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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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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凉的夜,大兴的街道寂静无声,除了偶尔一队骁果巡逻的脚步踏碎这宁夜,再无余音。国医馆乃是朝中显贵患病所呆的地方,阿倍贵一受伤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延医,并没回驿站去。此时夜半时分,所有人都睡了,除了门前昏暗的灯笼里微黄的火光在跳动,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

“嗖”一声响,在夜的寂静里分外的清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四个黑影不知何时悄悄的出现在国医馆后墙下,四人搭成人梯,轻巧的翻过并无设防的后墙,落进院子。

“在哪间?”来人正是小野妹子座下四杀手。

“那间。”杀手风遥遥一指,他送阿倍贵一来医治,自己知道地方。

四人匍匐着爬了一段,见无动静,爬起来猫着腰潜行到阿倍贵一房间的窗下,杀手风用手在窗户纸上一点,戳出个洞来。从怀里拿出个管子,插进破洞,轻轻一吹,一股迷魂烟飘进房内。四人静静等了一会,觉得药性差不多发作了,杀手山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用匕首在门闩处一别,把门闩卸了下来,四人推开门,掩住口鼻,摸了进去。

三人在门口望风,杀手风见衣服搭在一旁椅子上,伸手去摸。不见卷轴,他便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床上人的怀中,触手而去,竟然只是个枕头。杀手风一惊,叫道:“上当了。”话音一落,院子里灯火通明,一队人马赫然把房间堵个严严实实。四人被困在房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瓮中捉鳖,插翅难逃了。

“四位朋友好久不见了,上次承天楼一晤,对你们的本领很是佩服,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武安福大摇大摆的从队伍后面走出来,得意的道。

“你好阴险。”杀手山鼻音浓重,口音又古怪,武安福一时没听懂,不过他现在是菜刀,根本不用去管鱼肉在说什么。

“四位,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吗?”武安福还是挂着笑容,似乎在问候对方是否吃饭一样的和蔼,四个杀手感觉到身上寒意阵阵。

“怎么办?”杀手山问。

其他三人都无语。外面的几十人,人手一弩,他们四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避无可避,若是外面真的放箭,他们除了变成刺猬,别无选择。

“跟他拼了。”杀手风手里握住暗器,咬牙切齿的道。

“可惜没完成任务。”杀手林也扣住暗器,语气黯然。

“听天由命吧。”杀手火道,手臂端起,严阵以待。

“打!”杀手山一声吼,四人分成两组,一组冲向门口。一组撞向窗户,同时手中暗器,如雨点一样打向房外的武安福。武安福并不惊慌,似乎早知道他们的动向一样,口中喝道;“想起你们跟踪老子,老子就不爽,这回送你们去西天,你们求佛祖保佑,下辈子别生做小鬼子吧!”他一边说着,背后扯出两头蛇,抡将起来。虽然有些日子没操练了,枪法依旧不含糊,那十几枚暗器“乒乒乓乓”全被打飞。而他身后众人也一起放箭,连珠弩威力巨大,一次能发射十只胬箭,只见箭刃穿空,血光四溅。四杀手就算武功卓绝,也难以施展开来,乱箭射来,惨叫连连,落在地上。四人都身中十几箭,当场毙命。

有人上前用刀在四人身上戳了几下,确定都死透了,这才罢休。武安福走上前去,叹息一声道:“可惜你们一身本领不能为我所用,放心吧,我会把你们的脑袋送回去的。来人啊,收拾一下。”六道众人上前来把四具尸体抬走,用水冲洗现场,损坏的窗户门户都立刻修理,到了天亮,一定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被杀。

“大人,明天早朝护送阿倍贵一的人选已经定了。”李靖道,“我和雄大哥,王大哥,小叶一起带队,绝对万无一失。”“那就好,我要叫小野妹子知道,中国人不是好糊弄的。”武安福道。

