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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下的粉红三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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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脱掉衣服接受体检。医生让一名说俄语的助手(从战俘里选出)解 
释说要给他注射霍乱与痢疾的预防针。但真正注射到战俘身上的却是 
氢气,这样马上使他们致死。战俘死后立刻被拖入隔壁的火烧场,那 
里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以作最后的焚烧。 
  后来仍有战俘不断地被带进来。因为集中营里发生的一切已成了 
公开的秘密,所以也没有必要把我们关在囚房里。在这段时间里,我 
看到被送往火烧场的尸体里不仅有俄国人,而且有乌克兰人、白俄罗 
斯人和波兰人。 
  医生最后终于受不了主持这场“医学实验”,于是自愿申请去了 
前线。那位说俄语的助手几次要求卸任,但总是只讨到一顿打,最后 
他上吊自杀。 
  新来的医生杀招更绝,他索性往战俘身上注射空气,同样致使他 
们死亡。为了驱使囚犯有效地运送和焚烧尸体,他们往往要被事先灌 
以酒精。火与烟的熏灼会使一些战俘苏醒过来,他们呛着试图从火堆 
里爬出,伸出手求救,但很快被重新丢入火里活活烧死。这一切都是 
在纳粹卫兵的监督下进行,而他们却自称是“诗人和思想家的民族”。 
  集中营里新来了一名军士,他残暴成性,对我们这些同性恋囚犯 
更是咬牙切齿。为了羞辱我们,每次点名他都要我们站得笔直;如果 
哪位稍稍弯了下腰,他就会拿棍子狠抽囚犯的脸,很多人因此被打掉 
了牙齿。当他得知我来自奥地利时,就无缘无故地把我打翻在地,并 
命令将我关三天禁闭,不得吃饭,不得喝水。 
  在相好管头的暗中运作下,我被关入了单人禁闭室。这个禁闭室 
还不算太差,至少还可以通过缝隙看看外面,但我在这里看到的一项 
酷刑却超过了任何一项我所见过的惨不忍睹的折磨。 
  一位来自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的佩戴粉红三角标记的同性恋囚犯被 
剥光了衣服后,反吊起来。两三个卫兵等着好戏开场。 
  第一场游戏是用鹅毛来撩这名囚犯的脚底、阴部、胳肢窝和其他 
部位。开始时这位囚犯强忍着不出声,虽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这笑声马上转成了痛苦的呜咽。他摇 
晃着身体试图挣扎,手脚上的镣铐噌噌作响。玩完这道游戏,卫兵让 
他在那里晾了一会,这时我看到他眼泪簌簌而下。 
  过了一会,一名管头拿进来两个铁碗,一碗里装着沸水,另一碗 
装着冷水。“现在我们要来煮一下你的球,你这个恶心的鸡奸犯。你 
很快会感到暖和的。”他冷笑着说,同时把盛有沸水的碗放入左7d犯的 
两腿之间,把他的阴囊浸入沸水中。这突来的灼热使囚犯声嘶力竭地 
嚎叫起来,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试图把阴部从碗里抽走,但因手脚都 
被捆绑而无能为力……这时卫兵拿起另一碗水,把囚犯的阴囊浸入冷 
水中。这一热一冷,使囚犯又嘶喊起来。他这样反复被折腾了几次, 
直到昏死过去,但卫兵马上用冷水把他泼醒,重复这场折磨。在这期 
间,卫兵们有说有笑地喝着酒,个个变得醉醺醺。 
  “这个操屁股眼的,他等这个一定等不及了。”卫兵说着,拿起 
房间里的一把扫帚,一下子把扫柄插入犯人的肛门内。已昏死过去的 
囚犯虽然一下子被惊醒,身体急剧地抽搐着,但已无力尖叫,只能痛 
苦地呻吟。 
  最后这个囚犯被放了下来,此时他已经无力动弹,全身瘫倒在地。 
