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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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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泽极力挤出生意人的笑容。
“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朋友,因为有点事情,我现在跟他一起住。如果方便的话,上去等他吧?日下部医生应该也快回来了。”
水泽从西装内袋里拿出钥匙打开自动门,做作地回头说道。
她感慨良深似地点点头,扬起一边的眉毛道:
“啊,对不起,我想晓也懂事了不少。”
说完又华丽地笑了。
水泽面露狐疑。
“晓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但是人不坏。可能会给你增加麻烦,但是请你不要弃他于不顾。”
女人激励水泽似地拍拍他的肩,水泽越发迷惑了。
“哪,晓不是老迷迷糊糊的吗?所以一个人住的话,总会有自行上门的女人硬闯进来。我住在这里时就成了他的守门人。我很担心一不小心,他就会被人赖上了。”
“你们曾经住在一起吗?”
水泽仍须着一张生意人的笑容问出他想问的事情。
她歪着头,露出充满勉力的笑容。
“是啊!虽然辛苦,但很快乐。”
她的语气中似乎感慨良深,水泽觉得胃又开始痛了。
搬进来住之后,渐渐好转的疼痛又袭上来了。他无意识地压着腹部。
但是脸上仍然难满了笑容。
“我想医生真的就快回来了,请你上去等他吧!”
“不用了!不用了!今天我只是送这个东西来的。”
她挥挥手,将原本要放进信箱的东西交给水泽。
有着浮水印图案的白色信封上,封着金色的封箴,一看就知道是喜帖。
“请你转交给晓。告诉他,请他参加以前同事的婚礼。”
“你是综合医院的护士?”
水泽看着写着日下部名字的信封问道。她轻轻摇摇头。
“是药局那边的同事,我也是内科医生。”
说着,女人就转身走问目前门。
水泽出神地望着她飒爽的背影,想起日下部也只有在
“好痛……”
水泽痛得受不了,弯着身体,额头抵在膝盖上。
忍着胃部的绞痛,水泽想到,趁她不在的时候闯进来的是自己啊!
日下部也在那个房间跟她上床吗?他也对她说不喜欢冰冷的床铺吗?
“……被骗了吗?”
水泽呻吟着,从放在脚边的文件包里拿出医院的药袋,取出三餐要吃的药和胃痛时止痛的药。
平常他会慎重地用糯米纸包起来,现在却直接倒在手上,然后站起来去找水。
他靠着墙,勉勉强强撑到厨房,用马克杯没了一杯水,一口气将手上的药吞下去。
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抱着头。
他知道自己在迁怒。
自己和日下部的关系只是医生和患者,因为某种机缘而发生性关系。是自己自作多情。
水泽抱着头睁开眼睛,看着每天早上吃早餐的桌子。
他很高兴能照顾日下部。他欣喜于在这个房间里,日下部只关心他一人,他更高兴每天晚上,日下部一定会潜上他的床。
他总觉得日下部属于自己而兀自兴奋。
“一切都是自然的发展。”
这句话刺进了他的心窝。
他倏地站起来,想甩开这种低落的情绪。
确认胃痛缓和了之后,他回到住了六天的房间。拉开橱柜,将带来的行李全塞进大包包里。
他拿着行李走出房间,将女人托付给他的喜帖,放在起居室的桌上。
这样做对听到他跟日下部住在一起而感到欣慰的她,是很说不过去的,可是他再也没办法怀着这种心情住在这里了。在发现他们不是朋友,更不是恋人,只是自然发展的关系之后,更是不能。 他再度拿起包包,转身离开房里。
他用使用了六天的钥匙上了锁之后,直接走向电梯。把钥匙丢进信箱吧!
他仿佛要抛开什么似地打定了主意。
一个星期没住的家,空气好沉闷。
水泽没有开灯,直接走进房里,将南向的窗户大大地敞开。
寒风呼呼地吹进来,同时也听到远处的干线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声。
水泽靠在窗边,茫然地望着远去的车灯。
距离虽远,深夜的干线道路上车子依然不见减少。
只要习惯,这些吵杂声不算什么。可是刚搬来时却无法忍受。
六天没听到的声音,听起来跟来时一样刺耳。
水泽开着窗,横躺在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累积在胃部的沉重疼痛,未曾稍减。
这一阵子都没有这样痛过了。原以为快治好了的,现在看来,路还长得很。
水泽又叹了一口气,吹进来的寒风冷得他直打哆嗦他起身关上窗户。
远处的车声顿时降低。
他打开暖气,手摸上窗帘。
突然不动了。
窗外的夜空罩着厚重的雨云。
水泽定定地仰望着天空,心想,大概会下雨吧?