武安福精心安排的护卫队并没有起到作用,当小野妹子接到武安福派人送去的精心包装好的礼盒,打开来看到四个人头时,当场昏厥过去,根本没有机会再安排人手半路动手了。阿杯贵一虽然脚还不能走,听说能见到杨广还是很高兴。他前一夜被安排进武安福的府里热情接待,又被武安福派重兵护送着上朝,虚荣心大的满足,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一场暴风雨。

“倭国使臣阿倍贵一拜见中国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阿倍贵一被抬到殿上,在随从和通译的帮助下,给杨广磕了个头。杨广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道:“贵使受惊了,朕明日派太医给你瞧瞧,煎几副药,让你快点好起来。”“多谢皇上。”阿倍贵一受宠若惊的道,“小臣这里有我国大王的一封书信和礼物,恭贺皇上登基。”“你们小小国家,能有什么礼物,还千里迢迢的送来,真是难为你了。牛弘啊,你替朕挑选几样宝物,赐给倭国的大王。只要他忠心侍奉我,以后自然多有封赏。”杨广虚荣心被满足,十分高兴的道。

“皇上,这是倭国大王的书信。”太监从阿倍贵一手中取过卷轴,呈给杨广。杨广展开卷轴看去,见都是恭维祝贺的话语,并不在意。正要随手放在一边,猛见抬头的字眼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瞧,乃是“日出处天子至书日没处天子”一行字。杨广勃然大怒,“啪”一声把卷轴掷到地上喝道:“牛弘,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满朝文武皆惊,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牛弘心到坏了。匆忙去拣起一看,也变了脸色,喃喃道:“臣也不知情啊。”他边说边望向武安福,心知他一定知道。

阿倍贵一早被吓傻,痴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杨广看他一副白痴模样,也懒得去问,怒道:“这倭国的蛮子实在不懂得礼貌,竟然敢和朕并称天子,难道不知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的道理吗,以后不要和他们来往了!”阿倍贵一这时才回过味来,略微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可他一着急。结巴起来,说不明白,嘴里咿呀咿呀,汉语和日语混杂,让人听不懂是在说什么。牛弘生怕事情闹大,忙道:“皇上,倭国人远在海外,未曾开化。衣不蔽体,饥不择食,哪里懂得天朝上国的规矩。他们学我国文字,也只是皮毛而已,只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皇上宽宏仁慈,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武安福心想事情到这个地步也差不多了,到也不必闹僵,忙出列道:“皇上,这些野蛮人不懂规矩再所难免。我看小野妹子深知中国文化,不如皇上派遣使节去倭国向他们阐明道理,让倭国大王来请罪拜服,才显得咱们中国文化宽容博爱和皇上的圣明。”杨广这才转嗔为喜,想了想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这种蛮子,原也不必计较。裴世清,朕就命你和小野妹子一起出使倭国,向他们传播咱们中国的文化文字,也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做教化。”鸿胪寺官员裴世清领了旨,自有人去起草诏书。阿倍贵一被抬了下去,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散朝以后,萧禹怒气冲冲的走到武安福身边,脸色铁青的看着武安福,武安福笑眯眯一脸挑衅的道:“萧大人有事吗?”

第157章 盛会

“武安福,你莫非真要和我做对吗?”萧禹浑身发抖,全是被武安福气的。

“萧大人,难道我哪里做错了吗?”武安福脸色一变,“倭国居心不良,妄想和我天朝平起平坐,这难道是小事吗?萧大人,我看你才是鬼迷了心窍,想要卖国求荣呢。”“你……你……你……”萧禹说不出话来,脸憋的通红,他一世聪明,却被佛国的理想蒙了心。小野妹子找他帮忙,也未明说是怎么回事,方才在朝堂上。他也隐约明白自己被小野妹子利用,一股怨气只想着发泄在对立的武安福身上,此刻被武安福义正词严的反驳,心中知道这事自己做的理亏,顿时泄了气。

