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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奋斗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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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可能,而且再嫁往往要比先头低好几个层次去。

“…抱个孩子来也可以吧。”

卫浩歌随口说着办法,心想,以姜大姐的性子,就算是抱来的,肯定也会当亲生的一般抚养长大,反倒是钟富略有些不靠谱,不过他要靠着孩子养老送终,想来大体上也会过得去吧。

姜缨嘴角抽动,却也没有反驳。

她心里想的是,反正钟富一大把年纪了,说不定没几年就得蹬腿儿,到时候大姐顶多带着一个收养来的娃,照样可再嫁个人,她那什么狗屁的从一而终的念头,就不信自己潜移默化,给她掰不过来。

姜缨没有再回卫府,跟卫浩歌在半路上道了别,便走回了赵府。

四年前赵家大老爷赵德化本来已经丁忧期满,就可以回京等候起复了,却不料赵家老太太却是突然发旧疾,竟然也撒手西去,这下赵府不得不接着守孝三年,去年总算又守完了老太太的孝,可以起复回京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赵家主子们自然是欢欢喜喜地收拾细软地回京去。

偏到了要动身的前一天,赵希这个小少爷突然发了急病,高烧呕吐,昏迷不醒,虽然赵老夫人过世之后,赵希少了庇护,但已经九岁的小赵希人物生得好,读书又聪明,且行事颇有规矩章法,从来不主动生事,见了赵大夫人及两个嫡子女也是唯唯诺诺的,倒是在赵老爷心里还有几分位置,正在走还是不走两难间,府里的柳姨娘站出来,说她愿意留下来照顾赵希,等小少爷身子好利落了,她再陪着小少爷一同上京去。

赵大夫人正心里嫌晦气,想着柳姨娘愿意留下可不正好,还有那赵希,这小东西一天天长大,若是长得歪瓜咧枣倒也罢了,偏偏就是越来越俊俏灵秀,衬得大少爷赵暄都黯然失色,如今他不到京里去,就碍不着自己的眼,若是一病不起,跟那老不死的一般,才算是快事一桩咧。

赵大老爷则是在这小地方憋得狠了,一颗心早就扑到了京城,哪里舍得为个庶子浪费了时光,自然这夫妻俩心思难得一致,便将柳姨娘和赵希两个都留在了阳平城。

柳姨娘和梅姨娘不一样,她身份算是贵妾,只是无儿无女的,在府里也不大得老爷的意,因此早绝了争宠的心思,老夫人临终前曾托了柳姨娘好生看顾赵希。

柳姨娘便当真在赵希急病之时,站了出来,陪在生病的小赵希身边,直到小赵希病好。如今已经是一年过去,赵希和柳姨娘也不提要回京去,那边赵府里也没有信传来,因此这赵府里如今便是他二人做主。

赵府留下来的下人不多,大都是些旧年的老仆,还有柳姨娘和赵希院里伺候的下人们。

当年老夫人临终时,便让赵大夫人取来了赵希身边人的卖身契,都交给了年幼的小赵希。还偷着给了赵希几张她存下来的私房银票。

老夫人在世时,所有的私房嫁妆之类的也有万把银子,分做了四份,四个孙子孙女人人都有,只是大少爷占的最多,大约有四千,大小姐三千,二小姐和赵希都是一千五,二小姐的由赵大老爷收着,当然后来被老大老爷偷着给了梅姨娘保管又是后话了。

赵希的便是由柳姨娘管着,赵大夫人恨得牙痛,不过这数目不算多也就没有很计较。

赵希得了那些卖身契便都让院中的高嬷嬷好生收着,后来赵府合家上京,赵希上头无人管束,便私下里拿了姜缨的卖身契还给她,还让赵府老仆带着去官府里上了档,如今姜缨的身份也是自由良民了。

☆、七十名字

赵希这小家伙今年才九岁,却比许多成年人都机灵得多,更不似那养尊处优,只知风花雪月装腔作势的大少爷赵暄,赵希把自己身边几个可靠的人的卖身契都拿在手中,像大丫头立红前年外嫁出府,寻的人家是个附近村里的小地主,赵希自然是也让她脱了奴籍,还送了添妆银子。如今据说立红在那家也是有下人伺候的少奶奶了,小日子过得十分不错。