他望着天空,躺回床上。
被日下部拿走驾照的那天夜里,也下着雨。
水泽回想着在日下部家里的生活。
一开始被他屋里的杂乱景象吓了一跳,接着又被医生逍遇的习惯、靠酒度日的生活模式震慑住。
— —可是,他却每天不厌其烦地关心我的身体。
水泽将视线认晦暗的天空移开,盖上棉被,把脸压在枕头上。
生活习惯那么随便的人,竟然这么在意我。只要关系到别人,他就变得好认真。
中午吃了什么?营养价值高不高?好不好消化?吃药了吗?身体有没有异样?
他每天一定会这样问,听到没问题,就会高兴地笑。
“我是不是喜欢医生啊?”
话一说出口,心情顿时变得又苦又涩。水泽把脸埋在枕头里,甩开低落的情绪。
要承认这一点是很痛苦的。他们性别相同,又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只要他的溃疡治好,关系也就结束了。
如果承认是一厢情愿,就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了。
水泽紧紧闭上眼睛。
奇妙的一个星期,竟是如此不堪的落幕。难道顺水推舟的关系就无法长久吗?
雨水哗啦哗啦地打在窗上。
水泽朦胧地睁开眼睛,被眼前的黑暗吓了一跳。
抬眼看窗,这才想起自己回到家里来了,大概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看看手表,将近十点了。
回来之后躺在床上发呆是七点左右的事,自己竟然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只有外面的雨声,仍然在黑暗的屋里响着。
怀着沉重的心情起身,坐在床沿,搓着散乱的头发。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大概是真的累了吧?
摸摸胃,有一点沉重感,但几乎没什么痛感。
水泽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再胡思乱想也于事无补,先出去买吃的吧!不吃饭就没办法吃药了。赶快治好溃疡,跟医院说拜拜吧!
水泽一边想着一边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拿过挂在在床背上的外套,走向玄关。
打开门,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出现一把熟悉的蓝伞。
“水泽先生,你在啊?”
张如月般白皙的脸庞,从伞底下露出来。
水泽无言地站在玄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日下部小心翼翼地收起撑着的伞,也不理会雨仍然下着,把伞递给水泽。
“你忘了拿。”
“……啊谢谢。”
水泽愕然地接过伞。
这把伞是他第一天带着食物到日下部家里去时撑的。之后就一直忘在那边。
水泽握着伞,不知所措,看着静静地站在下着雨的通道上的日下部。
公寓通道上因为风雨的吹打,已湿得跟外头没什么两样。
日下部穿着早上出门时的那套西装。这么冷的雨夜,他竟然连外套都没穿。从西装几乎湿透的情况来看,他可能是走路过来的。
“医生,难不成你是走来的?”
水泽战战兢兢地问道。日下部带着跟在医院时看到的一样冰冷而端整的表情点点头。
“嗯,我是走来的。”
“为什么?”
水泽拿着伞,强忍着动摇的心情问道。日下部皱着眉头说:
“我从医院回家之后,看到备份钥匙放在信箱里,你的行李也都不见了。我想你大概是回这边了。后来,我看到你忘了拿伞,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撑着伞在路上走着,就是这样。”
听起来好像是很理所当然,可是,日下部的答案根本不成理由。
他好像只撑着那把伞,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带。
如果是来还伞的话,那他回去时怎么办?他连想都没想就走来了吗?
再说,他不是只在一个星期之前看到驾照上的这个地址吗?可是他竟然在下雨的夜里,撑着自己忘了的伞,走到只知道地址的地方来,简直是傻到极点了。
“你为什么……”
水泽说不出话来,手抚着额头,靠在门上。
眼前的日下部仍然不动声色,只是定定地看着水绿;眼底浮着微微困惑的色彩。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那几乎没有表情的,太过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犹疑。
“……医生。”
紧握的伞滑落了,发出坚硬的声音落在通道上。
水泽发现自己紧抱住湿透的日下部的身体。
日下部身上有一股冰冷的冬雨味道。
“水泽先生?”
日下部困惑地说。
“我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喜欢你。”
水泽为自己说出的话吃了一惊。
终于承认了。
他们是同性,是医生和患者,只要溃疡治好就没有任何
牵扯。如果一厢情愿承认自己的感情,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喜欢?我吗?”