“萧大人,枉你读圣贤书,做的可都是缺德事啊。”武安福逮到机会,自然要好好揶揄他,报下这一年多来被萧禹打压的仇。

萧禹一直以来对武安福颇为轻蔑,觉得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只是运气好才成为一方的势力。如今他瞧不起的人却在教训自己,而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萧禹只觉得五雷轰顶,被武安福又是劈头盖脑的一通臭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武安福骂了个过瘾,心满意足的离去好久,他才踉跄的回到府里。一连十天,称病请假,一步未出大门。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臣在朝廷里散播了萧禹惹怒了皇上的传言,一时间萧禹的人都有些自危,裴矩每天晚上都要接待数个来“谈心”的大臣。朝廷里本来固若坚冰的势力壁垒,竟然在这谣言的攻击下和萧禹自暴自弃一般的闭门不出中,慢慢的打破。

小野妹子离开京城的时候,太子杨昭依依不舍的去送别,武安福身肩护卫重任,虽然尴尬,也得远远看着。看着小野妹子一脸泪花的跟太子道别,而太子向自己投来仇恨的目光,武安福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得罪太子,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端午节一过,虽然宇文恺的龙舟还没造好,兴致勃勃的杨广依然带着宇文化及。宇文成都,萧禹,裴蕴,虞世基,来护儿,长孙无忌等重臣前往东都洛阳巡视。太子杨昭奉命监国,裴矩奉命辅佐太子迎接西域各国使节。而武安福因为保卫大兴的责任,自然不能随队出行。他心知这一留下必定没有好日子过,果然前脚送走杨广,后脚麻烦就来了。陪着杨昭刚回到掖庭宫,正想告退,杨昭道:“武安福,过几日各国使节就要来大兴朝拜,这皇城的安全你可能保证?”“微臣自然能保证。”武安福明知道杨昭话里有话,却不得不这么说,若是不敢保证,岂不立刻丢了乌纱帽。

“哼,我看不见得,前几日倭国使节的事情,我可没忘。”杨昭那肥大的身躯在椅子上转动了一下,冷冷的道。

“那的确是微臣的失职,这次西域使节来朝,微臣一定小心谨慎,确保使节的安全。”武安福忙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以为辅佐父皇登基有点功劳就了不起,在本太子眼里,你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以后尾巴不要翘的那么高。”杨昭这话明摆着是要找别扭,武安福心里这个气啊,却实在不敢顶撞,只得恭敬的道:“微臣不敢。”“我可告诉你,这次若是出了半点的纰漏,你就自己把官印送过来吧。”杨昭道。

“微臣知道了。”武安福心知这回要糟,杨昭身为太子,有不少大臣为他卖命。想弄出点动静来简直再简单不过,自己这下无可避免的陷入了他的陷阱,这统领的官职只怕保不住了。

闷闷不乐的来到骁果营,把副统领都召集起来,命令他们每日加强巡逻,严密监视皇城各处的动静。交代完了,将李靖等心腹都叫到营中,把和杨昭之间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奶奶的,这不是成心找咱的别扭吗?武兄弟,要我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杨广去了洛阳,把那只肥猪太子砍了,拥戴你做皇帝,我们都做大将军,你说好不好?”雄阔海脾气暴躁,一听杨昭如此刁难,第一个沉不住气道。

“雄大哥,你可小点声,隔墙有耳,若被别人听见,只怕咱们都要掉脑袋。”武安福吓了一跳,这个莽将打仗冲锋是好手,出谋划策就有点乱来了。

“咱们连这骁果营的两万人都无法全部控制,何谈造反,我看惟今之计只有严加防范,别叫太子抓到把柄才是。”孙成道。

众人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一贯足智多谋的李靖也只是提议派六道暗中监视太子一党大臣的行动。武安福也知道此事难办,只得先让众人都去巡逻,就盼能拖过这段日子,再找裴矩去和太子说几句好话,让他消消火气。

