啊,这般啊,你们伺候好了梅姨娘,待我进去见老夫人求个情去。”

众人默。

求个情什么的,大概就是赵大夫人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ps:呵呵,多谢?o‘苛?哀薜奶一ㄉ扰丁!!u媸谴竽瓿跻坏男【?病!!?p》

☆、三二审问

“哟,媳妇你来得可真个巧啊,梅姨娘都快把希儿这院子拆了也不见你的人影儿,如今梅姨娘跪在院外了,你倒是来了。”

赵老夫人瞧着这儿媳妇给自己行礼,那面上恭敬,心中暗喜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不爽,说话间也不留情面。

这后院里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赵大夫人老脸一热,给老夫人行个礼,“儿媳来迟了,请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眯起眼,不冷不热地道,“要说罪过,你倒还真有一条。”

赵大夫人心里格登一下,陪笑道,“还请母亲明示。”

老夫人接了旁边丫头送上来的茶,斯条慢理地喝了一口,又放在旁边的桌案上,茶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听在赵大夫人耳中,却是格外地刺耳。

“身为当家主母,就是要把家中打理好,让外头的爷们不用为内院操心,可这几个月来,府里接二连三的不消停,先是请了个品行败坏的丁先生,差点打坏了希儿,然后便是梦儿希儿一同落水,连个姨娘半个奴才的东西,也敢到正经主子的地方撒野了!”

“王氏,你是没有这管家的本事呢,还是有别的心思呢?”

这话说的就重了,吓得赵大夫人忙跪在地上,苦着脸道,“母亲息怒,儿媳若有一时不周到的地方,请母亲责罚便是。”说着眼眶便红了,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心里却是暗恨,这还是在庶子的院子里呢,就这么不给自己留面子,幸好眼下只是在正房里,赵庶那个小贱种不在眼前,不然自己这张老脸可要朝哪儿搁?

老夫人看了赵大夫人几眼,才道,“起来吧,说起来前几年你管家也还算可以,只这两年反而没个成算起来…”

赵大夫人起了身,恭敬地听着老夫人的教训,心里虽不以为然,面上却装得极好。

不多时,赵大老爷赵德化也到了,进院子的时候,梅姨娘跪在青石地上,身姿妖妖娆娆,两只眼哭得跟烂桃子一样,梨花带雨幽幽地瞅着赵德化,赵德化小心肝阵阵心疼,直欲让*妾起身,不过想着自己亲娘的脾气,犹豫半响,还是扭头进了院。

“大老爷来的正好,那个下作的东西还口口声声嚷着是希儿害得赵梦落水,趁着大家都在,大老爷就把这案子给审清了吧,该有罪的便罚,该有功的就赏。须知我赵家可不是乡下集市,是谁高声谁会闹便有理的!”

赵老夫人摆明了就是要为赵希撑腰,话里头对梅姨娘母女的厌恶让赵德化要求情的语句都咽了回去。

“母亲说得极是,只是,梦儿还在床上病着,这,…”

“病着就把那天跟着的两个丫头拿来审,光天化日,都看着呢,谁也莫想抵赖。”

赵老夫人这回是真动怒了,若是旁的争个风吃个醋,无非就是些东西体面吧,这双双落水,可就是谋害人命了,总共赵府里如今也才两个男丁,这些下作东西就敢动那歪念头,若不狠狠惩治了,日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翻天的大事来呢。

赵德化见母亲这般坚持,也只得从命,因就在赵希院里,便先叫了赵希过来,让赵希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赵希便道,当时自己想走,二姐姐不让走,一直拉着自己的手,后来二姐姐喊了一声,就把自己一推,自己就跌进了水里,再睁开眼就被姜缨救起了。

赵德化还有些不信,板着脸道,“你可看清了是你二姐姐推的你,不是旁边的丫头么?”

赵希委委屈屈地道,“我的丫头被二姐姐的丫头挤在一边都过不来,二姐姐拉得我死紧,…”

说着便伸出右胳膊来给众人看,但见白白胖胖的小??觳采匣褂凶硼銮嗟募父鲋赣。?爰?笔庇昧x?荨?p》  赵老夫人哼了一声,“姨娘养的丫头片子就是不上台面,偏还心黑。”

赵大夫人心里暗笑,却装聋作哑。

赵德化有几分恼火,暗忖着这二丫头果然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是她原本跟赵希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去寻赵希的麻烦呢?

