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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之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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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瑜在心底冷笑,那阮俊诚死得蹊跷,身后重重疑团尚未解开,他还有好多事情想要弄清楚,哪里又有那么简单。面上却笑得憨然:“状元爷太客气了,哪里,哪里。”
李穆见他依然同自己演戏,却并不如往日那般不说破,开口就说着大白话:“只是这结果倒不是王爷喜欢的吧!”
启瑜余光顾到四下无人,脸上依然带笑:“小王不明白状元爷说的是什么?”他口里这么说着,语气却似乎巴望着李穆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才好。
李穆微微一笑:“此次峙逸涉险,第一个想到的能帮他的人便是王爷,说明两点,其一,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帮他的便是王爷您了,因为此时他最大的靠山六王爷已经倒了,去求皇上也来不及了;其二,以他向来稳妥的性子来看,必然是相信王爷绝对有这个能力的了,王爷在王府里头养了多少亲兵,他怕也是有些清楚的,王爷的能力和野心,他也必然是心里有数的。”
启瑜皱了皱眉头:“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李穆向他走了一步,脸上笑容变得冷清了些:“王爷何必动怒呢,如今皇上跟前儿就您这么一个儿子了,您的能力和野心都是我们万民的福分啊,您说是吗?”
启瑜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李穆继续道:“只是终究差了一级,还请王爷小心些,旁的不说,恳请您善待我的妹子,我这一生便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何况她前半辈子受了那么些苦楚,到底是可怜。”
启瑜冷冷一笑:“那也要看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啊!”
李穆轻摇纸扇:“这些事情何尝不是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呢?”
启瑜知道面前这个人绝不好糊弄,笑一笑:“你莫非要我留下她肚子里头的孽种不成?”
李穆收了那一副笑模样:“草民只恳请您放她同草民回去。”
启瑜冷笑,眼中闪出精光:“状元爷是一等一的精明人,自然不会随便说话,可是有什么要同小王交换的吗?”
李穆低头淡淡一笑,另起了话头:“王爷是不是非常气恼艾峙逸在脱险之后,并未在石洞里头向您的人求救?”
启瑜望着他眯起了眼睛,他不过才十八岁,却已似看透了人间许多事情,也许不是看透,只是看淡,所以那目光格外肃杀,让人心里发寒。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贼首一死,叛军大乱,究竟鹿死谁手,不过只要两样东西在手,几乎已然将半壁江山拥入坐怀,可是?”
“哦?是哪两样东西?”
“一样,便是那卷据说可以号令江南十路的治国良策,一样,便是那前朝的遗珠公主;王爷的祖父,父亲都因国祚未稳,忌惮着那些隐藏的旧部的实力,不敢对那所谓公主有所作为,可是到了王爷这里,却已经想清楚了,未必非要动手杀她,娶了她便是,若是诞下麟儿,更是叫那些反贼无话可说可是?皇上未必没有想过这个吧,只是上一代的小公主据说十分烈性,连累家里满门抄斩,最终鱼死网破,谁都没有落得好处。”
启瑜听到这些连他都鲜少听到的秘辛,突然变了脸色:“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将皇家的事情弄得这么清楚?”
李穆笑一笑:“您说呢?”
这一瞬阳光折射过来,李穆的脸变得有些恍惚起来,让启瑜想起记忆里的一张脸。
启瑜小时候常常在父皇的寝宫之外看到一个疯女人,那女人满头插着花在御花园里头疯跑,父皇去捉她,她却吐了父皇一脸口水,父皇那么好洁自持的一个人,竟然只是用衣袖将那口水擦去罢了。
启瑜记得那女人同李穆眉眼也有三四分相似,却是那般绝世的美貌,尤其是这一管高贵的鼻子竟然是生得一模一样的。
那是……
如水螟在湖面轻轻拂过一条痕,随后而来却是狂风骤雨将那一池水吹得支离破碎。
小时候许多事情依稀回忆了起来。
宫人背地里絮絮的碎语:
“仙籁公主同皇上……”
“天哪,这是一母同胞啊……听说生了两个……畸胎……都被背地里处死了……”
“怎么不是啊……怪不得就那么疯了……”
“说是送到城外寺里静养,人就这么没了……”
陈年的往事在脑子渐渐复活,曾经的宫闱丑闻却没有在时光长河中湮没,活生生的人证竟在眼前。
启瑜突然害怕起来:“你是……你是……那秀月?”