又比如高嬷嬷,虽然赵希要给她脱籍,但她自觉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出了府也是无处可去,倒不如留在小少爷身边伺候,下半辈子还能养老。

姜缨在赵府五年,几乎是陪着赵希长大,情份日深,虽已有良民身份,仍跟在赵希身边,教教武功,陪着念书什么的。

赵希也是日渐倚重姜缨,一日不见她,就要三番四次地命人去寻,有回姜缨去了卫府,因天气不好,大风大雨的,就在那儿住了一夜,却没想第二天回来,见赵希哭得两眼都肿了,原来不见姜缨回来,这小家伙只当姜缨要离了自己,在卧房里默默饮泣了一夜。

姜缨好气又好笑,又心疼不已,从此若要外出,就是再有天大事,也都要回到赵府来,陪着小家伙说几句话,写几个字或练几下拳脚。

姜缨进了赵希小院的时候,高嬷嬷瞧见了姜缨,微笑道,“回来啦?刚刚小少爷还念叨着看你回来没呢,还特特地给你留了碗杏仁茶和点心,都放在茶水房呢。”

姜缨笑嘻嘻谢过,问道,“少爷呢?”

听说赵希在书房里用功,姜缨便去茶水房里端了留给自己的茶点,到书房去瞧赵希。

赵希这数月来格外用功,小家伙一直盘算着,今年夏天就要到省城定原城里的清凤书院去,虽然有陆先生写给书院山长的推荐信,但据说那书院收人的条件颇为苛刻,学生若是不能通过考试,就是出身再好,来头再大也没有用。

清凤书院在大昭朝是三大书院之一,历史悠久,建院的年头比大昭朝还长,出过的名人才子不计其数,且正因其院规严格,庸才难混入其中,大昭朝北部的学子们都以能进清凤书院为莫大荣誉,哪家有个在清凤书院进学的儿子,甚至比中了举人还要有面子。

当然了,能进清凤书院的学子,也几乎没有中不了举的。在清凤书院就读过,将来出仕,也会有同一书院出来的师兄师弟们相互照应,天然地在官场上就有张牢靠的关系大网,比那些孤身单人奋斗出来的要强得不知多少。

九岁的赵希,正是书院收学子的最低年纪。

姜缨有时候也纳罕,赵希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拼命的劲头,非要进清凤书院不可?

不过见小家伙这般上进,半师半姐的她也只能各种支持了,有时也托卫浩歌的商队,给赵希弄些不常见到的书籍回来。

看小希希这般用功,说不定还真能考进清凤书院呢,不过那样的话,自己肯定要跟着去,卫浩歌的生意那边,…嗯,不如让卫浩歌他们一伙人也到定原城去吧,省城毕竟繁华些,到时赚得银子更多,自己手下也能多挖些人才。

唯一不能跟着去的,怕就是姜大姐了。自己若是离了阳平城,万一那老男人又欺负大姐可怎么办?

姜缨心里胡思乱想着,进了书房,如今赵希的书房倒是比从前强了不少,多摆放了不少器玩,大多都是姜缨在外头街上淘换来的,靠窗的博古架上摆着各色物件,彩瓷的小人偶啦,竹制烧画的小笔筒,红漆的百宝盒,一套十二个的木头小和尚,无不是雅趣横生,精巧可*,却又价值不高,摆在外头也不扎眼。其实赵希历年得的各见面礼里头,也不是没有昂贵华丽的摆件,不过高嬷嬷只怕招了人的眼,都好好的收在箱笼中。