遣散了众将,武安福无精打采的回到府里,孙思邈正在前厅和王药师聊天。一见武安福回来,忙过来行礼,武安福一见孙思邈,脑子里立刻蹦出个念头来。

“孙先生,你上回跟我说太子身体虚弱,若是太子从京城去东都,一路颠簸,他的身体能撑的住吗?”武安福问道。

“只怕很难。”孙思邈道,“太子后天元气大损,身体肥胖,若是过度劳累或者旅途颠簸,只怕会一病不起。”武安福听了,冷冷一笑:“既然这样,你帮我再配点让人吃了更虚弱更容易得病的药,既然他不给我活路,我也就不用客气了。”杨广去东都后半个月,西域各国的使节陆续来到了大兴。裴矩半年来和西域诸多国家通好,大送金银布匹和各种精美的手工艺品,西域诸国多是小国,一见有重利,纷纷称臣。这一次,计有西域四十二国的使节六百余人来到大兴,一时间驿馆人满为患,又腾出数个大臣的府第供他们居住,每日更是山珍海味供应。这些使节吃着喝着不说,每人还都发数百两银子的零花钱,供他们在大兴买卖娱乐。武安福派了五千骁果每日巡视,六道也在暗中保护,一连四五天过去。倒也没出什么乱子,眼看大会就要召开,武安福越发的紧张,不知道杨昭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五月二十四,裴矩筹备良久的西域大会终于召开了,这一日。大兴街头大演百戏,盛陈文物,大开市禁,隋朝以天国之姿展示世界最富强国家的繁华富庶。本来以为已经见识了隋朝风土人情的各国使节在太子杨昭的陪同下周游京城各坊,这才知道原来中国地大物博,非是几日之内能够了解的。杨广早在去东都之前就下令征集四方有奇技异艺者在端门街献艺,众使节车驾从端门街路过,只见戏场周围有五千步之遥。执丝竹乐器者一万八千人,鼓乐之声闻达数里之远,令人耳晕目眩。高昌亲王鞠博雅见了大为惊叹,对杨昭道:“原来天朝如此繁华,我等小国今日才算见了世面啊。”杨昭欣喜道:“准备不周全,献丑了。”他话音一落,武安福一旁道:“高昌王你有所不知,这大兴的富庶还远远不及东都洛阳。洛阳新都建成,皇上自去巡视,我们中国一大半的好玩物事如今都在东都,只不知道你们可有机会一见了。”鞠博雅听了大惊:“还有比这更繁华的所在?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不然岂不白来中国一趟。若是去东都,也正好见见皇上,一睹中国天子的风采。”杨昭听武安福自夸,倒也不以为忤,心道再让你蹦达几下,过几天有你好瞧的。

巡游一番,众使节随杨昭回到掖庭宫,这里早摆开流水一般的酒宴。珍禽异兽,烹制精美,让人直咽口水,香醇美酒扑鼻芳香,让人食指大动。这一餐直吃到华灯初上。只见集市上灯火光烛如同白昼,繁华似锦,人流如梭,比起白日来更添精彩。众使节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大吃大喝,指点着新奇的物事,称赞不决。

“太子,我看这些使节对咱们天朝羡慕非常,联合他们分化突厥,指日可待。”裴矩看着自己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颇为得意。

“你说的是,只不过他们没见到父皇,不知是否安心称臣。”杨昭刚一说完,一阵微风吹来,不由咳嗽起来。

“太子你没事吧?”裴矩知道杨昭身体不好,急切的问道。

“有些劳累。”杨昭只觉得脚步有些虚浮,连喘了几口粗气。

“太子快喝杯酒顺一顺气。”武安福凑过来,一脸谄媚的道。

杨昭接过酒来,一口喝干,觉得舒服不少,看武安福的表情,心头暗笑:如今才知道奉承本太子,晚了。

这一日物华天宝的中国给西域各国使节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所有的人都酩酊大醉,载歌载舞不亦乐乎。武安福部下的骁果营忙的焦头烂额,好在没出乱子。直到半夜,使节们才各自回去休息,等待第二天继续玩乐。武安福累的浑身若散了架一样,回到家里,苏凝云还在等他,正好给他捶腰敲背。两人正说着体己贴心的私房话,就听外面有人高喊:“大人不好了,驿馆着火了!”

