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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偕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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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二老爷和齐二太太也面面相觑,不知是劝呢。还是不劝。

齐意娟在旁边却噗哧一声拿帕子捂着嘴,笑得十分欢畅,道:“哟,还真的应了我说的话。”说着,看向齐意欣道:“三姐,你把我娘都赶走了,这家里还有谁能威胁你呢?”

齐意欣抓着齐意娟话里的漏洞,笑着接口道:“哟。你也知道你娘在这个家的时候,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了?——既如此,怎么不见你大义灭亲。反而是助纣为虐呢?”

齐意娟大怒,脱口而出道:“你说谁助纣为虐?!”

“说的就是你!”齐意欣毫不犹豫地道。

齐大老爷见话说到这份上了,连忙打蛇随棍上,道:“那个恶妇心肠恶毒,蒙蔽了我这么多年,意欣,爹要给你出口气,休了那个恶妇!”

齐意娟一听,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齐赵氏现在只是在家庙出家,名义上还是齐大老爷的填房。齐意娟和齐意诚都是嫡女、嫡子。如果齐赵氏被休,齐意娟和齐意诚就连庶女庶子都不如。

以前的大齐朝,若是女子被休,她们所出的子女都会被一并被赶出府。所以一般来说,有子女的妇人不会被休,多半会被“自然死”。以保全孩子的身份地位。

但是在现在新朝的律令之下,被休弃的妇人,孩子不会被赶出去,但是地位肯定大不如前了。

而且生母被休弃,这样的孩子根本结不到好亲。

齐意娟哇地一声哭出来,对着齐老太太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祖母!祖母!——娟儿以后一定听祖母的话,求祖母不要休弃我娘。”说着,又膝行到齐意欣跟前,连连磕头道:“三姐!三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我娘出家,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还要休弃她,就真的没有她的活路了!”

齐意欣还想留着齐赵氏问话,就算要休,也不是现在,便淡淡地道:“你起来吧。这件事,求我没有用。要求,”齐意欣眼珠一转,看见站在齐大老爷身后一脸得色难以抑制的翠袖,道 :“要求,你就去求翠袖吧。”

齐意娟猛地抬起头,正好看见翠袖脸上尚未收起的得色,心头大恨,却无可奈何,又赶紧对翠袖磕头道:“翠袖!翠袖!求求你,别让我爹休掉我娘!”

翠袖大惊失色,脸上的得色一扫而光,连忙也给齐意娟跪下来,细声细气地道:“四小姐折杀奴婢了。我不过是个奴婢,怎么左右得了大老爷的主意?——四小姐快别这么说……”

齐老太太见闹得忒不像样子,沉了脸,耷拉着眉宇,道:“好了,娟儿,起来吧。——我还没有说话呢,你着什么慌?”

齐意娟听见齐老太太的话,又膝行至齐老太太跟前,攀着齐老太太的双腿,哭得哽咽难言。

齐老太太叹口气,对齐意娟的丫鬟婆子道:“把四小姐送回去吧。在这里吵得我头疼。”

齐意娟见自己娘亲不在这里,这些人就都对自己变了脸,心头暗恨,可是再也不敢在齐意欣面前表露出来。拿帕子出来拭了泪,低头跟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出去了,琢磨着要赶紧给自己的外祖家报信去。

齐意诚心里也很不好受,对屋里人行了礼,跟着齐意娟出去了。

齐大老爷见齐老太太瞪着他,讪讪地道:“娘,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议,以后再议……”

顾远东探询地看向齐意欣。

齐意欣对他微微摇头。

顾远东会意,站起来对齐老太太道:“老太太,我娘最近身上不好,阿喵要在公主府侍疾,所以我娘想着。让齐意欣继续在顾家帮着管家。等她身子好了,意欣就会回来。老太太放心,不会让意欣一直住到出嫁的。”

到了出嫁的那一天,自然要回齐家上花轿的。

顾远东微微地笑。

齐意欣听明白顾远东弦外之音。暗暗白了他一眼。

齐二老爷和齐二太太便连忙道:“娘,就算是街坊邻居,也要帮衬帮衬,更何况是我们三小姐未来的夫家呢?——娘就允了吧。横竖就帮几天忙,等要成亲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显然也听明白了顾远东的意思。

齐大老爷更是大声赞好。——只要齐意欣在顾家,齐大老爷就能有由头不时上门去呱噪顾远东。

齐老太太见大家都同意。故意端了半天架子,才颇不情愿地点头,道:“既如此,意欣你就去顾家住几天,帮着照看些家务。你要记得自己的本份,不该管的事情,一样都不要管。”

齐意欣心头略松,站起来笑着应了。便和顾远东一起告辞,去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

顾远东跟着齐意欣进到内室瞧了瞧,见齐意欣手里抱着那个他送她的妆奁匣子。笑着道:“这个匣子你可得收好。”说着,走到齐意欣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咱们洞房的时候,我可要检查这个匣子的。”

齐意欣听着奇怪,下意识抱紧了匣子,道:“你这匣子有什么古怪?你先跟我说说?”