一个卫兵用皮靴狠踢了他一下,囚犯的身子微微动了动。“这小子居 
然还活着?”卫兵说着,拿起房间里的木凳,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下去。 
这回他总算一命呜呼了。 
  我一直捂着嘴眼观这场折磨,但当纳粹士兵离去时,我终于忍不 
住地大叫起来:“畜生,你们这些畜生!”多年来的积愤终于一腔迸 
出。 
  管头马上跑过来。“快住嘴!你不要命了?”他说道,然后抱着 
我,让我平静下来。 
  圣诞节到了。纳粹士兵在集中营里竖起了一棵十米高的圣诞树。 
虽然这并不是为我们这些囚犯装设的,但一看到那棵圣诞树,我们就 
不禁谈起了以前与家人一起过圣诞节的美好情形。 
  12月23日夜里,一些俄国战俘试图越狱逃跑,结果被抓获。 
一些战俘马上被枪毙,另外一些于次日早上被绞死。为了以示对其他 
囚犯的警告,一切处决都在圣诞树旁边执行,绞死的战俘被挂在横在 
圣诞树旁边的木柱上,以作“点缀”,而纳粹卫兵则安然无事地唱起 
了“圣诞树,圣诞树,你的枝叶是多么葱绿……” 
  这幅惨象一直萦绕着我心头。以后我每次在圣诞节听到赞美诗时 
──不管这些歌曲是多么优美──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弗罗森伯格集 
中营里的那次圣诞节,特别是挂在圣诞树旁边的那些用来“点缀”的 
尸体。 
●粉红三角管头 
  1942年初,集中营开始从事制造飞机零件。指导我们这些犯 
人劳动的是一些外来的平民。起初平民们对我们这些囚犯非常冷淡, 
但后来得知德军攻打斯大林格勒失败,他们也意识到德国战争机器已 
经开始不灵,于是开始对我们表示出一定的友好。 
  当时在狱中的囚犯包括许多来自俄国、乌克兰、波兰和荷兰的战 
俘。本来只应容纳1000人的集中营这已经下塞进了18000人, 
而德国囚犯的比例则相应地占得很少。语言不通给监狱管理带来了莫 
大的困难,而同时德国囚犯也相应地显得宝贵起来。同性恋囚犯甚至 
被允诺,如果表现良好,我们还会有出狱的希望。 
  在这种情势下,我被任命为管头,这是同性恋囚犯第一次担任此 
职,无疑令许多其他囚犯,特别是政治犯和普通刑事犯感到愤愤不平。 
  我当时负责清点零件。我手下都是些外籍囚犯,为了克服语言不 
通引起的困难,我将每件零件做了简单的标号,这样属下就能毫无困 
难地把它们归类。这个有效的方法很快在狱中传开,连纳粹指挥都表 
示出赞许。 
  在工作中我从来不打骂这些囚犯,因此很快获得了好名声。“你 
是个好同志,既不打人,也不骂人,总是那么好。”一些俄国囚犯经 
常对我这样说。 
  由于我的好名声,其他管头试图把他们的“床奴”塞到我的工作 
间。为了讨好我,他们经常对我施以贿赂,而我也总是给予善意回应。 
现在我手头算是有了一点点实权,因此再也用不着依附任何管头。在 
这种情况下,我与一名26岁的带粉红三角的德国同性恋囚犯发生了 
恋爱关系。这份劳狱爱情曾带给我无比的欢乐。我的情人曾在军队服 
役,但回乡休假时被发现与一名男士在厕所里亲热,因此受到了逮捕。 
  一天夜里我带着属下回囚房,看到“灰尘包”正站在门口。我们 
按规定必须向他报到,于是我说:“分队报到,一名管头与二十七名 
属下。” 
  “灰尘包”拦住我们,他用棍子捅着我的肚子说:“鸡奸犯当管 
头,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于是他又开始巡视其他属下,并咬定我肯定与其中的一些人有染。 
我矢口否认,属下们也拼命摇头,表示没有此事。“灰尘包”捞不到 
什么,于是就下令要我每次报到时,必须喊“屁精分队报到,一名管 
头与二十七名属下”。 
  在此后的几天内我被迫用这个词句报到,这倒是惹乐了一些卫兵, 
有人在我们离去时还打趣说:“祝你们玩个痛快!” 
  有一天夜里回来时,我看到了集中营总指挥官在不远处巡视,于 
是我故意大声喊到:“屁精分队报到,,一名管头与二十七名属下。” 
这招果然灵,总指挥急步走了过来,质问我说:“谁让你这么报到的? 
