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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帝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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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帝眸中爆起一丝精光,随即又一黯,淡淡地吩咐:「马车目标太大,不能用了,金风、碧湖,把马卸下来。」
  「只有四匹马,五个人怎么骑?」
  「何昭宇……一个人不能骑马!」
  明知是前去探险,可是拥了猫儿一马双骑,白慕飞的心飘荡的,几乎落不下来。
  这些年相守相伴,直到今天,才有了同生共死、永不分离的信心:猫儿的心是属于他的!
  寒风冰雪,说不尽融融春意浓,忘记了身外的一切,眼中只有猫儿的微笑。幸福,近在咫尺了吧……
  白帝纵马在最前面,所有的危险和不测,都一肩扛下。只因为身后有着自己一生想要呵护的人,虽然,前方是永无止境的寂寞……
  沿着杂乱的蹄印追踪下去,绕过一个山丘,远处,辽军大寨在风雪中静默。
  何昭宇低声道:「靠近一点,查看清楚。」
  白帝令金风和碧湖拢住马,原地等候,和白慕飞扶了何昭宇向山丘顶登去。
  风狂雪横,积雪直没过膝,由下向上攀登十分艰难。还没上到一半,何昭宇已面色雪白,气也喘不上来了。
  白帝剑眉一皱,突然打横抱起何昭宇,大步向山顶奔去。
  「这家伙下手倒是快。」白慕飞嘀咕一句,努力跟上。
  自从在镜湖那一次深深地伤了何昭宇,痛悔之余,已学会了克制。何况,他几乎确定了猫儿的心意,再不会地无谓的闹气了。
  「放我下来……」感觉到白帝异常灼热的气息传到自己身上,何昭宇不自在地挣扎着。
  「大事为先!」
  心中一震,白帝光明磊落,反显自己杂念太多……
  大颗的汗滴从白帝脸上渗出,腾起缕缕白汽,冰冷地滴落下来。
  何昭宇发觉白帝行动似乎有些吃力,担心地问:「你……」
  话还没说完,白帝已放下了他。
  极目望去,山丘下,辽营近在眼前。星星点点的帐篷,成圆形驻扎,延绵数里之远。壕沟鹿柴,处处遍布。巡逻的士卒来往不绝,井然有序,忙而乱,一看便知领军之人精通阵法,韬略不凡。
  何昭宇帐篷数一推算,此处辽军人数起码在五万以上,若加上后援人马,恐怕七万不止。这个数目的军队,攻城夺关有余占地开疆不够,辽军到底有何用意?
  不管如何,绝不能让辽军偷袭边关!回去报信肯定来不及,如何阻止辽军的行动成了头等大事。
  可是他们一共才五个人……
  白慕飞忽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了领军之人,辽军必然大乱,不攻自退。」
  白帝平静地道:「不可能,大军出动,定有正副两名将军,即使都杀了,还有偏副将领,随时可统军,辽军的实力也丝毫无损,意义不大。」
  「哼,光会说大话,敌军在此,你有什么办法退得了?你是白帝,武功通了天,也杀不了几万人。」
  何昭宇一笑,「慕飞别急,有一句话,叫做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天寒地冻的,给养一定困难,只要烧了他们的辎重,辽军无衣无食,非退不可。」
  白慕飞眼睛一亮,「不错,这放火嘛,原是我看家的本事。」
  想起当年火烧权臣的府第,两人不觉都笑了起来。
  白帝倏的明白了,难怪何昭宇会在白帝宫放那一把火。他的过去的和白慕飞连在一起的,谁也拆不开……
  「好,沷足了酒和油,烧他个翻天覆地。」白慕飞豪情逸飞,兴奋不已。对战斗的渴望,使他浑身散了出宝石一样夺目光芒。
  无惧风雨,向往搏杀,这才是真正的白慕飞!
  何昭宇的目光转向白帝,隐含着一丝歉意,「对不起,这本来与你无关。」
  白帝打断了他,「我也是大宋的子民,回去好好计画一下。」
  心中苦笑,从来不问世事的自己,居然也有为国请命的一天,真是讽刺!