第158章 布衣权臣

等武安福刚到驿馆的时候,就看到几十个赤裸着身体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的西域使节,方才还狂欢烂醉的他们,此刻眉目都被熏的焦黑,有一位的胡子被烧了一半,看起来滑稽之极。武安福可没心情嬉笑,一面叫人救火,一面叫人拿些衣物给众使节。

“大人,起火的是驿馆的西厢房,火势很猛,一直蔓延到中央的两间客房,高昌的一个使节被烧死了。”最先发现起火的叶竹君匆匆赶来报说。

“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有人在巡逻吗?”武安福怒不可遏的道,叶竹君从来没见武安福发这么大的脾气,垂头不语。

“大人,也不能怪小叶,西墙外巡逻的六个骁果,都让人杀了。六道的三个暗哨也被端了。贼人手法十分的老道毒辣,先把火油浇在厢房墙上,然后纵火逃逸。”李靖上前劝道。

“我操你个血妈啊!”武安福恨的咬牙切齿,不用问就可在知道下手的一定是杨昭的人,除了他以外,这皇城之内再无人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大人,当务之急是先救火。”李靖也知道事情重大,只怕逃脱不了干系。

武安福挥挥手让叶竹君救火去了,他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既然能把六道的暗哨端掉,又悄无声息的杀了六个骁果,这些人的本领可想而知。若说不是杨昭那些训练有素,武艺非凡的太子卫队,武安福打死也不信。

看着熊熊烈火,武安福忽然笑了,李靖在一旁吃惊不小,忙道:“大人,你这是……”武安福看到李靖诧异的目光,知道他怕自己骇的疯了,忙道:“你放心,我没事。你现在就回府去,叫孙先生以我的名义写一封奏折,把今天的盛况给皇上说一下。注意把高昌王说想去东都见驾的事情写上,就说西域各国的使节都仰慕皇上,一定要亲自去朝拜不可。写好之后,马上派人送去东都,给来护儿,让他交给皇上。”李靖闻言,眉毛一挑,心领神会,转身飞奔而去。他的身影刚消失在黑暗里,就听有人喊道:“太子到!”太子杨昭在数十名亲卫的护卫下匆匆赶来,武安福忙迎上去拜倒道:“罪臣武安福拜见太子。”“哼,你还知道有罪呢?”杨昭鼻子里哼了一声,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听在武安福耳中,分外的悦耳。

“臣护卫不严,罪该万死。”武安福道。

“太子,这人从前很是威风,原来是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蠢货,这样的人怎么能保卫太子你的安全呢。”一人道。武安福不用抬头就知道说话的是太子身边亲卫统领黄骓,他有一身的好本领,却一直不甚得志。自从跟随了太子,每日操练部下网络豪杰,倒把太子亲卫队带的有声有色。今日这一场火,十有八九是他带人放的。

“哼,武安福你自己说呢?”杨昭道。

“臣知道这次犯了大错,自该请罪。不过如今形势紧急,救火为先,请容臣指挥救火,明日一早,臣将负荆请罪。”武安福道。

“好个负荆请罪,那就快去救火吧。”杨昭哈哈一笑,不再理武安福,安慰那些受惊的使节去了。

武安福狼狈的爬起来,在太子亲卫们的嘲笑里默默的转过身,指挥救火去了。若是杨昭看到他一转过身去后脸上恶毒的表情,只怕会后树了这样一个敌人,那眼神里狼一样残忍的目光透过黑夜和火光。不知道投向什么地方,武安福在这熊熊燃烧的夜里,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翌日一早,武安福身穿布衣,带着印绶和骁果营的名册等物来到掖庭宫求见杨昭。黄骓早就在宫门前守侯了,一见武安福,笑道:“这不是武将军吗?怎么穿的如此朴素?”武安福没搭理他,只是道:“我来跟太子请罪,请黄大人通报一声。”“太子昨晚感了风寒,太医正在调理,你在这等着吧。”黄骓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为了戏弄武安福,反正武安福在宫门口等了一个时辰,直到脚都站麻了才被召进去。一进到殿里,武安福就见裴矩早已经在了,一见武安福进来,裴矩冲他使了个眼色。