赵德化让赵希回去,又把姜缨叫来。

姜缨自然也是如实交待,说是自己被两人挡着过不去,倒是没看见小少爷和二小姐是怎么落的水。

赵老夫人睁眼瞧了瞧姜缨,赞了句,“嗯,这个小丫头倒真是护主的。”

每一位主子身边,可不都需要这么一位关键时候能救命的奴才么。

赵大夫人却看着姜缨不顺眼,不怀好意地问道,“哦,没想到你这乡下村姑,水性也这么好,既然你救了赵希,怎么不赶紧去救二小姐?莫不是因觉得赵梦推了赵希下水,替你主子报不平,这才见死不救么?”都是这小丫头多事,不然赵希那小贱种,死在水池里,岂不省事?

这话倒是引得了赵德化的注意,是啊,这小丫头水性好,也在场,为什么不能先救了赵希,再赶紧去救赵梦呢?难道真是象夫人说的那般,对二小姐不满,这才故意不救的?若真是如此,这小丫头也不能留了。

须知,主子再有错也是主子,哪轮得到一个小丫头来评价。

姜缨就知道会有这般的质问,便做出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道,“奴婢只是在家乡的小河沟里游过,那水不过到腰,没,没试在这般深的水里头,……当时就是一时害怕,才跳进去救小少爷,可是,可是奴婢带着小少爷,怎么也游不动,好不容易动了,却是方向又反了,……后来上了岸,那边来救二小姐的人已经下水了。”

这一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能把赵希救上来就很不错了,不然,即使她救的是赵梦,以赵梦的个头,怕这小丫头也拖不动吧。

赵德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姜缨的说辞,便让姜缨下去了。

姜缨出了房门,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呼,总算过了这一关了。

这两天,她不是没听说赵梦的病,不过那又与自己何干?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心地恶毒的小丫头的生死,姜缨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三三花样

那二小姐赵梦当时带的两丫头天香和冬苹被赵府三巨头审过之后,也不知她们是怎么招的,反正第二天这两人就在赵府里消失了,据说是被送到了赵家最偏远的庄子上做苦活去了,这辈子怕都是回不来了。

梅姨娘被禁足三月,还在病中的二小姐赵梦被下令迁了出来,自己住了个独立的院子,不得再与梅姨娘随意见面。

梅姨娘这一回,可算是跌了个大跟头。

赵府里就有些影影绰绰的流言传出来,道是二小姐赵梦这是妒忌小少爷赵希写在大夫人的名下成了嫡子,这才下毒手要淹死幼弟。

虽是流言,姜缨倒觉得无风不起浪,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赵梦突然对赵希起了恨意,不过姜缨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赵梦为什么会觉得没有赵希,她就能被记做嫡女呢?

唉,异世脑残女也真多!

救了小少爷的姜缨此时在这小院里的地位进一步的提升了。如今赵希再给姜缨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也没人会觉得讶异了,毕竟姜缨的功劳摆在那儿呢。

姜缨终于凑好了十张绣样,那天锦鲤没看够,如今赵府严禁小主子们到池边去……姜缨还是最终放弃了画鱼戏莲叶图这几种花样,选了别的题材。

到了月底,姜缨跟高嬷嬷告了半天假出府,因不用去姜大姐家,半天假足够姜缨用的了。姜缨这回一出府,轻车熟路,直奔针线铺。

针线铺子里还是那婆媳俩,姜缨等在一边,装做挑针线工具的,等人少的时候便拿出自己的画作,“大娘,您看这绣样子,您这里可收么?”