李穆面对他的惊慌十分镇定,似乎对他回忆起这一切并不意外,冷冷一笑:“你放心,我母亲当年只是装疯罢了,秀月是她逃出宫后生的,她只是你的表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稿
第七十三章
启瑜脸上惊惧的表情掩去,冷笑浮现:“状元爷果然好文采,编起这等荒谬的故事来也有鼻子有眼,居然连我姑母仙籁公主的秘辛都能挖掘出来,如果小王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小王见到仙籁公主的时候,都已经有五六岁了,她也不过青春少艾,小王七岁的时候,她死于暴疾,哪里有出过宫的迹象,更不要说嫁人了,状元爷说话这般不注意,小心引火烧身。”
李穆笑了一笑,轻摇折扇:“看来王爷还是要考虑考虑的,草民原本还是想要投身王爷帐下,助王爷一臂之力,看来是小人痴心妄想了。”
“慢着,如果你真的是……为什么你……她不是生下来的都是畸胎吗?”
李穆望着身畔一处草地,似乎是望着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默默半晌。
是的,都是畸胎,只有……他侥幸是完好的,可是他同人生下的孩子依然是畸胎,也许会有例外,但是他不想尝试了,他恨自己,他体内的血液太过肮脏……肮脏到不堪。
他母亲那么美,却在豆蔻枝头的年纪被兄长所污,软禁数载,好不容易他松口答应让她嫁人,到头来还是抄了她夫家全家,将她夺了回去,她到底是活不长的。
“如果真是如此,你岂不是……”
“九王爷不必在意,草民虽不是畸胎,却也没有多大分别,草民不能娶妻生子不过是因为草民……草民曾有几名侍妾,生下过几个孩子,却都是畸胎。”李穆笑一笑,眼中有一抹苦涩,他似乎忆及少年往事,那往事太过沉痛,让他面部表情十分僵硬。
启瑜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么想来,这李穆确实不足为惧了,不过是个完好的畸胎罢了,谁知道他那人型的皮囊里包裹的是什么,怪不得父皇这么讨厌他却也没有想过要杀他,原来他是他荒唐的罪证,却也是他的至亲骨肉。这人身份特殊,决非不可用之人。
“状元爷智勇超人,岂非寻常人等可比,不必太过伤怀。”
李穆微微一笑:“王爷也许不知,我曾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对我妹子好,还求王爷成全。”
启瑜想了想,当务之急必先坐上那个位置,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是要解决的。笑一笑道:“状元爷兄妹之情甚是感人,接秀月回去自然不是不可的,只是……”
“哦,这么说来,王爷还要些什么?”