  正因为何昭宇的心开阔雄大,装着天下和百姓,才值得自己如此深爱吧?想来白慕飞也是这样被吸引的。
  忘我,原是最难得的境界。
  三人下了山丘与金风和碧湖会合,共商大事。
  天气更加寒冷,旷野中风雪呼号。碧湖怕何昭宇受不住,叫上金风,在背风的地方掏出一个雪窝,垒实夯紧,五人挤在一起,果然暖和多了。
  金风取出干粮,分给众人。
  白帝想起一事,「碧湖懂契丹话吗?」
  「在辽国哪有不懂契丹话的,怎么了?」
  「懂就好,你想办法问出辽军辎重所在之地。金风,你手脚灵活,去找辽军的马棚,如果出事,就放马冲散辽国的骑兵。白慕飞和我放火,一看到火起,所有人马上撤退。」
  他计画周详,指挥若定,别人都没有异议,只有金风叫了起来:「什么,主人要去辽营?不行,我们去就行了,主人千万不可冒险。」
  白帝喝道:「少罗嗦!」
  金风口唇一动,可是看到白帝铁青的脸色,终于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
  「那我呢?」何昭宇微笑着看向白帝。
  「留在这里等!」
  「对,我也同意。」白慕飞赶紧支持。
  「你们去拼杀,让我置身事外?」
  白帝不容他分辩,「你有伤在身,想送死吗?」
  何昭宇的笑容颇有几分狡黠,「金风背了四十斤药,总有一、两种提神强功的药吧?」
  「你……」白帝气结。
  「不给我还是会去!」他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放火容易烧起难,要烧个透,必须事先做足准备,如此多的辎重,又在千军万马之中,短时间内要完成,十个人也未必够,所以,我一定要去。」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同生共死,绝不分离。慕飞,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白帝久久凝视着何昭宇清瘦的容颜,酸楚的感觉在心头荡开。敏锐如他者,怎么不明白何昭宇心中所想,只是,看穿了别人,却伤了自己。
  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要幸福—点……
  「金风,给他半粒龙虎续命丸。」停了一下,似是解释,「这药吃了是可以提神,增强功力,让人片刻之内恢复如初。可一旦停药,伤势会比从前发得更严重,所以不可多服!」
  金风全身一震,直直地盯着白帝,胸口起伏,「主人你……」
  「金风!」白帝的声音越发严厉。
  怔了半天,金风突然扯下一个葫芦,狠狠地砸在地上,掉头冲出了雪窝。
  众人全都愣住了。
  碧湖反应也快,立刻跪了下来,「宫主,金风不是有意的,求你别责罚他。」
  白帝脸上闪过怒色,却又忍住了,只吩咐:「出去看着他。」拾起葫芦,倒出一粒朱色药丸,掐成两半,连药酒递给何昭宇。
  「吃了药先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就行了。」解下身上的狐皮披风扔给白慕飞,便默然离开。
  「金风好像有心事。」何昭宇沉吟,只觉得似有一道黑雾挡住了什么,隐约的不安在心中缭绕。
  「哎呀,别想了,国家大事也要管,小事也要管,你就是神仙也吃不消的,快点吃药睡觉!」白慕飞不由分说,逼他服了药,搂在怀中,盖上了白帝留下的披风。
  什么时候猫儿才能平平安安的不要他操心?