老婆子起初也没着意,想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拿出什么好绣样子来,就朝着姜缨拿出来的小纸卷上随意瞅了一眼,这一瞅便瞪大了一双老花眼,发出惊讶的叹声来。

“咦?…翠娘,你快来看。”

老婆子招呼着自己媳妇,又凑近了细瞧,但见这小丫头手里的的画不过扇面大小,雪白的纸上只有一只打滚的小奶猫,猫儿通身杏*,浑身的毛蓬蓬松松的,一双猫儿眼瞪得圆圆的,还伸着只小爪子去够地上的绣球,那动作神态,无不活灵活现,萌态可掬。

那被唤作翠娘的黑脸媳妇也凑过来看,赞叹不已,“哎哟,真好看,这毛绒绒的,可不跟真的一般。”

老婆子眼放亮光,伸出一双枯枝般的手,就要去摸摸看,姜缨很大方地把那张奶猫图递给老婆子,示意她可以随便看。

老婆子眼尖地发现奶猫图下头还有一张桃花图,虽只是一瞥,也能隐约看见红艳艳的花朵儿,俏生生地开在枝头,登时眼中放光。

听得铺子有人进来,老婆子忙吩咐媳妇招呼顾客,自己拉了姜缨到后院去。

老婆子看了这张,看那张,哪一张都舍不得放下,乐得老脸笑成了朵老菊花,嘴就没合拢过,这针线铺子是当年自己和老头子辛苦挣出来的,经营了几十年才有如今这般像个样子,见过的花样子也算多了,可还从没有见过颜色这般鲜活雅致的呢,真真的像从活模子里头变出来的一般,呃,不,比真的还好看,透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灵巧喜人的精气儿,这得是什么神人,才能画成这般啊!

其实也是老婆子见识只限于女红绣样,这些类似于手卷扇面的小品画,一般的画师也是能画出来的,不过画师们自然是不屑于挣这十来文的花样子钱罢了。

“这绣样子,您这里可要?”

姜缨又问了一回,嗯,瞧着这婆婆的模样,应该是很喜欢的吧?

呵呵,想想也是,本王的画儿,当年可是在京城里有价无市,某个人傻钱多的主儿还开价到一万两银子要求购姜缨的一幅扇面而不可得哩!

当然,那主儿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则意在讨好姜缨芳心想谋得侧夫之位就不必提了。

“要,要…”老婆婆忙不迭的点头,“若是还有,也都要。价钱么,…”

欲要还说二十文,见姜缨小丫头,干干净净的脸儿,睁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瞧着自己,就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原先那些墨线稿的绣样子是二十文,跟这色分七彩明亮鲜妍的绣样可差得远了…

老婆婆想了想,才道,“小闺女,这绣样比寻常的好看,婆婆给你加五文,一幅二十五文怎么样?再高了,俺们这小店怕是也拿不起。”

姜缨点点头,“成,就依婆婆。”

反正出的是劳力,成本几乎可以不计。

老婆婆收了这些新奇好看的绣样子很是高兴,爽快地付了姜缨钱,还拉着姜缨唠嗑,介绍了自己家的情况,又想打探姜缨这画的来处。

原来这老婆婆家里姓曾,家里开这小铺子已有二十多年了,就靠着这小本生意养活大了儿子娶了儿媳,在铺子里的那个黑脸妇人便是她儿媳刘氏。

姜缨从善如流地改口称老婆婆为曾婆婆,笑眯眯地接了老人家给的一把瓜子,装在自己个儿的荷包里头,随口编了个故事,说是自己爹念过书,能写会画,就是身子骨不好,才让自己出来跑腿的。

据姜缨这一年多的观察,似乎这异世能写会画的人还真是不多,画成这样,已经让曾家婆媳惊叹不已了,若她们知道是自己一个乡下小丫头画的,传了出去,怕是会招灾惹祸了,还是低调点好啊。

姜缨辞了曾家婆媳,怀里揣着二百五十文,再加上月底发的八十文月钱,倒真是有穷人乍富的感觉,月入三百文,照这般下去,七八个月就把自己当初的身价银子给赚回来了啊。

不过想要脱了奴籍却不是有银子就行的,姜缨前生身为上位者自然清楚,主子们都不喜欢时刻想着脱离自己控制的奴仆,自己这心思还得隐藏好了,等待最佳时机才是。

姜缨略在街上逛了逛,给自己也买了点常用的东西,又买了些零嘴之类的准备回去分给院子里的人。看着时辰也快到了,便原路而回。

赵府后门出去就是条小巷子,巷子里头的民居好些都是赵府的家生子或下人的家眷们住的,有些年纪大的老人没事的时候也喜欢靠墙蹲在巷子角落,三三两两的聊天,有时万一碰上府里头临时需要个做杂活的,也能叫这些人得几文的赏钱,因此只要天气好的时候,总能见着或蹲或坐的灰扑扑的身影。

姜缨自巷子口拐进来,走了几步,刚刚要到赵府后门时,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尖利的叫喊,“二妮!”

ps:呵呵,感谢?o‘苛?哀抻炙偷奶一ㄉ取?p》

☆、三四后娘

这声音,听起来真是有几分熟悉,熟悉里还透着那么一股子光听着就想打人耳光的冲动啊!

