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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偕行-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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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喵笑了笑,给安郡王掖了掖被角,道:“谁说的?你活着,是上头对我最大的恩赐。我不管你是谁,安郡王也好,范思诚也好,世间的无名之人也好。只要是你活在我身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在一起。”

珞嘉从外面冲进来,对着屋里的两个人急急地道:“大爷,您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大小姐,如今好不容易跟她相认了,为何又要说这些话?!”

阿喵站起来,对珞嘉又行了一礼,正色道:“珞嘉小哥儿,我顾远西从来没有谢过别人,可是我对你,是真心感谢。你不再是思诚的小厮,你是我顾家的大恩人。”说着,阿喵转头看向安郡王,道:“表哥,珞嘉的卖身契还在不在?”

安郡王苦笑着道:“国破家亡,你还跟我提卖身契?!”

阿喵点头笑道:“我想也是如此。珞嘉,你是自由人,不再是奴仆之身。我会跟我弟弟说,给你个良民的身份,送你房产宅邸,让你从此做人上人。”

珞嘉扭捏了半天,低声道:“我还是愿意服侍大爷。”

阿喵挑了挑眉,道:“你跟我们是朋友,从此以朋友相称,来往岂不更妥当些?”

珞嘉半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良久方道:“大小姐让我想一想。”

阿喵笑着应了,看着他耷拉着脑袋走出安郡王的内室。

月洞门上的门帘掀开,齐意欣和顾远东一前一后走进来,道:“你真会做人情。”说话的正是顾远东。

阿喵知道她刚才说的话,都被顾远东和齐意欣听见了,便笑着道:“正好,不用我说第二遍了。弟弟,你可记得要给他把身份办下来。”

顾远东是江东的无冕之王,这种事当然难不住他。

安郡王也点头应和道:“珞嘉一身功夫,又忠心耿耿,这些年,若不是有他,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齐意欣就好奇地问起了当年的事。

阿喵皱了眉头,本不想让安郡王多说。安郡王却不以为意,细细地对齐意欣,也对阿喵和顾远东,说了一遍这些年的事情。

顾远东面色沉静地听完安郡王的话,问他:“你打算以后做什么?——出家的话就不要再提了。阿喵是我姐姐,她既然知道你还活着,你就只能娶她。没有第二条路走。”

阿喵听了顾远东的话,心花怒放,只觉得自从她这个弟弟出生以来。只有今儿最让她高兴自己有个可以给她撑腰的弟弟!

齐意欣看着安郡王的脸色,也趁机加一把柴火,“安郡王。你要是还坚持出家,也行。喵姐说要去你庙里做尼姑去呢……”

顾远东轻声呵斥齐意欣:“就知道胡说八道!”

阿喵却一本正经地大力点头道:“意欣说得不错,我是真的这样打算的。——思诚,你若是还俗, 我自然嫁给你。你若是不想还俗,只想做和尚,我就只有做尼姑陪你了。这辈子,你是别想摆脱我!”

安郡王微微地叹口气。顾远东的强硬,阿喵的坚定,还有齐意欣的唯恐天下不乱。让他有些无从招架,又有几分被人需要,和被人关怀的窝心感觉。

“我以为,自从顾拥立了新朝,我已经被你们遗忘了。”安郡王感慨地道。

阿喵慌忙摇头。道:“当然没有!当时是以为你不在了,顾家才拥立新朝。——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别说是我弟弟,就算是我,也要披挂上阵,跟敌人血拼一场!”顿了顿。阿喵又道:“思诚,若是你还想重振大齐,我们顾家一定鼎立相助!——是不是,弟弟?”瞪着顾远东,不许他说个“不”字。

顾远东微笑,看向安郡王道:“这个,要表哥说了算。表哥若是想重振大齐,我们顾家自然责无旁贷。”

齐意欣在旁边听着糊涂,怯怯地插了一句嘴:“难道安郡王还想做皇帝?——我以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皇帝了……”

顾远东和阿喵一起看着齐意欣,微微摇头。

齐意欣虽然心里有不同意见,还是咬住了唇,忍住不再说话。

安郡王笑了笑,温言道:“齐三小姐,你是齐三小姐,是吧?”