  风雪更盛,大战前的宁静格外令人惊心。

  第八章

  风雪夜,暗深沉,天地如墨,宛如混沌未开时。
  白帝吩咐道:「你们俩记住扎针的手法了?」
  金风低头不语,碧湖忙道:「记住了。」
  「你们内力不足,需要合作才行。否则拖延了时间,昭儿的千情怕控制不住。到了换针的时间,每一次对何昭宇而言都是难堪……
  「主人,我不会替何昭宇扎针的!」金风冲口而出。
  白帝冷然地看着他,「有胆量,不愧是我白帝宫的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金风甩开碧湖拉他的手,「主人视何昭宇如天,可我不是。主人交代我们照顾何昭宇,分明是破釜沉舟之意。这五万辽军,平安脱身难如登天。主人想成全何昭宇和白慕飞,我不会答应。」
  他越说越激动,「有些话金风放心里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说,就算主人杀了我也要说。主人武功卓绝,傲视天下,是金风心目中的大英雄。可为了何昭宇,吃苦受罪不算,还要受黑帝羞辱,忍辱负重……何昭宇是人,主人就不是人了?金风不服!」
  「扑通」一声,金风跪倒在雪地中,「主人,放弃何昭宇吧,他心有所属,根本不会喜欢主人。主人又何必如此自苦?主人不心疼自己,我已经受不了了……」说到伤心处,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帝目视虚空,淡淡道:「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你还有出息没有?」
  「主人……」金风泪眼模糊,流下的泪水风一吹便在脸上结成了冰。
  「有些错误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白帝微微一笑,清瘦英俊的容颜亮起柔和深情的光芒,「金风,我不在乎昭儿是不是会喜欢我,也不在乎他喜欢的是谁,有我在一刻,便有他平安一天。到了我再也无须去管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回白帝山,慢慢过我的下半生……
  「所以,金风,不要拦我,我只想多留一点回忆而已。」白帝向雪窝走去,劲拔的身影隐没在风雪之中。
  碧湖轻轻扶起了金风,「这样的主人,我跟定了!」
  「主人心意已决,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帮助主人完成心愿!」如果是铁心他们,也会这样做的吧?
  理解金风此时的心情,碧湖搂住了情人,一切无须言语。
  白帝单独替何昭宇治伤,他没说怎么治,白慕飞也没有问,只是默默站在外面守候。
  最牢固的,就是何昭宇和白慕飞彼此之间的信任,在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之后。
  等到两人出来时,何昭宇的武功已恢复了七八成。
  白帝从马背上取下剑,一扬手,掷向何昭宇,「纯钧物归原主!」
  剑入手,仿佛有一股活力注入,那温润如玉的眼眸顿时灿若晨星。
  剑如友,剑是魂,仗剑济天下!
  紧握纯钧,清越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转身,率先冲风冒雪,奔向辽营。
  五人事先都换了白色的外衣,与皑皑雪原融为一色,若不贴近细看,极难发现。
  顺利地穿过壕沟和鹿柴,潜入辽军大营,隐在蔽静之处。虽已夜深,一队队巡逻的辽军穿梭不停,防卫十分严密。
  前方就是圆形阵的中心,豪华威严的帅帐灯火通明。
  白慕飞心中好奇,直想看看那辽军的统帅是什么人。忽然发现何昭宇盯着自己,微微摇头,不禁咧嘴一笑,居然给他看穿了心事。
  白帝打了个手势,碧湖轻巧地跳出,躬身疾行,转眼便消失了。
  深夜风寒如刀,刺入骨髓,左右各伸来一只手,同时握住了何昭宇的手掌,内力分别输入。
  何昭宇想挣开,正好一队辽军路过,只好忍住不动。
  白帝和白慕飞发觉对方做了同一件事,可是谁也不肯先放手。
  何昭宇又气又急,危急时刻,两个人不想着怎么对敌,偏要抢着消耗内力照顾自己,拿什么去打仗?等辽军一走远,立时甩开了两只手。
  白慕飞只是嘻嘻地笑,一脸的无辜。白帝淡然的目光望着远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何昭宇哭笑不得,又发作不得,这两个人现在倒是默契十足。
  人影一晃,碧湖已经溜了回来,向东北角一指,众人会意,悄无声息地分头行动。
  白帝、何昭宇、白慕飞三人躲避着来回的辽军,飞快地靠近存放辎重之处。
  十几座帐篷连成一片,不但有值守的军卒,还有来回巡逻的人马。
  三人各使眼色,突然飞掠向最靠边的一个帐篷,身法如电,指若疾风。守卫的辽军只觉眼前一花,已然全部被点中穴道,僵立在原地。
  白慕飞掀起帐门一瞧,整车整车的粮草原封不动的聚在帐中,堆得没有下脚的地方。
  又是脚步声远远传来,三人忙避入帐中。
  七、八个士兵说笑着走过帐篷,对守卫的人一眼都不瞧,竟没发现异状。
  何昭宇心中一动,听着他们去的方向,在帐篷上割开一个小口子向外看,只见他们到了中间的一个帐篷外,大声吆喝着什么,虽然契丹话听不懂,可从那几人傲慢的口气中也听出是在喝斥。不一会儿,那几人便扛着一个个牛皮袋走了过去。
  酒香在四周飘散开,这些人是来取酒的!