小赵希正趴在书桌前,却是脸贴在手中的书上,睡着了。

姜缨也没出声,看了看那书的书名,果然是本艰深的经书,这种类型的书,若是让姜缨来看,只怕半页看不到就得打瞌睡,小赵希能看到半本,可真是了不起。

唉,谁让那清凤书院就专门挑这种艰深难懂的东西考哩。自从一年前赵府上京,陆先生就辞了馆回乡去了,小赵希这一年都基本靠的是自学。

地上还有好些丢掉的纸团,姜缨轻手轻脚地拾了起来,准备拿去扔到废纸筐里,一时心血来潮,打开了一只,那上头的字映入姜缨眼内,姜缨瞧见那其实是个人名,不由得就是一愣。

杜鸿二字被小希希写的力透纸背,那俊美小猴爷的名字上头还被画了大大的叉叉。

那一撇一捺,就如两把藏锋出鞘的长剑,把写在上头的人名刺了个对穿。

这,这一看就是对此人愤恨已久么。

可小希希和那位定国小侯爷貌似没有什么冤仇啊?

这杜鸿,长相与慕容凤生得一般无二,每每姜缨想起来,都有一种敬而远之,永远不想再见的感觉。

姜缨好奇地把其它的纸团也都打开,上头果然仍是小侯爷的名字。

这是有多大的恨呀!能让个小娃娃这般地惦记着?

“缨姐姐?”

赵希不知何时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子,见姜缨拿着自己丢掉的纸团在看,不由得略有些紧张,自椅上跳下来,从姜缨手上取了那摊开的纸团,上手就撕。

“小少爷为何要写这么多小侯爷的名字?”

赵希刚睡醒的大眼睛清亮如水,微微一转,嘴角泛起个笑花,“听说小侯爷哥哥去年得了探花,挂着大红花游街哩,我也要跟他学,将来做个探花郎!”

姜缨揉揉小希希的脑袋上的发旋,如今小娃长大了,摸起来似乎有点硬硬的,不似从前毛茸茸的又柔又软,“好啊,小少爷做了探花郎,穿上大红袍带着大红花,骑在马上肯定好看得不得了。”

小希希睁着眼说瞎话啊,谁家崇拜偶像是在名字上头画大叉的?

ps:

小猴:好哇,我说最近本侯爷老*腰酸背疼腿抽筋呢,原本是你这小东西使得坏!

小希:小猴你去死吧,本少爷带着小缨姐远走高飞鸟~

小缨(茫然):这两只好象没有仇吧?有?没有?。。。

☆、七一不宁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眼看着夜色将深,高嬷嬷过来喊赵希梳洗,准备入睡了。

赵希拉着姜缨一起到卧房,高嬷嬷已经把热水等物准备得妥当,放在了房中。

赵希越大,越不*让人进自己的卧房,就是高嬷嬷这样的老嬷嬷,也只是让她在赵希不在的时候进来收拾房间,什么洗脸洗脚洗澡的事,都是把东西备好,赵希自己搞定的。

赵希不知这几天抽了什么风,在外间值夜的活儿只让姜缨来,就是自己在里头梳洗,也要让姜缨在一边看着。

赵希自己动手,洗好了手脚和脸,姜缨把用过的水交给等在外头的小丫头端出去,回过身来,赵希已经坐在桌前,打开桌上的香脂盒子,自己给皮子上搽了。

这个小家伙,从小就是很好伺候的,姜缨帮着他铺好床被,一边劳动一边想,呵呵,自己当年可还从来没有给过一个男子做过这等活计呢,这小赵希倒是前世今生头一个啊。

姜缨倒也没有什么排斥感,这小家伙是自己看着从一个小豆丁长成个美丽小正太的,给他做点活儿,倒真象是在看顾自己弟弟或是儿子一般,只觉亲昵不觉低下。

赵希披散着一头如墨的长发,自动地走到床前来,老实地钻进了锦绣被褥之中,只露出一张如玉小脸,大大的杏眼乌黑明亮,眉目间稚气未脱,却也有了俊美少年的雏形,眉锋带了几分刚毅。

姜缨给他放下帐子,正要离开,却听赵希唤道,“缨姐姐…”

姜缨回头一望,见小小少年眼光闪烁,嘴唇嘟着,似娇似嗔,略有不满,姜缨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姜缨俯了腰身,轻轻地在小少年光洁饱满的额角上如点水般地印下一吻,指尖轻触那光滑柔嫩的面上肌肤,还戏谑地捏了把,只力道放得极柔和。