峙逸因为当面抵触了皇上,被罢了官职。虽对剿灭阮家余孽有功,却也不见皇帝有所封赏。在家每日也不过是同云凤厮混,玩也罢笑也罢读书对弈也罢,时光便匆匆而过,转眼已有月余。
一忽儿,就到了夏天了。
老夫人日日在家急得跳脚,越发显得苍老起来,寻着时间就念叨峙逸,絮絮不止,无非是让他去找些门路,想法子官复原职。
峙逸被她念叨得烦了,一进她那屋子就烦,索性都不去了,艾母没得法子,还得派丫鬟过来三请四请,心里想着这峙逸自小听话能干,如今长大了,却为着个不下蛋又不贞洁的寡妇变成这样,她自称对不起死去的夫君,平常就时不时作出难过苦涩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滴上两滴老泪,却无人垂怜,只有身旁的云英耐着性子好生嘬哄。
老夫人背地里恨云凤恨得要死,却也看出如今儿子心智之坚定,怕得罪了这女人,儿子也不会再搭理自己,真真投鼠忌器。倒也不敢真的如何兴风作浪。
但她素来也是个最势利的,看出儿子对这云英早已是毫无眷恋,想着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浪费艾府米粮,渐渐对她也淡了,说话也刻薄起来,云英只得背后叫苦不迭。回到她母亲赵氏身边少不得抱怨几句,赵氏却只是怨她没用,连个云凤都收拾不了,合该做老姑娘。也不知道这赵氏是何样的心肠,想着女儿的苦境,身为母亲的人倒是能从中寻出不一样的乐趣来,
说话之间,无非是自己当年多么倾倒众生,云英却如何如何没有用,说来说去,话语里都离不了自己。自己如何美貌,自己如何聪慧,自己从前如何如何哪般哪般,一颗心像是混沌的一般,完全不理会自家女儿焦急。
云英心中难受,斜眼打量母亲眼角眉梢都是春色,发饰衣环都是往年轻艳丽上头打扮,知道她怕是同什么汉子勾搭上了,所以怕也是顾不得自己了,才如此冷淡,心中不免气恼,看母亲那不耐的神色,分明是心里有事绊着,恨不得她早走才是。
云英咽着气才出那院子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孩童在自家门口张望,她留了个心眼,让轿夫把轿子在围墙后头略停了停,自己掀了帘子一角默默观望,未几,一个没有胡子的黄脸膛中年人就往这边赶过来了,穿着一身簇新衫子,蠢头蠢脑的拍了拍门环,就有人来开门了。
云英认得那是巷尾生药铺的老板,也是个老不正经的,当初他们刚搬过来的时候,那老东西一双眼睛老是往她身上梭来梭去,想不到母亲现在竟然和这么个人勾搭上了,心下冷笑,越发觉得自己母亲上不了台面,面上却只是装作看不见一般,对着轿夫唤一声:“起轿!”
这青呢小轿沿着朱雀大街走着,未几,却不动了,云英诧异:“怎么了?”
帘外传来轿夫的声音:“二小姐,说是九王爷从江南剿匪凯旋,街上现在拥堵得厉害,过不去呢,得等九王爷的人马过去了,才能走。”
云英原是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没留心外头的事情,只当是自己内心燥燥,不能平静,此时被轿夫一句点醒,才发现原来是这街上格外喧嚣吵闹,微微挑开了轿帘往外一瞧,可不是吗?路边都被人堵得结结实实。
天热得厉害,空气中弥漫着人的汗臭味道,众人涌在一起,一片唧唧喳喳声中,云英有些晕头晕脑的,忽而日头下面明晃晃的一片晃得她眼睛疼,眯了眼往那边看,就见到那长长的一条队伍往这边行进,领头之处,一匹毛色油亮的枣红马上驮着一个银甲少年,高大威猛,手提银枪,帅不可当。真正把身旁众人都充作了陪衬,越发显出他天神一般的姿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王爷?
云英素来很是自怜,总怀着“自己天人一般的姿态,岂能这般轻易埋没?”的心思。
如今见了这天神一般俊美的男子,少不得心生仰慕,便痴痴的望着那边,只盼那王爷能往这里看一眼。看着看着,却发现这王爷分明不过十**岁年纪,想来自己都已经要二十有二了,到底成了一枚烂在枝头的花朵了,这么想来,心里不免悲凉。
为首的轿夫看着那壮观的队伍都忍不住啧啧称赞:“这九王爷真真神勇,那边情形危急得很,他一出马,不到十日便砍瓜切菜似的把问题都解决了,少年英雄啊……”
边上一个衣着寒酸的读书人挑了轿夫一眼,哼了一声。
轿夫本是市井粗人,虽在艾家为仆为役,到底有几分血性,哪堪忍得旁人这般轻视的样子,侧头道:“怎么,这位仁兄不服气?”