  契丹远在北方苦寒之地,国人个个好饮。出征打仗,饭可以不吃,酒却半点不能少,是以辎重之中必携有大量的美酒,以供将帅士卒饮用。
  三人均是聪明绝顶之人,哪还用得着多说,直接向存酒的帐篷奔去,如法炮制,放倒了一干守卫的人。
  白慕飞打开一个牛皮袋,顿时酒香四溢,忍不住喝了一口,入口如刀,酒性极烈,吐了吐舌,与平常喝的状元红差太多了。
  何昭宇白了他一眼,动手割破了几袋酒。
  白慕飞忙帮着白帝拖几十袋酒出帐。
  何昭宇走到帐外,燃起火煤子,丢入帐中。轰的一声,火焰窜起十几丈高。
  骤然间,惊叫声、奔跑声、刀枪声响成一片。
  白帝恍若未闻,运力一掷,两袋酒直飞出去。白慕飞看准时机,袖箭激射,穿破牛皮袋,酒全洒落在前方的帐篷上。
  何昭宇早已点燃一根木棍,跟着掷去,碰到沾了酒的帐篷,立刻便烧了起来。
  点了五个帐篷,辽军已然发觉,全向此地聚集,团团围住了三人。
  西风强劲,火焰越烧越高,随风乱舞,火星四散,没有着火的帐篷也被燃及,十几座帐篷连烧,火光映红了半个天,场面蔚为壮观。
  雪狂风高。
  辽军重重包围上来,一眼望不到边。刀枪寒冷,映着火光,层层逼近。
  不约而同地,白帝和白慕飞挡在何昭宇身前,掌风如潮,星魂暴闪,血光四溅,辽军转眼便倒下一片。
  纯钧剑气纵横,一丈内无人能近身。
  狂啸声、撞击声、惨呼声夹杂着帐篷倒塌的巨响,震人心魄。
  虽然只有三个人,却宛似战队,驰骋处,当者辟易!所过之处,辽军竟被他们冲得阵脚大乱。
  忽听一声大喝:「全部退后,弓箭手上!」
  在万马军中,雄壮的声音仍传得很远,听得清清楚楚,混乱的辽军立刻镇定下来,整齐有序地散开。
  弓箭手越出人丛,一排排列开,张弓搭箭,对准了三人。
  「这种阵势吓你白爷爷?呸,杀你个落花流水。」白慕飞冷笑,纵身便要冲上。
  只听一声口令:「放箭!」登时万箭齐发,射向三人。
  何昭宇叫道:「慕飞,不要硬拼,我们撤!」
  「撤?全是敌人,撤哪儿去?」星魂飞舞,格开乱箭。
  白帝不屑地瞥了白慕飞一眼,一把抓住何昭宇,飞身跃入火海之中。
  白慕飞「啊」了一声,「臭白帝,神气什么?」跟着也跳入。
  辽军再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自投火海,一时都呆了,谁也不敢追入送死。
  二道黑影急掠而来,迅若疾风,倏忽追入火海。
  火焰冲天,烤得空气异常灼热,火舌四舔,直欲噬人。三人纵横跳跃,避开火势猛烈之处,寻找通道轻捷地穿过。
  白慕飞已明白何昭宇的用意,辽军中无人有此等轻功,根本不敢进火场,当然更追之不及了。
  竟然比白帝慢了半拍才想到,真是可恶。
  吸入的热气呛得肺好似烧着了一样,不免为有伤的人担心,「猫儿,不要紧吧?」捉住了那修长的手。
  「小心!」白帝大叫一声,眼疾手快,张开双臂猛地抱住两个人,一个翻滚,贴地滑了出去。
  烧透的帐篷「轰」地垮塌下来,砸在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乱射的火块烈焰全落在白帝的后背上。
  「皓铮……」何昭宇情急之下,脱口叫出了声。
  白帝微微一笑,拉起两个人,「快走,有话出去说。」