小少年半闭了双眸,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漫不经心习以为常地接受了这个每日一亲。

“晚安。”

姜缨一边放好帐子,一边低声道了句。

“晚安。”

听到赵希软软的童音自里头回应,姜缨微笑着吹熄了内室的灯,悄声地到外室榻上去。

因姜缨时常在这里睡,这外间榻也布置得极为舒适,锦被软褥,还熏着淡淡的香,姜缨钻进被中躺好。

小少爷这般可*,真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般,这回若能考入清凤学院,那前途自不可限量,那时不管是赵大夫人还是赵德化,都不能随意地主宰小赵希的命运了吧,嗯,等小赵希年满十三岁,自己这个姐姐就可以功成身退,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啊。

如今买地的钱倒真是不缺,只还没有挑妥地方罢了,至于人手方面,卫浩歌这个“表哥”虽然能干,但他将来多半是要回北雍国的,他手下的人估计都得带走,那到时候,自己身边也不剩几个得用的人了,幸好还有王丑姑这员得力大将在,做什么都有底气。

到时候自己就娶个夫郎,嗯,在这个异世,应该叫做招赘的吧?

听高嬷嬷说过,这异世的男子都是穷得过不下去了,才会当赘婿,当了上门女婿的男子,都会被人瞧不起,因此做赘婿的人往往也都是歪瓜咧枣,性格窝囊的。

姜缨觉得这倒是个大问题,难道自己要和一个窝囊废过一辈子不成?唉!

不过反过来想,那些不是赘婿的也没好到哪里去,自穿越过来之后,触目所及的已婚男子,如渣爹、赵德化、钟富、王丑姑的前夫之流,着实是满目疮痍,难以直面啊。

姜缨森森地为自己将来的性福感到担忧,不过想到自己这身子眼下才年方十三,倒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就不信花上七八年,还寻不着个可心如意的夫郎!

姜缨在被中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一番,这才怀着斗志渐渐睡去。

恍惚里,梦见自己身着喜服,脚下如踩在云端一般地飘忽,四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洞房中新郎头蒙红绡,身段挺拔,如渊?s岳峙,正襟危坐于雕花大床之上。

身为新娘的姜缨如饮醇浆,笑眼盈盈,双颊微酡,急迫地伸了手去,就要揭下新郎头上的红盖头,…

突如其来的几声野兽的惨叫声划破了赵府夜晚的宁静,更是惊破了姜缨的黄梁美梦,姜缨微愣了几个呼吸,眼睛还没怎么睁开,那叫声又响了起来,虽然因离得远,声音并不算太大,但却绵长而凄厉,在深夜里听着格外碜人…

这声音,分明是府中养的狼狗的惨叫啊!

只因赵府主子们带着大半的下人都去了京城,诺大的府第里头空空的,人手也不足,高嬷嬷总是担忧这府里太空说不定会遭来宵小,姜缨便出主意让在府里养了四只狼狗,当初养的时候都是半大的狗崽,如今一年过去,都是跟小牛犊子似的威猛大狗了。夜里放出来,看家护院,十分得力,外院管守夜的老丁头把它们宝贝得不得了,这四只狗也颇尽责,别说是小偷大盗,就是府里多了只老鼠或草蛇什么的,它们也会勤劳地给抓出来。

姜缨竦然一惊,自床上坐了起来,见内室里小赵希并没有什么动静,想是他睡得沉,没有听见。便也不去打扰他,自己悄声地披了外衣,去案边摸了一把铜烛台,出了赵希的卧房。

果然出了房门,那惨叫声更加明显了,隐隐地还能听到前院似乎有点小骚动,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姜缨出门的时候,院中也有几个人陆续出来了,高嬷嬷张婆子这些人年纪大了,浅眠,有点风吹草动就醒了,都披了外衣出来惊慌地四处张望。

那狗叫声突然停了,但前院隐隐传来的人声却仍然在,高嬷嬷瞧见姜缨手里拿的东西,眉毛微微一动,却是轻声问,“小少爷没醒吧?”