齐意欣连连点头,“安郡王气了,叫我意欣就行了。”

“以后‘安郡王’这个称呼,莫要再提了。”安郡王虽然是对着齐意欣说话,眼神对看向顾远东和阿喵,“复国这种事,我以前想过,后来在庙里住了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大齐既然不在了,就让它永远成为历史吧。所有罪孽,让我这个范氏的不肖子孙一力担承。我原本就打算一辈子吃斋念佛,为大齐列祖列宗,和我大齐战死的宗室子孙做功德。——现在和阿喵重逢,她又一直在等着我,我自然不能再出家了。”说着,握住了阿喵的手。

阿喵大喜,顾不得顾远东和齐意欣在这里,将头偎到安郡王怀里,垂首浅笑。

安郡王伸手轻拍她的后背,低头在她秀发上轻轻一吻,又抬头看着顾远东和齐意欣道:“可是,为了让我一个人做皇帝,就让大齐生灵涂炭,千千万万的百姓重新经受战火之苦,我做不到。——我想,就算是我的列祖列宗复生,他们也不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大齐起兴,是因为前朝朝政败坏,皇帝迫害忠良,民不聊生,才有我范氏高祖皇帝朝晖公和第一代安郡王朝风公揭竿而起,建立大齐。大齐绵延六百余年,传到我们这一辈手里,最终覆灭,我想,也是天道为之。我们不必强求。”

安郡王的话,在屋里回响,齐意欣只觉得振聋发聩。

她从后世而来,在她那个世代,帝王将相,君君臣臣这种东西,只存在于本和电视当中。她自己更是一辈子都不会习惯这种皇族统治的感觉。

可是看见一个有能力有机会做皇帝的人,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对齐意欣来说,还是感触蛮大的。

“安郡王,哦,不,范大少,你这样想,是万民之福。我衷心谢你。”说着,齐意欣对安郡王盈盈下拜。

安郡王端坐在床上,受了齐意欣一礼。点点头,就对阿喵道:“我现在,不再是安郡王,也许连自己的真名都不能再用,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阿喵毫不犹豫地道:“当然,只要是你,那些东西我不在乎。”

“我会回到自己的祖籍朝阳山。过上隐的日子,你也愿意跟我去吗?”安郡王又问道。

阿喵站起来,“我去收拾东西。——什么时候动身?”对她来说。名字不是问题,地点也不是问题,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她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失去过,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有的人可能看重锦衣玉食,地位钱财等等外在的东西。可是对阿喵来说,两情相悦才是她真正要的。——重生对她来说,就是要弥补这个遗憾。

顾远东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眉头皱了皱,道:“就算要走,也不急在一时。明天是爹的葬礼,阿喵,你不去出席吗?”

阿喵不以为然地道:“我当然要去。不过先收拾东西。等什么时候思诚想走,我们立刻就能动身。”

齐意欣抿着嘴笑,道:“喵姐,你比范大少还急呢。”

范思诚笑了笑,对齐意欣道:“你是东子的未婚妻。跟东子一样叫我表哥吧。”

齐意欣笑眯眯地叫了一声“表哥!”,极是亲热。

顾远东不动声色地牵了齐意欣的手,对范思诚和阿喵道:“你们就在公主府歇着,暂时不会有事的。”说着,带了齐意欣出去。

一直回到顾家,坐在自己的房里。齐意欣才问顾远东:“安郡王的身份,是不是就不能公开了?”

顾远东躺在屋里的躺椅上,拿拳头轻轻捶着自己的额头,“嗯”了一声,“暂时不能公开。——一旦公开,他就是众矢之的。无数人想要生事,有些人是容不下他的。”

齐意欣心里一跳,“谁?!”

顾远东没有说话,微阖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齐意欣知道顾远东昨天开了一夜的会。今天一大早就匆匆忙忙赶到内院,问自己有关阿喵的事情。

自己跟他说了,两个人就一起又去公主府,跟安郡王范思诚和阿喵一起消磨了大半个上午,顾远东已经是疲累不堪了。

齐意欣拿了一床鸭绒毯子过来,轻轻盖在顾远东身上。

顾远东睁开眼睛,眼里都是血丝,“还能有谁?”

“难道是沈大总统?”齐意欣低低地惊呼一声。只有沈大总统,才会忌惮还活着的范家人吧?

顾远东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齐意欣却又往远处想了想,道:“岂止何止是沈大总统,还有一个人,也不得不防。”

这回轮到顾远东好奇,“谁?”