  看到白帝背后火苗直窜,何昭宇忙抓起大团的雪,湮灭了火。
  「谢了。」白慕飞拽住踉跄了一下的白帝。
  「不用谢,顺手救了一只乌鸦而已。」
  白慕飞搞了半天才悟过来,他说的是爱屋及乌的意思,气得哇哇大叫:「你才是黑乌鸦!」
  何昭宇忍不住一笑,看向白慕飞的眼光不自觉流露出缕缕柔情。
  白慕飞哼了一声,黑乌鸦又怎样,只要猫儿喜欢,那就成了。一得意,脚步不免慢了一拍,忽见前面白帝纵飞如鹰,猫儿轻灵如云雀,相随在后,忙疾追而上,并肩而行。
  十余丈外,便是清凉世界。
  细微的衣袂破空之声传来。
  白帝一惊,身法如此之快,来者绝对是一流高手,一旦追及,便会陷入苦战,再难脱身。
  尖利的哨声突然响起,那是碧湖的蛇哨。
  万马奔腾,雪扬尘飞,震天动地,潮水般从前方驰过,只须几步便可飞身上马,借群马之威,冲出辽营。
  身形一顿,立时落后数丈。
  何昭宇和白慕飞已发觉有异,同时回头。
  柔和的笑容荡开了无边的情丝,去吧,昭儿,和喜欢的人一起去飞。只要你记住,你的生命中曾经有过一个过客,他的名字叫皓铮……
  在惊愕的目光中,掌风大作,推送两人直飞出去。
  猛回身,一声怒吼,白虎神功似狂飙骤起,挟团团烈火,如一条火龙呼啸而去。
  追来的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却被这等气势惊得目瞪口呆,哪敢正面迎战,分向两边急躲。
  「蓬……」火龙夭矫,直撞在一个燃烧的帐篷上,倏地爆开。一个接一个帐篷被波及,纷纷爆炸,火焰冲上天空,百里俱见。
  铺天盖地的灼浪如龙卷风贴地卷集,靠在近处的辽军,被炸开的气浪崩倒了一片。
  三团火球从火场中旋风般扑出,跌落地面,滚出十几丈远,就雪压灭了火。
  辽军的马队快速向这边围来。
  心意相通,纯钧星魂双剑一合,凌厉无匹,硬生生冲开一条血路。
  「不要过来,快走!」咆哮声似猛虎长啸。
  反掌击退合击的两人,「夜摩,夜伽,想不到夜杀也参与其中了!」
  声音清清楚楚传入何昭宇的耳中,脑中灵光一闪,辽军反常的行动竟和燕王有关!
  京城不宁,宁穆入京,边关危急,朝野震动,军事才能极杰出的燕王便可请缨出战,重掌大军!
  环环相扣,计画之周详,行动之缜密,也只有燕王这样的枭雄才有如此的谋略。
  只拖延片刻,白帝已经陷入包围之中。后面的马队越聚越多,何昭宇和白慕飞已是进一步退三步,密密匝匝的人墙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
  金风和碧湖率马群冲至,眼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万马军中,心直往下沉。
  这边的合围之势渐成,时间耽误不得,两人对望了一眼,碧湖哽咽了,「成全主人的心意吧……」
  金风一咬牙,吞下所有的血和泪,不再回头,纵马冲过去,吼道:「全死在这里,谁去救主人出来?走啊!」
  何昭宇和白慕飞心中一凛,逞匹夫之勇无济于事,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猫儿,你我一定能救他的!」白慕飞坚定的目光充满了勇气和决心。
  慕飞,有你这句话,还有什么难关我们闯不过呢?