顾远东笑而不语,看齐意欣收拾了几样日常的东西,包在一个包袱里面,就伸手从齐意欣手里接过包袱,跟着她一起出了院子。往二门上去。

齐意欣的三个丫鬟早已经回顾家去了,剩下的下人,她不过叮嘱几句,让她们好生看着院子,不要让旁人进来。

从齐家出来,顾远东和齐意欣径直去了齐家旁边的公主府。

顾范氏一大早回来。也是得了十三叔的信,匆匆忙忙赶回来的。

顾远东和齐意欣来的时候,公主府的众人已经用过晚饭,坐在顾范氏的外间屋里喝茶。

顾范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做僧人打扮的安郡王范思诚,脸上的泪水怎么抹也抹不净。

安郡王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入了定一样。

十三叔叹口气,起身扶着顾范氏进到里面的暖阁,让丫鬟给她打水进来梳洗。

齐意欣和顾远东进来的时候,十三叔和顾范氏都在里面暖阁里没有出来。

只有安郡王一个人坐在外间的扶手高背椅上,身姿笔直,一动不动。

齐意欣从廊下跨进屋里,还在偏头跟顾远东说话。

顾远东低声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齐意欣咯咯地笑出声来。

清脆的笑声在静谧的夜空里格外清晰。

安郡王下意识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齐意欣也正好转头过来看向屋里面,一下子就呆在那里。

只见一个僧人打扮的男子坐在对面,虽然面色苍白,身材有些瘦削,可是一双明眸如上好的羊脂玉里面点缀着两颗墨色珍珠,光华内敛,温润清隽。淡淡的眼光只是在齐意欣身上扫过,就落在顾远东面上,却让齐意欣如被焊住了一样,定定地站在那里。

顾远东看见齐意欣呆愣的样子,觉得十分丢脸,伸手拽了她走到安郡王身前,道:“这就是安郡王,你好好看看,愿看多久就看多久。”

安郡王微微一笑。

初春的寒冷似乎已经褪去,一股暖流在屋里缓缓流淌。天国花园里最美的花朵一齐绽放,也比不过他唇边的半丝笑魇。天边似乎还传来伽陵灵伽的歌声,在齐意欣耳边环绕。

齐意欣本来合拢了的双唇,又张得大大的,小小的心脏如擂鼓一样,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个声音: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样的倾国之色,居然是在一个男子身上出现。若是出现在女人身上,齐意欣猛然想起顾远东对她提过,如今的安郡王范思诚,生得跟第一任安郡王妃安解语极为相似。

顾远东见齐意欣就像中了魔一样,眉头拧起来,沉声道:“你看够了没有?”

齐意欣醒过神来,偏头看向顾远东,见他脸色很是不虞,忙道:“我觉得还是你更好看。”却说得言不由衷。

顾远东叹口气,指着安郡王旁边的椅子对齐意欣道:“你不用巧言令色。——坐到那边去吧。我去看看娘和十三叔。”说着,自己走到月洞门前,掀开帘子进去。

齐意欣将眼光从安郡王那边收回来,脑子清醒了不少,心里暗道:原来绝色都是有魅或人心的能力。看来人家说那些绝色都是狐狸精,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边想着,一边在安郡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安郡王低头,闭上眼,手指间捻动着玫瑰念珠,念起经来。

齐意欣见安郡王这幅样子,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很有些不好意思,急着找回场子,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就是安郡王?你为何不要喵姐了?”

☆、第8章 细说从头 (含粉红780+)

听见阿喵的名字,安郡王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手指间捻动玫瑰念珠的速度更快了些。

齐意欣想起阿喵今天白天的疯狂,不由对安郡王这幅态度心头火起。可是知道顾远东他们就在不远的暖阁里面,只好压低声音道:“你在哪个寺庙挂单?”