“成大小姐啊!”齐意欣没好气地道,还是对这个女人耿耿于怀。

顾远东微微笑了,轻轻笑骂一声,“你可真会联想。——成大小姐能跟你杠上,可她哪里是阿喵的对手?只要她敢伸手,看阿喵不把她的手给剁了……”

齐意欣怔怔地听着,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成大小姐一直耿耿于怀。不是不放心顾远东,而是对自己的身份不满意。

她也想有个好出身,若是同阿喵一样,大都督的嫡长女,谁敢觊觎她的男人,可以直接跟她单挑。

可是自己只是个商家之女,就算是想跟人单挑,人家都看不上你,认为你没有资格。

身份这个问题,真是个硬伤。

齐意欣默默地想着,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

顾远东的呼吸平稳,已经渐渐睡着了。

齐意欣出到外屋,最后一次清点了明天葬礼要用的东西,还有人手和仪仗。

第二天清晨,顾家上上下下一片忙碌,要给过世的大都督顾为康出殡。

前面的吹鼓手一路吹吹打打,后面的几辆大军车缓缓而行,在整个东阳城的街道上穿行一周,才出城到城外的墓地那边去。

顾为康的灵柩,在最前面的那辆大军车里面装着。

来到城外的墓地,跟着的各路人一一下车,过来给顾为康的灵柩最后行礼,道别。

顾远东正要下令将顾为康的灵柩移棺入土,封陵墓,从身后传来一声语调有些古怪的声音:“请慢走一步。我们倭国特使要对顾大都督致以最后的敬意,感谢他多年来对我们倭国国君照顾有加,合作愉快!”

顾远东和齐意欣同时大怒,从灵柩前面转身,看向走上来的三男两女五个倭国特使。

☆、第12章 怎一个〃爽〃字了得!(粉红960+)

顾远东看着这五个倭国打扮的人,肃然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齐意欣跟着上前一步,并肩站在顾远东身边,下颌微挑,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凌厉,对着那几名呈九十度弯腰状态,似乎全天下没有人比他们更守礼的倭人,冷冰冰地问:“你们有证据证明你们就是倭国特使吗?而且这里是前任江东大都督的葬礼,你们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对死者不恭呢?——既然对死者连恭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说有敬呢?你们这样大咧咧地闯进来,惊扰死者的灵柩,我看,是有弥天大仇才能让你们做出此等举动吧?!”

顾远东一向不爱说话,无论人前还是人后。

可是当此时候,若是不说,就坐实了他爹顾为康生前同倭国国君勾结的口实。

今日在场的都是新朝的各路豪门权贵,还有许多报纸的记者拿着镁光灯在旁边不停拍照。

而倭人这一番含混不清的说辞,真正称得上其心可诛!

众所周知,江东一地,本是大齐的东面沿海一带,同岛国倭国隔海相望。这么多年来,自从东南将军一职被撤消之后,就是江东大都督领兵压制倭国。

可是这些倭人特使,然言之凿凿,说本应该时刻警惕着倭国举动的前江东大都督顾为康,然对倭国国君“照顾有加”,还“合作愉快”!——真是不让人想歪都难!

这些说辞,也许算不上真正的罪名。可是倭国这么些年,一直被大齐压制,如今好不容易趁着大齐解体,才能从夹缝里寻到一线生机,就如野草一样,开始蓬勃生长。

倭国国君开海禁,引外援。既派遣了不少倭国学生到外洋留学,又花高价从新朝和外洋请了不少能工巧匠,大力发展军工产业。——这样野心勃勃。骨子里不安分的倭国,早就在顾远东那里挂上号,他迟早要出兵倭国。马踏倭国首府京东城,让他们再倭六百年!

当此关头,然被倭国人来个先下手为强,直接将顾家划到跟倭国偷偷摸摸勾搭的不堪境地。

齐意欣辞峰犀利,这个时候就算她的身份有些尴尬,也不得不站出来,为顾为康说话。

黑衣黑裙的顾范氏沉着脸走到齐意欣身边,冷冷地看着这些倭国特使,道:“请你们走开,我们不欢迎你们。”

阿喵也上前一步。站在顾远东身边,用手指着他们的来处,“好走不送。”

那领头的倭国特使忙又“哈依”了好几声,接连给顾家的这几个人鞠躬不已,摆出十分恭敬的样子。

旁边的另一个倭国特使如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面旗帜,当着众人的面展开,笑眯眯地上前,道:“请允许我们倭国人,向顾大都督致以最诚挚的谢意,送上我们倭国人最崇高的荣誉。将我们倭国的旗帜,盖在顾大都督的棺椁之上!”