姜缨心中微怔之后又是冷笑,这人怎地跑到县城来了?

姜缨回过身去,只见蹲在墙根处的的两团人影都站了起来,一高一矮,正是冯桂花和姜三妮!

冯桂花还是那付刻薄相,想是上城里来,特意换了身好点的灰布衣裳,头上还戴了朵劣质大红绢花。

姜三妮倒是长高了些个头,看着和姜缨差不多高了,模样长开了些,没从前那般尖嘴猴腮贼眉贼眼的,看着舒服了许多,不过神色间那直楞楞的蛮横却是不减反增了,头上也跟冯桂花一般顶了朵大红绢花,倒是衬得出这两只是对母女了。

见姜缨回头,冯桂花大睁着一双吊稍眼,眼内如有只刷子般,上下扫视着姜缨。

快大半年不见,这小贱种倒是大变了模样了啊!

但见姜缨个头长高了,原本的发枯面黄肌瘦,如今脸儿吃圆了,白胖了些,还带着点肉肉的婴儿肥,虽说不上发如墨羽,也变得黑亮了些,齐整地梳成了两个麻花辫子,顺溜地垂在胸前,末端用碧绿的丝带绑着,一身八成新的棉绸青色裙衫,上身套着件白底格子花的半臂,利落又清爽。

看在冯桂花母女眼中,就是姜村最阔绰的财主家闺女,也比不姜缨如今的打扮。

姜三妮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两只眼睛瞪着,一腔妒火快要喷出来,不过自从姜缨离了姜家之后,在家里最没地位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她,挨打骂的次数多了,倒学乖觉了些,在亲娘没有开口之前,还知道忍着不出声。

冯桂花眼珠转了几转,几步就来到了姜缨跟前,尖声斥道,“二妮你死到哪里去了,让老娘等了好半天!人家王家闺女就知道老实等着家里人来,偏你就到处去野去!”

原来她和姜三妮上午就来了,还是跟着小王庄的王家娘子一道来的,要不是有王家娘子带路,她一个乡下妇人,哪有那个胆子敢上城里的官老爷家里寻人?

路上想得美美的,见了姜二妮怎么把她的东西和月钱都要出来,就算不能象王家闺女那般出息,得的月钱能养活得了全家,每月能有个几十文贴补,那也是极好的,冯桂花甚至都打算好了该怎么花,一半存起来给金柱,一半买些吃食,再留几个大钱当自己的私房…

结果到了后门门房,人家王家娘子顺利地见了王家闺女,还得了那老大一包袱的好东西,自己娘俩个却是等来了姜二妮出府了的消息,不甘心的冯桂花便要在门房处等着姜缨回来,可惜赵府的门房那都是些人精,见冯桂花母女俩衣着寒酸,模样也不招人待见,说话村里村气,直眉楞眼,也不会办事,两手空空的就来了,一看就是穷亲上门,便不客气地把这两只轰出府外,道是出了门*等多长时候都等去,只莫要在门房碍事就行。

这娘俩个早饭吃的那点早消化完了,午饭自然是不舍得自己花钱的,跑到姜大妮家里,顶着钟富的黑脸白眼,硬是蹭了顿午饭去,期间诉说了多少乡下日子艰难,姜有财病病歪歪的话,也没从姜大妮家里抠出油水,最后还是钟富黑着一张马脸把这两只赶了出来。

要说还是冯桂花耐心十足,转过头又带着三妮到赵府后门蹲守,终于抓到了姜二妮的行踪。

冯桂花这一上来就声势夺人地数落姜缨,反显得有些色厉内荏,姜缨冷笑一声,理也不理,回头便走。

冯桂花急了,这要是让小贱人进了赵府不出来见自己,还怎么跟她要钱要东西,三两步急赶到姜缨的头里,张开双臂拦着,又忙活着给姜三妮打眼色,让她拦住另一头,免得姜缨要溜。

“好个小贱人,翅膀硬了,连你娘都不认了!”