日下部像小孩子一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似地看着水泽。
“是啊!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
很难得的,日下部似乎无言以对,他皱起眉头,一脸深思的表情。
“我不是很了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
“不了解?”
水泽抱着日下部,看着他的眼睛。
日下部困惑地闭上眼睛。嘴里似乎又叨念着“不了解”。
水泽强行抬起日下部用力吻了上去。
他用力地制住日下部退缩的身体,深深地吻着。他发用日下都的嘴唇热度,比他们在屋里亲热时更高。
日下部痛苦地皱起眉头,在他几乎要瘫软的时候,水泽放开了他。
“那你为什么来?为什么只撑着我的伞在大雨中走过过来?”
“我不知道。”
日下部在他怀里摇着头。水泽抱着日下部,又看着他的眼睛。
“求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之前在医生那边住的人,医生的爱人离开时,你做了什么?你追出去了吗?”
他用两手扶着日下部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日下部。
被雨水濡湿的头发,贴在日下部的脸上,水珠不停地滴落。西装也湿了,变了颜色。
“医生,请回答我。”
“……我没有追出去,我……”
日下部话还没说完,水泽就紧紧抱住他。
他没有追那个今天到他公寓去的漂亮女人,可是他却来这边找我。这样就够了。
水泽再也忍不住,使劲地抱住日下部。
“水泽先生,好痛苦。”
日下部在水泽怀里微微挣扎着,水泽赶快松开手臂。
日下部肺部轻轻咳着,看着水泽。
他的眼睛看起来好像也被雨水淋湿了。
-阵痛楚穿过体内,那是一种有别于胃痛的甜美痛感。
“我没有跟爱人一起生活过。”
“啊?”
日下部定定地看着水泽,又说了一遍。
“我没有跟爱人在那个房间住过。”
“……可是,那个女人今天来了,她说你们一起住过。”
送喜贴来的那个女人是医生以前的爱人吧?”
日下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张看起来冰冷的美丽脸孔上绽出笑容
“啊,桌上那张喜帖是大森小姐亲自送来的啊?我跟她住在一起时,确实是有很多人误以为我们是恋人,反正对我们也方便,所以她跟我也都没有否认。”
这次是水泽瞪大了眼睛,他不懂。
日下部困惑地歪着头。
“如果踉爱人住在一起,就不会有人找麻烦了。就只是这样。”
水泽皱着眉头思索着。
不是恋人,却希望被误认为恋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难不成你们是在逃避追求者?”
日下部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微笑着。
水泽觉得有点晕头转向,两手扶着日下部的肩。
“不只是这样吧?两个适婚年龄的男女住在一起,怎么会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啊!大森小姐说她找到了喜欢的人,就搬走了。”
日下部仍然带着一抹微笑。水泽又不解
既然日下部这么说,那大概就是事实了吧?情况听起来有点不自然。但是日下部这个人本不自然的人,或许根本犯不着如此惊讶的。
让患者住进自己家里就是不自然的开始。
或许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日下部吧?
“她真的不是你的爱人?”
水泽确认似地问道,日下部收起了笑脸点点头。
“就算没有Xing爱,人还是活得下去的。”
“可是你跟我做了。”
“那是…·”
日下部一脸冷静,含糊地说着低下头。水泽正想问话,
日下部却突然又抬起头来。
“胃不痛吗?”
“啊?”
话题急速改变,使得水泽瞬间无法理解,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漂亮的脸。
“嗯……不怎么痛,刚才还有点痛—…·”
水泽用手挂了挂胃部。想到跟日下部一起生活过的女人时涌起的那种沉痛感,似乎不曾有过似的。
日下部对若仍然无法完全释怀的水泽行了一个礼。
“那我走了。”
他转过身,朝着被雨水打湿的通道上走去,一副事情已经办完的态势。
“等一下!我一点都不明白呀?”
水泽急忙拉住日下部的手,他没有点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大森小姐曾经说过,当自己喜欢的人说他喜欢你时,整个世界都会改变。她说到时候自然会明白。”
“医生的世界改变了吗?”
水泽将他拉过来,把手环住他的肩膀。
“我喜欢你,医生。”
水泽的脑海只浮起这短短的一句话。
发生关系时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没想到传达无形的感情时,竟然会让人如此地焦躁。
日下部缓缓地回过头来,眼里没有一丝丝疑惑的色彩。
原先那冰冷而完美的美丽脸孔绽放出笑容,那是一张叫人晕眩的,惹人怜爱的笑容。
年长的主治医生惹人怜爱?