姜缨点点头,高嬷嬷轻手轻脚地朝卧房去望了望,便吩咐张婆子去叫上个粗使婆子二个做伴,赶紧一同到前院去问问看怎么了。

张婆子心里也有点发毛,但还是唤了婆子和她一同打着灯笼,快步跑去前院方向了。

不一会儿,二人便带回了消息,四只狗死了一只,伤了一只。

今夜,赵府进贼了!

☆、七二四灰

那进了府的贼想是不知道里头还养了狗,一进来就被四条大狗给围攻了,那人也了得,居然把两条大狗都打伤,又逃了出去。

如今外院也起来了十来个人,正满角落里四处搜查着,看是否有有贼人藏匿呢。

姜缨听了这话就想出外院去瞧瞧,却是被高嬷嬷给拦住了,道这深更半夜的,小少爷这边也不能人少了,万一那贼要是进来了呢?

姜缨听得也有道理,于是,高嬷嬷吩咐着叫起了几个力气大些的婆子和粗使丫头,在院子里守夜,又拉着姜缨和立墨两个,在小少爷卧房外间和衣打了地铺,就怕半夜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

她们几个这般如临大敌,赵希在里间却是一无所觉,睡得香甜。

一夜倒是再无动静,有些睡得沉的小丫头们也和赵希一般,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听说了昨夜府里进贼这个大消息,都是一惊一乍的,直喊自己昨夜里啥也没听见。

赵希因跟姜缨练武之故,起床早些,一听昨夜的事儿,便拉着姜缨要去瞧瞧。

姜缨早就想过去问问看是怎么回事了,这两只连早饭也没吃,就直奔外院。高嬷嬷喊都喊不住,只好让两个粗使婆子跟在后头。

到了外院一看,四只大狗里头只剩了两只,都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蔫蔫的没精打彩。

这些大狗自抱回来,赵希和姜缨就时常给它们喂食,也带着它们玩耍训练,平时一见了二人就要扑过来摇头摆尾地撒欢亲热一番,如今见了,也只是缓缓地过来,在二人身边蹭几下,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那黑眼睛珠子湿湿的,仿佛要诉说昨夜的惊险和委屈似的。

赵希伸出手来在两只大狗的背上摸了几下,“大灰,二灰…”

这四只大狗毛色都是灰黑色,且都是一个窝里抱来的,赵希便给它们起名叫大灰二灰三灰四灰。

大灰二灰都半蹲在地上,沉默地舔了舔赵希的靴角,便又垂头看着地面。

“三灰四灰呢?”

赵希问着负责养狗的丁老汉,丁老汉正愁眉苦脸地地在一边站着,听了忙回道,“三灰伤得重,已经死了,四灰放在那边柴房里,一条腿断了,也不知还活不活得成,顺管事说四灰不中用了,要让人扔到后山上去咧。”

说着便用期待的目光瞧着小少爷,这几条狗他喂得最多,狗们又听话又能干,死了的三灰也就罢了,四灰明明还有气,他是真舍不得啊。

赵希皱皱眉头,对姜缨道,“咱们去瞧瞧四灰。”

丁老汉赶紧领着小主人到隔壁院的柴房去,打开房门,破草席子上趴着一只左后腿血肉模糊的狼狗,正是四灰。

四灰的头本来贴在席子上,眼睛也闭着,若不是肚皮还在微微翕张,看着倒像是断了气的一般。

听得主人声音,四灰微微抬了头,睁了眼,冲着赵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赵希叫了声四灰,就上去轻轻摸摸它的背毛,四灰的头在主人的小手上蹭一下,便两眼巴巴地瞧着赵希。

赵希心疼不已,“可请了兽医给它瞧过?”

丁老头愁眉苦脸地答道,“顺管家不让。”

这赵顺是赵忠管家的堂兄,主人家都上京了,这老宅就是他作了外管家,这是个精打细算的,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下人病了,他都不舍得给请医生,何况是条狗?