冯桂花伸着手就要去抓姜缨来打,没想到这小贱人两年前还是任打任骂不敢吭声的死木头,如今倒见了自己这般拿大了,早忘记了临来时的初衷,是要哄她交出全部月钱的。

姜缨如今习武也有一年多了,虽然说不上力气有多大,身法却灵活许多,一侧身子便闪开,冷笑道,“哪来的乡下泼妇,在这乱认亲!”

“好,好,好你个…”

冯桂花点着姜缨,她可真没想姜缨这小丫头居然半点脸面也不留,不由气急败坏,冲着姜三妮吼道,“还不快帮着抓住她!死笨妮子!”

姜三妮早就在一边妒忌得红了眼,一听这话急吼吼地应了声,就直接上来抓挠。冯桂花则在另一头包抄过来,母女俩这通忙活,旁边的闲人们坐不住了,纷纷围观过来。

有个老汉便叫道,“那乡下来的妇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在此撒野?有话好好说,若再动手动脚地,休怪俺们送你俩个去县衙,到时候大老爷判你们个滋事寻衅的罪,要打板子过堂哩!”

旁边的也多为赵府的下人家属,都点头称是。

冯桂花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姜村的村长了,一听送县衙大老爷打板子这话立马一个激灵,跟被火烧着似的缩了手,又见姜三妮还张牙舞爪不消停,忙一把拉住姜三妮,狠狠地拧了把。

这倒霉孩子,一点也不会看眼色的!

姜三妮可不像冯桂花那般还能听得懂威胁,她一门心思就惦记着姜缨头发上的绿丝带了,可惜了,一直没摸着边儿,不然扯下来给自己绑头发多好,姜二妮哪配这般好的东西呢,还有,还有那身衣裳,也要教她脱下来…

姜三妮身上虽被她娘拧得生疼,但丝带和衣裳的诱惑让她无心顾及,站在那儿,眼睛还挂在姜缨的绿丝带和新衣裳上头呢。

冯桂花见人多势众,看这意思都像是帮着姜二妮这死丫头的,难道今日就这么空着手白来一回不成?想到那一月几十文的钱钱长着翅膀飞走了,冯桂花这心里就跟刀子割肉一般,几番纠结…

冯桂花眼珠转转,计上心头,登时一拍大腿,哭嚎道,“各位大爷大哥啊,俺们不是坏人,俺,这当娘的,实在是一年没见孩子,这心里头急哇!当时也是家里头过不下去了,才把孩子卖到了这家来,没成想,孩子竟然恨上了爹娘,俺领着她妹子,走了二十几里地来看她,见了俺们都不认了哇!…呜呜呜,她大爷大哥啊,你们也劝劝孩子吧,好歹不教她怪俺们,俺谢谢你们啦!”

☆、三五铩羽

虽然冯桂花面目可憎,声音难听,但说出来的话猛一听倒还在情理之中,旁边的观众又多是上了年纪的,听了倒觉得这小丫头心肠太硬了些。

“闺女,虽说你家里卖了你,按说卖进主家就是主家的人了,跟原先的家里就再无瓜葛,但父母血脉亲情,哪里是说断就断的,你娘和妹妹大老远的来看你,你怎么也不能不认啊!”就有人开口相劝,姜缨一瞧,还正是先前那位一句话就镇住冯桂花的老大爷。

再看旁边各位不明真相的老大爷们,个个都是一副点头赞同于心不忍的模样。

冯桂花倒还真不傻,知道耍横不好使,转改苦情戏了哈。

嗯,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看那抬着袖子使劲擦泪的动作,双肩颤抖的姿势,偷偷狠捏姜三妮,终于把姜三妮也疼得泪水汪汪,倒真是活脱脱一对寻亲不成的苦情母女二人组了!

姜缨睁大眼睛,瞧瞧冯桂花,再瞧瞧围观众,眼眶忽然就红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对着相劝的老大爷道,“张爷爷,你不知道,我亲娘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病死了,听村里人说是被我爹和这个女人活活气病的,我娘还病在床上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和我爹好上了,还怀了孩子,把我娘气死了后,进门四个月就生了孩子,就是她!”