真可笑。
可是,不了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情,却乖乖地待在水泽怀里的日下部,真的只能用惹人怜爱来形容。
这个人让人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自己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以后大概也会这样吧?
无所谓。
他会在大雨中拿伞回来还,可见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水泽俯视着怀中的日下部,满怀情感地笑着。
“医生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否则你就不会来了。”
“是吗?”
“没错。
水泽说道,拉着日下部的手,将他带进屋里,然后又笑道:
“今天就住我这里,虽然没有你喜欢的酒。”
“可是……”
水泽用力地将缩起身体、想回到下着雨的通道上的日下部拉回来,接住他差一点倾倒的身体,吻上他的脖子。
日下部屏住气息,表情突然变得很冷静,抬眼看着水泽。
“我不希望你误解,水泽先生是我第一个发生关系的同性。”
这次是水泽受到了惊吓。
“可是一开始时医生不是很了解吗?”
“我只知道理论。”
日下部很正经地说道。
水泽收回心中的疑问,因为他知道再问,日下部也只会歪着头感到困惑。
或许日下部以前从来没有必要去挖掘自己的感情。凭他的美貌和医生的地位,不管是他要的或不要的,恐怕都是别人主动送上门的。
而他却主动找上门来。这样就好。
水泽又拉住日下部的手。他伸出手轻轻拢着日下部被雨水德湿的头发。
“请你留下来,直到雨停。”
日下部抬起眼睛,摸着水泽的脸颊,手指头缓缓地抚着水泽的嘴唇。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他的声音好小,几乎要被雨水遮盖过去了。水泽想压抑住自己的感情,慢慢地将房门关上。
“有话以后再说吧,……外面下着雨。”
日下部点点头,闭上眼睛,倒在水泽怀里。水泽轻吻着他,再度呢响道:
“……医生,我喜欢你。”
门外,雨仍然不停地下着。
天亮时,清冽的空气盈满了整个胸口。
水泽打开面对着七楼阳台的窗户,轻轻地伸了个懒腰。
早春的季节,清晨的空气还是很冷,具有很好的冷却效果。
“水泽先生,你这样不冷吗?”
床上响起一个膜脆的声音。水泽怀着幸福的心情回头。
“不冷啊,而且我刚刚洗过热水澡。”
水泽刚洗完澡,只在腰间缠了条浴巾。他离开窗边。
由于公寓位在建筑物不多的都市的河边,窗帘洞开着也不用担心被外面的人瞧见,所以他才敢这个样子在房里走来走去。
窗外只能看到浅蓝色的天空。
——否则怎么能打开窗帘做这种事呢?
水泽想起一件跟早上的情况不是很搭调的事情。
他回到房间中央,坐到刚刚睡着的床上。
俯视着裹着毛毯,一脸惺松的美男子,轻轻地伸出手。
日下部晓是大胃病患者水泽克哉四年的主治医生,也是七楼这间房子的屋主。
水泽和日下部在这里同居,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两人最初只是患者和医生的关系。
后来因为日下部奇怪的提议,两人逐演变成同居、因为酒精作怪而发生了性关系,一直到现在。
日下部在医院里是个冷漠的医生,私底下却是一个不懂得怎么生活的人。
第一次发生关系是两个人都喝了酒之故,但是现在总会有一个人提出要求。
而且,日下部只愿睡水泽睡着的床。他说不喜欢独自睡在冰冷的床上。
刚出道的菜鸟,同时又在森冈纪念综合医院工作的日下部,每个月总会有几天要值夜班。
就算值日班,随时都有可能有急诊病患上门,回家的时间不一定。和在外资保险公司上班的水泽的生活时间表不能配合。可是,日下部一定要有水泽才愿意上床睡觉。他会把起居室的沙发当床,等水泽加班回来才一起爬上水泽的床睡觉。
结果,水泽总是忍不住要去动睡在旁边的这个美人。
两人都很疲累时会紧依着睡觉,但是水泽才二十四岁的身体,总会对睡在一起的人产生反应。
以前他从来没有跟男人睡过。
大学时代他交过女朋友,调职到这个地方都市的分店来上班之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发生这种关系。
然而,自从第一个晚上对日下部的脸和身体产生反应而发生关系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
他发现那种感觉很好,而开始沉溺其中。
他曾经烦恼日下部只是顺势,同时基于惰性而限自己
睡觉,但是在自觉自己喜欢日下部,同时也坦诚相告之后,那种担心就烟消云散了。
日下部虽然是个连喜欢一个人的感情都不懂的迷糊蛋,但要是他不喜欢的话,也不可能同睡一个房间达两个月之久。
水泽坐在床边,摸着里在毛毯里闭着眼睛的日下部的脸颊。
刚刚明明还说着话的,现在好像又睡着了。虽然贴着他的脸颊,他却一动也不动。
水泽想起他昨晚泛着红晕的脸颊,顿时又感觉血液都集中到腰部,不禁困扰不已。
今天是星期天。
昨夜很晚才下班的日下部潜进水泽床上之后,他们做了那件事。
然而,看到他如此不设防的样子,身体又径自起了反应。
假日的晚上就尽情享受,星期一早上再提早去上班,将堆积如山的工作处理掉吧!