安郡王窒了窒,抬起头飞快地看了齐意欣一眼。

齐意欣从初见安郡王的惊艳中镇定下来,再仔细打量他,也就和看一个绝世的工艺品一样,虽然欣赏,但不沉迷,仅此而已。

“难道你还想回江北营州去?”齐意欣见安郡王不答话,追着又问一句。

安郡王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道:“不。”等了半天,也只说了一个字,真正惜字如金。

然而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如最动人心弦的大提琴一样,在秋日里悠远流长,就连最简单的一个“不”字,也让他说得荡气回肠。听在耳朵里,直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个劲儿地往心底最深处钻进去。

他的侧影轮廓更如水墨山水一样,是青峰下一个淡淡的剪影,只一个简单的姿势,就让人浮想联翩,遐思不尽。

真正的美人,就是这样的吧。从形貌到声音,从动态到静止,无一不美。

用句齐意欣前世的流行语来说,叫360度无死角。

齐意欣听着安郡王的声音,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良久方道:“你今天去东子哥的就职大典做什么?——东子哥说你本来不想跟他到江东来的。”

安郡王顿了顿,将最后几句经念完,将玫瑰念珠握在手里,抬头看向齐意欣,微微一笑,和声问道:“你就是东子的未婚妻?”

齐意欣愕然,方才想起来。顾远东刚才,好像还没有跟安郡王说过她是谁,只是对齐意欣说了一句“这就是安郡王……”。

齐意欣下意识想伸出手,跟安郡王握手。同时问他:“我是齐意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就跟她前世的习惯一样。

可惜这里不是她以前生活的世界。

齐意欣也只敢把手在裙子边上蹭蹭,点头道:“安郡王白天在北城门应该见过我和东子哥吧。”

就职大典的时候,齐意欣和顾远东并肩站在北城门的大观楼上,向城楼下面街道上的人群挥手致意。

那时候,安郡王就站在城楼下方不远处的屋檐下,才被阿喵看见。追了下去。

想起上午的那一幕,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齐意欣叹口气,起身走到安郡王对面坐下来,看着安郡王道:“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回事,可是喵姐很想你,想到快要发疯了……”

话还没说完,顾远东已经从里面暖阁大步出来,厉声呵止齐意欣道:“意欣!”

齐意欣站起来。看着顾远东走到她跟前,有些倔强地仰起下颌,道:“你们做什么要瞒着他们?”

安郡王跟着站起来。对顾远东温言道:“让她把话说完。”

顾远东捏了捏拳头,对齐意欣使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

齐意欣抿了抿唇,无声地做了个“为什么”的口型。

顾远东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侧脸。——让齐意欣给阿喵留几分脸面。

齐意欣却不认为这是丢人的事。对自己的未婚夫情有独钟,何罪之有?

“喵姐今天回去就闹着要剪了头发去做姑子去……”齐意欣在顾远东捂住她的嘴之前,将最后一句话喊了出来。

安郡王手里的玫瑰念珠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齐意欣从顾远东身前探出脸去,看向安郡王。

安郡王立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

齐意欣心里一喜,以为自己的劝说奏效了。正要再接再励,却听见安郡王温润的声音传来,“……她向来是这样顾前不顾后的,过一阵子,她也就自己好了。”说着,安郡王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齐意欣眼睁睁地看着他掀开帘子。高大的背影走下台阶,沉入黑黢黢的夜色之中。

“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齐意欣目瞪口呆,忍不住拉着顾远东的袖管,指着大门口道:“快去叫他回来啊!”

顾远东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对齐意欣道:“他有他的难处,你就不要勉强他了。”顿了顿,顾远东又道:“国破家亡对他的打击,远远超过了儿女情长能给予的慰藉。——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齐意欣怔怔地看着顾远东的眼睛,再看一看大门口还在晃动的夹棉帘子,一股酸涩涌上胸口,鼻子里有些堵,低下头闷闷地道:“我以为,儿女情长,是对他国破家亡的补偿……”

顾远东静立在齐意欣面前,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反对跟阿喵说起这件事吧?”

因为安郡王的态度。他不肯面对阿喵,就算说了也没用。只能让阿喵连心里的影子都留不住。

齐意欣咬了咬下唇,往顾远东跟前又走近一步,仰头看着他。

顾远东明白齐意欣的意思,嘴角弧度微弯,声音比蚊呐还轻:“……你放心,我和他是不同的。”

齐意欣跟着微笑,低声道:“我知道。我也一样。”

十三叔扶着顾范氏从暖阁出来,四处瞧了瞧,问道:“安郡王呢?”