那读书人噙着冷笑,默默看了那队伍一眼:“哼,什么盖世英雄,不足道也,不过是借了妖人的势罢了。”甩甩袖子就挤进人群消失了。
那轿夫愣了,云英也愣了。
旁边路人复又叽叽喳喳起来。
“什么妖人啊?”
“你没听过这个事吗?”
“还能有谁?听说是那个花街状元李穆啊!”
“他一个开妓院的,有什么势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他的妓院开遍了全国呢,其实就是搜集情报的部门,听说他还和那皇家诸多牵绊呢……”
“是不是啊,我可不相信,若是如此,皇帝做什么罢了他的状元?”
“哎呀,你懂得什么,那状元虚名要不要的吧……”
“……”
云英蹙了眉头,九王爷南征得胜同李穆有什么关系?
莫非是她向来低看了李穆?
她心中似升起了些小小希冀,随后又想到李穆那人滑不留手,寻欢作乐找他便是没得什么问题,求他什么事情,他哪次不是敷衍而过就是溜得飞快?
想起上次让他在艾府又得了手,却什么便宜都没有捞到,心里不免愤愤起来。想起自己这么多年青春,想嫁的人嫁不了,身子还这么被人玩弄了,只能怨红颜薄命了,这么想着,云英望了望那少年英雄的九王爷背影,一脸的落寞。
路上耽搁许久,云英回到艾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天了,因着艾峙逸被免了官职,如今艾府冷落得很,不能同往日盛时相比拟。简直称得上门可罗雀。因着没有生意可做,那常年在旁边坐着的一排挑夫都只剩下两三个年老体弱的了。
云英看在眼里,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她原是倒霉,去到哪里都要经历些起落,她这样的品貌,却为什么不能一生富贵平安到头呢?
一路想着,走到艾老夫人屋中,却见屋中另有个老妇,穿着一件不甚合身的暗红福寿团花衫子,一脸沟沟壑壑的褶皱,年纪虽大,一双眼睛却骨碌乱转灵活得很,面相很不讨喜。
艾老夫人将二人介绍一番,云英才知道这老妇是个什么计吏的老婆,不过是下层官吏罢了。从前这种人艾夫人是不屑结交的,就是送礼也未必摸得着门,如今竟然也成了艾老夫人的座上宾,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那老妇听了艾老夫人的说辞,一双三角眼胶在云英脸上要笑不笑的:“二小姐真是好模样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老夫人抽了一口水烟,甚是不耐烦的打断,那老妇才回到正题:“哦,哦,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听我们家老头儿说如今皇上病重,朝廷几乎是九王爷同褚贵妃的天下了,说是九王爷十分器重那喻尚书,如今朝廷里头说话声音最响的就是那喻尚书了!如今吏部那边许多人都是尚书大人的门生,艾老夫人上次说的那档子事情,我家老头儿也是没有法子啊,上回收了您的礼,要不,我老婆子再退还给您。”
艾老夫人摇摇头:“既然给了您,还哪有要回来的道理,秦夫人收着且是。”
那老妇瞬间笑得见眉不见眼,一脸皱纹都堆在了一处:“艾老夫人就是财大气粗啊。”
云英看这老妇俚俗的样子,很是不入眼,但是因为艾老夫人听得入迷,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心里只是冷笑这艾老夫人分明病急乱投医,怪不得这计吏老婆巴巴上门来骗她的财呢。
艾老夫人皱着眉叹息道:“唉,好好的亲事就这么被那狐狸精搅黄了,说起来,兰璇做媳妇,比那狐狸精要称职得多啊……”
老夫人感叹着,似是把从前许多事都忘却了。
云凤穿着一身鹅黄夏纱衫子,头发松松挽了个髻子,坐在榻上在给峙逸裁衣裳,到底觉得尺寸有些不对,拿着手在峙逸背上量了两量,笑起来:“你最近长胖了些呢!”