所以,水泽在星期一早上比平常早起了两个钟头左右。洗过热水澡之后,身体和头脑都清爽无比。
理应如此的,然而——
“原以为有足够的时间的,真是糟糕……”
水泽哺哺自语者,移开了身体,坐到日下部的脚边。
他掀起毛毯一角,悄悄把手探进去。
有暖暖的热气和微微的湿气。
在水泽起床去洗浴之前,一整晚他们都抱在一起,床上还留有夜晚浓重的气息。
他把手悄悄地伸向日下部的腿,抚摸着那微微冰冷的脚尖。
一把抓住日下部的脚踝,企图将他的腿张开。
“水泽先生?”
日下部的声音仍然充满了浓浓的睡意。
因为在极度疲倦的当儿,又为了做那种事而被削减了睡眠时间,难怪第二天早上会醒得这么难过。
水泽没有回答,将日下部的腿张得更大。抬起他的脚踝,将他的膝盖竖起来。
他看到日下部白皙的美貌。水择就着只把手伸过毛毯里的态势,坐在床上。
日下部在毛毯底下的腿是冷的。
水泽轻轻地抚摸着日下部立起来的膝盖,顺势再滑向他的大腿。
日下部大腿内侧仍留有昨晚残留的痕迹。水泽轻轻抚着,日下部的腿遂微微地颤抖着。
“水泽先生,好痒耶!”
日下部用还带着睡意的声音笑了。
水泽企图阻止想把腿合起来的日下部,他掀开毛毯,使得日下部探着的双腿露出来。
没有窗帘遮挡的晨光将日下部的两腿照得更白。
留在白皙的腿上的红黑色瘀痕,是昨晚水泽印上去的。
在明亮的光线下一看,让人觉得有些难为情。
水泽将毛毯益在日下部的腹部,低下头去亲吻他的脚。
嘴唇压在每一个红黑色的痕迹上。
日下部吃吃地笑着,身体轻微地晃着,水泽的唇轻吻着日下部的腿。
“水泽先生,别这样,好痒,我受不了……”
日下部忍住笑,颤动着身体说。水泽轻轻舔着瘀血的地方。
日下部笑着摇着身体,缩起身子,企图合起双腿。
水泽用力地制止他,将他的腿敞得更开。他看到日下部内侧留有白色的干涸痕迹。
那是自己释放出来的,还是日下部的?
水泽来不及细细思索,把手伸进盖在日下部腹部上的毛毯底下,用两手抓住日下部两腿之间的东西。
“医生,受不了的不只是腿痒,还有这里吧?”
水泽不怀好意地握住日下部的要害说。日下部痛得皱起了眉头。
“……水泽先生,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我起得早,来得及。”
I
水泽的手在毛毯底下蠢动,日下部又痛苦地紧咬住嘴唇,深深地吐着气。
“你是没问题,可是我今天——”
话说一半就没了。因为水泽将手指头插进他最深处。
日下部体内还留有昨晚残余的濡湿体液。滑溜的触感让水泽的身体也热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那个地方在浴巾底下鼓胀了起来。
水泽已经放弃提早到公司去处理工作的计划了,他在毛毯底下挑弄着日下部。
日下部的气息急促了起来,美丽的眉毛扭曲了,颤动的嘴唇无声地呼唤水泽。
水泽身体内部流过一阵痛楚。
光看到目前这种状况,他的东西就越发地硬挺。
“……医生,可以做吗?”