顾远东转过身,对十三叔和顾范氏点点头。

齐意欣从顾远东身后走出来,下颌往大门处扬了扬,道:“出去了。”

十三叔有些不放心,侧头对顾范氏道:“灵均,我出去一趟。”

顾范氏点点头,嘱咐顾远东:“跟你十三叔一起过去,劝劝思诚那孩子。他心思重,总是放不下那些东西。”

顾远东应了,对顾范氏道:“娘,让意欣陪您说说话。”说着,又看向齐意欣,道:“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娘也是一样。”

齐意欣笑着点头,目送顾远东和十三叔出去了。

顾范氏就对齐意欣招招手,笑道:“意欣,过来。咱们娘儿俩去暖阁坐着说话去。”

齐意欣忙走过去,扶住顾范氏的胳膊,往暖阁里面去了。

“我已经跟东儿说了,今儿天晚了,你就在这里留一夜,跟我一起睡。”顾范氏拍着齐意欣的手,两个人一起进去。

暖阁里面比外面暖和得多。

齐意欣一进来。闻到那股清爽的橘香,精神一振。

顾范氏和她分坐在暖阁的罗汉床上,中间摆着一个紫檀木的四足矮方几。

里面伺候的大丫鬟绿茶从暖阁一角将炭炉上坐着的紫砂茶壶拎过来,给齐意欣和顾范氏各斟了一杯茶。

齐意欣晚上入睡之前,一般不喝茶。正要拒绝,却看见茶杯里面不是一般的红茶或者绿茶,而是玫瑰花茶。这样的茶,既能养颜。又有助睡眠。

齐意欣便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就将话题转到安郡王和阿喵身上,问顾范氏道:“伯母。喵姐年岁也不小了。之前因为误会,以为安郡王已经殉国,喵姐一直不肯嫁人。如今安郡王已经活着回来了,伯母是不是应该劝说劝说他们?”

顾范氏想起齐意欣刚才说的话,笑着道:“你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阿喵想出家这种话都说了出来。思诚这孩子实心眼儿,他会当真的。”

顾范氏今天一大早就离开顾家,回到公主府。

阿喵回到顾家的时候,顾范氏已经走了,还不知道阿喵在顾家的举动。

齐意欣忙不迭地摇头。急急忙忙地道:“伯母,我说的是真的!——喵姐今天确实在府里头要绞头发做姑子去!”

顾范氏难以置信,用手捂在嘴上,一双美眸看着齐意欣,道:“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的!”

齐意欣大急,“我说的是真的!伯母今天一大早就离开顾家。没有来得及见到喵姐……”说着,就把阿喵回去之后,在屋里闹腾的事说了一遍。

顾范氏听完,脸上的神情又痛惜,又不忍,眼里的泪珠盈盈欲滴,却咬牙不让它们落下来,“这两个小冤家,从小闹到大,还是这么不消停……”

齐意欣觉得奇怪,忙问道:“伯母,这话怎么说?喵姐和安郡王,以前很熟悉吗?”不应该啊,安郡王在京城,阿喵在东阳城,就算是亲戚,也不是很熟吧?至少不会像顾远东和齐意欣一样,在一个城里住着,经常能见面。

顾范氏低下头,拿帕子在眼角印了印,对齐意欣说起往事。

原来,安郡王的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安郡王的爹老安郡王从此郁郁寡欢,不久也跟着去了。

顾范氏那时候已经嫁到东阳城,刚生了阿喵。听说还在襁褓当中的安郡王父母双亡,对他十分怜惜,特意向父皇请旨,将安郡王带到东阳城抚养。

安郡王从会走路开始,就同阿喵一起同吃同住,在一个床上睡觉,一个碗里吃饭,比亲兄妹还要亲密。

后来顾范氏又生了顾远东,也是难产,幸得齐意欣的娘亲齐裴氏所救,母子平安。

只是从此以后,顾范氏的精力就大不如前,又要照看顾远东,就对大女儿阿喵疏忽了一些。

阿喵小的时候,很不喜欢自己的弟弟顾远东,因为他分去了娘亲的注意力。

只有幼年的安郡王一直陪着她,事事以她为重,处处为她分忧。

阿喵投桃报李,对安郡王也是百依百顺。别人的话,阿喵经常听不进去,只有安郡王的话,跟圣旨一样,阿喵是一定会听的。

两人十五岁的时候,顾范氏向她的父皇请旨,给安郡王和阿喵定了亲。

这个亲事,对安郡王和阿喵来说,是水到渠成。两个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人,或者嫁别人。