峙逸正聚精会神趴在案牍上绘一副工笔,正在点荷叶上的露珠,头都不偏一下:“别闹我,我快画好了。”
云凤伸头看了看那画,抿唇笑起来:“你这画可比你的字差得远了呢。”
峙逸拿笔端敲一下云凤的头,云凤躲开了,峙逸索性放下笔,过来拥着云凤要开闹,云凤推他:“天气热呢!别闹了。”
峙逸笑一笑:“是挺热的。”却还是依偎着云凤,玩着她的手指道:“以后我们去个地方,四季如春,怎么样?”
云凤想起峙逸现在的处境,有些为难,她这些日子原是把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厘清了,心里也就沉甸甸起来,一方面感动着峙逸对她的好,一方面却害怕着自己以后也不知道要给峙逸招来什么样的祸患,每日心下惴惴。
云凤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们走得了吗?”
峙逸揽她入怀:“傻瓜,有我在,你怕什么。”
云凤有时候很不理解自己,有时候有许多话,其实峙逸已经讲过千遍了,可是她听在耳中还是那般受用,胸腔总会温暖的紧上一紧,让她想要落泪。
两人正依偎着,突然艾维挑帘子进来了,颇有些尴尬,背过了身子站着。
峙逸眼风一扫,放开云凤:“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十二点更新
第七十四章
艾维转过脸来只是笑。
峙逸一双眼睛在他脸上梭了梭,也笑起来:“有什么事儿吗?”
艾维低了低头,再抬起来脸上就红了。
云凤在这艾府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艾维红脸,不由也来了兴趣。
“小的,想求爷个事儿。小的想……小的如今也二十有二了,家里母亲催着娶房媳妇儿。”
峙逸一笑:“你母亲相上哪家的了?我去叫那陈媒婆给你说就是了,若是你那边聘礼不够,只管同我说。”
艾维忙躬身下跪:“小的多谢主子多年的照顾,只是小的这回……这回……”
云凤听他这话,拧着眉头看了峙逸一眼,颇有些不解,在她印象里,艾维是个极其利索的人,怎么如今说话这么别别扭扭的。
峙逸却似是已经瞧出了些门道,笑得更欢了:“你少给我来这套,你看上了这府里的谁直说便是,我给你瞧瞧配得起配不起你。”
艾维连耳根子都红了:“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爷您,是……是……锦燕。”
云凤颇有些诧异,平日里头艾维同丫头们接触,也都是挺板正的模样,没看出来他对谁存了这种心思呀。
不过想一想,阖府上下,再没得比锦燕模样更出挑的丫头了,他看上了她,倒也不足为奇。
峙逸似笑非笑的看着艾维,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你倒是会挑人,真是会挑……”
他话说得不紧不慢,艾维那里就愈加着了慌。
他原是早就看上了锦燕,但是知道锦燕在兰璇身边贴身伺候的,只怕峙逸和锦燕早已有了什么,索性就打算忘了这事。可是一来那喻奶奶出了名的醋劲儿大,二来爷的心思一直在大奶奶身上,这么些日子观察下来,应当不是那么回事,加上自从锦燕去了素琴姨奶奶那里,平常因着大姐儿的事情,他们也多有接触,这许多年前的心思就再一次冒出来了。
他也是个明眼人,知道以锦燕这样的相貌,老夫人可不会轻易饶了她去,眼看着她年纪也大起来,晓不得老夫人会把她怎么打发。
他整夜整夜的想着她,心想着,既如此,干脆自己娶了她岂不好,眼看着家里头催着紧了,索性就硬着头皮来求峙逸了。
可是峙逸如今这么说辞,又让他琢磨不透了,莫非爷也看上了锦燕?这么想来,汗珠子都下来了。
云凤跟了峙逸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他是肠子里头都坏透了的主,此时这番做派,那眼睛里头促狭的光芒,分明是戏弄人家,遂推了他一下。
峙逸却只是不说话。
艾维汗出如雨,半晌终于噗通一声磕了个响头:“……求爷成全。”
峙逸这才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看来你倒是真有几分喜欢,这我能不成全吗?我原道是想着你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人才什么都是极好的,想着给你聘一户识文断字的小户千金,还可以照顾你在家里的老娘,也给你老娘长脸不是,所以以前看你的那些什么事,我都是看看,也没有管你。”峙逸说道这里,顿了顿。
艾维忙道:“爷,您误会了,我同他们都没什么的,您素来知道我也是个正经人。”
峙逸似笑非笑:“哦?”