姜缨笑道,“还不快去跟顺管家去说,就说小少爷说的,让他赶紧的请了回来给四灰治伤。”

这顺管家可是赵家的老仆了,起初赵希和柳姨娘留在老宅,顺管家还不怎么把这二人放在眼里,后来被姜缨和赵希二人合谋,让这老头吃了些哑巴亏,又留了些把柄在二人手里,这老头才算是对小少爷有了应有的尊重。

丁老头精神一振,连声答应着就去飞跑了去。

姜缨看着四灰那条腿,齐腿根处一片血糊拉碴,还露出一段白骨,若是再深些,这条腿就断掉了。想来伤它的东西,定然是刀剑之类的利器。

而柴房的另一角,却是用麻袋片盖了三灰的尸体,姜缨走过去查看,三灰果然已经僵冷了,伤口却是在脖颈,半个身子都是血迹,却是怒目圆睁,似乎还在瞪视着入侵的贼人,随时准备起身搏斗一番。

姜缨在查看三灰时,四灰在一边愣愣地看着,目光充满了忧伤。

赵希来的时候就带着伤药,因兽医也不知何时才能来,便先从怀里取了药,给四灰在腿上撒了一些用来止血。

那药撒上去,想是有些刺激,四灰的断腿颤抖着,却是很善解人意地没有乱动乱叫,仿佛知道小主人是在救自己。

赵希夸了四灰几句,“四灰莫怕,等大夫来了,就能治你的腿。”

一转头,看见姜缨从死去的三灰嘴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缨姐姐,你在干什么?那是…”

姜缨拎着一条黑色的破布,道,“三灰当时肯定是狠咬了那贼人一口。”

这布条上还带着鲜血和皮肉呢!

本来要给赵希看,又想起赵希不过才九岁,还是不要看这血淋淋的东西了吧,便拿帕子小心地包了起来。

“走,咱们去给四灰要些吃食来。”

姜缨前生在王府里也养过几条猎犬,知道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只要它还能吃得下东西,那就多半能活下来。

果然兽医来看过了四灰,给它包了腿,上了药,用树枝把腿固定了包好,婆子们送来了肉粥,四灰居然也喝下了小半盆。

二人这才放了心,寻了丁老头和几个瞧见那贼人的家丁问当时情况。

那贼人似乎只有一个,当时被四只大狗包围了之后,却是手执利刃,重伤了两只,也闹出了大动静,惹得上夜的家丁们闻声而来,见来的人多,那贼人就飞身跳上房顶,一闪就不见了。

“那人身高八尺,身轻如燕,…”

“那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尖刀,足有一尺多长呢。刷刷两下,两只大狼狗就倒地了啊!”

“那贼人不还会飞檐走壁呢,我亲眼瞧着他一只脚在地上一蹬啊,就越过了府里的外墙,真是太可怕了…”

ps:

贼人:我擦,有没有搞错,一个小破宅子,居然养这么多狗,还是狼。。。狗!哎哟我的pp。。。

四灰:汪汪汪汪。。。

☆、七三杀机

说来说去,这帮人赶到的时候,正是狗狗们已经和贼人斗了个死去活来,贼人受伤逃走的瞬间。

这些人明显是被惊吓得过度,说话也前后矛盾,添油加醋,不尽不实,姜缨听着都有些无语,就冲着他们这般地夸张其词,万一再有贼人袭府,狗狗们已是伤亡惨重,只能指望这帮人抵抗,这些人还不得当场吓尿了裤子?

姜缨看了看赵府的外墙,这墙有三四个成人般高,若那贼人真是轻轻一跳就越了过去,这贼轻功可够好的啊。

本来顺管家就犹豫着要不要报官,若是报官吧,这府里就死伤了狗,也没有丢什么东西,估计报去了,也不过是来个人问问话就罢了,说不定知县大人还会觉得自己小题大作。

可若是不报吧,万一那贼人再来可怎么办,这府里的壮丁虽也有十来个,但架不住那贼人武艺高强,高来高去,身怀利刃,凶残无比…

艾玛,越想越胆寒了啊!