可惜订婚之后,安郡王就被皇帝一旨圣旨,调回京城,正式承袭安郡王府。

十八岁时,安郡王就被皇帝调往江北营州戍边,从此一去不回。

到如今,十年生死两茫茫。

齐意欣听到这里,不由痴了,半晌才对顾范氏道:“伯母,我还是觉得,应该让喵姐和安郡王见上一面,让他们自己拿主意。瞒着喵姐,只会造成更恶劣的后果。”

顾范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有些疲倦,“阿喵这孩子,越发任性了。我担心她到时候,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齐意欣踌躇半晌,试探着问顾范氏:“伯母,如果您同意,我想试着去问问喵姐是什么主意。若是她能拿得起,放得下,对他们俩人都好。若是喵姐不肯放弃,不如……不如,就让喵姐去说服安郡王,不好吗?”

齐意欣本来不知道阿喵同安郡王有这样的前缘。

这样看来,两人根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过这样的未婚夫,难怪阿喵能对着李绍林那样的西贝货都忍不住另眼相看。——实在是太想他了,所以将一切跟他有关的、想像的人都要拿来反复寻味。就算知道是赝品,是假货,也要麻痹自己,聊胜于无。

这样的阿喵,实在是太可怜了。齐意欣忍不住想帮一帮她。

顾范氏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晚上齐意欣跟顾范氏一起安寝的时候,顾范氏才松了口,对齐意欣道:“你仔细些,别一下子就将底牌都掀出来。你知道阿喵的性子,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不管是伤害她自己,还是伤害别人,她都做得出来的。”

知女莫如母。

齐意欣想一想阿喵的性子,确实如此。可是她倒挺欣赏这种性子的。就跟飞蛾一样,明知是火,也要飞扑过去,不管会不会将自己的烧成灰烬。只要能有一刹那的交汇,不计任何后果。

因为她做不到,就更羡慕可以这样做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齐意欣就爬起来,陪顾范氏用过早饭,就着急忙慌地催顾远东回去。

顾远东很是意外,上下打量她一把,沉声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坐在顾远东旁边的安郡王捧着一碗粥,喝得专心致志,似乎没有听见顾远东和齐意欣说话。

齐意欣理直气壮地道:“那边府里有很多事要忙,过两天伯父就要下葬了,你不想回去理事吗?”

☆、第9章 真相在哪里

齐意欣的话如此义正词严,冠冕堂皇,差一点的人都会被她唬住。只有顾远东,知道她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打着什么主意。

“走不走啊?”齐意欣坐过来轻轻推了顾远东一把。

顾远东轻轻叹口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站起来,招手让丫鬟捧来大氅,道:“那就走吧。”说着,回头看了安郡王一眼,“你来不来?”问的是安郡王来不来参加顾为康的葬礼。

如果安郡王也要去,警戒的程度就大不一样了。

齐意欣两眼一亮,充满期待地看着安郡王,希望他能点头说“去”。

安郡王却不紧不慢地放下粥碗,抬头看着顾远东,平静地道:“不去。”

齐意欣大失所望,忍不住问道:“你从江北营州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参加先大都督的葬礼?”

安郡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负着手道:“当然不是。我来,是为了东子和顾夫人的盛情难却,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喵姐呢?你不觉得,你最应该给出交待的,是喵姐?”齐意欣很是不忿地道,因生了些气,两颊绯红,很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安郡王垂眸望着桌上的碗碟,低声道:“我已是出家之人。前缘已断,多提无益。”说着,抬眸看向齐意欣,带着一丝恳切的语气,求道:“齐三小姐,我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人,可是我和阿喵之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太多。——好心办坏事,比故意做坏事,毁坏力更大。”

齐意欣怔住了。安郡王说得,不无道理。她自己也最恨那些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咋咋乎乎管别人家的闲事的人。

可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她又觉得于心难安。

顾远东看见齐意欣为难的样子,笑着解围道:“你可以向阿喵暗示一下。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再说,我相信思诚表哥不会一言不发,一走了之的。”

齐意欣不情愿的点点头,让顾远东给她披上大氅。转身之间,却看见屋里的丫鬟都红着脸,两眼水汪汪地往安郡王那边偷瞧。

一波又一波秋波扫过去,安郡王的灰色僧袍都要被浇得透湿了。

齐意欣突然想起之前一直觉得很不对劲的一件事,扭头问她身旁的顾远东,道:“他生着如此容貌,怎么昨天在东街的时候。然都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喵姐以外。”