艾维着了慌:“爷,奴才真是个本分人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干过,就吃了他们几张饼,穿了他们几双鞋,奴才都还回去了啊,嗨,谁叫奴才长得好呢,那些小姑娘见了奴才都跟见了蜜似的……奴才躲都躲不及呢……”
云凤从来不知道艾维还是个这么自恋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声。
峙逸脸上也漾着笑,继续道:“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刚刚不过试探你罢了,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也是真心想要娶那丫头,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只是她现在在素琴姨奶奶那头,你还得去问问那边的意思,到时候可不得剃头挑子一头热,让我白给你操心一回不是。”
艾维听出峙逸话里的意思,喜不自胜:“谢谢爷,谢谢爷关照。”
峙逸笑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我上次让你找的那几样东西,你都找到了吗?”
艾维抬脸看了云凤一眼,对着峙逸道:“找着了。”
峙逸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似是在想些什么,随即道:“那敢情好,改天我们一起去拜访拜访他便是了。”
“是。”
峙逸看艾维分明是跪不住了,眼角眉梢介是喜色,笑一笑:“你退下吧!”
艾维忙笑着走了。
云凤手中忙着针线,脸上笑着:“看来这府里要办喜事了呢!”
峙逸笑一笑,捻起她的下颚看了看:“你高兴就好。”
云凤却乜斜着眼睛道:“你刚刚,不会是舍不得吧!”
峙逸从没想到云凤都能说出这种话,苦笑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像是这种人吗?自从有了你,我还惦记过谁?”
云凤冷笑:“那认得我之前……”话不待说完,就见峙逸伸出一双手在她腰眼上头一阵挠。
云凤咯吱咯吱笑得很是痛苦,一叠声的求饶:“爷饶命,爷饶命……”
峙逸笑嘻嘻:“你这个小醋坛子,若是不收拾收拾你,你还没完了呢……”
云凤笑得眼中带泪,强躲着侧过身子,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副百子图,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如从踩到了地面,也不笑了。
峙逸见她那面色,顺着她的眼风看过去,大致也猜着了她的心思,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你要是寂寞了,待会儿让人把大姐儿带来陪陪你,嗯?”
云凤乖巧的点点头:“极好的。”
吃过午饭,峙逸就出门去了,素琴抱着一身红衣裳的大姐儿过来了,大姐如今一岁多,长得越发玉雪可爱,虽说没了娘,但峙逸统共就这么一个孩子,各房都尽心尽力爱护着她,眼看就宠得有些不成样子了。
素琴将这锦绣肉团儿塞给云凤,拿着手帕扇风:“哎呀,才走这么一小段路,就把我累得半死。”
一侧的秀雅连忙递上来一个冰碗:“谁教你非要自己抱她,快消消暑。”
大姐儿小孩儿心性,看那冰碗稀奇,馋得慌,伸手就要过来抓:“要……要……”
素琴半点舍不得苛待了这小祖宗,举着那银勺自己还不待喝,先喂了她。
云凤笑起来:“你待她倒是真的好,只是别宠坏了。”
素琴很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大奶奶别见笑,我也是真心喜欢孩子,逸哥儿小时候冷清得很,让人靠近不得,还是我们大姐儿乖巧。”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酸梅汤喂给了孩子。
大姐儿似是听懂了素琴在夸她,吧嗒吧嗒小嘴,颠颠儿的乐呵起来,拍着肉乎乎的巴掌,憨态可掬的样子,把一屋子人都逗笑了。
云凤忍不住贴着她的脸孔亲了一口。
露华连忙递上了另外一边面孔等着她亲。
柳妈在旁边看得喜欢得不得了,嘴里道:“哎呀我的姐儿啊,你可别把大奶奶劳累坏了!”连忙把那小胖墩抢在怀里,自己一番“心肝肉儿”的揉捏起来。
素琴看着大家都这么喜欢这孩子,又欣慰又心酸,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唉,到底是个没娘的孩子,可怜见儿的。”
云凤望着她:“以后就多劳你操心了。”
素琴摇摇头:“算不得什么,也算是我的一个念想吧。”侧过头来正好看见秀雅拿着穗子逗引大姐儿,秀雅原是有些粗鲁,差点没把孩子逗哭了。柳妈忙上前心疼的把孩子抢了回来。
素琴望着云凤:“还好大奶奶跟她娘不一样,是个好性儿的,没有苛待这孩子半分。”
云凤笑一笑:“你这说的什么话。”
“最近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大奶奶听说了没?”