你懂不懂规矩?”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灰尘包”下的令,不然我的麻烦不会小。 
于是他就问其他的士兵,得知了真相。他过来告诉我,以后必须用正 
规的方式报到。 
  第二天我见到“灰尘包”时,他一脸恼怒,显然他在总指挥官那 
里挨了顿训斥。他想知道是不是我告的状,我表示否认,于是他又问 
其他士兵,方确信与我无关。“我料这班鸡奸犯也不会有这个胆量。” 
他恨恨地说。 
  从那以后,“灰尘包”对我的敌意有所减弱,但我还是时刻提防 
不与他撞上,特别是当我走出工作间时。 
●“矫正”同性恋/空袭 
  1943年夏天,在席姆勒的授意下,弗罗森伯格集中营里开设 
了妓院。此事顿时成了热闹的话题。普通刑事犯和吉普赛囚犯对此兴 
致勃勃,政治犯则表示反对,并认为这是纳粹只是为了掩盖战争失败 
的真相,耶和华的见证人则出于宗教原因而拒绝造访妓院。 
  其实,席姆勒的本意是要我们这些同性恋囚犯通过与妓女性交, 
使我们的性倾向得到“矫正”。“灰尘包”与他的属下在妓女接客的 
房间里凿了洞,以观看囚犯的做爱过程。后来我得知,这种窥淫行为 
也是席姆勒的命令之一,因为如果哪位同性恋囚犯的性倾向被确定受 
到了“矫正”,他就被送往前线作战。“灰尘包”专门下令,要求我 
每周与妓女至少性交一次。然而,每次当妓女伸开大腿时,我就性欲 
全失。与其说是“矫正”同性恋,不如说这场经历反而巩固了我的同 
性恋倾向。现在还有人提倡让同性恋者与异性性交和结婚,可以治愈 
同性恋,真是和纳粹一般愚蠢无知。 
  这些妓女是从拉文斯布鲁克集中营里运来的女犯,都是吉普赛人 
和犹太人(纳粹是不会让同性恋者沾染德意志女人的)。她们被告知 
如果半年内表现良好,就会被释放。这些妓女每人平均每天要接客十 
至十五次,但半年期满后,却一个个被送入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毒气室 
里处死,然后又会有另一车的妓女被运来。 
  1943年底,席姆勒又下了一道“矫正”同性恋的命令:同性 
恋囚犯如果接受阉割,并在狱中表现良好的话,就可以受到释放。许 
多佩戴粉红三角的囚犯听信了这个指令,因此自愿接受了阉割后,但 
释放的结局却是被送往俄国战场充当跑灰。 
  我当时拒绝接受阉割,但“灰尘包”却把的名字列入了送入前线 
的士兵名单,并说在枪弹也许可以扫掉我对男人的兴趣。得知这个决 
定后,我惊恐万分,赶紧央求其他管头帮忙。我的两位前相好为我出 
了不少力,他们向集中营管理者陈词说,工厂里如果少了我,零件清 
点就会出现混乱,这样会影响生产。过不久,上面来了指令,规定我 
必须留在集中营。这下不仅堵了“灰尘包”的嘴,而且让我在集中营 
里的地位有所上升。 
  我在弗罗森伯格的集中营算是幸运,因为我后来听说其它集中营 
为了减少关押人数,纷份把同性恋囚犯送进了毒气室。 
  1943年冬天开始,盟军开始了对德国的空袭。虽然囚犯们希 
望盟军获得胜利,以解脱我们的苦难,但炸弹不长眼,没准就落到了 
我们的囚房上。卫兵对轰炸也感到很惊慌,他们都不敢在自己的营房 
睡觉,反而躲在我们的囚房过夜。 
  1944年6月的一个晚上,集中营里传出谣言,说希特勒被暗 
杀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兴奋得连心都快迸出来了。但几天后, 
我就看到一些德国军官与士兵被押进了集中营──据说他们都参与了 
暗杀希特勒的行动。这些人马上被注射空气后死亡,然后尸体被焚烧。 
  “灰尘包”召集了集中营的全体人员,作了次讲话。他谴责“国 
际犹太人和同性恋者组织”企图暗算“敬爱的元首”,推翻第三帝国。 
听着这个讲话,我觉得很可笑,因为暗杀希特勒的策划者都是具有响 
当当的雅利安血统的德国军官,与犹太人何干?说到同性恋者,我还 
是第一此听人说我们的影响会有那么大。 
  集中营的军官和卫兵似乎都意识到了第三帝国的末日,于是他们 
对囚犯的态度也变得稍微友好了一些。当体罚某位囚犯时,他们往往 
关起门来,不再要求其他囚犯站着旁观。 
  为了进一步营造“和谐”气氛,总指挥官下令在集中营里举行足 
球赛和摔跤比赛,囚犯和卫兵都可以参加,但犹太人和同性恋囚犯被 
排除在外。他们认为犹太人根本不配与雅利安人同台竞技,而同性恋 
囚犯在比赛时只会对其他男人动手动碉d。 
●自由/归乡 
  1945年1月的一个星期天早上,我们被叫起来在空地上集合。 
总指挥官、各指挥和其他卫兵都全身披挂地出现。总指挥官说我们这 
些囚犯在集中营里的良好表现证明了我们仍然具有德意志血统,现在 
到了我们为德意志效劳的时候了。他说我们不再是集中营的囚犯,而 
将马上接受军事训练,以准备被派往前线。我们这些囚犯将组成“人 
狼”队,任务是捣乱盟军的后方。 
  我是奥地利人,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具有德意志血统。在集中营里 
经历了种种折磨之后,我难道有心思为这个压迫我多年的政权效命呢? 