武安福知道裴矩是在为自己求情,不过他主意已定,当下道:“太子殿下,臣昨夜疏忽防卫,致使贼徒在驿馆放火。烧死高昌国使节一人,烧毁房屋三间,还刺杀了骁果九名。这都是臣指挥不力,布置不当,臣请辞去所有公职,听候发落。”杨昭斜靠在座位上,身上还盖着毛皮,听了武安福的话,本来有气无力的脸顿时活泛起来:“你当真要辞去官职?”杨昭虽然想收拾武安福,却也有忌惮,毕竟武安福的位置显要。也是他父亲颇为器重的大臣,真要是动手处置,怕杨广有所怪罪。如今武安福主动辞呈,杨昭哪能不乐。

裴矩听了大吃一惊,他本来已经跟杨昭求了半天情,只盼武安福能说几句软话。当可保住官位,不料武安福一上来就主动请辞,给裴矩来了个措手不及。

“武老弟,你这是干吗?”裴矩顾不得礼节,走到武安福身前低声道。

“裴大人,我本来就无意为官,再说本领不济,才有如此大祸,总不好腆着脸赖在这重要的位置上不走。若是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就替我美言几句,让我就此回乡去吧。”武安福这话说的颇为诚恳,泪花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于落了下来。裴矩看得心酸,只得退回去对杨昭道:“太子,武安福已经认罪认罚,你看?”杨昭知道裴矩和武安福交好,既然已经把武安福整治的丢了官,还痛哭流涕,两人因为小野妹子结的梁子也就一笔带过了。他也不想让裴矩难做,便道:“既然你认了罪,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念你辅佐父皇有功,赐你白银一千两,准你回乡。”“谢太子殿下。”武安福通通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边流泪边退了出去。裴矩跟杨昭告了罪,匆匆赶出来。

“你这是何苦?”裴矩追上武安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裴大哥,我若是不来这一出,太子能轻易放过我吗。”武安福早没了眼泪,面无表情的道。

“我若从中斡旋,事情尚有转机啊。”裴矩叹息道,一半是为了武安福,一半是为了自己从此在朝廷中少了一大助力。

“朝廷里风波险恶,我能官拜侯爵,已经心满意足,如今能全身而退,未尝不是福气啊。”武安福颇有深意的道。

裴矩听了,不禁想起多年来一朝为官的同僚们,无论是开国九老。还是先帝重臣,又或者是一起辅佐杨广登基的这些人里,死的死,散的散,就算在朝中显赫如自己者,也是战战兢兢。如武安福这样能够急流勇退的,却也不多。想到这里,他也释然道:“兄弟你年纪还轻,将来我跟皇上保举你做个一州太守,也算有个归宿。”武安福大笑道:“裴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尊敬你。将来若有一日你我重逢,我希望咱们是友非敌。”裴矩没等琢磨过来其中的意思,武安福已经转过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黄骓得意的拿着新授予给他的印绶和名册前去接管骁果营,一到营中,就见李靖。雄阔海,叶竹君,孙成,王君廓,余双仁。候君集,黄天虎,李成龙,尚怀忠,燕翼等燕云十八骑诸多将官都聚在营中。一见黄骓来交接,几人一起把手中印信交上去,齐声道:“我等办事不利,连累了武大人,特来请罪,请大人恩准我们回乡去。”黄骓正愁着如何清除武安福留下来的势力,一听众人都要走,掩饰住喜色道:“你们倒也知趣,本大人新官上任,倒也不愿追究你们的罪过,就防你们回乡吧。”众人听了,也不多言,把印信叫回。回去收拾了随身的行李,骑上马匹,径直出城去了。