看见倭国人抖开那面白底红圆的倭国国旗,齐意欣眼睛都红了。也许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齐意欣对这面似曾相识的旗帜感触那么深。

在这个时空,很多东西跟她以前的时空不一样了。苍穹深处,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缓慢地推动着历史车轮的前进。

齐意欣在心底冷笑一声:既然她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是这里的变数。只要她在这里,她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

最好的做法,当然是将刚刚冒芽的危机掐死在摇篮中。

齐意欣从顾远东身旁走出来,面对着那位得意洋洋,正向周围人展示倭国国旗的倭国特使,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倭国特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嘴唇翕合嗫嚅半天,才想起该怎么回答,忙道:“这不是东西,这是我们倭国的国旗——太阳旗!我们倭国,就是旭日东升,日照东方!”

齐意欣重重地哼一声,劈手将那倭国国旗从倭国特使手里夺过来,随手扔在地上,又踩上两脚,冷笑着道:“太阳旗?你们也太会抬举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挥个膏药旗,你们就能变成太阳了?——倭瓜就是倭瓜,你什么时候见过倭瓜变成太阳?!”

看见齐意欣将他们倭国的国旗踩在地上羞辱,倭国特使怪叫一声,一连串的倭国俚语脱口而出。

听着言辞当中不绝于耳的“八格”、“牙鲁”,齐意欣手腕一翻,亮出手里银黑色可以连发的勃朗宁小手枪,抬臂横枪,指着那倭国特使道:“你有胆再骂一句,我让你今天命丧当场!”

在场的众人先被倭国特使的出现震惊了一把,紧接着,就被齐意欣不顾礼仪的举动又震惊了一把。

沈大总统看着这一幕,和远远站在倭国特使身后的李绍林一行人交换一个眼神,便转头看向站在正中央的顾家人。

齐家人站在离顾家人最近的地方,被齐意欣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都忘了出声呵止她。

赵家人幸灾乐祸,虽然站在远处,却和李家人一样,在心底乐开了花。

成大都督和夏大都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惊疑不定。——顾为康到底有没有跟倭国人勾结过?

成大小姐倒是对齐意欣的举动稍稍侧目,在心底里暗暗点头:这样的齐意欣,才有资格做她的对手……

而在场的别的人,都是又好奇,又惊讶,还带着些猎奇的心理,颇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

顾平沉着脸立在一旁,轻轻一招手,顾家的侍卫从四围掩上来,先将在场报社记者的照相机一一取走,不许他们再拍照。

领头的倭国特使轻蔑地扫了一眼四围的人群,看见只有齐意欣一介女流走上来胡搅蛮缠。虽然知道她是新任江东大都督顾远东的未婚妻,可是自己作为外交官,身份特殊,就算犯了法,也可以有外交豁免权,根本不把齐意欣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道:“我们可是倭国国君的特使,对我们不敬,就是对我们倭国国君不敬……”

一句话没有说完。只听见场中响起三声枪响,三个男的倭国特使脑门正中各挨一枪,立时命丧当场。

齐意欣一惊:她明明没有开枪啊!秀目微转。便看见顾远东也走上前一步,站在自己身旁,他平举向前的胳膊还没有放下,手里的枪还冒着一阵阵轻烟。——原来是顾远东开的枪!

剩下的两个倭国女特使尖叫着跪倒在地上,推着地上死去的三个倭国特使哇哇大叫,说着叽里咕噜的倭国话,十分悲愤的样子。

齐意欣侧头对着顾远东笑了笑,跟着手腕轻举,对准地上的两个倭国女特使,连开两枪。射中她们的头部,将她们两人也当场打死。

脑浆迸裂,鲜血横流。

顾为康的棺椁还没有下葬,陵墓还没有封陵,然就在他的陵墓之前上演了一幕喋血事变。

沈大总统神色一变。再也不能在旁边做旁观者,咳嗽一声,从后面走了过来,对顾远东和齐意欣痛心疾首地道:“他们是倭国国君的特使,是外交官,你们怎么能对外交官动手呢?——倭国国君要是追查下来。就是外交纠纷啊。你们说,我是把你们交出去呢,还是不交出去?再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李绍林一身白色外洋礼服,从后面笑吟吟地走上前来,摇着头,幸灾乐祸地道:“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你们倒好,就连专程前来致敬的倭国国君特使都敢杀。——我们新朝有这样不守法纪的人,国将不国啊!”