“什么?”
素琴压低着声音:“说是这孩子她娘要嫁人了呢。”
这个消息倒是真的有些劲爆,云凤皱了皱眉:“这么快?”
“可不是吗?听说如今喻府搭上了九王爷,越发权势滔天起来,京城里头想巴结的多了去了,说是嫁得还挺好,适才提上来的一个将军,主管京城调度,前头死了一个妻子,不过二十三四,模样家势也都极好的。”
云凤点点头:“这样就好,她年轻貌美的,紧着在一棵树上吊死,也无甚意思。”
素琴却是愁容满面的样子:“也不尽然,她原是个执念很深的人,当初被这么休出家门,断然不会轻易饶过艾家,如今爷的官职都被免了去,我怕喻家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何止是我,连老夫人都怕得厉害呢……”
云凤抚了抚她的手臂:“不是还有爷吗?你也不要太担心。”
素琴皱了皱眉头:“但愿我多虑了。”
云凤四周一望:“怎么不见锦燕?平常不都是她在照料这孩子的吗?”
说到这里,素琴诡秘一笑,贴着云凤一阵耳语,云凤也扑哧笑了:“真看不出来艾管事脸皮这般厚,看来好事真要近了。”
第七十五章
京城芳香小筑
峙逸掸一掸袍子,从轿子里头下来,眯着眼睛朝“芳香小筑”四字看了看,他从前并未真的好好看过这匾额,这四个字笔法富贵圆润,原是同李穆的笔意有三四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如今仔细看来,越发让他心内生疑。拍了拍门环,却是个面生的小厮来启门,显然是才来的,并不认得峙逸,看了看峙逸服色,又询问了峙逸的官阶,脸上不甚好看,一边让峙逸在门外等待一边慢悠悠的去向李穆通传去了。
峙逸微皱了眉头,继续抬头看那匾牌,大概站了这么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十几岁的家养小骑奴牵着一匹枣红大宛马走过来,那骑奴看见峙逸,高兴道:“艾公子,您可来了,月桂姐姐前些时候还念着您来着呢!”那马似乎刚被喂饱了草料,毛色油亮,体态不凡,一看就是良驹,背上的马鞍虽看得出价值不菲,却似塞外之物,峙逸伸手抚了抚马背,抿一抿唇笑了:“九王爷也在?”他语调欢愉,似是对此十分高兴。
因着他是这府上的熟人,为人处世也十分谦和温柔,这小骑奴原是认得他的,讨好的说道:“可不是吗?自从从江南回来之后,九王爷常常来这里呢。”
峙逸点了点头。
骑奴原是不了解峙逸是如何样人,以貌取人,见他常年温润的笑着,只当他是个极好说话的,见这么热的天他就站在这门口,分明是被那新来的看门的欺辱了,心里不忍,就自招呼了峙逸进府,嘴里还不免牢骚:“如今这府上热闹起来,从前那几个人就忙不过来了,我们公子爷又弄了许多人进府,这府里倒不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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