说着一指姜三妮。

嚯~

围观众一听,原来还有这八卦呢啊!

怪道这丫头不肯认娘呢,原来是后娘!还是害死亲娘的不要脸的狐狸精!

那打量鄙视探究的目光便刀片一般地纷纷落在冯桂花身上,咦?长成这样,还能当狐狸精,这丫头爹的口味可真够重的嘛!

冯桂花虽然皮厚心黑,被这么参观也觉得脸上阵阵臊得慌,气得直咬牙根,这小贱种什么时候学得这般伶牙俐齿,什么话都敢说?在姜村虽然村里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从没人当面说的,就是姜大妮,她亲娘死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不也不敢说这些家丑么?

没想到这姜二妮倒是不管不顾,就这般当着人全说了,冯桂花恨得肠子都快打结了,阴着脸挥手就要给姜三妮一个大巴掌。

“小贱种你胡说什么!”

姜缨哪能让她打着,身子一矮便躲了过去,反是钻到了那老头子的背后,边抹着泪边道,“这女人名叫冯桂花,她嫁到我家后,天天虐待我姐和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下地打柴挑水,她还挑拨着我爹打我们,前年把我姐卖进城里给瘸子当填房,去年又把我卖了,如今还不甘心,想来吸血啃骨头哩!这样的仇人,我凭啥要认她!”

姜缨说话快嘴皮子利索,这一串话说得字正腔圆声声清楚,围观众自然听得明白,瞧向冯桂花的眼神就更加不屑,这县城的人本来就看不上乡下来的,何况又不是姜村大家都有些个七拐八弯的亲好歹要给点面子,自然围观众的表情都不会客气,还有人直接就奚落上了,“好厚面皮的妇人啊!”

“难怪人说十个后娘九个毒哩!”

“都这般待人家闺女了,还指着闺女的那点月钱呢?好如意的小算盘啊。”

“怪道今儿是和人家秀才娘子一道来的呢,遮莫是眼红秀才娘子家的闺女能养家吧,可也不擦干眼睛细瞅瞅,人家可是嫡亲的娘老子来要些花用也就算了,这后娘上门打秋风,算是个什么东西?”

冯桂花被看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指着姜缨直哆嗦,“这,这小贱人扯瞎话,…”

先前开口的老大爷道,“你这妇人,这小闺女哪一句话是瞎编的,你指出来,我们大家伙都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你们评评。”

冯桂花心急间也想不出姜缨哪句说得不对,忽然灵机一动,大声道,“她说我们卖了她大姐,我们那哪是卖,明明是嫁闺女,让她嫁进城来享福,怎么就成卖了?”

姜缨冷冷道,“你没有收了人家五两银子?”

“那是聘礼!聘礼!”

“有聘礼就该有嫁妆,你给了我大姐什么嫁妆?我大姐走的时候连身换的衣裳都没有,就那般坐着个破板车走了,没请客没吃酒的,谁家嫁闺女是这般的?”

姜缨说得愤然,泪水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胸中满是愤懑之气,想来原身姜二妮当时的怨气太大,以至于魂消魄散了还不忘记大姐被卖那一幕。

冯桂花也不顾脸面,吵道,“她嫁进城里来享福,哪里看得上家里的破衣烂被了。”

“享福?我大姐才十六岁,嫁给一个四十五岁的瘸子当填房,这也是享福?”

围观众听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张老头冲着正要叫骂的冯桂花道,“行了行了,这里可不是你们那小村小户不讲理撒泼的地方,赶紧回家去吧,莫在外头丢你男人的脸了。”

又对姜缨道,“小闺女快回府去吧,免得耽误了差事。”

从外头卖进府里的,哪个不是苦出身,这闺女能进赵府,倒真比在这样后娘手下讨生活强百倍了,就是这小闺女的性子也太强硬了些,家丑什么的张口就说,全不顾亲爹的脸面…

姜缨点点头,冲着人群一福,道,“多谢众位大爷大叔了。”

冯桂花见这回确实是讨不着好处了,还得搭上回去的车钱,不由得狠狠啐了一口,拽着姜三妮灰溜溜地走去,边走边叨叨着不干不净的话,姜三妮兀自回头,贪婪地瞅着姜缨身上的丝带和衣裳,冷不妨被冯桂花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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