顾远东抬手将手里的枪对准了李绍林,眉目森然,似乎只要李绍林再开口说一句话,他就要不气了。

李绍林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双手微举,对着场上众人看了一圈,道:“大家看见了,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顾大都督就要杀人灭口。”说着,李绍林又放下双手,插在自己的外洋礼服兜里,懒洋洋地对顾远东道:“可惜了,你若是对我动手,我们李家军从此跟你们顾家军势不两立!——你掂量掂量自己,离开你爹,你还能不能指挥得了江东百万大军!”然还不忘了挑拨离间。

顾远东的手臂端得更直了。

齐意欣抬起手,轻轻搭在顾远东的胳膊之上,对他做了个“安心”的眼神。

顾远东半垂眸往齐意欣面上扫了一眼,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将胳膊缓缓放下。

齐意欣微微点头,就转而看向李绍林和沈大总统,脆生生地道:“两位真是好笑,然跟我们谈律法。我请问两位一句,我们犯了什么法?”

沈大总统微微一笑,指着地上伏尸当场的五位倭国特使,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当众打死倭国特使了。”

齐意欣也微微一笑,放缓了语调,提高声音,力图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就奇怪了。新朝的律法,保护的是新朝人的权益,这些倭国人何德何能,也能受我新朝律法庇佑?——沈大总统,您是新朝人的总统,如今怎么为了几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倭国人,就对自己的国民喊打喊杀呢?请问沈大总统,您这样做,叫不叫胳膊肘往外拐?还是叫里通外国,残害同胞呢?!”

要比扣帽子,齐意欣比谁都在行。她在《新闻报》混了那些日子,可不是吃素的。

沈大总统一听,脸上紫涨成猪肝色,大大的肚子气得一鼓一鼓的,指着齐意欣的鼻子痛骂:“你血口喷人!”

齐意欣笑着让了让,道:“刚才沈大总统亲口说的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请问我哪一句血口喷人了?难道您刚才不是号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着?我们不敢和王子相提并论,只是想请问沈大总统一句,您用我们新朝人的律法,维护倭国人的利益,还担心倭国国君的追查,您到底是哪一国的大总统?!”

说着,齐意欣又加了一句:“大齐朝立国六百年以来,倭国一直是大齐的属国,请问沈大总统,您需要对您的下属交待什么?您为什么怕倭国国君的追查?是不是您和倭国国君有什么交易,故意让这些人来我们大都督的葬礼前捣乱?!”

齐意欣索性将水搅得更浑些。想给死去的顾为康抹黑,就别怪人家往你身上泼粪!

沈大总统被齐意欣的伶牙俐齿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恨恨地一甩袖子,说了一句,“女流之辈,不可理喻!”

齐意欣微扬下颌,冷冷地瞪了沈大总统一眼。

李绍林见沈大总统败下阵来,往前一步,走到离齐意欣不远的地方,摇头啧啧道:“徒呈口舌之利而已,不过是暴露你的无知和愚昧。你知不知道,这些倭国特使是外交官,他们是有外交豁免权的!你们俩联手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倭国外交官,这可是要引起国际纠纷的。——沈大总统,这件事,真的是很难收场啊。不把他们交出去,说不定我们就要同倭国兵戎相见了……”

齐意欣听了李绍林的话,忍不住大笑两声,道:“李大少这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收起笑容,齐意欣沉下脸来,正色道:“第一,这些人是不是倭国特使,是不是倭国外交官,还是一个疑问。总不成跳出一个鸟人,说他是从天堂来的,你就信了他们是天使吧?——李大少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倭国外交官?难道你查验过他们的身份?还是今天这场栽赃陷害的闹剧,是你主使的?”

李绍林面色一变,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齐意欣立时反驳道:“跟肮脏的人,没办法说干净的话!——李大少,你别尽着打岔,我还有第二点没有说完呢!”

说着,齐意欣抬眼往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一一看过去,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有一句话,叫‘弱国无外交’。以现在倭国的国力,给我们新朝提鞋都不配,他们凭什么跟我们谈外交?!”

☆、第13章 打蛇随棍上

弱国无外交?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听过这句话,却又发现这句话,如同一个几千斤重的橄榄,在嘴里越嚼越有味,也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在倭国人面前,他们新朝人有着沿自强盛大齐的骄傲。

可是大齐如今安在?