正好见这府里正经的主子来了,赵顺赶紧的来向九岁的小主子讨意见。

赵希一边听着赵顺说话,一边拿着手里的肉干,喂着大灰和二灰,一边还摸着两只大狗的头,好似心不在焉,喂狗才更重要一般。

赵顺腹诽,果然还不过是个小孩子么,自己还是想多了啊。

正要讪然地走开,赵希喂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块肉干,拍了拍小手,清脆地说,“顺管家去官府报案吧,父亲大人的名贴应该还留的有,找高嬷嬷拿了名贴去,请包捕头来看看,咱们家也不缺那点辛苦费。”

这阳平小县城,府里的三班衙役也不算多,加起来还不到百人,不过那位包捕头据说还是有两下子,破过几个疑难案子。

顺管家诺声应下,却是心疼即将要出的银子,自从主子们上京,留给这边老宅的银子可是有数的,还好这边管着田庄出息,是从这边拿银子往京里送。

若是反过来,以大夫人的性子,给庶子和姨娘的用度,怕是要克扣拖延得狠了。

等请了那包捕头过来,是个四十上下的精瘦汉子,到了在贼人和狗狗们搏斗的现场,背着手,皱眉察看了一圈,赵府里的下人们好些闲着的便都来瞧捕头破案,虽不敢上前打扰,却也是在墙角门边探头探脑的。

包捕头又到柴房里看了两只狗的伤口,等出来时,姜缨把自己发现的那块带血肉的黑布条也上交了给他。

包捕头做了快二十年捕头,果然经验丰富,来回察看了一番后,便叫了顺管家来,说了自己的推断。

那个贼人的确是个有武艺的,不过也不象赵府家人说得那般邪乎,这贼人翻进赵府墙内是靠着工具的,就是江湖中人用的飞抓。这人一落地就被四黑发现,他一着急,便扔出了带着的鸡肉包,可惜赵府的狗训练有素,从来不吃外人的东西,反是勇猛地咬中了贼人的腰臀之处,看三灰牙上的血迹,那人受的伤怕是不轻。

那贼人所用的利器,从两只狗身上的伤口来看,却是锋利非常,不似寻常歹人能有的。而且从那黑衣的质料来看,居然是南荣出的上等绵绸,在阳平城里都是买不着的…

包捕头又拿出了几条血红色的丝线,展示给众人看,“这个线是从那条死了狗嘴里寻的,这可是白绸的,被血染成了红色,我估摸着是那贼人身上穿的里衣。”

赵希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又望向姜缨,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那贼厮倒是穿得好!”

我去,老子身为赵府老宅的管家,还穿不起这么好的料子呢,一个闯空门的小贼,倒是穿着八两银子一匹的绸缎做里衣,还有只在省城里才有的卖的南荣绵绸当夜行衣!

这小贼定是不知道赵府的家底儿,就冒失地闯了进来,这回可好,白搭了里外一身好衣裳去。

瞧着顺管家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包捕头嘴角略抽,要停了停才道,“这人来头不小,怕是从省城或京城来的,顺管家可要好好提防着,许是赵家老爷暗处的仇家也说不准。”

这位管家看着也五十来岁的,怎么想事儿还是抓不着重点,太不靠谱哇。

这话一说,顺管家登时吓得有些六神无主,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苦着脸道,“啊?这,这可怎么是好,包捕头,你可得帮帮忙啊,…”

包捕头拍拍顺管家的肩,“顺管家莫慌,那人受了伤,怕是要歇上好几天才能再爬得动墙哩。临来时,我们大人也吩咐了要在这附近搜察一番,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包捕头拿了那血布条,便带着手下出了赵府,果真领着数十个衙役,连着两天在赵府附近盘查,倒也抓了几个小偷小摸的无赖,只没一个是符合夜入赵府的黑衣人的。

顺管家倒是尽职尽责地多安排了壮丁日夜在府里巡查,几人一组,配备刀杖等物,给大灰二灰的伙食也好了不少,连丁老汉的工钱都加多了几文。

这般风声鹤?i,五六天过去,府里倒是无事,人心惶惶的赵府这才渐渐恢复平日的宁静。

姜缨想着这些天因闹贼,都没有出府,眼见得无事,便跟赵希说了声,要出府去看看姜大姐,赵希破题儿头一回不大情愿地点了头,却是非要姜缨带着大灰二灰一起出门。

姜缨失笑道,“哪有带着两条大狗去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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