  但一切不由我决定。我们还是被编入了队列,准备接受训练。有 
几名囚犯以为自己真的获得了自由,于是显出几分忘乎所以。纳粹卫 
兵马上枪毙了他们,对其他以示一个警告。 
  集中营里的火炉不停地在燃烧,纳粹不想留下任何有关他们罪恶 
的档案。除了囚犯的档案外,曾用来抽打我们的棍子和皮鞭等也被扔 
进火里,似乎这样做就能够掩盖他们的暴行。 
  1945年3月的一天,美国军队的坦克开到了集中营面前,德 
军卫兵一个个不见了踪影。我们些囚犯以为自由已经到来,都走出了 
囚房互相庆贺。被关在附近囚房的妓女也纷纷加入,吉普赛女子还跳 
起了欢快的民间舞。 
  好景不长,德军很快夺回了集中营,美军被击退了。但此时卫兵 
看到第三帝国的灭亡已近在眼前,所以不敢再对我们恶声恶气。他们 
甚至拿出证明他们善待我们的文件,要求我们签字,以便在战后躲过 
盟军的审查。许多卫兵还开始搜集平民和囚犯的衣服,以便在盟军到 
来时穿上,以求蒙混过关。 
  1945年4月20日,高音喇叭里传出要求我们在空地上集合 
的命令。这天是希特勒的生日,但我们意识到此番肯定不是为了庆祝 
元首的生日。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被命令要求马上撤离集中营,步行去达豪集 
中营。如果谁想逃跑,就将被击毙。 
  一路上,有些囚犯因为体力不支而无法前行,于是卫兵就对他们 
横加打骂。在步行的几天内,不断有囚犯倒下死亡或被卫兵击毙。 
  我与另外五个来自奥地利的同性恋囚犯同行,一路上我们已经决 
定将抓住一切机会逃跑,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成为卫兵 
枪下的牺牲品。 
  22日晚上,我们在查姆扎营过夜。次日我们醒来时,感到情况 
有些异样──卫兵都不见了。 
  我们肯定苏军或美军就在附近,不然那帮卫兵也不会逃得那么快, 
但我们还是害怕碰上德国卫兵或警察,因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 
抓起来。六个人小心翼翼地朝巴骚的方向行进。 
  奇怪的是,一路上我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天暗时,我们来 
到一家农庄前,想借用一下谷仓过夜,但又不敢惊醒主人,因为怕他 
把我们转交给德军。我对同伴说,美军就在附近,所以农庄的主人不 
会那么不识时务地把我们交给德军,不然要是美军知道了,肯定会烧 
了他的房子。 
  大家很同意我的看法,于是我们就找到农庄的厨房,请求主人的 
同意。主人很惊奇我们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因为我们完全可以 
在谷仓里过夜而无须向他请示。他为我们准备了很像样的饭菜,并且 
说我们可以在他的房子里过夜,但我们坚持说自己太脏,还是在谷仓 
里睡觉妥当。 
  第二天天还没有全亮,就传来了坦克开近的声音。我们起来出去 
想看个究竟。坦克上的人说着英文,当他们看到我们所穿的带蓝条的 
囚服时,就知道我们是集中营里的囚犯,于是就停了下来。 
  我当学生时曾学过英文,于是就上前说:“先生,我们是来自奥 
地利的被关入集中营的囚犯。我们请求你们的保护与帮助。” 
  坦克上的士兵听着就笑了起来,开始用带有浓重美国口音的德语 
说:“你们当中是不是有维也纳人?那就说德语好了,你这个傻瓜。” 
  其他的美军士兵也从坦克里钻出来,我们互相握了手。此时我们 
才感觉到了真正的解放,个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和欢笑融在一 
起。 
  美军士兵对我们很同情,给了我们很多香烟与巧克力,让我们一 
时享用不过来。他们中的一名上校出身于维也纳,全家在希特勒侵略 
奥地利前八天去了美国。他答应把我们送回奥地利。 
  因为还有些德军在负隅顽抗,所以我们在巴骚又呆了六天。期间 
上校吩咐下属好好照顾我们。我们也懂事地在厨房帮忙,与美军相处 
得很和谐,当然他们会不时地拿我们开些玩笑。 