  向那个背影投去最后一眼,皓铮,我绝对会救你出来,就像你救我一样。
  在包围圈合拢一刹那,马群狂冲,踏平了鹿柴辕门,奔向茫茫原野。
  火被扑灭了,道道青烟仍然不住地从灰烬中袅袅升起,士卒们翻找着可用之物,没有完全烧毁的粮草全被扒出,堆在一边,每个人走过时都不禁望一眼。
  剩余的粮食如此之少,甚至不够一天。
  军心在浮动。
  放火烧粮,在这样大雪的冬天,可谓狠、绝、辣!
  想起神威如虎的白帝,夜摩竟打了个寒颤。
  昨夜,他和夜伽两个人合战白帝,费尽了气力,双双伤在白虎神功之下。要不是用了拖延术和车轮战,只怕还擒不下那个殊死搏杀的人。
  落魄的白帝还有如此的威风吗?
  夜摩掀起帐门,走入昏暗的帐中。
  十字木刑架上的白色身影格外清晰,手脚都用铁链死死捆住,白衣上染着大块的血痕。被捆的人眼帘低垂,俊逸的面容一片安静。
  即使身处俘虏的境地,天生的王者气势依旧丝毫不减,一瞬间,夜摩居然觉得对方随时能挣脱铁链扑出。
  这个可怕的男子……
  脚步声急,一队亲兵拥着主将走来。
  不理会帐篷中的喧闹,白帝的思绪飞得很远,过了十几年平淡的生活,也以为从此会一直平淡下去,却在何昭宇出现后几个月内彻底改变。
  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在心中珍藏。
  明知你喜欢的是白慕飞,曾经不想放弃,自信自己绝不会输给一只锦毛老鼠,总有一天会打动你这只心软的猫。
  看到你凝视他的深情目光,我才明白,感情是没有理由可讲的。一如你爱他,我却爱你一样。黑帝如此待你,我却无能为力,任你再一次受尽折磨,为什么,我带给你永远是伤害?
  我什么都不再争了,只要你过得好,一切都不重要。深深体会到爱屋及乌这句话的含意,尽管依旧不喜欢那只老鼠。
  帐篷突然明亮起来,七、八支火把分插四面。
  白帝抬头看去,前面一身戎装的辽将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自己。这个人身材魁梧,形体雄壮,方面高额,鹰鼻鹞眼,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生生将人切开。
  粮草已烧,形势极为不利,此人竟能临危不乱,足见其运筹帷幄之才。
  挑战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互不退却,力量的无声对决。
  空气僵硬得几乎令人窒息。
  夜摩忽然慢慢地笑了起来,「白帝,知道你落在谁的手里了吗?」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武狂萧远!」
  甩掉马群,让大队的辽军追踪马群而去,四人施展轻功返回出发点。
  站在风雪中,久久眺望着辽营,人似乎已化成石像。
  皓铮……
  冷峻,压抑,再难觅从前的清淡。
  白慕飞心头一痛,猫儿实在太善良,这样的自责几乎要压垮他,想安慰,却又无从开口。只能默默地攥住他冰冷的手,和他分担所有的苦和痛。
  青色的衣裙在风雪中飘扬,越行越近,轻盈如飞,宛如御雪而来。
  「沧海……」碧湖像见到了亲人,飞扑过去。
  月明拉住了碧湖,欢喜地奔过来,一眼扫过众人,如花的容颜瞬间便失了血色,「皓铮呢?」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从他们衣衫上的烧痕、疲累的神情和沉重的眼神中,月明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昨夜冲天的火光才把她引到这边来的。
  碧湖急急地述说着原由。
  月明牙齿嵌入了嘴唇,强压下心头的纷乱和担忧,「只要他还活着,我们便能救他出来。你们各人都受了伤,先让我诊治一下,再商量对策。」
  「对不起……」何昭宇的声音很轻,「我身上系着你的生死,却不顾一切冒险,还连累了皓铮。」