齐意欣很是不解。以安郡王的天人之姿,就算是僧袍芒鞋,也是倾国之色。随便往大街上一站,都会引起巨大的轰动。就像前世那些偶像明星一样。——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明星,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别说是安郡王,就是李绍林那个西贝货,每次出行,都有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对他芳心暗许,痴迷到走路撞柱子,吃饭掉筷子的地步。

这样的正主儿来了。大家反倒无动于衷。

就算当时是顾远东的就职大典,顾远东也生得极好,可是对普通人来说,一个像安郡王这样形貌的男子在身边出现,不大惊小怪是不可能的。

可是昨天,真的只有阿喵最先注意到他。

齐意欣站在北城门的大观楼上,看见的,也只是安郡王侧立屋檐下的身形,并没有看见他的脸。

听见齐意欣的疑问,顾远东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个暴栗。道:“到现在才想起来,你的反应可真够慢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意欣抱着顾远东的胳膊摇了摇,在心里暗道,难怪昨天喵姐会认为安郡王是一缕幽魂现身,只有她看得见,别人都看不见……

安郡王心里一颤。他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在阿喵看来,都没有差别。他美也罢,丑也罢,好也罢,坏也罢,对阿喵来说,她都能一眼认出他。那一天,他戴着人皮面具站在屋檐下,看向北城门的大观楼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在阿喵脸上,比在旁人脸上多停留了一刻。 就是那一瞬间的功夫,就让阿喵意识到不同,继而追了下去……

安郡王在心底慨叹一声,双手缓缓合什,对齐意欣和顾远东行了一礼,道:“做早课的时候到了,两位请便。”说着,自己走进自己的禅房,开始敲着木鱼念经。

顾远东俯身下来,在齐意欣耳边说了四个字“人皮面具”。

齐意欣两眼瞳孔一阵紧缩,仰头看着顾远东幽深的双眸,道:“真的有这种东西?!”

顾远东笑着点头,轻挽她臂间,带着她一起回到顾家。

阿喵已经起来了,倒是不哭不闹,吃完早饭,就等在齐意欣的梧桐院里。

齐意欣回来的时候,看见阿喵坐在她内室南窗下面的长榻上,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就让蒙顶给她们端茶过来。

阿喵顾不得喝茶,忙忙地拉住齐意欣的手,带着些急切,又带着些欣喜,问道:“你跟我娘和弟弟说过没有?他们同不同意?”还惦记着要出家的事儿。

齐意欣一手握住阿喵的手,一手拍上她的肩。一拍之下,有些怔忡起来。阿喵本是高挑丰润的身形,如今却瘦了许多,两肩都快成了削肩。

“唉。”齐意欣又叹息一声,“喵姐,如果,我什说如果,如果你出家了,安郡王又活过来了,你怎么办呢?”

阿喵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人死不能复生……”话音戛然而止。阿喵想起自己就是重生之人。——人死,还可以复生。

安郡王会吗?他也会重生吗?

阿喵心里怦怦跳起来,两眼亮堂堂地,对齐意欣道:“真的?你真的觉得,他……他有可能死而复生?”

齐意欣头上落下两条黑线,叹息着以手抚额,对阿喵劝道:“喵姐,我是外人,可能是旁观者清,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阿喵点头如捣蒜:“说!你说吧!”像个无法自立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齐意欣,企盼从她手里落下些许星光,照亮她的人生。

齐意欣两眼望着别处。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道:“喵姐,如果安郡王还活着,你们现在,可能是一对恩爱夫妻,也可能是一对怨偶。”

“不可能!”阿喵激烈反对齐意欣的话。

齐意欣伸出一只手掌,挡在阿喵的面前。继续道:“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可能成亲多年,当初的爱意已经变淡,甚至已经消失。维系你们两人的,不再是爱情,而是亲情。他有可能纳妾,你有可能对别人动心……”

这一次,轮到阿喵伸手捂住齐意欣的嘴,道:“别说了。意欣。你不明白的,你不知道思诚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齐意欣眼里露出怀疑。伸手将阿喵的手拉开,道:“是,我是不很了解你们。我只是从常理来说,世上夫妻,大多会走这条路。”

阿喵有些不高兴,站起来,看着齐意欣冷笑道:“那你想过你自己没有?有一天,我弟弟会对你爱意不再,只有亲情,或者亲情都没有。只有一点正室的敬意,他也会看上别的女人,也许也会纳妾。——你往自己身上想过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凭什么认为,只有你的男人,会对你一心一意。别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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