武安福回到府里,苏凝云早就收拾好了行囊,大半的仆人丫鬟都被遣散,只剩孙思邈和王药师在身旁。

孙思邈骑着长风,苏凝云和王药师坐进大车,武安福赶车,四人孤零零的往东门而去。黄骓的部下一直跟到大门,直到四人身影消失不见,才回去禀告。

武安福四人走出东门,行了大概十几里,就见前边路上一座茶棚,满满坐了不少人。正是方才跟黄骓请辞的众人,他们一见武安福来了,都迎上来。

“都安排妥当了吗?”武安福问李靖道。

“迎春坊由红拂和吴宇林照料,余双仁和叶竹君已经暗中潜回城去,布置六道潜伏,留待日后出力。”“既然这样,咱们可就无事一身轻了。”武安福伸了个懒腰,“回北平去吧,不过可要走得慢点,我还有场好戏要看呢。”

第159章 赤发灵官

一路悠哉游哉,游山玩水,正是人间五六月气候最适宜的时节。武安福一行人走走停停,沿路的风味小吃,名山大川通通游览一遍。苏凝云欢喜不提,众多英雄也开了眼界。武安福和李靖孙成孙思邈更是每到一处都研究地形地貌,由孙思邈记在图册上,以备日后不时之需。如此一连走了半个月,眼看到了六月中旬,众人才走到山西潞州。武安福曾在这里作战,和太守李景颇有些交情,王药师的家乡父母也在这里。和李靖一商量,武安福决定在潞州住上几天。他不想惊动李景,趁着黄昏进了城,包了一家客栈的全部房间,把王药师送回家去和父母团聚,一叙天伦。

吃过晚饭,武安福看天气清凉,还有些天光。便叫上李靖和王君廓,三人出了客栈,在街道上溜达起来。转了两圈,刚想回去,就见一块空地上有许多人围在一处,隐约有争吵声。武安福好奇的走过去,在人群外一看,原来是众人围着匹马在争论。一个老者说这匹红马乃是塞外名驹汗血马,非五百两银子不能卖。另一个大汉嚷嚷着说老者骗人,加上不少人帮闲起哄,一时乱成一团。

武安福曾见过史大奈等人贩马,曾听闻过一些相马之术,此刻一见落日照在那红马驹身上。隐隐有红色的汗珠,他心知此马果非凡品,乃是西域大宛国的名马。身为武将,所求无非趁手的兵器和精良的战马,武安福见此马虽然幼小。日后必定是匹好马,心中大动,挤进人群道:“老丈,既然他嫌价钱高,你不如卖给我算了。”老者一听,喜道:“果然碰到识货的人了。”那大汉一横眼眉,亮出一副凶相:“你是什么人,敢来捣乱?金三,这莫不是你请来一起讹诈我的?”那老者金三气道:“你这人要买便买,又不买又说闲话,气死人了。”大汉冷哼一声,不理金三,对武安福道:“你不是要买吗,你出多少钱?”武安福一摸身上,还真没带钱,只好道:“老丈,我随身带不了那么多钱,你牵着马,随我到那边的龙门客栈,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敢情好。”金三道,说着一牵马缰绳就要走。那大汉见武安福真要买,有些着急,一把拦住金三道:“好了好了,莫要演戏了。这马三百五十两,一分不能多了。”金三恼怒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我这马不卖给你了。”大汉一瞪眼:“你卖是不卖?”“我已经卖给这位客人了。”金三吓的退后一步。

“我说你是诚心跟爷爷我捣乱吧?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大汉听了转身来找武安福的麻烦。

“你是谁呢?”武安福没把他放在眼里,揶揄道。

“爷爷就是山西天堂县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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