外族的突然入侵,杀入京城,灭掉皇室,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让大齐覆灭的,不是外族,而是大齐人。

如果大齐人不想大齐灭亡,大齐就不会亡。

范氏皇族绵延六百余载,怎么可能真的全部灭绝?总有旁支远亲,在某些地方活着。虽然是旁支远亲,却是不折不扣的范氏血统。

可是三大都督无人真正想去将范氏皇族的远支旁亲迎出来,反而一起拥立了新朝,推举一个傀儡总统上台,自己三分天下。从而让这片土地,重新回到旧朝流云朝覆灭之后,大齐朝建立之前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大齐的高祖皇帝范朝晖,也不过是三分天下的一个诸侯王而已。

人心已散,大齐自然就灭亡了。

安郡王也是深深明了这一点,所以痛心疾首之下,遁入空门,与世隔绝。

这些念头在齐意欣脑海里一闪而过,使她对安郡王的处境和心情又多体会几分,甚至对他与阿喵之间的爱意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今日到墓地这里来的人虽然多,可是此时却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都投到站在场中的齐意欣身上。

顾远东幽深的黑眸看着齐意欣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情绪,似乎是笑意,也似乎是骄傲。——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这个神情,深深刺痛了一个人的心。

成大小姐没有放过顾远东唇边一闪而过的动容,毅然决然将眼光从顾远东身上挪开,望向站在场中的齐意欣。双手扬起,啪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说得好!——弱国无外交!齐三小姐此语振聋发聩,真是女中豪杰,羞煞我新朝万千男儿!”成大小姐鼓着掌。从成大都督身后走出来,来到场中,立在齐意欣面前,满脸赞许地道。

齐意欣看见第一个站出来附和她的然是成大小姐,眉梢微挑,笑了一笑,心里却清清楚楚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向来是不安好心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自然要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人,为顾家解除这个迫在眉睫的危机。

成大小姐虽然和她有私怨,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是没有错的。

齐意欣对着成大小姐笑了笑,颔首致谢。

想起目前的一堆烂摊子,齐意欣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想她齐意欣为了给顾远东造势,费了多少心。用了多少力,却被有些阴险小人用几个倭国特使做棋子,差点让她以前的举措功亏一篑!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小气,很记仇的女人。眼看这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不时要出来蹦达几下,动不动就给她出难题,让她一不小心,就面临满盘皆输的危险,让齐意欣很不爽。

也许,她是时候也要好好盘算盘算,如何先发制人了……

齐意欣一边打着小九九。一边对成大小姐随意点点头,算是感谢她的出言相助。

成大小姐见齐意欣的感谢不痛不痒,心里略有不快,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对齐意欣裣衽一礼,又退回去。和成大都督站在一起。

齐意欣还了一礼,抬起头来,看见在场众人怔忡的神色,容色稍霁,转身对沈大总统拱手道:“大总统,我还能称您是新朝人的大总统吧?”

“啊?”沈大总统下意识回应,马上觉得不妥,重重地咳嗽两声,“当然,本总统当然是新朝人的总统。”

齐意欣点点头,又道:“那好。既然沈大总统还是我们新朝人的总统,我恳请大总统阁下,向倭国国君发出外交照会,质问他为何要指使倭国的外交官捏造事实,往一个去世的大都督身上抹黑!——请问他们心何在!”

两国之间闹到要发外交照会的地步,已经离不可开交只有一步之遥了。

李绍林微有迟疑,想要说话,却被身边的赵素英轻轻拉拉袖子。

“怎么啦?”李绍林低声问她,对她很是信服。

赵素英摇了摇头,轻声道:“大爷,不能再掺和了。”

赵素英虽然也不是很懂政治,可是也知道,跟倭国人勾结,不会有好下场。

而这几个倭国人,特别是两个倭国女人,她明明在李家见过一次……

李绍林抿了抿唇,往后悄然退了一步。

沈大总统那边听见齐意欣的话,哼哼哈哈,打起了官腔,“这件事,要研究研究再说。——上官总长,”叫了站在离顾家人不远的上官辉出来,问道:“上官总长,这件事,列入议事日程,咱们回去再议吧。”

一直冷眼旁观的上官辉穿着月白色长衫,负手往前走几步,来到顾远东身边,看着矮胖的沈大总统,高临下地道:“这件事,我看不出要开会讨论的必要。不过大总统既然发了话,我回去就让外交总长给倭国国君发外交照会去,质询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明明就是赞同齐意欣的话,驳了沈大总统的话。

沈大总统见上官辉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他面子,很有些下不来台,拂袖道:“这件事,我说要研究,就要研究!——天色不早了,我要启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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