  后来我终于回到了奥地利的土地上,先被送到了林茨。我马上给 
母亲去信,表示想尽快回维也纳。短短的四天后,我就收到了她的回 
信。她为我的幸存感到极大的欢欣,并同时告知我妹妹就住在林茨, 
因此我可以在她那里先呆一阵。当时去维也纳必须经过苏军控制区, 
所以母亲怕我迁移太匆忙会有所闪失。 
  我马上找到了妹妹的住处。对于我的来到,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在她那里住了四个星期,期间她给了我非常悉心的照顾。虽然我的 
体质有所恢复,但精神上的创伤很难愈合。每夜睡觉,我总是梦见自 
己又身陷集中营,一幅幅恐怖的惨象不断惊醒着我。我也从妹妹那里 
得知,父亲因为无法把我营救出来,加上忍受不了邻人和同事的讥笑, 
已经于三年前在绝望中自杀。 
  我从苏军那里得到必要的通行文件后,马上回到了维也纳。我和 
母亲一见面,就紧紧地拥抱了好久,两人都泣不成声。经过六年的分 
别,我们终于又团聚了。六年来,她天天以泪洗面,不断地想到我可 
能已经被杀害。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一切的摆设仍保持着六年前我被纳粹带 
走时的模样,只有我和母亲都变了,父亲也不见了。我和母亲发誓再 
也不会分离。 
  我重新进入医学院念书,但巨大的精神创伤使我无法投入系统的 
学业。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起集中营里的恐怖情形,总是看到纳粹野 
兽折磨囚犯的野蛮行径。当我在课堂上听教授讲课时,我的思维也会 
游离,集中营的暴行与杀戮又会一幕幕地呈清b在我的眼前。当我一个 
人静静地呆着时,总是禁不住想起一幅幅梦魇般灭绝人性的惨象。现 
在很多人说纳粹的暴行已经结束,因此我们不必追究过去,但对于我 
们这些亲临过这种暴行的受害者来说,这场经历将伴随着我们的一生 
一世。 
  民主政府拒绝了我的赔偿要求,因为他们认为我因同性恋被关入 
集中营是罪有应得,即使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后来在商社谋 
到一职,虽然不是我喜欢的工作,但总算是衣食有靠。 
  我刚回家时,邻居对我这个从集中营里归来的同性恋者颇有一番 
风风语语,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要打扰任何人,以前也没有闹出什么丑 
闻,所以他们也就没做什么追究,但他们从来没有对我的遭遇表示出 
多大的同情。起初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但后来我越来越受不了 
他们的傲慢与冷淡。虽然同性恋者现在可以在维也纳也过上体面的生 
活,但社会和周围的人对我们的歧视仍然象三十年和五十年前一样严 
重。人类文明的进步并没有使我们这群少数人的境遇有何改善。 
  我们同性恋者为什么仍然受着不人道的对待?为什么我们仍然被 
判刑,仍然被关入监狱,就象希特勒的时代一样?诚然,社会已经变 
得越来越开放,还有人在拍有关同性恋的电影,但同性恋者仍然受到 
社会的鄙视与迫害。只有科学与人道才能教育人们正确地了解和理解 
同性恋,以结束对同性恋者的偏见。 
  只要晴朗的一天没有到来,我们同性恋者将永远只能活在社会的 
阴影里,永远享受不到做人的尊严。 
  虽然已经有成牍的文字记下了希特勒成百万犹太人的血腥,但很 
少有人知道有另一群少数人,他们仅仅因为喜爱同性而遭到同样的残 
杀。同性恋者和犹太人一样,都曾被纳粹看成是低劣的人种而应该被 
灭绝。 
    让我们不要忘却 
    那堆积如山的无名的尸体 
    那曾经没人听得见,也没人想听的呐喊 
注: 
1969年,同性恋在奥地利被非刑事化(即不再被列为犯罪),《 
戴粉红三角的人》于1972年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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