他试着问道。
日下部带着痛苦的表情,脸抵在枕头上,头奋力地摇着。
水泽兴起了坏念头,更加用力地持着日下部的要害,日下部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不要,请不要这样,水泽先生……”
“请不要这样说,今天你不是轮休吗?”
水泽比日下部本人更能掌握日下部的工作时间。在医院里道貌岸然的日下部,私底下却像个生活白痴,因此水泽只好一一帮他确认。
日下部今天确实休假,明天一早才要上班。
——所以今天勉强他应该没关系的。
水泽决定强行进入。他用力地抓住日下部的要害,将插进去的手指头拔了出来。
“唔……”
日下部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水泽再度伸进两根手指头。
这一缩一插,使得日下部又叫了起来。
“医生,我会很小心的,只做一次,可以吗?”
不管怎么说,水泽终归要做。他不等日下部回答,径自不断地用手指挑逗日下部。
日下部全身失去了力道。
水泽再度摸上日下部的两腿,将其左右敞开,挺进自己裹着浴巾的腰部。
就在他正待将自己硬挺的东西,顶进日下部两腿之间的时候,日下部突然叫了起来。
“不行!今天不行!”
“为什么?”
水泽有点扫兴地俯视着日下部。
日下部躺在晨光照射下的床上,静静地看着水泽。
“……今天要搬家。”
“啊?”
水泽原本打算无论答案是什么都要挺进的,可是日下部的答复却让他摸不着头绪。
“搬什么家?”
“也算是迁居吧!”
“我是问你,谁要搬家?”
日下部的讲话内容仍然不够具体,水泽试着改变询问的方式。
水泽歪着头。
“嗯,我要搬家。”
“——医生要搬家?”
日下部点点头。水泽愕然地俯视着日下部。
热气倏地消退了。
“日下部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原先妖冶的气息早已烟消云散了。
一个星期的开始就如狂风暴雨一般展开了。
星期二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水泽却苦着一张脸坐在招待室的纱发上。
杉本会计事务所角落里小小的接待室,在大白天里依然点着亮晃晃的灯。在这栋林立着各种公司的大楼里,白天的光线还是一样昏暗。
水泽怀着沉重的心情,握着带来的保险代理公司专用的宣传手册。
眼前趴在低低的桌子上的男子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杉木先生,这并不好笑。”
水泽恨恨地说。
笑得喘不过气来的男人压着侧腹,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这当然好笑。早上醒来正要你依我依时竟然发生这种事。”
“……我可没有说你依我依。”
水泽不悦地反驳道,又招来一顿狂笑。
杉本圭吾不但直觉敏锐,洞察力也很惊人。
乍见之下,他就像时下的年轻人一样,总喜欢表达自己的看法,各于听别人说话。事实上,他是个很好的听众,会让人在不知不觉当中透露心事。
今天水泽带着杉本要的保险估价单,和公司内部研修用的手册来事务所时,就被杉本带到平常难得来的接待室, 现在他总算明白原因何在了。
杉本大概是看出他的脸色不对吧?所以才会刻意问他近况。
而水泽竟然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现在水泽真是后侮至极。
“早知道就不跟杉本先生说了。”
杉木终于停止了笑,抬起头来,刻意地皱起眉头。
“等一下,什么叫早知道?太失礼了。”
“取笑人家的不幸,竟然还敢说大话。”
水泽将桌上的手册收好,叠在一起。
这些话是不能在事务所旁边的小圆桌前说的。那种地方谁都可以听到谈话内容。
唉!水泽叹了一口大气。
杉本突然变了表情,一脸怪异地把身体往前倾。
“我问你,你跟护士女朋友几乎是同居了,不是吗?可是她竟然到搬家当天才说要调职,这太不寻常了。”
“……说的是。”
杉本口中说的“护士女朋友”让水泽有点畏缩,不过还是点点头。
杉本说他不知道护士也有调职的事情,这更让水泽的心情大坏。
可是他又不能跟客户说自己的恋人是内和男医生。
所以他并没有刻意去订正杉本“恋人是护土”的错误想平常就梗在心头的矛盾隐隐作痛。
水泽先把这种心情摆在一边,跟杉本一样把身体往前
“老实说,你是怎么想的?如果用搬家专用箱确实是可以在搬家当天才打点。可是,我的立场呢?”
杉本犹疑地双手交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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