  月明打断了他的道歉,「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边关的安危比你我的生死都重要!」
  心口突如其来的绞痛,令他到口边的话也说不出,人已摇摇欲坠。
  白慕飞及时抱住了他。
  药性过后的身体格外虚弱。
  月明敏锐地发觉了:「你吃了龙虎续命丸?伤成这样还敢吃,你不要命了?」抢上去将一粒药塞入他口中。
  「这种药能把人剩余的精力全榨出来,一旦停药,内伤比原来更严重。谁这么轻重不分,给你吃这个药?」
  「是他自己要吃的。」金风冷淡地回答。
  听出了金风口气中隐藏的怨恨,一股寒气从月明心底窜了上来,手里的药瓶跌落在雪地。
  金风躲闪着她的逼视,转身便走。
  「金风,你瞒了什么?」月明的脸色如雪地一样白。
  「别问我,我不知道!」金风爆发似的大叫。
  月明凄厉的眼神直刺入金风的心中。
  沉默。
  何昭宇突然旋风似的冲到金风面前,声音从齿缝中挤出:「皓铮……吃了多少龙虎续命丸?」
  金风终于支持不住,跌跪在地上。「九十六粒,吃了整整一个月……」低沉的话语飘散在寒冷的风中。
  一个月?狙击夜杀受伤到现在的时间。
  黑帝、下跪、决战、辽营、放火、搏杀……一切都是在极度痛苦中靠药物支撑着!
  黑水河的遇险、过分灼热的怀抱、吃力的攀登、大滴落下的热汗……所有的一切都串连起来了。
  何昭宇眼前的世界在变黑、旋转,皓铮,你所付出的太重太重,我再也承受不起……

  第九章

  即使不关心军事的人,也听说过大辽第一勇士武狂萧远的大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至今不曾打过败仗,令每一个对手闻风丧胆,竟然被他们五个放火烧了粮草,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了。
  萧远显然捕捉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因为,他一下子站起,三大步便到了近前,鹰隼般的目光肆意上下打量。
  慢慢开口:「是条汉子!」
  夜摩反而一怔,「将军小心,此人勇决非常,不能等闲视之。」
  萧远玩味地看着夜摩,「入了笼的老虎你也怕?」
  羞怒在夜摩心中烧起,不能不承认对白帝有一种惧怕,不过被别人看穿,却显得自己懦弱。
  不可摧毁的乌金丝网居然被白帝爆裂,夜游一指穿心!
  夜摩冷酷的声音掩饰了内心,「这种人,不严刑拷打,是不会说出何昭宇他们的下落。」手一挥,两个黑衣人便手执皮鞭准备待命。
  「剥了他的上衣,狠狠打!」
  萧远目光一冷,夜摩自知越权发令,刚要改口,萧远却又哈哈大笑,「好,让我也见识一下宋人的手段!」退开数步。
  白帝冷笑,萧远虽是北方人,倒是学会了坐山观虎斗。
  「嗤」的一声,白衫尽裂,露出了紧裹在身上的白布。
  两名黑衣人一愣,接着便去撕扯白布。
  白帝目光一黯,脸登时扭曲了,冷汗涔涔而下。
  一转眼,白布硬生生被扯成数截,掉落于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帝的上身全是细微而深的伤口,连成一片,竟无一处完好的皮肉。好几处皮肤被白布粘撕掉了,伤口异常鲜红,血一滴滴流下。
  夜摩一看便知,这是乌金丝网留下的伤口。此网杀人太多,日积月累,丝网上含了尸毒,渗入皮肉之中。若不精心调养用药,受伤的人伤口极难愈合,长期高烧不退,十分痛苦。
  凭着这样的身体,与自己和夜伽搏杀了一夜?夜摩简直不敢相信。
  「不用打了,打了也没用。」萧远摞下这句话,回身坐下,若有所思地瞧着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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